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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结因
当年满身伤痕的小老太抱着年纪尚小的赵棠鸢坐在海边,天的另一边挂着一轮圆月,咸湿的海风混着海浪声,月光和奶奶的话语一起照亮她尚且幼稚的心。
赵棠鸢曾将这些话奉为神支柱,出来以后才明白,抽象的信念会死于残酷的生活。
要读书,但是饿死了就没法读书了。
她不敢告诉奶奶自己被包养。
电话挂断后,她失神很久。奶奶突然提起的名字也让她心里再次翻起波澜。
不是那种浪花翻滚的波澜,更是一种对往事的怅然。
她不觉得爱情是人一定要拥有的,那只是一种生活方式,人有很多种生活方式可以选择。
但是她曾经也的确陷入过短暂的爱情。
苏明宇啊……她好久没想起这个人了,再次提起这个名字时她只剩下感怀,曾经艰苦的时光也有过一小段充满希望的日子。
**
赵棠鸢回神时,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了,她又去店里买了叁杯奶茶,准备给梁旋和齐乐乐带回去。
推开玻璃门往外走的时候,外头也急匆匆走进来一对男女。
女生没有注意到她,手上的冰淇淋却是尽数弄在她胸前。
“啊不好意思,我没看见!”妆容致的女生对着赵棠鸢道歉,眼睛却只注视着自己手上的污渍,似乎满手黏腻让她感到很难受。
赵棠鸢还没说话,边上的男生陡然开口:“赵棠鸢?”
她抬头去看,脸上露出些惊讶:叶思梵怎么会出现在他们学校?
边上的女生脸色逐渐僵硬,“你们认识?”
赵棠鸢用纸巾将胸前的污渍擦去,淡淡说道:“不认识。”
说完便抬脚离开。
她刚走到宿舍楼下,便被叶思梵从后面追上。
“赵棠鸢。”叶思梵从后挡住她的去路,阻止她往前走。
她停下脚步,看他的模样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不认识我了?”叶思梵有些不确定她的表情,“我们昨晚一起喝过酒的。”
“哦。”
“这么巧,怎么在这里遇见你。”
“这是我学校。”
赵棠鸢这么一说,叶思梵才想起来,他有些尴尬,还是头一次被这么冷漠地对待。
“我后来给你发消息,你怎么不回我?”
何止是没回,叶思梵看见那个红色感叹号气得都快把手机摔了。
“……”赵棠鸢默默看着他,想看看他的戏能演到什么时候。
叶思梵被她盯得发憷,眼神左右飘忽,“啊,那什么,今晚对不住啊,我妹妹不小心弄脏你衣服了,这样吧我给你买身新的。”
他既是对自己和一个女生走在一起做解释,又是想与赵棠鸢扯上点关系。
叶思梵看着那块被冰淇淋留下来的污渍,湿漉漉的甜水还印在她胸前,他不可避地看见她起伏的胸脯。空气里还有些甜甜的香味,似乎是赵棠鸢身上发出来的。
他鼻子有些热。
赵棠鸢脸色一沉,“不用。”
说罢抬脚便走,叶思梵却依旧堵着路。
“你如果想叙旧,梁旋就在楼上,我可以把她叫下来陪你。”她有些不耐烦了,拿出梁旋警告他。
叶思梵脸色一抖,被赵棠鸢推开身子走了。





沉鸢 13
入睡前,齐乐乐喝完奶茶又跑去上称,寝室里如料响起一声哀嚎。
“呜!”她哭着下称,伸出叁个手指,“叁斤啊!一杯奶茶让我胖叁斤啊!”
梁旋睨她一眼,“你是不是忘了还有顿鸡公煲?”
“呜……马上就要拍毕业照了,怎么办……”
梁旋说:“现在开始节食?”
齐乐乐立马变脸,“那不行的,食物是生存之本,怎么可以抛弃食物?可是,为什么好吃的东西都会长胖啊!”
她倒在床上假哭。
赵棠鸢再次感受到集体生活的热闹,看着齐乐乐活宝一般的模样,她郁郁的心情不由好了很多。
齐乐乐看着乐不可支的两人,愤愤问道:“为什么你们俩都吃不胖的?”
梁旋轻咳一声,“天生丽质,没办法。”
赵棠鸢噗呲笑出声,她看看自己,这段时间的节食好歹有些效果,照镜子的时候都觉得脸小了。
像她这种没有先天优势的人,当然只能靠后天努力啦。
她爬上床,刚准备睡下的时候周沉就打来了电话。
她只能下床跑去走廊。
夜风有点凉,她忘穿外套,缩在墙角抱着半边臂膀接电话。
“喂?”
“睡了?”周沉声音低沉,带了一点成熟男人独有的磁性。
“换了个环境还适应吗?”
“挺适应的。”赵棠鸢想也没想地说。
那边似乎沉默了一会,许久她才听到周沉冷哼了一声,她不明所以。
才说了两句两人便没了话聊,周沉也没有挂电话,气氛安静得只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赵棠鸢忍着被风吹来的喷嚏,听见电话那头有娇软的女声在喊他“周总”,她一愣,斟酌着开口:“你在忙吗?”
周沉看了一眼秘书呈来的报表,心想她好歹知道关心自己,低沉的情绪又开始转晴。
“嗯。”
没想到下一秒便听见赵棠鸢说:“那你先忙,我不打扰你了。寝室也要熄灯了,我得睡了。”
“……好。”
吴秘书站在桌前,看着自家boss的脸色晴了又阴。
“那晚安?”
“晚安。”声音冷冷的。
赵棠鸢当真是不留情面挂了电话。
回到寝室的时候她还在惊讶,周沉怎么会在和佳人约会的时候给她打电话?她抿了抿唇,不再去想这个问题,周沉和谁约会都同她没有关系,她是个大度明理的情人,不会为这点小事计较的。
此时位于南京西路最高写字楼加班办公的某个人正在安慰自己赵棠鸢只是懂事,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却并不知道她心底真实的想法。
知道了估计会吐血,难得动了心思忙里抽闲也要关心她,却要蒙受这不白之冤。
赵棠鸢回到寝室,看见屋里两个人笑得揶揄。
“男朋友?”梁旋问。
赵棠鸢点头。
“不是吧,才刚回来就要给你打电话,这么想你吗?”
“……”赵棠鸢顺着她的话想了想,没说话。
周沉怎么会有这么儿女情长的想法?虽然她不知道周沉今晚这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是为了什么,但是肯定不是因为想她了。
或许是因为晚上喝了奶茶,赵棠鸢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脑袋里便翻涌起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隐隐担忧着要怎么和周沉提起解除关系的事情。周沉目前看来还没有这个想法,她主动去提是不是太不给他面子了?
当初定了两年合约,一是因为两年后她就可以准备考研离开沪市,二也是因为两年时间周沉应该对她厌烦了。
如今不知道周沉怎么想的,赵棠鸢已经隐隐有些厌烦了。
她叹口气,杂乱的思绪把她想得头疼,又爬下床吃了两粒睡眠糖才能入睡。
**
入了秋,沪市的天气渐渐有了凉意。沪师校园里种了满园梧桐,秋风一起,满树梧桐叶随风而动,悄然变黄的叶子被吹散在地上,看着有些“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的凄凉。
赵棠鸢穿了件浅绿色的卫衣站在树下,却无意欣赏秋风萧瑟的美景,无形的重担将呼吸都压得沉沉的。她挂着耳机,手机里点开了ted的演讲。
有人无意赏风景,却自成风景。
齐乐乐刚走出教一,就看见这树下美人的景象。
赵棠鸢面色淡淡的,看着有些清冷,平时她也不太接触别的同学,怪不得被封为文学院的高冷女神,连班上的同学都不太敢接近她。
只有齐乐乐和梁旋知道她并非如此,只不过不太爱说话而已。
齐乐乐小跑到她跟前,亲昵地挽上她的手臂。
“等久啦!徐教授又讲了一堆鲁迅,连下课铃也没听见,难道前两节你们班的课他还没讲够吗?”
文学院的教授徐从卿,酷爱鲁迅文学,他教的每一个班都听过他在课上时不时地谈起鲁迅。
赵棠鸢笑笑,深有同感。
她们俩早上都有课,约好了下课一起去食堂买饭,顺便给还在睡觉的梁旋带一份回去。
走在明德路上,齐乐乐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徐教授说今年学校分给了我们学院两个推荐名额,听说去的是曼彻斯特大学,听着就很厉害啊!我是没希望了,你作为咱们系第一竞争力很大,徐教授也很看好你,想不想去试试?”
赵棠鸢看着路边的梧桐叶,没出声。
其实昨天徐教授就把她叫去办公室说了这件事情。
她只心动了一瞬间,很快那一点点憧憬便也消失干净了。虽说这些年周沉给的钱足够她未来发展的生活保障,但先不说她学汉语言文学去国外能镀多少金,单说家里还有个奶奶她就不可能出去。
她远跨重洋了,奶奶怎么办?
所以她婉拒了徐教授,徐教授当时还有些意外,只说着让她再想想,这个名额先给她留着。
徐从卿并不明白,自己的爱徒先是放弃了沪大的保研名额,现在为什么又放弃出国留学的名额?要是不想继续读下去了还好说,现在年轻人都浮躁想着出去挣钱,但是又听说她正在准备考研,难不成这个一直被他看好的爱徒还有更高追求?
齐乐乐的问题赵棠鸢不置可否,她觉得这次是一个机会,不是想要爬得更高,而是为了别的计划做铺垫。
她想以此作为解除她和周沉关系的契机。
自从周沉上次问她准备报哪所学校,列出的范围全在沪市以内,她就隐隐觉得周沉不想让她离开沪市。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赵棠鸢不愿意按着他的方向走。
要是周沉愿意和平分手还好说,不愿意呢?沪市任何风吹草动他都知道,她要怎么离开?
如今她颇有点骑虎难下的感觉。
===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出自刘彻《秋风辞》。




沉鸢 14
助理规律地敲了叁下门,得到里面的准许才推开门进去。
他进去的时候,周沉并没有在办公,而是看着窗外的夜景,手里还捻着一只烟。
“周总,您要查的人已经查到了。”他将文件双手递到周沉面前。
“嗯。”周沉没有转过身,并不急着去接,“放那吧。”
“好的。”助理将文件放在一旁的办公桌上。
对于老板突然要查叶家的小少爷这件事,他只负责办事,没有多问。刚要离开时却又突然想起另一件事,他看着周沉的背影说:“夫人刚才打电话来找您,但是您在开会,夫人让您结束了给她回个电话。”
周沉微微蹙起眉,说了声“嗯”。
助理又轻轻退下了。
远帆的购案进展并不顺利,周氏上下加班加点地讨论推出新方案,为了这个事情周沉已经忙了好几天了。助理一说他才想起来,很久没有给张女士打过电话了。
他吐出一口烟雾,将剩余的烟在白瓷的烟灰缸里按灭,另一只手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
“妈。”他开口。
张女士正准备睡觉,没想到临睡前自己儿子打来了电话,保养得当的脸露出一丝笑意。
“沉沉啊,”她还保留着周沉小时候的习惯,喊他小名,“刚忙完吗?”
“嗯。”
“工作虽然重要,但也别太辛苦了。”
周沉微微笑道:“知道了。妈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张女士这才想起来要说的正事。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今天我和陆家的太太一起喝茶,你猜她带了谁来?”
“嗯?妈您见着谁了?”
“我看见了陆然!”
“陆然?”周沉一时没想起来。
“就是陆家的小女儿呀,去美国读书的那个,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呢!”
“哦。”周沉记起来了,陆家的那个小胖妞,小时候两人有过几面之缘,但是玩不到一块去,他向来对这种娇气又爱哭的小女生没什么兴趣。
“她现在变得可漂亮啦,又乖又懂事。”
“妈,您想说什么?”周沉明白张女士特意打一个电话过来绝对不是为了讲今天见到了熟人这样的小事。
“咳。”张女士的计谋被看穿,一时有些尴尬,又埋怨儿子不懂风情,她瘪瘪嘴,“陆然她刚回国,也很久没去沪市了,我打算过几天带她去你那里玩玩。”
周沉大概知道自己亲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退休闲不住的老太太即使人在首都也不忘给他介绍对象。
他也没有排斥,张女士年纪大了想找点事情做,那就让她忙活。
至于结婚这种事情,他无所谓,和谁结婚更无所谓,周太太的位置空着还是被人占去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没人能左右他,周沉对自己信心满满。
但如果结婚对象是陆然那种娇气包的话……周沉微微蹙了蹙眉。
“行,您开心就好,来沪市通知我一声,我让人去接您。”他说。
“哎呀不用,沪市我熟得很,我带小然先逛逛再去找你,顺便去见见几个老朋友。”张女士向来不喜欢被一堆人跟着,随心所欲惯了。周沉他爸在世的时候对夫人言听计从,什么都顺着她。
周沉深知自己亲妈的性格,况且张女士也常来沪市,对这里挺熟悉,就没有劝她。
**
挂了电话,周沉瞟到桌上的那沓文件。他随手翻了翻,里面记录的全是叶思梵平日的风流韵事,没什么拿得上台面的东西,唯一可圈点的就是他的出身了。
叶家?
他冷笑一声。
叶家是沪市的老家族,上个世纪祖上打下不少功绩,可惜一点底子快被年轻一辈给败光了。
树木再高大,也熬不住蚁群啃噬。
靠着吃老本过日子的二世祖,在他眼里看都不够看。
他冷眼睥睨那迭薄薄的文件,忽然想起赵棠鸢。
赵棠鸢肯定也看不上这种二世祖,除了年纪轻有什么比得过他?再说了,年纪轻的男人还幼稚,年纪算什么优点?
他能给她每月五十万的支票?还是给她首都一套房?
周沉冷笑,他认准了赵棠鸢会死心塌地跟着自己。虽然他从未想过两人以后的问题,但是目前,他尚且不想解除关系,更没考虑过赵棠鸢的想法。
潜意识里,周沉并不打算改变现状,也无需改变。
一切尚在他的可控范围内。
司机替周沉拉开车门,如往常一般朝观颐驶去。
观颐是周氏旗下的酒店,离周氏大楼最近,酒店顶层只有一间套房,是留给周沉的。平时周沉都住在观颐。
周沉坐在后坐,车子快到观颐的时候,他眉心微动,忽然睁开眼,看着窗外被夜色淹没的城市。
“去澜庭。”他突然说。
司机一愣,但没有多问,立刻掉转车头。
今天是周四,赵小姐并不会回来,司机不明白周总为什么突然想去澜庭。
不过最近几个月周总去澜庭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虽然周总没说,但有些习惯却在慢慢变化,他们做下属的都看在眼里。司机默默想着。
回到澜庭,周沉就让司机回去了,像是笃定自己并不会临时改主意又离开。
他在沪市房产无数,最熟悉的却只有观颐和澜庭,观颐是他工作休息的地方,澜庭是赵棠鸢在的地方。
他没把澜庭当作家,但觉得赵棠鸢应该是把这套被她心布置的房子当作家的,毕竟她在这里住了两年,所有摆设陈列都是她花了心思布置的。
她这么用心,不可能对这里没有感情。
周沉也习惯了一回到澜庭就有暖灯温床,所以头一次面对冰冷黑暗的屋子,他有一瞬间愣怔。
他出身优渥,即使平日不显,骨子里却也藏着天之骄子的傲气,所以从来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奇怪的、失落的、如同寺庙里的钟鼓敲打,穿过耳膜震在心上。
那种微微憋闷不适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就要拿出手机打给赵棠鸢,问她在哪,怎么没有回家。电话拨出去的时候他才突然想起来,赵棠鸢搬回学校了。
从前他每一次回来赵棠鸢都在,这种体验还是第一次。
电话已经打出去了,但是没有人接。
周沉抿着唇,突然有些烦乱,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又把电话打给生活助理。
“周总。”助理才刚睡下就被电话吵醒,老板的深夜来电让他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头脑瞬间清醒,严阵以待老板的吩咐。
下一秒,他听见周沉说:“赵小姐人呢?”
赵小姐?助理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家老板的语气严肃得让他差点以为是自己把赵小姐藏起来了。
“赵小姐……”他疑惑,“赵小姐不是在学校吗?”
周沉眉头紧皱,“她没有接电话。”
助理看了一眼时间,小心翼翼地问道:“现在凌晨一点了,赵小姐她要上课,这会说不定已经睡了?”
“……”周沉身子微顿,又把电话挂了。
他心情不佳,下意识地拿出了烟。
屋里没有开灯,周沉拿着烟站在窗边,半开的玻璃窗外灌进来许多冰冷的夜风。
他了无睡意,突然想起上一次自己提前回来却撞见了赵棠鸢抽烟的样子。也是夜晚,也是在这个位置,她临窗而站,似乎在看窗外的夜景。
那是周沉头一次见到不一样的赵棠鸢,与往日乖巧柔顺的她不同,倒有些像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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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破一百了,加更一章。是的我就是如此容易满足的作者???????????·??·????????????
写这章的时候我脑袋里一直绕着一句话——关爱空巢老人,别让等待成为遗憾。
关爱空巢作者,走过路过留个言陪她聊聊天吧t t




沉鸢 15
准确来说,周沉第一次见赵棠鸢,比赵棠鸢知道他,要早得很多。
那一天是沪师的校庆,周沉不是沪师出来的学生,却以沪师董事的身份坐在礼堂最中央。
赵棠鸢那时才大一,还在学生会工作,作为新生却被推到台上主持晚会。她穿着租来的廉价礼服,艳俗的血红色礼服印着她雪白的皮肤,却让周沉难得看得顺眼。
台上的小姑娘分明还有些胆怯,却要故作镇定地假笑念稿,偏偏她讲话带着一点闽腔,介绍嘉宾的时候念到周沉名字,前后鼻音分不清,软软的尾音漫在鼻腔,听着酥酥软软的。
结束的时候他找了个问路的由头将人拦下,小姑娘没有认出他,估计是主持的时候压根没有注意看底下都坐了哪些人,只顾着照本宣科地念名字。
忽然被一个陌生男人拦下,赵棠鸢眼里全是警惕,看着他的目光也有些冷。
赵棠鸢只想着今天来的都是沪师的校友,怎么会有不认得路的,当下便对他的身份起了疑心,即使面前这个人穿得人模狗样,长相也不错。
她还穿着礼服,胸前是深v的款式,露出起伏的白腻胸脯。她下意识抱紧了胸,却不知道自己这个动作此地无银般将周沉的目光给拉了过去。
赵棠鸢脸色更冷,只说了一句“直走左拐东门出去”便大步离开了。
声音还是软软的闽腔,人却锐利得像刺猬。两厢一对比,颇有些奇怪的可爱。
周沉鲜少有这样愉快酥麻的时刻,那一次便把人记住了。
第二次见面距离上一次已经过了一个暑假,是赵棠鸢大二开学的时候。
大学学生会就是一个割韭菜的地方,刚坐上部长位子的几个人聚在一起,开了个会议动动嘴皮子,轻轻松松就决定了要将这次的迎新晚会举办得比以往都要盛大恢弘,不能被上一届给比下去。
举办晚会需要什么?说来说去还是需要钱。预算多了舞美就更漂亮,出来的效果也更酷炫高级。坐在高位的几个部长当然不会亲自下去拉赞助,他们拟定了一张单子,专门打发他们这些刚转正的小部员去工作。
不知道是哪个部长狮子大开口,竟然打起了周氏的主意。
以往都是校园周边几个小商铺拿点钱赞助一下顺便打个广告,这次学生会竟然将目光放在了周氏身上。
他们想法很单纯——周氏的董事长是咱们学校的校董啊,人家财大气粗的,拨点赞助对他们来说不就是九牛一毛的事情?
只有新生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傻傻地拿着学生证就去了周氏,赵棠鸢便是其中之一。
她进学生会没有别的什么目的,只因为能加分,加分多了就能拿奖学金,一年的奖学金是她下个学期的学,生活她要靠着勤工俭学去赚。
周氏前台头一次遇到拿着学生证就来要见周总的情况,忍着笑把他们拦下了,一群人这才意识到不对。
有人说不如回去吧,周总哪里是他们这些穷学生想见就能见的?
为首的男生却打着下一届学生会主席的主意,没有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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