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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结因
看来明晚该给奶奶打个电话了。她想。
周沉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了,他继续说:“我过一个小时来接你,我们吃了饭再走。”
“哦。”赵棠鸢连去哪都没问。
她简短的回答让周沉有些不满意,“不问问去哪?”
赵棠鸢便顺着他的话问:“去哪?”
“鹭岛。”周沉说,“你可以回家玩玩。”
赵棠鸢愣住了。
直到挂了电话,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回家吗?
这还是这四年来的头一回。
跟了周沉以后,她不用再担心假期学校不让住宿的问题,连暑假都留在沪市,只在寒假快过年的那几天回去一趟。
虽然并不喜欢那个家,但还是挂念着奶奶的。
她没有表现得多高兴,却几乎是立刻起身去拾行李。
她从衣架上取出了几件惯穿的薄绒卫衣,放进箱子后才意识到不对,鹭岛气温高,哪怕是十月也有叁十多度的高温,根本穿不上卫衣。
她太久没回去过夏天了,连穿衣习惯都忘了。
只是周沉也没说去几天,她就拾了几件短袖短衫卷好放进箱子里。
周沉来的比想象中快,飞机是下午叁点从虹桥直飞的,他们还有时间去吃个午饭。
赵棠鸢以为只是在机场附近随便吃一点,没想到周沉却把车拐去了南京东路。
这里游客多,卖的特产也多,但是本地人是不太常买这里的东西的,因为一盒普通雪花膏的价格都要比别的地方贵。
但是价格从来不在周沉的考虑范围内,他只知道这里东西多,标志性的沪市特产这里都能买到。
他领着赵棠鸢去了糕点铺子最多的路段。
“要不要带点东西回去?”他问。
赵棠鸢被他牵着,仰头看他的脸,秋日阳光温和,连偶尔拂来的风也是柔柔的。
他今天穿了一身墨色的西装,笔挺周正的样子却和四周喧闹熙攘的环境不太协调。
赵棠鸢很快又回眼,敛下情绪说了声:“好。”
这还是周沉头一次来买这些小吃糕点,从前年节回首都的时候,都是让助理替他准备好张容景爱吃的沪市特产。
他把买来的糕点分成一大一小两份,小份的让赵棠鸢提着,待会路上饿了可以直接吃,大的那份被他放进了车后座。
事情办完后他才带着赵棠鸢在西路的餐厅里吃了顿简单的法餐,由于这里离周氏近,他们吃饭的时候还遇到了几个周氏的高管。
他们看见周沉又惊又喜,但没敢上来打扰周总用餐,尤其是看见他还带着个女伴。
虽然人没过来,眼神却时不时的往这边飘。
赵棠鸢注意到他们频频投来的目光,不自觉地去看周沉的反应。
他却比谁都要淡定,仿佛引来无数目光与私语不是他。





沉鸢 36
飞机飞行在云层之上的时候,赵棠鸢看着玻璃窗外棉絮状的白云,也有种如云般飘忽而不真实的感觉。
早上醒来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晚上就能落地鹭岛,再过几个小时还能看见奶奶。
她还没有和奶奶打过电话,她应该会很惊喜。
赵棠鸢一直望着窗外,周沉看不见她的脸,却能感受到她隐隐期待的心情。
这么多天,他总算在她身上见到了一丝起伏的情绪。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片刻之后让空乘拿了一床薄毯,薄毯盖在她身上时,她才缓过神来。
“睡一觉?还有两个小时才能到。”周沉说。
赵棠鸢摇了摇头,看看周沉,有些欲言又止。
周沉看出来了,问她:“想说什么?”
赵棠鸢思量着措词,斟酌地问道:“你这次出差……应该很忙吧?”
“还行。”
周沉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明白了她想说什么,抿了抿唇补充道:“不过也走不开身,落地之后我安排人把你送回家,等我忙完了再来接你一起回沪市?”
“不用,我家在岛外,到时候你忙完了和我说,我来找你就行。”赵棠鸢赶紧拒绝。
“行。”
得到了周沉的答复,赵棠鸢悄悄松了口气。
幸好他没有说要跟她回去,她并不想带着周沉,也不愿意他和那个小渔村有什么牵扯。
她以为周沉是真的忙。
周沉见她不准备睡觉,便打开了一盒鲜肉月饼放在她面前的小桌板上。
月饼上飞机的时候就凉了,他又让空乘加热了一遍,加热后的月饼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纸盒上也泛着丁点油光。
他拿出一次性手套给赵棠鸢戴上,边问她:“你们九号要回学校上课?”
赵棠鸢摇头,“我们没什么课了,不一定要九号回去。”
“嗯。”周沉说,“那这次可以多待几天。”
赵棠鸢眼睛又亮起了一点光。
她拿起月饼的时候才想起件事,问他:“那你明晚过节……一个人吗?”
气氛微微凝固。
赵棠鸢并没有准备陪他过节。
周沉的身子微不可查地一顿,片刻之后才说:“到时候有个酒会要参加。”
赵棠鸢听他这么说便放了心,刚刚想到他有可能要一个人在异乡过节的时候,她心里竟然升起一点愧疚。
为了感谢他这次能把自己带回来,她决定提前陪他过过中秋。
她一手拿着一块酥到掉渣的月饼,一手虚举在下方接饼屑,就这样递到他面前。
“尝尝吗?”
周沉看她一眼,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
细碎的饼屑落在她手上,轻得像没有重量。
赵棠鸢微微弯着眼,说:“就当是提前陪你过中秋啦,谢谢你这次把我带回来。”
周沉心里才升起的那点好心情又被她疏离客套的感谢词给弄没影了。
他拿纸巾擦了擦嘴角,没说话,却不再碰那些月饼,只喝着面前的咖啡。
是他惯喝的意式浓缩,一点儿糖都没放,味道有些苦。
**
落地高崎机场的时候,赵棠鸢随周沉一起从vip通道里出来,那里已经有鹭岛分部的助理在等着了。
“周总您好,我是您在鹭岛的助理彭杨。”
年轻助理头一次见到总公司的大boss,还有些微微的紧张,他不明白上头为什么临阵换将,这只是个小项目,也需要周总亲自来吗?
他在看到周总身后还跟着个女伴的时候,更是露出了些惊讶的表情。
周沉颔首算是应了一声,牵着赵棠鸢继续往外走。
离开了压抑的机舱,似乎连呼吸的空气都带了点咸湿的海水味。
鹭岛的天空和海一样蓝,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熟悉的城建,赵棠鸢心里才有了一点踏实感。
机场在岛内,赵棠鸢家却在两个小时车程的岛外,往常她回鹭岛都是先坐两个小时的飞机,落地之后再自己从机场打车回去,这次周沉说给她安排了车,但是现在也没看见个车影。
她有些疑惑,看了眼路线,车是往思明开的,和岛外是两个方向。
“我们这是去哪?”
周沉看她一眼,说:“先回酒店,吃完晚饭再让人把你送回去。”
“哦。”她的语气有些失望。
周沉感受到她瞬间失落的情绪,有些不快,人都到了家门口了,还这么急着回去?
她当真没有一点舍不得他的意思。
之后的路程赵棠鸢一直都心不在焉,连晚餐周沉特意安排的一桌闽菜都没让她觉得兴奋。
终于熬到晚餐结束,周沉安排的车也到了酒店楼下。
“那我回去了?”赵棠鸢拖着行李箱,里面装着她的衣物和周沉买的沪市特产。虽然是询问的口吻,动作却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周沉终于有些绷不住,在她转身的时候抓住了她的手腕。
“急着回去?”他脸色沉沉。
赵棠鸢最会察言观色,马上应道:“也不是很急。”
“那就晚点再走。”
她脸色微变,快速说道:“别让司机等着呀!”
周沉冷哼了一声。
赵棠鸢这才明白自己表现得太心急让他不开心了。
她抿着唇,踮起脚亲了亲周沉的嘴唇,撒娇道:“天黑了路就不好开了呀,我还是现在走吧?”
周沉冷冽的气场缓了一些,只是眼神还有些冷。
赵棠鸢见状又献上一个亲吻,这个吻被周沉搂着腰吻得更深了些。
他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捧着她的脑袋,舌尖扫过她口腔里的每一处,尽情发泄这一路被忽视的怒气。
末尾的时候,他甚至惩罚性地轻轻咬了咬她的舌尖。
“唔……”赵棠鸢哼了一声。
听见她的反应,周沉的情绪终于缓和了,这才接过她手中的箱子,另一手牵着她,“我送你下去。”
“好!”这次赵棠鸢的声音就愉快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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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鸢 37
赵棠鸢到达小渔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她让司机绕过了赵书瑞和赵书河在村里盖的乡村别墅,从另一条路折回了奶奶住的小院子。
院子虽小,但胜在干净整洁,门口的竹架上还挂了许多小鱼干。
除了气候不同,一景一物都与她去年过年回来时一样。
从院子外头往里看,堂屋没有开灯,漆黑一片,但是奶奶的卧室亮着光,看来奶奶还没有睡。
赵棠鸢拿出钥匙打开院子里的铁门进去,又有点担心这样突然回来会吓到奶奶。
里面的木门她没有再用钥匙打开,而是轻轻敲了敲门。
奶奶在里头用闽语问:“谁呀?”
赵棠鸢露出一个笑,也换成闽语和奶奶隔着门交流:“奶奶,我回来啦!”
门里立马传来窸窣的声响。
奶奶打开门,看见真的是赵棠鸢站在门外,顿时眼睛都亮了。
“圆圆!”她喊,“怎么突然回来了?也没和奶奶说一声。”
赵棠鸢随着奶奶一同走进屋里,把门重新关好,这才和奶奶解释:“临时决定的,回来陪你过个中秋。”
“这一来一回的多贵呀,让我看看,是不是只顾着打工人都瘦了?”
赵棠鸢一直笑着,语气自然地说:“刚好看见特价机票,就回来了,也没有很贵。”
奶奶没坐过飞机,也不知道机票到底是个什么价格,没有继续追问。
她更关心赵棠鸢的身体,“吃了饭没有?我去给你煮碗面?”
“唔,好。”赵棠鸢应道。
刚才在酒店她心不在焉根本没吃多少,奶奶这么一说她就有点饿了。
特地吩咐底下人准备了一桌菜的周沉知道了估计会气死。
奶奶穿上围裙走向厨房,边叮嘱她:“那你先去洗澡,洗完出来吃面。”
“好。”
赵棠鸢把手机和一些小物件放在茶几上,从箱子里掏了几件衣服出来就走向了厕所。
洗澡的时候她还有点不适应家里老旧的热水器,刚打开龙头,冰凉的水喷出来把她淋了个激灵。
她洗了头洗了澡,吹干头发以后觉得神都恢复了许多。汲着塑料拖鞋走出来的时候,奶奶的面也做好摆在桌上了。
她刚要坐下,奶奶边端着一迭卤味从厨房出来,边说:“圆圆啊,刚刚你电话响了,我帮你接了。”
赵棠鸢手一顿。
她脑袋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周沉的名字,除了他也没人会在这么晚给她打电话了。
他不会和奶奶乱说什么吧?
赵棠鸢有些慌,但是看着奶奶的反应,又不像有事发生的样子。
她故作镇定,问了一句:“是谁啊?”
“是个男的,我接起来以后他又说他打错了。”
“……”
赵棠鸢松了一口气,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的确是周沉的电话,只不过她为了防止意外,并没有备注姓名。
幸好周沉没有乱来。
提到周沉,她想起来箱子里还装着沪市特产,又折回屋里把它们翻出来,一一摆在餐桌上。
家里有个老旧的微波炉,是赵书河盖了房子以后换了新电器,旧微波炉淘汰了才搬过来的,赵棠鸢拿了一盒鲜肉月饼在微波炉里加热了叁分钟。
叁分钟还没到,小小的厨房里就溢满了油酥的香味。
“这是沪市那边的月饼,奶奶你快尝尝,酥皮肉馅,你会喜欢的。”
她搬了把椅子让奶奶坐下,自己挨坐在边上。
“回来就回来,还带这么多东西,钱留着自己花,别总给奶奶买。”奶奶一边嗔怪,一边却随着她坐下,布满褶皱的脸上都是笑。
赵棠鸢笑笑,替她拿了个盘子接屑,边说:“也没花多少钱,月饼能有多贵呀。”
她面前摆着奶奶刚做好的沙茶面,分量十足,上面铺满了猪肝与卤豆腐,黄澄澄的一碗,不断往上冒着热气。
老家没有空调,只有头顶湖绿色的电风扇在吱呀转着,不过这里靠海,夜间哪怕没有空调也很凉爽。
久违的熟悉感让她心下一动,拿出手机给沙茶面拍了一张照片。
她又看向边上吃月饼的奶奶,笑着问她:“好吃吗?”
奶奶一边可惜掉在盘里的饼屑,一边又没忍住多吃了一块,在赵棠鸢期待的眼神里称赞道:“不错,就是有凤梨馅的就好了。”
鹭岛盛产甜酥饼,奶奶也吃惯了甜口,竟然想着把月饼包成凤梨馅的。
赵棠鸢指着边上一堆饼盒,“有甜的呢,你慢慢吃。”
沙茶的味道弥漫在口腔里时,她才真正的放松下来,卸去所有防备,短暂地沉浸在海风与沙茶香交织的夜晚里。
混杂的气味犹如她对这个小渔村交织的感情,不喜欢这里、想离开这里,但这里也有让她觉得舒服的人与风景食物。
一如世间种种事物都带着双面性,有好有坏,好的难割舍,坏的想远离,却不能事事如愿,因为它们总是伴随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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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睡前,赵棠鸢才想起来忘记给周沉回电话,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也不知道他睡了没有。
她点开微信,想找到他的头像框,上下翻了几遍没找着,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把他的微信连同电话号码一起拉进了黑名单。
两人和好以后周沉亲眼看着她把自己的号码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却忘了还有个微信号。
他很少用这种社交软件,估计都没发现被赵棠鸢拉黑了。
赵棠鸢又悄悄把他的微信号也放出来。
对着那一片黑什么也没有的头像,她发了一句:我到家了。
聊天框顶部很快显示了一行“对方正在输入”的字眼,但是却没有到他的回复,下一秒,赵棠鸢的手机发出微微的震动。
周沉直接回了个电话。
赵棠鸢捂着手机,把卧室的门关紧了,这才走到窗边按下接听键。
“喂?”
怕吵醒已经睡着了的奶奶,她声音有点小。
“到家了?”周沉的语气听起来并不愉快。
“嗯。”赵棠鸢说,“刚刚你打过来的时候我在洗澡,没有听见。”
“你洗澡洗了两个小时?”他声音带气,为赵棠鸢这么久才回他消息。
“……”
赵棠鸢头一次觉得这个男人斤斤计较,一点都不像叁十多岁了,这点小事也要记着。
她却只能违心安抚他:“刚刚奶奶还在呀,我不想让她知道。”
不想让奶奶知道什么,赵棠鸢和周沉都明白。
周沉抿了抿唇,没有再训她,心情却比刚才要更加不愉快。
比告诉赵棠鸢奶奶自己打错了电话的时候还要不愉快。
竟然有一点自己见不得光的感觉。
赵棠鸢怕奶奶听见动静,不想和他多聊,对他说道:“我想睡了,有点困。”
“……”
听见赵棠鸢说她困了,周沉心堵,却又无可奈何地“嗯”了一声。
“那我睡啦,”赵棠鸢说,“晚安。”
“睡吧。”
然后赵棠鸢就把电话挂了。
远在岛内的周沉却睡不着,他去浴室里洗了个澡,出来以后思绪却更加清明。
望着窗外陌生的夜景,想到赵棠鸢就是在这里度过了她人生最初的十八年,他对这座城市的好感增添不少。
他心下一动,拿起手机点开了微信,找到了赵棠鸢的头像点进去。
他一般不怎么翻看朋友圈里的内容,甚至不常用微信与人沟通,却摸索着进入了赵棠鸢的朋友圈界面。
赵棠鸢也不太常发朋友圈,最新一条消息还是……周沉定睛一看,她在叁分钟前发了条朋友圈。
一个“海浪”的表情符号,配图是一碗面。
刚刚还说困了的人,却在十几分钟后还玩着手机。
周沉的气血又往上涌,再洗一次冷水澡也没用。
他睡意全无,把赵棠鸢的朋友圈翻到底后又翻回来,放大了刚刚她发的图片。
放大之后他才注意到面碗边上露出的纸盒边缘,是他买的那些沪市糕点的包装盒。
他回眼,把屏幕熄灭,回了卧室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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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鸢 38
赵家没有过中秋的传统。
自从赵老头死后,公家的退休金也没了,赵书河一家就不太常来老屋,只有年叁十的时候才来吃个饭,也常常闹得不愉快。
而赵书瑞常年酗酒,要么就是在别的女人床上,也不太常过来。
赵棠鸢以为今晚只有自己和奶奶在家过节,毕竟昨晚她是绕着路回来的,赵书瑞和赵书河一家都不知道她回来,就不会来老屋找麻烦。
但她还是把事实想得太美好了。
因为她回来,奶奶特意去市场买了一只番鸭,从下午吃过饭就开始炖,一直炖到晚餐开始,姜母鸭的香味飘满整间厨房,肉质也炖得软烂,用筷子戳一戳鸭肉就能扯开。
赵家习惯晚上过节,虽然没有准备很多菜,但是比奶奶一个人吃的时候已经要丰盛许多。
赵棠鸢在一旁给奶奶打下手,除了姜母鸭还另外做了两菜一汤,又热了沪市带来的月饼,今年的中秋于奶奶和赵棠鸢来说都是同往年不一样的温馨。
饭才吃到一半,赵棠鸢耳朵灵,就听见院子外头传来的响动。
老屋的钥匙只有奶奶和赵棠鸢有,外头的人想进来必须敲门。
赵棠鸢走出去看,透着一扇生锈的铁门,她又看见了付兰那张尖酸刻薄的脸。
她连声音也是尖锐的,扯着边上赵书河的衣袖说:“我说了我没看错吧,就是圆圆回来了!”
她又扯着笑脸转头看向赵棠鸢,“圆圆啊,快给婶婶开门,咱们来陪奶奶过中秋呢!”
赵棠鸢站在门里,神情有些冷,身体也并没有做出要开门的动作。
饭都快吃完了才过来,谁信他们来是要陪奶奶过节?
她的目光比夜色还冷。
赵书河性子怂,这些年越来越怵这个侄女,被她这样的目光盯着就萌生了点退意。
但是他有个厉害的老婆。
付兰不同于这个小渔村的女人,她性格泼辣又尖酸,遇上赵书河这个闷葫芦,把他拿捏得很稳当,以至于逢年过节老公儿子都跟着她回娘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赵书河是赘婿。
被赵书河扯了扯袖子的付兰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反而有些气他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是现在不是骂老公的时候,他们的目标是屋里的祖孙俩。
“圆圆你怎么不给叔婶开门呢?奶奶知道我们来了一定会很高兴的!”她放大了音量,想让屋里的奶奶听见。
赵棠鸢有时候又很佩服付兰的厚脸皮,哪怕以前有诸多不愉快,利益当前她对谁都能换上一副虚伪的假面孔。
奶奶果然闻声出来,她慢慢踱步到门边,夜色厚重一时没有看见院外头站着的赵书河夫妇,边走边问赵棠鸢:“圆圆,是谁来啦?”
赵棠鸢没吱声。
奶奶走到门边才看清外头站着的是谁,当下她也愣了愣,脸上没有惊喜,错愕之后是恍然大悟的怒气。
“妈,我和书河来陪您过节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付兰话说的倒是很甜。
但是奶奶却不为所动,她知道自己的二媳妇是个什么样的人,也知道他们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赵棠奇撞了人要赔钱给人家,付兰心疼儿子却不舍得把家里积蓄拿给苦主,只当是儿子冤屈。但是法院文书前两天下来,不给也不行,不然儿子要坐牢。
他们舍不得卖车卖房,把主意打到了奶奶和赵棠鸢身上。
赵老头生前早就把所有存款留给了孙子,奶奶和赵棠鸢这个做孙女的并没有从他那儿得到什么。好在奶奶这些年也存了不少,除去赵棠鸢大学第一年的学,之后每年赵棠鸢都会汇钱回来,全被奶奶好好存着。
这个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付兰给知道了。
她猜测赵棠鸢在外面赚了钱,却不肯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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