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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半渡
嗯?这个办法好!熊立春不由得暗暗惭愧。怎么遇到事情光想着硬碰硬的蛮干,换一种方法不就解决问题了嘛!
他立刻点起三千人马,出城进山追赶卞祥,刚刚走出去不到五里。就在路边碰到了陈尚。
熊立春意图投降满清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但在没有实施之前,仍然是大明的军队,所以士兵对陈尚还算客气,不但没有绑缚抓捕,反而引着他来见熊立春。
熊立春连马都没下,一身戎装,手提钢刀,用威压的目光看着陈尚。说道:“陈大令,你和反贼卞祥作一路了吗?”
陈尚冷笑一声:“哼。谁是反贼,谁是忠良,你我彼此心照不宣,何必攀咬卞祥!”
“陈大令好一张利口,但岂不知大厦将倾,独木难支,我不过是给儿郎们找一条活路,又何罪之有!”熊立春说道:“卞祥等人虽然犯了军法,但终归也是我的兄弟,若是陈县令愿意劝他们回来,本将保证既往不咎,如何?”
和平解决这件事,对熊立春最有利。
熊立春碰了个钉后,陈尚已经挽回了气势,他也想和平解决这件事,当下放缓语气说道:“既然熊将军还念着旧情,又何必杀气腾腾带兵追赶,汪军门数万大军就在三百里外,难道真要闹得不死不休,日后连相见的余地也不留吗?”
汪克凡!楚军!熊立春心里猛地一跳,这才反应过来,今天为什么会觉得担心害怕。清军虽然占领了湖广,楚军却没有太大损失,如果今天结成死仇,万一日后汪克凡杀回幕阜山,那可就全完了。
犹豫再三,他才说道:“陈大令是读书人,不懂带兵打仗的道理,我若是任由卞祥离去,手下的兵马还怎么带?”
陈尚劝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湖广会战官军虽然稍有小挫,但胜负尚在未知之数,熊将军此时投降满清,早晚都有后悔的时候,如果今天把事情做绝,可把自己的后路都堵死了,不如抬抬手让卞祥回归楚军,在汪军门面前留一线香火之情……”
强扭的瓜不甜,如果硬要留下卞祥这支人马,不但会有伤亡损失,日后也难以管理,在陈尚的劝说下,熊立春终于回心转意放他们离去。既然做人情了,干脆就做个大的,他又给卞祥送去一些粮草,还有几十个楚军留下的教官,宁州县的一些官吏工匠等等。
除此之外,他又让牛佺用自己的口吻写了一封信,然后亲笔誊写了一遍,在信里为自己投降满清的行为辩解,声称宁州义兵遭到清军重重包围,孤军奋战,迫不得已才行此下策,请汪军门理解他的苦衷等等,但这一切只是权宜之计,他并非真心投降满清,而是为了保存实力而诈降,只要汪克凡挥军北上,他立刻就会反清复明……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牛佺在信的末尾还发了两句牢骚,熊立春听了他的解释后,大喜过望,也原样抄了下来。
经过二十几天的艰苦行军,卞祥这支人马终于来到了井冈山,那封信也摆在了汪克凡的案头。
这两句诗用的并不太合适,汪克凡气恼之余,也觉得有些好笑,熊立春明明投降满清了,还摆出一副受了委屈有苦衷的模样,难道是小孩过家家吗?如果把这封信送到罗绣锦手里,熊立春刚刚投降,恐怕就得被斩首示众。
但是,汪克凡并没有急于这么做,不管熊立春是否投降满清,把他摆在宁州,将来也许还有用处,反正这封信攥在自己手里,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拿出来。
急于出手未必是最正确的,先看看再说吧。
这段日一直忙于在湖南作战,对宁州方面有些疏忽了,在熊立春投降满清这件事上,他觉得自己负有极大的责任,失误严重,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自怨自艾没有任何意义,只能尽量设法弥补。
撤到井冈山的宁州义兵有一千百人,汪克凡把他们编为宁州营,交给卞祥指挥。在压力和诱惑的双重压迫下,这支部队仍然排除了各种困难,坚决回到楚军的怀抱,忠诚度方面不用再怀疑,可以当做自己的嫡系培养。
陈尚等人暂时没了官职,被暂时安排到几个行政部门里,比如永宁县衙,督粮道等等,让他们熟悉楚军内部的各种流程,楚军现在的地盘虽然很小,但等到反攻湖广之后,就需要大量的行政管理人才。
清军疲态已现,反攻湖广是早晚的事。汪克凡有三万人马,呆在井冈山里补给很困难,但孔有德手下有十几万大军,比楚军更加困难,大家比耐心比毅力,汪克凡耗得起。
况且,他还有另外一招后手——江西的金生恒。
江西的战略位置举足轻重,在旧时空的历史里,金声桓突然反正归明,给满清造成了沉重的打击,但在本时空,金声桓至今还没有行动。
汪克凡知道,这八成是因为自己产生的蝴蝶效应,恭义营转战江西加上赣州会战,零零碎碎敲掉了金声桓三四万人马,江西抗清运动也更加汹涌,金声桓没了当初的狂傲霸气,还在夹着尾巴当他的绿营总兵。
但总的来说,江西的形势没有太大的改变,金声桓和满清之间的矛盾仍然很尖锐,反正归明是迟早的事情,汪克凡要做的就是煽风点火,尽快促成江西反正。
进入隆武四年后,他不断派出使者前往南昌,游说金声桓反正,并且把隆武帝请了出来,以南明皇帝的身份对他进行招降,但这些使者都被金声桓关了起来,也没有任何回信。
孔有德占领湖广全境之后,十几万大军分守各地,像摊大饼一样攥不成拳头,战略反攻的时机已经成熟,汪克凡加紧了和金声桓的联络,几乎三天就写一封亲笔信,五天就派一名使者去南昌,哪怕看不到任何成功的希望,也坚持不懈没有放弃。
四月旬的最后一天,汪克凡又派出了一名使者,擅长舌辩之术的陈尚,金声桓心里的不满越攒越多,和清廷的关系早就不是铁板一块,再给他加上一把火,老金的愤怒很快就会爆发。
陈尚秘密出使江西,自觉没有多少成算,已经做好了被金声桓囚禁甚至杀害的心理准备。他到了南昌之后递交汪克凡的亲笔信,金声桓把信看完,冷笑一声,命左右将陈尚拿下,绑在庭院示众。
陈尚自知难逃一死,对金声桓破口大骂,从上午一直骂到晚上,天黑后实在骂不动了,才终于安静下来。
陈尚开始认真考虑殉国的事情,甚至推敲绝命诗的腹稿,但他的精神体力都消耗殆尽,想了半天也没个好句,不由得大为沮丧。
正在这个时候,一盏红色的灯笼出现在眼前,金声桓笑呵呵地为他解开了绳。(未完待续。。)





残明 第一二六章 刺刀和标准化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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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呯!”
随着一记清脆的枪声,摆在十步外的靶猛然抖动了两下,汪克凡放下手里的燧发枪,心里知道这一枪肯定有了,满意地点了点头。
“十环!”
负责报靶的士兵爬上掩体,检查靶之后向这边打出旗语,轰的一声,围观的恭义营众将纷纷大声叫好,笑逐颜开,连连称赞,他们并不是夸奖汪军门枪法如神,而是祝贺新式的燧发枪终于仿制成功。
在古人的长度计量单位,所谓的步都是复步,也就是左右脚各迈出一次才算一步,一步大约等于1.3米左右,当然,这也是因为古人的平均身高比较矮,如果换成现代人的话,估计就得有1.5米了。
十步,大约是八十米的距离,已经超过了骑弓的有效射程,和普通的步弓差不多了,这意味着明军仿造的燧发枪已经能代替弓箭手,具有较高的实战价值,考虑的火枪手的训练培养较为简单,比弓箭手要容易得多,新式燧发枪的意义就更加重要了。
修械所负责燧发枪项目的主事名叫王景,被一群人围在间,七嘴八舌地提出各种问题。
“王博士,这枪还能打得更远些么?七十步怎么样?”
“老安,这燧发枪一个月能造几支?什么时候配发到我们岳州营?”
“听说这燧发枪不怕下雨,是真的吗?”
……
汪克凡关注的却是另一件事,他正在试演为燧发枪配备的刺刀。
根据现有的技术条件,这批刺刀仿制于我军的56式军刺,刀身全长38厘米,刃长32厘米。后侧有6厘米长的木柄,可以塞入燧发枪的枪管,然后绞紧护扣,就完成了对刺刀的固定。
把刺刀嵌套在枪管上并非不能实现,但每支枪的成本就会大幅增加。刺刀的稳固性还会受到影响,修械所几次试验,效果都不太理想,后来报经汪克凡同意,干脆把刺刀的刀柄塞进枪管,大幅降低了技术难度和制造成本。把装上刺刀的燧发枪变成了一支具有实战作用的长枪。
过于超越时代没有意义,楚军仿制的这种燧发枪属于前装滑膛枪,如果战斗进入肉搏阶段,士兵来回挥舞枪支与敌人搏斗,里面的火药弹都会掉出枪膛,根本没有再次开枪的可能。所以把枪管堵死,也不会影响战斗。
汪克凡发挥了一点小小的恶趣味,把这种刺刀也命名为五式军刺,外形和正品的56式非常相似,三棱形的刀身坚固而结实,弥补了这个年代材料工艺的不足,非但刺刀不易折断。而且一捅一个洞,伤口很难包扎愈合。
这种刺刀上面还有三道深深的血槽,刺入人体后可以迅速引入空气,形成大量的泡沫阻塞血管,哪怕没有刺要害,只要深度达到8左右就能让敌人即刻毙命,而且可以消除体腔内的负压,非常轻松地把刺刀拔出来,是非常实用的杀人利器。
(56式刺刀刺入人体后,在很短的时间内通过血槽引入空气,会在血管里形成空气栓。堵住脑部血管而产生循环障碍,进而造成脑组织缺氧,然后迅速死亡,嗯,基本就是这么个道理……我为此专门找人请教了一下。56式刺刀不用刺心脏,随便刺一个地方都很难能活下来,挨上动脉就是大出血,肚会内出血,肺部直接死翘翘,而且连头盖骨都能刺穿,是非常恐怖的武器。)
把刺刀装好之后,汪克凡试着来了几个标准的刺杀动作,心里涌起一股熟悉的亲切感觉,有他这个行家作指导,楚军很快就能掌握标准的拼刺技术。唯一美不足的,这种燧发枪还是太重了,使用起来不太灵活,有些动作产生了变形。
“还需要改进,一定要充分发挥刺刀的威力……”
不管火绳枪还是燧发枪,都是一种射程近、射速低的武器,一般很难避免进入白刃战,所以必须有长枪兵加以保护,给燧发枪装上刺刀后,火枪兵同时也变成了一个长矛兵,在白刃战里有了自我保护的能力,战法和战术都变得更加灵活,更加先进。
在以往的战斗,楚军的列阵都非常复杂,前面是火炮等重武器,后面是火枪和弓箭手,间还要掺杂长枪兵和盾牌手等冷兵器,层层叠叠,组成不同的阵势,配合起来非常吃力,作战效能不高。如果楚军士兵都配备装有刺刀的燧发枪,就能以简单的三列横队或者两列横队作战,士兵以立姿或跪姿齐射,需要迂回机动的时候说走就走,能够很快运动到最佳作战位置,对敌人的薄弱处发起攻击。
任何一个稍有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机动性是决定战斗胜负的关键因素之一,而刺刀的发明改变了原有的战术,为提高楚军的机动性提供了可能……
人群之,王景正在对大家一一解答。
“这种燧发枪可以打到一百步以外,七十步当然不在话下,但准头要差了很多,七十步就比十步差了三成,所以第一轮射击最好放在十步的距离上。”
“修械所正在进行标准化生产改造,一个月只能造七十几支燧发枪,什么时候能配发到岳州营,这就不是我管的事情了。”
“燧发枪一样怕潮怕水,但终归不用明火,所以比鸟铳好伺候一些,下雨的时候遮挡一下,一样可以开枪的。”
随着他的解答,众将或者欣喜,或者失望,神情不一而足,十步的射程可以满意,下雨天也有一定的战斗力,更是意外之喜,但一个月只能生产七十几支燧发枪,却远远低于大家的预期。
谭啸叫道:“七十几支枪,一年才能造几百支枪,你们修械所也太懒了些!这样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们用上新枪?”
吐槽的事情当然少不了顾宗福,他也跟着叫道:“是啊,你们修械所七八百号人,一个月要花几千两银,造的枪也太少了些,那标准化生产是什么意思?”
“这个,这个我也说不好,还是请方督办给诸位将军解释一下吧。”王景地位不高,抵挡不住两位大将的威势,只好请出方正铮。
方正铮咳嗽一声,解释道:“所谓标准化生产,简单来说就是统一规格尺寸,就拿燧发枪来说吧,各种配件的长度、分量、厚薄、粗细等等都有统一的标准,所有工匠都要按照标准来干活,误差过大的就要返工重做,甚至直接报废,所以生产的速度就慢一些……”
顾宗福立刻打断了他:“这有什么用处?哪家工匠干活不是凭手艺?长短粗细当然各自不同,何必定这么个死框框,白白耽误工夫!”
其他众将也纷纷附和:“是啊!什么标准化生产,花里胡哨的东西,一定不像规矩的手艺,赶快让工匠们放开了干活,一个月造上几百支燧发枪,年底给大家都换上一遍!”
“诸位,诸位!标准化生产可是汪军门的意思,绝对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我当初也对标准化生产不甚了了,听了汪军门的指点才霍然开朗。”方正铮说道:“咱们大家都用过大明造的鸟铳,同样的一支鸟铳,分量敢差出几两半斤去,每支鸟铳的脾气都不一样,没用熟的话根本打不准,况且只要坏了一个小小的零件,就没有合适的东西替换,整支鸟铳都得报废。实行标准化生产后,所有的燧发枪都是一个规格,出了小毛病自己就能修理,打仗的时候可方便多了……”
随着方正铮的解释,大家对标准化生产有了一个粗略的认识,手工作坊生产的鸟铳质量难以保证,打不准还是小意思,有的甚至还会意外炸膛,楚军因此每个月都会有十几个人受伤,实行标准化生产后,这些问题应该都能得到解决。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既然标准化生产有这么多好吃,又是汪克凡亲自下的命令,再没人对此提出质疑,反而担心自己分不到新式的燧发枪。楚军足足有三万人马,燧发枪一年却只能生产八百多支,要是不赶紧下手,猴年马月才能轮到自己换装。
大家围着方正铮拉拉扯扯,程问也被卷进了漩涡心,众将们或者笑呵呵地拉关系,或者黑下脸来进行恐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这些大将哪个都不能得罪,程问和方正铮惹不得他们,只好又把汪克凡推到了前面。
“这件事我们可做不了主,得看汪军门的意思。”
是啊!配发燧发枪这种大事,当然需要汪克凡点头才行,大家一起涌到他的身边,纷纷强调自己的部队如何需要燧发枪,希望能早些配发。
“这件事我也做不了主,得看你们自己的表现。”汪克凡挥了挥手里的燧发枪,五式枪刺闪出了一道寒光:“不管是恭义营还是火器营,都和别的营一样待遇,大家在一起举行全军大比武,哪个营的拼刺技术最强,哪个营就最先配发燧发枪。”




残明 第一二七章 抬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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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汪克凡如此重视拼刺技术,众人不由得一愣,重新打量那柄短短的五式枪刺,这才发现它的造型非常独特,充满了肃杀嗜血的气息。
五式枪刺,除了杀人之外没有任何附属功能,但在杀伤力方面却做到了极致,像顾宗福这种识货的武将立刻看出了它的价值,取了一柄刺刀仔细端详,用手指温柔地抚摸着锋利的刃口,像是抚摸爱人的肌肤,眼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嘴里滋滋有声,连连称赞。
“这玩意儿可不一般,估计连单层的山甲都能扎破,哪怕用来刺马也没有问题,一枪下去就是一个大洞,千斤健马也扛不住……”
王奕眼闪过一丝热切,扭头对汪克凡问道:“比拼刺,不是比枪法么?”
汪克凡瞪了他一眼:“火枪队成立的时候,各营的神枪手都被你划拉走了,你好意思和大家比枪法吗?”
大家都不会用带着刺刀的火枪拼刺,在同一个起跑线上竞争当然最公平,顾宗福等人立刻鼓噪帮腔,赞同汪克凡的决定,指责王奕太过自私,太过狡猾,看见好菜就往自己的碗里夹,光想着算计各位老大哥。
王奕涨红了脸,辩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火枪兵还是应该以枪法为重,打得准才能发挥燧发枪的威力,火枪兵的队形单薄松散,装上这种刺刀虽然也能当长枪使,但没有对应的战阵队形。就发挥不出威力……”
在这个年代里,白刃肉搏都需要结阵而战,火绳枪使用明火。士兵身上带着各种易燃物,为了避免出现意外,火枪兵之间的距离都比较松散,很难在射击后立刻列队结阵,也就无法在白刃战发挥刺刀的威力。
在王奕看来,这种刺刀就是个样货,没有太大的实战价值。火枪就是火枪,燧发枪射程远,威力大。装弹快,理应让射击水平最高的火枪队优先使用。
但是,汪克凡的回答却让他哑口无言:“燧发枪的队形并不算太松散吧!”
是啊!王奕多次见过葡萄牙兵如何使用燧发枪,由于没有明火引药火绳等易燃物。葡萄牙兵的队形要紧密得多。除了火力更加密集之外,结阵列队也更加方便……他不由得也拿起了一把刺刀,装在燧发枪上比划了两下,在心里判断着这种武器的实战价值。
“枪的长度还是太短,分量也过重了一些,真对上长枪兵的话,恐怕没有多大胜算。”他并不是故意挑毛病,而是对火枪队负责。看汪克凡的意思。对这种刺刀极为看重,火枪兵的战术恐怕也要随之调整。如果这种战术本身有严重的缺陷,将来在战场上会付出血的代价。
“你说的不错!”汪克凡对他这种认真的态度很欣赏,解释道:“火枪队哪怕装上了刺刀,也对付不了结阵的长枪兵,所以不会用来冲阵,这种刺刀的主要作用还在于防守,用来对付鞑的刀斧手,盾牌手和骑兵等等。除此之外,我还准备了一套专门的拼刺枪法,回头教给大家。”
解放军的拼刺技术经过了千锤百炼,不但实用性极强,而且简明易学,对这种燧发枪最为适合,在白刃搏斗,几名士兵结合组成一个拼刺小组,可以对抗数倍之敌的包围进攻,抵抗清军的猛烈冲锋。
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家才明白汪克凡对这柄造型凶狠的刺刀有多么看重,对它的期望值又调高了几分,汪克凡从来不会无的放矢,经过实践反复证明,他大力推广的物事肯定都非常好用。
但远水解不了近渴,燧发枪配刺刀哪怕再好,一年也只能生产八百余支,除了在全军比武胜出的幸运儿,其他各营想要换装,看起来还是一件遥遥无期的事情。
仿佛看透了他们的心思,汪克凡又说道:“看来诸位对标准化生产还是有些看法,总觉得这是个指头挠痒,多此一举是不是?但你们想过没有,实行标准化生产后,每个工匠都只负责制造燧发枪的一道工序,一个零件,没什么东西再需要藏着掖着,每个工匠可以轻易带出来几十个上百个徒弟,生产规模会越来越大……”
他的解说相对超越了这个时代,有的将领似懂非懂,程问和滕双林却领会得多一些,低声向方正铮请教着,脸上带着一种悟道之后的兴奋神情。流水线作业,标准化生产,本来就是现代工业的精髓,哪怕是纯手工制品,也可以用这种方式迅速扩大生产规模,大幅提高产量。
谭啸却是个粗线条,懒得探究其的含义,只关心最后的结果,问道:“听军门话里的意思,燧发枪以后造的会快些,是不是?”
汪克凡说道:“不错,磨刀不误砍柴工,这是厚积薄发的道理,开始半年慢一些,以后会越来越快,预计一年后进入大规模生产期。再用一年给全军换发新枪。”
谭啸连连点头,一本正经地对王奕说道:“噢,明白了,小王奕,你最多只用等两年,就能用上新枪了。”
王奕反唇相讥:“最多一年半吧,咱们比武场上见,我总能排到岳州营的前头!”
见他们两个斗气,众将一阵嬉笑,王景上前对汪克凡行了一礼,说道:“启禀军门,燧发枪虽然一时生产不及,但修械所还造出了另外一种新枪,威力强大,可以弥补这个空档。”
另外一种新枪?汪克凡事先也不知道这件事,倒真是个意外之喜,有燧发枪珠玉在前,众将也对新枪充满了期待。
为了加强今天献宝的效果,王景事先对新枪严格保密,还做了很多准备工作,见大家的胃口都被吊了起来,他心暗喜,命令手下重新布置靶场,把靶又向后移动了二十步。
这么远!靶现在已经在八十步开外,只有使用强弓的武将才能在这种距离射箭。(这里说的是直射的有效射程,也就是“弹道”高度不超过目标高度,这样才能保证精度和杀伤力,如果单纯求远的话,一石强弓以四十五度仰射,射出个二三百米是轻而易举的的事情。)
王景一声令下,两名士兵一前一后,抬上来一个大家伙,长度七尺有余,枪管比鹅蛋还粗,巨大的枪托看上去就十分沉重,后头那个士兵凑上去瞄准,脑袋加半个身都被挡住了。
抬枪!看到那独特的外形,汪克凡的心里立刻闪出一个词,这可是“我大清”最喜爱的大杀器,一直到抗日战争时期还在使用。
由于技术上的局限性,一百年后的满清在火枪的研发上走入了误区,一味追求长枪管,以加大射程和精度,而且把抬枪做的粗大笨重,以保证不会产生炸膛等问题,没想到殊途同归,修械所模仿日本人使用的铁炮,也把抬枪搞出来了。
这个东西可以叫枪,也可以叫做轻型的火炮,修械所造出的抬枪重达二十五斤,弹也有二两一钱重,就像一把超大的鸟铳,由于一个人无法操作,要架在前面的士兵肩膀上射击。
“呯!”
枪声响处,八十步外的靶被准确击,从望远镜里能清楚地看到,靶上木屑四溅,说明抬枪的威力很大,众将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纷纷交口称赞这种新枪,把王景夸得喜笑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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