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翻车日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图南
压抑的欲念在胸腔里疯狂发酵,冲击着理智。
在预感继续就完蛋的想法中,他猛地推开她,抽出衣带子将她的手三两下捆了个结结实实。
赵慕青:“???”
他是不是批折子批坏了脑壳?
褚渊没理她,端起桌子上一杯凉透了的茶水灌进嘴里。
她喘着气,嘴角残留唇舌的津液,歪头盯他一会儿,咯咯笑道:“你输了。”
尾音俏生生,带着点儿得意,完全忘记刚才险些被野兽吞吃入腹的恐惧感。
他把杯子往桌上一撂,凛着声道:“这么说,你是想继续?”
前段时间还对他拳打脚踢,现在倒有胆子勾引了。
赵慕青望着他幽深又正经的目光,心虚闭嘴。
看得出来他是有空陪她玩这个游戏的,且有十足把握让她最后哭着求饶,倘若他这样做,届时她可能不大好下台。
她需要点到为止,否则肯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赵慕青借坡下驴,重新正色道:“听说藏书阁有许多好书,我想进去看看。”
褚渊幽幽开口:“怎么突然想去那里?”
赵慕青绞着手指,用软绵绵的声音道:“就是……就是人家最近闲得长毛,又听大家说藏书阁卷帙浩繁,心生好奇,所以想看看到底有些什么。”
她这个理由半真半假,没有多大破绽。
若是他对她纵容,甚或真有那么点兴趣,即便心有疑虑,也不会不答应。
褚渊从身后将她拢进怀里,带着些许诱哄意味道:“就是为让我允许你进藏书阁?你一个宫女看那些东西有什么用,把我伺候舒服不就行了,一步到位还用不着那么辛苦。”
赵慕青忍住往他脸上拍去耳刮子的冲动,小声呢喃:“其实,我……”
他没听清:“嗯?”
她慢吞吞重复一遍:“我觉得你不喜欢我。”
褚渊听罢,起先诧异,接着笑道:“你怎么觉得我不喜欢你?”
赵慕青不知道是说过去,还是说现在,振振有词道:“不喜欢一个人,不可能碰她的,就算碰了,事后也会后悔。”
她说:“我不想你后悔。”
虽然是她故意先勾引的,但万一他清醒过来再让她滚出去怎么办?那就亏大了。
褚渊沉默须臾,含住她的耳垂问:“那你想不想试试,我最后到底会不会后悔?”
公主翻车日常 教你画画
赵慕青不吭声。
“我不介意你垂涎我的美貌,”褚渊说得云淡风轻,“并意图侵犯我。”
什么?
你他妈的有脾气再说一遍?
“意思就是,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赵慕青:“……”
望着那张笑得混账的脸,她唾弃一句真是不要脸如他,比她有过之无不及。
行,有脾气。
有脾气再说一百遍?
褚渊没说了,而是选择动手。
他抱起她,走至窗边放下来。两扇窗扉大开,桌案正对着院中的芭蕉与油油绿意的几棵桃树。
赵慕青有些疑惑。
褚渊站在身后,从笔架上抽出一支毛笔,再铺开一张宣纸。
他的下巴几乎落在她的头顶,若即若离擦过。呼吸喷出,那种温度和湿意渗进发丝,仿佛一直传到头皮里。
“你干什么?”
这种奇妙的氛围,糟糕的姿势引起人极度不适。
褚渊压低声道:“教你画画。”
赵慕青不太跟得上这个节奏。
他那根东西明显还直挺挺立着,杵在她腰和屁股间,为什么突然开始现场教学了?
她一点都不想学,他也不是不知道她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什么东西必定会变成鬼画符。
褚渊在砚台里蘸好墨,把笔放进她绑着的两只手里:“拿好。”
她别扭得很。
他一边掐住她扭动的腰,一边握住她两只手,往纸上落去,似乎平静地说:“今天教山水画。”
赵慕青:“我不……”
“学”字没出来,放在腰上的那只手忽然往前移至腹部,轻轻的,像凉水浇过。
她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感到褚渊胸口处一阵起伏震动。
怦怦怦,心比平日跳得不正常。
赵慕青听着那声音,尽数敲在自己的耳边。
其实不用她刻意勾引,只需想想她的唇,她的胸,她的腿,他进去时的紧致,都能疯。
褚渊喉头发紧,勉强抑制着快炸开的欲望道:“山,巍然屹立,要先勾顶端的轮廓。近处浓,远山淡墨皴画,可以模糊一些,表现深远感。”
掌心再度滑动,沿腹部向上推进,贴着衣服褶皱抵达乳肉边缘。
珠圆玉润,隆起嶙峋的弧度。
想狠狠揉搓,捏坏,留下青紫斑驳的痕迹。
赵慕青本来听得怔怔,直到他单手攀住自己的半边胸。
不知是不是被他的呼吸熏的,她迟钝一霎,杏眼微睁,忍着想砍断那只猪蹄子的冲动道:“我听到了,你……你放手。”
既然决定牺牲色相,那便不能端着揣着,就算不舒服也得去做。
况且她也好奇,他当时做爱的技术差到爆,是不是造成印象深刻,让她这么多年无法忘记他,很难和别的男人亲近的原因。
可是现在真正实践起来,依然会本能地抗拒。
褚渊不放,视线扫过被侵占的娇乳,一本正经道:“接下来,是顺着山峰完成山脊,描出阴影用来凸显山的背光面。”
他说着,握住她双手和笔在纸上勾画,另一手刮过奶尖,滑到两座雪峰之间,堪堪顿住。
赵慕青微僵,不自然地挪挪,无意的磨蹭惹得衣服细微摩擦,他的气息便略粗重了些。
“高壑脉叠,江湖纵深,从沟中流泻。水经过岩石阻挡分流,会有大小缓急及曲折变化。两侧的墨色要深些,水流则时隐时现……”
第一句,中指与食指并用,深陷进乳沟。
第二句,徐缓掠过,不痛却十分痒。
第三句,墨色在纸面晕开,水波微动。
赵慕青吐了口气,不可思议地盯着桌案。
这是她的手吗?
不是。
她的手哪可能随随便便画出一张漂亮的画。
原来人和人的手差别这么大。
青山隐隐,流水迢迢,在笔下显现。
褚渊站在身后,似贴非贴,她却感受到传过来奇异的热意,以及他从上到下各处的硬度。
尤其是那个地方,暧昧地刮蹭。
血脉偾张,硬得极有威慑力。
几片随风吹落的桃花瓣飘进窗子里,落在案头,添了盈盈春意。
他观察着她的反应,似乎不是那么害怕,还在念:“言入黄花川,每逐青溪水。随山将万转,趣途无百里。”
掌心重新回到圆滚滚的小丘上盖满,指骨稍用点力,转了半圈。
赵慕青身体轻颤,险些嘤嘤出来,心觉不对劲。
他这是做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人间正道的口头禅当屁放了吗??
画个画为什么要这么骚?她以后估计也会回想起如此淫邪的场面,完全不能直视画画这件事了!!
不知道是他的手烫,还是空气里温度上升,她的脑子里像灌进热水,咕咚咕咚直冒气。
隐藏在深处已久的东西浮上来,褚渊扯掉绑着的带子,看她瑰红的耳尖,轻笑问:“小青儿乖,想不想摸摸我的?”
赵慕青思绪仍在离家出走状态,忽地被他拿起手,往后拉去。
先是紧绷的腹部,接着是……
她刚碰到昂扬的巨物,在手里神抖擞地耸两下,猛然回过神来。
谁想摸了?!
她又没疯!
他喘得有点急,哑声道:“只给你摸。”
赵慕青立刻回手,终于冷冷低斥:“你闭嘴!!”
手得到解放,她毫不犹豫地推开他,三步并作两步跳开几米远。
她充分感受到那东西有多大有多壮观,难怪当初会捅得人嗷嗷叫,褚渊怎么能把它塞进她身体里的?还不要命地撞她!
这样想来,他可真是非常讨厌她,才想干脆弄死她。
褚渊不料她动作那么快,想走过去时,她竟转身,头也不回一溜烟跑出屋子了。
他低眸看看自己下身。
再等等吧。
他坐回椅子上,人向后半仰去,扯开裤腰绳头。
修长五指伸进去握住,想象着梦里她张开腿,被死死按在身下娇媚的叫声,靡艳的花蕊。
*
翌日。
河水穿城而过,分出两岸,酒家林立,一片诗酒风流地。
朱雀桥上,桥头桥尾分别站着佩刀的侍卫,封白就在不远处。
褚渊手肘支着桥栏。
过了会儿,封白走到身边道:“陛下,大将军上来了。”
片刻,身后传来脚步声。
褚决明穿了身官服,带着几个下人走近,笑道:“陛下什么时候有闲情逸致来这里观景了?”
封白和下人各自退开。
褚决明望向粼粼水波上的几艘画舫道:“听说这里既有风华烟月,又荟聚文人墨客,果然令人流连忘返。”
褚渊淡声开口:“十里秦淮,金粉楼台,自是聚万物灵气。”
褚决明感慨:“百闻不如一见,可惜府里的画师终究无法描绘出这一丝一毫的灵秀气。”
他本是随口说一说,没成想褚渊竟慢悠悠回复:“那恐怕皇叔府里的画师水平有待提高。”
褚决明:“……”
他不要面子的吗?
“说起来,朕也有好久没有和皇叔出来游玩过了。朕记得,在岭南的那些年,朕常常因为长期看书习武总闷在家里,皇叔有时候就会带朕上街,去看些新奇东西。”
“是啊,陛下以前不爱说话,也不爱出门,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远山迤逦,河水倒映着落日,半边红艳艳的,波光潋滟。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起来,似是忆起往昔相濡以沫的日子,心生怀念。
“人生短暂,美景难得,看一眼少一眼,皇叔可得好好珍惜欣赏,不然今后或许后悔没这种机会。”
褚决明站在原地,脸上的笑逐渐拢,抬头看去,见皇帝已经走远,领着侍卫离开了。
公主翻车日常 刺客
三月初,一场倒春寒席卷金陵。
边疆传来好消息,守城将士声东击西,把西羌军杀得四散逃窜,轻取敌将首级。
肖毅这个名字声威大震,传扬开来。
赏赐和封官加爵顺理成章,但肖毅别具一格,竟邀请皇帝参加自己的生日宴。
许是心情好,褚渊没有计较,满足了这个膨胀且贪心的请求。
自从把她送到范家离开,赵慕青也有好久没有见过肖毅了。这次他凯旋,还是有必要来祝贺一下的。
虽说跟着褚渊同来不是个好主意,但被发现私底下来见肖毅,可能更糟糕。
褚渊进去,沸腾的场面立刻安静下来。
人人面面相觑,感叹肖毅面子大。不过,他立了大军功,风头正盛,翘一翘尾巴也情有可原。
肖毅带头行礼,褚渊虚扶一把,淡笑道:“大家随意。”
众人听他这样一说,才重新落座入酒席。
“陛下肯赏光,令微臣寒舍蓬荜生辉。”肖毅看到赵慕青时有点诧异,很快又恢复如常。
褚渊坐下道:“肖将军不必拘礼。”
肖毅道:“若微臣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请陛下多担待。”
觥筹交错,杯盏相碰,庭内庭外热闹非常。
赵慕青觉得有些热,对褚渊低语道:“我去外面走走。”
褚渊点头:“别走远了。”
她退出席间,避开大厅绕过回廊,向府邸其他地方走去。
若是肖毅能抽个空出来,他们兴许可以说说话。
偶尔遇见家丁,也不认得她,只当客人,行了礼匆匆离开。
赵慕青瞎逛一会儿,居然走了很远,刚想返回,旁边茂盛的花树里忽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狐疑地停住,伸脖子往那里瞧。
一股劲风迎面袭来,好在她反应够快往旁边险险避开。
微弱的响动撕裂空气,回头瞥见树干上扎进一枚十字星飞镖,泛着寒光。
这真是人在路上走,祸从天上来。
赵慕青万万想不到光天化日,有刺客埋伏在这里。
树影摇动,几支暗器又从两旁花木里射出,她只感到眼前一道影子晃过,被人拎住后衣领子往斜侧一扔。
抬眼看,居然是褚渊。
因为急着护她,自己反而没能全部躲过,两枚飞镖不偏不倚刺进右胸。
他闷哼一声,来不及拔出,三个黑衣人就跳出来,直冲过去。
缠斗片刻,褚渊起初还占着上风,逐渐便有些吃力起来,怕是毒渗入血液开始发作了。
赵慕青随手抄起地上一块石头砸过去,卯足劲喊:“来人,有刺客!”
听见喊声,陆陆续续有侍卫赶到。刀光剑影,院子里乱作一锅粥,刺客见势不妙想逃走,却被围困。
赵慕青扶着褚渊退到安全地方,他背靠树干,极快地拔出飞镖,按住胸口。
伤口渗出的血染湿衣衫,又红又黑。
褚渊却问:“你有没有受……”
约莫是毒牵扯着伤口很痛,他忍不住低喘,紧跟着喷出一口血。
赵慕青道:“别说话,我去找大夫!”
本来这些刺客算是帮她一个忙,该杀了他的,或者她趁这个机会借刀杀人,即便他死了,事后也追究不到同样作为受害者的她身上。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那血,心里揪成麻花。
正要转身,被拉住胳膊,褚渊的嘴唇白得可以跟抹了三层石灰粉媲美,问道:“你是在紧张吗……怕我死了守寡?”
如果不是黑糊糊的血从他嘴角淌出来,赵慕青差点以为这是他自导自演的鬼把戏。
她道:“你给我住口,再逼逼叨叨一句我就打断你狗腿!”
那血越来越黑,粘稠温热,顺着手背滴到地上,衬着他白皙的皮肤,有种妖冶感。
疯了,就算受个伤,这人还能整出个跟别人不一样的画风。
也不晓得是不是她的威胁起作用,还是褚渊中了毒神恍惚,没有斥责她极其大逆不道的言词。
他额头直冒冷汗,咬唇不让喉咙里的血腥气沾到她身上,只是有气无力地靠向她。
黑衣人寡不敌众被制服,却不约而同口吐白沫倒地,伸手探都自尽了。
几个丫鬟望到满地血,吓得抱团尖叫起来。
肖毅跑来,马上命令:“快去找大夫!”
几乎意识不清的状况下,褚渊竟然还冷静道:“暗器留着。”
扶褚渊回到厢房,赵慕青站在一旁思忖。
十字星飞镖顶端尖锐如针,能迅速穿透皮肉刺进血液,这毒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是什么,没有颜色也没有气味。
什么人胆肥到这个程度,青天白日混进宴席里杀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是冲着她,还是冲着别人来的?
屋里众人安静如鸡,肖毅解开褚渊的衣衫,观察片刻皱起眉头。
作为一个姑娘家,其实该避讳男人的肉体,但赵慕青愣是没有半点羞涩,就在旁边看着,很快也和肖毅一样皱起眉头。
她想,表情同步的原因不是别的,是褚渊身上一道道丑陋的疤痕。
像被鞭或戒尺抽过,且抽的力度应当不轻。
褚渊当了皇帝自然没谁敢抽他,疤痕定是很久以前的。
可在赵慕青印象里,没有见他受过这类处罚,那究竟怎么留下来了?
大夫惶恐地跪在地上道:“伤口太深,暗器上所淬的乃是小人平生未曾见过的毒,只怕……只怕小人能力有限。”
赵慕青低头瞧着褚渊,心脏如被蜂蜇了下。
他毕竟是为救她受得这个伤,遭了这份罪。她尚惊奇于自己那丝荒唐的自责情绪,便听到肖毅的责骂。
“饭桶!进宫请太医!”
家丁们进进出出,端来水和帕子,为褚渊清洗伤口止血。
半晌,门外脚步声杂沓,提着药箱的几个太医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进屋。
赵慕青的手也沾满血,全是褚渊流出的血。
他躺在床上,只说了两个字:“没事。”
仿佛是特意对她说的,然后眼一闭昏过去。
太医无奈道:“老臣实话实说,毒入骨髓,没有及时止血加重了伤情。这伤实在凶险,用药恐怕也不能完全清除体内毒素,得看个人能不能熬过来……”
这时候谁都没在意宴席,全在关注褚渊的伤势,他看起来情况不容乐观。
赵慕青不清楚自己此时是个什么心态,他这么豁出去,是为舅舅下落不明,需要以她为饵吗?
脑子一时放空,有些迷茫。
不知道是当年只生根没来得及发芽就被掐死的情愫,还是如今他以假乱真处处诱她上当的行为。
她不肯深想下去。
公主翻车日常 魇(1300珠加更)
赵慕青看着他灰白的脸,想起几年前他也这样浑身是血,为她躺在床上爬不起来过。
他如果真的一命呜呼,那不是她原本期望的吗?她该鼓掌额手称庆才对,却没有想象里那么畅快。
兴许,她是不希望就这么便宜的让他死了,还累得她背个黑锅。
肖毅道:“陛下受伤是微臣失职,微臣定竭尽全力查清这件事,负荆请罪。刺客畏罪自尽,现在羽林军已令城门紧闭,搜寻疑党。”
赵慕青没有什么心思,和众人一起囫囵点了个头。
“劳烦姑娘照顾陛下。”肖毅看看她,想说什么,介于屋里还有人在,又得保密此事应付外面的宾客,于是对丫鬟吩咐几句就离开了。
丫鬟见赵慕青不说话,也不敢吭声,陪她坐到晚上。
灯火明明灭灭,赵慕青盯着褚渊,趴在床边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后来无聊得干脆自言自语起来。
府邸安静下来,半夜的时候宫里来了个小太监传话,大概是说让赵慕青务必在肖府待着照料好皇帝,否则出了什么闪失就要她一命抵一命。
小太监生怕她不理解王显说到做到的决心,惟妙惟肖模仿着王显说话的语气和表情,好使她感同身受地体验一把。
好罢,她十分能够理解了。
褚渊的伤口恶化,躺了一天一夜仍没醒。
赵慕青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衣不解带守着。
非是她不愿意休息,委实是大家知道褚渊是保护她受的伤,她要是撒手不管,背后指不定给人脊梁骨戳弯了。
第二天晚上,褚渊发起高烧。
她听见他断断续续的呓语,凑近听也听不大明白。
褚渊的眼前,是某年夏日蝉鸣,燥热难耐。
五岁的他端坐在凉亭里,手捧一本《礼记》,字正腔圆地念道:“凡居民,量地以制邑,度地以居民。地、邑、民、居,必参相得也……”
手旁还放着几本其他的书,没多久,他满头大汗。
纵然心静如水,也耐不住火烤的天气。
恰逢表兄和几个世家公子从屋子外经过,一路欢声笑语,在玩捉迷藏。
表兄见他抬头望向他们,招手喊:“小渊,来玩啊!”
他踌躇不定,一边想着听娘的话,不可心有旁骛,一边又很想丢开书跟他们玩。
表兄催促:“怎么磨磨唧唧的,你整天盯着书,小心变成书呆子!”
他还是犹豫,牢记着母亲的训诫,担心偷懒遭到呵斥。
表兄做了个鬼脸,骂道:“书呆子,闷虫,以后不叫你了!”
一群人嘻嘻哈哈跑远。
他动动身体,被一只手按住,回头看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
他心里委屈,瘪着嘴有点想哭:“娘,我把表哥气走了。”
女人神色温柔,摸摸他稚嫩的小脸:“你没有错,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快快记下书里的内容,将来在墓前念给你爹听,他就算在九泉之下也一定很高兴。”
“真的吗?”他疑惑地问。
当时的他年纪太小,以至于对父亲是因为什么病死没有印象,只记得几个月前家里挂满魂幡,素得唯有黑白二色。
从金陵出发前,族人共三百二十,到岭南后,剩了一百人,且这里恶劣的天气和环境还不断折磨着老弱妇孺。
父亲也是死在进十万大山里,母亲哭得几乎眼瞎,不允许族人碰父亲的遗体,执意把父亲遗体带走找个地方好好安葬。
由于这件事,后来很多人说他娘得了失心疯,常在半夜一个人跑到坟前嘀嘀咕咕,唱曲跳舞,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但在他面前,她没有任何不正常。
女人点头,捏捏他的鼻子:“真的,娘不骗你。”
他开心地笑起来,似乎不觉得热了,抱抱母亲,立刻捡起书:“我会好好念书的,很快就全都记住!”
……
转眼三月过,秋风萧瑟。
以前每次到午时,母亲都会端着一碟点心来屋里看他。可是今天过了许久,依然不见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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