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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墨繁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纤阳子
墨挽歌早早地就起来了,洗漱过后就独自用过早膳了。在念青一边念叨一边伺候下,上了端庄大方的红妆,又换上了特地赶做出来的宫服。
在崇教殿里不出门地待了几个月,墨挽歌比以前更加白皙,这正红色的宫服穿在她身上,把人衬得白得仿佛要发光似的。宫服上又用深色的丝线绣着一大片的凤凰,以浅棕色的祥云图案为摆,大方又贵重。
方才梳妆容的时候,念青是打算为墨挽歌戴上凤冠的,但是墨挽歌嫌麻烦且重,态度强硬地拒了凤冠,要求戴上两支配对的朝阳鸣凤钗子。念青觉得她这般打扮素净了些,又加了一朵正红色的绢花在发髻正中间。
早起天冷,墨挽歌又怕冷,于是出门之前特意要了一个暖手的兔毛手袋。她如今出行已经很不方便了,出了崇教殿就坐上软轿。由玉盏和念青陪着,前往皇后的长春宫。
倚坐在软轿上,视线与平时不同,轻易越过灰墙看到外面的天空,墨挽歌放远了视线,看向东方初升的一轮红日。红日渲染了半边天,一片一片的长云遮在红日前,仿佛被血染过一般成了红云,说不出的恢弘大气。
墨挽歌闭上双眸,鸦青色的睫毛轻颤了几下。想来赵元休昨日大婚,定是意气风发。自己刚进宫的时候,还因为不得他的宠爱而心伤。自从知道他的德行,不抱希望了,就无所谓了,现在只想着离开这个皇宫。
快了,快了。
只要想想快要离开皇宫了,就难以抑制地兴奋。
几个轿夫步子大又稳,抬着软轿没多久就走出了东宫。在一段长街上见到了前面并肩走着的新婚夫妻,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一群宫人。
“太子妃……”念青看向软轿上的墨挽歌,用眼神询问是否要上去打个招呼。
墨挽歌看着齐肩并行的两人,眼底似乎闪过了一丝轻蔑,只见她挑唇笑了一下,轻声说道:“走上去打个招呼吧。”
轿夫们听了这话,不约而同地三两步追上了前面的一行人。
也不待墨挽歌这边的人出声,赵元休和侧妃郭氏的那边的人就听到了声音,走在最前头的赵元休和郭燕端听到声音就停下脚步,齐齐往左手边看。
墨挽歌坐在软轿上没动,凤眸看向那两人,盈盈笑了笑,双手往手袋里缩了缩,道:“殿下和侧妃好兴致啊,说来这会子还早,殿下和侧妃可以慢慢走去长春宫。”
红日洒下点点红晕,落在软轿上的女子身上,红衣因此变得更加艳红了。
“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赵元休驻足,心弦一动。她盈盈笑着,红日照得她的眉眼温柔了许多,眉眼是他没有见过的肆意轻快。
郭氏看看软轿上的太子妃,又看看身边的太子,屈膝拜了下去:“妾身见过太子妃。”
“侧妃不必多礼。”墨挽歌大大方方地看着郭燕端的打扮,有些意外,不动声色地转了转眼眸,这才又看向赵元休回答:“许久没有给母后请安了,臣妾想着早些过去长春殿,也可跟母后说说话。”
郭燕端已经直起身了,微抬着头看着软轿上美丽得犹如骄阳的太子妃,有些不是滋味地抿起嘴。
她忽然想到,太子妃美丽又才名在外,如今又大着肚子快要生产,自己有什么能跟她争的呢?
赵元休拉住她的手,郭燕端才忽然回过神来,抬眼一看,太子妃的软轿已经走远了。
“端儿,你可是冷了,手凉得很。”赵元休说着,温柔地替她拢了拢披风。
郭燕端的目光看着远去的一行人,夫妻二人并肩走着。她露出温柔的笑容,柔柔道:“殿下,臣妾还是第一回见到太子妃呢。传闻太子妃貌若天仙,今日得见,才知传闻不虚。而殿下对太子妃也是宠爱,臣妾看着羡慕得很。”
宠爱她?赵元休暗暗皱眉,心道莫不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外人为何看得出自己宠爱她?这么想着,赵元休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郭燕端瞧瞧打量着他的脸色,知道他没有不悦,便继续说:“太子妃见到殿下,不说行礼,连下轿子也无。可见殿下对太子妃很是宠爱。而臣妾听太子妃说的话,也很是随意……不见多少敬意。”
赵元休眸色渐深,回想方才的一幕幕。的确,墨挽歌并未按照礼数下轿行礼,反而是身边的这个侧妃新妇记着行礼。似乎,以前墨挽歌闹脾气的时候,也是常常不守规矩。
一行人跨过两个门槛,接着又拐了个弯。
郭燕端缓了缓脚步,牵过赵元休的手,怯怯地看着他,道:“殿下怎么板着脸,是臣妾说错话了吗?臣妾初进宫陪伴在殿下身旁,一些规矩臣妾还不懂,若是有哪里做错的,殿下一定要跟臣妾说。臣妾一定改,不给殿下添麻烦。”
赵元休反握住她的手,扬起嘴角笑了一下,二人继续往前走,他说:“宫里的规矩一向多,要是全部记住,那可是要人命的事儿。你只要大事上不出差错就好,不过,大事的话肯定会有嬷嬷在旁边提点,你不必担心。”
走过千廊亭,两边是绿植和致的景观,那些旧岁落尽的树枝上已经长出绿芽了。
郭燕端回头看了千廊亭一眼,有些意犹未尽地说道:“宫中的景观皆是致,臣妾这会走马观花看过一回,不知晚一些能否再出来,好好看一回?”
赵元休怜爱地看了她一眼,“到长春殿见礼后,你我再去给母妃上香。午后应该就没什么事了,若是本宫公务不着急,便陪你到御花园走走。”
“殿下可是说真的?”郭燕端惊喜地抬头看向赵元休。说着,跨过前面的门槛,发间件件华丽金贵的首饰照在红日下,反射出刺眼的光线。





落墨繁华 第150章:敬茶
赵元休停下脚步,抬手抚了抚郭燕端的手背,承诺道:“本宫自然是说真的,本宫午时末尽量空出时间来,陪你逛一逛。东宫的御花园虽小了点,但也是景致风雅,今日午后就可以去走走,你觉得如何?”
郭燕端扬唇笑了,发上的珠翠发出些许声响。
赵元休直接牵着她的手,不疾不徐地往长春宫走去。路上遇到哪些宫殿,赵元休还会亲自同郭燕端介绍一番,这么一来,这段路的距离仿佛又缩小了许多,没过一会就走到长春宫门口了。
而彼时的墨挽歌,已经到了长春宫了。就是没想到,皇帝也在长春宫。
许久没有见到皇帝,墨挽歌看皇帝憔悴的模样,倒生出了一股恍若隔世的错觉。皇帝坐于上位,未着明黄色龙袍,而是穿着一身以金线绣着福寿万代图案的黑衣,虽是威严,可也衬得皇帝的脸色更加憔悴。
墨挽歌搭着玉盏的手上前,给两位长辈行了一礼。一举一动得体大方,多一分则过,少一分不足,虽是大着肚子,可是自进殿以后的动作就完美得仿佛心测量过的似的。
皇后赐了座,又吩咐宫女给其上了茶水。
皇帝捧了茶盏饮了口茶,目光打量了下首的墨挽歌一眼,看向李皇后,道:“说起来太子妃快要生产了,皇后是过来人,你可要多帮着安排。这可是朕的嫡长孙,得重视着点。”
平时不见也就没多想,这会子看到了,到底是第一个孙儿,皇帝也就多嘴多说几句。皇帝又想着快要出世的孩子,心里越想越欢喜,犹觉不足,继续说道:“朕可要给这个孩子取个名字。”
“若是皇孙能得皇上赐名,那也是他的福气了。”李皇后听得好笑,看了下头的墨挽歌一眼,便继续道:“臣妾安排了好些,怕有不足,这些时日还得多看着周全。说来,接下去天气就热起来了,皇上可有打算去行宫避避暑?”
墨挽歌眼眸一亮,去行宫避暑的话,出走的机会岂不是更大。只是忽然想到什么,她又皱了下眉头,自己上次与皇后已经说好了,怎么皇后好端端的又说要去行宫。
“去行宫避暑啊?”皇帝重复地嘀咕了一下,想了想,“那倒也行,行宫自然是要比皇宫更凉快的。只是皇孙儿刚出世,就是怕来回会不太方便。”
皇宫到行宫的距离不小,就是去行宫也得一两日的行程,可不就是不太方便吗。
李皇后深深看了墨挽歌一眼,笑着对皇帝解释道:“皇上,太子妃下个月月底生产,生产虚弱不宜出行,皇孙也是不宜出行,今年怕是没能同去行宫避暑了。臣妾是想着,天热的话容易烦躁,皇上不如到行宫避避暑。”
皇帝的身子久不适,太医含蓄地表达过了,皇帝的身子得好好将养。到行宫凉爽些,怎么说也比在皇宫过于炎热惹得郁结于心好。
墨挽歌若有所思地垂了眸子,若是皇帝到行宫避暑,那势必皇后、太子也是要随行的。如此,生产之后的自己不能到行宫去,也就是说……
宫女送了茶水上来,仔细地放在旁边的小几上。
皇帝想了一会没想好,便挥手道:“再说吧。”
说着,一个外间的宫女进了正殿止于半途,禀报道:“禀皇上、皇后娘娘、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和侧妃正在殿外侯着。”
于是随着皇后的一个“宣”字,是否去行宫的话题就结束了。
不比落座在左侧首位的正妃墨挽歌穿戴正式而素雅,侧妃郭燕端发饰繁多而华丽,李皇后第一眼看到侧妃的满头珠翠就带了些许反感。
这女子搭配妆容要得体大方,满头珠翠未过于浮夸不得体。高门大户的女子皆看重妆容着装,讲究搭配得体。之前见郭氏,郭氏虽有些过于亮眼,可没有穿戴得这般浮夸。头上戴着一整套的门面也就罢了,竟还戴着两朵镶宝石的珠花。
郭氏自然不知李皇后想什么,她走在赵元休后边,随即停在赵元休身侧,同他一起给上位的帝后行礼。
“起来吧。”李皇后笑盈盈地说道,“燕端,昨儿大婚礼节繁琐,可是累到了?住在宫中有什么不适应的吗?”
随即,赵元休和郭氏齐齐落座,宫女便有颇有眼色地上茶。
郭燕端坐在罗圈椅中,背部将将靠在靠背上,闻言便笑了笑,回道:“多谢母后关怀,妾身不累。宫中物什样样具备,景物比妾身家中更加致,妾身没什么不适应的。”
皇宫的东西自然要比宫外的更加致,论起来,区区官员的府邸实在是不能与皇宫相提并论。
墨挽歌故作不知,掩下唇边的冷笑端起茶盏来,用茶盖抚了几片浮茶,眸光一亮,这茶色绿香浓,她惊喜道:“母后,这可是南岳的云雾茶?”
李皇后还没说话,反而是皇帝先开口了,他笑道:“你的鼻子倒是灵得很,南岳前两日才送过来的云雾,是大庙的鉴真师父亲自炒的。”
墨挽歌笑得眯了眯眼睛,兴奋地喝起她手中的茶。杯中的云雾确是顶尖的,她尝了一口,脱口而出道:“好茶。”
皇帝看得好笑,同李皇后对视一眼,道:“你要是喜欢,朕那里剩下的一罐便赏给你了。”
墨挽歌喜不自胜,起身给皇帝福了身,“那儿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阴翳地看了墨挽歌一眼,郭燕端咬了咬唇,心道墨挽歌是故意要下自己脸面。分明是皇后在跟自己说话,说得好端端的,墨挽歌故意来插话,故意来争自己的风头。
今儿是敬茶,她故意这样做,是要给自己下马威吧!郭燕端垂眸看着自己的裙摆,这样才忍住不开口与墨挽歌理论几句。
李皇后本来今日给郭燕端准备的见面礼是一支五金凤步摇,只是郭燕端已经满头珠翠了,再多一支步摇真的得贻笑大方了。于是李皇后面不改色的,退下自己手上的一只碧色镯子,吩咐司琴替她给郭氏戴上。
皇帝受了儿子和新儿媳的礼,说了两句话,就先离去了。
众人恭送了皇帝离去,便再度坐下。
李皇后方才注意郭氏行礼时候的样子,眸光闪烁。郭氏礼数并不周全,心道郭家的确是寒门,这闺女的礼数一看便知欠缺。可是又能如何,是以要稳固朝中朝臣的心,联姻是首选。
“司琴,你去备茶吧。”李皇后吩咐道,说着又看向下边的人,道:“天色尚早,想来你们也还没有用过早膳。不如在这儿,陪本宫用早膳吧。”
赵元休点头,起身道:“儿臣素日忙碌,不能陪伴在侧,是儿臣的不是。今日有此机会,就麻烦母后了。”
身为太子的赵元休都这样说了,两个妃自然是不能推辞的。于是便定下来了,立即有宫人去准备早膳了。
没一会,司琴就亲自端了茶水上来,走到郭燕端身边,提醒道:“侧妃娘娘,请您给太子妃娘娘敬茶。”
郭燕端抬头看了墨挽歌一眼,记着方才墨挽歌故意给自己下马威,心有怨恨。不过,她也知道这会不能出错,便暂时压下心里的怨恨,起身,端了茶盏,一步一步朝对方走去。
墨挽歌端坐在位上,嘴边噙着一抹得体的微笑,凤眼里映着朝她走来的郭燕端。
在距离半步的时候,郭燕端停下脚步,一边缓缓屈膝行礼,一边将手里的茶盏往上呈,嘴里道:“臣妾侧妃郭氏,请太子妃喝茶,愿太子妃万安。”
墨挽歌身子稍稍往前,伸手就要去接过递过来的茶盏,纤长的手指眼看着已经碰到茶盏了。
却不料变故横生。
墨挽歌的手还没能接过茶盏,郭燕端就已经先要将茶盏送出去。盏身晃了一下,茶盖磕到茶身,在空中发出一声磕碰声,眼看着就要打翻。
念青是站在墨挽歌的右手边,身前没有小几阻挡,行动方便。而且,她一直注意着郭燕端的动作,郭燕端一要撒手,念青就已经反应过来了,眼疾手快地往前扑。
这往前扑,念青直接就将滚烫的茶盏挥到地上,随着茶盏落地的破碎声,念青差一点就撞到半蹲在地的郭燕端。
这变故其实就在短短的一瞬间。
司琴站的近,看得清楚。那茶盏就呈到太子妃的身上,要是直接掉下来,那滚烫的茶水肯定就倒在太子妃的腿上了。
幸好。司琴后怕地看了地上的狼藉,心里暗自庆幸。
墨挽歌脸上得体的笑容逐渐扩大,她笑盈盈地看着忽然一脸受惊的郭燕端,问道:“侧妃,你没事吧?”
念青稳住了身子,默不作声地退后一步。
郭燕端怯怯地看着墨挽歌,一开口就是哭腔:“都是妾身的错,妾身不应该那么快手的!都是妾身不稳妥,太子妃没接过茶水就手了……请太子妃责罚。”
这人,倒是说变脸就变脸。墨挽歌轻笑出声。




落墨繁华 第151章:四公主,趣事
郭燕端怯怯自责道:“都是妾身不稳妥,太子妃没接过茶水就手了……请太子妃责罚。”
墨挽歌轻笑,瞥了地上的狼藉一眼。
“太子妃,你这是做什么?”赵元休忽然起身走过来,抬手就想要扶郭燕端起身。
“殿下且慢。”墨挽歌慢悠悠地看向赵元休,提醒道,又看向跪着的人,“侧妃,你是否给本宫敬茶,于本宫其实没什么损失,左不过是东宫多几个红颜可为殿下解忧罢了。你不给本宫敬茶,是不满意母后的看重,还是觉得本宫不配让你敬茶?”
这话可是颇为直接了,就差指着对方的鼻子说:不是你成为侧妃,也会有别人。
“臣妾怎么敢?臣妾只是一时疏忽罢了。”郭燕端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她怎么会不满意她的身份?不过是恼怒方才被夺了风头,单纯想要让墨挽歌受一下痛罢了!哪里就那么多冠名堂皇的罪名来说自己?
方才还指责是墨挽歌故意不接茶盏,这会子就说是她自己一时疏忽了。说话也前后不搭,别人难就认为她有些小家子气。
“罢了,司琴,你再去沏一盏茶过来。”李皇后在宫里熬过来的,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不妥之处。她看着郭燕端的眼神,多了几分质疑。
敬茶的小小插曲很快结束了。
墨挽歌接过郭燕端敬上的第二盏茶,姿态优雅地喝了一口,继而道:“侧妃郭氏,望今后你能好好侍奉太子殿下,为本宫分忧。早日育有龙子,为龙嗣助力。”
接着,从玉盏手里接过一个盒子,转手递给郭燕端,“这是紫檀木手串,有助安眠静心。也是本宫的一点心意。”
郭燕端接过来,扬起唇谢道:“臣妾多谢太子妃赏赐。”
区区紫檀木手串,也说得仿佛多贵重似的。郭燕端眼角隐有不屑,面上不显,郑而重之地叫贴身的丫鬟芝兰起来。
长春殿的早膳就设在西偏殿中,宫人来请之后,几人就移步走去西偏殿。
食不言,早膳就在一片安静中推进。约摸过了一刻钟,李皇后吃得差不多就放下了筷子,其他人也放下了筷子。
正巧有宫女进来,笑盈盈地禀报道:“皇后娘娘,四公主和五公主过来给您请安。”
墨挽歌又疑又喜,诧异地望向李皇后,问道:“母后,四公主何时回京了?”
皇后是嫡母,膝下虽然无子,可皇帝所有的子嗣也都是她的子嗣。李皇后对这两个女儿也是满意,便应道:“老四前日才回京,昨日才回皇宫。”
四公主是出宫为太后守孝,三年孝期过,她便回来了。加上她的岁数也不小了,是以回京待嫁。
“是皇妹了。”赵元休在旁边提醒了一句。
墨挽歌眨眨眼。她旧时是四公主的伴读,很自然就称呼是四公主,不过她如今是太子妃了,四公主就成了她的皇妹了。
“把人引去正殿。”李皇后看了他们一眼,笑了下,“一同去正殿吧,许久不见,你们也见见。”
墨挽歌立刻就应下来了。
郭燕端也随着起身。
四公主今日穿着浅蓝色的浮光疏影长裙和绯色绣狐狸毛的对襟,长发只打成一个纂儿,用一支碧色桂花玉簪子簪着。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又有女子的娇俏玲珑。
五公主则是穿着绯色的绣着孔雀的长衫,外边加了件云霞霞帔。梳着一头丫簪,左右各簪了镶嵌粉色宝钻的牡丹步摇,可爱而不失贵重。
四公主和五公主两人便齐齐地给李皇后请安,姐妹两人风格迥异,却都显女儿家的娇态。
随后,姐妹二人又跟太子等人见礼。
四公主笑盈盈地看着郭燕端,道:“这位便是新嫂嫂吧?本宫昨儿回皇宫晚了,没来得及去凑热闹。”
“正是。”郭燕端挺着身子点点头,她想要多说几句,可是由于互相不熟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权衡一下,她还是没再说下去。
两个公主便坐到墨挽歌的下首。
看到墨挽歌,四公主便朝她眨了眨眼睛,狡黠得跟只狐狸似的。墨挽歌也欢喜得紧,也眨了眨眼睛以作回应。五公主自觉受了冷落,嗔怪地瞪了四公主,想着要如何堵了两人的“眉来眼去”。
“老四,你回京这一路可还顺利?”李皇后看着小辈们的小动作,忍俊不禁。
四公主起身福了礼,答道:“劳母后挂心,儿臣一路回来还算顺利,倒是有种微服私访的感觉。”
“哦,为何这样说?”李皇后听着来了兴趣。
五公主和墨挽歌都是看过去,仿佛在等着说书人开场的听客,连赵元休也是颇有兴趣地看着她。
四公主很满意这种效果,微微一笑,说道:“那是因为儿臣甚少以仪仗出行,与寻常的商队什的差不多,于是儿臣也像寻常百姓般。左右是不急着回宫,便走走停停,这般岂不就像是微服私访?”
“那可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儿?”五公主急急追问道。
四公主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显然是想到了什么:“说来倒是听得一件趣事,母后,算是扬州前刺史的内事。扬州前刺史的长子是原配所生,而长子与其夫人只生有一女。而他的次子是继室所生,前刺史过世之后,为贪图长子的财产,继室和次子夫妻三人,竟然杀害了长房的人。以此占据长房的财产!”
“什么!为了一点钱财,就杀人了?还是自己的亲兄长!”五公主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从小锦衣玉食的她,从未想过有人会因为一点财产而残害自己的亲人!乍一听来,有一种自己在听话本的错觉。
四公主重重地点头,继续说道:“儿臣经过扬州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事,本来说,长房的孤女已经身亡,长房无人继承家产,就的确是其他亲戚来继承。而事情有反转:去年六月吧,有一个女子击鼓鸣冤,说她就是那个孤女,状告继祖母和家中叔婶谋财害命。”
墨挽歌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
“不是吧。”郭燕端觉得自己家中的财产也多,父亲母亲可都重视着掌握在手里,有谁敢生出歹心?她嗤笑着问道:“若是谋财害命,怎么会放过长房的孤女呢?留下个孤女,长房的财产不就全都是孤女的吗?”
四公主看了郭燕端两眼,故意停顿一下,才接着说道:“所以才说是有趣的事儿。长房的孤女发现父母被杀时,便夺进井里。趁着无人发现的时候,将自己卖给人牙子,故意借此离开扬州得以暂时保命。直到去岁六月,她才出乎众人意料的再度回到扬州。”
李皇后看她说得欢快,微微一笑,就顺着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孙女告长辈,罚了二十杀威棒。谁也没想到,她会有父母被杀的证据,结果可想而知,那个女子告赢了。继室和叔婶一房按律法判刑。”四公主说着,神情严肃,“而长房的财产就归那个女子了。而意外的是,那名女子回了财产,就广布恩泽,打着为皇室祈福的名号。”
打着为皇室祈福?
众人皆是疑惑。在场的人皆是皇室的人,都是觉得奇怪。这寻常百姓,怎能打着有关皇室的旗号做事?就不怕稍有不妥,反而惹罪上身吗!
“这事本不妥!”赵元休低声说道,“这太平盛世广施恩泽,说来也就是做个名头罢了。平白打着为皇室的名头,莫不是在说我们皇室不看重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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