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关山飞渡
我答:“我想一个人逛逛。”
兄长笑着指指休息室:“给你准备了你喜欢的甜筒,去找周一他们一起。”
我走远,手搭在休息室门把手,再看他们,已经走出玻璃房,兄长正把烟凑近嘴巴,眼睛微微眯起,风一吹,白色烟雾模糊了神情。
外国男人单手插兜,他们一齐朝我看来,我赶忙钻进休息室,打电话叫来周一。
哄闹中,我忽然想起兄长投来的那一眼,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一样,陌生极了。
那一天的结尾,有些措手不及。
温小姐揽着兄长,同他轻声交谈,兄长淡淡回应,直到她上台做结束词,兄长都还好好的站在我身边。
就在大家鼓掌的时候,突然有两滴粘稠的液体,啪嗒,滴落在地,浸湿地毯。
我抬头,入目的是兄长微冷的面色,他不动声色拉过我,穿越重重人海,掌心冰凉,出了汗,尽管极力控制,可我还是察觉了他的不对劲。
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们在夜色中穿进更深的画廊深处,门关上的那一刻,兄长支撑不住,摔倒在地,我咬着唇托起他的半个身子,他说:“希希,对不起吓到你了。”
后来断断续续地,我才知道兄长为了抑制周朗的暴虐欲,保护我,花了多大代价,眼下,抑制剂的副作用出现了。
“不要声张,”手掌捂不住鼻血,汩汩流淌进兄长的脖梗,玷污他的白衣,绽朵朵恶之花,他依旧笑着,“过一会儿就好了。”
我轻轻抱住他半个身子,夏夜闷热潮湿的风悠然吹过,像恶作剧,逼出我们一身的汗,湿哒哒,皮肤陷在一起,火热而潮湿。
擦拭净血,又会有新的出现,像是要流光他所有的污浊和生命,我忍住眼泪,一遍遍擦拭。
兄长嘴角是宁静的笑,他也变成一幅凝固的画,他说:“希希别哭,大哥一会儿就好了。”
我陪着他,时间一分一秒,直到场外喧嚣消失,他接起电话,告诉温小姐,他先离场,而我也接起电话,告诉周一,我先回去。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在暗夜滋生,一片静谧的黑夜中,两道呼吸纠缠,竹林簌簌响动。
怀中的人忽然伸出一只手,两指从我的腰开始攀爬,直至我的脖子,我听见属于兄长的声音,幽幽响起:“眠眠,有没有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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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周朗甩到空无一物的书桌上,散落一地的钻石珠宝,熠熠生辉,画稿落进泼掉的水,泅湿变暗。
背脊硌得发疼,我不敢起身,死了一样仰躺,头顶的灯光被周朗遮住,他头一次对我动粗,大掌扯住我的长头,迫使我和他对视。
那双平时温柔的眼,此刻盛满怒火,要将我烧毁般蔓延,周朗自觉受伤,追问我:“我对你不好吗?”
我只是睁眼看他,没有任何情绪。
好,什么叫好?是他企图用血缘之身,用长而粗的阴茎插入,还是用无休止的喜怒无常折磨于我?
那一刻我很想笑,可一想,周朗是求而不得的亚人格,根本没人教他什么叫好,这是他的悲哀。
于是我目光中显露出的慈悲惹怒了他,他拽着我的头,将我摔落,我哀哀地跪倒,正对他身后幽蓝的天。
夏天似乎总是这样。
嘴巴被撬开,塞入一根性器。
总是这样群星闪耀。
肉体前后抽动,次次抵入深处,泪水流了我一脸,他快活而痛苦:“我那么信任你,然而连你也和他们一样,看不得我的存在。”
他甚至根本没有完全勃起,半硬半软,我的手撑在他的腰间,掌下是他因愤怒用力而贲张的肌肉,他冷冷睥睨我,像在俯视世间蝼蚁。
星星闪躲到乌云后面,连月亮也黯然失色。
挺动得越来越疾,越来越深,可他并没有射,他抽出阴茎,捏住我几乎脱臼的下巴,怜悯地用一根手指把我唇边漏出的一点液,抹进我的嘴,在我的唇舌间搅弄。
“你以为你的好大哥,真的只是你所看到的那样吗?”周朗笑着,想起另一件好玩的事,“眠眠,你知不知道,你妈那个婊子要成周夫人了。”
胸前的扣子崩开,两团乳娇滴滴垂下,比今晚的云更像云,他把玩手中,一滴刚才没有落尽的泪,顺着脸颊滑落到周朗的手背,他伸舌,舔在我乱糟糟的眼角,随后错开脸,到我的耳边:“我要送给那个婊子一份大礼。”
良人 36
我的不忠在于背叛阿森,背叛兄长,背叛温小姐,背叛自己的身份,在平和的表皮下,同周朗纠缠。
这是一层没被捅破的窗户纸。
这一端我在众人前,和兄长亲如手足,而薄薄的另一端后,是周朗火热的唇,舌,手和性器。
那段时间,我时常梦到天光云影间,白色窗帘鼓动,外头是喧闹的草坪,推开窗,阳光斜照,鸟雀啁啾枝头。
有人从身后掀开我青的裙,干涩的性器相交,像一把剑归鞘,我张大嘴却说不出话,空气堵在喉咙。
外面传来孩童的嬉笑,阿森在向我招手,我那张淫荡的面孔上,泪水与涎液相混,身后人扯过我的头,舌头伸进我的嘴巴,吸住我的舌头,喊我:“小婊子。”
往往这时,我就醒来,相伴沉沉的夜,分辨每一个细微声响。
小铃搬去了一楼最角落的房间,同我抱怨:“小姐,你有没有听到二楼夜里的动静?”
我撒谎:“是风,风把卧室的花瓶弄倒了。”
到了夜里,周朗在窗前弄我,窗户大开,东边花房里的花香传来,一朵玫瑰别在我的发髻,口中是他粗长而疲软的性器。
他懒散瘫坐在棕色沙发,指挥我在他胯间起伏,踏着软拖的脚,一下一下勾着我的下身,像一只恶毒的蝎子。
“风?”他哼笑,微微起身,手托住我的下巴,一边摩挲我红艳艳的唇,一边说,“除了我,你还有一个叫风的男人?”
胡搅蛮缠。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他脚尖不满地用力,深陷两瓣湿肉中,我闷哼一声,他这才孩子气地笑了,哀怜吻上我的眼。
“别露出这么可怜的表情,我怕我忍不住现在就肏死你。”
夜晚神过度的紧绷,使得课堂成了我补觉的地方,原本就奇差的成绩,更是一落千丈。
成绩单下来那天,我为了阿森送我的皮绳,和人打了一架。
不靠谱的同桌在值日早走,留我一人,空无一人的校园,树叶吹得簌簌响,两栋楼的夹角中,隐约有谩骂声。
就在我视若无睹,准备路过之际,一个陌生的男声准确喊出我的名字。
略撇头,是那个戏称和我难兄难弟的同桌,我是倒数第二,他是倒数第一。
此刻,他被几个人团团围住,脸上挂了,我抬脚要走,没成想,那几个高年级的向我走来。
他们推搡我:“你就是周希?”
“小笙就是被你雇人打伤的?”
我冷眼看着他们,看来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有人打了我一巴掌:“别以为你哥处处维护你,我们就不敢动你。”
夕阳如血,尘土飞扬,我侧卧在地,背脊承受青春期男生的拳脚,蠢同桌吓傻了,跑也不知道跑,我嗤笑。
他们更生气了。
“妈的,长得不错,就是脑子有问题。”
头绳就是这时候被人践踏在脚底,我伸手去护,他便一脚狠踩在我手背,我昂头,一口唾沫落在我脸上。
我只说了一句:“挪开。”
他们哄笑,我又重复了一遍:“挪开。”
他不仅没动,反而更用力踩下去:“你他妈横什么…”
没等说完,我就一手抱住他的腿,利落地将他扣翻在地,一脚踢上他鼻子,血液喷洒,他发出杀猪般惨烈的叫声。
在众人惶惶和同桌呆傻的神情中,我缓缓蹲下,肿胀的手颤抖着拍了拍头绳上的灰,仔细放在口袋,头也没抬问道:“还要打吗?”
#
我浑身血污,以至于小铃给我开门后,吓了一大跳,仿佛我流的不是血,而是长生不老的仙药,她比我还慌张。
挥退她,我在镜前给自己涂药。
门“吱呀”一开,周朗幸灾乐祸地倚在门边,故作惊讶:“你受伤了?”
我可以肯定是他,是他在我没有察觉的时候,装作兄长,下狠手打伤了周笙,这会儿也是他放出消息。
我捏着棉签的手垂放在膝盖,从镜子中回望他。
他笑着迈开长腿走进来,蹲在我面前,和我平视,左右摆动我的脸,欣赏他的杰作。
最后他吻了我一下,照旧把从兄长花房偷来的玫瑰插在我发髻,这是他非常具有仪式感的举动。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把我推倒在床,剥落那层白纱,白中透着青紫的肉体,陷入柔软。
周朗恶意地啃咬在伤口,宛如一匹饿狼,我觉得总有一天,他要把我吃了,抽筋剥皮,吞食入肚。
等折磨完我,他又大发慈悲地替我涂药,我就这样光裸在月华下,夜空寂静。
经历了美救英雄后,林森森彻底缠上了我,有着和所有青春期男孩一样的幻想,他让我教他打架。
我没有答应,侧过身,接着画画。
他不要脸地凑上来,悄声问:“在画什么?”
稚嫩的脸上还留有伤口,我跟周朗学坏了,用手指狠狠一戳,他立刻叫唤起来,惹来老师侧目。
最后我们两人被罚站。
云朵厚重地在空中漂动,夏季的天空晴朗得不像话,也热得不像话,太阳直射下来,我微眯眼,汗流浃背。
想起兄长越来越短的停留时间,不由叹了口气。
林森森误以为我不开心,讨好我:“放学请你吃冰棍。”
我瞥他一眼。
“我发现你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他忽然说。
我又瞥了他一眼。
“那天他们逼我去把你引出来,半天我都没有松口,”他两眼放亮,“不过我没想到,后来我叫你快跑,你居然停住脚步,替我出头。”
原来那天他喊的是“周希快跑”。
我打断他:“你为什么叫林森森。”
话题转得太快,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啊?”
我不再重复,重新看回天空。
他打量我的神色,答道:“算命的说我命中缺木,以形补形。”
我“噗”一下笑出来,倏忽想到阿森,笑便浅浅地留在嘴角,散不去。
他好奇地问:“你在笑什么?”
“我想到了一个名字和你很像的男孩。”
“你的情人?”
悠扬的钢琴声从音乐教室传来。
我没有作答。
打架这件事几天后被告发,学校要请家长,我哪里有什么家长,只能请周朗,而且这是他惹出来的事。
他倒是没有索要报酬,只贱兮兮地问我:“那我是以什么身份去,大哥还是情人?”
我冷着脸:“不去就算了。”
“这么经不起逗?”他不爱抽烟,却爱喝酒,他喝下一口黄澄澄的酒,吻渡给我,看我呛得脸发红的可笑样子,加深了这个吻,“这样才够可爱。”
周朗自以为挑了套稳重的着装,看着他一身叮叮咚咚的挂饰,我怀疑起他的审美,亲自去挑了套亚麻布料给他。
他不肯好好穿,非要我给他穿。
纽扣一路没入他的下腹,我的手便也一路摸下去,他抓住我即将扣紧最后一对纽扣的手,覆在他下身。
“有反应了,怎么办?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想用他送我的军刀,剁了它,但我没有胆子,只是掐了它一下。
周朗夸张地捂住,委屈地眨眨眼:“谋杀亲夫。”
林森森等人比我们早到,几位家长,或父或母,见到周朗,无不起身寒暄,起初,周朗演得像模像样,一坐下又原形毕露了。
两条长腿大敞,一手撑起来下颌,直盯着我,老师问他话,他也听不到。
我不动声色用脚踢了踢他,他这才回神,正色道:“对于施暴者,希望校方可以严惩不贷。”
老师为难地擦擦汗:“是令妹动手打了人。”
周朗投来讶异而惊喜的目光,摸了摸弯起的嘴角,道:“那很不错,我家希希好样的。”
众人大跌眼镜。
而在这之前,林森森已经做好了揽下所有罪责的准备,所以这时,他挺身而出:“不是周希打的,是我。”
我看了眼他那小身板,沉静道:“是我,林森森你不用帮我顶罪。”
周朗一直带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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