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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墨繁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纤阳子
姐姐真的是被她们害死的……
林氏红着眼,想到自己如天仙一般的姐姐被这种人侮辱,恨到心里,咬牙上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上前狠狠推了她一把,竟是把墨赵氏和思双都推倒在地。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咬牙才没让在眼眶里的泪水掉下来,她一字字的说:“遇上你这种人是我姐姐倒了八辈子血霉!我姐姐又岂是你能侮辱的,你真该死、你就该下地狱。”
林氏转身几步走出屋子,背对着墨赵氏补了一句“你就得下地狱”。林氏再抬眼,院子里的阳光下仿佛就站着姐姐。她抿起嘴,泪水决堤,盯着那一处一动不动。
如今这种耻辱,墨安双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受,即便两年前为了夫君来求林氏,她也只是动动嘴皮子嘴上求人而已。亏她今日穿的美丽大方,来时有多美丽如今就有多狼狈。
几个婆子直接把她们拖出内院,拖到外院,直到……丢在府门口。陈家几人都被这样粗鲁对待了,更别说她们带来的丫鬟了,都不敢再稍微磨蹭一下下,也都是被推搡着赶出来。
婆子们是得了林氏的指示,把人赶出来了也没直接回去,反而是在人来人往的门口叉起腰。摆明了要给人看热闹,百姓们也乐意看这个热闹,没一会就围了一大圈看热闹的人。
一个婆子狠狠啐了一口,“我呸,还说是姑奶奶呢,来求主母办事还把大小姐给气病了!我们大小姐娇贵,是我们老爷夫人的掌上明珠,被你们气出个好歹来你们怎么负责!有你们这么求人的吗?”
“还说是求人呢,求人办事半个铜板都没拿出来,给你们办事还得自掏腰包,陈家人是吃不起饭了吧!要不要我老婆子分你们一半吃的?”另一个婆子骂道。
才两个婆子说话,百姓就猜出个大概来了。瞬间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看着不像啊,穿得这么体面,没想到做出这种事来。”一百姓摇头道。
旁边立即有人附和道:“倒是人模狗样的,没成想做的事这么不地道。”
“墨府,诶,墨府大小姐不是被皇上指婚给太子了吗?那是以后的太子妃啊!”有消息灵通的百姓指着墨府的牌匾说道。
方才推着墨安双出来的婆子点头,“这位小哥消息好灵通!我们主母心疼大小姐,气得狠了才会这样对她们。她们往主母心头上扎刀子,就是来闹得我们墨家家宅不宁的!这放到哪家,都是容不下的。”
放到今晨,陈嫣然绝对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候。从被人推到地上的时候她就不断地拿衣袖掩住脸,就怕有人看到她的容貌。
丫鬟们爬起来后就连忙扶着三个主子起来。
三人被扶起来,都是以衣袖掩面。这么狼狈的时候,怎么敢见人呢?
婆子们也没再刁难,看着她们坐上马车,纷纷骂了几句,又与看热闹的百姓们说上几句,才回身进府。
陈夫人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上了马车越想越气,看旁边的墨安双愈发不顺眼,抬手就狠狠拧了一下,“你个下贱胚子,都是你害我,我才落得今日这么凄凉的地步。”
墨安双咬唇不敢发出声音,咬牙忍着。
陈夫人气难消,抬手又拧。没成想,墨安双下意识地躲开了,这惹得她更加恼怒了,双手齐上,拧得墨安双不得不用手挡着嘴,才没发出惨叫。
陈嫣然心虚得要命,这回也没上前护着母亲了。她哪里知道,自己不过是去看墨挽歌,就闹成这个样子!
想想自己刚进墨挽歌的院子还是那么正常,墨挽歌不理会自己,自己生气不是正常的吗?自己之所以会去找外祖母哭诉都是被墨挽歌激的。而自己去找外祖母才一会,墨挽歌就病了?什么病这么及时?肯定是她装的!
墨挽歌这个家伙,故意装病来害自己!害得自己跟祖母、母亲被赶出舅舅家。她也太有心机了!陈嫣然觉得自己猜的就是正确的,越想越生气。墨挽歌去了南方,没想到竟然学会了那么多肮脏手段!
完了,墨挽歌还得她们被赶出来,父亲的事还没解决呢!父亲被罢官在家,今日她们自以为肯定能够让林氏同意帮忙,这下该怎么办?
要是知道了她们的事情并没有办好,父亲他肯定是要生气了。
陈嫣然抬头,母亲被祖母拧了好久了,祖母还是很生气的模样,而母亲已经忍得脸都红了。
她还担心回府该怎么面对父亲,回到府里她才知道父亲去赌坊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担忧,母亲说,因为父亲一直赌输,家里其实已经没有什么银两可用了。





落墨繁华 第二十一章:陈家出城
陈恒运早年顺风顺水,娶了美娇娘,当了不大不小的官,日子过得潇洒。直到他父亲离世,陈家开始走下坡路,他的官被撸去,后来勉强找人进了宗人府做事。
早年日子过得太好,在宗人府做事又太忙。这落差太大,以至于陈恒运难以接受,于是开始去外面赌博以发泄不满。十赌九输,陈恒运的赌运还不错,一开始赢的还不少,赌坊就留意他了,后来就变成了输的多,赢的少了。
陈老爷子在世时,陈家的家世还不错。故去后就都成了陈恒运的,他赌输了就让人去陈家取钱,从不赖账,所以赌场也很乐意他来寻乐子。
他包括这次,先后三次在宗人府遇到麻烦,前两次都是妻子回娘家求人,然后就解决了麻烦,这次自己母亲也去了,所以他这一次并没有多担心,想着这次的事肯定也能够轻松解决。
妻子她们一回娘家,他在府里呆了一早上,提前吃了午膳就出府来这里打发时间了。没想到今日的运气不好,除了刚坐下时赢了一局,接下去的都输了。输到身上带的银两都用光了,陈恒运才不情不愿地起来。看了一下外头,没想到日头已经暗了。
揉了揉脑袋,陈恒运想着自己要不要赊账再玩几局。要是妻子她们把事办成了,他应该要再过好久才能再来赌场一次了。
一身着碧色长衫的男子挡在他前面,弯唇轻松一笑,“兄弟可是没有银钱了?”
陈恒运眯起眼睛,下意识的觉得对方不怀好意:“我有没有银钱关你什么事?走走走,别挡我路。”
男子立即侧身摆手,表示自己完全可以不挡到他的路,又轻飘飘道:“我只是看兄弟你有些眼熟,过来看仔细一下罢了。我表弟是礼部尚书,看你应该也不是能与我表弟有什么关系的,是我认错人了。”
“诶!不不不,我认识尚书大人!”陈恒运立即扬起嘴笑道:“我不仅认识呢,我内人还是墨大人的亲妹妹呢!”
“哦?原来是你啊。”男子一副恍然的模样,“我还以为是认错人了呢。我表弟昨儿说,你被罢官了,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陈恒运被问得不好意思,张张嘴,“这位兄台,这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不如移步隔壁的茶楼,你我喝上一壶茶?”
“那也行,倒是我疏忽了。”男子笑了笑,大跨步直接走出去。
二人来到茶楼,坐在二楼窗边要了一壶好茶。男子转头看着楼下稀疏的人影,仿佛是在欣赏什么名画一般。
“兄台,不知你为何会在赌场那儿叫住我?”陈恒运觉得气氛不大好,犹豫了一下当先打破了这种氛围。
男子这才回过头来,扬唇轻松道:“实不相瞒,赌场其实是我的一个朋友的,今日过来找他,是因为有一条商路可走。只是我一人分身乏术,我要去寿州做生意,可这生意也舍不得放弃,就想着让我这个朋友来接手了。”
“什么生意啊。”陈恒运起了心思。
男子看向窗外思索了一会,才道:“有一批要去高国的丝绸,得先带这批丝绸去青州,然后再带去高国。算是管事,这一次来回就有三百两。”
“就三百两?”陈恒运确认道。
男子愣了一下,下一刻就又开口了:“这银钱并非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却能完成任务的话,以后还能成为常驻青州出使高国的使者呢。”
说这话的时候,男子毫不心虚,仿佛说的就是实话。其实他自己知道,这话全都是假的。
陈恒运听得心动,适逢小二上茶,他就顶了小二的活自己倒茶,一边道:“兄台,不瞒你说,小弟因为犯了一点小错,上官故意刁难才被罢官。大舅子一向不与我好,也无人帮上一把,如今前途堪忧,才到赌场来放松放松的。”
“你这次不让墨修表弟帮你吗?或许他这次会帮你。”男子看着他倒茶。
“妻子已去,但即便帮我官复原职又如何,上官故意刁难我也是难过。”陈恒运第一次生出终于可以不再去宗人府受苦的想法。
男子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水,明知故问:“你的意思是?”
“诶,既然我们都与墨尚书有亲,我们就是有亲了。这种赚钱的事儿,还是帮顾着一下自己人更好,您说是吧?要是帮着外人了,也没多少好处,得不偿失。”陈恒运咧嘴笑着。
男子抿了口茶水,又问:“你想做这事?”
陈恒运重重点头。听是墨修的表哥,还准确说出了他昨日被罢官的事,而妻子今日才去了娘家,单单这个就可以让他信任了。
男子却摇头,“不成,去高国的话得去许久,要是真的能成,以后就住在青州更好。你这一整家的人都在东京,做这事不好。”
“无碍的!要真是因为这个,小弟我让家里人跟我走就是了!一起搬到青州又不难!”陈恒运当即说道。
“那你在上京只有一处宅子吗?”男子问。
“……是。”陈恒运没脸在对方面前说其他宅子都被自己输光的事实。
男子又喝了两口茶,“若是要去青州的话,你这上京的宅子放着也是放着,不若卖了,也好当作盘缠和家底,去青州直接再购置一座房子就是了。”
“卖宅子吗……”陈恒运不由得犹豫起来。
“若是家里富裕的话也可以放着,不过你要是去青州了,再回来也不容易了。”男子不以为意地说。
他的话却叫陈恒运一乐,他这是有意思让自己去了?
“你回去通家里人商量一下吧,得到时候家里人反对你太难做。”男子说,“不过这也有许多人想做的,你要是要做你就早点说,我才好把这个机会留给你。”
陈恒运深觉有理,当真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就请男子先不要告诉别人,他回家问一下再说。
陈恒运回府了,直接赶去母亲院子,在母亲已经点灯的院子里见到跪在正中的墨安双,那一刻他就意识到了今日去求事定是不成了。有方才的机遇,他也没觉得多少失落。
看了墨安双一眼,他直接进了主屋。同陈夫人说了自己要去青州定居,以后开始做生意的事。
陈夫人自然反对,说什么也不愿意举家迁移。
陈恒运求了又求,甚至还说到他在上京已经没有前途的话来。但是劝一个在东京度过几十年的女人离京并不容易,说到最后,陈夫人也没同意。
第二日,陈恒运还劝说了一整日,这次不仅陈夫人不愿,墨安双加入了反对的行列,把他气的不轻。
墨挽歌年纪小恢复力好,养了一日身体就恢复好了。虽然她觉得已经好了,却还是被林氏拘着无事可做。
夜幕降临,墨汐媛已回林氏的院子,一些需要看的账册也被林氏带走,留下一个无所事事的墨挽歌。
躺久了人就神,墨挽歌不想绣嫁衣,便真觉得无趣,让玉盏准备笔墨要作画。
墨挽歌凭着记忆,把墨汐媛昨日别花的模样画了下来。从坐下到画完就只喝了一口茶,其余时间都坐在位子上认真作画。
从墨挽歌发病那日晚上开始,墨修一直陪着林氏、墨挽歌一起用膳,包括早膳。
翌日早上,墨挽歌才坐在梳妆台前绾发,墨汐媛就已经穿戴整齐跑进内室来了,“大姐姐,大姐姐!爹爹今日要上朝,他早就走了,我们自己吃饭吧。”
墨挽歌脑袋不动,乖乖的任凭浅夏梳头发,嘴上应了好。“那媛儿先坐一下,姐姐弄好了我们一起过去。”
墨汐媛乖巧地应了一声,然后爬上凳子。坐在凳子上等墨挽歌,无聊的四下看着,然后惊喜——她看到晾在架子上的画。
“大姐姐,我看到我自个儿了!”小丫头爬下凳子,几步跑过去,在旁边看着画里的自己。画里的她穿着粉色衣裳,黑色的发上别了粉色的山茶花,画里的女孩笑得无忧无虑,眉眼写满欢愉。
“喜欢吗?”墨挽歌看到铜镜里的小丫头笑得那么开心,也忍不住扬起嘴角。
小丫头重重点头。
墨安双等人被赶走的那日,墨赵氏就称病了,去了众人的晨昏定省,只见墨竹琴、赵姨娘。她几乎把青竹院封闭了,也因此消息闭塞。
墨赵氏身在内院,又封闭了青竹院,故而错过了重要的消息——陈恒运背着陈夫人和墨安双,偷偷卖掉了陈家大宅,手握几千两银票。花一千两作保证金,签了一份在他看来是负责丝绸运送的字据。
而后举家搬迁,带着花了一千两保证金才得来的丝绸,领着一众家仆往青州而去。陈恒运出城时还意气风发,上路两天后就垂头丧气了——几车满满的丝绸被人换了,都变成价格便宜的料子。
他看丝绸时分明是上等的丝绸,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人给调包的,分明带着的都是他自己的人。他气得不行,要回城找当日的男子,却在城门口遇到他了。




落墨繁华 第二十二章:使诈
男子就骑着马停在一家马车旁,马车停在离城门不远的地方。除了男子,马车边还站着两个侍女,看侍女的打扮就知道是高门大户。
陈恒运想着被人调包的丝绸,硬着头皮上前去,跟男子打了个招呼,“兄台,你、我……我承下的丝绸都变成了普通布料,你可知是怎么回事……不不不,我是要问我可如何是好!”
男子看着他面无表情,把陈恒运看得莫名心慌。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墨安双嫁得了陈恒运,若无意外就是跟定他了。即便是他瞒着家里的人偷偷把宅子卖出去,使得他们如今全家流离失所,她也得跟着他。在马车里等了许久也不见出发,墨安双担心出了什么事,就从马车里下来。
墨安双目光找到陈恒运,就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男子在陈恒运忐忑的目光中看向马车,脸上还带着笑容,他倒是轻快:“表妹,陈家兄弟是坏了事儿了。你说该怎么办,是要让他赔钱还是要报官?”
陈恒运听到“赔钱”和“报官”两个词,听得便是一哆嗦,他可不想刚被罢官几日了就被关进衙门!“不是,兄台,这也不是我的错!我今日出城,要不是小厮机灵打开一个箱子,我都不知道被调包了……”
“那也只是能够说明你蠢!看着这些布料居然还能够让人给调包了,有什么能力能够把这些布料送去青州,更别说是高国了?”男子冷笑道,完全没了前几日有“好事”相告时温文尔雅的模样。
陈恒运被噎住,脸色瞬间沉下来。
马车里的女子戴上帷帽,从里面把车帘掀起来,两个侍女连忙上前,把车帘打开。
“陈恒运,你签了一千两,被调换之后,这些布料的价值也有一千两了。说到底你并不亏,青州地方离海较近,那里靠海吃海,织布业就相对落后。你只要把这些布料运到那里,益肯定能够翻两倍。”戴着帷帽的女子说道,“至于上京,你以后就不要回来了,包括你陈家的其他人。”
“你是谁?你凭什么说我们陈家的人不能再回来?”墨安双走过来,正好听到女子后面说的话,顿时出声斥道。
“陈公子没有忘记之前你签的那个字据吧。”男子冷声道:“有张字据是你们陈家以后不能再来上京的字据,离开上京永不赴京——若有违,命相送。”
陈恒运瞪大的眼睛,“我什么时候签过这样的字据?!你使诈!我签的分明就是成为管事的字据。你竟敢使诈!”
男子不以为意,“难不成你说我使诈,我就使诈了吗?陈公子,趁我还好言好语的时候,赶紧带着你的人去青州吧。如若不然,我可要让你赔钱了。”
“你使诈!我要去报官!我要告你!”陈恒运骂道,到了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还反应不过来自己是中了人家的圈套?顿时气得不行,恨不得把面前这个男人千刀万剐了。
“我好言好语的时候你们不听,若要报官,那就报吧。”女子慢慢把头上戴的帷帽取下来,看得墨安双一阵心惊——女子正是林氏。
陈恒运也认出了林氏,不可置信地呢喃:“嫂子……”
林氏冷着脸,“你不必叫我嫂子。从今日起,你们不要再回东京了,你们若是再回来,定是要与你们势不两立的。”
陈恒运没说话,心里快速权衡着。林氏代表的是墨修还有宗人府府丞,分量不一般,而自己如今只是白丁,对上她没什么好处。还不如就直接带着这一批布料走人……
林氏从马车里出来,慢慢走近墨安双,在她耳边呢喃道:“若非我还要查当年的事,留着你还有点用处,你今日是走不出这个东上京的。好自为之吧。”
林氏的狠,墨安双从没见过,但是听林氏说出这番话,她心里打鼓,竟没生出半点质疑。
冷漠地看了墨安双一眼,林氏返回马车,车帘随即垂下。也没看陈家的人离开,林氏的马车就要进城。男子骑着马就在旁边慢慢走着,像是护卫。
马车直接去了墨府,林氏在府门口下了马车,微抬头看着男子,“表哥进府来喝杯茶吧。”
男子摇头,“下次吧,我还有事要做。要是还有事的话也直接让人去府里留话就行,我无事的话就会回府的。”
林氏抿嘴点头,又道:“好。这次多谢表哥,对了,陈家的宅子还要劳烦表哥帮我卖掉。”
陈恒运把宅子卖掉,买下宅子的就是林氏。否则,就这么一两日的功夫去哪里找买家。
男子点头应下,“卖掉了就让人把银两给你送来。”
林氏做的这事,养在深闺的墨挽歌自是不知。自从发病,她每日就只在瑶光院和林氏的院子来回,好在每日有墨汐媛这个丫头在旁边陪着,也不至于太无趣。
墨挽歌给小丫头画了一幅画,小丫头看得好,就缠着墨挽歌要学画画。墨挽歌手把手教了一会,就让墨汐媛自己画,而她则继续绣嫁衣。
闲了几日,她的嫁衣终于有能见人的地方了。她是要嫁给太子当太子妃的,嫁衣按礼制是要绣百鸟朝凤的。绣百鸟朝凤是得耗很长时间的,如今连个雏形还没见到。
绣了许久,墨挽歌抬头眨眨酸涩的眼,正好书案那边的小丫头也抬起头来,二人相视一笑。
“姐姐你快来看我画的。”小丫头招手,抬手将垂在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却在鼻尖留下了黑墨。
墨挽歌好笑,无奈摇头走过去,让青柠去拿湿布,接着就看到小丫头画的画了。她终是忍不住笑出来,“你这画的是我吗?”
看轮廓倒是与自己有点相似,只是认不出,断断续续的线条看着也是让人感到别扭。
墨汐媛也觉得画得不好,嘻嘻笑着,把画揉进怀里,“不给你看了。等我下次画好看了,我再给你看。”
“那好,你可要把我画好看一点。父亲已为你物色好先生了,应该这几日就会来。你呀,以后可就不能一直待在我这里了。”墨挽歌点了点她的头,她指的是小丫头连着几天在她这里呆到很晚也不回林氏的院子,然后在她这里睡——如今她的床榻上已经是两人的被褥了。
墨汐媛哼了一声转过头,“跟姐姐一起住又有什么不好的!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所以才不愿意跟我一起?”
小丫头说歪理倒是在行,墨挽歌无奈摇头,“我可没有这样说,你要是跟我住在一起,你自己的院子怎么办?那不就没人住了?”
“本来也没住,我以前都是在娘亲那里住的。再说了,娘亲忙着做事、还要照顾弟弟们,我不回去娘亲才轻松些。”墨汐媛又笑嘻嘻的。
墨挽歌扶额,只能接受带着个小丫头的事情。
封闭了青竹院,墨赵氏很晚才从小墨竹琴的口中得知陈家卖了家里宅子的事,才知道女儿外孙女已经离开上京了。这事又把墨赵氏气得不轻,心里认定是林氏做的,偏又不能如何,只把墨挽歌恨到骨子里。
林氏把一部分管家的事交给墨挽歌,因为怕她累着,一部分还是由林氏自己处理。
入了腊月就下雪了,天气又寒冷又干燥。因为天气大寒而木炭的价格直升,好在早就备下了许多木炭,府里一冬都不用再购置了。
下了雪人就懒散,本来就缠着墨挽歌要住在瑶光院的墨汐媛就理直气壮了,直接让人把她的衣裳搬到瑶光院,俨然是瑶光院的二主子。
墨修寻回了一把瑶琴,他擅长弹瑶琴,谢婉儿当年最是善舞。柳下琴声起,亭中和一曲。谢婉儿已去,如今又寒冬将至,早就没了当年的氛围,墨修寻回瑶琴,也只是弹个念想罢了。
不过墨挽歌和墨汐媛几个孩子倒是愿意听,腊月里就跑去在林氏的屋子里消遣。往往是墨修坐在火炉边上弹琴,林氏与墨挽歌下棋,两个蹒跚学步的小子与他们的四姐姐墨汐媛在毯子上玩小玩意儿。
林氏是最不善舞的,叫她跳舞还不如叫她看账册。不过林氏却是很愿意听琴的,她愿意欣赏美的事物。一开始只墨修弹琴,后来就有墨挽歌在屋子里伴音跳舞,腊月的天似乎也因此暖了许多。
临近小年,墨修就忙起来了,每日的早出晚归。宫中小年夜要宴请三品以上官员,可携带家眷于宫中参加晚宴,这些事都是要墨修去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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