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锦玖尘
“你没听到吗?她说自己是王八蛋,那我这当爹的是什么呀?”
“你是……”王八两个字被江珏硬生生地吞回去。“你非要与孩子一般计较吗?”
“她还是孩子吗?玩这么大一场局,这丫头已然无法无天了!不管不成!”
苏骁气得要扔鞋,却听到楼下传来诡异的声音,是妙音在说话,那话却是——
“妙音参见太子殿下,给太子殿下请安。”
苏骁脸色微变,不禁担心自己的话被赫连翊听了去,他忙压着声音叮嘱江珏,“你在上面别下去,你和妙音都该养伤的,这样活蹦乱跳地冲下去,穿帮了!”
江珏嗔怒瞪他,“你怕他干什么呀?他才是做贼心虚的,蹴鞠赛刺杀,偏就那么巧,他玩英雄救美……”
“如果他真的无可取之处,皇上早就废太子了,留他在那个位子上做什么?”
“今日你堂妹就要被接回来,一大早送礼的就来踏破门槛了,就算你不做一个抉择,别人也会帮你抉择,赫连翊今日过来,若不拆穿妙音的计谋,必是另有所图给你难堪,你警惕些。”
苏骁还是把她按坐在椅子上,随手带上门,匆促下楼,就见赫连翊坐在正椅上品茶,而悠悠阁的门外,立了两排太子府的府兵。
“太子殿下过来,怎么也不叫人通传一声?小女这悠悠阁,是女子闺阁,您若找臣,在这里可是不妥。”
赫连翊脸色被一身月白的银纹丝袍衬托得愈发苍白如纸,双眼却似一夜未眠,眼圈乌青,眼睛凹陷在脸上,目光沉郁地望着妙音,似被黑白无常遗落在地狱门外的厉鬼。
妙音本是与他寒暄了两句,硬生生地被他的目光盯在椅子上,心尖儿直打颤。
见父亲上前来,她忙起身上前抓住父亲的手臂,“爹,他很怪,自打进来,就一直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我……像是要杀了我似地!”
苏骁忙把女儿护在身后,俯首道,“太子殿下,您有话不妨直说……”
“苏妙音,我看你,你会怕么?你不是与我斗么?你不是保护拓跋玹么?你好本事啊!”
赫连翊瞳仁自眼皮上方看下台阶,目光阴沉地盯着父女二人。
“昨日你去我的太子府,带着那么多礼物,你知道我有多么欢喜么?”
妙音狐疑。她去太子府时,那些女子都说他不在家呀!原来——他竟然在?
赫连翊:“我以为,你终于想通了,我以为你不再对那个病秧子感兴趣,你终于能想通做我的太子妃了……哈哈哈哈……”
妙音被他笑得汗毛直立,心一横,从父亲身后走到前面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说——”
“昨天我一直暗中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你刻意说那一番话给我母亲听,布置那番计谋,还特意让阿史那颐离做你的证人,害我的母亲就被废为庶人贬入冷宫……你保住了你的新娘亲江珏,现在父皇去迎苏皇后……你们苏家皆大欢喜,只有我,痛不欲生!”
“你不挑事儿,你就不会痛!”妙音憎恶地盯着他,“你的母亲更是——活——该,你们都是自作自受!身为储君,不行善事,卑鄙无耻,工于心计……”
赫连翊唇角诡异地浅扬,“你说,我把你的目的告诉父皇,父皇会如何处置你这欺君罔上的小女子?你连他的女人都敢算计,苏妙音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去说!有本事你就去说……姑奶奶可不是被吓大的!”
妙音话刚说完,就见父亲冲上前,双膝跪地,俯首在那坐在椅子上的男子面前,卑微地不肯再抬头,“爹,你这是干什么呀?”
“你给我闭嘴!”苏骁恐慌地斥她一句,忙对赫连翊道:“太子殿下想要做什么,我苏骁定鼎力相助!只要太子殿下放过小女!”
“我要的很简单,就是让我母妃恢复兰妃之位,你的夫人柳平敏与江珏一起立为宁和王府嫡妃,以平妻相处,还有,我要你的女儿苏妙音与我天天同进同出,恩恩爱爱,哈哈哈哈……”
“卑鄙!”妙音嘶吼着扑上去就掐住他的脖颈,“我要杀了你——”
未等手上用力,她心口上就抵了一把匕首,肌肤一阵刺痛……
苏骁自后见妙音掐着赫连翊的脖子僵住,忙冲上前,却被抵在她心口的匕首吓得呼吸一窒,眼见匕首自她心口刺出了一点血红,他小心地忙抓住赫连翊的手腕,阻止他再用力。
妙音脑子轰轰响,只觉得整个身子又麻又冷,全身上下,只心口那一点刺痛最清晰……
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第122章 七殿下赶来探望
赫连翊却像是全然不在乎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眼睛直盯着近在咫尺的俏颜,阴狠地笑也露了狰狞。
“你继续掐,我继续刺,咱们我们同归于尽,就让玹弟、你的外公、你爹和我的父母等等等等所有关心我们的人痛不欲生,我们就在地狱里做一对鬼夫妻,哈哈哈哈……”
“就算到了地狱,我也一样杀你!”妙音手上憎恨地用力,丝毫不怕与他同归于尽,却顿时想到自己腹中还有凤火珠——这珠子关系到拓跋玹的命!
不,她不能死!她死了,那个男人怎么办?
思及此,掐在赫连翊脖子上的手,迅速弹开。
苏骁见女儿神色异样地回手,不禁疑惑,他顿时松了一口气,也不着痕迹地起凝在掌心的真气。
这储君若死在宁和王府,苏家满门定然不保,太后、江家必也成为众矢之的。
“太子殿下息怒!小女鲁莽,臣代他赔罪,臣一定依照太子殿下所言,为殿下分忧!”
赫连翊却顿觉无趣,目光邪魅地盯着妙音因为暴怒而涨红的脸,轻巧地自她心口挪开匕首,舔了下匕首尖端的血丝,如一只嗜血妖魔,享受地阖眼叹了口气。
“嗯……天底下最美味之物,莫过于美人心尖儿上的血了!”
苏骁隐忍地握紧拳头,一张脸也隐忍到扭曲。
妙音却被激怒,抬手便要打向赫连翊……
苏骁忙扯住她下去台阶跪在地上,“太子殿下若无其他吩咐,臣恭送殿下!”
“宁和王这就着急下逐客令呀?”赫连翊不悦地嗔怒,“本宫的伤还未痊愈,一个人养伤呆着实在沉闷。阿音,你也需要养伤,你就要去太子府暂住吧!咱们做个伴,有事儿没事儿这样斗一斗,彼此都不寂寞,多好呀!”
“你……”妙音怒火三丈,只恨不能撕碎他。
赫连翊越挑衅得起劲儿,“我唤你阿音,是不是犯了你的忌讳呀?玹弟就是这样唤你的,是吧?”
妙音气怒地强调:“我已经对你说了无数次,我和拓跋玹没有任何关系,你总把他那个病秧子当成假想敌,不觉得讽刺吗?!”
“还护着呢?”赫连翊扶着椅子扶手站起身来,笑又诡异的消失,“若你真的与他没有任何关系,证明给我看,和我在一起,看他会不会因为你住进太子府而发疯发狂呢?!哈哈哈……”
苏骁听着他狂肆的笑声头皮森麻。“太子殿下,小女不曾订婚,男女应该避嫌……小女去太子府上居住,实在不妥!”
“你放心,不是本宫邀请她,是本宫的良娣——段景柔亲自邀请她去同住的!”赫连翊说着,就拍了拍手。
段景柔自门外进来,“景柔给宁和王请安,妙音妹妹,伺候太子殿下是咱们姐妹的福分,你的衣物首饰都不必带,太子殿下已经命人去准备了,绝不会比在王府差的!”
妙音冷怒地转头看向强撑着微笑的段景柔,“我真是小瞧了段良娣,段良娣能如此为自己的夫君笼络女子,一点也不觉得恶心么?”
段景柔忙低下头,眼角余光异常恭敬地瞥向赫连翊的方向。
妙音逼近她,“换做是我,早就趁着他睡着,将他碎尸万段!你若与我同心,我们可一定要合作才好,一起杀人,一起玩耍,这才是好姐妹呢!”
段景柔脸色苍白地一颤,脚下踉跄了一下。
妙音直接大步迈出门槛,“李应,对雷承交代一声,继续忙镖师队的事,若有人敢捣乱,就去皇上那里告御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是!”
“江氏的事都交给梓月和两位外公全权处置,另外去我的卧房拿了钥匙给我那新娘亲,以后,这家里的大小事务,就交给她管。”
苏骁听着她交代遗言一般,顿时心痛如刀绞,“女儿,你放心,爹很快就把你接回家!”
“爹,平时养着我在府里,您不是总头痛么!把我送出去,您该欢喜,您该高兴才是!谁与我苏妙音在一起,我必让他生不如死痛不欲生,若叫他开心一时半刻,我苏妙音都对不起苏家的祖宗!”
苏骁气结无言。
楼上的江珏也扶着窗台心急如焚。
赫连翊搭着段景柔手走出来,经过苏骁身边,“宁和王,本宫越来越喜欢妙音了,别太着急把她接回来,太子妃之位,非她莫属,你,也要多帮一帮本宫才好呀。”
苏骁没应。
赫连翊却笑道,“本宫以后要改口唤宁和王父王了,本宫十分欢喜!”
大门外,妙音刚被赫连翊带走,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拓跋玹便带着福七进来悠悠阁。
见苏骁坐在主位上捏着额角发愁,江珏燥怒地踱来踱去,拓跋玹疑惑地略站了站脚步,他和福七是从墙头上过来的,全然不知,大门那边妙音上了赫连翊的马车。
“可是妙音的伤情加重了?”
“殿下宽心,妙音的伤无碍,只是因为伤口疼,有些烦躁。”
苏骁注意到他的神情和福七袍服上沾染的尘土,顿时明白这主仆两人是翻墙过来的,忙堆着笑安抚拓跋玹坐下。
江珏也反应极快地朝楼上喊道,“音儿,七殿下来看你了,你要不要下来见一见?”
她特意装作听着楼上的动静,忙又上去楼梯看了看,然后尴尬地迅速下来。
“七殿下,实在不好意思,音儿这会儿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您有什么事儿,可以对我和她爹讲,我们转告音儿。”
拓跋玹忙示意福七把食盒放在桌上,忍不住看向楼梯上面。
昨晚他着实被她撩拨得恼了,才在车上失控地吻她,也因为气恼她又让自己受伤,心里压着火……
他只怕那番境况吓坏她,才特意过来看她,又担心她怕苦,不好好服药。
“这食盒里,是果脯,熬得汤,还有一盅药,请王爷和夫人叮嘱她一定要按时喝药!”
“一定!一定!”苏骁俯首堆笑,忙又提醒,“今日皇后娘娘回宫,七殿下作为晚辈也该盛装华服,陪同皇子公主们一起去城门迎接吧?”
“是,本皇子先回去更衣,今儿虽朝,还是要给皇外婆请安的。”拓跋玹这就带着福七告辞。
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第123章 太子爷,秀恩爱
江珏和苏骁悬着心,直把拓跋玹送到悠悠阁的门口。
直到看不见拓跋玹的背影,江珏才担心地说道,“赫连翊如此卑鄙,少不得在恭迎皇后回宫之时,堂而皇之地带着妙音一起出现,到时候,闹一场轩然大1波,若皇上见两人亲昵,给赐了婚,岂不是要误了妙音终生……”
苏骁摇头一叹,“这倒不算麻烦,麻烦的是,如何让赵迎楠恢复妃位,还有,柳平敏若与你一起当我的王妃,这无疑是逼着我打江家的脸面,这事儿一定要妥善处置,否则,赫连翊撕破脸,真去皇上面前告一状,皇上不杀我们,妙音也必死无疑!”
“我与柳平敏做平妻倒是无妨,不过是个名分罢了。赵迎楠这事儿倒也好办,咱们一起去见你那位堂妹,之前我与她守望相助,也算有些交情,眼下也只有她能借着回宫,大赦后宫众女,让赵迎楠恢复妃位。”
“你先别出门,现在的你,该是重伤在身。”苏骁说完,就唤江贤去备马。
江珏忙追上他,“你可是不愿皇上见到我?”
苏骁转头瞥她一眼,不愿承认自己被戳中了心思。
“你想多了!”
“也罢,我也犯不着自己挥手打自己的脸,我依你不出门,你且等我写一封信,无论如何,先稳住赫连翊的情绪,别让他伤害了妙音。”江珏说着,便抓住他的手,又把他拉回悠悠阁,“那信我一会儿就写好……”
苏骁确定,自己还没有到非她不娶的地步,也全然没有忘记江蓉,但这女子能与他和妙音站在一起共进退,足以让他动容。
且妙音说对了,他需要一个知心人与他做伴,余生太长,与其娶个陌生的脾性不熟的女子,倒不如娶眼前的江珏,既保了江家的名声,也能救她出水火。
江珏写好信,递给他,见他目光深沉地看着自己,不禁疑惑,“我脸上有东西吗?”
“不是,我只是在想,蓉儿在那边……会不会也希望我能娶你!”
江珏失笑,却一笑就笑出了眼泪来,“蓉儿那么爱你,那么喜欢你,她怎么会希望你娶我?若没有妙音这番安排,我与你便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两个人。这婚,如今咱们也可以不成的,我也了与柳平敏尴尬地共侍一夫。”
“你别!太后已经赐婚,这婚不成,真成了抗旨不尊。”苏骁无奈地叹了口气,“江家素来以蓉儿为重,蓉儿却素来是以你为重,我知道,她一定也这样期望!”
江珏抹掉眼泪,就对他安慰地笑了笑,“咱们只让音儿和老爷子们都欢喜欢喜,等来生,你还是与蓉儿在一起,可好?”
“嗯!好!”苏骁迅速垂下眼睛,把信入怀中,却还是绕过桌案轻轻地抱了她一下,拍了拍她的脊背,迅速松了手,转身出去。
江珏愣在桌旁,看到桌案上的花瓶里映出的影子,“蓉儿,你的苏骁真是一点没变,我的赫连启却早已寻不到原来的影子!人活得长久,只会越活越苍凉了,走着走着,都走散了。”
话说完,她就坐在椅子上泪流不止,却注意到那映着影子的花瓶里,竟都是画着画的画轴。
她好奇地打开一幅,顿时被上面逼真的画像吓了一跳,画像上的拓跋玹宛若真人一般,眸光温柔地对着她微笑,眼睛都是立体透亮的。
“这丫头疯了,竟能把人画成这个样子?难怪她死活不肯嫁给阿史那颐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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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仪仗在午时近了宫门,鸣鞭的响声震天,宫门前的鼓声号角与那鞭声衔接,隆重骤起。
妙音抬手遮挡在眼睛上,自女人堆儿里踮起脚尖,却因为前后左右的都挡了太子府的女人,她的视线完全被遮挡,只遥遥看见那越来越近的华盖、旗子和高高的圆扇。
依着辈分,她该唤这位苏皇后——苏凤恩一声堂姑母。
皇帝赫连启唯恐母戚篡权,特自苏家旁系的亲族中择选了一位父兄不在朝为官的女子为后。
当年太后被册封为皇后之时,这一家曾领受太后的恩典,于是给女儿取名为凤恩。
赫连启择选苏凤恩为后时,便也是因此缘故,太后十分欢喜,直赞缘分匪浅。
站在前面的赫连翊见段景柔和万良媛立在左右,不悦地瞪了眼万良媛,万良媛识趣地笑了笑,忙抓住妙音的手,把她拉到前面来。
妙音被扯着手臂,顿时牵痛了伤口,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跟随在太后身边的拓跋玹敏锐地循声望向赫连翊身边,注意到妙音站在那边,他这就要过去,手腕却被搭着他的手臂的太后死死地扣住。
“皇外婆,妙音站错了地方。”
苏未央目不斜视地说道,“都是当晚辈的,站在哪儿都一样,且那么呆着吧,你先顾好你自己,一会儿你皇舅母下车,别失了礼数。”
“是!”拓跋玹虽应着,眼睛还是忍不住看向妙音,却见妙音绷着唇,一眼不看自己,不禁又气恼。
苏未央又看向四皇子赫连楚,“老四,你赶紧去前面,一会儿快些扶着你的母亲,她那个倔脾气的,闹到城西庵堂去,怕是也没脸见人了,一会儿你便直接把她送回寝宫,哀家懒得与她说话!”
赫连楚悻悻地道,“是!”
苏未央又道,“这宫门,不是谁都能说走就走说进就进的,今次,多亏妙音给皇上提了个醒。你们也都记着些,妙音是哀家的侄孙女,是大周将士的恩人,更是当今皇后苏凤恩的贵人,你们谁再敢伤妙音一根头发,哀家决不轻饶!”
赫连翊有恃无恐地笑道,“皇祖母,您这是说给谁听的?孙儿可是对阿音最好了,怕她不乖乖地养伤,特把她接到了太子府来调养。”说着,他便伸手牵住妙音的手,以眼神警告她不准挣扎。
妙音绷着脸只看前面那仪仗队的华盖,任由他抓着手捏在掌心里……
拓跋玹见那情形,顿时心如刀绞,只怀疑妙音是在气恼他昨晚在马车里失控。
嫡女策:殿下,药不能停 第124章 当众开撕别认怂
他到底还是忍不住想过去,却刚一挪步,身躯便被挤到眼前的赫连遥拦住。
“遥儿你……”
赫连遥唯恐他冲动,忙扣住他的手肘。
“表哥,你猜一会儿母后来了,会先与咱们一众晚辈中的哪一位说话?”
拓跋玹气结,“懒得理你,一边呆着去!”
赫连遥巧妙地挡住他看向妙音的目光,“咱们打赌吧!我猜,她一定先与大皇姐说话。”
赫连霓立在公主队列前失笑,早就注意到苏妙音与赫连翊之间的微妙。
“遥儿又在玩笑了,皇后娘娘一去多年,与咱们都生疏,怎就先与我说话?”
拓跋玹却忽然就回过神来,“倒也不是没这个可能,表姐身怀有孕,那肚子太招眼。”
他话出口,皇子公主们都下赌注,十两银子跳到了三百两,立在妃嫔队列中的段实莲却恐慌地直哆嗦。
如今她被降为了莲妃,赵迎楠不但失了赵家的依靠,还被贬为庶人,这境况,是墙倒众人推。
敏妃庄凌香从旁注意到她的微妙,“莲妃姐姐没事吧?怎么脸色突然如此苍白?”
“没事……只是站在这边有点冷。”段实莲不自然地挪了挪脚,明显感觉到周遭的妃子都在讽刺地盯着自己。
妙音不动声色地把这微妙看在眼里,不料身边的赫连翊突然凑近她的耳畔。
“阿音,你这礼服穿得可还舒服?我素来喜欢浅淡的颜色,也逼着你陪我穿这月白,真怕委屈了你。”
他声音不高不低,偏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拓跋玹早已注意到妙音那身行头刺眼,乍听赫连翊如此说,不禁愈发狐疑。
妙音却不怒反笑,直接自赫连翊手中抽了手,男子一般豪气干云的环住他的肩膀。
“我当太子爷兄弟义气,没成想,太子爷给子自己挑剩下的袍子,偏给了我……这就是太子爷的义气呀?”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公主堆儿里传来几声喷笑,百官妃嫔也都看过来。
拓跋玹紧皱的眉头这才松开。
赫连翊却被妙音的话激得脸色铁青,“我给阿音你的,都是最好的,怎么能说是挑剩下的?你这样说,可是让本宫好伤心呢!”
妙音大力地拍了拍胸膛,“哥们儿,那一尺千金的蛟绡纱我都穿腻歪的,你当我不识货呢?不过,你这人的吝啬与磕碜,我也是看在眼里的,我大人大量,不与你计较,偶尔穿这摆不上台面的丝缎,也就是凑合吧!”
十八公主赫连珺却最是爱看妙音这般刁难人,笑道,“太子哥哥,你看你把妙音姐姐委屈的,难道你不知道,妙音姐姐最是爱美爱好之人么?之前父皇赏赐她绸缎,那李正中……”
敏妃忙呵斥,“珺儿,大人说话,有你小孩子什么事儿?!”
赫连珺悻悻地闭上了嘴巴,她口中的李正中,却让满场一片岑寂,就连那响着的乐声都变得低沉了许多。
“敏妃娘娘不必苛责十八公主,她说的事儿,众人都清楚,太子爷正是因为这样折腾,日子才会如此捉襟见肘呢。”妙音就勾着赫连翊的肩膀使劲儿地摇晃,那举动却状似亲昵。
满场众人都看过来,却打斗眼神微妙暧1昧,拓跋玹却眉头打成了死结。
阿史那颐离更是握紧了双拳,且清楚地听到有人在议论,“难怪妙音郡主不与梵王和亲,看这样子,是距离当太子妃不远了。”
太子良娣段景柔却看得胆战心惊,“郡主,您别这样摇晃殿下,他身上有伤,实在经不住……”
“我身上还有伤呢!我可怜的小心肝儿,刚被他刺了一下,一直在淌血呢!”妙音轻巧地说着,话却犹如玩笑。
赫连翊肋骨断裂,身上还包裹着固定的夹板,被这一晃,旧伤处顿时隐隐作痛,他忙挣开她的手臂,却只觉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埋进了土里。
他俊颜因过度隐忍而变得狰狞,声音也低哑到扭曲,“苏妙音,你最好给我敛点,否则,鱼死网破,咱们都一起难堪!”
妙音邪恶地点他的鼻尖,压着声音怂恿,“太子爷倒是撕呀!快撕——我丢脑袋,我的好兄弟随之、赵凉会带着满朝武将与你为敌,我苏家江家从此与你势不两立,姑奶奶丝毫不觉得赔本!你在悠悠阁嚣张欺负我父女俩算什么本事?敢在这里当众开撕,这才过瘾呢!”
赫连翊脸上一抹惧色一闪而过,忙又大声地笑道,“阿音,咱们玩笑归玩笑,别这样动手动脚……”
说着,他不着痕迹地挡开她搂在肩上的手。
妙音嫌恶地站得远了些,“妙音也不愿与太子爷为难。不过太子爷若真的缺银子,可以对妙音说,妙音最喜欢施舍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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