絮别东京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十亿少女的梦
不过也是,看他为人实在无趣,也许真的只懂潜心习武,不屑与同僚打成一片吧。人在官场眼界却只放在周遭身边,这么一比,与他二哥真是差天共地。
裴絮得知郭彦启每日都会经过芭兰正店,就拉着宝燕,从下午一直等到傍晚,终于等到郭彦启。
这日,他的身旁,多了个同行的郭二哥,郭彦明。
说来还是郭彦明先认出了她,见裴絮靠窗独坐,便邀请她俩同台。
“听说最近黄河水患反复,齐州、大名府各处都闻有灾情,汴京城中也准备加设御水台,裴大人的公务应该也颇为繁重吧。”
“说来惭愧,家父的公事,絮儿一般不作多问,知之甚微,不过合算起来,家父约莫也已有半月未归了。”
“裴公做事向来亲力亲为,事事办得滴水不漏,晚辈也要向他多加学习才是。彦启,你不妨趁着眼下赋闲,多到裴府走动,向裴公多多请教,日后再重返官场,也要以裴公为榜样,多为万民请命才是啊。”
“二哥,我近日都在东园射箭练骑术,哪有时间到裴府拜访呢。再说了,裴公忙于公事,即便是登门拜访,也未必能抽空指教吧。”
“裴小姐你看,我这弟弟简直榆木脑袋,裴公不在,裴小姐不是在呢么。小姐从小在裴公身边耳濡目染,定是也有许多心得体会,你们年纪相当,正好相互交流交流嘛。裴小姐,吾弟自幼在军营里成长,不懂巧言令色,也不懂讨姑娘家欢心,只懂舞刀弄枪,多有得罪还请包涵啊。”郭彦明说完,笑笑,对着裴絮做了个揖。
“哥。。”
“你瞧他,男子汉大丈夫的,一句都说不得。”郭彦明说罢,爽朗地笑了两声,举起酒杯一饮而下。
大家便纷纷吃喝起来。
裴絮先是没想到郭彦明竟然认得自己,再是知道他官拜叁品,本以为他会端着高官的架子,可是交谈之间觉得他为人豪爽亲切,言语之间看似也有意撮合,开心得羞着脸甜笑。
酒过叁巡,天色已晚,几人便从店中退出,打道回府。临别前,在郭彦明的鼓吹下,替郭彦启约定了明日登门拜访,还差使弟弟送她俩回裴府。
郭彦启回到自家府上,梳洗过便回到房中,翻阅手边杂文。
门外一阵敲响,来者是二哥。
“彦启,这么晚了还在看兵书?”
“杂文而已,看一阵便睡了。二哥,我想问。。。”
“你想问我,为何要替你做主撮合?”
“嗯。”
“怎么?裴家小娘子长得娇媚可人,举止谈吐也不失礼仪,不喜欢?还是有意中人了?”
“也不是,我只是不懂,爹和二哥都想我与她多往来,可是眼下,不是应该着力于复职之事吗?再说,我现在也没心思想这些。”
“傻弟弟,你襄王无梦,可人家神女都送上门来了你也不要么?你没瞧见她下午在店内,一个劲儿朝窗外瞧么,见我们来了就坐得板直,别告诉二哥你连这点小心思都瞧不懂。何况她爹裴立本,不倚仗任何势力还能在官场上扎根十余载,是个能人。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么,若是能与她家结成姻亲,把裴立本入我们麾下,别说是对我们郭家,对整个旧党都有利无害。”
“可是。。”
“小子,如今我们旧党在朝中的势力已经大不如前了,新党的人现在风头正旺,若再不立些码头,恐怕日后风浪起来,连人带船都要翻下阴沟里了。你要是觉得裴小娘子看着也合眼,便多上点心,若是觉得人家小姐配不上你,那就当二哥枉做了回小人,明日应酬应酬她便了了,人生大事,二哥自当是以你为先的。”
“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明白了,全听二哥安排。”
“对嘛,这才像话,打起神些,这段时间先韬光养晦,等百戏那事丢淡了,二哥替你到兵部走动走动,把你调出汴京,去外地历练一阵,日后重回汴京,二哥还指着你来冲锋陷阵呢。”
“是,谢谢二哥。”
“两兄弟的谢什么,早点睡,明日拾得妥帖些,叫那裴家小姐一瞧见便春心大动,说不定就急着投怀送抱了。”郭彦明伸手,扫了扫弟弟了衣领上的折痕。
“二哥你胡说什么。。。”
“哈哈,这种事就不用二哥教你了吧,先斩后奏,米已成炊也并无不可,反正咱也吃不了亏。”
郭彦启不听二哥说胡话,急急推着郭彦明出屋,关上了门走回房内。
捡起刚刚看到一半的杂文,脑中闪过裴絮的脸,白白净净的,投怀送抱?不知道春心大动的女子,会是什么模样?
甩了甩头,合上卷,走了上床,掀被而眠。
絮别东京燕 0017巧遇.风月二(H)
一整夜辗转反侧,睡得断断续续,醒来时早已忘记昨夜稀碎的梦境。郭彦启支身走到铜镜前,对镜刮掉脸上的须根,用清水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唤下人梳好发髻,便动身前往裴府。
今日天色不佳,走在路上,听见犬吠,扭头一看,两只野狗正上下骑合在一块,一公一母,一进一出,环环相扣。母狗呜呜地低鸣,似痛非痛,郭彦启脑中突然想起春心大动四字,又闪现裴絮的脸,想象出她闭眼微微仰头,嘟起嘴讨要亲吻的样子。
心跳突然快了两拍,虽然自己未经人事,但是以前在营中也曾听说过其他士兵谈论云雨,说得是天花乱坠。郭彦启从小习武,每日都几乎是竭力疲沉沉睡去,后来投身戎马,也是一心专注操练,无暇分心顾及这些旁骛。试过有那么几回,自己以手握弄,一瞬间的确是有种五感开窍,蓬勃而出的愉悦,但是舒畅之后会影响自己的训练状态,就慢慢习惯禁欲了起来。
不去想,就不会很想,不想就能控制自己。
今日却不知为何,连见到野狗苟合,都有些心猿意马,看来是压抑久了。
拉起裴府大门的门环,敲了几下,好一阵都没人前来应门。
郭彦启伸手轻推,门是开着的,遂径自走进府内。
“有人吗?”
“有人吗?裴小姐?”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府上空荡荡的。
莫不是府上出了什么变故?郭彦启继续走入堂中,发觉这裴府的格局与郭府甚是相似。
只是诺大的庭院,空无一人。正疑惑之时,旁边一间房门打开了,门缝里隐约能见半个背影。
郭彦启上前推门,刚推开门,就被屋中人拉了进去。
屋中等待他的,是裴絮。
两人一阵踉跄,险些跌倒,郭彦启一把捞住了裴絮,把她扶了起来,裴絮站在他面前,脸带媚色,一步一步向他逼来,把他逼至门边。
“裴。。裴小姐,你,你是不是,靠得太近了。”
裴絮置若罔闻,往前伸了半个身子贴在他胸前,整个人压在他身上,郭彦启感受到她的双峰,感受到她胸前的曲线。眼睛稍稍一瞥,便能看到她洁白的前胸,大敞着的领口,深深的沟陷,双乳看起来手感极佳,要是以掌心轻拍,大抵会像豆腐块一样弹动吧。
“不要叫我裴小姐,叫我絮儿。”裴絮抬起手,双臂向上挂在他的肩头,环住他脖子。
“裴。。絮儿。。你。。,我。”郭彦启侧过脸,热得面红耳赤,不敢直视她,两人几乎贴合在了一起,那恐怕她已察觉自己身下隆起的分身了。
“启哥哥,你。。你这儿,是怎么了?”眼前的人说着便把手往下一探,隔着外衣下摆,用掌心来回扫过他的凸起。
“嗯。”被突然挑拨,郭彦启止不住从鼻间哼出气来。
“越来越涨了啊。”下方扫动的手停了下来,推开衣摆,隔着衬裤,用指尖一点点勾勒着他的形状。
郭彦启呼吸变得急促,恨不得她的软手能伸进裤内,替自己一把握住,来回轻拨,给个痛快。即便只是紧紧握住,也好过现在这样,隔着层布,磨人心肺。衬裤被顶起的前端,微微有些湿润,郭彦启控制不住,闭着眼,开始紧臀肌,前后来回轻轻摇摆,双臂拢紧了怀里的人,贴实怀内的柔软。
“讨厌。”怀里的人推开了他,转过身背向他想逃,马上又被他重重扣住。
背过身正好,郭彦启将手伸入她的单衣之中,裴絮没有穿抹胸,薄薄的单衣里,包裹着一对呼之欲出的绵团。左手褪下她肩头的衣袖,探入她的乳前,绕着乳尖拨弄,右手搂紧她的腰,低头与她互相激吻,缠绵间还咬疼了裴絮的舌,听得她在唇边轻声低吟,自己更是像中了蛊一般,下身越翘越高,耐不住想要蹭着些什么。
郭彦启撩起裴絮的裙摆,隔着两层裤子,把分身卡在裴絮股间来回摩擦,裴絮也一前一后地配合着他。直到身下快感越来越烈,感觉自己差不多要到达顶峰了,便推着她正面对着自己,拉起她的手,穿过衬裤覆在自己的分身之上,快速撸动,绕着湿滑的顶部打转。
口舌间牵连的津液,忘情中紧闭的双眼,两人都全情投入在这片刻的放肆之中。郭彦启压着喉头呼之欲出的闷哼,用力紧下腹,紧下体,不让它喷发,还想要再快一点,再来一下,再来一下马上就要到了。
微张着嘴,缓缓从嘴中呵气,来了。咬实牙关,下身用力往前顶,裴絮知道他高潮将至,突然蹲下身,张嘴含住他的分身。
啊~嘶,倒抽了一口气。
射了她满满一腔。
浑身打了个颤,抖了两抖,缓了一阵,郭彦启才睁开了眼。
黑漆漆的房间内,哪里还有其他人,自己的怀中,不过是凌乱缠绕的锦被一张。
低头一看衬裤,还没软透的分身,洇湿了一片。
絮别东京燕 0018东园靶场.告白一
真的站在裴府门前时,郭彦启心中是有一丝尴尬的,隐约又回想起昨晚的春梦。
家仆出来应门,领他到前堂坐下。
说来这还是郭彦启第一回上门拜访,环视四周,发现裴府的装潢格调和自己府上相距甚远。阿爹喜欢大气奢华的吊饰,二哥钟情欣赏字画,府上也总是有人登门送礼,家中的摆设展挂时时换新,屋内陈设气派,几乎很少露白。裴府却不同,整体都比较清幽,正堂间只挂着副松柏图,走道间也只摆设了些修剪致的盆景,上前伺候的家仆也不多。
“启哥哥,你来了。”
郭彦启起身转过头,见身着鹅蛋黄长裙的裴絮,一脸天真愉悦。与昨夜梦中人相同的轮廓,但神情媚态却不及半分。
“早。”郭彦启心中暗骂自己又起了歪念。
“那个。。你用过早饭了吗?”
“用过了。”
“啊,怎么还没上茶呢。。”裴絮匆匆转身,对着家仆吩咐了两句,转过头,落坐郭彦启隔壁的酸枝凳上,还想开口,但一下没想好话题,两人便如此相对而坐。
一阵无言。
“不知裴小姐今日有没有什么安排?”
“没有!我,我今日挺闲的。”
“那你有哪里想去游玩的吗?”
“嗯。。我,我没什么意见的。”裴絮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去哪里都无所谓的。
“郭少爷请用茶。”宝燕托着托板,把装满浓茶的白瓷杯放在郭彦启面前。
郭彦启对宝燕点了点头,抬起瓷杯喝了一口,苦意从舌尖蔓延至舌底,苦得憋脸,皱着眉吞了下去。
“这茶,茶味很足啊!”他皱着眉,拿起杯,仔细研究杯中茶水。
“郭少爷真识货,这叫茶名叫苦丁,喝了降火解毒的,多喝两杯,多喝两杯~”宝燕见他一脸憋闷,放肆了起来,裴絮看在眼里,用手推了推她。
郭彦启听见降火解毒,想着说不定喝了能清心正气,便多喝了两口,没适应,还是被苦得入心入肺,打了个颤。
裴絮看他自找苦吃,伸手拉下他,“喝多了。。也不好。”
默默坐了一阵,裴絮终于想到了。
“对了,启哥哥,不如你教我射箭吧!百步穿杨,好不威风,要是我学会射箭,等爹回来,肯定会吓他一跳的。”
“你想学射箭?你,一个女子?”
“对啊,不可以吗?”裴絮睁大了眼看着郭彦启。而后一想,好像有点太勉强,补了一句。
“太唐突了是吧。”
“哦,没有没有。只是。。。”郭彦启犹豫了一下。
“那我们
去东园吧。”
裴絮兴高采烈拉着宝燕回房换衣服,郭彦启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突然觉得她好像和自己记忆中的样子有点区别。
之前对她没什么印象,如果不是爹和二哥,自己几乎都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人物,相处间总觉得这姑娘,唯唯诺诺,没半点主见,存在感比旁边的侍女还弱。今日见她,怎么好像突然活过来了一样,神情生动,不像往日那般拘束,居然还想要学射箭,有种说不出的微妙。
难道是因为昨夜的一场春梦,才让自己对她改观的吗?
郭彦启甩了甩头,又斟了两杯苦丁茶喝下,真的苦。
到了东园靶场,郭彦启取来自己专用的弓箭,再替裴絮租了一套初学者专用的入门套组,领着她走到靶场内。
“你的双腿要微微分开,像这样,这样才能站得稳。”
裴絮挪了挪脚。
“再站开些,要这样。”郭彦启站好,侧过身,举起弓,给裴絮作示范。
“不行,手得抬高,臂伸直,身子再侧一些,站直,手再抬高些。”郭彦启见她弓着腰寒着背,本想像指点军中士兵一样,给她推腰开肩,后又觉得男女授受不亲,便从箭筒里拿起一支箭,用箭尾代替他的手。
“好,你可以试试拉弦了。”
裴絮左手举弓,右手拉弦。没想到小小一把木弓,弓弦却是硬实非常,食指和拇指必须非常用力向后拉,才能扯出一点弧度。
“指头放松,不需要这么用力捏弦的。瞄准靶心,当作手上有箭,再放出去,咻这样。”
裴絮松开右手,弓弦回弹的弹力震得她的左手松了松,差点把弓摔在地上,幸得郭彦启眼明手快,急忙握住她的左手,接住木弓。
郭彦启的手掌有些粗糙,有些热,比裴絮的手要大上一圈,掌上传来的温度,流过手臂,直达她的心房。
裴絮低着头,放下木弓,两人便马上松开了握紧的手。
“我,,你这样很危险的。”
郭彦启转过了脸,裴絮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他是不是和自己一样红着脸。
“对,对不起啊。”
“没事,我,我帮你扶着弓吧。”
郭彦启又重新握上裴絮的手,站近了两步,闻到她身上飘来的甜香,忽觉她像鲜嫩的蜜桃,叫人想咬上一口。脑海中回想起二哥的那几话,‘神女都送上门来了你也不要么’、‘若是你觉得裴小娘子看着也合眼,便多上点心吧’。
“启哥哥?”
“咳,你再拉弓试试。”郭彦启仓促回应。
又试了几次,裴絮已经习惯了弓弦的回弹力,能握紧木弓了,郭彦启便替她把箭架上。
“你要记住,箭上了弦就不能对着人了,这是非常非常危险的!”
“嗯。那我可以放箭了吗?”
怕她放箭时一不小心又脱弓,郭彦启想了想,又再握上她的左手。
“这,这样安全些。”
裴絮心跳加速,转眼看他,瞄到他一脸认真地盯着靶心,是自己的错觉吗,他的脸似乎也微微泛红。
“准备好了吗?”
“嗯。”
过思绪,裴絮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箭头上,右手用力拉弓。
咻。
人生中第一支箭,虽没正中红心,但是稳稳落在靶上了。
裴絮高兴坏了,垂下握弓的手,转过头,看见也是一脸笑意的郭彦启,两人相视而笑。
他的眼神里,是不是也有和自己一样的情绪,不敢细看,也不敢细想,裴絮低下了头。
左手的木弓被他接了过去,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右手,缠上来便和自己左手合十扣在了一起。
裴絮不可思议,吃惊抬头,看着他。郭彦启依旧一脸认真,笑容青涩,回望她。
艳阳在他们身后,光线落在他的笑颜上。裴絮想起他们第一次相遇,在郭府的院中,逆着光的他,模糊的样子,终于在此刻被照亮,终于画出了清晰的模样。
郭彦启见裴絮眼中都是诧异,便举起合十的右手,在裴絮面前晃了晃。
叁年前初次相遇,裴絮就知道自己喜欢上了这个握着她手的人了。在他不知道的背后,自己独自幻想过多少个有他登场的画面,那些他意料之外的偶遇里,自己又是如何一遍遍地反复演习,而这一切,此刻都得到了回报。裴絮忍不住心中莫名的委屈,眼泪突然飚了出来。
轮到郭彦启诧异了,怎么突然把她惹哭了。
“太唐突了是吗?”急忙松开了相握的手。
“不是,我是高兴哭得。”裴絮赶紧拉住他的手,不让他松开。
两人在靶场上一起笑了起来。
宝燕看着靶场内两人,薅着眼前小树的叶子,几乎把小树都薅秃了,捏得满手青色的汁液,低下头看了看自己不知所谓的双手,眼中的泪滴到手心,混入一手青汁中。
一样是眼泪,两种味。一个是苦的,一个是甜的。
一滴,一滴。
絮别东京燕 0019东园靶场.告白二
靶场上两人说说笑笑,有一下没一下地练箭,直到烈日当空,才觉得有些饿了,走回馆内。
回到馆中,到小厮递来的字条,是宝燕留的,说是觉得身体不适,给裴絮请了檐子便先回府了。郭彦启看出裴絮脸上的担心,也没兴致继续练箭了,用过午饭便送她回家。一路上,两人隔着半臂宽同行,互不言语。
裴府门下。
“我到了。”裴絮仰起头,看着郭彦启。
郭彦启像是没反应过来,嘴中不知默念着什么。
“启哥哥?”
“絮?絮儿?阿絮?”
“启哥哥?”裴絮伸手在郭彦启面前挥了挥。
絮妹。我这样喊你可以吗?
裴絮含笑点了点头,觉得这样的郭彦启也有点可爱。
“那我们明日见?”
“嗯。”
“那,别过了。”
说完两人都没动,依然站在门边。
“你,你快回去吧,我看你走了就回屋了。”
“你,你先进去,我看你进屋了就走了。”
又是一阵对视,心意相通的人,大概怎么看都看不够。
“那,那你,明日想去哪里?”郭彦启先开口。
“都随你,能见到你我就开心。”裴絮说完,才发现自己腻歪得慌。
“嗯,我也是,那我明日再来。”说完,走远了几步,又转过身继续说道。
“这次是真的走了,你快回去吧。”
裴絮点点头,依着门眉,身体里充满一股幸福的暖意,不自觉地弯着嘴角,走回屋中。
直接走入偏院,站到宝燕门前,敲着她的房门。
“宝燕?宝燕你还好吗?我可以进来吗?”
宝燕窝在床上,翻了个身,用被子盖过头顶,不想理会她。活了十八载,让自己任性一回吧。
“你睡了吗?”
“阿寿说你直接回房了,还是不舒服吗?要不要让他去喊医师上门给你看下。”
宝燕想了想,还是把被子扒拉下来,清了清嗓子,尽量用平常的语气回应道。
“不用了,我没事,歇下便好了。”
“真的不用叫人来看看你吗?”
“不用了,我想睡会儿。”
“那你好好歇下,晚点我给你拿饭过来。”裴絮在门外站了一阵,便离开了。
宝燕躺在床上,回想着以往的曾经。与裴絮去偷看郭彦启,为她打听郭彦启的消息,陪着她遥遥相望,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偷看他。心里其实早已明白,总会有一天,她会走出去,即便那人不是郭彦启,她也是会走出去,和自己喜欢的人站到一起,然后对着自己挥手道别。
双眼不争气,两滴咸泪滑下,沾湿了鬓间的发,流入了耳朵。耳边仿佛又听到夫人临终前的遗言,她叮嘱着宝燕,以后要像照顾亲妹妹一样照顾裴絮。
胡思乱想的,倒也真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都黑齐了,摸黑把屋内的灯点着,打开房门,便见到坐在门外的裴絮。
靠着门廊上的廊柱睡着了,手边放着一碗姜糖水。
宝燕弯低身,在悄然无风的夜色中看着她,思忖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找个男子相处一番,说不定也能觅得良人,那人也会令自己想一直注视他,也会令自己想趁四下无人的时候偷偷亲吻他,也会让自己想永远陪在他身边。
还是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拍拍裴絮肩膀。
“小姐,你不能在这儿睡的,会着凉的。”
裴絮揉着眼,打着哈欠。“你好点了没,是癸水到了么?我让伙房给你做了碗姜糖水,快喝了先。”
裴絮伸手摸摸手边的碗,早就已经凉了。
“你等下,我拿去热热。”
宝燕拉住起身欲走的裴絮,淡淡说了句。
“我没事,可能是城东的日光太毒了,晒的。”
裴絮伸过手捂住宝燕的额头,好像也没毛病。
“那你饿了吗?要吃点什么?我让伙房给你做。”
“不用了,我。。我不饿,你回房吧,我也回去再躺会儿。”说着转身又进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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