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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墨繁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纤阳子
“二姐都被你害成这副模样了,你还敢轰我们出去!万一二姐她当真有个好歹,你难辞其咎!”墨竹琴立即喊道,这要是没在墨挽歌这里,她把下毒的证据都处理掉了怎么办?
茶已经凉了,墨挽歌仍旧拿起喝了口,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
墨竹琴气得胸口疼,就对府医说:“你就在这儿给二姐诊脉,二姐分明是中了毒,我倒是要看看,这狠心的人给我二姐下了什么毒!”
府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如此只能硬着头皮往前,翻看了墨雨琴的眼睛,继而再次诊脉。府医诊着渐渐皱眉,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地说了这句:“这倒像是乌头碱的毒。”
墨竹琴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但是在屋子里的玉盏和浅夏都是皱了眉头。反倒是墨挽歌最为淡然,这会子还坐在那儿出神。
墨挽歌心情其实颇为复杂,她和林氏还以为墨雨琴是个老实的。若不是今日她亲眼所见,只怕以后还会想她是个好的吧。墨竹琴的脾气性子虽然不好,却是直来直往,有什么说什么,比墨雨琴不知道好相与多了。
若非她是中了乌头碱的毒,自己今日恐怕也不容易脱身了。
府医轻轻摇头,这位分明是中了乌头碱的毒。正常人中了乌头碱的毒,是会因为心脉受损而浑身麻痹、呼吸困难,最后会因为无法呼吸而死去。不过,这位如今呼吸算不上平稳,也只是稍微急促。
莫不是已经服下了解药了?府医疑惑。他看到桌上的茶盏,问道:“这便是方才这位小姐喝的吗?”
墨竹琴忙不迭地点头,“正是呢!定然是这茶水里下毒了。方才虽然一同用膳,但我们都没事,所以只有可能是这杯茶水。”
府医就掀开茶盖,抽出银针没入只喝了两口的茶水里,银针瞬间染上了一层黑色。
“是什么毒?”墨竹琴盯着黑去的银针急忙问。
府医如实道:“这位小姐应该是吃进了乌头碱了,乌头碱稍微吃多一点就会致死。不过,应该是吃了保护心脉的药了,如今心脉只是有些紊乱。”
“既然已经知道是中了什么毒了,那就行了吧?”坐着出神的墨挽歌一副淡然的模样,“请她们出去,府医也过去吧。等墨雨琴醒了,这事再继续说。”
墨竹琴冷笑,“等她醒?她能不能醒还不一定呢!她要是一直不醒,你就能不管这事了?你真是打得一把好算盘!”
一夜没睡,墨挽歌这会的脑袋发涨,更不想同她吵,一手抚着额头,“姑姑,你让人把她们请出去,看得我心烦。”
玉盏应了一声,到外头喊了两个粗使丫鬟,吩咐她们把墨雨琴搬回她自个儿的院子。而玉盏则亲自走到墨竹琴身边,“三小姐,您还是自个儿走吧,奴婢下手没个轻重,弄伤了您就不好了。”
墨竹琴险些咬碎一嘴银牙,气呼呼地跺脚,“走就走!不过我跟你说,墨挽歌,你下毒这事我定要求了父亲来做主!等父亲回来,一定会给二姐主持公道的!”
墨挽歌一动没动,仿佛没听到她的话。
墨竹琴走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拿走了被下了毒的茶盏。
玉盏看向墨挽歌寻求她的意见,见墨挽歌轻轻摇头,才目送墨竹琴带走茶盏。





落墨繁华 第三十三章:为你着想
每回初二回门,墨修和林氏一向是在申时便回府的,今年也是如此。回到府中已经是申时中,冬日落日快,日头悬挂在西山上。
墨修抱着墨汐媛进府,林氏跟在他身后。两个小子被乳娘抱着走在后头,出去的人多,一下子浩浩汤汤地就涌进府。
管家就守在前院的一个亭子里,听到声音,管家飞一般地窜出来,难得还记得行礼,“老爷、夫人,二小姐在瑶光院中毒了,这会子还昏迷不醒。三小姐说是大小姐害的,老夫人让人把大小姐带去青竹院,如今人都在青竹院,老爷夫人快去看看吧!”
管家口才也是难得,几句话就把话给说清楚了。
林氏心里重重坠了一下,狠狠皱眉,“请大夫来了没?可有说是中了什么毒?”
“大丫头怎么可能给老二下毒!”墨修抱着小丫头,侧过头看向林氏,二人眼里都是不相信。
管家吞了口口水,“府医说是中了乌头碱的毒,其他的奴才也不甚清楚。老爷、夫人,你们赶紧去青竹院看看吧。”
管家提醒着,林氏才反应过来,双手握成拳头就往内院走去。全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走过带风。她是担心墨挽歌在青竹院势单力薄,会被人刁难。
不过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墨雨琴在她的院子里弄出“被下毒”的戏码,墨挽歌就窝了一肚子的不满,再加上还没睡多久就被墨赵氏硬生生叫过来。来时就带了七分火气,强忍着给墨赵氏行了礼。一夜未睡,午后才睡了一下就被叫起来,正是晕晕乎乎的时候。
行了礼后就直接找了一个椅子坐下去了。也没听墨赵氏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扶着沉重的脑袋愣是半句也没听进去。
墨赵氏说了许多,墨挽歌也没吭声,恼得墨赵氏一抬手一落下狠狠捶了下桌,“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话!”
墨挽歌咂嘴,终于侧过头看向她,淡淡说道:“我已说过我没有给她下毒,人好端端的说了胡话,就硬说是我下毒害她,我又有什么理由害她?”
墨赵氏脑袋发涨。
“你还不承认?府医都说了是中了乌头碱的毒,在二姐喝的茶水里也有乌头碱,都到了这份上了,你还不承认?”墨竹琴墨赵氏旁边站着,听得这话就是火冒三丈,“鬼知道你为什么要害二姐!或许你就是因为看二姐不顺眼就下毒害她的。”
“我看你更不顺眼。”墨挽歌看也没看她。
只一句就驳了墨竹琴的话。她看墨竹琴更不顺眼,要害也是先害墨竹琴,实在没必要害一个平日里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墨雨琴。
眼看着快要日落西山了,墨竹琴的丫鬟香冬跑进来说墨雨琴已经醒了。墨竹琴闻言就扶着墨赵氏,“祖母,我们过去看看吧,府医说,二姐她醒了就没有性命之忧,祖母要为二姐做主啊。”
墨挽歌困得眼睛都快要睁不开,半垂着眼睛昏昏欲睡。
祖孙二人起身,就要去看墨雨琴。
二人才往外走去,就看到急匆匆进来的林氏。林氏柳眉倒竖,“母亲这是要去哪里?”
这才回来呢就质问自己,墨赵氏不悦地皱眉,语气也冲:“还能做什么,当时是去看被人下了毒刚刚醒的二丫头!”
墨竹琴也上前一步,给林氏行了礼,“母亲!在瑶光院里,二姐喝的那盏茶,为大姐销毁证据,女儿拿到这儿来了。母亲若不信茶里有毒,大可让大夫来查。”
墨雨琴醒来时胸口仿佛压了块巨石,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眼前的事物让她很是熟悉,这是她的闺房。怎么回事,自己不应该还在瑶光院吗?
她撑着手坐起来,这简单的动作做起来她却忍不住喘气,她环视着内室叫来丫鬟:“秋竹,墨挽歌怎么样了?老夫人可有罚她?”
墨雨琴的屋子里空荡荡的,内室只有一张必要的床榻和梳妆台,以及两个装衣裳用的箱子。梳妆台上的铜镜有一道裂痕,台面上的饰物也就十多样,一个盒子也就装得下了。除此之外,只有一个火炉,里头燃着一些木炭条。
按说小姐的屋子里应该有不少装饰品,但墨雨琴的屋子里只有进屋时摆在那处的一个四岁孩童大小青花瓷瓶。再进正屋,石榻上只铺了一层薄垫子,环视一周,竟是半点装饰都无,不知道的,怕要以为这不是墨府的一处了。
秋竹闻言急忙跑进来,看到墨雨琴坐起来,就道:“小姐快快躺下,府医说您醒后要好好休养,不然这以后会留下旧疾的。”
同秋竹跑进来的还有墨竹琴特意吩咐来此的香冬,“二小姐,奴婢这就去给老夫人、小姐她们说您醒了。”也不待回答,就急急忙忙跑出去了。
墨雨琴也是感到双手无力,于是就放软双手躺下去。躺得太急,头晕目眩,好容易才缓过来。
“府医给你开了方子,药快好了,小姐您等下就可以喝了。”秋竹给她掖好被褥,然后到外边倒水。
等着她回来,墨雨琴再次问:“我大姐姐,她被罚了没有?”
秋竹边喂她喝水,边回答:“回小姐话,大小姐没有被罚,听说已经被老夫人叫去青竹院了,这会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父亲母亲都没在府里,没想到竟然不敢下手。”墨雨琴低低说了一声。
也是因为墨修和林氏今日没在府里,自己才会选择在今日动手。在那种情况下,墨竹琴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有墨竹琴这个人证,还有茶盏,人证物证俱在,墨挽歌定是解释不清了。
在外头熬药的小丫头熬好药,盛进眼里端了进来。秋竹把墨雨琴扶了起来,让她靠在榻边坐好,这才喂她喝药。
日落西山了,余晖洒落红似火。
一行人进来时,墨竹琴还没有喝完药。屋子里灰蒙蒙的,只依靠外边的光亮,未有烛火。
林氏走在前头,叫了安荷去点上正屋的烛火。
香冬机灵地走进内室去,给墨竹琴行了一礼,“二小姐,老夫人、夫人她们都来看您了。”
墨雨琴推开秋竹的手,示意自己不喝药了。力地要起来,怎奈的确提不起力气,双脚才下了床榻,已经累出一身汗水。
林氏走进来,内室里燃着火炉,倒是看得清楚,看着墨雨琴要起来行礼,就道:“你躺着吧。听说你中了毒,正是虚弱的时候,赶紧躺着吧。”
墨雨琴做为难状,这才把双脚回来,唇没丝毫血色,虚弱得紧,又道:“多谢母亲体谅。母亲不要责怪大姐,也是我向大姐求的为难到她了,都是我的错。”
墨赵氏这会子也走了进来,“你错什么错,你求什么东西,也不至于给你下毒!残害手足的事儿,可不能轻轻放下,定要重罚!”
“你的意思呢?是你大姐之所以下了乌头碱的毒来害你,是因为你求了她些什么。你求她做什么?”林氏站在梳妆台前,背对着墨雨琴。
林氏的问话正是墨雨琴闹这一出的目的,她要让林氏不得不给她找个好人家,让她早些出嫁。
墨雨琴咬咬牙,故作为难,“女儿想,姐姐已经要出嫁了,就想着让姐姐帮帮我,毕竟我年纪也不小了,才比姐姐小一个月。”
这也的确是墨雨琴想跟墨挽歌帮忙的。只是墨挽歌一心想着自己,帮也不帮她,她都是要成为太子妃的人了……本来是想让墨挽歌帮自己找个好夫婿。如今自己“被毒”成这个样子,且林氏都开口了,自然可以再好一些。
“女儿想陪着大姐姐,大姐姐一人在太子身边也没有助力,女儿不求别的,只太子的妾也是好的。”墨雨琴说罢便抿嘴,好一副被墨挽歌害了还为墨挽歌着想的可怜模样。
墨赵氏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墨雨琴有这么大的野心!
在内室门口站着的墨挽歌叹了口气,摇摇头。
“二妹妹,你就那么想当太子的妾吗?我还以为你只是一心要早点嫁人呢。”墨挽歌冷笑一声。
没料到墨挽歌就在外边,墨雨琴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她随即又苦笑道:“姐姐,妹妹也是为了您好啊。您在东宫孤身一人,早些为太子选一些身边人,也好养个贤名。”
只要成为太子的人,自己就不再是个卑贱的庶女了。
“这么说来,倒是我不识好人心,还狼心狗肺倒打一耙了。”墨挽歌走进内室。
“姐姐,您想独占太子,那是不可能的。太子那么尊贵的身份,怎么可能身边只您一人呢?”墨雨琴苦口婆心道,“妹妹也是墨家人,以后定然是敬着您的啊。”
墨挽歌微微一笑,心里却因她的话而酸涩,“是啊,他的确不可能只有我一人。但是,再如何也轮不到你。你自己给自己下毒,千不该万不该下乌头碱,无端给你自己挖了个坑。”
墨雨琴一愣,忽然感到不安,脱口问道:“你什么意思?”




落墨繁华 第三十四章:阳春三月
墨挽歌自小到大,只为赵元休一人动过心,将要得偿所愿。不过他是太子,位高权重,他会有许多女人的吧。心里想得难受,面上却微笑:“是啊,他的确不可能只有我一人。但是,再如何也轮不到你。你自己给自己下毒,千不该万不该下乌头碱,无端给你自己挖了个坑。”
墨雨琴一愣,忽然感到不安,脱口问道:“你什么意思?”
林氏摇头,仍旧背对着墨雨琴,“意思便是,挽歌心有残疾,女医特地嘱咐说:乌头碱这种东西是全不可靠近。便是说,瑶光院是绝不可能有这种东西的。”
“乌头碱对心脉损害严重,好几位大夫都耳提面命,我的几个丫鬟们比我还担心我的身子,不可能会去碰乌头碱。所以,二妹妹,你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墨挽歌接过林氏的话道。
墨雨琴的面色本就苍白,这会更直接褪得没半点颜色,看着面前的人一言不发。
墨雨琴是算的好好的,墨挽歌害了自己,而自己大度的不追究,林氏对自己愧疚,再加上为了维护墨挽歌的名声,定然会对自己有求必应。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过,墨雨琴也知道自己不能松口,梗着脖子道:“不!我听不懂你们是什么意思。我在大姐的院子里中毒,难不成还是我为了陷害她,不惜自己给自己下毒吗?”
难道不是吗?林氏和墨挽歌都在心里反问,也都没问出来。墨挽歌之前没说,非要等到林氏他们回来之后,是因为她自己说的话,会被认为是在狡辩。
孰是孰非已经是心里有底了,没必要再争。
不过,墨雨琴的心思也算全了一半了。因为她陷害一事,林氏才知晓她的城府之深,也下定决心早些将她嫁出去。过年过节的,林氏下令封口,这事就权当是墨雨琴吃坏了肚子。不过墨修生气,下令把墨雨琴禁足了。
去了一趟墨雨琴的院子,林氏十分奇怪,平时从库房里送去的物什不少,为何墨雨琴的屋子那么寒酸?于是吩咐了管家去查。
墨雨琴是王姨娘所生,王姨娘有一好赌的兄弟。王姨娘对兄弟极尽照顾,对墨雨琴这个亲女儿在小时却非打即骂,如今大了才没再经常动手,却也不是好态度。至于墨雨琴院子里的物什,都被王姨娘拿出去典当掉了,银两都给了兄弟。
管家只查到物什被典当去了,且流到了王姨娘的兄弟手里。至于墨雨琴被亲娘打骂苛待的事,他却是不知。
好好的年还继续过。
日子一日日过着。正月初七那是街上就开始了灯展,据说有锦绣旗搭建成的山棚,上边有画着神仙眷侣的、有画着普通百姓的、有画着龙凤呈祥的……
墨挽歌心痒得厉害,却没出去,只在府里头待着。小丫头同墨修出去玩了,回来就兴致高昂地给墨挽歌绘声绘色得讲外边的热闹。
正月十六,墨挽歌才到了外祖父母寄来的信件。本应该半个月前就送到的,正好遇上了元旦和元宵,所以才拖到今日。
字迹是外祖母的,足足写了七页纸。
说她与外祖父的身子健康,写如今外祖父一顿还用两碗饭,让她不用记挂。又说外祖父有辞官的想法,想要辞官后带她去游山玩水。
外祖母想去泰山想了许久,若是外祖父辞官了,外祖母一定能够得偿所愿了。墨挽歌看着信件而笑,外祖父也有了年纪了,辞官去游山玩水的话更好。
外祖母还说了许多趣事。末了才嘱咐她要好好照顾自己,又写:在钱庄以你的名字存入一千两和两个铺子,以做添妆。
外祖父母对自己实在太好,未能在身边孝顺是自己的错。墨挽歌叹了口气,把信件折好,吩咐浅夏起来。
林氏早就开始给墨挽歌备置嫁妆了,拟了长长的嫁妆单子,每日就寻思着还要添些什么东西。用她的话说,墨挽歌是当太子妃的,嫁妆只能厚不能驳。墨挽歌手上还有谢婉儿留着的众多嫁妆,林氏却说那算是墨挽歌的私产,硬是不算进嫁妆里头。
天气渐渐暖和了,积雪消融,万物复苏。
墨挽歌的及笄礼,林请丞相夫人来作正宾的。没想到凌夫人在二月底递了帖子来,说要来当正宾。凌夫人身份也高,可以说与丞相夫人不相上下。可惜已经送了帖子去了丞相府,而丞相夫人也应下了。
墨挽歌自回京后甚少出去,至今还没有结交一些姐妹。故而,笄礼的赞者好几天了还没有定下。墨汐媛想要毛遂自荐,但因为年纪太小而被林氏驳回。正当林氏在苦恼的时候,五公主递了帖子来,说要当墨挽歌的赞者。
当四皇女陪读的时候,墨挽歌与五公主见过几次。五公主比她小几岁,如今还没及笄。
还需要送帖子给熟悉的人,邀他们来观礼。是夜,墨挽歌点着灯在写帖子,小丫头在旁边趴着看。
“姐姐,你请江姐姐也一起来好吗?我好久没见到她了。”墨汐媛拿过写好的帖子,她已经同先生在学字了,如今也看得懂一些字了。
墨挽歌停下笔,“哪个江姐姐?”
墨汐媛放下手上的帖子,“就是……在皇宫里坐在我们旁边的那个江姐姐。”
“那好,我写给她。不过她有可能不会来哦,比较都不甚熟悉。我小时的好友也不知道会不会来,有可能已经嫁人了。”墨挽歌显见的无奈。离京不过几年,她就远了上京的圈子。
“她会来的。”不知为何,墨汐媛十分笃定。
阳春三月,原本光秃秃的树木长出新叶,洒下的阳光也比冬日时温暖多了。人们也少穿了一两件衣裳,轻快不少。
三月三日,这日天气晴朗,蔚蓝的天空上飘着几朵洁白的云朵。因为久违的温暖,每日都有许多鸟儿站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
墨挽歌早早的起来,被玉盏和浅夏按在梳妆台前坐了许久。
瑶光院的院子里放置了几排椅子,以供宾客可坐。
推去公务的墨修和林氏一早就在用膳。换上新衣裳的管家匆忙跑来,说是刑部尚书江夫人和江小姐来了。林氏当即放下筷子,走出去相迎。
江夫人和江曦惠穿着正式的碧色衣裳,见到林氏便客气地行了礼。
“夫人和小姐这么早来,真是有失远迎,还望夫人担待些。夫人和小姐可是用过膳了?”林氏给江夫人福了身,笑着问道。
江夫人也回了一礼,笑着看看旁边的江曦惠,“夫人可是见外了,也是我们太早过来了。都是曦惠这丫头说得来早一点过来看是否需要帮忙,我活了许多年还不如她心细呢。”
“还是夫人您教导有方才是啊。”听此,林氏对江曦惠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江曦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捏住了手帕。
一边说话,林氏就将江氏母女迎回院子,墨修已经叫人把膳食撤下去了。墨修同江夫人打了招呼,就出去忙了,把地方留给她们说话。
江曦惠不愧是大家闺秀,母亲和林氏二人在说话时她也坐得端正,面上始终带着得体的笑容,也没插话,不时才端起茶盏喝茶。
林氏也不想拘着她,就唤了安荷,让安荷带她去瑶光院。
江曦惠用眼神询问母亲,母亲点头了,她才随着安荷起身离去。
“江夫人把小姐教得真好。”林氏夸道,显然是对江曦惠很有好感了。
江夫人谦虚地摇头,“是来了您这儿才这般娴静的,在府里头就跟个泼猴似的。她平日里少同人交往,没想到自上回宫宴就一直念叨府上的两位小姐。也不怕夫人您笑话,那丫头还同我说,从未见过像大小姐那般美丽的人儿。”
林氏失笑摇头,“便是她们有缘了,也是难得。”
“不知大小姐及笄是请哪位夫人来做正宾的?”江夫人问道。
“请了丞相夫人,她应允了。挽歌丫头在京中没什么朋友,媛儿又还小,我也是苦恼了许久。没想到五公主说要来给挽歌丫头做赞者,也是挽歌的福气了。”林氏如实道。
江夫人有些意外,不过还是点头,“五公主也是少参加活动的。那有司呢?”既然五公主当赞者了,有司应该身份不低吧。
林氏摇头,“有司实在找不到人,我便叫身边的大丫鬟当了。”有司是帮笄者的,也并未有什么要求。
“既然没有,那这个有司便叫我来做吧。”江夫人忽然决定。
林氏一愣,“这不好吧,这可算是临危受命……”
“有什么不好的?能给未来太子妃当有司,我可是脸面有光的!”江夫人笑道,故意说笑:“我今儿打扮得这么好看,莫不是还不能当?”
林氏发笑,“您这说得哪里话?那便多谢您了。事后呐,定然厚礼相谢!”
江夫人摆手,“厚礼就不必了,我与夫人您说得来,还是以后多走动走动就是了!”




落墨繁华 第三十五章:及笄礼
及笄礼是在瑶光院举行的,墨修和林氏二人就立于东面台阶位等候宾客。
应邀而来的客人们会由奴仆引着到内院,同墨修、林氏打过招呼之后,再由奴仆引进座位。临时充当有司的江夫人托盘站在院子正屋前西面台阶下。
墨挽歌早就换好采衣采履,在侧屋内坐着等候笄礼开始。到了这个时候墨挽歌就开始紧张了,担心待会自己哪里做不好,或是哪里出现了意外什么的。
请来的乐师们坐在东面檐下,开始奏乐曲了,喜庆的乐声一起,在院子里的宾客纷纷说着笑。
“五公主驾到!”一宫人在瑶光院外就扬起声音唱道,众人不约而同地住嘴,转头看向门口。
五公主着一身深蓝色衣裙,长及曳地,寸腰以浅褐色的宝石云带束之,显见的不盈一握。面容艳丽却又漠然生威,青丝梳成的华髻上带着同为深蓝色的发冠,发间只别了一支七宝珊瑚簪子,简单却不失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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