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尼往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黄金矿工双人版
她一双丝毫不见鱼尾纹的眼睛,在看到陈暮的那一刻就没有离开过陈暮,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曾经把她困在围城里快十年的女儿。
根据陈暮多年察言观色的经验,她眼里的情绪是慈爱,思念,和后悔。
这正是陈暮来之前期盼的,可现在看到了却又没想象中那么高兴。
她后悔了,所以呢。
就能一切重新来过吗。
先是大人之间客气的寒暄着,仿佛过去的事情都不存在一样,他们是两个完整又友好的家庭一样。
陈暮用余光打量着一个多月不见的谢承,就算是在家人的聚会里,他依然是矜贵高傲的模样,薄唇,鼻梁高挺,偶尔回答几句问话。
“暮暮和小承都在悉尼大学吧?”陈天野说。
“对,我们认识。”谢承说。
大家脸上都露出意料之外且惊喜的表情。
谢承的爸爸对谢承说,“暮暮是你妹妹,女孩子一个人不容易,你在那边要多帮帮她。”
“好。”
陈暮中途去了一趟卫生间,在回来的路上迎面遇到了赵女士,两个人都停下了脚步。
赵女士说,“聊聊?”
“聊什么。”陈暮看似漫不经心的问,实际上手指蜷缩在了一起。
“你怪我吗?当时抛下你不管。”她带着陈暮走到了旁边后门的假山处,看着石头上潺潺流过的人工泉眼。
“怪。”
她被陈暮直白的回答弄笑了,说:“妈妈也是有苦衷的,我只有离开了那个家才能拥有自己的新生活。你爸爸掌控欲太强,要求我相夫教子,完全把我禁锢住,我的一生都绑在了你身上。”
“我要是多看你几眼,我可能就舍不得走了。”
“你是个女孩子,也到了谈恋爱的年纪,妈妈送你一句人生谏言。”
“人是先爱自己,再爱别人的。”
后来陈暮提前走了五天,正好在大人们的安排下和拿到了签证的谢承一起走,不然在家里叁个人的气氛格外尴尬。
秘书小姐只比陈暮大了十岁,陈暮却要阿姨阿姨的叫。
她走的那一天陈天野满是失落,陈暮知道自己又让他为难,这次回来甚至都没有和上次那样和他谈心。
但是这已经是陈暮能拿出来的最好的态度了。
沾了谢承的光,难得坐了回头等舱,陈暮把小毯子盖在身上,服务员送来橙汁和甜点,问她需不需要把准备好下飞机穿的外套挂起来。
她摇了摇头就开始睡觉,闭上眼睛前看了看窗外,有些欣喜的想着一觉醒来就能看到周晟言了。
昨天晚上打电话的时候,她并没有告诉他,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一年过去,她潜意识里对他的依赖比她想象的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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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清从床上起身,床边已经没有人了。
因为这里是夜总会,总不能要求一个付了钱的客人要搂着她睡一晚上,还给她一个早安吻。
昨天的客人有性虐待倾向,但给的小多,好在昨晚她哄骗着客人上了润滑油,不然可能真的会受伤。
她给自己腿间上了药,穿好了已经被送到房间里新的衣服,推开门走了出去。
这里是悉尼最贵的夜总会,她能应聘进来实属不易,也算是行业的高尖人士。
夜总会里有员工的内部早餐,咖啡浓香醇厚,烤的牛角包也酥软,温清在这里工作的日子都会去吃。
她坐在了另外两个亚洲女孩儿的身边,虽说大家都各有傲气,谁都瞧不起谁,但表面上还是友好。
也都还算是友好的和温清打招呼,然后用英文聊天。
“昨天我看到了boss。”长发女子说。
“哪个boss?”温清问。
“chou, 他路过我的时候我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吓死了。”
另一个女孩儿说,“可他真的太吸引人了,每次都忍住害怕偷偷看几眼,有觉得被他发现就会被一枪爆头。”说完她用手比了个枪的姿势,装作开枪,“boom”
“可惜他不是程老板,时不时还会招我们一起嗨。”
“程老板和最近经常出现那个墨西哥红头发女人在一起了吗,我看他俩形影不离的。”
“谁知道呢,前几天不是还招了一批人吗,好像是温清也在。”
“温清?”长发女生推了推她。
温清回过神来,“怎么了。”
“前段时间你是被程老板叫过去的人之一吗?”
那天的事情她根本不愿意回忆,本来以为是程非淮,她好好的打扮了一整个下午,希望能让他记住她,结果那几个东南亚男人肥胖累赘的身躯和众人看戏一样的眼神令她作呕,她不愿详说,只是点了点头,“是。”
大家意味深长的笑了。
夜总会内部结构非常复杂,有很多区域是她们禁止踏足的,她离开的时候刻意驻足了一下,期冀能巧遇一个人,看一眼就好,如果能打声招呼就更好了。
那天她和一众夜总会公主被一辆车带到那个地方去,里面的装横纷华靡丽,墙纸带着点儿东南亚宗教色的纹路,中间是一张檀木长桌,灯也不是普通的大吊灯,乖张却瑰丽。
方才应该是有过一场谈话,现在谈话结束了。
坐在主位的那个男人只是抬眸冷睨了一眼他们,把手上的烟卷撵灭。
温清只知道他的姓,chou,她也曾远远的偷偷看过他。
旁边的几个东南亚的男人笑得一脸油腻的走了上来对着她们上下其手,而程非淮站在主位那个男人的身边。
温清在离程非淮最近的位置。
她是两年前被程非淮招进来的,程非淮还记得他。
程非淮对周晟言说,“言哥,着个人是悉大的,客人评价很高,试试吗?”
那一刻温清的心脏仿佛被人揪起来了,屋内各种男男女女的说话声,浪叫声瞬间小了下去。
周晟言倒是看向了她,“悉大的,什么时候开学?”
“还...还有十四天。”
他并未在再做什么回答,全程也没有再看她一眼。
程非淮挥手让温清下去,“言哥,你这几年真的对女的不感兴趣了?”
哪怕她被一个比她大两倍的男人压在地上撕破衣服贯穿,也没有再看她一眼。
但她是这些年所有公主里唯一一个和他说过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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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晟言下了车走回家里,打开门之后松开了第一颗纽扣,准备去浴室先洗个澡。
他不喜欢把那边的味道带回到这里,哪怕现在陈暮不在。
而客厅的灯开着,门口放着一双他没见过的女款运动鞋,桌子还有一瓶没喝完的可乐。
然后一个身影蹦到他身上,被他抱住,“surprise”。
“怎么不叫我去接你。”
“想给你个惊喜呀。”陈暮笑吟吟的说。
以后需要转换视角,就用 “. 来当作暗号
悉尼往事 旅游
上学期还带着少女的害羞腼腆,很多话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口,如今同居半年,陈暮已经能直接问他,“你有没有想我。”
“有。”
“可是你都没表现出来。”
他用指腹轻碾陈暮的唇角,俯身吻下去,唇舌在她嘴里搅弄和探索,然后问,“你想我怎么表现。”
“至少看到我要表现得很惊讶。”陈暮微喘着气。
“好,我下次注意。”他笑着说。
陈暮环住了周晟言的腰,蹭蹭他的胸膛,闻着让她熟悉且安心的气息,才觉得放在急冻室里一个假期,快冻成冰砖的心终于恢复了跳动。
周晟言的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我身上脏,先不要抱我。”
“才没有。”陈暮埋头在他的身上,瓮声瓮气的说,“你最好了。”
感觉到衣服变得有些湿润,周晟言轻声问她怎么了。
“没怎么。”陈暮眼泪沿着眼角止不住的往下淌,把他的衣服打湿了一大片。
而周晟言依然抱着她,顺着她的背,静静的等待着她哭完,怀抱仿佛是坚不可摧的堡垒,也是暖入心底的港湾。
陈暮的脑海里闪过了赵女士说的那句话。
“人是先爱自己,再爱别人的。”
可赵女士你知道吗,一句话之所以能够被当作谏言,肯定是因为以前有无数人前赴后继的在这上面栽过跟头。
而这个跟头陈暮栽得义无反顾。
“我从国内给你买了一件衣服。”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之后,她抽抽嗒嗒的蹲下去打开她的行李箱,在迭得整齐的衣物里翻翻找找,拿出了一件淡黄色的男款毛衣,“没见你穿过浅色的衣服,粉粉嫩嫩的想给你试试。”
周晟言伸手接过,毛衣质量上乘,蓬松细密。
“你不是要带我去塔斯马尼亚吗,可以穿这件吗?”她泛红的眼睛带着点儿泪光看着他。
“....好。”
陈暮一直是个懂事的姑娘,难得恃宠而骄的孩子气。
她正准备去卫生间用水扑扑脸,手机响了,来电人的名字是谢承,陈暮接了起来,“怎么了?”
“阿姨让我给你带点儿东西,下飞机太匆忙忘记了。”他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清冽依旧,“我在上次送你回家的那条路上,出来拿吧。”
“啊。”陈暮先是有点儿惊讶,然后答应了他。
电话的声音不算小,周晟言也能听到,陈暮用简练的语言概括了一下谢承的身份,“我大叁级的学长,也是我妈妈新老公的儿子。”
周晟言把手上粉嫩的毛衣放在了床头柜上,声音无波无澜,“我陪你去吧,天已经黑了。”
这一个片区治安很好。
而且谢承以前提醒过陈暮很多次不要和周晟言接触,不知道这次看到他们两个一起出来会是什么表情。
陈暮依然和周晟言一起走到了路口停下的奥迪q7旁边。
车门被打开了,谢承在看到周晟言的时候呼吸一滞,有些僵硬的把手上五六本书递给陈暮,声音也带着些不自然,“阿姨让我给你。”
赵女士送的书?
陈暮借着一旁路灯洒下微弱的光,看了看书名,《魅力女人是如何炼成的》《身材管理秘诀》《贵妇的保养日常》《气质提升法》《女人不得不知道的一百件事》
陈暮手一抖,没拿稳书,在掉下去之前被周晟言接了过去。
“我男朋友,周晟言。”“学长,谢承。”陈暮介绍了一下。
和周晟言的视线交错的那一刹那,谢承觉得自己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他移开视线,“东西送到了我就先走了。”
“好,谢谢你了,学校见。”陈暮礼貌的说。
回到家里,周晟言把书放在了桌子上,“是什么书?”
陈暮第一次庆幸周晟言的中文只会说却不太会认,她一本正经的胡扯,“一些世界名着,安娜卡列尼娜,飘,沉思录。”
周晟言觉得好笑,字数都对不上,也不揭穿她,解开了衬衣的扣子走进了浴室,看着他诱人的身材陈暮没忍住也跟着走了进去。
一整晚没能睡觉。
明明才十天没见,却比上次接近一个月没见更加让陈暮吃不消,到后面她声音都沙哑了,而他的肉棒却依然顶得她浑身颤抖不已。
“嗯啊..我们...啊..去睡觉...吧。”陈暮呻吟着说。
她跪在地上,手撑着地毯,他揽着她的腰,丝毫没有减慢速度,次次入到最深处,龟头摩擦着她的敏感点,让她不知道泄了多少次。
他从后面亲吻她的背,“再陪我一会儿。”
一会儿就是天亮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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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学还有一周的时候,一架红底白身,螺旋桨巨大的超级美洲豹as332l1停在了悉尼北郊的私人停机坪。
陈天野作为老一代的企业家,爱好是藏价值连城的古董名画,也有几艘游艇,可是却对飞机和豪车什么的不感兴趣。
因此陈暮很少做过私人飞机。
上飞机前机长尊敬的恭身在周晟言的左侧用英语说了些什么,带着陈暮分辨不出的口音,声音很小。
而后机长并不敢多看,走进了飞机的驾驶仓,周晟言也牵着陈暮走了进去。
里面是棕色的皮质座位,一共有十二个,陈暮选了左边的座位,周晟言坐在她身侧,不到一会儿,飞机开始向前行驶,螺旋桨一圈儿一圈儿的晃动,越来越快,最后腾空。
按理来说小飞机应该更晃,摆在柜子上杯子中的水却都没怎么晃动。
悉尼往事 极光
陈暮在飞机上睡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来到了沙发上。
她躺在周晟言的怀里,枕着他的腿,而身上盖着一条棕色的毯子。
她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那是一片蓝得让人眼睛发胀的海,在一片广袤无垠中,层层迭迭的浪花随着风向前一波一波的翻滚,算不上波涛汹涌,但也壮观。哪怕是冬季的阳光也能照得海如同会发光一样,仿佛是有人撒了银色粉末覆盖在海面,波光粼粼。
塔斯马尼亚洲是全世界最靠近南极的岛之一。
首府霍巴特人口不过22万,却是全球的破冰船去南极的最后一个补给站。
飞机缓慢的降落在了霍巴特的停机坪,螺旋桨逐渐慢下来,滑轮轮子也停止了滑动。
陈暮睡得脚发麻,踩到地上的时候跟针扎一样,倒吸了一口凉气。
周晟言替她按了按经络,再带着她走了下去,这是一座被包围的城市,左边的山峦绵延不绝,右边的大海一望无际。
一辆车停在了他们的面前,普通的大众帕萨特,司机从车上下来,站在一侧,“chou.”他恭敬的喊。
周晟言颔首,走到了车里,示意陈暮坐到副驾驶。
“这是要去哪儿?”
“周六上午萨拉曼卡有集市,想去看看吗?”他问。
“集市?卖什么的?”
“什么都有,书,饰品,木质工艺,食物,薰衣草小熊,酒。”
“想去。”陈暮对于这种混杂着卖的集市很感兴趣,期待的说。
萨拉曼卡集市就像是国内的夜市一样,占据了一整条长长的街,每一个摊子上都有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波西米亚风情的裙子,皮质包,羊毛大围巾,蜂蜜,薰衣草制品。
不同国家的人熙熙攘攘的在一众摊位前挑选,交谈着。
陈暮围着刚买的棕色大围巾,手上拿着薰衣草双球冰淇淋,吃得嘴唇都是紫色,本身就是寒冷的冬天,舔去快要滴下去的奶油的时候,她的舌头被冻得冰凉。
索性勾下周晟言的脖子,在群人里吻住了他,坏心眼儿的把紫色蹭到他柔软的唇上,舌头也伸了进去冰冰他,结果被他勾住,细细的吮着,把她嘴里的薰衣草味道尽数卷走。
旁边有人抱着吉他在卖唱,穿着破旧的衣服,眼里带着艺术家的沧桑和通透,声音刚好触动人的心弦。
陈暮从周晟言的兜里摸出了几张5刀的纸币,放在了他的吉他盒子里。
逛完集市两个人走到了海边。
海边屹立着一个巨大的,很有设计感的深蓝色玻璃建筑,似乎有叁四层,门口写着南极与海洋研究所。
除了这个建筑,海边就显得很空旷了,空荡荡的长街,只是那边偶尔有帆船从海面上飘过。
不知道用中国古代的诗来形容澳洲的海算不算牛头不对马嘴。
“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
周晟言告诉陈暮,这里每一年跨年前后都会有一场盛会,叫做tasmania taste,现在这些空旷的地方在那个时候会变得热闹非凡,很多乐队会被请过来不分日夜的歌唱,全球的美食也都会集中在这里。
而这个时候会有无数帆船参加一个全球最出名的帆船大赛,从悉尼雪梨湾出发,来到霍巴特。
而这座海洋所旁边就是终点。
参加盛会的人们会站在海边,看着一艘艘的帆船从海的那边飘过来,起哄和欢呼着祝贺他们的抵达。
周晟言却并没有说,那时候周晟屿和他的朋友们为准备这一年一次的比赛,练习了很久,把浑身晒得脱了好几层皮,成为了那一年的冠军。
获得冠军的那张照片上,征服了这片大海的他扬着眉,笑得意气风发。
那时候周晟言答应他在终点去接他,可是就在当时,一艘从墨西哥出发,按照计划应该在一个月之后抵达澳大利亚的货船,却阴差阳错的驶入了哥伦比亚的巴兰基利亚,被扣押在了哥伦比亚的海关。
他失约,亲自前往哥伦比亚,带着老二和老叁,领着一批锐的武装,靠火拼和夜袭从海关把扣押的货船救出来,重新把那一批货运回澳大利亚。
老二和老叁留在了墨西哥,作为那边的接应和负责人。
而回来时却失去了周晟屿的消息。
他消失在了帆船大赛的庆功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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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陈暮和周晟言在萨拉曼卡旁边的一家叫做惠灵顿牛排的餐厅吃饭,和大部分西餐厅一样,餐厅里播放着爵士乐,光线昏暗,环境优美。
被端上来的牛排还滋滋的冒着油煎的声音,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也被服务员放在了旁边。
陈暮用铁刀从边儿上开始割着牛肉,要的全熟,所以肉质稍有些硬,切得有些劲。
周晟言把他切好了的那一盘和陈暮的交换,陈暮叉起一块放进嘴里,牛肉的醇香在嘴里蔓延开来。
“我们来玩儿个游戏吧。”陈暮说。
“什么游戏。”
“我随便考你一个知识,如果你答不上来,就要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也是。”
“好。”他替陈暮倒上了红酒。
“那我先,刚体力学里,物体的平动,进动和章动的区别。”陈暮的眼眸被一旁的灯光印得亮晶晶的。
周晟言笑了,“想问什么,你问吧。”
计谋得逞的陈暮突然有点儿不好意思,把杯子里的红酒喝掉,然后说,“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呀,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对你可能是有什么意义。”
周晟言重新替她倒上,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算是告别吧。”
“告别?”陈暮没懂他的意思。
“嗯”,他并未解释,“放下一些过去的事情。”。
“好吧。”陈暮说,“到你问我了。”
周晟言说,“海洋所旁边停的那艘红色的破冰船叫什么名字?”
陈暮摇头,“不知道,你知道吗?”
“aurora。”
四年前的夏天,这艘船也停在这里,周晟言带着人找遍了整个塔斯马尼亚,都没有找到周晟屿的踪迹。
那个时候他站在海边抽烟,一艘艘的帆船从面前路过,扬着帆远行,抬起头就能看到这艘停泊在旁边的破冰船的名字,aurora。
极光,美到窒息,却本来就不该存在于世间,所以很快消逝。
“噢。”陈暮点了点头,“你看得真仔细,那你想问我什么。”
“那天你回来,为什么哭。”
“我爸妈都有了新的家,我觉得他们好像都不要我了,有种...被抛弃,无家可归的感觉,在家里还没什么,看到你之后就莫名的很委屈。”
“大概就是这么个情绪。”她用叉子把西兰花戳成了泥。
“陈暮。”他说。“以后留在这里吧。”
陈暮抬起了头,看着对面的周晟言,他的外套放在一旁,如她所愿露出了她买的淡黄色粉嫩小毛衣。
这么少女心的颜色,还是没能遮掩住他深邃的五官和眉宇间的清冷疏离。
两个人从未谈论过以后的问题。
陈暮迟早会毕业,哪怕要读个博士也依旧会毕业。
以前陈暮觉得他们才在一起一年,就谈论叁四年之后的事情,会让周晟言觉得她太不自重。
他也从来不说,我爱你一辈子,我会永远陪着你。
他说,我不会再让你孤单。
留下来。
陈暮的所有心理防线瞬间崩塌。
这个游戏就到这里结束了,陈暮红着眼吃完了剩下的饭,稀里糊涂的喝掉了大半瓶红酒,也不知道度数是多少,反正到最后晕晕乎乎的,眼前一个周晟言变成了两个周晟言。
就连住在哪里也不知道,反正就稀里糊涂的被他抱着,感觉没走多久就进了一个房间。
悉尼往事 旅馆
陈暮喝醉了之后,脸蛋儿不红,可是眼里的水光比在餐厅里的时候更甚,像是蒙着一层山林里的薄雾,很快就会凝结成露珠滴下来。
旅店里的暖气在来之前就已经被打开了,进屋就能感觉得到凉风被阻隔在门外。
周晟言把醉醺醺的陈暮放到床上之后,准备先把毛衣脱下。
陈暮拽住他的手,用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力气不大,但周晟言并没有挣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怎么了?”
“不许脱。”陈暮说,“不许你脱下。”
“好,不脱。”周晟言坐在床边,把陈暮抱到自己腿上,“你就这么喜欢这件衣服?”
“我本来是想给你织的,袖子还没织完线就乱了,只能给你买一件,你是不是不喜欢。”她说话的时候撇了撇嘴,感觉马上就要哭出来。
“喜欢。”他哭笑不得的把陈暮搂在怀里,“是不是你织的我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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