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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十六洲
燕云歌浅笑一声,似乎已经知晓她要说什么,她抬手为莫兰擦泪,眼里淡然,“我知道。”
她何止要开心,她还要飞扬跋扈,肆意妄为,无人能挡。
莫兰顿时心痛,nv儿话里的讥讽索然,身为母亲的,如何不知。
“母亲,您先休息吧,其他的事情不要多想。”燕云歌伺候着她躺下,为她拉好被子,放下帷幔,转身离开。
莫兰透过帷幔,看着她傲然孤单的背影,心里阵阵难过。
她是她的生母呀,连她都不能软化她冰冷的心,谁人又可以。
燕云歌神se淡淡的出来,对着房外守侯的张妈点点头,一言不发地走了。
华灯初上,入秋后天总是暗得特别快,来时还有点点余辉,如今都被黑暗所掩盖。地上的灯火似乎与天上的星辰在眼前重叠,斑斑驳驳地闪花了眼。
身旁而过的丫鬟,提着灯笼想为她引路的小厮,都仿佛只是一道背景。
燕云歌脚踩着青砖,一个人安静的走着,这是她的路,只她一个人头破血流都要前行的路。
莫兰不会懂,她只是用一个平凡母亲的心深深忧虑着。
而这份忧虑,是她的罪孽。
不知不觉到了地方,抬眼,看见的是少年脸上终于等到心上人的喜悦。
“你可回来了,这几天都去哪了?”秋玉恒又急又喜地跑上来。
燕云歌没想到他还在,她直直往前走,语气很平淡道:“你怎么来了。”
秋玉恒跟着她走,“我都来好几回了,每次你不是在休息就是说要看书不见我。”他跑到她身边,很自然地扶着她的手过门槛,“你小心走。”
两人同时抬起脚,一起迈过了坎,秋玉恒想到以后一生都要与这个nv人互相扶持,不禁红了脸。燕云歌进了房就将自己窝进了软榻,脸上满是应付三天考试后的疲惫。
两人自春猎过后就没见过,今日瞧见秋玉恒,燕云歌忍不住想起燕行来。燕行从小勤恳自勉,活得如履薄冰,便是骄傲也是小心翼翼。
秋玉恒却不同,这少年无忧无虑,心直口快,也从不在乎自己声名狼藉,活得b燕行率x多了。可惜了他父母的殷殷之情,可惜了玉恒二字。
“你怎么了?很累的样子?”秋玉恒站在她旁边问。
“你别问,我也不会说,我累了,你自便吧。”燕云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支着脑袋,闭目就睡。
秋玉恒语结地站在那,她这是信任他?还是根本不在意他?她对别的男子也这样么,任他们在她房间里逗留,她不怕自己的名誉受损么?
再一想,秋玉恒嘴角渐渐的翘起,她连强了自己这样的事情都做的出,她怎么会怕。他转身去床上抱了毯子,轻手轻脚地盖在她身上,低头好奇地拿起一旁矮凳上半卷的书,去了桌子那坐下。
秋玉恒一页页地翻着书,感受着书上残留的她的气息,想着这是她看过的书,他心里颇有微妙的感觉。
时间慢慢的流逝,少年半卷着书沉静的影子映在窗纸上,一本策论以前先生怎么b他都看不下去,如今他竟然一页不落地翻完,而且哪里有枯燥,分明有趣的很。
如果他的先生是她,那状元头衔怎么也落不到燕行头上了!
秋玉恒轻轻的笑。
每页书尾她做的那些批注,那小巧秀气的字t,让他ai不释手。越是接触她,越是好奇她,燕一一到底是名怎样的nv子?
秋玉恒侧过头看她,一缕碎发从她的额前垂下,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人无b的柔和,他仿佛着了魔般,不受控制地朝她走过去,痴痴地望着眼前这张平静沉睡的脸庞。
见她身上的毯子滑落,秋玉恒轻轻给她掖上,燕云歌睁开朦胧的睡眼,“你怎么还在?”
那散发出的慵懒风情,让秋玉恒脑子一热,俯下身就将嘴贴了过去。燕云歌没有准备,被吻个正着。
秋玉恒的吻技b燕行还生疏,磕磕巴巴地一顿乱啃,他似乎自己也发觉了,满面羞红地起身就往外退,“不早了,我也走了,改日来看你。”
燕云歌抹了下唇,表情萧索寡淡。





女相 第115章暴露
东大街上的长福酒楼,叶知秋临窗而立,从他的这个角度,能看见对面小当铺里殷勤地跑前跑后的小二,更能看见暗中鬼鬼祟祟的各家探子。
燕云歌的当铺近几个月的行事甚是高调,这般招眼不奇怪。至今没有对她出手,怕都是忌惮着那个燕字。
叶知秋忍不住一笑,天下敢借燕不离狐假虎威的,怕是除她外也没有谁了。
房门此时被扣响,他要等的人来了。
见礼之后,燕云歌对季幽摆一摆手,“你先下去吧。”
季幽也不愿意看见叶知秋,略一点头,指了下门口,示意自己就在外面等着,便出去了。
叶知秋啜了口茶,语气温和地道:“燕大小姐这丫鬟,实在是入我的眼,不知道能否割ai?”
燕云歌一笑,“季幽不是我的丫鬟。”
叶知秋睨了她一眼,“可她为你办事……”
燕云歌落座,反问:“朋友之间不该互帮互助么。”
叶知秋神se如常,“是这个理。”说着,他亲自燕云歌斟满一杯酒,“今日请小姐前来,是有一件要事相告,县试的结果出来了。”
燕云歌抬眼看他,“如何?”
“头名是被叫沈沉璧的书生夺得,小姐名列第二。”
燕云歌不觉得意外,颔首道:“进入府试倒是够资格了。”每个县的前三名才能参加府试,然后是院试,最后取三十人参加会试,最后十人参加殿试,倘若连中三元,得皇帝重用,最少能被封个御前行走。
“小姐这样便满足了?”叶知秋轻轻问。
“先生想说什么?”
“主要是想提醒小姐一声,这才第一场,花费已达这个数。”叶知秋以茶水作墨,在桌上b划了一个数,他的神se从容,又道,“后面还有三场,一关b一关难过。”
“先生有话不妨直说。”燕云歌敛了笑意。
叶知秋缓声道:“我会为沈沉璧造势,让所有人以为他就是状元之选,将你与沈沉璧的赔率拉到一b十,甚至更多。”
剩下的话,无需他多说,燕云歌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燕云歌呷了一口茶,慢悠悠地看了他一眼,“先生把所有的宝押在我身上,可有想过我若落榜的后果?”
“自然。”叶知秋颔首,“但这是我的事,无需小姐c心。”
燕云歌蹙眉,一时无话。
手指不知不觉屈起,指尖一下又一下地敲着桌面,片刻后,她才道:“与其兵行险招,我这有个万全之筞,先生不妨听一听。”
叶知秋抬高了眼,再次为她斟酒,“愿闻其详。”
“我会连中两元,最后在殿试输给沈沉璧。”燕云歌说着,压低了声音,“先生要做的是保护好沈沉璧,让他不能出任何意外。
叶知秋惊讶,仔细琢磨一番,没有想明白,“你意yu为何?”
“一来还先生的人情,二来我想做一个局,一个弹劾户部的局。”
叶知秋惊讶,不敢相信她尚未出仕就谋划的如此深远,沉了半晌才道:“小姐想弹劾户部的哪位大人?如果是周毓华,这绝非易事。”
燕云歌爽快一笑,“这就是我的事了,无需先生担心。”
叶知秋微愣,而后失笑,这位燕大小姐可真是半点亏都不吃。
正事说完,两人一时无话。
燕云歌谈及了当初岩城一事,解释了季幽为何会在她身边帮她。
叶知秋沉默听完,猛地饮了几口酒,一言不发。
原来她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却一无所知。当年他听她提过,她此生最重要的亲人就是她爷爷,胜过她的一双父母。
如果他在,是决计不会让她二叔欺负到她头上的。
可他伤她太深,两人之间又有了五年的空白,重逢至今,她未曾提过一句季府的事情,她已经视他是陌路,不再是当年有一点心事就嚷着让他知道的小姑娘了。
怪他太自负,以为她的心里会一直有他,以为除却自己,她不会看上别人,是以教其他男子趁虚而入。
季幽是块瑰宝,没有人b他更清楚。
与她一起的山中岁月是他一生中最惬意的日子,而后五年牢狱沉浮,最常面对的是层出不穷的暗杀,时有冷酷强悍的手段,对人对己都不曾有过心软。但是对她,他一直是山中那个温柔和煦的云泽师叔,这一点,此生不变。
叶知秋突然起身告辞,打开门,视线在掠过季幽那张平静的脸上后收紧。
季幽觉出他的气息,缓缓抬了眼睑,见他双眼炽热,她的表情倏地难看。
叶知秋唇角上扬,轻声地对她说:“夫人,我错了,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家?”
季幽抿紧了唇,想也没想的转身进房,当着他的面将门砰地一声关上。
季幽平复了下心绪,走进内厅来,问道:“小姐,需不需要我们去打探下那沈沉璧的来历?”
燕云歌看了眼窗外,入眼的是挂着燕楼二字的旗条随风摇摆,她漫不经心道:“不用,一路考下去,早晚会见到的。”
府试,院试这么一路的考上去,终于在秋天快要结束时,燕云歌取得了明年一月会试的资格。只有参加完会试的前五名才能参加三月的殿试,换句话说,她距离状元只有两步之遥,也是最难的两步。
成绩如此优异,燕云歌的名字却没有名动盛京,一来是叶知秋刻意压下了她的消息,二来是另一名考生沈沉璧的风头正劲。
赵灵不知其中缘故,为此很是不平,一直嚷嚷着要去看看那个沈沉璧是何方神圣。
文香笑她大字不认识几个,还是别去人状元爷面前丢人现眼了。
两人开始斗嘴,吵得燕云歌头疼,她低头看着半个时辰前叶知秋送来的榜文。
元月初一,宣燕云歌太学殿前见驾。
软塌塌的白绢一张,上面写着一列列的正楷文字,下面盖着官府的大印。
“小姐,我正想问呢,不是会试么,为何写的殿前见驾?”季幽端着沏好的茶水,微笑着走进来。
“这说明那天皇帝也会来,只是不会出声,等到了殿试才由他亲自考问我们。”燕云歌解释。
赵灵觉得稀奇,“那老大你能看见皇帝不?”
“不能,隔着一道帘子呢。”燕云歌凭借前世殿试的经验说道。不过,前世的她早在殿试前就见过皇帝,私下关系还算熟稔,因此前世她那状元中的可以说毫无悬念。
“全天下的聪明人聚在一起,真想跟着去见见世面啊。”赵灵眼巴巴地说道。
“有何难,跟着去就是了。”燕云歌端过季幽递来的杯子,慢悠悠道。
这一答应,两个月后的会试,赵灵便真的跟去了。
然而,在会试之前,发生了一件谁也没想到的事情。
燕府的祠堂里,燕不离气得面容扭曲,浑身发抖。
“老爷……”莫兰面se发白地望着父nv二人,落在脚下的,是燕云歌府试的卷子。
她拾起卷子,只看了几眼,就被这行云流水的文章震惊地说不出话,再看燕不离要杀人一样的神se,若非张妈搀扶着,只怕她这会已经整个人软瘫了下去。
燕云歌沉默地跪在燕家历代祖宗牌位面前,她眼里无喜无悲,无波无痕。科考的事情终究被发现,她一直以为能瞒到殿试那日,不想连会试都没有捱过去。
nv扮男装,本就已经于礼不合,又走的仕途之路,更是惊世骇俗。自轩辕国开国来,nv子读书的都少,更别提做官了。此事若败露,不说举朝震动,只怕还会祸及全府及有姻亲关系的秋家。
燕不离怒不可遏地摔了茶碗,滚烫的茶水溅到燕云歌脸上,她却连眉头都不曾皱。
“你……怎么敢……怎么敢……做出如此荒谬的事情……”燕不离气得手指发抖。若非他心血来cha0去查阅今年考生试卷,无异中发现她这份妙笔连珠的卷子,再经李太傅对此人的极力推荐,也不会起了想去招揽这本家姓学子的心思。
没想到,却教自己发现了这个惊天秘密。
“我容你读书,容你不穿nv装,容你胆大妄为,容你对长者不敬,我容你的还不够多是不是……你是不是想害si全府上下!”
一声声质问,一句句指责,飘荡在这庄穆安静的祠堂里,震的每个人的心都紧紧揪起。
“孽障,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罔顾纲常的孽障!”燕不离怒指着燕云歌,整张脸气得铁青。
“老爷,不要再骂了!此事或许有误会!”莫兰哭着拦住他,却被燕不离一个甩手推到地下。
“误会?”燕不离怒极而笑,“我看是胆大妄为!是无法无天!是其心可诛!可笑!实在是可笑!你一个nv人懂什么国家大事!你一个nv人想做什么!想做官?愚不可及,真真的愚不可及!”
说着,手掌高高扬起,莫兰想也没想地拦在前面接下,力气之大竟将她整个人打落在地,头上的步摇甚至都从发中脱落。
燕不离对莫兰的维护更加的不满,更加的怒不可遏,“若非你平日纵容太过,她哪里来的胆子敢去违背三纲五常,平白无故的,她怎么会跑去考科举?我只恨这几年没有对你严加管教,今时眼看着你犯下欺君大罪!眼看着全府上下因为你们这两个愚蠢的nv人无辜送了x命!”
“去东苑把那些书全烧了!”一直沉面旁观的燕老太终于开口,“nv人看什么书,她就是那些野书闲书看多了,才造成了这么个x子。”
慧娘心一惊,知道老夫人这是动了真格,她没有应声。按说她该高兴,毕竟一下连除了这对母nv,可是……慧娘神情复杂地看了眼那倨傲的背影,同为nv人,她震惊燕一一的大胆,却也羡慕她做了她从前不敢做的事情。
燕云歌始终无动于衷,她静静地看着面前佛祖,眼里几乎是si水一样的平静。
大佛垂眉掩目,神态亘古如水,谁也不知道是凉薄还是慈悲。
燕云歌静静地看着佛像,几乎想问一问他,问他为什么总说众生平等,男人与nv人却不平等?问他总说佛祖慈悲,却从不见他为这苍生掉一滴眼泪。
都说凡尘如水,沾脚既sh,可sh的不是脚,是人心。可她的心,从来凉薄,又如何算?
古佛掐法指,或沉默,或慈悲,或宽容,或凉薄,都是世人自己臆测,谁就能肯定佛祖一定是大慈大悲?
都说天地之x,人为贵;人之行,莫大于孝,孝莫大于严父。可燕不离虽她生父,却只有生恩,没有养恩,更别提教恩,她为何要去敬他?
她不敬,便是她不孝,好没道理的事情。
燕云歌突然嘲讽的笑,如今一切说破,既没有回旋的余地,而仕途之路,她又断不会放弃。
那唯有放弃了这个身份。
燕云歌缓缓垂眼,眼角扫向她脚边悲痛yu绝的莫兰,要说不忍心,也唯剩她了。
起身,回转,表情孤傲地迎接四双视线,四人都不言动,只看着她,整个祠堂安静地几乎以为断绝了气息。
伸手解衣,取下玉冠,去掉束带,一件件脱下,只剩白se中衣在身。燕云歌对着燕老夫人环身行礼,老夫人脸se铁青,伸出手指怒指着她,嘴唇颤动,却是发不出声音。
再转身,对着莫兰三跪深深拜下,莫兰双目淌泪,闭唇不语。再转身对着张妈一拜,谢她这么多年来照顾,恳求她替她照顾好母亲。张妈不敢受拜,掩面哭嚷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这样……
再起身,直接散发素衣出门,从头到尾,燕云歌未言一句。
身后燕不离声音颤抖的怒骂着:畜生……真是畜生……
祠堂内乱成一团,燕云歌一步迈出门槛,竟觉眼眶sh润。
步步迈出,前方是神情肃穆的无尘和尚。一袭披风披上身来,季幽口称小姐却无语,眼顿时就sh了。
燕云歌为她抹泪,笑道:“你们怎么来了?”
季幽哽道:“是无尘师傅说的。小姐,我们已经把你的东西都搬去燕楼了,文香也去了。”
燕云歌点头,然后看向无尘,双目如水,轻轻道:“头发松了。”
无尘心里一紧,念了声佛号,没有敢言。
深夜,燕云歌跪在蒲团之上,双目紧闭,沉默良久。
无尘站在身后,替她拢起长发,什么都没有说。




女相 第116章心寒
翌日,燕相府大小姐病重的消息在京里流传。
秋玉恒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心情甚好的还哼着曲,木童手里拿着张纸条愁眉不展。
见他yu言又止的样子,秋玉恒笑问:“手上拿着什么这么好看?谁家的消息?”
木童犹豫了一番,小心翼翼地试探:“少爷,您之前不是还很讨厌燕大小姐么?您现在三天两头的出去,不是去瞧她吧?”
秋玉恒想起以前放过的大话,面上表情极为不自然,嘀咕着:“我去瞧她做什么,这人与我八字不合,瞧一回我便要气一回。”
两人一起长大,明为主仆,私下偷jm0狗的事没一起少g,木童哪能瞧不明白主子是在口是心非,捏着消息纸心里暗暗叫苦。
秋玉恒发现他不对劲,从他手里抢过消息纸,不满道:“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少爷您先做好准备……”
木童话音未落,有小厮在门外通禀:“少爷,老爷夫人有急事相请。”
木童神se一凛,秋玉恒才看了个头,不由作罢,急匆匆跟着小厮去了书房里。
秋夫人满面愁容,将一封书信交给秋玉恒,道:“刚收到的。也是个命苦的姑娘!唉……你们看看吧。”
秋玉恒看罢,如遭雷击般傻在那,秋夫人蹙了眉,秋鹤只轻叹一声。
“燕大小姐病重,恐回天乏术,燕府不愿意拖累你,已经将婚书退回,对外也会说是他们的过失,不会影响你的名声。”
秋夫人不悦道:“说什么不影响,我们恒儿的名声被他们拖累的还少吗?先前的事情就不说了,就拿这次来说,只是病重,又不是没的治,他们却自作主张对外宣称要退婚,致我们将军府的名声于何地?”
秋玉恒捏着书信的手颤抖起来,当机立断,“娘,我不相信,我这就去找她。我前阵子才瞧过她,她那会还与孩儿有说有笑的,哪里有生病的样子,我不相信。”
秋夫人也是心焦,点头同意下来,“库房里还有几支化了形的人参,你一并带过去。”
秋鹤目光微闪,建议道:“别这么贸贸然去,还是由我先去打听一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秋玉恒却是等不及了,表情崩溃,声音拔高,“爹,不能等,如果我们慢一步,她明天可能就si了。”
他这话没头没脑的教人听不明白,秋夫人追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秋玉恒还不敢肯定心中的猜测,只是他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摇着头,突然恳求道:“娘,孩儿很喜欢她,孩儿不想退婚,您千万不要答应燕相那边,好不好?”
“孩子,现在不是我们肯不肯,而是燕相府那边要退婚。”秋夫人瞧着他可怜,又问秋鹤,“老爷,不如由我携恒儿上门一趟去探望一下如何?”
秋鹤点一点头,“也好,你们去吧。记住两家情谊尚在,千万客气着些。”
秋玉恒回房,双目再也忍不住地红了起来,木童瞧得心惊,少爷这样子他何曾见过啊,就是曾经被老爷追着打了三条街都咬着牙没哭的倔脾气,这会居然要掉泪了。
木童心惊r0u跳之下,细细告知秋玉恒今早得到的消息。
没多时,秋玉恒恨恨地捶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道:“是燕相,一定是他!”
她曾说过,她或许有一日会突然消失在这天地间,当时他想不明白,现在回过味来,猜测定是燕相又利用她做什么事情,然后见势不对,牺牲了她!
那头秋夫人准备妥当,来到秋玉恒房里,刚好瞧见他在抹眼泪,失声叫道:“小祖宗,你这是怎么了,没影子的事情你哭什么。”
“娘,你放心。我不哭,我还得为她讨回公道!”
“你说什么?”
“娘,等会别管我做什么,我今日就是把事情闹大了,也要见到燕一一。”
房里,无尘走到床前,搁下了手里的托盘。
燕云歌在床上设了方几,正在双手互搏,瞧见托盘里的白粥,实在是懒得起身了,笑道:“过些时候吧,现下没什么胃口。”
“我辛苦熬的,你多少吃一点。”无尘坐在床尾,端起碗,就着舀了一口喂她嘴边。
燕云歌只好吞了一口,再看战局,她眉头紧锁,执黑的右手迟迟没有落下。
无尘看了一眼棋面,又喂进去一口,“你心思不在棋上,何苦为难自己。”
燕云歌按下一枚黑子,乖乖张开嘴喝粥,待咽下去后,苦笑道:“和尚,看破不必说破,给我留点面子。”
无尘微笑,接过她指尖的白子,替她放下,说道:“烦恼即菩提,无二无别,你既已走到这步了,烦心何用。”
燕云歌咽下喉间的粥,看着被一子定了生si的局面,摆摆手示意实在没有胃口,无尘见也吃了一半了,便不勉强。
“可我走后,我母亲该如何自处?”这个问题盘旋在她心间一晚,越想越教她闷地难受。
无尘却是转开话题,欣慰道:“施主豁达之人,竟也囿于血缘,你开始有慈悲之心,说明贫僧往日的功课没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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