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癖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arutia
奉先生对此很赞同保姆的话,不管温故知,他还是会来的。
“我出去走走。家里麻烦您了。”
奉先生拜托保姆后,走到院子,停下来看了看天,想不知道会不会下雨,如此想他又折回去,让保姆帮他找一把伞,保姆递过伞说:“先生带伞,越来越像这的人了。”
他能这么快适应这,大半的功劳是温故知的,作为一名城市向导,奉先生排除掉某些因素,可以给温故知打高分。
消失了几天的温故知确实是在做自己的事,奉先生看到他,就有一种说曹操曹操到的宿命感,一度觉得地球是圆的,而这座城因为温故知的缘故,或许是使了什么神秘法术,城也是圆的,所以奉先生不管怎么走,总会被街、水、花迷惑,送到温故知的眼前。
温故知在树上,但其实这次是意外,要怪也只能怪扔下去的狐狸竹筐,砸在了奉先生头上,在抬眼的时刻,温故知也低头,所以看到了奉先生。
温故知先说自己在打工。
奉先生说绿化工?
仍在树上,没有一丝一毫想要下来的温故知晃了一下脚,说:“您让让,我要跳下来跟您道歉了。”
奉先生很听话地往旁边走了几步,甚至好像要保命似的,又加了几步,温故知没有觉得生气,他在树上喊着一、二、三——就这么毫无犹豫地跳了下来。
——外面的野猫不也不也是一会回来一会不见么。
还要加一句,都是路,野猫却从来不走。
跳下来的温故知就像野猫。
奉先生看他安全落地,利索,可见没少干上树的事,奉先生还抽空在心里给他鼓掌,但让奉先生惊讶的是温故知明明稳住了身,却突然头一瞥,明显像是想到了什么坏点子,而视线的目标则定为了奉先生。
说到随性,奉先生也是随性的人,有时候兴趣来了,就很愿意看看温故知要做什么,他是真的期待,比方这次,温故知发出我要做什么的信号,这个信号被奉先生准地捕捉到,他应该不会如温故知的意,但是太按照平常人的做法未无趣了许多,有趣味,尤其是趣味朝着自己来,奉先生就会有无穷的包容心,他对趣味有严格筛选标准,尽管奉先生是一名十分亲切可掬的长辈,但多数情况下,他也确实只是一名谁家的长辈。
温故知的这些意图没想过被看破会如何,奉先生只要知道自己要对他做什么事就行了。
没有回应令人无趣。奉先生是很好的配合者,不配合也没关系,温故知就是喜欢这点。
奉先生实在没想到温故知突然变了脸,诶哟诶哟做作地啊了一声,两个人的距离不算太近,却被温故知几下晃,快速缩短了距离,随后温故知倒在了奉先生的身上,并且将人推到了。
他很好地护住了奉先生的后脑勺,对不起一定要在耳边说。
奉先生不知该如何反应,与其说惊喜,不如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温故知像是只故意碰瓷的猫,心里对他厚脸皮的感知又提了一层楼。
而温故知坐在奉先生身上,奇怪地说了句:“您这么容易被推到?”
奉先生感觉他不仅皮厚,还欠打、欠抽,他感到一种愚弄感,看着他笑,温故知一抖,奉先生往温故知的下巴很重地拧了一记,温故知跳起来嗷嗷叫,恶狠狠说您道歉。
奉先生跟他道歉,温故知还是阴着脸,下巴肉被揪得红了起来,勉强接受了奉先生。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错了,温故知皱眉皱到打结,他挎着狐狸竹筐,尽管生气,但没有要走的意思。
倒不是舍不得奉先生,而是他还去山里,最好多一个人,拧了他的奉先生是最好的人选。
温故知要去采印在云布上的花纹,这些花纹由各种花叶组成,通过阿叔的巧手,能细到每一个纹路。
当温故知钻进草丛里,帮忙的奉先生也不得不钻进草丛里,本来能找别的,云布的花纹并没有限定,猜到什么就算什么,全凭当时的心情,小心眼的温故知在心里改变了策略,带着奉先生狼狈穿行,灰头土脸。
抹了灰的奉先生温故知能暗笑一辈子。
回去的路上,奉先生一句话也没说,走在前面,温故知坠在后面几步路,好像一点也没觉察到,跟奉先生说起云布:“我这次跟着阿叔一块做了,才知道染它多麻烦。奉先生知道为什么叫云布吗?因为布上的颜色真的是从天上的云下来的。您是不是觉得不可能啊?但我们这是哪?阿叔拿一种透明的玻璃纸,放在板子上,每天晾出去,要什么颜色就要算好这种颜色会出现的时间,回的时间也要算好,不然染上别的颜色就毁了,有种颜色要把晚上的夜色进去,就要一整夜,不能混到黄昏和晨曦两个时间里,黄昏也挺难取的,要是不注意,就很快黑了。然后回来的玻璃纸放到水里,要三天把颜色脱下来。阿叔自己有祖传的云时日志,他家家业就是做这个的……奉先生……奉先生啊——您在听吗?您等等我。”
温故知停下来,说脚踩到石子了。
奉先生终于回头看他,两个人停在原地,温故知不上前,奉先生也不往回。
“我听到了,你要说什么?”奉先生没什么情绪,眸子很深,原本就很深,比前天和阿叔集了一晚上的夜色还要深一些,所以有时候小辈们都不大敢主动和奉先生说话。
温故知以前一边看着奉先生一边想为什么,他现在问奉先生:“我做了什么吗?您开始讨厌我了?”
奉先生站着,愿意仔细想一想,小孩的记仇和小心眼都没问题,只是有时候他并不乐意发生在自己身上,想来他中年的年纪,不该和二十多岁,很容易没分寸的孩子计较。
——你说奉先生啊,我家的孩子虽然有次不懂事,我们还担心上门赔礼道歉会被刁难,没想到奉先生肚量这么大。
那家的孩子后来从没邀请到他家,在别的地方也总因为奉先生太忙了,一点面也没见上。
奉先生嫌烦人。
他这条从年轻时候起就隐约有的。最后剩下的是有意无意看得顺眼些的人,人总会对合心意、顺眼的存在多一些耐心。奉先生的肚量自然也就有好名气了。
温故知问他的话,还不到这个程度,他只是不想让温故知那么得意,顺势将一点点火撇到温故知身上,自己什么都不沾。
“我不讨厌你。”
除此之外奉先生什么都没说。
温故知也没办法掰开嘴让他说。
最后温故知提着他的筐回染坊,奉先生回家,虽然奉先生冷淡,温故知也还是要跟人说再见。
奉先生好像有意晾着温故知,后面温故知都来了,他却跟保姆说他没时间,看着办,“你让他回去吧。”
来了两三次,见不到奉先生,温故知就不来了。
结束了。奉先生盖棺定论。可能有那么些可惜,但痕迹很淡。
下雨天,又在下雨,又在云层中有什么巨大的漂浮物在搅动,气息很躁动,风裹着春树的花黏在窗上,雨水顺着屋檐一手接一手地连成一片。
温故知来了,他几乎是跳着蹿到奉先生家里,浑身滴着水,保姆都不计较他突然吓人,要赶紧给他找个毛巾擦擦。
奉先生坐在沙发上,温故知不像以往那么不客气,相反光着脚站在地板上,像童话里常说的虚幻委屈的脸,又可怜又害怕的。
这示弱得有些太厉害。
奉先生说:“这的地板碰不了水。”
“奉先生……我长尾巴了。”温故知开口。
“什么?”
温故知突然把裤子脱了,他藏在裤子里的长长的猫尾巴翘了起来。
奉先生环着手臂,问:“哪一出?”
温故知像猫儿跳到沙发上,抓着裤子从口袋里掏,掏出张纸条,证明给奉先生看:“我被蓝猫诅咒了!”
奉先生低头看纸条,言简意赅,告诉温故知你被诅咒了,然后按上了爪印。
“我没有随便抓哪里的猫按上!”
尾巴一直乱动,温故知恼着回头一口咬上去。
奉先生没见过这么不怕疼的。
保姆拿了毛巾回来,惊讶道:“你这孩子,好端端地招惹什么蓝猫啊。你看看你,长了条尾巴多丢人啊,小心还长耳朵哦!”
“明明是它家洗发水先咬了我!”
“你一定做了什么事吧?”保姆笃定。“你快别咬了,咬出血疼得是你。”
温故知松口,但过一会又咬住尾巴。
不让他咬,他又会找别的,更多的是自己的手指,非要咬,咬破了皮,口癖因为长了尾巴,更严重了些。
终于尾巴也被他自己咬破了,不敢咬了,就想咬别的,他在地上打滚,奉先生简直头疼,最后塞了团棉花让温故知咬,奉先生问保姆:“就不能找个办法?”
保姆苦着脸说:“那只能找蓝猫,但是我们哪里知道蓝猫在哪。”
温故知瘫在地上,奉先生看他还没死,有点想笑。又因为长了根尾巴,就觉得既然这么苦了,前几天的事也算了。
蹲**拍了拍温故知,告诉他瘫沙发上去。
保姆这会还在想,想到一个:“既然这样,不如去问问书铺的老板?我听说他店里的书是很久很久以前走书郎留下的,也许会记着哪里能找到蓝猫或者蓝猫诅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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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癖 城11
书铺小老板是个一直写不受欢迎文章的娃娃脸,他有根电线似的,压不压不下来的头发,像根桅杆笔挺地立在他团成一团的丸子头旁边。
他一直说他祖上有文豪的天赋,一代传到一代,到他这可能不顶用了,不过他倒很乐观,从学会拿笔杆,就开始写,不断地写,他乐呵呵的,写出来后也没敷衍印在什么小纸头上,他花重金贿赂了狐狸,明的狐狸尽管如此,也只是给了极为普通的狐狸纸,他誊抄完毕了后,曾经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堵温故知,要温故知给他画封面,看他这么诚心诚意,温故知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他。
再后来印出来后,分发给阿婆阿叔们,小姑娘们,谁家的小囡囡,他太爱笑了,谁都记得他,尽管很少能看到最后,但都期待他下一本什么时候出来。
因此他今天也在伟大的文豪之路上。
温故知好几天不愿意出门,保姆时常担心他,盯着他头顶瞧是不是真要长出耳朵,毕竟谁也不知道蓝猫诅咒是什么内容。
他就长着这根猫尾巴忽然出现在奉先生家里,晃来晃去,奉先生有一天突然给了温故知两个选择,左边是书铺,右边是选择一把菜刀将尾巴切下来。
“毕竟也有断尾的猫。”
温故知竖起尾巴,尾巴炸成了蒲公英的形状,奉先生瞧着他这尾巴是越用越顺心,温故知一脸防备地看着奉先生,他虽然不喜欢这根尾巴,但并不代表别人就可以随意处置它。
奉先生起身说走吧。
温故知带着他的红油纸伞,落后几步,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温故知的尾巴不老实,总是没事就往奉先生身上卷,温故知说我又没长过尾巴,它能跟我一样吗?
他总很理直气壮,奉先生也有办法,将他的尾巴打成了结,插了个小牌子,上面写:此物乃变态。
温故知干瞪着眼。
小老板看到温故知先问今天也来了啊?还要来找和上次一样的?随后他从柜台探出身,也是吃了一惊,不比当时奉先生的惊讶来得少。
但他听到两个人的来意后就很为难:“你问我……我也不知道。这里的书我自己也不记得了。”
“也许……”小老板煞有其事地建议:“你们可以去蓝猫寺看看。蓝猫一族神神秘秘的,产业规模大,从毛巾到城市吸尘器,又布满了蓝猫的眼线,你找它们,它们也一定知道,所以我建议你去蓝猫寺,说不定就蒙对了。”
蓝猫寺很远,几乎要翻过城的另一边,与那亲寺、狐狸寺形成三足鼎立的形态。温故知看向奉先生,他觉得奉先生不必去,其实也找不到理由。
他们往回走,也没说找不着蓝猫解开诅咒了,温故知告诉奉先生最好还是不要去蓝猫寺,蓝猫寺是作法寺,通天地,蓝猫祖先有灵,就这么一直传下来。
曾经有一年,有个当母亲的在蓝猫寺哭诉,想要见见死掉的孩子,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晴好的天一下雷声大作,一道雷劈下,将这个哭诉的母亲赶了出去,从此再也不准她进入。
后来众说纷纭,大体上是离不开这个母亲是怎么逼死自己孩子的缘故。
温故知担心自己去蓝猫寺,会连累到奉先生,说不定喜怒无常的蓝猫也会降雷劈死他。
“虽然我是很想和您在一起。”但是被劈焦的奉先生并不好看。
最后,奉先生主动说去蓝猫寺。
温故知甩了甩尾巴,眯起眼睛笑着说:“您真好。我喜欢您真是太好了。”
奉先生不理他。
蓝猫寺四面环水,唯有坐船去。
今天乌篷船的顾客只有他们两位,每一位一枚玉兔币,一上船,温故知就说我给您念诗吧。
情诗。
奉先生闭着眼,让他念。
温故知想了想,决定趴着念,尾巴有节奏地甩来甩去,一边搅动水面,一边发出鸟一样的揪叫,这样的声音是刚成年的鸟,急脆脆的,过了一会温故知又发出猫叫声,仰着脖子,晃着叫,最后咕噜咕噜从喉咙发出来,猫叫转变成狐狸叫,一种尖细的小声的动静,此时一定要有在洞口一晃而过的尾巴尖,只有明确地回应了,它们才会转过身,虽然它们对爱美有着直白大胆的需求。
随着温故知不断变化的声音,船驶入黄昏月霞,湖水从碧蓝变作梅红香,一朵朵的秋香云开始降雨,簌——簌——的。
梅红香外还有夕子,一种紫色,这两种色都来自湖底巨大的情人荷,像最温柔的磐石,它听见情人的声音,就会招来雨,招来两色。
“情人荷。”温故知对奉先生说,“我在学动物,跟奉先生告白。还有——”
温故知回头,黄昏下的眼睛很亮,“如果您以后看到这两种颜色,麻烦您记一下,因为那都是因为我跟您告白,情人荷听到了,这两种是是跟您告白用的颜色。”
秋香云没有散,雨也在继续下,温故知浑身湿漉漉的,他说秋香云降的雨水好喝,他张着嘴接,后来突然进来将满手的雨水摸到奉先生的脸上,奉先生没什么反应,掀了一把眼,狠捏了一记温故知的尾巴根,温故知又疼又痒,虽然他觉得如果过分了些,奉先生很可能又不愿意见他了,但他眼一转,跟猫儿一样浮躁,长了个尾巴,自然也不算整个人了,那么和他怎么计较?这样一想,温故知反倒十分胆色,凑上前一卷舌,舔在奉先生唇上,吸了一口唇珠上的雨水。
温故知舔完,闭着嘴,舌头在口腔内部刮了一圈。
他看奉先生,奉先生也在看他,看不懂,因为奉先生在他做完了这样的举动后,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睛,但温故知确定,奉先生不会吻上来。
奉先生确实不会脑热,并且不喜欢生猛的年轻人,但是温故知却恰好长了一条尾巴,在浑浑晕晕的乌篷船内,奉先生因此产生了某种错异感和迟钝感。
此刻的温故知不是完全的人,他因为受到诅咒而长出了一条猫尾巴,这条尾巴是活生生属于动物的一部分,因为这个奉先生觉得不能去责备温故知,尽管如此,奉先生还是觉得小孩利用这点欠打得很。
船到了。
温故知跳下船,然后看了一眼奉先生,奉先生脸上的雨水没有擦,他又瞄向奉先生的左手,那上面有温故知自己的口水。
奉先生掐红了温故知的两片唇,仅是这样,温故知还野得张开嘴,故意让奉先生防备不得,一指戳了进来,奉先生被他惹毛了,狠狠在他嘴里戳了一记,使劲抠了一下嗓子眼。
温故知脸颊热,嗓子眼也潮热,他的尾巴乱甩,湿湿的都是雨水,眼睛却亮得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诅咒的缘故,他的眼睛也渐渐像猫。
蓝猫寺的塑像是巨大的青铜猫,据说是建造人根据蓝猫记载中第一只猫的样子雕造的。
金灿的青铜,符合蓝猫强盛的财力和明。
温故知和奉先生的到来,蓝猫已经知晓,没让他们在空旷的大殿等多久,就有猫来,直立着后脚,引他们飞檐走璧,越往越上,最终到达蓝猫的首领会见他们的地方。
月洞金扇门里是蓝猫的首领——瓢先生。
簇拥着他的是两排跃声张嘴的猫雕像。
瓢先生——没有毛。
有只猫飞快地窜到瓢先生身边耳语喵喵了几下,这没毛的瓢先生才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一名半人类。
瓢先生撑起身,看向温故知,说:“人类哦,你好像有一个愿望,但很难实现,你想做什么?”
温故知看了一眼瓢先生,又看了一眼奉先生,“尊敬的蓝猫,我现在只想解开我身上的蓝猫诅咒,不知道您愿不愿意?”
瓢先生对奉先生说:“你,你没什么愿望。”
奉先生说:“虽然没什么愿望,但有一个请求,还想请您慈悲为怀,这孩子不懂事,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您,现在特地来,请您解开这个诅咒。”
瓢先生严肃道:“人类,要我的帮助,可是要先帮我的忙才成。”
奉先生自然知道,他觉得跟一只猫说话很奇妙。
“我们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瓢先生久久思考了一刻,终于开口:“我需要一朵花。”
一朵足够送给母亲的花。
“什么样的花?”
“不在现世的花。”
瓢先生露出怀念的神情,“我的母亲是一名人类,在我还是幼猫的时候,我以吞了三只瓢虫为誓,只有了解人类,才会继续延续蓝猫明创意的头脑,于是我挑选,选中了这名人类女子。虽然有时这名人类女子很失礼,不过暂且将她看作母亲,倒也不赖。作为最了解她的我,自然也知道她以前看过某本奇特的书,一直想找上面某样花,但很快我就要离开,虽然很想帮她找,但回到这的我很快就忘了。现在我老了,突然想起来,不知道怎么,像我们猫这样豁达的生物,竟然对这样本该忘记的东西记了许久,有很多的迫切,像被噩梦压迫似的。我知道惦记到这个时候只有黄粱怪能帮助我实现,找到这朵花,虽然它们的存在令猫讨厌,但守诺是优秀的品质,连你们人类都不能做到。”
就在这时瓢先生看了一眼面前的人类,温故知问您的皮毛?
“对。”瓢先生耳朵一动,在温故知出声前就盯着他了,“我们蓝猫的皮毛是最坚韧的,最美丽的,这个世界上,有几个是由我们的皮毛做的?”
瓢先生抬高下巴,但随后又十分颓靡地趴下,“但是我放弃了,确切的说,是我突然明白。”
它露出尾巴,尾巴松软,皮毛紧亮。
“这是危险错误的想法和决定,我不应该找到它们。”
瓢先生没有完全交出自己的皮毛,并且后悔了。一物换一物,只交换了一半的皮毛,自然瓢先生所求的花,黄粱怪不会为它实现。
说着这话的瓢先生猫眼闪着光,似乎一点也不为当时错失的愿望可惜。
一朵重要、意义非凡的花,只需要献出美丽的皮毛。
一朵普通的花而已,却要换走瓢先生整身皮毛。
“所以我觉得你们是一个机会,你们帮我找,我帮你解开蓝猫诅咒。”
合算的交易,不算太难。奉先生思索着,听到这里,奉先生明白瓢先生虽然放弃了与某种自己不清楚也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东西的交易,但这个愿望并没有消退,甚至他觉得如果他们不成,瓢先生可以换一个人,生生世世,总有一天能找到。
“如果真找不到呢?”奉先生问。
瓢先生闭上眼:“长了条尾巴,也并不会影响到这名年轻人,它只是条尾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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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地写,你们慢慢地看,这篇文还是会根据之前的风格,把每个要写的都写到,急不来~
口癖 城12
综上所述——温故知并没有要替瓢先生寻找花的意思,他眼也不眨,就说那我们走吧。
毕竟只是一条尾巴而已,回家后的温故知兴致勃勃拿了皮尺,在第二天要奉先生给他量量尾巴多粗,好给裤子穿个合适舒服的洞。
保姆瞪着眼睛愣是说小孩子脑子被阿鸣叼走咯,还给狐狸吃咯!她很不赞同温故知的做法,“你别看蓝猫这么好说话,你小心被雷劈哦!”
温故知说暂时还劈不到,“我对蓝猫发誓,除了跟我姐约定的,才没有别的能让它劈我的事。”
“奉先生。”温故知跳到沙发上,拿着皮尺交到奉先生手上,要放在报纸上面,奉先生看他一眼,也没答应的意思,但是温故知却已经准备好,催他快点,“报纸又不会被猫叼走。”
奉先生了报纸,一把抓住尾巴根,将皮尺绕上去,温故知浑身一激灵,被摸到尾巴又不舒服又觉得刺激,奉先生说好了,温故知腆着脸说您再抓抓?
奉先生抬眼,朝温故知勾勾手指,温故知往后退了两步,说您得说点好听的我才过来。
“我现在又不完全是人,人类能完全抵抗猫吗?”
像一句灵魂拷问似的,但奉先生没有被拷问到,他换了手,准备拿报纸,温故知用尾巴挡开了,“您觉不觉得我用尾巴越来越好了?”
奉先生顺了一把尾巴尖,温故知有条黑幽幽的猫尾巴,又软又滑,尾尖经常会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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