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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墨繁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纤阳子
有墨挽歌自己配合,红霞今日的活做得很轻松。
末了,红霞欢喜地了东西离开,正巧在门口遇上进来的太医院正院使。红霞欠身行礼,与之错身而过。
正院使带着个小太监,后者拎着个药箱,二人齐齐对着坐在床上的墨挽歌行礼。
玉盏就在旁边,看了面无表情、半垂着眼睛的墨挽歌一眼,回过头说道:“太医快起来,太子妃刚醒说不了话。请太医给太子妃诊脉吧”
正院使探着脉,似乎是脉到奇怪的脉象,手没回来,就皱着眉头思索。
墨挽歌可有可无地抬着眼睛,淡漠地看着离她不远的正院使,冷静得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她的身体不好,坐起来太久就腰酸背痛,而且因为失血过多,头稍微动一下就得缓一下,否则就有头昏脑涨的感觉。等着正院使诊脉,她是耐着性子,忍着才一动不动。
药箱之上,正院使当先回手,隔着的一条纱帕被拿开,墨挽歌才接着回手。
“禀太子妃,娘娘的脉象有力多了,是个好现象,若是以后好生养着,假以时日,或许能恢复到以前那般。再有便是……”正院使弯着腰回禀道。
墨挽歌掀起眼帘看着他,凝神等着他接下去的话。
正院使闭了闭眼睛,下了力气说道:“再有便是因娘娘生产的时候失血过多,多少伤了身子,以后怕是再难有孕了。”
玉盏在旁边忽然出声:“敢问太医,方才太医为太子妃诊脉时,是否诊出有何不妥?”她方才紧盯着正院使,自然没有漏掉他为难的神情。而自家主子再难有孕的话,先前生产的时候已经说过了,定不会是因此为难。
正院使转过头扫了她一眼,为难地扯了扯嘴,道:“微臣惶恐,今次诊脉,发觉娘娘的心脉速度快了许多,这有些危险。想来是因为失血过多,可这并非能一日两日养好的,需细水长流地温补才好。只是在此前,不宜大悲大喜,要保持心情,否则牵引得心脉速度变化都是不利于娘娘的身子的。”
不宜大悲大喜,从第一次怀孕的时候就开始听着话了,这话听得多了,墨挽歌也没往心里去。倒是把“心脉速度变化”那句听进去了,人有七情六欲,稍微情绪有变化,心脉跳动的速度就会有变化。他这话说的,就好似要自己保持得半点情绪波动都不能有。
这跟死人有什么差别?
死人才能没有七情六欲。
“那上回太医院开的药,是否是继续吃?”玉盏问道。一日两回地熬药,这会子外面就在煎药,苦涩的药味弥漫。
正院使迟疑了一下,“这服药吃完,就别吃了。微臣回去再开一副新的药方,抓了药再送过来。”
墨挽歌轻轻点头,又看了玉盏一眼,旋即闭上眼睛,靠在枕子上一动不动地缓解涌上来的眩晕感觉。
玉盏会意,道了谢,又亲自把人送到宫门口去。
玉盏送了人离开,房里就剩下墨挽歌自己一人。
耳边安静下来,墨挽歌睁开眼,平淡的眸子里显出几分眷恋,又从眼底的眷恋开始一寸寸裂开,变成难以抉择的痛苦,几经变化沉沦,在眸光流转成决然之际,她状似无力的闭上双眼。脑袋往后靠,就靠在雕花床背上。
大出血之后的人容易犯困,坐了这么一会就已经感觉累得厉害,太累了,闭上了眼睛,不过几个呼吸间就进了半梦半醒之间。
玉盏再回来时,就见到墨挽歌看着床背睡着了。她无声地走上前,把只盖在墨挽歌双腿的被褥拉上去,为其盖好,同时余光瞥见她的眼睛动了动,不过并没睁眼。
待在自己房里的念青待得太无聊了,打算出来换换气,一瘸一拐地扶着墙壁走出来呼吸是打算新鲜空气。结果走到庭院中,深深一吸,吸进了一大口苦涩的药水味。她一顿,脸随即皱成一团。
这味道,也太苦了吧。太子妃也真是可怜,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得喝这么苦的药水。
庭院中的阳光还有些硬,泄在白砖上照出来有些刺目。不过并不热,在檐廊下会很舒服,不冷不热是刚刚好的温度。
念青站在门框边停顿了会,寻思着去看药水好了没有,于是就一瘸一拐地往灶房的方向而去。
煎药的地方是在灶房那边,不过并非是在灶房里,怕熏到灶房里的食物,是搬了个小炉子在灶房门口,隔着个道儿。一个宫女蹲在旁边,拿着扇子照看着火。
头顶是宽大的屋檐,在下边看火的人就在阴凉的荫凉下,舒服了,也就打瞌睡了。
念青一瘸一拐地过来,看得宫女浅安一手撑着下巴,昏昏欲睡。
念青瞪了她一眼,左手圈成个圈放在嘴边,重重咳了一声:“给太子妃看药可得全心照看,不然分量少了,我可是要罚你的!”
浅安听到咳嗽声便立时惊醒,看到是念青,不由得一颤,身上的汗毛几乎根根竖起来。整个身体也僵住,眼睛睁着却只敢看着地上,下意识地跪在地上告饶道:“姑姑恕罪!奴婢一时疏忽……”
崇教殿的人几乎都是念青挑选进来的,都经过念青的调教。别看念青面上好说话,做事的风格和对他们的要求是极高的,正因如此,对他们那一群人是极其严厉的。
念青嗤笑一声,嗔怪地看她一眼,风轻云淡地说道:“我不过是这么一说而已,你吓成这副模样做什么!你如今可是太子妃的奴才,我也不能越俎代庖不是?”
不知如何接话,但念青的威信深固,浅安只得一动不动地跪着。
念青嫌弃地扁嘴,看着药罐的口子冒出袅袅的烟,催促道:“赶紧去看分量如何了!要是好了,我便给太子妃送去。”
浅安忙不迭地去看药罐,也是凑巧,药罐盛出来的药水分量刚刚好。寻了个托盘,浅安就将药水递给在这儿等着的念青。
浅安担心念青记着自己的错处,还是怕被惩罚,带着讨好的意味,说道:“方才奴婢瞧着玉盏姑姑送了太医出去。应该是太子妃醒了。”
念青眼睛一亮,“你怎么不早说!”
浅安低头不语,方才提心吊胆的怕被惩罚,哪里记得这事。





落墨繁华 第215章:告知
念青也顾不得跟个小宫女说话了,端起药水就快步往前头的产房而去。一颗心又兴奋又欢喜,恨不得双腿跨步变成飞奔,直接飞进去,快些见到醒来的太子妃。
念青这些日子很不好受,或许是因为墨挽歌上次无条件地站在她身边、对她好,所以她对墨挽歌更加上心了。这样的结果便是,墨挽歌这次昏迷、危在旦夕,念青心疼得恨不得把心掏出来,一条命也跟随墨挽歌而去。
因着太过担心,吃睡不香,十多天就瘦了许多。以前双颊有肉,如今脸颊两边都微微凹下去了。
好在后来太医说太子妃有望恢复,念青才把心按回去,逼着自己撑起神来,要是能等到墨挽歌醒来就好,要是不能……再随着一起去就是了。这性命的事儿,其实说白了也无非生与死,跟着太子妃去了,也好再继续伺候着太子妃,不叫太子妃再受苦不是?
说回来,太子妃醒来就说明没有生命危险了,这可是令人感到极其欢乐的事儿!
极其欢乐的念青端着碗跨进产房,目光已经当先看向床那边了,见到太子妃并非如同往日一样无神地昏迷在床上,当即就咧嘴笑了。虽然太子妃闭着眼睛,但已经能够确认太子妃醒来、脱离危险了!
玉盏在拾堆积在一侧的碗勺。
念青把药碗拿过来,与玉盏相视一笑,压低了声音问道:“要不要叫太子妃醒来喝药?还是等太子妃睡醒了再说?要是等太子妃睡醒,我便拿回去煨在炉上。”
玉盏听罢,看了闭目睡着的墨挽歌一眼,同样压低了声音:“太子妃方才醒来说了好些话,应该是累极了,还是等她醒来再喝药吧。”
念青想想觉得也是这理,便点头应下,转身就要出去。
“拿来吧。”
突然听到女子有些清冷的声音,两人看过去才发现墨挽歌微微睁开了眼。
念青欢喜不已,双眼登时迸出亮光,笑着迎上去,再开口已经不忘插科打诨了:“太子妃您可算是醒了,简直是叫奴婢好等啊!你快瞧瞧奴婢这身子,因为担心您,如今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奴婢啊,自个儿看着都心疼呢!”
墨挽歌听着,眉眼柔和下来,带着笑意看向她,轻咳了两声,微微笑着并未说话,又垂下目光看着念青手中的药,示意她把药拿过来。
念青无言地把手中的药碗递出来,看着墨挽歌接过去后,抿了一口,觉得药还微烫,又放回托盘去,言简意赅地说:“烫。”
念青恍然,干笑着把药放到一旁的柜子上,回过身来看着墨挽歌。
墨挽歌醒来已是代表没什么危险了,但她的脸色依旧是骇人的苍白,唇色也是泛着代表不正常的白。
算算时间也只是十多天没有跟太子妃说过话,可是念青却觉得这段时间已经将近一百年那样久远。想着墨挽歌已经醒来,又得等着药水放凉了,她就兴致勃勃地说起最近的事情。
第一件说的,就是皇长孙赵褆了:“皇长孙殿下的名字还是皇上亲自选的,得了皇上赐名,就代表了皇上对长孙殿下的看重。洗三礼那日,皇上直接在皇亲国戚等人面前提起长孙殿下的身份,殿下可是板上钉钉的皇长孙了呢。”
得了皇帝的承认,赵褆的身份就是再没人能够否认、反驳的事实了。而有了这事在前,太子妃的身份就更加稳当了——即便是以后再难有孕。
赵褆。墨挽歌在心里暗暗念着这个名字,记着她的孩子的名字。
念青又带着几分怨念地说起御花园的事儿。
“太子妃您是不知道,奴婢从前从未觉得左春坊的那个张氏会是狠毒的人。以前倒是装得人模狗样,跟个与世无争的好人一样,谁知道会咬人的狗是不叫的。竟然胆敢对太子妃和皇长孙殿下下毒手。”
“不但是如意殿的郭侧妃被她算计进去,就连跟她一同住在左春坊的夏氏,也被她算计进去了!二人以前情同姐妹,不,好得比亲姐妹还好。当真是没想到,她为了让自己显得清白,还把夏氏拉下水。”
“她先是买了如意殿的宫人去御花园找石头,放在太子妃的必经之路上,又让自己的宫人去偷夏氏的宫人的东西,带着那东西去见如意殿被买的红杏。有这种人在东宫,肯定是没有个安静日子过的。”
墨挽歌听到这里,冷笑着闭上眼睛。张氏是个很有野心的,虽然她极力想要遮掩她的这个野心,但从一些事情上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比如,侧妃郭氏刚刚进宫的时候,她就带了夏氏前来,一副要来投诚、只求一隅之地的模样。可惜被自己拒绝之后,转身就投向郭氏,成了郭氏手底下的人。
再有就是念青的事,张氏从中得利,那她肯定是有在中间出谋划策或是参与别的环节。毕竟,依郭氏的性子,不会平白让人得了利益的。
接着就是这些人的下场了。
“事情是皇后娘娘吩咐了书安来查的,查了一夜外加半个早晨才查出来。知道是谁人之后,张氏就被皇后娘娘赐了毒酒了。说来也是讽刺,她知逃不过一死,喝下毒酒之后还跑去她自己的宫殿,把她所有有价值的首饰珠宝通通戴在身上。就像是一辈子没见过值钱东西似的。”念青掀了掀唇,全然一副讽刺模样。
“她难道不知道吗,即便是皇后娘娘没下令不准让她带东西下葬,但是她这种品阶的人,又是犯了事儿被赐死的,能让她带东西下葬才是怪事儿!最后呀,一卷席子卷了,直接丢到乱葬岗去了。”
也是因为张氏胆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皇后还传了话,不准张家的人去尸。
于是这个有野心的庶女,最后是被丢在乱葬岗的。
“至于参与此事的几个奴才,都被打死了。同样是卷了席子丢去乱葬岗,祸不及家人。”念青的声音沉了沉。




落墨繁华 第216章:抱不得
说到这里,药水也到了适宜的温度,于是墨挽歌就端起碗,把黑乎乎的稠稠的药水喝下去。味道实在是不好,味蕾刚接触这个味道就打了个寒颤,忍着一身的不舒服,墨挽歌做不到面不改色的喝下去,眉头皱成一团。
墨挽歌正常的时候,她并不惧苦涩,对于苦涩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二姑娘”出现的时候,她是极其怕苦的,但是尤其嗜甜。看着墨挽歌的模样,玉盏感到有些怪怪的。
把碗递给身旁的念青后,她的表情有些怪异,被苦涩的药味缠绕而十分不舒服,姣好的面容上五官皱成一团。可能发觉这个模样不大好,又努力松开皱起来的五官,张嘴朝玉盏说道:“姑姑,给我蜜饯。”
玉盏去拿了来,再看墨挽歌的时候,眼神有些疑惑。看着墨挽歌吃进一颗蜜饯,脸上缓过来的表情看起来很像是“二姑娘”!可是她清楚啊,姑娘现在这个性子分明只是姑娘。
知道太子妃已经醒来、没有生命危险了,整个崇教殿就像活过来一样。众人的主心骨“又”回来了,他们脸上也有笑意了,说话做事也泛着一股活力了。
赵元休是在夜幕降临之后,将要走到东宫的时候才听到人说太子妃已经醒来的话。他像这半个月来的每天一样,进了东宫就直接到崇教殿来。
当多日不见的赵元休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墨挽歌目光平淡地看着他,觉得这人陌生得似乎是上辈子遇到的人。说来奇怪,上一次见面,也不过是一个多月前,可是这会竟会有恍若隔世的错觉。
“你醒了?”赵元休站在门边,看着里头坐起来的女子,脚步缓下来,不过短短的距离,他莫名的的不大敢走上去。
墨挽歌定定地看着他,忽然露出得体的微笑,起身,朝着他屈膝行礼:“臣妾给殿下请安,殿下万安……”
而见得墨挽歌起身的动作,赵元休发觉她是要行礼,便大跨步上前拉住她的手,欲将她扶起来。可是墨挽歌手腕一挣,自顾自地继续拜下去了。
“你身体这个样子,讲究那些虚礼做什么?”赵元休叹了口气,看着她虚弱的模样有些难受,毕竟是他非要她生孩子的。他想着扶她坐下,不料她的手状似不经意地往旁边一挪,直接就躲过了他的接触。
墨挽歌笑笑,坐回原位,看着脸色微沉的赵元休,问道:“殿下,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事吗?忙了一天了,殿下该歇息才是。”
赵元休扯了扯唇角,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生气:“本宫半月来都会在你身边守着,想你快点醒来,也是多陪我们的孩子。”
墨挽歌垂下眼帘,脸上的得体笑容不变:“殿下,您又是何必呢?臣妾昏迷不醒,在旁边不是耽误就殿下您的功夫吗?或许多陪陪侧妃,还能早日有个二皇孙。”
听到这话的时候,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好像自己的一腔心意被人践踏了。赵元休脸色愈发难看,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女人。枉他日日守在她身边、听到她醒来的消息时欣喜若狂,过来看她的时候,反而几次好意都被冰冷冷的拒绝。
玉盏听得暗自皱眉,这个时候跟太子硬碰硬显然吃亏,于是试探道:“娘娘,要不要传膳?”
“传膳吧。”赵元休当即说道,知道玉盏识相,便顺着杆子往上爬,“直接摆到这个屋子里来。”
墨挽歌静默不语,便是默认似的。
玉盏应下,朝墨挽歌看去,没在她看到一丝不悦才放下心。
原来这屋子只是打算临时用来生产用的,而太子妃昏睡这么久也不需用到桌子,没想到这会子两位要在这屋子里用膳。便只能临时搬了桌子进去,因为是临时找到的,桌子比较小。四菜一汤摆下去之后,也只剩下两个拳头那么大的一圈。
两人的礼仪都是刻进骨子里的,吃相极好,也不必让宫人伺候。而墨挽歌不再像曾经那样帮他盛汤布菜,自己吃自己的,沉默不语。偶尔两人的筷子将将要碰到,她当即先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境变了,想对她好,可碰了一脸软钉子,赵元休心里很不舒服。看着墨挽歌清冷的模样,到底没把不满表现出来,就怕两人都冷着脸,待会得不欢而散。
突然之间,在西偏殿的赵褆忽然哭了,哭声嘹亮,两三息时间就把人的注意力都引去了。赵元休登时放下筷子,一言不发地朝外面走去。
从他放下筷子的时候,墨挽歌就看着他动作,目光随着他的身影移动而移动,目光晦涩,带着几分冷意。
没多久,赵元休抱着他的孩子返回来,赵褆到了他的手中,哭声就渐渐止住了。他抱了孩子半个月,抱着的姿势已经算得上十分标准了。他坐回他在桌前的位置,把孩子抱着朝向墨挽歌。
墨挽歌算是第一次见到赵褆。
孩子白白的,一双眼睛又大又圆,水灵灵地看着面前陌生又熟悉的人。小巧的薄唇微微想着,还吐着奶泡泡。孩子的一切都是那么小巧,而五官看不出致,但是凑在一起却是十分可爱。只是因为方才在哭,白净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赵褆望着墨挽歌,他似乎是下意识地想亲近她,可是又似乎很疑惑:疑惑她怎么不是躺在床上,而是醒着、睁着眼睛坐起来的。这与他以前见到的不同,或许是因此,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墨挽歌打量了赵褆几眼,就继续用膳了,似乎在她的眼里,如今用膳才是最重要的。
赵元休不满意她对孩子的冷漠,轻轻抖了孩子几下,看向她,提醒道:“孩子已经半个月了,你还没抱过他呢。”
墨挽歌转眸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殿下恕罪,臣妾今日才醒来呢,先前半个月都病得不省人事、也不知道今日终究能醒来,如何抱他?”虽然是说着恕罪的话,可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半分惶恐,而笑意似乎是在挑衅着。
赵元休忽然一阵气短,好在还有理智,真切感受到墨挽歌的冷漠。也是深知自己和她的性子,不能硬着来,于是退而说道:“孩子还不曾与你亲近,今日醒了,不如抱抱他?”
他没有意识到他先前做的事情,伤了墨挽歌多深,也没有意识到墨挽歌如今的冷漠究竟到了哪种程度。他自从半个月前,以为自己将要失去她时的害怕和悔意,就想着自己要补偿她。这个念头太过深刻了,以至于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从日常的点滴中,融进补偿的意味。
只是做上了太子,他已经习惯了权势加身的好处,那便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认为他付出了,那就得有获。他对其释放好意,那她就得感恩戴德。
墨挽歌看着夹进碗中的食物,缓缓放下筷子,然后撇头看向赵元休,黑眸轻闪,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赵元休把赵褆往她身边送了送。
墨挽歌目光往下,看了赵褆一眼又回来,一瞬间而已心里的某处就已经发软,她不想、不敢多看。“臣妾刚醒来,手脚没什么力气,不敢抱他,万一抱不稳伤了他就不好了。”
她拒绝得干脆。
赵元休脸色不大好看,或者说他从进来之后就一直沉着脸。垂下头看着怀里的赵褆。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孩子,因为是她的孩子,为此疼爱他到学会照顾孩子,甚至为孩子换过尿布。
他认为,她也该疼这个孩子的。哪里会有母亲不疼自己的孩子的?
“就抱一小会?有本宫在呢,他不会伤到的。”赵元休试着让赵褆与他的生母亲近。
怀中的小子呆呆的,动作不大的扑腾着双手,对于他远离父亲温暖胸膛的状态不知是怎么回事。
“既然殿下执意如此,那么臣妾领罚就是。”墨挽歌是不伸手,也愣是不看赵褆一眼。碗里刚夹的东西也不吃了,冷着脸起身,慢慢走向后面的床榻。
赵元休铁青着脸,把赵褆捧在怀里,一手轻抚。为了避待会两人吵起来,他咬着牙关抱着孩子走出去。
庭院中有微风,吹来凉爽。抱着孩子垂着风,怕孩子冷到,就扯了包着孩子的褥子掖紧了些。
“你知不知道,你母妃不要你。”赵元休垂着头看着赵褆,这话说得十分无奈。
赵褆听不懂,只是在父亲面前吐着奶泡泡。
“姑娘,你这又是何必呢?”玉盏望着在床沿静坐的人无奈道,“殿下也是想让姑娘跟小殿下亲近而已。”
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肯定是有感情的。离开还需要时间,趁着这个时间亲近下最好,或许不会留遗憾。玉盏如是想道。
墨挽歌并不反驳这个,母子之间亲近些的确是好,可自己是例外。想要离开了,就不能多跟孩子接触,否则一旦陷进去只会滞住自己的脚步。
屋子里还有别的宫女,所以墨挽歌说话有所顾忌,不甚在意地说道:“手上没力气,抱不得。”




落墨繁华 第217章:哭声
出去冷静了一番之后,赵元休又抱着孩子进来了,跟着进来的还有一个乳娘。
赵元休刚是吃到一半,听到赵褆的哭声就出去了。这会子再次进来,就把赵褆交给旁边的乳娘,让乳娘带着小孩,自己再坐在桌前。
墨挽歌就一直坐在床沿,双手撑在两侧,偏着头,莹白的下巴朝向庭院那边,透过纸糊的窗户,晶莹的黑眸里映着庭院中屋檐下挂着的灯笼温柔的光。而屋里的烛火散出的暖色的光,则把她镀上一层暖暖的晕亮,她看起来脸色也没那么苍白了,是那么的温柔而美丽。
她看着窗户那边看得认真,赵元休则是无言地看着她,时间仿佛静止了,他的目光、所有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
打破这宁静的一幕的,是在乳娘怀中的赵褆“哇”的叫了一声。
墨挽歌下意识地要看过去,不过目光还没看过去的时候,便生生忍住了。她垂下眼眸,看着挂在自己脚上的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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