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公主翻车日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图南
她不怂,但惜命。
褚渊手下用力,“说。”
腕骨被捏得生疼,赵慕青生怕他不知轻重真捏碎了,忍痛道:“奴婢自小面容丑陋,羞于见人,恐怕陛下见了作呕。”
褚渊不置可否,手一松简短命令:“扶朕回去。”
赵慕青知道没有拒绝的理由,拒绝了只会显得心虚有鬼。
一路花木扶疏,郁郁葱葱,由于她扶着他走得磕磕绊绊,到时已是后半夜了。
夜色里,宏伟宫殿灯火辉煌。
但对赵慕青而言不感到涩然,就像一开始进金陵时看见城楼,就像看见废弃的芳菲宫,宛若有只手把心脏揪起来,搓扁揉圆。
永安殿,曾是舅舅所住之处。
那时,她常常在这里跟舅舅学写字,学读诗。有一回,舅舅还告诉她,“姑娘家要温柔如水,羞羞答答,才能讨男子喜欢”。
但伤春悲秋是少年的特权,已不大适合她这个上了年岁的人,因此即便睹物思人,她也不允许自己多想深想。
冷风吹拂,一缕发丝飘到嘴边,痒痒的。赵慕青伸手拿开,听见褚渊吐息愈发沉重。
偏头,不期然与那双眼视线相对。
不知是不是满室灯火晃瞎了她的眼,赵慕青竟觉得他此时眼底泛着猩红血丝,似是刻意将某些不合时宜的情绪一压再压。
他推开她,手撑着门框喊:“王显,给朕滚过来!”
有宫女从里间出来,揉着惺忪的眼睛一看是皇帝,吓得一个激灵跪倒在地。
“陛、陛下。”
“王显在哪?”
宫女战战兢兢道:“王公公有事出宫了。”
神志有些浑,褚渊视线一转,瞥见杵着的赵慕青。
她揪着衣角扭扭捏捏道:“陛下,奴婢还要去送药,就先……”
“朕的事重要,还是你的事重要?”褚渊似是忍无可忍打断。
“……”赵慕青斟酌了一下,没答话。
心里翻白眼,是是是,天大地大,皇帝老子你最大嘛。
她还是懂得越想脱身,越不能反其道行之的道理的。是福是祸躲不过,他现在就是只雄赳赳的老虎,得顺着毛捋。
殿里空荡荡,案几上放了个小鼎,燃着安神香。
赵慕青站得腿麻,忍不住跺脚,奇怪竟没有宫人前来侍奉。
描了金线的帐幔被风吹起,烟雾熏得昏昏欲睡,她险些闭眼栽倒。
一不小心后脑勺嗑到墙壁,她忽然清醒,抬头看褚渊倚在榻头,仿佛睡着了。
鼻挺唇薄,肤白发黑,像勾细描的水墨画,当真担得起公子如玉这四字。
惯会使人三观跟着五官跑。
可是,这世上有件事远比欺骗和谎言更残忍。这样一个看起来温良无害的人,却曾使大周血流漂杵,哀鸿遍野。
这大概就是给她那段失败的早恋最刻骨铭心的祭奠了。





公主翻车日常 梦
赵慕青望向灯座,火光弱了不少,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守多久。
褚渊双眉紧锁,像做了噩梦,呓语出声。
“不……不……”
他要是晓得要被冤魂在梦里索命,在屠高氏一族那时候是不是会稍微手下留情些?
赵慕青腹诽,心像个魔鬼,有些恶意的快慰。
可是接着,又居然有那么一刹那觉得他孤苦伶仃,甚是可怜。
没等她弄明白为何冒出这样荒谬的想法,听见他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困在梦魇里久久不得解脱。
她终于不情愿地上前推了推手臂,“陛下,醒醒。”
连叫三声,沉浸梦魇的褚渊还是没有苏醒,反而冷汗直冒,唇色失血。
赵慕青觉得不对劲,提高音调:“醒醒!”
转瞬被褚渊抓住了手,她像烫到火星子,甩开却来不及。
曾经有与他亲近的机会,她会兴奋得手舞足蹈。
后来,她说他是不解风情的混蛋,再后来,她热烈的少女情怀被耗尽,才意识到因果缘由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仔细想,褚渊一直克己守礼,没做错过什么,能忍耐她死乞白赖那么多年,也实属难为他。
可惜赵慕青从前愚钝,未曾堪破玄机,荒唐好多年才了悟。
褚渊慢慢安稳,恢复平静,醒来看她正半跪在榻边。
目光落在交握的两手,瞥见白皙手背上清晰的指痕时,忽而幽深起来。
赵慕青抽出手,“奴婢见陛下睡得不安稳,所以……”
“朕睡得不安稳?”
“陛下应该是白天劳累过度,便说了几句梦话,奴婢也没有听清楚。”
褚渊以手支颐,像思考着她的话有几分可信。
倏尔勾唇一笑,笑得春暖花开,他道:“倒杯水来。”
赵慕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那个笑容愣了下,犹如死水泛起一层微澜,想不起来上次看他笑是什么时候了。
莫名想起以前自己对他说过让他多笑笑,但这个笑给人不太美妙的感觉。
她觉得不能再看,倒了水递过去。
毫无预兆,褚渊拉住她的手臂一扯,坚实胸膛撞得她有点头晕眼花,手里端着的杯子一晃。
赵慕青懵了。
原来想与他亲近,是自尽之前的事了。
“???”她心里毛毛的,以一种僵硬诡异的姿势靠着他。
褚渊眸光微暗,将她固在怀里,握紧细白的手腕。
扛不住这份注目礼,赵慕青不自在地扭了扭。
褚渊低头,看着丝巾外似曾相识的眼睛。
他一直在做这样的梦,可以再见到这样鲜活的一双眼,可是每回梦里,她都是决绝跳进那场滔天火红的艳光里。
明明近在咫尺,明明竭尽全力,她却依然头也不回消失,就那样在他眼前消失。
直觉始终是她没有死,但他不能肯定,因为除了直觉,找不到证明她就是八公主的证据。
况且,说不定褚决明设计了这一出戏,为的便是捉他痛脚。倘若因此行差踏错一步,又当怎样?
你不言,我不语,赵慕青怀疑他想用眼神活活杀死自己。
忍住抡起小拳拳锤他的冲动,她小声说:“陛下,奴婢手疼。”
褚渊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从嘴里蹦出一个重音字:“你……”
赵慕青心里擂鼓,莫不是认出来了?不可能啊,她还经历剜心之痛,专门让成允言把那块标志性的胎记去掉了。
纵使皮囊相似,但没有胎记,终究有别。
她不再妄自揣度他的心思如何,只是想到他一旦揪出她这个前朝余孽,脸色就不大好看了。
风水轮流转,苍天饶过谁。九年前她或许是他的噩梦,如今他可能是她的噩梦。
是了,就是这个咬牙切齿的模样,他曾经也有过。
她记得很清楚,那天清晨褚渊醒来,看到两人赤条条睡在一起时,瞳孔震颤的表情。
好像与她隔着血海深仇。
“赵慕青!”醉意消失,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喊她的名字,额头青筋根根分明。
他推开她,起身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一边穿,一边手抖。
好几次系不稳裤腰带。
看得出来,他挺慌张的。
赵慕青困得睁不开眼,头天晚上他折腾自己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她哭喊求饶,他却跟聋子一样,腰胯用力往最深处顶,她以为会死在床上。
“放、放肆,你这是以下犯上!”
“臣本无此意,皆因公主引诱,故顺其自然而已。”
褚渊眼里一片混沌,死掐着她的腰,道理讲起来一套一套。
顺什么顺啊,她明明让他停下了!!
两个人都没有经验,实在没什么舒爽可言。
没有爱抚,她里面生涩紧致,被捅得瑟瑟直抖,嗷嗷嚎叫,褚渊也没法尽兴。
他贴近,有一瞬间,赵慕青误以为他要亲她,可他只是用掌心捂住她的嘴。
太难听了,杀猪也不遑多让。
开荤的小处男不知轻重与技巧,横冲直撞抽插,还恶趣味地逼她叫他“渊哥哥”,不叫就往狠肏。
黑暗中,肢体碰撞和床榻嘎吱的动静交杂,声声羞耻。
即便如此冶艳,赵慕青依然闻到少年身上淡淡的白檀香,干净清冽。
似乎这不仅是一场巫山云雨,而是色授魂与的契合。
她很想看看平日那张清高的脸沉浸在情欲里失控是怎样的,却跟条咸鱼一样突然被翻了个身。
褚渊沉默不言,重新从后面压进来,对着她的颈子又啃又咬。
如饮血发狂的小兽,按住猎物抽筋剥皮。
她脸埋在枕头里,眼眶含泪,惨兮兮地哼唧。在他律动的过程中,连撒娇几句都做不到,只能胡乱挠他汗涔涔的胳膊缓解疼痛。
昏昏沉沉,直至弄到后半夜睡去。
床笫之欢的热情强横,与清醒的冷淡理智,判若两人。
“你……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褚渊终于克服手抖,穿戴整齐。
赵慕青睡眼惺忪地打呵欠,“干嘛,这件事又不是我一个人能完成的。”
她抬手,被子滑落,露出胸前大好春光,雪嫩肌肤上布满青紫吻痕和咬痕,星星点点。
褚渊滞缓片刻,马上移开视线,耳根通红。
她瞧着他这副模样,噗嗤一声笑出来。
真好看,比平日的脸更好看。
他用力握拳,仿佛是被女土匪掳到贼窝里霸王硬上弓的良家小公子,委屈愤懑得分分钟想原地去世。
虽说酒后乱性,但明明白白,是她先不要脸勾引他的。
好吧,赵慕青承认是自己满腔热意上头,主动扯他裤腰带,扒他衣服,把他往床上推的。
他一开始手足无措,内心毫无波动,甚至始终在使劲把她拉开,试图挣脱。
她不高兴了,发脾气说:“你以为没有谁要我吗?告诉你,爱慕我的人可多了,加起来能绕帝都一圈,他们巴不得跟我乐一乐。”
褚渊眼底带血,神色更冷,果真屈服在了她的淫威下。
归根结底是馋他身子趁机占了便宜,为体现善解人意的一面,赵慕青立刻举手发誓:“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你还是清白的。”
“没事,这血出的我并没有什么感觉,也一点不疼,我们就当同时做了个春梦,爽完忘了好了。”
话音刚落,褚渊的脸更红了。不知道是给气的,还是嫌弃她的。




公主翻车日常 骚包
赵慕青的初夜悲喜交加。
喜的是,她把贞洁交给喜欢的人。
悲的是,喜欢的人并不喜欢她。
如果这世间的心意,都能如风吹落花般默契,该有多好呢?
十五岁的赵慕青没有告诉褚渊,她不像表面上那么放浪,她对男女之事半知半解,全是话本子和春宫图荼毒的。
宫里的嬷嬷也说,男欢女爱是欲仙欲死的事,非常快乐,她觉得跟他试试未尝不可。
结果还是因为破身的痛楚抗拒,听到他沉闷的喘息和自己破碎的嘤咛心如大弦嘈嘈,难为情到捂住眼。
可是褚渊不知道,也不会想知道。
在他眼里,她已经完美树立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下流胚子形象了。
“赵慕青,出去。”
他几近咬牙切齿的眼神表明一切。
记仇了,一定记仇了,且是记一辈子那种的。
欲死是真的欲死,可是快乐吗?赵慕青的感觉只有一个字:痛。而看褚渊的样子,也不快乐。
情爱一词,于她是心甘情愿,于他却是避之不及。
可见嬷嬷是骗人的。
那夜极有可能成为他光辉人生里最大的耻辱。
赵慕青回忆他气到充血的脸,心有戚戚,忽然想打死自己。
他只是不要她,即便奉上全部,也不过强人所难。
而她怎么就傻到还在安慰他?
褚渊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没吭声。
赵慕青跟个鹌鹑似的安静,一时不知道该动还是不该动。
褚渊靠近了些,鼻尖几乎抵上她的,呼出的热气越来越沉。
“抬头,看着朕。”
看你个头。
她不肯。
褚渊俯首,嘴唇下压,忽然轻轻啄了下她的额头。
轻到如羽毛搔过心尖。
赵慕青愣了好几秒,嚯的抬眼。
……表情渐渐不受控制。
参不透,真的参不透。可能她修炼这些年,道行仍旧没长进。
褚渊却松手,拍了下她的背哑声道:“起来,出去吧。”
赵慕青云里雾里,竟无法反驳,一骨碌起身,“奴婢遵旨。”
*
关雎阁里,宫人来来往往,正穿梭于亭台楼阁间。
没有人注意到跪在树底下的身影。
赵慕青腿麻到血脉堵塞,也不晓得薛兰秋这个下马威要给自己到何时。
她算是了解伺候主子有多苦命了,见着谁都要跪,主子一个不高兴也要跪。
要是她以往当公主的时候体贴些,可能“死”后也不至于没有人连纸钱都舍不得给她烧一把,或者为她哭一哭怀念一番。
她这个公主,委实当的失败。
今年似乎比往常暖和些,已近年底,海棠却开得茂盛。
薛兰秋满头青丝笼起,发中斜插珠钗,她笑道:“陛下看这花开得多好,倒比去年更艳了。”
褚渊轻衫缓带,头发未绾披散肩头,随她的视线看去,“你好像很喜欢花。”
这神态颇有些恣意骚包,像秦楼楚馆里身娇体软易推倒的小倌,是赵慕青没有见过的。
从前他发冠整整齐齐,衣服裹得一丝不苟,饶是脸再好看,也架不住一身苦大仇深的气质。
她不知道,他近些年是不是因为事业和爱情双喜临门,竟变得这么奔放起来,弄得她这个二世祖前辈都被抢了风头。
薛兰秋挽着褚渊手臂说:“妾身不止喜欢花,更喜欢的是与陛下共同赏花。”
褚渊含笑道:“这么喜欢与朕在一起,为什么又要伤朕的心?”
薛兰秋还眷恋着他身上温度,听了这话登时不解:“妾身怎会做让陛下伤心的事?”
她心里惊疑不定,唯恐他生气。
只记得那晚褚渊来关雎阁,她本来说尽软话,做足楚楚可怜状以博取他的怜悯之心,可他还是安慰几句就离开了。
她在他走后不久因病卧床,直到今日听他来此才出门,怎会做什么惹怒他的事情?
“朕听说,你前几天派人去医署拿了不少洋金花?”
薛兰秋嘴唇翕张:“那是……那是因妾身近日总觉得下腹疼痛不适,所以想用它麻醉止痛。”
褚渊莞尔:“能用于麻醉止痛的药很多,并非只有一种,洋金花用量过度,可是会令人中毒的。”
薛兰秋以为他知道了自己用洋金花毒死两名妄想上位的宫女,瞬间慌乱。
“妾身没有做任何对不起陛下的事!”她脸色发白,泫然欲泣。
褚渊倾身,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将歪斜的发钗扶正,“朕没有怪你,只不过在提醒你,小心身边人。”
薛兰秋心里一动,在这刻似乎断定他的心里是有她的。但她不清楚他话中意味,不禁问:“陛下所说让妾身小心身边人是什么意思?”
褚渊不做解释,反问:“朕想要你为朕办件事,你愿不愿意?”
她羞怯点头,无论什么,他需要,她都会不假思索遵从。
“乖。”赵慕青听见褚渊说。
温柔带笑的一个字,仿佛裹着糖,哄得人骨头酥成渣,那是他从不会对她说的话。
她记得,他对她说的最多的是:男女授受不亲,请公主洁身自好。
其实哪有什么授受不亲,不过是一句敬谢不敏的托词。
但褚渊的笑容实在假惺惺,做戏都不做得走心点吗?可惜的是,薛兰秋当了真。
赵慕青在心里为她点蜡,再看就多了丝同情的意味。
褚渊望向对面的海棠花丛,开口道:“她也跪够了,让人叫过来,朕有话问。”




公主翻车日常 罚
薛兰秋一惊。
她找了个还算隐蔽,自己又能监视的地方罚那医女跪地思过,哪曾想褚渊已经看见。
褚渊还没有来时,赵慕青就跪在这里。
虽然那晚是因褚渊耽误,然她没法把经过告诉薛兰秋,就算说了,薛兰秋也不会信,计较起来可能更怨愤自己。
倒不是有多娇贵,只是从小到大没有如此跪过,以至于宫女来叫她起来时,眼睛都有点儿冒金星。
褚渊看着她,容貌相差无几,人却是不同的。
八公主会眼巴巴地盯着他好像生怕煮熟的鸭子飞走了,而她不仅不靠近,甚至还有些视他如洪水猛兽。
目光停留须臾,褚渊道:“你送药那晚,遇见过什么人?”
亏她还用丝巾蒙脸,以为机智过人,没成想这厮是玩儿她呢。赵慕青用力握了下手指,回答:“没有遇见其他人。”
褚渊拈起茶盏,“是实话,最好。”
赵慕青松了口气,望着这幕郎才女貌,虚情假意的调情画面,作为一个局外人未尴尬死,非常有眼色地打算告退。
薛兰秋忽然道:“陛下,若非这宫婢擅离职守,延误妾身病情,妾身身体断不会至今还未痊愈。陛下得治治她以儆效尤,否则日后人人如她这般,岂不是乱了规矩?”
褚渊转眼看她:“你想怎么治?”
薛兰秋以为他默许,心安理得道:“这样不守宫规的奴婢就该杖责一顿,贬入浣衣局。”
褚渊笑笑,“杖责可以,贬入浣衣局是不是苛责了些?”
薛兰秋看向他,语气微软,“那也少不了杖责二十以示惩戒。”
赵慕青心里一梗。
脏话堆在嘴边,大有滔滔不绝之势。
二十杖,轻则皮开肉绽,重则伤筋断骨,实际比贬入浣衣局好得了多少?她这些年是吃多粗茶淡饭皮糙了起来,但也不知道能不能禁得住。
褚渊兀自浮着茶。
直到她离开关雎阁的瞬间,他忽然把茶盏一放。
薛兰秋一阵错愕,伸手挽留:“陛下去哪里呀?妾身让人备了晚膳。”
但手还没来得及摸到衣角,褚渊已经毫无停留地走了。
灵云带赵慕青走出关雎阁,行至一处僻静宫苑,她头次见识到宫人犯错受罚的地方。
行刑的宫人问:“多少杖?”
左右有人按住赵慕青的手臂,将她牢牢压在长凳上。
灵云重复主子吩咐的话:“二十杖,使力点。”
臂粗的棍子敲在屁股上,赵慕青差点疼得喊出声。
没了舅舅这棵乘凉的大树,她可遭了不少罪。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但从和褚渊重逢以来,她的运气就一路直线下滑,倒了八辈子血霉。
他的错算到她头上,有冤没处喊,莫非是惩罚她以前对他的骚扰?这样一想,心里倒平衡了点。
行罢,就当是还一笔孽债。
她尽量把注意力集中在别处,似乎这样就感觉不到痛楚。
庭院的朱砂梅亭亭玉立,她努力盯着那些花朵,视野越来越模糊,仿佛看到有个人从那片艳红得要溢出来的色里走出来。
赵慕青觉得自己大概是眼睛被打得散光了,不然怎么觉得像极了褚渊。
棍子突然停下来,耳边有人在说什么,她闭上眼睛,听不清楚,也懒得去听,只想沉沉睡一觉。
被人架着胳膊拖回医署时,绿乔正焦急地在门口张望。
听说薛兰秋叫赵慕青去关雎阁,她心里便不安,去关雎阁打听,也没有消息。
本来送药的人该是她,因为怕走芳菲宫那段路,才让赵慕青代替她,哪知道事情会闹大。
责罚没有预想的时间长,赵慕青只是感到胸口有些闷痛,有谁在不停叫自己。
她睁眼,绿乔趴在身边睡着了,眼睛有哭过后浮肿的痕迹。
她手指刚一动,绿乔揉着眼睛惊醒过来:“你醒了!”
赵慕青张嘴:“怎么哭了?”
绿乔过意不去,哭道:“为什么扛下罪责?我拿你当朋友,多害怕你真的醒不来!”
绿乔像哭丧一样伤心,赵慕青心说她还没有死,就是很想睡觉。
以往她死都没人这么给她哭过,就挨了二十板子不至于这么凄惨。
朋友……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字眼,除开以前的褚渊和孙兰若,这九年多确实没有称得上交心的人。
她笑道:“我好渴好饿,帮我倒杯水吧,要是有吃的填饱肚子更好了。”
绿乔抹着眼角,涩然道:“大半夜的,我到哪里给你找吃的?你睡得昏天黑地,却不知道发生了件大事!”
赵慕青后来才晓得所谓大事就是薛兰秋被褚渊关起来的事,不过眼下她火烧火燎的嗓子急需要滋润,所以没在意。
绿乔倒了杯水递给她,边往门外走,边回头嘱咐:“我再拿点药,你好好待着,等我回来。”
门关住,微弱烛火照亮屋内角落。
赵慕青望了眼窗外。
月亮被枝叶分割成碎裂的玉片,晶莹明亮。她正想爬起来,门却轻轻被人推开。
12345...3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