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书记的两规日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洪妍说:“我说是没有空,但你爱怎么理解都可以,搞公安的人善于推理。”
布维鹰说:“那就下次吧。下次我请你最好有空。”说着站起来出去了。他走到门口即用手机呼人,很快手机响了,他呼的是宋白。他说:“我今晚请你吃饭。”
“还没下班呢。”宋白说。
“我正在开会我都出来了,出来吧。”布维鹰说。
宋白说:“有什么事吗?”她进公安局后就在治安大队上班,是布维鹰管的范围。
布维鹰说:“找你肯定有事。没有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宋白问:“跟谁?”
布维鹰说:“都是自己人,没有国民党也没有五类分子,去了就知道了。”
点钟我有事。”宋白说。
“吃过饭再说吧。”布维鹰说,“谁没有事,我这个副局长不会比你清闲多少。”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车开到办公楼下接未白。
宋白在公安学校进修时,布维鹰一个月到公安学校去几次。布维鹰的女儿在公安学校读书,他去看他女儿时见到了宋白。他问宋白怎么到这个地方来,宋白问她怎么不能到这个地方来。他和他女儿一起到街上吃饭,请宋白一起去,她去了。那是宋白第一次跟布维鹰吃饭。此后,布维鹰到省城去的次数多了,他没有直接进公安学校,在校门口就呼宋白,说他到公安厅办事,事情办完了,想请她出来聊聊。宋白以为他女儿也一起出来,见了面才知道他根本不让他女儿知道他到省城来。
“老是来看她,她就无心读书了。”他说。
宋白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从老远跑来不是看他自己的女儿,而是找另一个女孩子,这样的父亲也真够可以。因为是局里的领导,以后回去还得在人家的领导下工作,宋白觉得有必要应付一下。
“我们找个地方玩玩,你说去哪里好?”布维鹰问。
“我不懂。”宋白说。
布维鹰说:“你不懂就听我的吧。”他将她带到一个大宾馆,吃过饭之后要她跟他进舞厅跳舞,宋白说她这几天脚踝总是疼,舞是跳不得了。布维鹰将车停在一间药店门前,径直进去买了两瓶进口的红花油,说要给宋白擦脚踝,宋白在心里直笑。布维鹰说不跳舞就找个地方坐着看夜景吧。宋白又说明天要考试,她一点准备也没有,下次再说吧,她想回去了。布维鹰只好将她送回学校,他没到校门口就让未白下车,他怕他女儿碰到。没过几天,布维鹰又呼来自,宋白出来了,身边跟着他的女儿。此后,布维鹰再不到学校找她了。
宋白进修结束后到公安局报到,布维鹰就让她进治安大队,他说治安大队有实权又不辛苦,最适合女同志了。宋白在办证室上班,布维鹰每天到办证室几次,还常常让宋白跟他出去应酬。宋白慢慢就厌烦了,可他说这也是工作。
今天布维鹰也说是工作,否则未白就不出来了。
安玲玲讲完话,主持人又讲一些要大家回去如何贯彻这个会议精神的意见,一二三四五六点一直讲到下班时间。会议刚结束,秘书匆忙从外面跑到主席台告诉石梓,说有个女孩子死在市委大院门口。
“公安局知道了没有?”石梓有点紧张。
秘书说,现在公安于警正在看现场。石梓问怎么回事。秘书说事前一点迹象都没有,突然有人看见一个姑娘靠在大院门口的墙上坐着,像是睡着了,保卫人员去叫了几次她都没醒,最后才知道是死了。
“哪里的人!”石梓又问。
“还不知道,现在公安正在调查。”秘书说。
石梓说:“通知公安局董局长到现场。”
秘书马上给董为打电话。
石梓一边赶往现场,一边给梅初山打电话,梅初山的电话关机了。他接着给杜赞之打电话。
杜赞之说:“要死哪里不可以死,干嘛非要到市委来,真是荒唐!”他那时正准备起床吃晚饭。
“提高知名度啊。”石梓不知为什么,随口就说了这一句。
“自杀本身还嫌知名度不够吗!”杜赞之说着幽默起来,“都说世纪之交,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一个黄毛丫头自杀也不算什么,让有关部门派人处理好就行了。”
石梓赶去出事现场,董为已经在那里了,石梓问:“人怎样了?”
“死了。”董为说,“已经凉了。”
石梓问死者是谁,什么身份。
董为摇了摇头说还没查清楚。
“布维鹰呢?他怎么不来?”石梓想起分管刑侦工作的布维鹰,问。
董为说:“下午他参加计生会议,我们呼他一直没复机,手机也联系不上。我便来了。”
石梓离开现场立即打了宋白的呼机,尽管他知道自杀的女孩子不是宋白,但他还是呼她,这时他希望直接听到宋白说话的声音。中午她看了她和洪妍的照片,心里不高兴,他也觉得烦,想呼她聊聊。但她没有复机。他想给她家里打电话,但不知为什么竟没有打。平时他呼她,她都是很快就复机的。
此时,宋白正在布维鹰的车上。
将近7 点钟时,石梓一个人进了快餐店。饭后他沿着大街走了一段,街道上乱七八糟又勾起他许多感慨。他今晚的情绪很坏,不知走了多久才回了家,刚进家门,他又呼宋白。
宋白上车不久,呼机响起来,一看显示出来的是不完全的号码,她看了看说:“我的呼机没有电池了。”
布维鹰一边开车一边说:“我这个副局长都没你忙。”但他刚说完,自己的手机就响起来。
宋白将他的军说:“你看,你的手机不是响了?”
布维鹰连看也没看,他说:“跟你在一起,谁打电话我都不接。”说完将手机关上了。
但呼机又响起来。
宋白说:“还是看看吧,万一出什么案子怎么办?”
布维鹰随手又将呼机关上了,他说:“我可不管那么具体,到时听汇报就是了。”事后他才知道,当时呼他的是卢业萌,卢业萌要向他报告市委大院门口的死人事件。
宋白用布维鹰的手机分别给家里和宋双打了电话,看看是不是他们呼她,但他们都没有呼过她的意思。她于是给石摔打电话,家里没人接,手机一直忙音,她估计也许石梓呼她。她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没有复石梓的机,她既解恨又着急,解恨的是想起那张照片,着急的是担心石梓有什么急事要找她。这时,布维鹰的车直接往海边开了。“现在去哪里!”来白问。
“我们到海滩去吃饭。”布维鹰说。小车直奔海滩,宋白不太愿意,但也没有提出反对。
吃饭的时候来自给呼机换了电池,他们在沙滩上散步时,她老是注意着呼机是否响。汉南的秋季虽还没冷,但也少有人来了,周围冷冷清清的,一男一女两个人在上面走着十分显眼。宋白突然觉得很别扭。
“我们回去吧。”宋白说。
“这种环境你不觉得有意思吗?”布维鹰说,“大海,沙滩,渔火,真是太美了。”
“我们又不是没见过大海沙滩和渔火。”宋白说。
‘你跟石副市长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布维鹰说。
“谁跟谁什么事?”宋白说。
“还有什么事?都说你跟石副市长合不来了。”布维鹰说,“尤其是现在石副市长官运亨通。”
宋白沉默着,她也觉得石梓变了,变得更加酷了。
“听说石副市长对洪妍不错。”布维鹰说,“下一步他可能要跟洪妍了。”
宋白突然感到很烦,她说:“我们回去吧。”
布维鹰说:“宋白,你说,像我这样的人,现在离婚了还有没有人嫁?”
“就看你想娶什么样的人了。”宋白说。
布维鹰说:“肯定是没结过婚的,大学毕业,形象过得去。”
“可以试啊。”宋白说。
“如果我离了婚再向你求婚,你同意吗?”布维鹰突然问。
“我可不行,我这辈子不会嫁给公安。”宋白说。
“为什么?”布维鹰问,“你自己学建筑,却要到公安来,不是对公安不喜欢吧?”
宋白说:“公安再找公安有什么意思?”
布维鹰说:“说穿了还是有偏见。但你不把我当朋友吗?”
宋白说:“你是领导,跟一般的公安不在同一个范畴。”
布维鹰说:“话虽这样说,今晚我回去是睡不着觉了。”
宋白说:“你放心,假如你真离婚了,还愁娶不到年轻漂亮的老婆吗?当然话又说回来,好端端的离什么婚?”
布维鹰叹一口气说:“你有所不知。”宋白以为他一定说跟妻子没有感情之类的废话,但他居然没有说。据说,布维鹰的老婆经常挨他打,还不如一条狗。
“我们走吧。”宋白心神不宁,她决然地说:“我们走吧。”并在前面走了。布维鹰只好跟在她后面往回走。
石梓呼过来白一会之后,电话铃响起来。他以为是宋白。但打电话的是洪妍。
“你在忙什么呢?”洪妍问。
“没忙什么,正想找人聊天。”石梓说。
在市委自杀的女孩子身上没有留下说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当天没有人认尸。尸检报告出来,性别身高年龄特征公布的第一天,一位盘姓中年男人带着老婆到派出所反映,说他们的女儿盘小琳多天不见回家,也没给家里打过电话,他们呼她也不见复机,他们到纸厂找她,纸厂的人说好几天没看见过她了。他们有点担心,但还是不相信那个死者是他们的女儿。
派出所的干警详细问了他们女儿的年龄特征身高等,怀疑那个自杀者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的女儿,建议他们到殡仪馆去看一下。盘家父母一听这么说,双膝马上发软跌倒在地上。
公安方面现场勘察的意见是自杀,几天后复议的结论也是自杀。但死者家属坚持说,我们的女儿好好的怎么会自杀?
盘家住在市里最老的一条街道边,房子是60年代建的平房,低矮潮湿,光线暗淡。董为走进去问有没有人在家,一个沙哑的女音问他是谁。董为左看右看,半天才看到墙角边一张木头床,一个惊淬的妇女从床上爬起来,用一双湿润而深陷的眼睛望着董为。
“我是市公安局的董为。”董为说。
妇女马上朝里面的方向叫道:“老盘,董局长来了。”
董为定睛一看,里面是厨房,盘父弓着腰从里面走出来,一边走一边说:“还找我干什么啊,不是说自杀吗?我的女儿活得好好的她为什么要自杀呢?”
“老盘,你先坐下来。”董为扶着老盘坐到床上,“现在得你们提供情况,如果找不到什么可疑的线索,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老盘怔怔地望着漆黑的屋顶发愣。
从盘家回来,董为给石摔打电话,说要找石梓聊聊。石梓问他聊什么,他说什么都想聊。两个人见了面,董为说,他不想再干这个公安局长了。石梓问为什么,他说不为什么,自己没能把工作做好,还占着这个位置干什么?
石梓不吭声了。公安不是他分管,董为干不干公安局长,决定权也不在他。公安局的情况他也清楚,董为这个局长几乎成了孤家寡人了,不干不行,要干又干不了,处在一种非常尴尬的境地。
“盘小琳的死有很多疑点。”董为说,“但这事一旦查起来,肯定会引发许多矛盾。”
“你是害怕吗?”石梓说,“身为公安局长,还怕什么矛盾!”
董为说:“我不是害怕自己有什么事,我是考虑到能不能查下去。”
“如果你觉得应该查,就先查,碰到什么问题再说。”石梓说。
第三十五章
梅初山从首府开会回来,市里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那天飘着毛毛雨,杜赞之站在路边彩门下望着刚挂上去的横额。容棋用手比划着,一会说高了,一会说低了,半天没挂好。横额白纸红字再贴在红布上,上面一行字“热烈欢迎省劳动模范梅初山市长载誉归来”被雨水淋得点点滴滴,仿佛在流泪。道路两边c满彩旗,交叉路口上警车拦住了一排长长的车辆。
杜赞之看着横额挂好后,匆忙走到路的对面,那里市几套班子领导已站成一排,乡镇领导部门领导及机关干部工人农民学生等排满了路两边。学生不断地高喊:热烈欢迎省劳模载誉归来!热烈欢迎梅市长载誉归来!!
前面的警车终于响起警笛,高音喇叭里叫道:“注意!各就各位,敲锣击鼓!舞狮鸣炮!”锣鼓声,鞭炮声一齐响起来。梅初山的小车在警车的后面徐徐开过来,学生挥舞着手中的鲜花,齐声喊起来:热烈欢迎省劳模载誉归来!热烈欢迎梅市长载誉归来!!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梅初山的小车开到市几套班子领导站的位置,便停下来,他首先与杜赞之握手。杜赞之被轻轻地一拉手的瞬间,面部肌r突然发紧,喉咙里仿佛钻进一只苍蝇,正在那里挣扎,吞不下吐不出。这是杜赞之当市委书记以来他们惟一的一次握手,也是他们之间最亲近的举动。汉州人称为“世纪之握”。梅初山与杜赞之拉过手后,分别与其他人握手,握得很有劲很热情,电视台的摄像机对着梅初山,并不断地后退,照相机也不放过这个机会,闪光灯不停地闪着。
这时,雨突然下大了,梅初山狼狈地跑上车,夹道欢迎的人群乱成一团。
汉州这场雨在梅初山回到家才停了。梅初山刚进家门,布维鹰跟着也进来了。曹捷拿面巾为梅初山擦干头发上的水,又忙着给布维鹰泡茶。曹睫忙完走开后,布维鹰说:“有件事得向你汇报。”
梅初山不吱声。布维鹰知道,那是梅初山默许他说事了,他看着曹捷已经进了厨房,便小声对梅初山说:“盘小琳已经自杀了。”
“什么时候的事?”躺在沙发上的梅初山显得有点累,也表现出一点点意外。
“几天前。”布维鹰感觉到梅初山似乎并不高兴,心头收紧了,他等着梅初山责备他,但梅初山什么也没有说,梅初山像累得坚持不住,完全闭上了眼睛。
“我们刑侦大队刚做出自杀的结论,姓董的就私下去调查,不知他要搞什么名堂。”布维鹰说。这几天他一直等着跟梅初山说这句话,不管梅初山是否高兴他都得说了。
许久,梅初山的思绪仿佛从遥远的地方回来了,他坐直了腰,闭着的眼睛也睁开了,声音沉沉地说一句:“有这种事吗?”
布维鹰说:“怎么没有?这家伙一天不离开公安局,公安局就一天不得平静。”
梅初山间:“这事你跟杜书记说过没有?”
“没有。”布维鹰说,“没有你的意思,我怎好向杜书记说?”
梅初山的精神突然好起来了,他宽容地说:“没事的,这种事应该让杜书记知道。如果对结论有不同看法,可以提出来商量,怎么能自己私下搞一套?”
“那天在现场指挥的又恰恰是他。”布维鹰说。
第二天上班,梅初山就让秘书通知安玲玲到他办公室,让她考虑调整公安局的班子。
“你有什么想法?清指示。”安玲玲认真地问。
“你找杜书记商量,董为不宜再做这个局长了,在公安内部选最年轻能力最强的上。”梅初山说。
公安内部除了布维鹰,几个副局长都快退休了。安玲玲找杜赞之说了梅初山的意见,杜赞之一时感到为难。他觉得董为下问题不大,他也干了好几年了,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但让布维鹰上,杜赞之没有信。0。他估计一旦提出来,会引起一场争议。当然,争议往往也很正常,常委们讨论人事问题,都喜欢走极端。现在评价人的艺术水平不断提高,官场里上级对下级的臧否技巧更是登峰造极,心里想说你好你就好得像圣人,心里想说你不好你就是狗屎堆,而所以说好说坏并不是人们常听说的那样凭德能勤绩,而是凭私人关系,凭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交易,当然摆到桌面上的都是冠冕堂皇的理由,董为圈子的人一定反对挪动董为,布维鹰圈子的人一定主张重用布维鹰,就那么简单。从良心上讲,杜赞之认为董为工作总体上还是不错的,他本来干得不错,如果将不配合董为工作甚至阻碍董为工作的布维鹰挪开,董为将会于得更好,但布维鹰怎么挪得开呢!杜赞之觉得,挪开董为可以,但最好是另外找人接任公安局长,而不是提拔布维鹰。
晚上,任在娜给杜赞之打电话说要见他。这两天,杜赞之没有玩的心情,但经不起她的嗲:“你来啊,你不知道我多想你。”杜赞之只好去了别墅,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任在娜居然为布维鹰说情。“你何必得罪那么多人呢?”任在娜骑在他身上一边为他按摩一边说,“既然董为跟布维鹰是两山虎捏不到一块,就让一个离开算了。”
“这我知道。”杜赞之说,“但布维鹰很难通得过。”
“现在关键不是你吗?”任在挪说,“组织部长同意了,市长同意了,人大主任同意了,只要你一同意,就成了。”
“常委里是少数服从多数,而不是谁大谁说了算。”
‘我不相信书记市长还有人大主任意见二致的事,谁还敢有异议。“任在娜说。
“布维鹰找过你了?”
“他找我于什么?”任在挪说,“他以前找过我,几次要请我吃饭,我从来不理他。”
“要不就是边皂德要你说的,那一定也是布维鹰让边皂德要你做的说客。”
任在娜不吱声了。
“边皂德怎么找你了?”杜赞之问。
“他不是赞助汉州之歌一笔钱吗?”任在娜说,“还是你牵的线,你忘了?”
“边皂德以前也泡过你吧?”
“谁也没有泡过我,只有你泡我。”任在娜说,“你是不是吃醋了?”
“其实老边这人也不错,要风度有风度,要钱有钱。”
“他现在不是跟我们团里一个跳舞的吗?我们团里的人说他两多,钱多,心多。”
“我不会吃任何人的醋,我相信你不会轻易让人碰。”杜赞之说,“我只是弄不明白,怎么连老边要对我说的话也通过你来告诉我了。”
“这有什么不好理解,他让你办的事多了,不好意思,他找你也没有我方便。”
这时,杜赞之的手机响了,尚维有在里面说:“赞之,有个事给你说一下,现在方便吗?”
“我听就是了,你说吧。”杜赞之说,他不知道尚维有要对他说什么,忙用力将手机话筒往耳朵捂,以免任在娜听到。
“听说你们要动公安局的班子,我看小布不错,你看能不能关照一下?”尚维有说。
“好的。”杜赞之说。
任在挪见杜赞之那么神秘,也不问刚才是谁给他打电话,只是撒着娇问他是否同意布维鹰做公安局长了。
杜赞之感到这世界实在太可怕,尚维有也居然替布维鹰说情了,这件事到了这一步,杜赞之还怎么反对,当然,他的妥协是因为梅初山还是因为尚维有,抑或是因为任在娜,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了。“看在你的面上,这事我同意了。”杜赞之摇摇头说,“我现在才晓得枕头风的厉害。”他觉得这顺水人情不做白不做。
任在娜得意地一笑,说:“你既然说枕头风厉害,那我还得再试一试。”
“试吧。”
“我们那个孙德顺,像个木头,是不是换换别人?”任在挪说,“现在的两个副局长都比他强得多。”
“孙德顺是软弱一点,但文化局就得这样的人,换上一个有性子的,说不定没干得了几天。”
“你不知道,姓孙这家伙居然说边皂德的赞助是我给联系的,还提了你的名字。”
“这没有错嘛。”
“正正经经的人就说没有错,心术不正的人就想到别处去了。”
杜赞之沉默了,这种事弄不好会搞得满城风雨,几年前那个《世纪风》,就将尚维有搞得很狼狈,羊r吃了臊就臊点吧,但羊r吃不到,却沾了一身臊,就不好受。
“让孙德顺去政协做个什么委的主任就行了。”任在娜说。
“不谈政治。”杜赞之说,“我们再好好乐一回吧。”
第二天,当安玲玲再到杜赞之办公室提起公安局班子的事时,杜赞之说:“既然梅市长对他有信心,那就做方案讨论吧。另外,据反映,文化局的孙德顺魄力差点,你们了解一下,必要时就一起做方案吧。”杜赞之说。
方案没几天就出来了,但没有孙德顺的名字,除了布维鹰和董为的任免,就是免贺奇才的交通局局长职务,拟接任却不是宋双的亲戚,而是曹捷的侄子。杜赞之知道,梅初山的话比他这个市委书记的管用了。会议一开始,大家就争起来,争议的焦点是布维鹰任公安局局长行不行,董为调任政法委副书记合适不合适还在其次。肯定布维鹰的常委说布维鹰敢说敢做,工作雷厉风行,不像董为畏首畏尾,半天不敢放个p,公安局长就要有敢吃生蛇胆的气魄。肯定董为的常委说董为为人正直,处事稳妥,不像布维鹰去到哪里吃到哪里拿到哪里,也不尊重正职,现在治安不好,破案率不高,都是布维鹰分管的。杜赞之默默地看着常委们,听着他们你来我往的较量。
常务副市长石梓皱着眉着说:“布维鹰的考核材料那么好,我感到有点意外。”
杜赞之觉得石梓提这种问题太嫩。带着领导意图的考核会差吗?现在有些地方的人事管理已经到了一种什么状况,没有在基层干过的人连想都不敢想。组织部门本来是管干部的,却不管干部,一年?
市委书记的两规日子 第 16 部分
杜赞之觉得石梓提这种问题太嫩。带着领导意图的考核会差吗?现在有些地方的人事管理已经到了一种什么状况,没有在基层干过的人连想都不敢想。组织部门本来是管干部的,却不管干部,一年到头只是呆在办公室里统计几个数字,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到基层对已任用和将任用的干部考察,只有到了换届或来了新的市委书记,才从各行各业抽调一批人组成考核组对干部进行考核,让这些根本不懂也无须懂得如何评价干部的乌合之众去接受第一次朝拜,领第一次人情,然后由分管的常委们接受第二次朝拜,领第二次人情,最后市委书记接受关键的一次朝拜,领关键的一次人情,平衡各种关系,这样方案就出台了。而平时个别调整的,就更好c作了。现在时髦什么公示,但那不是德的公示能的公示,而是让人署真名去反映问题,只要被公示的人“没有能查得出来的问题”就可以提拔了,但“没有能查出问题”的人跟人才相去也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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