峄南之桐(1V1甜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圆镜
孟峄觉得她在装,问:“难道给你爸上坟这件事还不够证明我们的关系吗?你妈早上跟我讲得很清楚,如果有下一步发展的打算,就陪你回老家,让长辈们都看看我。”
席桐好容易拾掇起一丝理智,不可置信地抖着声音问:“你,你说什么关系?……不是,怎么就……”
孟峄望着她。他刚才已经说过了,她听见了。
席桐忽然捂住嘴,指缝间露出的脸通红,六神无主地站起来,踱了两步,膝盖一软。他忙伸手扶住,可她使劲推开他,没头苍蝇似的往玄关走,抓着门把手,怎么都打不开,急得汗都出来了,桄榔桄榔晃着门,最后发现有个插销插在上面,拔掉就往外冲。
孟峄拽住她:“席桐!”
她口干舌燥,声带僵硬,发不出声音,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圆溜溜的瞳孔映出他略紧张的面孔。
孟峄说:“我没有女朋友,我们第一次上床你就知道;我没有别的炮友,这个你也知道;我不想让你当我炮友,我想让你当我女朋友,我想跟你结婚,我让你住到我家就是这个意思。所有人都认为你是我女朋友,只有你不这么想。”
孟峄把她拉进来,把垃圾桶里撕碎的合同拿出来,拼在她面前:“你看看,这上面哪里写了炮友两个字?之前两年的合同哪里出现了这个词?”
席桐被他问懵了,眨巴着眼睛,眼里蓄着两泡泪。
孟峄继续说:“你说炮友具有解压性、时效性和契合性,你觉得恋爱和婚姻关系不是这样吗?我们在床上能互相满足,床下会为对方做一些不影响日常工作、让对方开心也能够解压的事,比如打扫卫生,洗衣服,做饭,养狗。在你提出的这个定义里,只有时效性具有划分概念的功能,那么如果我把这个时效无限延长呢?这样一来,你觉得我还是你的炮友吗?”
他捧起她的脸,“我可以给你洗一辈子的床单。”
“我一直在等你开口,我忍不住了,我承认我这半年做得很离谱,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话。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席桐大脑一片空白,怔忪地注视着他。
两人对视了很久,她才艰难地张嘴,带着哭腔:“可是,可是你还没有说喜欢我。”
“我喜欢你。”孟峄满足她的要求,问:“桐桐,你喜不喜欢我?”
听到问话,她好像没回过神,眼泪从睫毛上一滴滴坠下,滑进上翘的唇角,咸咸的。
孟峄抓住她的手,十指扣得紧紧的:“你喜欢我吗?”
席桐抹抹眼睛,头一低:“……你好烦人。”
“你喜欢我吗?”
“……你放开,我要下楼。”
“桐桐,你喜不喜欢我?”
“孟峄,你不要说话!”
孟峄没说话,放她走出几步到门口,然后席桐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孟峄,我爱你呀……”
“孟峄,我爱你呀……”
“孟峄,我爱你呀……”
手机录音循环播放,音量调到最大。
席桐:“……”
走廊上的清洁工阿姨循声看来,面带讶异,她回身猛地跳起来,夺他的手机,孟峄把手机高举过头顶,将她抱了个满怀。
“关掉!快点关掉!”席桐扑腾着欲哭无泪:“你这是黑科技!后期做的!”
“这是你做梦说的话,那天在镇上。你还说要嫁给我,给我生宝宝,每天早上在五百平米的别墅里醒来。”孟峄添油加醋地逗她,“我录像了,你看不看?”
席桐没脸见人了,把头埋在他颈窝里:“不看不看!删掉,你删掉!”
孟峄扑哧笑出来,揉着她的头发,“下楼做什么去?没穿裤子就走,你不怕别人看见,我还担心呢。”
她这才想起自己穿的是他的短袖衫,衣摆堪堪遮到大腿。
“我退房啊,马上过十一点了,不退要再交一天钱……你住的酒店好贵。”
“今天怎么能让你花钱?房我转到你卡里了。”
见她不明所以地歪着脑袋,孟峄让她坐在床上,打开茶几上的鞋盒,拿出一双崭新的红色高跟鞋来,贴了个防磨后跟贴,半跪下来给她穿上,托住左脚踝轻轻一吻:
“桐桐,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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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越:小伙子,你过来给我磕叁个头,我来给你开个瓢
表白了。你们以为虐狗一章就够了吗?下章双杀。
珍珠藏评论在哪里?通通给我交出来(???)
峄南之桐(1V1甜H) 生日
席桐“啊”了一声,她差点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他的嘴唇在皮肤上激起细暖的电流,让心脏都麻痹了。
christian louboutin的订制鞋,果冻质感的正红色莹润剔透,衬得脚背雪白纤嫩,七厘米的细跟踏在地上,没有走红毯的女星那样傲气凌人,足弓的弧度如船帆,撑起一片经典款的朱红底,熟女气质和圆尖呈现的少女感结合得天衣无缝。
鞋子有点大,加了后跟贴就正好。
“喜欢吗?”
“真漂亮。”席桐不禁感叹,轻轻抚摸光滑的鞋面。
孟峄半跪在地上抬头,问:“喜欢我吗?”
席桐捂住脸,好热,“你能不能不要老是问……”
他一定早就看出来了,而且晚上她那么主动……
“喜不喜欢我?”
“……”
他吻上她绯红的腮:“看着我,说话。”
她的新鞋子在地毯上磨来磨去,忽然意识到这个很贵,要爱惜的,转而捏着手指头一根根拽过去,骨节发出咔吧咔吧的轻响,孟峄觉得她简直要紧张得窒息了。
做起来热情得要命,怎么开个口就这么害羞?
他说:“不说喜欢,就没有别的礼物。”
席桐想起小时候去麦当劳,一定要说“我最喜欢麦当劳”,才有甜筒吃。
孟峄诱惑她:“我出差的时候买了好多东西,你不要,我就送给别人当见面礼了。”
不是她想承认,实在是他给的太多了呀。
席桐说:“你过来点。”
孟峄把左耳凑过来,对准她的嘴唇。
她“叭”地亲了他一口。
“这是什么意思?”孟峄问。
“哎呀!”她叫了一嗓子,推他,推着推着就抱住他的腰,脑袋在衬衫上蹭来蹭去:“你不要这样嘛……”
孟峄不吃这套,准地掐住她腰间的痒痒肉,一下子把她放倒在床上,席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孟峄!你欺负我!你不准动,我都累死了……孟峄!好了好了!我跟你说……”
他停下动作,撑在她上方,漆黑的眸子像海面的漩涡,固执地要把她吸进去。
席桐的手掌按在他胸口,感到他的心跳比她还快,噗地笑了,揉着酸痛的腰:“不要这样看我,你还想吃了我呀?”
孟峄确实想吃了她,眼睛都红了。
她拉住他垂下的领带,扯一扯,“我……不讨厌你。”
这是人说的话?
眼看他迅猛地扑下来,她顺势搂住他的背,对着他的脸一通乱亲:“我喜欢你!行了吧?”
孟峄抱着她翻身,胸腔震出沉沉的笑,她的下巴搭在他温暖的脖子上,对着他的耳朵吹气:“我有这——么喜欢你。”
她的胳膊从上到下比划出一道圆弧,然后落在床上,平摊着伸开,罩住他的身子。
“那是多喜欢?”
“就是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喜欢。”
“要一直喜欢我。”他闭着眼睛说。
“嗯。”
“爱我。”
“爱你。”
“亲我。”
她亲亲他的唇角。
孟峄回吻她,说:“我现在什么都有了。”
他有整个世界了,整个世界都在对他灿烂地笑。
*
席桐在酒店吃了睡睡了吃,这一天过得和栏圈里的猪一样,她妈问她孟峄带她去哪里愉快地玩耍了,她胡诌先去游乐园再去逛街最后看电影,心有点虚。
今天要是不好好休息,明天给她爸磕头腿都软。
同样,孟峄这一天只做了开会、喂猪、抱着猪睡觉、陪猪看电影四件事。晚上给猪喂了点蔬菜沙拉,揉着猪肚子上的五花腩,到百里加急送来的贡品。
六寸的覆盆子蛋糕,在省城的法国店提前订做的,覆盆子酱淋面图案是一只坐在玫瑰花心的小老鼠,漂亮得像艺术品。司机用冰袋裹着小心翼翼放在副驾驶,紧赶慢赶回到荣城。
孟峄让她拿蜡烛,席桐往红色的布袋里一模,袋子里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像是金属。她一个个拿出来,原来是五个钥匙圈。
她奇怪:“你已经给我买过包啊香水之类的了,花钱买这些干什么?都是旅游区小店用来宰客的。”
“你看看。”孟峄捧着钥匙圈放在她眼前,“喜不喜欢?”
殷勤得就像一只把自己的狗粮叼到她跟前的德牧。
“……很喜欢,谢谢。”只要是他送的,她都很喜欢。
孟峄把钥匙圈放在茶几上,依次给她介绍:“这是在智利买的,上面有聂鲁达的肖像;这个是阿根廷的,有伊瓜苏瀑布……”
就是他这次去出差的五个国家的标志。
席桐表现出感兴趣的模样:”所以呢?”
孟峄说:“你可以把钥匙挂在钥匙圈上。”
“……我知道钥匙圈是用来挂钥匙的。”
“然后你可以用钥匙开门。”
“……我也知道钥匙是用来开门的。”
席桐莫名其妙地盯着他几秒,孟峄觉得她没抓住他的点,提醒:“对,开门。”
她摸摸头发,正要说话,张嘴的刹那似是想到什么,眼睛逐渐睁大。
孟峄把五个钥匙圈套在她左手,一根指头套一个,“我以前总是在外面飞,每年住在加拿大的时间很短,所以到一个国家就买一个钥匙圈,这样在陌生的地方,就好像有家可以回。”
“那你在买了这个的国家都有房子吗?”
“大部分有,但我从来没住过,租给别人了。钥匙、产权证和其他的钥匙圈都在加拿大,我让助理下周带过来。”孟峄看她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想了想,着重强调:“房子都是五百平米的。”
符合她的要求。
难道她说梦话真把这个说出来啦?!
席桐好容易平复震惊,感动之余哭笑不得:“我开玩笑的好吗,谁没事天天换地方住,你继续出租吧,我藏一下钥匙圈就行了……”
她摩挲着钥匙圈,四个国家的标志她都认识,只有法国的不知道是哪里,挂坠是枚金色的纪念币,印着一座城堡。
“这是什么意思?”她指着硬币边缘刻的法文问。
孟峄握着她的手指,一词词念出来:
“d'un songe, j'ai sorti la reine du monde.
“我从梦中,带出了这个世界的王后。”
“这座城堡是理想宫,le palais idéal,在法国东南部里昂附近的一个村子。一百多年前有个邮递员用石头搭建了一座他梦想中的小型宫殿,从四十叁岁开始,独自建造了叁十叁年。19世纪末明信片刚发明不久,他从明信片上看到世界各地的景观,所以宫殿里有很多不同风格的雕塑,很美。”
席桐不想上网查,就想听他说。
“理想宫北面有扇窗,游客可以登上楼,从窗户俯瞰,窗下的门楣刻着这句话。”
他在四月清晨的阳光下看到这句雕刻的时候,上面的窗子仿佛出现了她的脸。
莴苣公主解开长长的头发,对他明媚而羞涩地笑,让他拽着头发爬上来。
那一刻他连婚礼要穿什么牌子的西装、请哪些朋友参加、玫瑰捧花要多少朵、孩子上什么幼儿园都想好了,但回了国,还得安安心心当炮友。
“一定很震撼,叁十叁年,建了叁分之一个世纪啊。”席桐把硬币贴在眼前。
孟峄亲一下她的头发。
“我把你从梦里带出来了。”
他的声音又低又沉,像一把古老的大提琴,每个音符都在她柔软的心脏上踏出浅浅的足印,酸酸痒痒的。
席桐靠在他怀里,抬眸看他,“国王,快点给王后插生日蜡烛。”
孟峄很听话地把两个红色的数字插到蛋糕中央,关灯点燃,席桐闭着眼睛许愿,一口气吹灭。
屋里静静的,蜡烛淡淡的烟雾飘散在空中,微微甜,将黑暗渲染成融化的巧克力。
“许了什么愿?”他问。
席桐没理他,使唤道:“国王,把蛋糕切了。”
孟峄很听话地切蛋糕。
“国王,把四块蛋糕送出去,我们注意要身材管理。”
孟峄很听话地把蛋糕送了四块出去,给司机和保镖,只留了两块,把小老鼠的图案给她。
“这淋面挺有意思的,从来没见过。”席桐一边吃一边说,“要是中国老板,绝对不会把老鼠画在玫瑰花里。”
孟峄说:“这家是法国连锁店,我跟店主说蛋糕是送本命年的女朋友,他就做了一只雌性老鼠,你看,头上有红色的蝴蝶结。”
席桐:“……”
要不要给他鼓鼓掌?就不能说得好听一点吗!
孟峄解释:“这是法国的民间传说,'les gar?ons naissent dans les choux et les fillettes dans les roses.' 女孩子是从玫瑰花里生出来的,男孩子是从卷心菜里生出来的,所以这只老鼠坐在玫瑰上。”
类似于“你是垃圾桶里捡来的”、“你是充话送的”。
这样解释好像还挺浪漫……席桐叹了口气,“你对法国很熟啊,从小就学法语吗?”
“我七岁之前住在魁北克,法语是母语,英语和中文是后来学的。”
“你不是在多伦多长大?”她奇怪。
“孟鼎和靳荣不是我的亲生父母,我是被他们养的。”孟峄言简意赅地道。
席桐恍然大悟地点头,她从来没听说过这个爆炸性新闻。
他迟疑了片刻,“你不问我过去的事吗?”
她翻了个白眼,“我哪敢问啊,做采访的时候你都不让我提,只知道孟氏夫妇对你高标准严要求,我猜你被养之后肯定少了很多自由乐趣。不过,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嘛,至少衣食无忧。关于你被养之前的经历,要是你愿意说,会主动和我坦白的,是吧?”
孟峄扣住她的下巴,舔去她唇上的奶油。
“等结婚,就告诉你。”
他的舌尖探进来,带着草莓的甜味,席桐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好半天才觉得不对劲——不是才确定恋爱关系吗,怎么一下子就跳到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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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子是第3章初夜之后订的,狗打算转正了再送,拖到现在。
我流下了贫穷的泪水,给我一只孟狗吧,我不介意他拆家也不介意他天天吃肉………
峄南之桐(1V1甜H) 回村
第二天上午退房,前台小姐了房卡,露出内涵的表情。
前天还泾渭分明,今天就如胶似漆了。
现在的总裁文套路可真奇妙啊。
孟峄开车,载着满车的祭奠用品回乡下,保镖随行,席桐总觉得自己像电影里黑社会老大衣锦还乡的女朋友,就差大金链子貂皮袄。
从荣城市区到玉兰县的荷花圩有两个小时,走省道堵车,中午一行人在县政府附近吃饭。孟峄嫌油水重,没吃几口,去外面抽烟。
席桐吃完了,去外头找他,看见他站在花坛边,望着远处的有警徽标志的楼。
“那个是县公安局,我爸原来在那儿上班,他很……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孟峄想起她过年拿自己的支付宝扫福字,老是扫不到那个敬业福。
“我听说过,他是因公殉职。”
席桐摇头,“其实不算。他是在从单位回来的路上出车祸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和歹徒搏斗的过程中受伤身亡。”
她八岁的时候,她爸休假,一家人到荷花圩的奶奶家避暑,她爸临时有事回公安局一趟,就没再回来。肇事车无牌照,是从一个废弃的仓库开出来的,司机撞人后逃逸。那天下了暴雨,路上没有目击者,也没有监控录像,更没留下指纹,这案子就不了了之,局长很愧疚,按因公殉职给席家办补助。
叶碧认为丈夫死得蹊跷,说不定是办案的时候结了仇,但家里没背景,查不出来,没办法。她觉得大城市好,管理机制比小县城透明,安全法治,对单亲妈妈来说工作机会也多,就拿着补助带孩子义无反顾离开了北方。
孟峄听完,道:“你妈是个很明智的人。”
“是啊。而且我有时候觉得她真顽强,远房亲戚根本不管我们,她一边照顾我,一边考教师编制,把户口落下来了。我大学的gpa够不上英美名校的交换名额,去的是瑞士,我们家虽然在小康线上,但你知道瑞士吃住特别贵,即使有奖学金,我也不敢大手大脚花钱,超市里的荔枝罐头、750克的灰蘑菇和芦笋这些很贵的食物根本就不碰,留基委订的机票可以托运四个行李箱,但我什么衣服都没买,所以只用了两个。我妈说在日内瓦上学可以省,但出去玩不能省,叫我把钱都用在旅游上,她说在外面要穷家富路,什么都要看一看,以后才不会轻易被男生的小伎俩骗走。”
孟峄想了想,“你是心甘情愿跟我走的,我没有骗你。”
“还说没有骗!”席桐哼了声,挽起他的胳膊上车。
装的和什么似的,难道等她撕了合同他才发现自己喜欢她啊?
荷花圩在玉兰县外围,十六年过去,红土路还是很不好走,磕磕绊绊的,孟峄怕把上坟用的茅台酒瓶颠碎,几十公里的距离硬是开了两个多小时。
叶碧在村口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说话,老奶奶眼睛可尖,瞅到车停在田埂边,上头走下来个挺神的小伙子,问:“这是你女婿?”
叶碧摇头:“还早呢。”
她欣慰地看着孟峄亲自把几大袋东西从后备箱拎出来,老奶奶觉得那眼神跟看女婿也没差别。
席桐拉着孟峄蹦蹦跳跳过来,“妈!”
孟峄先叫了声阿姨,又喊奶奶好,乖得只能让人想起“尊老爱幼、孝顺长辈”八个字。
老奶奶笑呵呵地摸席桐的脑袋,像从前那样给了她一小块炒米糖:“桐桐啊,好久没回来,都长这么大了!这是你对象?”
席桐脸红了,点点头。
孟峄准备周全,从纸袋里抽出一条小丝巾,不是太名贵却很漂亮的那种,送给奶奶。
老奶奶很爱俏,当场就系上了,拍着叶碧的手,“你真有福气。”
然后给了孟峄两大块炒米糖,比席桐还多一块。
席桐:“……”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这么会做人?
叶碧面带微笑地把两个孩子领回老屋,一路上心想这小伙子不由分说把她当丈母娘对待,事儿先做全了再求个名份,看起来踏踏实实,实则心里不晓得有多明,这急的哟,恨不得让全村人都知道他是陪女儿回来祭祖的。
席家原来在荷花圩枝繁叶茂,席桐她爷爷有五个兄弟,砖瓦房盖了好几座,但叁个大爷在六零年饿死了,两个早早过世,都没有子女,所以她爷爷占了所有房子,死后留给她奶奶和爸。她奶奶心善,把叁间房低价卖给村里的寡妇,自己留了两间。
孟峄走在田埂上,两旁是青翠葱茏的稻田,白鹭轻盈地飞舞。他一直牵着席桐的手,望见远处炊烟袅袅,夕阳落在半山腰,照得屋顶金红。
“那两座平房是我们家的。”席桐指给他看,“有一座烧焦了。知道我爸出车祸后,我妈就立刻去县城医院,第二天晚上家里突然着了火,奶奶让我们先跑,她舍不得值钱的东西,没跑出来。”
席桐的声音低下来,即使记忆已经模糊,当年的惊慌和恐惧还是给她留下了后遗症,她做噩梦的时候总是会梦见火灾。
孟峄问:“‘我们’?”
“哦,我记得我爸临时回单位办事,我妈开车去接他,他们半路上把一个走失儿童带到家里来了。火灾之后,他找到父母回家了。是吧,妈?”
叶碧没回头,嗯了一声。
席桐说:“都过去好多年了。”
两座房子建在小山坡上,与村里其他房子隔了一段距离。山坡上的树不密不高,是近年新种的,一条小溪从门前流过。
平时没有人住,叶碧这些年让村长母亲帮忙打理,就是刚才说话的老太太。
“你爸和奶奶的骨灰盒得移到县城公墓里去。县里下了指示,这块地要用来种苹果,房子也要拆。我寻思这两个屋子太旧,搁这儿也没用,就叫村长请先生在公墓看了个风水好的位置,明早动土,先生七点半过来做法事。”叶碧对女儿说。
当年席家奶奶死在大火里,也是请先生过来下葬的,还说一定要把席越和她葬在一起,没死人的屋子得重新拾成原来的模样,院子种菜种树,添点儿人气,如此这般老人家在地下才能安心。
“小孟,明天可以借用一下你的车搬东西吗?村长他们也跟去公墓。”叶碧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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