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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半渡
“卑职以为,这也许是南蛮的反间计。”
“反间计?我奸你老娘啊!”
毛三骂道:“董大人让咱们查他勾结伪明的证据,那就一定有这个证据,查不出来也得给他安个证据,明白吗?既然证据送到了眼前,就踏踏实实把差事办好,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
副手犹豫着说道:“那万一,万一金帅真的造反怎么办?”
“咸吃萝卜淡操心,金帅造反做什么?活的不耐烦了?”毛三作为董学成的心腹,知道一些高层之间的辛秘之事,从章于天到董学成,都不相信金声桓会造反,搜集这些证据只是为了敲竹杠。
当然,这种事情不能随便扩散,毛三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吩咐手下人专心查案:“在这里盯紧了,我再去帅府那边看看……”
严密监视了一天一夜,金声桓的帅府却没有任何动静,章于天和董学成连续催问了几次,给毛三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幸好到了第二天晚上,犹如柳暗花明,案情突然有了重大进展。
突破口还是从何记杂货铺这边打开的,那两个陌生人这天晚上终于离开,悄悄前往雷德复的家中。
雷德复是金声桓的幕僚之一,这两天称病呆在家里,一直没有去金声桓的帅府,才从毛三的视线里滑了过去,但经过仔细调查才发现,雷德复这两天行踪诡异,和另一个频繁进入帅府的人多次接触……
次日一早,江西巡抚衙门,董学成再次匆匆来访,他是这里的常客,熟门熟路,直接进了后堂。
“启禀军门,他们终于有动作了!”董学成兴奋地说道:“雷德复今天清早乔装改扮,把辫子剪去扮成一个和尚,由帅府的护卫送出南昌城,正向西南方向赶路。怎么办?要不要派人把他抓回来?”
“扮和尚?这法子也太拙劣了些,雷德复摆明了要去南边啊。”章于天一皱眉头,南边就是南明,由于满清推行剃发令,只有和尚的发型才能平安穿行明清之间。
“是啊,只要把雷德复抓回来,立刻就掌握了确凿的证据,金声桓想赖也赖不掉!”董学成意气洋洋,仿佛已经看到金声桓跪在面前求饶,把金山银山双手奉上。
章于天站起来转了几圈,猛然间一停,转过身紧张地说道:“这件事有些不对味啊,金声桓怎么玩真的了,难道说,他真打算造反不成?”
“嗯?不会吧?他有这么大的胆子?”
董学成这才醒悟过来,不由得又惊又怒。南明派使者来招降很正常,但金声桓派使者回访就不一般了,这说明双方已经达成了初步的协议,正在进行具体的磋商。
怎么办?金声桓手握重兵,如果真的反清归明,江西境内无人能制得住他,章于天和董学成都有性命之忧。
赶快逃命也不现实,这件事暂时真假难定,他们两个不能擅离职守,况且就算逃得了性命,也无法承担逼反领兵大将,丢失江西一省之地的罪名,到时候杀头抄家都是轻的,搞不好还会株连三族。
不但他慌了手脚,章于天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们两个所依仗的,无非是清廷给他们的这身官皮,如果金声桓真的打定主意造反,这身官皮就没有任何用处,反而会惹来杀身之祸。
“金声桓一手遮天,在南昌府境内决不能动雷德复,等他到了临江府,让江宁绿营截住他!”章于天考虑再三,终于拿出了一个主意:“能阻他一时是一时吧,把雷德复先抓回来,三木之下必有口供,若金声桓真有反意,也好早作定夺!”
当初清军进占江西的时候,洪承畴从南直隶调来江宁绿营增援,其中高进库所部被恭义营消灭了吉安府,另一支五千人马则驻守在临江府。江宁绿营忠于满清,不归金声桓调遣,是章于天唯一可以借重的武装力量。
在他想来,雷德复作为金声桓的使者,除了联络汪克凡之外,也许还会去广西觐见隆武帝,这一圈转下来最少两三个月,先把雷德复秘密抓回南昌,等金声桓发现人丢了,得是几个月后的事情,这期间可以上报清廷,调八旗劲旅来剿灭叛军。
这其实是一个馊主意,董学成却没有看出其中的隐患:“那好,我这就派快马前往临江府,一定赶在雷德复的前面截住他!”
“告诉临江府的蔺光元,此事务求万全,绝不可走漏风声,派去的兵马最好扮成山贼强盗,除了雷德复之外,其他的随从护卫也不能走脱一个,若是把差事办差了,本抚定严惩不贷!”章于天又嘱咐道:“还有,既然去抓雷德复,南昌城里就不要盯着太紧了,免得打草惊蛇……”
三天之后,雷德复被秘密押回南昌,他带的几名护卫非死即伤,没有一人漏网。
看着藏在佛经里的密信,章于天又惊又喜,惊的是金声桓果然和南明勾结,打算举兵反清,喜的是及时侦破了这个惊天大阴谋,而且手脚干净,金声桓毫无察觉,有足够的时间来解决这个大麻烦。
他没有想到的是,金声桓派雷德复出使的时候,暗中还派了另外一组人跟在后面,雷德复被抓之后,他们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查清了敌人的来历,及时向金声桓报告。
行迹已露,不得不反!
金声桓听说雷德复被抓后,在第一时间发动兵变,竖起了反清义旗,并派兵控制了南昌城,将章于天和董学成生擒。(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阅读。)





残明 第一三一章 不得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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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声桓和王得仁养着十多万大军,每个月左手进,右手出,银钱像流水般哗哗淌过,落进自己口袋的却没有多少,但在章于天和董学成看来,金王二将攒下了多少座金山银山,却不愿拿出来一些和大家分润,是可忍,孰不可忍?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况且章于天和董学成来江西上任后,金声桓一直不怎么买账,拥兵自重,桀骜不驯,堂堂封疆大吏却要看人眼色行事,当然要奋起反击,开始收集对方的黑材料。
金声桓和满清之间本来就有矛盾,远远谈不上忠诚,发现自己的把柄落在章于天和董学成这两个政敌手里,立刻堵死了所有的退路。一不做,二不休,他本来就有几分凶狠果断的枭雄潜质,当即决定先下手为强,在南昌举兵反清!
当初阿济格大举南下的时候,南明官军提起八旗兵都怕得要死,左良玉数十万大军才会不战而降,金声桓那个时候绝没有造反的心思。但投降满清几年来,他对清军的战斗力有了直观的了解,觉得八旗兵就那么回事儿,并非三头臂,不可战胜。
金声桓很长时间都没有想通,大明边精锐,四川白杆兵,关宁铁骑等等,都是天下闻名的强军,怎么碰上鞑就下软蛋,李闯纵横天下无敌,也被清军打得落花流水……八旗兵虽然是一支强军,但也没强到这种地步啊?
王得仁却对所谓的边精锐嗤之以鼻,在他看来。大明朝到了崇祯末年已经烂到根里了,边精锐已然名不副实,变成了一群不会打仗的软脚虾。八旗兵也就在北方欺负欺负他们,到了南方就不灵了。至于李闯嘛,进了北京之后就昏招迭出,退守陕西更是战略上的致命失误,被清军打败理所当然。
闯王不敢闯了,还叫闯王吗?
“大帅不用担心,我等坐拥雄兵十万。进可攻取武昌南京,退可守江西坚城险要,何必再受鞑的窝囊气!”王得仁原来是白旺部将王体手下的偏将。跟随王体降清之后,被金声桓暗拉拢,杀掉王体自领其军,从此和金声桓就紧紧地绑在一条船上。
金声桓一摆手。咬牙说道:“不错。这些日被章于天那狗贼刁难,着实受了不少腌臜气,这就先去把他宰了!”
气势汹汹直奔巡抚衙门,命军兵把章于天带上来,章于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又到底是封疆大吏,所以士兵们给他留了三分体面,没有用绳索捆绑。一见到金声桓。章于天赶紧抢步上前,伏地跪倒。口连称死罪。
“犯官冒犯大帅虎威,实在是死有余辜,我愿弃暗投明,为大帅马前驱遣,还请饶我一命!”
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眼看金声桓全军上下都剪去了辫,摆明车马的造反,章于天为了保住性命,马上投降也要反清归明。
搞什么搞!你投降了,我还怎么杀你出这口恶气?金声桓手按佩刀,目光如冷电般上下打量着章于天。
如果按照金声桓的本意,当然拒绝投降,非杀了章于天不可,但江西现在形势未定,章于天身为江西巡抚,留他一命多少都有些用处,考虑再三后,金声桓终于松开了刀柄。
“既然如此,就委屈章军门做个提调官,到我军督造车辆吧。”
给你个不入流的小官,累死累活不说,随便找个茬就能收拾你一顿,等到江西局面稳定,再寻个罪名把你一刀砍了……金声桓虽然暂时饶过章于天,其实却没怀好意。
“多谢大帅不杀之恩!”章于天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董学成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他因为直接得罪了金声桓,虽然再三求饶,金声桓也毫不犹豫地把他斩首示众。
造反不是请客吃饭,总得见点血腥才行,董学成的人头正好用来祭旗,与他同时被杀的,还有江西布政使迟变龙、湖东道成大业等人,其他武官员眼见大势所趋,不敢再对满清效忠,而是反戈一击加入了造反的阵营,一时间武强半从贼,尽弃顶带而换冠裳……
因为事起仓促,金声桓还没有和南明达成具体协议,所以在安民告示自称豫国公,王得仁称建武候,这也是先斩后奏的意思,起兵的时候事急从权,我已经对外公开宣布了,隆武朝廷总得给几分面,就按照这个条件封官吧。
张榜安民,遍驰檄,江西各地大多是金声桓和王得仁的部将,接到檄后云起响应,吉安府守将刘一鹏、李士元首先宣布率部归附,紧接着饶州守将潘永禧,袁州守将汤执、盖遇时也据城反正……短短的一个月内,江西大多数地区再次回归南明的版图。
弘光朝的大学士姜曰广是江西新建人(今属南昌市),罢官后在家隐居,金声桓、王得仁三顾茅庐,请其出山,以太太保、兵部尚书、极殿大学士的名义号召远近,又招揽了一批明朝旧臣负责政务,把自己的亲信安插到各个重要的位置。
姜曰广是东林党人物,与史可法、高弘图并称“南三贤相”,弘光朝担任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在政治斗争不敌马士英,祈休回乡。此人虽然属于东林一脉,但到底有过入阁拜相的经验,管理半个江西省绰绰有余,很快帮助金声桓稳定了江西局势。
站稳脚跟之后,金声桓率部出征,讨伐仍然没有反清的临江府和江府,大军所到之处,临江府的江宁绿营全军覆没,江总兵冷允登则开城投降,率五千人马加入明军……金声桓至此已经占领了江西北部的所有地区,切断了长江航线,兵锋直指武昌府和南京。
百忙之余,金声桓接连派出使者,联络当年同在左良玉手下共事的将领,以及盘踞在福建的李成栋等人,邀请他们共同举兵反清,互为襄助。出乎意料的是,老同事徐勇把他的使者直接斩首,以表明对满清的忠贞不二,李成栋却客客气气把使者送了回来,还在口头上对金声桓表示了理解和支持。
李成栋投降满清后,混的也不太如意。
他在福建东征西讨,为满清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清廷一向重满轻汉,如果迫不得已要用汉官,也优先考虑“辽东旧人”,派来一个佟养甲死死压着李成栋一头。
李成栋功高无赏、升官无望,而且受到清廷的猜疑和官的压制,大有动辄获咎之慨,心里已经埋下了不满的种,眼看金声桓反正后如火如荼,轰轰烈烈,李成栋的心里也有了想法……
李成栋还在犹豫不决,消息传到贵州后,陈友龙却立刻采取了实际行动。
当初跟随刘承胤降清,陈友龙内心并不情愿,只是迫于形势暂时隐忍,对孔有德的命令都不折不扣执行,表现的就像一个只知道服从上级的职业军人,赢得了对方的信任。
但是,他暗却一直在等待反正的机会,金声桓竖旗反清后,陈友龙知道机会终于来了。
不久之后,孔有德派人送来一份命令,让他率部回归湖南,驻守靖州,陈友龙仍然是一副听话宝宝的模样,立刻带着人马前往靖州,在行军途却开始对部队进行清洗,摆下一场鸿门宴,把满清安排进来的军官悉数捕杀……
江西突然反正,天下震惊,孔有德十几万大军粮道被断,惶惶不可终日,找来勒克德浑、尚可喜、耿仲明等人商议。
“本王打算率大军退守武昌府,诸位以为如何?”
“不可!将士们浴血厮杀,朝廷耗费了无数钱粮,好容易才打下了湖南,怎么能轻易退兵?”勒克德浑立刻表示反对。
“本王并非要弃守湖南,只是湖北兵力空虚,若是金声桓逆江而上,武昌府只怕会陷于贼人手,到时候连去河南的陆路都断了,十几万大军粮饷断绝,这仗还怎么打?”孔有德气急败坏之下,说话很不客气。
“既然如此,那就分兵吧,我愿替王爷镇守长沙,只要留下五万人马,足可保湖南不失!”勒克德浑心高气傲,最近又接连打了好几场胜仗,根本不把明军放在眼里,想独自留在湖南。
孔有德却有不同看法,力分则弱,忠贞营和楚军的实力尚在,就算留下五万人马,也未必能守住湖南,但是,勒克德浑的面不能不给,一股脑的放弃湖南将来也不好向清廷交待,守住长沙是个折的办法。
“好吧,既然如此,就有劳贝勒了。”孔有德做出让步的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不过贝勒身份贵重,呆在长沙府终归不妥,最好还是驻守岳州府,长沙府就交给徐勇好了。”
勒克德浑驻守岳州府,八旗主力就会呆在岳州府,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武昌府可以及时支援,徐勇的绿营兵无足轻重,仍在长沙府充当炮灰好了。(未完待续。。)




残明 第一三二章 三府守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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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克德浑点了点头,默认了孔有德的安排,他前不久刚刚被多尔衮痛骂了一顿,不便和孔有德直接对着干。
孔有德却还不放心,又嘱咐道:“湖南十余处州府,处处防御必然处处被动,兵马不可过于分散,只要守住岳州府到长沙府和衡州府这一线就好了,其他的地方不必和南蛮强争,待朝廷大军平定金声桓逆贼后,大军南下就可重新夺回湖南。”
尚可喜问道:“那其他州府呢?直接弃守的话,恐怕不好向朝廷交待,于民心士气也不利。”
孔有德想了一想,说道:“那些地方就交给那些伪明降将吧,他们既然归顺大清,就当临危效命,如今正是用人之时,让他们出一把力气。”
尚可喜皱眉道:“这怕是不妥,如傅上瑞、刘承胤之流,都是首鼠两端之辈,只怕朝廷大军前脚一走,他们立刻就会再向伪明投降。”
勒克德浑插言道:“这帮兵痞只会吃空饷,打仗根本指望不上,我可不要这样的兵,最好全都杀掉,落个干净!”
“贝勒的杀心实在太重了,这几万人马既然已经归顺,一下都杀掉肯定不妥。不过贝勒所虑极是,朝廷大军撤走之后,这帮南蛮保不齐又会生事,杀掉为首的几个确实可以震慑军心。”
孔有德刚开口的时候满脸微笑,对勒克德浑很客气,此时眼却突然闪过一道凶光:“这样吧,傅上瑞、刘承胤和黄朝宣等人一律处斩。所部兵马打散重编,由黄勇代为节制……”
江西突然反正。对孔有德的刺激很大,唯恐湖南这些降将也效仿金生恒,所谓蛇无头不行,杀掉傅上瑞、刘承胤和黄朝宣,就是为了防患于未然,以免这几万降军在关键时刻又回头捅清军一刀。
勒克德浑连着提出两条建议,孔有德都言听计从,气氛就融洽了许多。接下来商议具体部署,勒克德浑对孔有德也表示出应有的尊重,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唱反调。
众人商定,以最擅长阵地战的耿仲明把守衡州府,以兵力最多的徐勇把守长沙府,勒克德浑则亲率八旗精锐驻守岳州府,岳州府——长沙府——衡州府。这三座重镇被湘江航道连在一起,清军凭借水师优势,不但能确保补给线的安全,还能及时互相支援,只要守住了这三座重镇,湖南的战略主动权就一直握在清军手里。
军议结束之后。孔有德单独把耿仲明留下,请他到家里吃饭。
他们两个一起投降满清,几十年来荣辱与共,比尚可喜的关系又近了一层,而且耿仲明骁勇善战。一直深得孔有德的信任和依仗。
两人并肩而行,穿过月亮门进了后宅。
“我回师武昌之后。南蛮必然发起反攻,衡州府首当其冲,最为紧要,这里交给别人我都不放心,只有你来把守才最为稳妥。”孔有德说道:“若朝廷及时出兵,最多半年就可剿灭金声桓逆贼,其他州府丢了都不打紧,只要岳州府到衡州府一线能坚守半年,我必定向朝廷请功,举荐你择省就藩。”
“多谢恭顺王厚意,仲明必不负重托!天佑兵最善攻坚守城,火器一出,南蛮必定铩羽而归,只要粮道不断,衡州府万无一失!”耿仲明大喜过望,他虽然也是三顺王之一,但长期依附在孔有德麾下,更像是他的一员部将,如果能单独选择一个省就藩,天地顿时为之一宽。
孔有德点了点头:“别家的兵马都不足惧,唯有楚军要小心应付,汪克凡麾下有异人相助,视坚城险关如同平地,若他率军大举来攻,却不可困守孤城,着了他的道。”
攻城战是冷兵器战争的难点,楚军却总能迅速破城,孔有德和耿仲明对此非常关注,私下里曾经反复研究,最开始的时候,他们两个都怀疑楚军是用火药把城墙炸塌,但作为使用火器火药的大行家,他们更清楚其的技术难度,几次试验失败之后,反而变得疑神疑鬼。
也许是妖人做法,也许是西洋秘技,反正这里面另有诀窍,暂时无法破解。
“恭顺王请放宽心,若是汪克凡来犯,我把兵马拉出城去和他野战,衡州府紧邻南岳,衡阳周围地形险要,多修些营寨守住要隘,汪克凡纵有秘法,难道能把山也炸塌了去?”
南岳衡山,七十二群峰,就在衡阳城的周围,再加上湘江天险护住东侧,衡阳堪称易守难攻。
“好!天佑兵十几年未逢敌手,只要你存着小心,汪克凡就没有可乘之机!若他会同忠贞营联军来攻,就尽快向长沙府和岳州府求援,大军乘船往来,总比南蛮两条腿要快得多。”孔有德勉励之余,又详加叮嘱。
“有勒克德浑和徐勇相助,衡州府自然固若金汤,但南蛮若是先取宝庆府,威逼长沙,虎视湘江,衡州府难免势孤。”
耿仲明指出一个战略上的隐患,鼎足而立最为稳固,一字长蛇阵却最为薄弱,岳州府、长沙府和衡州府从北到南是一条直线,全靠湘江水道连在一起,如果明军先攻占西侧的宝庆府,对长沙府的侧翼形成威胁,随时出兵切断湘江航线,就能打破清军守望相助的计划。
“无妨,宝庆府由彭而述和张国柱驻守,我还把陈友龙的镇筸兵调来了,足可保宝庆府不失。”
彭而述是崇祯十三年的进士,明末清初的诗人和学者,此人深受传统儒家思想的影响,一生追求建功立业,积极用世,却视民族大义如敝履,眼看清盛明衰,阿济格南下湖广的时候,他就投靠满清,得了个湖广提学佥事的官职。
经过几年勤勉的努力,彭而述终于得到了满清的重用,孔有德兵进湖南,任命他为贵州巡抚,随总兵张国柱进犯贵州东部,孔有德决定回师武昌后,撒出去的部队也纷纷收缩回防,彭而述就和张国柱一起回到了宝庆府。
张国柱原来驻守山西,手下有七千绿营兵,对满清比较忠诚,战斗力也相对较强,陈友龙的镇筸兵更是湖南少有的精锐,这两支兵马加在一起,哪怕忠贞营数万大军来攻,也足可抵抗一阵了。
耿仲明提醒道:“陈友龙终归是湖南降将,把他放在宝庆府这种要害,是否不妥?”
孔有德哈哈一笑:“别人反得,陈友龙却万万反不得,何腾蛟一家老小都断送在他的手里,若是再叛清降明,难道不怕何督辅的手段么?”
耿仲明恍然大悟:“哈,我倒忘了,陈友龙是递过投名状的……”
正在这个时候,两个十一二岁的小孩飞跑而来,前面是个小姑娘,离着远远的就高声叫着:“父王,哥哥他欺负我!”
孔有德定睛一看,这小姑娘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正是他的宝贝女儿孔四贞,见她小嘴扁扁的又要哭出来,连忙哄道:“怎么了这是?谁敢欺负我的丫头?”
“哥哥今天非要去码头坐船玩,我不让他去,他就拽我的辫,没办法我才跟他去了,上船后他非要到江里摸鱼,根宝就沉到江里淹死了,呜呜呜……”
孔四贞突然放声大哭,像一个高分贝的小喇叭,他的哥哥孔廷训急急忙忙地追了上来,脸上神色又惊又怕,还带着一股委屈,急赤白脸地分辩道:“不是这样的,是四贞一定要去坐船,我才跟着她去了,摸鱼也是她的主意,根宝不敢下水,四贞却硬逼着他……”
北方河流不多,气候寒冷,小孩来到南方后都喜欢玩水,孔四贞是个不安生的性,拉着孔廷训一起到湘江码头,让随从根宝找了一条船玩耍,孔四贞突然心血来潮,想要抓一条活鱼玩,逼着根宝下水摸鱼,就这样出了人命。
虽说下人只是一条贱命,但王府里也有自己的规矩,除了这档事,孔四贞和孔廷训都会受到严厉的惩罚,为了把自己摘出去,孔四贞恶人先告状,颠倒黑白,把主要责任都推到了孔廷训身上。
男孩嘴笨,孔有德对孔廷训又一向严厉,在父亲的积威下,孔廷训前言不搭后语,苍白无力地为自己辩解着,孔四贞却牙尖嘴利,还不时装装可怜,卖卖萌,把孔廷训越抹越黑。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根宝既然死了,回头父王给他家里多赏些银就是。”孔有德一伸手,把孔四贞抱了起来,他虽然人高马大,但十一二岁的孩已经不小了,抱在怀里显得非常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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