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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别东京燕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十亿少女的梦
裴絮隐约感觉宝燕有点奇怪,又说不上来她哪里有问题,也许今日的艳阳真的是太猛了,晒得她也飘飘然了。她想起白天在靶场,郭彦启牵起她的手,一脸温柔地看着她,更觉得这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
捏了把自己的脸,疼的,还好,都是真的。摩挲被他握过的手掌,回想着靶场的告白,走回房中,边走边期待明日的到来。





絮别东京燕 0020马行里街.礼物
午夜梦回,勾起宝燕很多旧事。
自己刚入裴府时做事不利索,整天整天的被张妈子念叨,裴絮会替她借故把张妈子使走。自己第一次独自出门购置,钱袋弄丢了,也是裴絮二话不说,把存了大半年的零花给了她。得了什么好吃好玩的,也总是第一时间与自己分享,还有好多好多她们俩人独自的小秘密,有些已经记不清是自己幻想的,还是真实发生过,全部混合在一块,一夜无眠都是她。
翌日早起,发现自己眼下晕出了黑眼袋子,些微红肿的双眼看着又丑又吓人,打水洗了把脸,又把刘海梳下来,多少遮掩着点。出了前堂,便听到家仆来报,不是郭彦启又是谁,他和裴絮既然都已经互诉衷肠了,肯定也会像书文里写一样,一日不见如隔叁秋兮。
走出前堂,见到坐得笔直的郭彦启,给他请了个安,告诉他自家小姐的平日喜好。
她喜欢到马行里街打转,走得闷了爱到新门瓦子的戏班子看戏,歇脚最好是到遇仙正店,遇到卖新奇小玩意的走贩,总会看呆了走不动道,千万要记得是,不能在她面前提起裴夫人,不过要是惹得她急了,说几句好话倒也易哄。
宝燕说了一堆,也不知道他听下了多少,看着一脸不知所以然的郭彦启。
“唉,难不成还要我给你们安排日程么?”无论如何都看不出他有什么过人之处,讨人嫌。
郭彦启才反应过来,连忙对宝燕道谢。宝燕应了一声,便回后院找裴絮去了。
在走廊上便见到裴絮正朝前堂走来,宝燕把她喊住。
“小姐。”
“宝燕你好些了没?”说着便又伸手捂住宝燕前额,探了探她体温。
“我。。没什么,就是昨夜睡得不是很好,今日神不振,想留在府上休息。”
裴絮一听,秀眉蹙起。“不出门么?那我。。要是只有我和启哥哥两人,会不会。。会不会不太好啊?”
“你这会儿倒是懂礼数了。”
“宝燕。”裴絮微嗔,推了推她。
“打趣一下都不成,看来很快要改口了,不叫你小姐,要叫你郭夫人咯。”
裴絮在宝燕手背轻打一下,努着嘴,春风拂面地看着她。
“汴京城里多得是与情郎约会的姑娘,有什么大不了的。”宝燕反握住裴絮的手,望着她双眼,突然严肃认真说道。
“小姐,宝燕希望,希望你永远,无忧无愁酒在旁,变幻不觉岁月长。我,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像。。像照顾亲妹妹一样照顾你。”
“宝燕,你怎么突然说这么些奇奇怪怪的话,你。。。你知道我和启哥哥的事了?你放心,我也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就算。。就算是以后嫁人了,我也要把你带走,永远把你留下来~好不好?”
“我,我才不要跟着你到郭府呢。”
“什么。。什么郭府~乱说。”
两人说笑间,家仆前来喊话,裴絮便匆匆走入前堂,剩下宝燕独自呆站在连廊。
说永远陪在自己身边,不也是转头就走了吗?
宝燕甩甩心中念头,走回房中。
“启哥哥。”
“絮妹。”
“今日。。。”
“今日天气清朗,不如先去里街逛逛,再到店内歇脚,完了再去看戏,可好?”
“好好,好。”安排甚合自己心意,一时激动,连半分仪态都没有了。
两人相对而笑。
一路并肩走到马行里街,在街头遇见禁卫军的队伍在巡防,裴絮瞄到郭彦启,紧盯着禁卫队,默不作声。
“启哥哥。”轻声喊了他几下,他都没有反应,眼睛依然紧跟着那对禁卫,直到他们走远。
“启哥哥。”
“嗯?怎么了?”
“没,没事了。”
“抱歉,我刚刚走神了。”
“你,你是不是在想整装回营的事?”
郭彦启对裴絮笑了笑,无奈道,“男儿志在四方,我叁岁就练武,五岁练枪,从小翻遍黄石公叁略、孙膑兵法,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有用武之地,能保家卫国,复失地。但是没想到,一直流连于京城之内,卷入朝堂的内斗之中,沦为谋权调度的棋子,不知道何日才能学以致用,为天下人出一份力。”
裴絮暗叹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被祥和安乐环绕的汴京城,被一手遮天的朝纲,始终需要有人站出来,为叁餐不继的流民们说话,铲除那些为一己私欲兴风作浪的恶瘤。一下被他的豪情抱负感动,开口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想起那该死的况道崇,要不是他从中作梗,启哥哥现在也不至于望兵生叹。
“天道酬勤,你的努力一定会有回报的,总会有一天,大家都会看到你,施展着自己的才干,烨烨生辉的样子,就像。。。就像,就像这支金钗一样。”裴絮指了指附近钗花店中的头饰,两步跑了过去,拿起钗子。
“你看,金光闪闪的,十里外都能瞧得见!”
郭彦启被她这勉强的比喻逗笑了,拿起了金钗看了看,自己像这小女儿家头上的珠钗吗?
老板见客到,马上迎来,招呼着他们挑选店内的款式。
裴絮刚刚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但见老板热情非常,也不好推托,便在托盘上随便挑拣了起来。
“小娘子,案上这些款式不合意,这边还有好几盘,你瞧,这些都是专门订制的款式,别处都没有的。”
老板递来好几盘饰品,玳瑁簪子、琉璃耳环、雕花玉佩,巧得眼花缭乱。
一盘盘的珠宝首饰里,唯独一根银簪显得与众不同。
裴絮拿起银簪,镂空的银簪内巧妙地安了一颗玉珠,左右摇晃便能看见玉珠在簪内滚动。簪头是一只扑翅欲腾的雕花燕子,燕子眼睛镶了两颗切工细的琥珀,,双翅也配了翡翠。燕身下还坠了一条短短的银链,链尾连着一串银叶子。
裴絮举着银簪来回摆弄,开口问老板价格,没想到一只小小的银簪,居然要叁十两。
即便是平时花钱大手大脚的裴絮,也觉得难以下手,拿着簪子在手中反复思量。
可是一见到簪子就想到了宝燕。
“小娘子,不是我黑心坑你啊。你别看这只是支银簪,但这用的可是卢海产的秘银,簪身特别轻巧,这雕花手工和穿珠水平你也看到了,真正大家才能制出的,我在这大街上营生十来年了,也很少看到手艺这么一绝的钗品的。错过了心头好,可就真的错过了咯。”
郭彦启见裴絮拿着簪子犹犹豫豫,便直接掏出钱来,却被她拦下了。
“我是买来送给宝燕的,我自己付。”说着从钱袋里拿了几锭金子。




絮别东京燕 0021马行里街.初吻
遇仙正店。
“你与你的侍女,好像特别要好。”
“当然,宝燕与我从小一起长大,虽说是侍女,但是我们都拿她当家人看待的。”
“如此亲近的情分,倒也叫人羡慕。”
裴絮不解,抬眼看着郭彦启。
“我很小的时候,大哥就已经成婚了,早早就搬出了府上,打小我就跟在二哥脚边。二哥对我很好的,一直就很疼我,不过没几年,他也入了仕途,后来我也封了将,就一直跟在他身旁。二哥他眼光远大,胸怀万民,我也要努力向他看齐。”
谈话间小厮把饭菜送上,两人吃喝起来。
听着郭彦启忆当年,裴絮也想起了很多小时候与宝燕的画面。
每回溜到街上自己就会拉着宝燕一起到店里吃喝,一起在街上逗猫,一起去到金明池游园,没有一回不是宝燕在旁,也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自己第一次来癸水,不敢告诉其他人,只得让宝燕帮忙想办法,年长两岁却也没有经验的她,还是羞着脸替自己去要了月事带,第二日不小心弄到床上了,又是她大早起替自己洗了被铺。
想起这些,裴絮心中不知为何泛起一股酸涩,甚至想宝燕能瞬间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絮妹?你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吗?”
“啊?不是,我。。我不太饿。”
“那用过饭,去新门瓦子看戏好吗?”
“那个。。启哥哥,今日,今日可以不去看戏吗?我想去。。夷门山走走。”
“亦可,那我去请檐子。”
夷门山在城西郊外,轿夫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到。
夷门山下有个小园林,园中的荷花享负盛名,可能临近佛诞,且盛夏未至荷花未开,此时前来游玩的人也不多。
裴絮以前很喜欢缠着娘带她来夷门山郊游,有次和宝燕在园里捉迷藏,捡了只花猫,求了娘很久都不同意把它领回家。后面每次到夷门山来,她们都会给花猫带点吃食,看过花猫生了一窝又一窝的小猫。
不知道何时起,就很少到夷门山了。难得今日兴致高涨,来都来了,不如再到园内找找那只花猫,看看它和她的孩子们可还好。
可惜两人在园中绕了好几圈都没找到花猫,只好坐在荷花池旁的长凳上稍作休憩。
“也许它们已经移居了。”
“不会的,去年立秋我们来过看它,它还刚生了两只猫崽呢。”
“世间万物总是这样的,等到你不找它了,说不定它就会突然冒出来。”
裴絮虽未反驳,但并不认同郭彦启的话,想着要是宝燕在旁,肯定会和她一同坚持找猫的。
无聊下放眼一池的荷花,幽幽碧绿的池塘,冒着数十个花苞,满眼清凉看着才觉心旷神怡些。
两人同坐在长凳上,望向池中的荷花。虽然池中荷花花期未到,只生了个花苞,但青色粉色白色,孑立水中也生动可爱。
裴絮深吸了一口气,清新的空气进入胸腔,带走一大片不见花猫引起的失落,闭眼静听环绕耳边吱吱的鸟鸣,心情也变得平和起来。
“启哥哥,你也闭上眼睛听。”
郭彦启不解,问道,“听什么?”
“听鸟鸣,听风吹,听平和安宁。”
郭彦启无心听风,只凝望眼前,正闭眼舒展呼吸的裴絮,突然觉着她与那晚梦中嘟嘴讨吻的模样重迭在了一起。
第一次不假思索,想顺从内心的意志,做些越距的事,便侧过头往她洁白如荷苞的脸上吻去。
“是花猫和它的猫崽!”裴絮听见猫叫声,兴奋地站了起身。
还没等郭彦启的嘴唇碰触到柔软的脸颊,隔壁那人早已跳起身,跑到远处。
“启哥哥,花猫在这里,在这里。”裴絮背着身朝郭彦启大喊,招呼他过来看。
郭彦启僵在半空,赶紧转过身装作无事发生。窃香失败,叹了口气,还是走了过去,与她一同蹲下,观抚花猫。
“它就是大花,这个小小瘦瘦的就是花生,这边胖胖虎虎的是瓜子,可爱吧。”
“嗯。”
“你看它们现在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哪还有心思细听裴絮介绍那几只坏他好事的花猫,郭彦启还一心想着刚刚几乎成功的香吻,搭手随意抚弄着那几个不请自来小家伙,一不留神,就被花猫在手背上抓了叁道。
“啊,启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浅爪一道而已,不疼的。”
“怎么可能不疼,都流血了。”裴絮掏出手帕,握住郭彦启的手,替他包起受伤的手背。
手忙脚乱打好歪歪扭扭的结,抬头对上郭彦启炙热的注视,看得裴絮内心一阵不安。
这样的对视,奇妙的氛围,再笨也能感觉到即将有事发生。只是会发生些什么?说不准是期待还是害怕,她咽了咽喉咙,看到郭彦启也同她一样,喉结滚了一滚。
郭彦启俯低身靠近她,天人交战一瞬间,鼻尖又传来那阵莓果般的甜香,不再犹豫,对着她的樱唇,便吻了下去。
听见裴絮嗯地轻哼了一声。
姑娘家的嘴唇都是这么绵软的么?像是压在一口乳酪冻上,软软弹弹,郭彦启微张嘴,伸出舌尖,舔了舔裴絮的唇,想试试唇上是否有与香气同样的甜腻,却把裴絮吓出了声,连忙向后退了一步,重重地推开他,站起身来。
郭彦启愣了愣,才从刚刚的情不自禁中回过神来。
“对。。对不起,裴小。。絮妹。”
裴絮捂着嘴唇转过身并未理睬。
“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轻薄我呢。”裴絮此刻心跳加速,五味杂陈,说不上是兴奋,难堪,羞愧,紧张,生气哪一种,抑或是每一种都有。
“我。。刚刚突然觉得你很好闻,所以。。。”
“别说了,我要回府了。”裴絮捂住耳朵,一溜烟跑走了。
“絮妹!絮。。”郭彦启心下后悔,刚刚就不该如此鲁莽冲动,偷亲芳泽,现在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想了想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裴絮跑得还挺快,一转眼就跑到园子口,追上她时,见她满脸通红,正准备上檐,临了还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郭彦启也不便再追,想着自己百口莫辩,还是先冷静冷静,过几日再上门解释吧。
不过,也没什么能解释了。




絮别东京燕 0022马行里街.初吻二
裴絮坐在檐中,用手压住狂跳不已的心门,脑中不停反复絮念着,他亲了我,他亲了我。脑中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清楚是双唇相接是如何发生的,只好一下一下深呼气,平复心情。
好不容易回到府上,想马上告诉宝燕这件疯狂事,通宅找遍都不见她人影,一问才知道她去置办佛诞用的物品了。
裴絮在庭院里来回踱步,觉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索性拿着铜剪修剪院中花枝,想着想着又走了神。
“小姐,郭公子惹你生气而已,你也不用拿一屋子的花草撒气吧。”
宝燕走到裴絮身边,拿走她手上的铜剪,摆弄起被剪得乱七八糟的盆景。
“宝燕,你可算是回来了。”宝燕终于回来了,憋了一下午的话终于有地方可以发泄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你怎么这么激动,难道!你们不会这么快就。。私定终身了吧!”宝燕语气带点怒意。
“呸呸呸,才不是呢。。。不过,他。。他。。。”
“他什么?”
“他。。。”
“他怎么你了!小姐你不用怕,要是他敢欺负你,我,我宝燕这辈子和他没完!”反过来换宝燕抓住了裴絮的手。
“不不不,就。。就他,他偷偷亲了我。。。”
“那。。呃。那那。。。”宝燕顿时语塞,本来都准备好要骂郭彦启乘人之危,手段下作,话冲到嘴边,转念想起自己不也偷偷趁着裴絮喝醉做过同样的事,瞬间没了声讨他的立场。
“他。。。他还伸舌。。。舔。。舔我。吓得我马上跑回来了。”
“太无耻了!没想他居然色胆包天,明日他要是还敢上门来,我非用扫帚把他赶出去不可!”
“你别这么生气嘛,也。。也没那么严重吧,我,我就是当时有点吓到了。”
“你还替他说话,哼。”宝燕开裴絮转过身背对她。
“好了好了,宝燕,我们不如忘掉这件事吧,假装没有发生过?”
“小姐,你。。你不会还觉得挺高兴的吧?你。。我不理你了。”宝燕快步走开了,留下裴絮独自一人。
“宝燕,宝燕。”
裴絮皱眉,莫名其妙,吃亏的明明是自己,怎么反而是宝燕生气了,叹了口气。不过说完心里倒是舒服多了,低头看见一地的残枝绿叶,突然兴起,用脚把绿叶扫成一支箭的形状,蹲在地上望着叶子笑出声。裴絮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还真的挺高兴得,傻笑着用力捂了把脸,赶紧站起来,踢散了叶堆,匆匆走开。
明月高照,裴絮走到宝燕房前,敲了敲她房门,把白天买的银簪送来给她,替她对镜插到发上。
金太俗,玉太雅,银簪倒是恰好与宝燕毓秀耐看的脸衬得相得益彰。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宝燕你不用点珠画翠,单单一只银簪就够好看的了。”
裴絮靠着梳妆台两手一撑,坐到台上踢着腿。宝燕望着镜中,眼里只有银簪,想来逢年过节老爷和小姐都会送些首饰镯子给她,自己一向不爱这些叮叮当当的小玩意,但这簪子,却如裴絮身上点的香,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簪上的飞燕就像自己,链尾坠着的银叶就是裴絮,永远连在一块。
“你可要每天都戴着哦~”
裴絮话还没说完,宝燕就把簪子从头上取了下来。
“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不是,我很喜欢,我要把它好好放着,珍藏起来。”
“宝燕~簪子就是买来戴的,藏起来别人怎么欣赏到呢,你要是喜欢,下次我见着更好看的再买来送给你就是了。”裴絮坐在台上笑弯了腰。
“小姐你别管我,我就是要好好藏起来。”说着真的站起了身,四处寻找包银簪的手帕。
“好吧好吧,你爱藏就藏吧,我要回去睡了~晚安。”
“噢对了,小姐。你别忘了过几日就是佛诞了,我们要到相国寺派浴佛水。”
“知道了,小老太婆。”
裴絮走到后院,本想直接回房,后又绕回前堂,走到裴立本的书房。屋里依然空荡荡,已经足月没见到爹了,什么时候回来也不说一声,为官的人都这么忙吗,连家都不能回。
宝燕吹了灯,又忍不住从床上爬起来,重燃了灯芯,把荷包里的银簪拿出来,对的灯光,来回摇动玉珠,越看越欢喜。看够了再装回袋中,把小袋子放在枕边,笑意吟吟重新躺好,才心满意足闭上了眼。
这夜对宝燕来说是个良夜,对郭彦启亦然。
二哥郭彦明回到府中,便找他谈论了走马临邛的事宜。
大大出乎郭彦启的意料,二哥居然替他谋到了邛州知事一职,虽说上任成都府路远不及留任京官威风,但官职上却是连升两级,明晃晃的虚降实升。
“二哥,出任知事一事是不是还需多加考虑。我涉入官场也不过叁年。。恐怕。。。”
“彦启,你又来了,我说你可以,你就肯定能胜任无虞,何故总是妄自菲薄,况且二哥我虽然身在京中,但临邛那边早就已经替你搭通天地线,有什么可担心的,二哥还等着你早日独当一面的,你倒是要学学人家新党那位风头无两的弄潮儿。”郭彦明举起面前瓷杯喝了一口。
“况道崇?”
“你别忘了,骑射赛魁首是被谁夺了去的,还有百戏那事,若不他暗施横手,你现在至于要退让临邛吗?此人处处坏我好事,总有日我要叫他十倍奉还。”郭彦明语气平和,但攥紧了手中瓷杯,咬实了后槽牙。
“二哥。。”郭彦启没见过哥哥这副表情,他永远都是笑脸迎人的,眼下咬牙切齿的模样甚是陌生,满腹推托的说辞也开不了口。
郭彦明又换上招牌笑脸,问及他与裴絮之间的进展,得知两人已经表明心意,对弟弟赞扬有加,坚持让他先成家后立业,等临邛之事尘埃落定后,便要同他到裴府登门拜访。
说起来简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听起来好像只要裴老爷点头首肯,两家马上便能成其好事。郭彦启心想,既然自己与裴絮是情投意合,是否应该与她先商量商量,让她提前知悉,只是今日惹得佳人生气,还是先缓缓罢,等调职一事板上钉钉再作他想好了。
案上酡颜色的丝帕,仿佛也散着淡淡果香,角落绣了个絮字,郭彦启想起裴絮以前也送过一个香囊给自己,打开衣橱找了许久,却没有找到。
也许真的是想找时找不到,要等你不找了,它才会突然冒出来吧。




絮别东京燕 0023佛诞.矛盾一
裴絮没想到的是,自那日夷门山一游之后,郭彦启就真的再没出现了,导致她在府上生了几日闷气,把院里的花花草草都几乎剪秃。
今日佛诞,相国寺内人头涌动,前来礼佛的,参加浴佛斋会的,比平时多上几翻。宝燕领着裴絮,按惯例走到西侧院的琉璃塔下,准备着派赠用的糖水糕食。
裴絮还在为了郭彦启的事怄气,耍小性子,撇下宝燕他们,悄悄溜出院外,在相国寺内到处闲逛。
在池边看了一阵鱼,又到寺堂内听僧人诵了一阵佛经,流连走道间的小摊贩,买了点小吃,四处溜达。准备入宝殿参拜时,忽见侧门筑起了长长的人龙,瞻着脑袋往里看,好奇前方摆什么名堂,便顺着人潮挤了进去。
刚钻进半个身子,就立马想退出来了。
又是况道崇!怎么每次都会在相国寺遇见他!
他靠坐在一张高背交椅上,大安旨意地摇着折扇,像是在闭目养神。旁边的家仆正在分发着浴佛水,还捎带附赠一大包茄瓜蔬菜。新鲜蔬果一筐一筐地堆在木头车边上,堆迭成山生怕派不完似的,看着比裴絮家的小板车阔气多了,连装着糖水用的木头车都雕刻得龙飞凤舞的,难怪惹来一大群人排队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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