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书记的两规日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梅市长真是客气,一次机会都不给我。”庄嘉说。
梅初山跟庄嘉定好开工时间,才赶回汉州。
年产值四个亿的项目,汉州还是第一个。杜赞之尽管听石梓说了不少不同意见,但他认为无论如何是件好事,上项目肯定得欠债,而工厂跟污染往往是孪生姐妹。当然,梅初山坚持要上的项目,他已经不好反对,何况还是省领导给拉过来的项目?省领导注重上项目,上次到汉州来看冬修水利,对水利只字不提,讲的全是如何上项目,培植税源,增加财政收人。杜赞之对这次省领导支持上这个项目没有怀疑,他相信省领导一定来参加开工仪式。令杜赞之不大高兴的是,庄嘉这人不够朋友,以前自己的什么事都要找他,现在省领导给项目了,却首先找梅初山。
汉州纸厂就建在离市区不到3 公里的山坡上,那里用水方便排污也方便,汉江就在工厂旁边经过,然后优哉游哉地流人大海。文物管理所所长对孙德顺说,纸厂选址在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汉代窑址保护区内,按规定要逐级上报获批准经过钻探清理才能动工。孙德顺说,你跟工业局说去吧。文管所长找到工业局长,工业局长说,你去跟市长说吧。文管所长又找到胡雷。胡雷说,又不是我自己建房,市委市政府在自己的土地上建个工厂还要哪个同意?文管所长说,《文物法》有规定的,破坏文物要坐监的。副市长脸红起来,他大声骂道:“c你娘,为了汉州一个亿的年产值,坐监就坐监吧!”
开工这一天,从汉州镇到纸厂这段路两边c满了彩旗,道路全部提前清理好,洒水车一大早就洒了水。厂区的大片空地上站满了市几套班子领导、市直部门领导、乡镇书记乡镇长和企业界人士,身穿节日盛装的中小学生手拿鲜花,站在道路两旁准备欢迎省领导,正在老师的指导下反复c练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锣鼓队早已敲锣打鼓,狮队也手痒得难受,早已舞起来。几根大型的气柱耸立在空中,热烈祝贺汉州亿元大厂开工典礼、热烈欢迎上级领导光临指导之类的标语异常醒目。而一串串鞭炮,早已挂在彩门两旁,几个负责点炮的小伙子正蹲在鞭炮旁等待司仪的命令,只要听到鸣炮的号令,他们一秒也不会差,保证炮就响起来。
地委行署的领导也来了,这不仅是汉州市的事,也是汉南地区的事,而且,省领导那么远那么忙都要赶来,他们能不来吗?
市、地区两级报纸、电台、电视台的记者忙得团团转,报社电台记者靠的是笔,早已提前采访。电视记者懂得角度的重要性,他们生怕错过猎取最佳镜头的位置,不断地试镜。
把活动搞得这么隆重,杜赞之开始有点担心,他生怕省领导不高兴。他通过容棋向梅初山提起了上次的冬修水利。
“这是两码事。”梅初山对容棋说,“省领导如果有意见,到时我向他检讨就是了。”
杜赞之就不好说什么了,他觉得,梅初山已非昨天可比,现在他往往得听梅初山的了。
原定是11点18分举行仪式,因为省领导只能当天一早从省里赶过来,太早了不行,而11点18分这个时间也不是轻易走下来的,有关人员反复征询有关人士才选了这个时间,据说,吉日良时这个月里就这一天,这一天里就这一刻。
老天爷也长眼睛,前几天一直下着小雨,今天天气放晴了,太阳早早就升起来,泥泞的路道已晒干,省领导的小车不会被弄脏。杜赞之和梅初山心情都非常好。遗憾的是,大家事前都没有考虑到太阳会这么大,现场的人一个个晒得面红耳赤,全身冒汗。
杜赞之说:“快去买帽子。”
梅初山一次又一次了解该准备的工作准备好没有,当他觉得实在没有什么可担心了的时候,他看看表,时间已是n 点15分,但省领导还没有到,他忙掏出手机给庄嘉打电话,一看,手机不知什么时候就没有电了。他急忙换上电池给庄嘉打电话,电话刚打通,庄嘉在那边先说话了:“怎么你今天关机了!”梅初山说:“没有电池了,我刚要给你打电话才知道,你们到哪里了!”庄嘉说:“我给你打了大半天电话,就是要说这件事,可你的电话一直关机。”梅初山说:“今天的场面很壮观,省领导看了肯定满意。”庄嘉说:“我相信你会做得很好的,但首长要参加常委会,今天去不了了。”梅初山愣住了,拿着话筒的手有点抖,半晌才说:“我们地区领导也来了,大家都在这里等着。”他不知道地区领导来了,大家都在这里等着跟省领导来不来有什么关系。
庄嘉那边好久都没有声音,梅初山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要不这样吧。”庄嘉终于说,“我请示一下首长,看他什么时候可以去吧。”
不管怎么样,今天的典礼省领导是无法参加了。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贾沙,贾沙也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关于贾沙,老一辈人都知道这样一个故事。那时,汉南地区还称为县,作为县委副书记的贾沙到农村开会给农民讲话,他在上面指手画脚,讲得很起劲,下面却没有几个人听,大家纷纷拿了自己的小板凳走人,最后只有一个老太婆坚持听完他的讲话。贾沙很感激那个老太婆,抓住老太婆的手握了半天,说了不少表扬老太婆的话,谁知老太婆竟说,你坐了我的凳子,要不我也走了。后来,汉南县升格为地区,县领导集体提拔,贾沙也成了副厅级的副书记。几年来,地区领导走马灯地换,贾沙虽没能提拔,但也稳如泰山,他取胜的秘诀是:“和为贵,忍为高”,他从来不批评人,人家骂他,他也笑脸相向。这几年汉南经济停滞不前,有人讲怪话说,让贾沙这样的“大美薯”坐在台上,即使诸葛亮再世也没有办法。
贾沙看看杜赞之,杜赞之看看贾沙,贾沙看看梅初山,梅初山再看看贾沙,谁也没能决定是不是就这样开工典礼,不再等省领导了。
后来,还是梅初山说了话:“我已跟省领导联系,正在等省领导的指示。”半晌再次打通庄嘉手机,庄嘉说:“这事我也不能定,首长还没有散会,现在又不好进去问他,今天开的是研究重要人事安排的会议。”
“告诉首长,我们等他来再搞。”梅初山斩钉截铁地说。
这时,路那边突然乱起来,有人还叫嚷着什么。原来,学生们晒得太久了,不少学生今早还没来得及吃早餐就赶来了,又累又饿又晒,就晕倒了两个。老师们急忙将学生抱进汽车送到医院之。
“今天是纸厂开工还是为领导拍镜头?”不知谁突然说了一句。
梅初山要看看是谁说的,但左看右看没能确定是哪个人,他随和地说:“领导的镜头也是生产力。”
汉州纸厂一边开工一边等着省领导来剪彩,省领导始终没有来,仪式便不了了之了。推土机开过之后,后面不时滚出一些陶器的碎片,文管所长大惊失色,说推到文物了,让推土机马上停下来。推土机没有停下来,而孙德顺接到一个电话:要办什么手续文化局负责办好,工不能停,哪个耽误纸厂施工就先撤哪个的职。孙德顺找到肖遥,肖遥问,你们提醒过没有?孙德顺说,说过了,还被骂了一顿。肖遥微笑不语。孙德顺说:“部长,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传说某县几大班子领导集体外出考察,车队浩浩荡荡开出公路时,一群牛挡住了去路。开路的警车鸣笛,牛群无动于衷,干警下车用鞭子抽,牛群也不走,秘书们急得满头大汗,马上打电话让畜牧局长带着兽医赶来,但也毫无办法,接着又请来部队的驯兽员,也没能将牛群赶走,最后有人建议,让文化局长来试试。文化局长来了,只见他抓住一条牛的耳朵说了一句话,那条牛马上站起来,别的牛也纷纷跟着走出了公路。大家都觉得奇怪,问文化局长刚才对那条牛说了什么,文化局长说:我对它说,如果你还不走开,下辈子让你变人做文化局长。”
第三十三章
纸厂投产后,汉州工业总产值年增1 个亿。地区让汉州评一个省劳动模范,纸厂推荐梅初山,于是梅初山成为省劳动模范。
省内外的考察团经常到汉州来,招商引资的来,友好访问的来,他们都是冲着汉南那片海滩,但一些县级单位又不好找汉南地区接待,便都跟汉州联系。市接待办的人员一年下来在饭店签下几百万元的单,这个饭店不肯赊账就另外换一个饭店,反正汉州的饭店多的是。凡到汉州参观的人,市里都带到造纸厂去看。后来有人说,市里接待费增大了,是因为办了纸厂,纸厂工人听了这话很自豪,说我们纸厂成旅游品牌了。
但这个旅游品牌的污染日见明显,工厂下游的汉江,不时发现有浮起来的死鱼,岸边的青草也枯死了,附近的农民用江里的水洗脚,皮肤不明不白地发痒,越抓越痒,严重时竟烂了。群众知道纸厂是罪魁祸首后,便集体k 访市委市政府。梅初山说治理污染要给人家一个过程,让石梓做做群众的工作。石梓是常务b 师长,协助市长工作,市长可以随时交给他任务。
石梓坐的小车刚停在纸厂排污沟的坡地上,当地的农民就围拢来,将小车和石梓围在中间,不少群众还没等石梓说话,就要用锄头敲小车。司机紧张极了,不住地解释说石副市长是来替你们解决问题的,站在中间的农民听清楚了,手上的锄头才没有敲下去,但外围的农民掷过来的石头却打在车门玻璃上,将一块玻璃打碎了,司机要看清楚是谁扔的石头,要抓人,石梓忙向他摇手。
农民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后,石梓跟他们一起绕着山脚走了一圈,他建议农民们自己动手将纸厂的污水引进山谷底,然后用石头细沙木炭垒起一道渗水坝,让污水过滤后再绕山沟排进汉江,这虽然没能彻底还原水质,但肯定比现在好得多。几个农民笑起来问纸厂出多少钱?石梓说,目前纸厂没有钱,要是纸厂有钱,就不必用这种土办法了。农民笑起来说,市长不愧是市长,居然能想出这样的鬼点子,纸厂排污,倒让我们自己治污,纸厂又不出钱。石梓说,纸厂是市政府办的,纸厂将来出效益了,我有好处,大家也有好处,现在纸厂面临困难,大家就体谅体谅吧。有一个年轻农民马上开玩笑说,大家有好处就大家来做工,你让市政府的领导都来跟我们一起垒渗水坝修排水沟,我们就做,要不我们就不做。石梓说,汉州那么大,市政府的领导不可能全部都来跟我们一起垒渗水坝修排水沟,但我可以陪着大家做。村干部说这个办法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与其这样眼睁睁地受污染,不如自己动手尽快减少污染。
下午,石梓和村干部先到山谷底搬石头,村民们见石梓真干起来了,纷纷参加,附近的村民闻讯也都来了,最多的时候竞有几百人同时上场,一些机关干部,个体户,也主动捐资买木炭买细沙买盒饭。经过一个多月的奋战,渗水坝垒起来了,新的排污沟流出的水没有黑色了。
听说纸厂排出来的水变清了,胡雷不相信,问石梓是不是有这么回事,要石梓陪着他去看,他走到刚垒起来的渗水坝上朗声笑道,“我还是相信老人家那句话:人定胜天。谁说治污要投入1000万,现在一分钱都不用出,污水不是也能治住了吗?”
石梓说:“这毕竟是暂时的,渗水坝过不了多久就得清理,而清理起来工作量又非常大,何况这样过滤也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减轻污染,还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定下一个制度,让农民定时来清理。”胡雷说,“等纸厂效益大了,赚钱多了,搞多少钱的治污配套不行?”
盘小琳向梅初山提出要进纸厂上班,梅初山觉得纸厂离市里比较远,纸厂宿舍他出人也比较方便,就同意了。盘小琳进纸厂后负责信息工作,所谓信息工作,其实是在因特网上搜集有关资料,厂里给她安排一套三居室的房子,还为她配了电脑,她几乎整天呆在房里。
一天夜里,梅初山来看她,她歪在沙发里,梅初山推门进来,她睁着一双杏眼幽幽地望着。梅初山没有看到她往日见到他时那种开心的笑,甚至感觉到她的样子与往日相去甚远,跨进来没走几步就站住了。
“小琳,你今天怎么了?”梅初山间。
“不怎么样。”盘小琳说。
“平时你见到我都很高兴,今天什么事惹你不开心了?”梅初山问。
“你惹我不开心了。”盘小琳说。
梅初山懵懂了,他什么时候惹她不开心了?他坐到她身边,要搂她。
盘小琳用手推了推梅初山,说:“我怀孕了。”
梅初山怔了一下,他觉得似乎不可能。他第一次跟她是没有任何避孕措施,但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自第二次跟她干那事,就开始用套子,而且从不间断过。他比她更担心出问题。
“不可能吧?”梅初山说。
‘如果你认为不可能,那是我跟别人的了。“盘小琳冷冷地说。
梅初山忙说:“这更不可能,这点我绝对了解你,也绝对相信你。”说着不管她是否高兴,双手将她搂紧了。
“已经超过20天了。”盘小琳说,“我的时间从来都是准的,最多相差一到两天。”
梅初山说:“或者套子出问题也不奇怪。没事的,找间好点的医院处理掉就行了,你怎么不早说?”
盘小琳搂着梅初山说:“我怕。”
梅初山一笑说:“怕什么,女人谁没有这种经历。”
盘小琳对梅初山撒娇说:“要不就生下来算了。”
梅初山一听,忙说:“这怎么可能?”
盘小琳说:“怎么不可能?如果你担心对你有什么影响,那我们分手算了,我自己带着孩子过。”
梅初山身上的感觉早来了,他已经忍不住了,他说:“塞翁失马安知非福。今天可以解放思想开动机器,好好放纵一下了。”他的意思是不必用套子了。
盘小琳以为梅初山没反对她留孩子,不再说什么就让他把衣服脱光。梅初山反复揉着她的双r,半晌说:“你说的我相信,这里的感觉像是有点差别了,胀了点是不是?”
事情结束之后,盘小琳说:“我们的孩子将来要超过你,当专员省长。”
梅初山坚决地说:“就是将来当总统也不行,听话,抓紧时间解决掉。”
盘小琳感到委屈极了,眼泪漱漱地从面颊流下来,梅初山用纸巾为她拭了拭说:“真是傻女,值得那么伤心吗?”说完站起来要走。
“你不是来嫖妓吧?”盘小琳在他身后说,“嫖妓也签了单再走啊。”
梅初山转身看看她,一脸的不高兴:“你今天是怎么了?”
“孩子留着可以不可以?”盘小琳问。
梅初山说:“不可以,如果你不听话以后就不要再见我。”
盘小琳眼里的泪水又如泉水般涌出来。“不见就不见。”她说。
“不见也不行。”梅初山说,“不见也得先做掉。”
“就是不做。”盘小琳还在赌气,“孩子在我肚子里,要做你自己去做。”
多少年没有人敢用这种口气对梅初山说过话了,就是他夫人曹捷也从来没有这样跟他说过话,现在一个r臭未干的丫头也居然如此骄横,他气得满脸通红,头也不回就走了。
盘小琳第一次领略到男人的铁石心肠,她自己哭了一会,想想就理解了梅初山,男女间玩玩本来没有什么事,但怀孕了一连串的问题就接踵而来。汉州就那么一点地方,只要她的肚子一旦让人看到是怀了孩子,就满城风雨了,如果真生下孩子,她跟梅初山的事不暴露出来才怪。她想,过几天就去检查,能做人流就马上做掉,女人就是这样,跟男人上床的时候是享受,怀孕做人流生孩子就是那种享受的惩罚。电话铃响。盘小琳望着电话没有接的心清。电话铃继续响。盘小琳拿起电话却不说话。
“小琳。”那是梅初山的声音,“听话,尽快搞掂这个事。”
盘小琳本来已经平静下来,梅初山给她打电话,她又赌气了:“你不是说不再见我了吗?你还管我于什么?”
“别要孩子脾气了好不好?”梅初山说,“明天就去检查,别拖,时间长了辛苦。”
盘小琳说:“辛苦不辛苦是我的事,与你何于?”自己的这句话倒勾起女人的酸楚,她一气之下就将话筒放下了。她希望梅初山再给她打电话,最好是亲自来安慰她,甚至低声下气求她,那时,她一定会用自己的身体双倍地报答他,让他享受女人最彻底最浪漫的风情。可是,她想错了,梅初山再也没有给她打电话,别说亲自来安慰她求她了。
这天晚上盘小琳没有吃饭。她一夜没睡好。她想过两天就上医院,等处理掉肚子里的东西,如果梅初山还不给他打电话,她就给他打吧。尽管他玩了她,但他也帮了她不少忙,还给了她不少钱,她也不亏什么,无非给他玩玩,女人生来就该给男人玩,那是命。
第二天早上,盘小琳自己煮了碗j蛋面条,吃过后就下楼要去医院,刚走出宿舍院子时,一个陌生人将她拦住问她要去哪里。
盘小琳反问:“你是谁?我要去哪里你管得了吗?”
陌生人说:“你不要管我是谁?我可以不让你离开这里。”
盘小琳以为碰到无赖了,急忙转身上了楼,并把房门严严实实关上。此刻,她首先想到的是梅初山,不假思索就打通了他的电话。她说:“我碰到了无赖。”梅初山在那边故作惊讶了一下,问:“在什么地方碰到的?”
盘小琳说:“就在我们宿舍门口,我正要上医院,刚下楼就碰上了。”
梅初山在电话里笑了:“你想通了?”
盘小琳说:“通了,女人就是这个命,没有办法不通。”
梅初山说:“我相信你会想通的,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
盘小琳说:“你赶快让人来把那家伙抓了。”
梅初山说:“我让小车将你送去医院不是更安全?你等着,没事的,光天化日之下,谁敢怎么样!”
不到20分钟,一辆佳美轿车停在了她的门口。她打开窗看看,那个无赖似乎不见了。她重新下了楼。小车司机探出头告诉她,这是老板派给她的车。
盘小琳跟司机交谈,想试探他是否知道什么,但司机确实一无所知,他的任务仅仅是为她开车。她让小车直接开到汉南地区医院,在那里,她碰到熟人的可能性将会少许多。
检查清楚后,盘小琳说要做人流,医生得知她是第一次怀孕,对她的做法有点不理解。盘小琳也不好跟医生解释,含含糊糊说现在还不想要孩子。这医生要不是十足热心就是头脑不善于转弯,还要盘小琳慎重考虑,甚至回去做先生的工作,说得盘小琳很烦,差点要上第二间医院去。因为害怕,盘小琳一躺上手术台就浑身颤抖,虚汗连连。
“跟你老公上床也是这样子吗?”站在旁边的护士有点不耐烦了。
医生见护士这么说,也凑趣说了一句:“没有几个女人跟老公上床时会想到刮宫痛苦。”
盘小琳真想就此打住,但想到梅初山的态度,还是咬着牙让医生将器械捅了进去。如果说当初梅初山捅她是将她一分为二撕裂开来,那么这次是用钝刀子在她的深处挖掘,就跟平时吃西瓜用勺子掏里面的瓤一样,没几下子,她就晕过去了。她在小床上躺了一个多小时,喝了一碗护士递给她的白糖水。医生问她先生的电话号码,说要帮她打电话让她先生来接她回去,她眼里马上涌出泪水。当她自己攀着墙壁一步一停走出手术室的时候,她发誓除非梅初山答应她一旦怀孕就让孩子生下来,否则无论如何不会给他碰了。
回到纸厂宿舍,盘小琳就躺着不动。梅初山打来电话安慰了她一番。
按规定女人做人流后一个月内男人是不得有非分之想的,但梅初山见了她就抑制不住欲火。盘小琳一口说死绝对不行。梅初山就启发她说,潘金莲曾为西门庆吹萧,你也帮我吹一下吧。盘小琳一听就感到恶心,她说,那是书上写的。梅初山说,你没看过录像吧,要不要我哪天放给你看看?盘小琳说,那是拍来卖的,他们为了赚钱什么事不可以干?梅初山说,我实在不行了,你是不是想让我去犯错误?
盘小琳似乎不明白犯错误是什么意思,望着梅初山不说话。梅初山说,其实我要找一个人解决问题很容易,只是那样对不起你。盘小琳听了这话,有些动情,说,那我试试吧。盘小琳的嘴刚一接触梅初山的萧就想呕。连试几次,都无法吹下去,有次梅初山使了点劲,差点堵住了她的喉咙,她呛咳得眼泪鼻涕口水一起流出来。没有办法,最后只好双腿夹着替他处理掉。
此后梅初山就没有来看她了,她也不敢让他来了。直到一个月后,她才给他打电话。他说,她身体还没恢复到能怀孕的程度,没穿小衣服就要上马。她吓得全身哆嗦,说现在这个时候最容易出问题,衣服不但要穿,为了保险,还要穿两件。他没有办法,只得听她的,当然也只有穿一件小衣服。
“你得答应我,以后有了就生下来,否则我再不敢跟你这个了。”盘小琳在他用力摇她的时候说。
他没有接她的话题,一个劲地忘我工作。事情结束之后,他才说:“没事的,注意检查衣服的质量就行了。”
“除非订做,否则衣服总有破的一天。”盘小琳。
“我真有那么利害吗?”梅初山有些得意,笑着说。
从这天起,梅初山和盘小琳见面总是在生不生孩子,穿不穿两件小衣服这些问题上纠缠,慢慢地,他们见面的次数就少了。盘小琳开始感到苦恼,她不能没有梅初山,但她又不能放弃她的条件。当梅初山连续两个星期不来见她时,她终于主动给梅初山打电话,要他来看她。他一边摸她的茹房,一边问她月经的时间,说现在是安全期,要求让他放松放松。她坚决不答应,她说,最优惠的条件是只穿一件衣服,你还想赤膊上阵?他说,隔靴搔痒他已经没有兴趣了。盘小琳最后妥协了。但她此时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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