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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半渡
“唉,里外不是人啊。”
章旷和汪克凡多次接触,当初对他极为轻视,后来却渐渐产生了认同感,何腾蛟经营湖广几年一事无成,章旷对此也早有看法,让他更加担心的是,隆武帝刚刚移驾桂林,对湖广的态度很暧昧。
夹心饼干的滋味不好做,但是,他和何腾蛟之间的瓜葛太深,不可能转换门庭,重新站队。
第二天一早,大军拔营起寨,从东安县穿越南岭山区,艰苦跋涉了十多天,终于进入了宝庆府的地界。
……
陈友龙此时也到了宝庆府。
陈友龙作战勇猛,更兼心狠手辣,所以才得了个“五阎王”的绰号,但他并不是只知道一味蛮干的武夫,如果形势不利,他会选择妥协、隐忍和伪装。
跟随刘承胤降清后,他积极出兵贵州,取得了孔有德的信任,刘承胤人头落地的时候,陈友龙却接到了宝庆府副将的任命。
按命令返回湖南的途,他开始对部队进行清洗,把满清安插的“钉”全部拔除,准备反正归明。
镇筸兵是一支难得的精锐,孔有德为了控制这支部队,派来了几十名大小军官,其一人还担任陈友龙的副手。陈友龙突然发作,虽然把这些人全都秘密处死,但军还有满清留下的暗桩,发现情况有变后,找了个机会匆匆逃走,一路来到宝庆府的府城邵阳,向满清的广西巡抚彭而述告警。
彭而述又惊又怒。
怒的是,孔有德对陈友龙极为赏识,一再提拔重用,没想到陈友龙却在关键时刻反咬一口,南蛮降军果然都靠不住。
惊的是,陈友龙麾下的镇筸兵战斗力很强,如果他们来攻打邵阳,城守军未必抵挡的住。
陈友龙来得太快,向长沙府求援已经晚了,眼下必须独自应付这个危机,彭而述一面调兵遣将,加强戒备,一面派出斥候,二十四小时全天候侦查镇筸兵的动向。
斥候们颇为能干,很快就抓到了几名镇筸兵的逃兵。
事关重大,彭而述亲自审问这几名逃兵。
逃兵领头的是个队官,见了彭而述后连连磕头:“请老爷饶命啊!陈友龙意图谋反,我等不愿跟他做这杀头的勾当,这才当了逃兵……”
“噢?你们跑掉的有多少人?”彭而述的眼睛一亮。
他本来是大明崇祯十三年的进士,诗词做得很好,当官施政的水平却不行,后来仕途不利,看到满清即将夺取天下,就立刻卖身投靠,对满清充满了信心和敬畏,由己推人,觉得天下人都和他是一样的想法才对,敢于对抗清军的都是找死的傻瓜。
这几个逃兵却是聪明人,知道天命难违,比陈友龙那个螳臂当车的家伙强多了,无论如何得鼓励一下。更重要的是,如果镇筸兵军心不稳,就无法威胁邵阳的安全了。
“启禀老爷,镇筸兵现在已经乱了套,好几位将爷都不愿造反,几次苦劝陈友龙,但陈友龙那厮心狠手辣,把几位将爷都砍了脑袋,弟兄们都纷纷开小差逃命。”那队官说道:“但大家乱七八糟的,已经惊动了陈友龙,现在镇筸兵里面盯得紧了,还有好多兄弟没有逃出来,我自家的三弟现在不知是死是活,还请老爷尽快发兵,杀掉陈友龙那厮,救救大家伙吧!”
开什么玩笑,要是能打过镇筸兵,还用得着在这里和你们废话?彭而述打死也不敢出兵,但又舍不得这个好机会,想了想说道:“你们愿意回去当内应么?若是能为朝廷立下大功,每人赏银百两,官升三级,如何?”
每人一百两银!这个赏格堪称丰厚,那几名逃兵的眼都闪出贪婪的光芒,官升三级更是诱人,小兵都能变成哨官,直接成了七品的武将。
那个队官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犹豫了片刻说道:“请问老爷,若是我等能生擒陈友龙,这赏格还能再加吗?”
“能啊!若能生擒陈逆,除了官升三级外,每人再赏银五百两,抬旗入恭顺王门下,如何?”
彭而述大喜过望,古人诚不我欺也,小人晓之以利,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哉!
那队官想了想,又说道:“这件事还得找些兄弟们帮忙,请老爷一并犒赏,能行么?”
还会讨价还价?彭而述觉得这队官淳朴的可爱,真是利欲熏心心渐黑,不知道这样是在作死吗!
“来人!领这几位壮士去银库,能搬多少银就搬多少,只要能擒下陈逆,本抚不惜倾家荡产!”
现在把银赏了你,回头等搞定陈友龙,再把这几个小兵一刀砍了就是。(未完待续。。)





残明 第一三六章 假道灭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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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走这几个逃兵,彭而述将派出的斥候加倍,严密监视镇筸兵的动向。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镇筸兵如果真的发生内杠,斥候一定会发现异常情况。
充满期待的等了两天,彭而述几乎以为那个逃兵骗了自己,斥候突然快马来报,镇筸兵的营大乱,烈火冲天,正在自相残杀。
“终于干起来了!”彭而述兴奋地一挥拳头,心暗暗叫道:“谁说官不会带兵?我彭某人虽然不能上阵厮杀,但满腹韬略,智谋过人,谈笑间就让镇筸兵灰飞烟灭!”
他立刻派人找来总兵张国柱,兴冲冲地让他出兵攻打镇筸兵,趁你病,要你命,一举解决陈友龙这个心腹大患。
张国柱却非常冷静:“此事真假莫辨,军门还需谨慎,况且就算南蛮内乱,陈友龙却骁勇异常,那些逃兵未必能得手,我等发兵匆忙赶去,万一陈友龙没死,反而措手不及……”
“多谢张帅提醒,本抚确是急于求成了。”彭而述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陈友龙可是一员猛将,见了他的脑袋才能真正放心,不如在邵阳城里等待局势明朗,以保证自身安全。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又派出一名亲兵统领前往镇筸兵的军营,如果陈友龙平定了叛乱,就赶快撤退,如果那些叛军得手,就命他们带着陈友龙的脑袋来邵阳献俘请功。
那亲兵统领匆匆而去,彭而述在屋里患得患失。坐卧不安,焦急地等到傍晚时分,那亲兵统领终于回来了。
“恭喜军门。镇筸兵的叛军得手了,把陈友龙生擒活捉!”
“当真?!”彭而述顾不得保持风度,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末将亲眼所见,绝无虚假……”那亲兵统领细说其的经过,他赶到镇筸兵的军营时,叛乱已经结束,陈友龙被生擒后。五花大绑,严密关押,他亲自前往查看。确保正是陈友龙本人,绝不是冒名顶替的。
“叛军带着陈友龙已经到了邵阳,要献俘城下,请求朝廷宽恕封赏。此事如此处置。还请军门定夺!”来的路上,叛军对这个亲兵统领曲意迎合,大拍马屁,还送给他一份厚礼,请他在彭而述面前多多美言几句——不知不觉,他的话里带上了一定的倾向性。
“看看去!”
彭而述带着众人直奔城门,登上城楼向下观看,只见数百名叛军乱轰轰地挤在吊桥前面。分明又打着满清的绿旗。
曾经见过一面的那个队官闪身上前,向城楼上躬身施礼。又推出了一位主持叛乱的张姓参将,和彭而述对答一番,言语听不出什么破绽。
“陈友龙何在?”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抓到陈友龙才能真正放心。
张参将一挥手,手下人把陈友龙推了上来,虽然被绑的如同粽一般,但一身副将服色,身材瘦小枯干,下颚一把两寸来长的山羊胡,正是陈友龙无疑。
彭而述大喜,笑着说道:“哈哈哈,陈友龙,没想到你也有今天,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陈友龙低头不答,一副心灰意冷,任人宰割的模样。
彭而述喝道:“张参将,将陈友龙给我斩了!”
这样的猛将一天不死,留着始终是个祸害,杀了他才能真正放心,更重要的是,如果这是陈友龙设下的诡计,总不能真把他自己的脑袋砍了。
张参将微微一愣,随即拔出佩剑,狠狠刺入陈友龙的胸口,宝剑拔出,尸体倒下,鲜血汩汩流淌。
匪首毙命,大局已定!彭而述下令开城,并和总兵张国柱一起到城门处迎接“义兵”。
吊桥放下,城门推开,彭而述笑呵呵地迈步而出,准备当众表现一下礼贤下士的风度,那伙叛军却不懂规矩,乱轰轰地涌上吊桥,人群有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校,突然欺身上来,举刀向彭而述砍去!
“我才是真正的陈阎王,今天特意来取你的人头。”愕然,彭而述听到那小校自称陈友龙,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砍成两段。
其他清军士卒还在发呆,镇筸兵却直冲而入,在陈友龙的指挥下杀散守军,总兵张国柱见势不妙,带着几名亲兵转身就跑,从另一侧的城门逃离邵阳。
从一开始,这就是陈友龙定下的计策,那几个逃兵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死士,清军亲兵统领第一次到营查看的时候,见到的也是陈友龙本人,镇筸兵上下齐心,演了一出好戏。
至于那个死去的“陈友龙”,只是他临时找来的替身,身材相貌相差仿佛,再给他贴上一部胡,精心收拾打扮一番,看起来就有**分像了,黄昏时分光线不好,硬生生在彭而述的眼皮底下玩了一出李代桃僵。
占领邵阳城后,陈友龙一面驰檄湘桂,通报自己反正归明的消息,一面出兵攻打宝庆府北部的几座县城,很快控制了大半个宝庆府,兵锋侵入长沙府地界,兵锋直指长沙府西侧的湘乡县。
接到陈友龙的通报后,堵胤锡和忠贞营从湘西出兵,一路抢占了辰州府,一路攻入长沙府西侧的安化县,至此,湘西大部分地区都落入明军手。
在湖南东部和南部,楚军继续巩固扩大自己的优势,完全控制了永州府和郴州府,并占领了衡阳府和长沙府的部分地区。
孔有德三个月前攻占湖南,因为军饷不足到处行凶抢掠,除了像彭而述这样的投机分之外,大部分士绅百姓更加痛恨鞑,心向大明,没想到大明王师这么快就收复失地,百姓们无不欢呼雀跃,对明军极为拥戴。
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士绅百姓要么捐饷捐粮,要么投身军旅,以求保家卫乡,楚军、忠贞营、君营、甚至陈友龙所部都迅速扩编,实力大为增长。报名参军的青壮越来越多,楚军不得不几次调高征兵的标准,但军营外每天仍然排着长长的队伍。
没人生来就愿意当奴才,经过湖广会战的洗礼,百姓们对清军的残暴有了更加直观的认识,暗藏的反抗意愿不断酝酿,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当明军取得了一场久违的胜利后,百姓们的热情终于被点燃了。
鞑并非不可战胜!
大明未必会亡国!
湖广军民空前的团结,为了保家卫乡,出现了无数父送,妻送夫,兄弟一起参军的现象,官员士绅也暂时抛开了自身利益,全力配合明军发起反攻。
一片如火如荼的景象,何腾蛟和他手下的部队却非常郁闷。
章旷翻山越岭,好容易赶到宝庆府,宝庆府的大部分地区却被陈友龙占据,而紧邻的辰州府则被忠贞营拿下,章旷赶紧出手,占领了湘桂边界的靖州和武冈州。
靖州和武冈州紧邻山区,相对贫瘠,两个州加起来也比不上一个府,哪怕再算上东安县和新宁县,所有的地盘也没有多大。何腾蛟身为湖广总督,下面还有章旷这个偏沅巡抚,治下却只有四五十万人口,堪称反攻湖南的最大输家。
何腾蛟很快下达命令,让章旷出兵攻打陈友龙所部,先抢下宝庆府再说,章旷却不愿与友军火并,再三寻找理由推诿。
见章旷不听话,何腾蛟亲自来到武冈州,直接收回了他的兵权。
章旷黯然交出兵符信印,又忍不住劝谏道:“湖南局势至此,多半是学生处置不当,但忠贞营已经占了辰州府,楚军占了永州府,督辅不宜再起干戈,令亲者痛仇者快。湖南十几座州府司所,唯以长沙府和衡州府为重,若能取了这两府,其他的事情可以慢慢商量……”
“哼,你糊涂!”何腾蛟斥责道:“我十几万大军被困在宝庆府,如何染指衡州府和长沙府,难道就坐在这里干看着,任他人夺走收复全湘的功劳么?”
何腾蛟这次来武冈州的时候,把郝摇旗和王进才也带来了,再加上卢鼎和曹志建的部队,以及牛忠孝率领的督标营残部,东拼西凑有十多万人马,是何腾蛟现在所有的本钱了。
他的话里明显带着指责的意思,章旷尴尬地站了起来,再次请罪:“此事的确是学生的错,不过大敌当前,还是不应和陈友龙火并,督辅不如借道邵阳,从宝庆府攻入衡阳长沙。”
周国栋很难打交道,想从永州府借道基本不可能,陈友龙却是刚刚反正的降将,不要他的地盘,只借道通过,谅他也不敢拒绝。
“借道么?这倒是个好办法……”何腾蛟的眼睛转了转,突然阴阴一笑:“这件事就按你的意思做吧,让陈友龙让开邵阳周围的道路关卡,以便我大军攻取衡阳。”
章旷点头答应,下去之后,以偏沅巡抚的名义给陈友龙写了一封命令,派人送出去之后,心里却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
忙着处理其他事情,章旷顾不得细想,直到晚上睡觉以后,躺在床上才突然反应过来,不由得悚然而惊,一挺身坐了起来。
假道灭虢,这么有名的典故怎么都忘了,何腾蛟一家老小都断送在陈友龙手里,所谓借道宝庆府云云,只怕不怀好意!(未完待续。。)




残明 第一三七章 七十二群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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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再三,再三犹豫,在无比的纠结和自责,章旷还是选择了沉默,现在派出快马追赶的话,还来得及向陈友龙示警,但这也意味着和何腾蛟彻底决裂。
章旷没有这个勇气。
第二天一早,郝摇旗率领两万精兵前往邵阳。
接到巡抚大人的命令,陈友龙不敢怠慢,不顾手下人的劝阻,把郝摇旗所部放进了邵阳城,还摆下酒宴热情款待。
宾主尽欢,各回军营休息,不料半夜时分城突然火起,郝摇旗率军对镇筸兵发起袭击。
镇筸兵措不及防,被郝摇旗杀得大败,手下士卒护着陈友龙拼死逃出邵阳,在巨口关收拢残兵败将,同时派人向章旷问责申冤。
章旷的回信迟迟不到,斥候送回来的消息却打破了陈友龙的最后一丝侥幸,何腾蛟所部占领邵阳后,连取隆回、邵东等县,分明是有意谋夺整个宝庆府!
郝摇旗的大军正在向巨口关赶来,宝庆府已经呆不住了,陈友龙和手下人商议,准备前去投奔堵胤锡。
大部分将领都赞成这个主意,但幕僚苏立却另有见解。
“堵军门虽然是个好官,但仍然受何腾蛟所制,我等前去投奔,虽然暂可容身,日后却必为何腾蛟所害,不如另投汪军门,在楚军里谋个差事。”苏立颇有智计,巧取邵阳就是他出的主意,郝摇旗前来借道的时候,他也提出过警告。但陈友龙刚刚反正,不敢得罪上官,没有听取他的意见。才白白丢了邵阳。
吃一堑,长一智,陈友龙对苏立的意见非常重视,但考虑了一会儿后还是摇摇头,说道:“汪军门么?我和他几乎素不相识,贸然前去,恐怕不得重用。”
苏立劝道:“将军所虑并不尽然。汪军门堂堂封疆大吏,麾下却只有三四万兵马,将军若去投奔。必为肱骨干将,堵军门虽与将军相熟,但忠贞营有二十万强兵,李过等人又有侯爵在身。将军难免屈为牛后……”
镇筸兵现在必须找个靠山。何腾蛟不用考虑,剩下的选择就是堵胤锡和汪克凡,堵胤锡节制忠贞营、君营等部,兵马众多,大将林立,陈友龙去了很难受到重用。汪克凡的地位比堵胤锡高半级,手下却只有三万多人马,宁为鸡首。不为牛后,投靠他是更好的选择。
一席话说得陈友龙恍然大悟。他考虑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传令镇筸兵各部向宝庆府东南的白马关集结,进入永州府投奔楚军。
周国栋、谭啸和王鼎带领三个营的兵马驻守永州府,一小半是为了对付清军,一大半却是为了防备何腾蛟,何腾蛟的主力北上占领宝庆府,周国栋等人的压力骤减,终于可以分兵配合进攻衡州府。
通山营继续镇守永州府的府城零陵,吉安营分守下属各个州县,谭啸则率领岳州营向西北方向进军,在月上旬攻占了衡州府南部的常宁县,打通了从零陵到衡阳的湘江水路,以确保大军的粮草供给。
与此同时,汪克凡率楚军主力对衡州府的东部发起进攻,接连攻占了攸县和衡东,扫清了衡阳东侧的外围据点。
衡阳攻防战正式展开!
衡阳是典型的江南水网地区,境内有数百条大小河流,除了湘江干流之外,还有她的一级支流有舂陵水、蒸水、耒水、洣水等等,舂陵水在常宁县汇入湘江,距离衡阳较远,洣水在衡山汇入湘江,也离衡阳有一段距离,蒸水和耒水却都在衡阳汇入湘江,几条大河把衡阳紧紧的保护起来。
三江汇聚之地,水师的重要性立刻凸显,但楚军那支小小的水师还在沅江,来不及支援衡阳之战,清军却有一支水师往来于衡阳府、长沙府和岳州府之间,这是摆在汪克凡面前的第一个困难。
由于衡阳周围遍布水网,骑兵基本失去作用,火枪兵的作用却被成倍放大,天佑兵恰恰善于使用火枪,这是摆在汪克凡面前的第二个困难。
为了和何腾蛟争抢地盘,楚军在永州府和郴州府留下了三个营的部队,兵力一下减少了超过三成,和驻守衡阳的耿仲明比起来,并没有压倒性的优势,考虑到清军的援兵随时会赶到,楚军的兵力明显不足,这是摆在汪克凡面前的第三个困难。
见招拆招,汪克凡进行各种部署调动,一一应对。
没有水师就征集民船,运送粮草辎重,搭建浮桥供大军过河,这些民船只承担运输任务,严禁接近清军的水师,避免受到不必要的损失。在楚军步兵和炮兵的掩护下,民船始终跟随楚军活动,基本能保证自身安全。
骑兵已经派不上用场,汪克凡命令帖兆荣和汪猛,率领西骑营和江骑营北上,攻打衡山县,以切断湘江水路,拦住从长沙府和岳州府赶来的清军援兵。
为了克制天佑兵的火枪,汪克凡有意把衡阳放在一边,先去攻打郴州府和永州府等地,经过两个多月的准备,井冈山修械所加班加点,制造了两百支燧发枪,再加上那支葡萄牙兵,楚军凑出一支超过五百人的燧发枪部队。
鸟铳再厉害,终归还是火绳枪,用燧发枪对付火绳枪,就像用喷气式战斗机对付螺旋桨战斗机,双方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汪克凡准备在正面的火枪对射战胜天佑兵,打掉对方的嚣张气焰,树立楚军火枪兵的信心。
在这个时空里,能和楚军在火器上一较长短的,只有天佑兵和天助兵了,强队强,王对王,在硬碰硬的较量击败最强的敌手,是提高军心士气的最佳途径。
兵力不足是个大问题,但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堵胤锡、李过、马进忠等人都愿配合楚军行动,甚至连王进才也一直暗和汪克凡保持着联系,经过权衡和考虑,汪克凡以提督操江名义发出命令,调忠贞营和马进忠所部参与衡阳之战。
刚刚加入楚军的镇筸兵则留守攸县,改称镇筸营,陈友龙任坐营官,按楚军的要求进行改编休整。
万事俱备,楚军渡过耒水,逼近衡阳近郊。
南岳衡山,七十二群峰,散落在衡阳周围,这些山峰并不算高,海拔大多在一千米左右,但层峦叠嶂,峰峰相连,犹如一只巨大的朱鸟展翅飞翔。从军事角度来看,这些山峰是衡阳周围的天然屏障,耿仲明夸下海口能据守衡阳半年,就是因为衡阳既有三条大河护卫,又有这些险要的山峰可以防守。
一到衡阳,耿仲明就征集了上万青壮民夫,在衡阳周围的山峰上修建营寨关卡,尤其重视东南和西南方向。采霞峰位于湘江东岸,清军在上面修筑了一座坚固的营寨,紧紧守护着衡阳的东大门。
战斗在采霞峰率先打响。
前面几道小的关卡都是一攻即破,楚军到了主寨前面却被挡住了,清军的营寨选址很刁钻,正卡在狭窄的山路上,百十支鸟铳加上两门火炮,就把冲锋的道路封得死死的。因为兵力无法展开,楚军几次进攻都铩羽而归。
“他娘的,一座采霞峰都这么难啃,真到了回雁峰和祝融峰,还不得磕掉老的大牙!”顾宗福骂骂咧咧的,仰头看着清军的营寨,眉头皱成了一个大疙瘩。
这段山路的坡度很大,佯攻冲不起来速度,士兵们就像活靶一样只能挨铅,伤亡实在太大了。
像三国街亭之战一样切断水源,在这里也不适用,南方多水,采霞峰上有一道水量丰富的山泉,就在清军的营寨后面。
绕过去不打也不行,就算部队能走山腰的小路,但后续的辎重车辆却过不去,再说不拔掉这颗钉,难道每支粮队都要派大量的战兵保护吗?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王奕带着火枪队上来增援了。
“怎么样,碰到硬骨头了吧?”
“嗨,这个仗打的真是狗屁倒灶加窝心!鞑其实没有多少人,只要能把儿郎们送到营寨下,搭起云梯就能破寨。”顾宗福也考虑过打造半截船等攻城器械,但这段山路过于陡峭,沉重的半截船根本推不上去,如果勉强使用木驴车,清军只要把滚木礌石砸下来,木驴车就得全部报销。
“放心吧,天下没有攻不破的坚城,何况小小的一座采霞峰,这件事需要咱们两家合作,你负责挖沟,我负责掩护……”
王奕提出了一个好办法,采取土木作业的方式向清军营寨逼近,你的大炮鸟铳和滚木礌石再厉害,我躲在交通壕里,就全都打不到了。
“好小!到底年轻人脑活,我怎么没想到呢?”顾宗福大喜过望,重重一巴掌拍在王奕的肩膀上:“这个寨打下来之后,咱们两家平分功劳,一人一半。”
他虽然有些倚老卖老的嫌疑,王奕却并不在意,笑笑说道:“功劳什么的无所谓,全听顾大哥的安排好了,先打下这寨最要紧。”
楚军大队人马被堵在后面,攻打采霞峰是有时限要求的,这个计划的土木作业工程量很大,如果超过时限,会受到汪克凡的惩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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