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十六洲
第二加,示意让他们二人向长者、师长行礼。
燕云歌去房内换了套曲裾深衣,出来时,燕行也已换好相应服饰。
她缓步走向燕行,对他说:“刚才做的很好。”
燕行轻轻点头,慌乱的心已经安定下来。
根据唱辞,两人最后拜向父母。
燕不离骄傲的一直捋须而笑,纵然nv儿是个残疾,但容貌气质确实出众。燕行虽不是他的亲生子嗣,但外戚堂兄的孩子,也算是他燕家血脉,自己过继回来也无不妥。如今他妻贤妾美,儿nv双全,仕途顺利,夫复何求。
“我儿今日入得燕家名下,是燕家之幸,也是父之幸,父望你们姐弟友ai,一生健康平安。望一一成长出se,觅得良婿,望行儿聪明伶俐,早日成器。”
燕云歌跪在蒲团上,上身挺得笔直,发出的声音是少nv的清脆,带着chenren的沉稳:“父亲之望,儿虽不敏,唯谨记在念,常放在心。”拜下。
燕行跟着磕头。
至此,礼毕。
起身时,燕行偷偷地往旁边望了一眼。
入眼的是少nv沉静的侧脸,冷漠的眉眼,她不该是温柔的人,那突然伸出的手甚至击穿了他强装的镇定,可很多年后,燕行时常想起这一天,这一眼。
他既害怕又欢喜,害怕做错一步又会被打回过去人人嘲讽可怜的身份,欢喜着以后他有爹有娘,他能改变自身命运又对隐秘的未来抱有期待,他在她一个握手之间的安抚下,一跃成为人人yan羡的国相继子。
古佛下,那简单的两个字,别怕,如水一般的温柔,从古朴的瓦当间滚滚而落,叩响一颗少年懵懂的心。
教他感激之余,对这位姐姐刻骨铭心。
第二日,燕云歌随无尘返回清凉寺。
此一别,便是山高水阔,十年光景。
——
这个加名流程参考的是百度上古代chenren礼笄者的流程,借用了两句唱辞。
女相 第6章岩城
岩城。
连绵多雨,又细又黏,教人一出门就觉得身子不爽利。
这一日,天空才放晴,季府就在此时悄然挂起了白幡,府里传出的呜咽的nv眷哭声,仿佛将这大好晴日倒转回了重梅。
说到季家,就不得不提刚过世的季老太爷,他一手创建了“宝丰行”,自成立以来已三十余年,一向商誉优良,名号响彻一江南北。不过b商会名号更响亮的是老大爷雷厉风行的手段,商场上锱铢必较,不留情面,树敌无数,如今人一走,偌大产业竟然落得个无人可托的局面,平白便宜了二房。倒也不是大房无人,只是一个nv娃娃,谁都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诚心的人少,看戏的人多,只是再怎么想咬下宝丰行这块r0u,大伙也都约好等过了大爷的头七再说。毕竟按季大爷生前不饶人的x格,做的太过了就怕si后会化成厉鬼找上门。
岩城一面靠山,三面靠江,江边码头货仓林立,各处货船若全数回笼排开,一眼望去堪b海师舰队。
城内、城外,季家的二十八间铺头,井然有序,热闹非凡,对季老太爷的离去好似不痛不痒。
实则是季太爷早做了安排,已交代好二十八名管事只认印章,不问旧主,眼下谁能拿来宝丰行的印章,谁就是宝丰行的新主子。
至于印章在哪,由他们找去。
城内,最有名的春风楼里。
“你说,我们拿着它就这样上门,会不会惊碎一地的眼睛。”说话的人一身墨绿罗衣,高高绾着冠发,身姿修长挺拔,面若白玉无瑕,手里仔细掂量着这城里众人求而不得的东西,一支h铜做的龙头拐随意搁在桌前,
“祖父给了我,便是我的东西。如今我给了小姐,便是小姐的东西。他人要不要碎眼珠子,我可管不着。”回话的nv子慢悠悠的品着茶,她头梳云髻,紫se曲裾,气质姣好,年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
燕云歌曲指敲在桌面,看着这方印章,再看面前的nv子,惊讶这么大一笔家财她竟能完全无动于衷。
“小姐不必多心,我既然决定追随小姐,一切但凭小姐吩咐。钱帛虽然动人心,可我季幽不是这块料,倒不如赠与小姐,好过落入豺狼手里。”她在武学上已经大乘,一入无为道宗,不在世俗之列,她的本x随遇而安,应付不来商场的尔虞我诈。可是架不住祖父生前一封封的三百里加急,架不住母亲苦苦哀求要她保住商会,架不住她姓季,她就要担起这个责任。
可是杀人她在行,眼下的局面却不是杀几个人能解决的,要商会的人心悦诚服,要二十八个管事齐心协力,要季府上下唯母亲马首是瞻,她自问没有这个本事。
而眼前这个nv子,她说她有。
两人不打不相识,燕云歌武功在自己之下,才智却非自己能b,前不久自立门户,正积极的找人入伙。而她正烦祖父商会的事情,与她一说,她帮自己解决难题,条件是入燕楼三年,两人一拍即合。
“小姐想拿府里管事先开刀,是作何用意?”
“杀j儆猴。”
“不过这个管事平日做事滴水不漏,想抓他错处不容易。”
燕云歌挑起漂亮的眉眼,反问她,“你杀人前通常有告诉别人原因的习惯?”
季幽一怔。是了,她要的是管事si,至于管事为什么si,心里有鬼的人会自己给自己找理由的。
“我除了不能杀人,什么都能帮你做。杀管事的事情,你要自己动手了。我们动作要快点,在你爷爷头七前把事情结束。”七天之内要掌权,绝非易事。
燕云歌回想前世母亲的一些雷霆手段,觉得可以借鉴一二。
两人上午说好杀管事,下午季幽就提着管事的人头来了,行动狠准快。燕云歌挥挥手让她把人头送去季二爷那,送她这来做什么。
末了说了句,“找个木头盒子装一装,你这样拿布包着,这一路走来还是怪吓人的。”没见春风楼的小二腿都在抖么,啧,那一地的血呀,渗人。
季幽笑了笑,“好,我速去速回,趁血还热着。”
燕云歌噎了下,看不出温柔婉约的季姑娘这么心狠手辣,不过也好,她答应了无尘不开杀戒,不造因她而si的杀孽。但这个管事是季幽杀的,也是卷入了季府的事情而si,与她可没关系。
钻到了空子的燕云歌心情格外高兴。
……
季家大宅里。
季瑞成招了招手,立即有丫鬟上来给他捏肩。
“二十八行的管事,来了几个?”
管事一旁回道:“来了六个。”
季瑞成啧了一声,那些个老东西竟然还敢拿乔,等自己上位后,第一件事就是换了他们,不过总还有几个说的动的。
“让他们都进来。”
管事应声,这时手底的人上前:“老爷,这是大房派人送来的。”那人说着话,将一个jing致的木箱子放在桌上,“季姑娘吩咐了,说这是送给二爷的礼物,正好请门口的管事一同欣赏。”
季瑞成正被捏的舒服,抬了抬下巴,让下人把箱子打开。
h铜做的枕头锁,钥匙还挂在上面,轻轻一转就打开了。
上好的榆木底托上,摆着一颗血琳琳的人头。
刚巧进来的管事们被吓住了,纷纷ch0u了口气,颤着声音问:“二爷这是何意?”
季瑞成y沉脸,没说话,挥手让丫鬟下去了。
空气里飘荡着浓郁的血腥味,大家面面相觑,有胆小的已经后悔来这一趟。
季瑞成挥手让今天来的掌柜都先回去,眼下不是谈事的时候。
管事认出人头是大房那的总管事,害怕地问:“二爷,您说是不是大小姐知道了什么?”
季瑞成铁青着脸,语气y狠狠地道:“她能知道什么,我们做的这么隐蔽,不怕她查。”
管事犹豫地问,“那这人头怎么处理,要不要报官府?”
季瑞成嘁了一声,“报个p,小丫头敢把人头送过来,就说明不怕我们报官。老爷子最后si的时候肯定把印章给她了,她才敢这么有恃无恐。一个背主的奴才主人家说打发就打发了,谁会注意他。”
管事心有余悸,不敢再看人头,总觉得那就是自己日后的下场。
季瑞成把木箱子合上,脸上全是晦气的表情,起身在房里踱了几步,才道:“你去给他在乡下的老婆孩子多送点银子,就说商会里安排他出海,一时不会回不来。回头si在海里了,商会再多给点补偿,时间长了他家人自然也忘了。”到底是跟过自己的人,还是要给份t面,要是没他,老爷子的事情起码要拖过冬天。
管事喏喏的称是,季瑞成接着又道:“再去找找余下的尸身,别让事情闹大了。”他还吃不准季幽那丫头想做什么,如果掌握了什么证据,她把管事杀了,岂不是si无对证?还是敲山震虎,只想让那些不安分的掌柜看看背叛主人家的下场?
又或者她根本什么都没有,虚晃一招,只是拖延时间?
季瑞成皱眉不语,他盯着自己衣服上的暗纹发愣,忽地问:“那丫头什么时候回来的?”
话音刚落,手底的人进来禀话:“二爷,下面的人来报,说刚从我们府里出去的几个掌柜都被人带走了。”
季瑞成一怔,“都被带走了?”
“是,听说铺子都没到,连人带马车的消失了。”
又有人进来禀:“二爷,河道里发现一具无名男尸,官府说在他身上找到季府的令牌,官府让我们前去认尸。”
季瑞成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问:“哪个季府的牌子?”
手下想了想,突然反应过来,结巴地说道:“是咱们府的。”
管事倒x1一口冷气,目光触及那个木箱子,再也坐不住,急慌慌问:“二爷,大小姐这是打算陷害咱们啊。”
季瑞成听得心烦意乱,低吼:“闭嘴!”她肯定知道老爷子的药被换过了是他的手笔,却又找不到证据,直接杀了管事把案子闹大,让官府查,最后ch0u丝剥茧指不定能查出什么。就是查不出来,这拖上的时间也足够她喘气的了。
好啊,小丫头这么狠,倒是让他小看了。以前老爷子在的时候就将她当宝贝疙瘩似的宠,唯恐她沾上半分这商场上的肮脏事,早早送出去学艺。看来学艺是假,放在其他地方培养是真。
季瑞成在岩城混迹多年,什么突发事件没经历过。刚被一个连环消息打的措手不及,现在冷静下来,顿时有了主意。
“她不是想掌权吗,和商会里的人通个气,把漕运那块交给她。”
管事一愣,“漕运?那可是给朝廷送军粮的主要通道,而且又是码头,她一个小姑娘怎么……”说到一半停下来,瞪大眼笑道:“小人明白了。”
漕运可是宝丰行新搭上的路子,两方还没有谈妥,也是最难管理的场子,稍有不慎,就会得罪朝廷的人,从前季老爷子在时,从不与朝廷的人来往,也不让府中的人私下接触。可是二爷不这么想,一直与江淮左督史暗中来往。
季瑞成唤来丫鬟上茶,神情已经变得悠闲,声音很是愉快,“给左督史送封信,让他好好陪我们大小姐玩玩。这些日子,你们谁都别轻举妄动,用不了多久,小丫头估计要哭着跑着回来求我了。”
女相 第7章侯爷
这头,刚绑了六个掌柜的季幽正按照燕云歌说的,把人绑着,一日三餐好吃好喝的喂着,然后命人日夜在他们面前不停的磨刀。
“小姐这招杀j儆猴真是厉害,我那个二叔竟然把自己辛苦搭上的线拱手让了出来。”季幽为燕云歌煮茶,双指并拢提住另一只手的袖子,茶水流畅地倒入杯中,散着渺渺香气。
“什么线?”
“漕运。”
“江淮左督史?”燕云歌惊讶,见季幽点头,她不禁捏着杯子深思。
江淮左督史,官职不大却是个肥差,河道上迎来运往,都要给份孝敬,没有深厚的人脉和八面玲珑的能力是坐不了这个职位的。都御史这个职衔虽有点虚,不能参与都察院正常事务,但他可以像其他都御史那样,弹劾惩治他所辖范围内的文武百官,那说明背后起码有朝廷三品以上的关系给他撑腰。
父亲虽贵为国相,却只辅佐帝王和东g0ng,有实权却不够油水,平常还要靠底下人孝敬。父亲门生众多,却很少在要职,说穿了有个更厉害的人打压着,让他不得不忌惮。
三下两下排除下来,朝廷上能有这样能力的不多了,何况还是岩城这么偏僻的地方。
燕云歌小声地问:“岩城是谁的封地?”
季幽一愣:“好像姓白,祖上是个异姓王。”
白?燕云歌想起一个人,“城里有叫白墨的吗?”
季幽说没听过,燕云歌也不气馁,就道:“帮我留意着。”
季幽没有多问,就问漕运的事情该如何处理,燕云歌想了想,“你二叔目光短浅,以为搭上朝廷就能坐拥金山银山。却没有想过万一出了事要被人推出来挡刀,江淮左督史是条毒蛇,潜伏在y暗处只待机会成熟就一口咬si你二叔。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拔了这条毒蛇的牙,b得他身后的人露出獠牙。”
季幽明白这是要舍弃她二叔了。
岩城船运贸易发达,与几十个城镇互通,商机多,大家纷纷涌入,带动了整个城市的繁荣昌盛。
季瑞成最近走了背运,手下货船频频出事,不是少货就是被人夹带了私活,好在不是大的纰漏就是赔点银子。让他心烦的是上次联系的那六个掌柜,自从回来后就闭门不见,威b利诱都不松口。这会来商会时,正好一肚子火。他没有想到季幽做起事来有模有样,胆大心细,也豁的去面子,以为她姑娘家脸皮薄,不敢去码头与那些贩夫走卒周旋,没想到她却应对得当,见招拆招,整日坐在那笑眯眯的喝茶,谁来了都喊声大哥。
至于左都史那,她更是置若罔闻,连帖子都没有给人家下。
季瑞成往里去,差点与出来的人撞个满怀,正嫌没地撒气,如今有个送上门的,一巴掌抬起就要甩过去。
对方麻溜地躲过。
季瑞成气急败坏,旁边人说:“你是哪个码头上的,见了我们二爷还不赶紧行礼。”
对方拂袖站立,他身后有人出来,见状急忙制止,“休得无礼,这位公子是我们宝丰行二十八铺的新当家。”
季瑞成上下打量,难以置信,“他不是我们季家的人,凭什么让他当家。”
二十八铺的总管事说道:“他有宝丰行的印章,我们只认印章不认人。”
燕云歌今日只是来下帖子,没想直接对上季幽的二叔。眼下竟然遇见了,便也客气,拱手一礼说道:“依照老太爷生前定下的规矩,从今日起,我燕云歌将接手宝丰行名下所有产业,燕某初来乍到,若有什么不足之处,还望季二爷多多提点。”
季瑞成脸se极其难堪。
“过几日,燕某在春风楼设宴,请了二十八行掌柜,到时候季二爷千万要赏脸过来。”说完也不给人时间反应,拂袖就走了。
季瑞成望着那人背影,深呼x1一口,他还没输,不能自乱阵脚。
只是没等他打听到燕云歌的背景,就被这位新当家一连串的动作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名下的广丰号,本是依附着宝丰行生存,往日从宝丰行拿货,都是先销往各地,等银子到账再与宝丰行结账。偶尔一笔两笔忘记结也是常有的事,之前老太爷在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如今新当家上来了,对外统一定价,统一先款后货,谁来都是一样,摆明了是针对他季瑞成。
短短几天,季瑞成忙得焦头烂额,北棉南丝、粮油食糖、笔墨纸砚,无论陆路或河路,尽出事。既要安抚上家又要应付下家,再加上货没了,不少笔生意尚未清款,手头严重吃紧,商场上落井下石者多、雪中送炭者少,b得季二爷只能折腰低头。
季老爷子头七刚过,季幽就把她娘送走,无后顾之忧,她单枪匹马下起手来,更无所畏惧。
燕云歌是匹恶狼,说了七天掌权,就一定在七天内让季瑞成笑不出来。同时她让季幽把府里老人全部发卖,招了批十一、二岁年纪小的进来,年纪小好拿捏,拜燕云歌雷霆手腕所赐,新来的丫头乖巧听话,俯首帖耳。
燕云歌做事不择手段,为人更是心狠,早早放出话,宝丰行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渐渐地,外头都说,这燕少爷是季大小姐的未婚夫,这宝丰行以后要落在外人手里。
又有人说燕云歌处事颇有老爷子的风范,宝丰行在他手上只会越来越好。季瑞成的吃瘪,小商户的敢怒不敢言,让一些人心思活络起来,他们既想浑水m0鱼,也为出口气,他们谁都不甘心被个初来乍到的小子骑到头上,很多都是二十年的老臣了,就是季二爷见了他们都得喊声叔,那小子算什么东西。
几个人一商量,就定下了春风楼设宴那日动手。
端午佳节,燕云歌在春风楼摆了龙舟宴,商行众人都受到了邀请。
燕云歌今日穿着一件深青se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只缀着一枚墨玉,逢人便是三分笑。一身劲装偏给她穿出几分文雅之气,谁见了都要夸上一句俊俏。
众人见她孤身前来,暗讽果然太年轻,一点都不懂得深浅。
几番推杯过盏之后,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敢喝了。
燕云歌面不改se,谁来敬酒她都奉陪,无论是下毒还是下药,塞nv人给她还是想看她酒后出丑,她敢一个人来就是做好了应对的准备,见招拆招就是。
“二爷,左都史大人恰好也在隔壁设宴,邀您去喝一杯呢。”
思绪被打断,燕云歌偏头看去。
来人是季瑞成府里的管事。
季瑞成定了定神,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笑着朝众人寒暄道别。
燕云歌目送季瑞成,忽然注意到酒桌上的一个掌柜不见了。
若是平常她不会多想,可如今想要她命的人太多,每一步都带着si亡的威胁,她不得不提防每个看似偶然的意外。
想的太多,以至于隔壁传来与人打斗的动静时,她才反应过来!
“有刺客!”隔壁的人一边高声喊人一边加入了战斗。
燕云歌冲到隔壁,一道黑se身影破窗而出。房内左都史被人一箭穿心,看样子是没气了,季瑞成面se惨白地瘫在地上,嘴巴哆嗦着说不出话。
凶手刚跑不远,燕云歌照理说原地不动才对,可是想到刚才那个凶手的背影似乎不是季幽,她怕事情有变想想还是追了上去。
这厢,赵灵捂着x口踉跄行步。
她这运气是背到家了,只是想来春风楼瞧瞧那俊美的燕少,好端端的却遇到黑衣人行刺,更没想到的是会被当成凶手,现在所有人都在追她。
不知东南西北的乱走,她穿过曲廊,越过假山,越走越觉得这地方大的诡异。她刚刚为了躲避追兵,连跳了几个墙,现在好像进到什么人的府邸?
赵灵失血过多,呼x1更是急促,仿佛要断气般。
“你是谁?”清冷的声音从天而降。
赵灵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凉亭里,有一名男子正端坐在里头抚琴,琴瑟笙萧,动听及至。
难得与美人相遇,自己竟如此狼狈,赵灵怄得吐了口血。
男子不仅没有惊慌,嘴角反而g起浅笑。他手指一拨,拨声突兀,韵弱且短,琴声泛音暗哑,再没有刚才玉珠落盘的动听。
赵灵顿觉得头疼yu裂,心肺都要爆炸。
他的琴技师从名家,有心杀人根本不必用刀。正yu再下一记,突然一个东西砸来,男子极快的想闪躲,却惊骇的发现,这看似寻常的一掷,凭他的修为,竟躲无可躲,只能冒险的竖起琴来接下。
琴弦应声绷断,定睛一看,竟不过是随处可捡的石头而已。
一道身影轻飘飘落在他身后五步之处。
男子猛然察觉,却是为时已晚,他的脖子上赫然亮着一记白刃。
“带走。”来者开口。
话落,从天又降下一道身影,架起负伤的赵灵腾空离去。
而就在这个当口,一阵一阵噪杂的脚步声已经过来,王府侍卫待看清情势,皆一下子刷白了脸,惊叫道:“侯爷!”。
“你不逃?”男子看他,声音平和淡漠,没有一丝波动。
“自然要走。”那人用匕首架着他,走出凉亭。
众人这时才看清这刺客的模样。一身青衫,通身没有丝毫杀气,甚至没有蒙面,一张俊秀容颜就这样大大方方呈在月亮底下。带人来行刺,竟然还没做半点乔装,实在是猖狂之极。
青衣人握着匕首的手指微微一动,直冒冷汗的侍卫总管急忙让大伙放下武器,就怕稍有闪失,刺客就会伤了侯爷。
青衣人很满意他们的反应,看侍卫的装扮,突然问道:“这是哪里。”
男子微愣,随后沉下来脸,y沉道:“镇国侯府。”
清晰可见的错愕一闪过去,青衣人转身腾飞而起。
眼见着侯爷已经没有了危险,侍卫总管果断的一挥手:“放箭!”
瞬间,密密麻麻的弩.箭从四面八方直奔那青衣人而去,却是一支未中,反被那人借着衣服拦下几十枚,送了回来。
“我会再来。”声音远远传来。
侍卫捡起已被万箭穿破的青衣递给男子,恭敬道:“侯爷。”
白容脸se铁青,声音透着gu子冷冽,“拿着这件衣服去挨家挨户的查,成衣店、布庄、染坊一家都别放过,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本侯头上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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