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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正妻不好当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怀愫
全是一付平时她自己惹了祸,胤禛教她去哄周婷的模样,今番现学现用,竟指点着胤禛来。胤禛瞪了自家闺女一眼,二妞却一点儿都不怕他,抬起手指头刮刮脸皮,吐了半截小红舌头,圆圆的脸上尽是笑意。
胤禛到此还摸不着头脑,他头一个想到的就是今天宁寿宫里又有人甩了脸子给她看了,走过一扶她的肩膀:“怎的,年氏那事儿竟还有敢在你跟前说嘴不成?”
周婷抿了抿嘴巴,白糖糕手脚并用的爬在她膝盖,扶着周婷的胳膊站了起来,用力蹬了一下,蹬得她差点儿从炕上翻下去,胤禛手快一把把孩子捞起来,又关切的问:“这小子劲儿大,你抱不住他,蹬痛了没有?”
白糖糕还以为这是在玩呢,咯咯咯的直笑,摇着手上金铃铛,结实的胳膊拍在胤禛的手掌上,大脑袋下面的小细脖子直往后仰,周婷赶紧伸手托住他,两边这么一动,就像是搂在一处似的,鼻尖儿对着鼻尖,中间就只隔了一个圆脑袋的白糖糕。
就样子周婷连气都生不出来了,原不想瞧他的,眼睛一扫过去竟露出些撒娇的意味来,她自己察觉到了,赶紧把目光收回来,想想都脸热,什么时候竟变得孩子气起来了。
胤禛自然也瞧见了,眉头一下子松开来,因养了大妞二妞两个姑娘,倒有些知道这是在撒小脾气了,心里觉得新奇,她还只有那一回跟自己发过脾气。
一想到那雨幕跟那湿哒哒滴着水珠儿,紧紧裹贴着身子的衣裳,跟衣裳里头叫水打湿了的艳色肚兜,不由咽了口唾沫。
周婷一回家就先卸了脂粉钗环,此时素着一张脸儿,身上也只穿着家常的旧衣裳,戒指手钏全摘了干净,伸出来的手细腻白嫩,眼窝处透着些黄,倒显得比平日里还要可爱几分,心下一动,拿手贴过去搔着她的掌心摩挲。
周婷抱着儿子,想要抽回来吧,又怕白糖糕摔着了,只好又抬起眼儿嗔了他,指了翡翠带几个孩子出去吃点,单把白糖糕给留下来,把他搂在怀里头,手摸着他的背,打定了主意不先跟胤禛说话。
谁知小家伙走了一下午早就累了,两只肥乎乎的爪子一边一只撑在周婷胸口,他正是好动的时候,一面撑着一面蹬腿摇晃。周婷原就丰膄,被他这样一抖,更显出胸前的丰满来。胤禛刚刚就起了那个心思,一见之下捏了白糖糕的鼻子骂了句:“坏小子。”
坏小子还仰着头冲胤禛傻乐呢,两只手一用力,按出个爪子印来,胤禛“哧”了一声,再忍不得了,上手把他两只爪子给拨开去,小孩子没了支撑哪里立得稳,周婷又没有奶嬷嬷那样大的手劲,身子一软倒进胤禛怀里。
胤禛扣住了她的腰不放,嘴唇贴过去问:“我又怎么惹着你了?”说完就在她耳根边低低笑了一声。
周婷心口“扑咚扑咚”直跳,把脸一偏:“若不是今儿怡宁来寻我,我且不知道前头还有那事儿呢?”
胤禛疑惑的皱了眉头,这些日子他的心思全放在贪没案上头,分不出心神想旁的,听了周婷的话再想也还是没能想起来。
周婷伸手点了他的胸膛:“外头送进来的礼单可不是全的,爷,不知道?”那一个爷字拖了长音,下巴尖轻轻抬起来,目光似嗔非嗔,似怨非怨。
胤禛听她这样说拧了眉:“哪一个敢昧下礼单子来?苏培盛!”扬声就要唤了苏培盛进来,话才出口就叫周婷伸手捏了他胸膛上的肉,他常年骑射,身上的肉都紧实得很,周婷一捏之下竟没扭起来,只拿了指甲戳他两下:“我可听说,有送人进来的。”
窗外头树梢上头立了只小小的雀儿,正张开了翅膀理毛,嘴儿一动啾啾出声,引一室春意,白糖糕觉得稀罕,往窗边爬过去抓着窗沿儿盯着那鸟儿细看,把周婷留在胤禛怀里。
胤禛听了她这话神色松下来,反而冷笑一声:“那个噶礼,这回子可走错了门路。”说完了又低头瞧她,刮刮她的鼻子:“这也醋起来了?”
周婷捶他一下:“为了这些个,我还真犯不着。”凑过去讨好的拿嘴唇贴一贴他的面颊,红着脸埋头在他怀里:“这些事儿你可见我打听过?总归我知道你行得方正,可你总该跟我提一两句的,平日里不说,倒叫我愣着不知怎么答话。”
“这事儿有什么好说的,”胤禛奇道:“又不是什么体面事,我既不会受下,更不会瞧那些个人一眼,他们只拿我当汗阿玛似的哄呢。”
合着她觉得是大事,胤禛根本没当一回事儿。前一句还叫周婷心里生出一丝甜意,后一句她赶紧掩了胤禛的嘴,屋子里只有一个还不会学话的白糖糕,她点点胤禛的下巴:“可别得意就忘了形。”
这话说的诛心了,把下头官员康熙还有十八阿哥的生母王嫔全算了进去,王嫔就是康熙下江南的时候,李煦进上来的,他知道那些个瘦马之流是再上不了龙船的,往妻族里头捡了一个连着亲的侄女儿进上来,诗也学过画也会两笔,人又生得纤弱,康熙倒真收下了,还跟她生了三个儿子,一直宠爱不断。
这事儿要是摆到胤禛身上,不等着坐船回来就要把那献美的人给掀掉一层皮。他瞧不上这些个作派,周婷心里也是知道的,她自己也觉得这一场闷气不知从何而来,有些难为情的埋在他脖子边,往那裹着黑貂毛边的领口里头吹气儿:“我知你不是那样的人,可怎么就不痛快了呢?”声儿压得极低,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胤禛听的。
一面说一面拿指甲轻轻勾他的胸膛,勾得胤禛的心狠狠颤了颤,扣着她腰的手收紧一些,他也尝过这种滋味,只一回就叫他铭心刻骨,拍了她的背说:“往后我再不瞒着你就是,有什么想知道的,我不得空,苏培盛也能说个一二出来。”这就是许了她往书房问话了,周婷刚抬起脸来看他,胤禛的头就跟着低了下来,嘴唇轻轻碰在一处:“那不明白的,且慢慢想儿,总归咱们来日方长。”
两人互递了个眼神,胤禛这一张喜怒不动的脸上,周婷倒能看出几分脉脉来,她刚抬了手要去摸他的耳朵,外头一声嬉笑打断了两人的动作,原是弘昭正躲在帘子外头偷看呢。
他身量最小,被大妞二妞两个派了来打探,见两人和好了,忍不住笑了一声。周婷脸上一红,当着孩子的面赶紧推开了胤禛,胤禛松开扣在她腰上的手,放到唇边咳嗽一声,白糖糕盯住的那只雀儿扑着翅膀飞走了,他扭过头来,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
刚才还是两人世界,跟刚恋爱的青涩男女一般,孩子一涌上来,一下子又变回了老夫老妻的模式,两人嘴角边都噙着笑,孩子们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脸上全是笑意。
既论到了这个,胤禛就拿出来说给她们听,他把弘昭当成继承人来培养,这样小就已经听了一肚子的民生,这一回遇着了事儿,正好把他抱到炕桌上,拿了套内造的梅花凌寒粉彩茶具摆开来说给他听。
这一回的贪没案,明着是江西总督噶礼参了江苏布政使宜思恭贪污不法,其实这俩哪一个都不干净,狗咬狗一嘴毛。宜思恭自不必说,他跟噶礼比起来那算是小巫见大巫,任期内江苏亏空四十六万两的库粮,若按胤禛的处事,这样的人再不会放过。
可是摆到康熙这里就又不一样,他年纪越大行事就越发宽大,简直到了放纵的地步,年轻时候秉承的那些原则,越到老年越是松散。他也曾说过澄清吏治如图平噶尔丹这样的话,开革了一批贪官污吏,如今却变了兴一利就是多一弊这样固步自封的话来。
这个噶礼被人参了又参,竟还好好一路往上升,从户部理事升到了通政使,又稳稳坐到了江西总督,别人越是参他,他越是升得快,这一回竟轮到他这个大贪参起别人来了。
胤禛是最恨贪腐,他敛着眉头的样子叫弘昭也认真起来,皱着一张包子脸听他说这些半懂不懂的事儿。
“治国莫要于惩贪者。”也不管弘昭懂不懂得,胤禛摆着茶壶茶具开始讲解:“此壶为国,水为财,本是均分给各省各县,或有灾情或*则添补一二,而为官者却要将这些水倒进自己的杯子里头,该不该治了他呢?”
弘昭小小的人儿哪里懂得这个,但他听胤禛说得多了,也有自己的理解,含了手指头问:“蚁穴中也各司其职,从未见寻食的自己先偷吃,难道人且不如蚁么?”





四爷正妻不好当 158四爷正妻不好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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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污*百年后亦不能清察,如今有了康熙的纵容,这些贪官凡能办事的,全都报着侥幸之心,哪怕查了出来,只要政绩能看,不过补上钱款就可任下一职位,到了新地头自有民众再叫他们层层剥皮,伤不了筋骨。
可到了胤禛这儿,却是断断容不得的,康熙朝前四十年的积累全被这些个蠹虫蚕食得七七八八,接下来还要普免天下钱粮,国库自然还有别的税收,可这个大头一去,其它的那些还要被这一层层的官员盘剥一回,国家没有足够的钱,这才真叫胤禛忧心。
自入关以来八旗旗丁每况愈下,原来善战的优点都丢了大半,冰上演武一年不如一年。人口繁衍却跟老鼠打洞似的,一年涨上来的丁数都叫胤禛心惊。
再上旗丁根本不事生产,自入关以来就好逸事恶劳惯了,本是优容的政策成了他们躺在国家身上吸血的便利。如今四九城里头已经能瞧见拎着鸟笼子转悠的纨绔子弟,这些走马溜鸟是好手,论到为国之道却连一句都说不出来,但凡有个好的,一家子都得抬举起来,只为着才祖宗定下午满官比汉官更多这样的惯例。这些人就同蚂蟥一样,紧紧盯着,不住吸血,还是一代更比一代吸得多。
有些红带子黄带子家里靠着袓荫不科举不当差,子孙一代不如一代,到如今不过三世,竟比包衣过得还差些。国家已经每年要分出这么些钱来养活这起子人,那些能当得差办得事的又去学了吸血虫,比这些人更伤国本!
弘昭再解事也是稚子,能说出那话来已经不易,其余这些他还懵懂,含着的手指头叫周婷从他嘴里抽出来,站起来到铜盆边儿绞了帕子给他擦脸擦手,又点一点他的额头:“病从口入,这样大了,还吸手指头!”
弘昭扁扁嘴巴,还眨着眼睛盯着胤禛看,胤禛冲他赞许的点点头:“能想到此节已是不易,可群蚁同穴而居,既无私产自然无私欲了。”
“那叫他们跟蚂蚁一样,住在一处不就成了?”弘昭想得天真:“盖一个大房子,每人分一个屋儿住着,赚了钱都攒在一处,大家伙儿吃喝一处,不好么?”
周婷微微一笑,想得是好,可行动起来却不切实际,人的心窍可是最多的,到最后全是出工不出力:“人比蚁奸滑得多,那些力气大的,自然比力气小的干得更多,却都吃一样的饭食,久而久之谁还愿意出力呢?”总归大家都有饭吃,少干一点多省一点子力气。
弘昭垂了头,茫然想了半日,又抬眼去看胤禛,胤禛也没办法给他一个圆满的答案,他上一世惩贪腐就花了大力气,如今再来一遭,前头的康熙不是助力竟还成了阻力。
周婷瞧出胤禛兴致不高,拍拍弘昭的屁股叫他跟两个姐姐回屋子里去。自己给胤禛沏了茶来,这些事她虽不大懂,但有一条是知道的,这个噶礼的母亲原是康熙的乳母,到现在还常常往皇太后宫里走动,虽比不上曹家那位老封君有体面,却也是享尽了优容的。
康熙是个念旧情的皇帝,他小时候前头有个董鄂氏生的“第一子”,虽是皇子日子过得也并很顺心舒意,自己的额娘被董鄂氏挤成背景板,阖宫上下都只奉承着永寿宫,佟妃要来看看儿子也不很容易。
出痘的时候还把他挪出了宫,身边呆着的就只有几个乳母嬷嬷,这一份情怎能不念。噶礼还不比曹寅是汉军旗的,他是正经满州正红旗出身,又颇具才干,身份才识都有了,康熙自然乐意升他的官。
康熙也不是不知道他贪酷,别人参他也不止一回两回,头一次康熙还着噶礼自辩,后头那些则是直接按下不发。就是这样的旧情,叫噶礼的胃口越吃越大,到如今这地步,竟还参别人来。拿着宜思恭贪污的把柄装出清官的样子来,想借天子的手来排除异己。
这案子摆到胤禛面前,他自然不会这么便宜就放过他,宜思恭贪没是证据确凿的了,就是噶礼,康熙再包庇他,也得承认他是个大贪,只是不揪出来而已。
胤禛这回存的就是把连枝带叶的把他给揪出来的心思,最后留他一个体面,那些吞进去的钱粮却是必要他吐出来的。
他长出一口气,打定了主意要这么做,汗阿玛那里却不好交代,李煦曹寅哪一个不担着百万两的亏空,却一直升任到今,稳稳呆在举国最富庶的地方,这是汗阿玛待他们情谊,为君如此,臣子竟不肝脑涂地以报君恩,而是吃着国家的拿着国家的,平王讷尔苏的那个王妃,通身的气派又岂是一个江宁织造能够养活出来的。
这一个个的全都串联在一起呢,动一个就是动三个,倒似挡在胤禛面前大石,非把这路障给清了不可。
胤禛托起茶盏来啜饮一口,轻轻一声搁在炕桌上头,皱了眉头望着窗外,如今最要紧的是汗阿玛的态度,刚入了神,就感觉到额头被周婷两只手指头按着,正给他松穴,眼睛一阖,又出一声长气。
周婷放柔了声音宽慰他:“都说笑一笑十年少,要我说实则叹气也有好处的,把心里这口浊气叹了出来,才能吸进清气去。”说着自己就先笑了一声:“佛经里头且说了,一口气不来,向何处安身立命?”
胤禛原本捏着拳头抵在炕桌上头皱眉,听了她的话松了眉间那个“川”字,他面对着周婷本就柔和,听见她这样说,倒勾了勾唇扯出一个笑来,伸手按住她的手背,捏到手心里揉搓:“治贪一事不可操之过急,可噶礼此人,我断容他不得,汗阿玛不治他,我也要叫他把吃进去的,全都吐出来才算。”
“可宁寿宫那头,又该怎么说呢?”周婷为了胤禛担忧:“我知道你若要出手,必是雷霆手段,这沾着腻着的也不是你的行事,可汗阿玛总归在那前头立着,他要保,你怎么好给噶礼定罪?且不独他一个,曹李哪一家不是呢。”
胤禛如今这些个名声来得不易,可只要办这么一回差,得罪了这些人,再没有好话说出来的。如今这些个皇子是但求无过不求有功,就连太子也不似过去那样,听政时只带了耳朵,却不带嘴,康熙问一句,他方答一句。又有哪一个上赶着揽了这得罪人的事儿?
周婷担忧,胤禛倒还笑了出来,拍一拍她手心,放到唇边碰了一下:“这些人的行事我再看不上眼,如今既不在其位,自不好谋其政,总归只有忍字这一途了。可这噶礼想要借刀杀人却是不行,非叫他惹上一身骚不可。”说着立起眉毛:“此番不叫他脱下这一层皮来,还显不出我的手段来。”
说完这句又放柔的眉眼,调笑起周婷来:“不独为山西江南两地,也为着我自个儿呢。”周婷不解的瞧他一眼,胤禛张了嘴拿牙轻轻咬她的手指尖尖:“还该为了那绣错的蝶翅儿跟吃醋的福晋才是。”咬得她一阵酥软,直从指尖一直软到了心尖。
周婷粉面微红,眉眼含笑,风情无限的嗔他一眼,手紧紧给他攥着,抽又抽不回来,只好捏了拳头捶他一下,面上红晕还未消呢,复又为了胤禛叹一口气,他还真算得上是好皇帝了:“这些个事儿,汗阿玛未必不知,只是这两年,我倒觉得,汗阿玛越发显得老态了。”
受了太子这样一下重击,又突然发现自己养活的不是一群儿子,而是一群狼崽子,身下的宝位倒成了他们争抢的鲜肉,怎么不叫他忧心呢,大阿哥府门前那是天天都有康熙身边的亲信带兵守着的,别说人了,就连蚊子苍蝇也不放一只出来,看得这样紧,怕的还是大阿哥逼宫,能留他一条命,父子情份也就到了头了。
这些话也只敢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提起来,细细一辩很有些忧父长寿的诛心意思在里头,胤禛却不计较这些,他如今也只有在周婷面前才能这样坦然了,轻叹一声说道:“汗阿玛心里未必没有谱,为官者止有七样,贪酷、不谨、罢软、年老、有疾、才力不及跟浮躁。这些人都在汗阿玛心里的秤上称着呢。各人才能如何我清楚,汗阿玛自不必说。”说着垂下眼帘眯起眼睛来,心里感叹,人到暮年,世事就只求一个平稳,再不复开疆辟世那时的雄心豪情了。
“汗阿玛有谱,你也该有谱才是,如今这局面实在不易,若是不合他的心意……我倒不怕门前冷落,总归只跟着你过日子罢了。”周婷挨着胤禛坐下,靠在他怀里,拿手指头摩挲他生了青胡渣的下巴。
胤禛心头一暖,低了头:“男儿丈夫,怎叫妻子忧心这些,你只等着带上三排金蟠龙东珠耳钏的时候!”
周婷的脸贴着他的胸膛,许是胤禛心情激动的缘故,隔着衣裳还能听见他胸腔里头的心脏跳得这样沉稳有力,一下一下砸进周婷的耳朵里,到此时她才真的意识到,她的丈夫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是杀伐果敢的一代明君。
周婷仰起脸来,伸出两只手扳下胤禛的脸,拿唇儿软软贴在他下巴上,一点又一点的磨上去,及至他唇边,还未来及印上去,就被胤禛吸住了唇儿,舌头往里缠在一处。
周婷只觉气喘身软,身子一抬被胤禛抱到床上,他拿手抚着她的腰肢削背,喉头滚动,压低了声儿:“我且还是那一句话,”胤禛一面往她耳朵里吹气一面细细解了她袍子上的梅花盘扣:“定不负相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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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一走,京中年长的皇子除了胤禛就只留下了五阿哥同七阿哥,这两个全不是爱出头的性子,废太子那会都没蹦出个花来,如今这会儿更不必说。
五阿哥在皇太后跟前养大,汉语且说不好呢,自然不会对着胤禛指手画脚。七阿哥更不必提,他身上有缺陷,出身又不显,虽排位靠得前,却做人低调,虽不会来事儿,好在也不会惹事。
康熙走的时候点了他们两个留下来,倒等于是把大权放给了胤禛,一应事体全都由着他来决定的意思。五阿哥七阿哥知机,更不同胤禛相争,三人看着是有商有量的,实则几乎是胤禛一个人挑起了全部的事儿,就同康熙出征葛尔丹时,留下太子监国一般无二。
康熙往五台山走的是水路,夜里必要停泊,每日折子还是加急送到御案前去,胤禛也照着太子的旧例,哪怕是他能决断的事,也必详细写好了递到御前去。
胤禛许久没有一个人办这许多的事,连着两日歇在了书房,少往后头来。圆明园中没有别的女人,周婷不怕他往外头伸了枝条儿出去,却为了他的身子担忧。
若在后院她还能时时顾到他,盯着他再忙也要睡一会子,如今他只在书房里头打转,她想劝也不似过去那样方便。
书房到底是议事的地方,周婷就是得了胤禛的许可,也不能抬脚就去,总归要找个正当的理由,等了一日不来,第二日她逗孩子玩的时候,就祭出白糖糕这个法宝来。
白糖糕早就会喊人了,身边围着这么多的大孩子,他一日比一日会的话多。周婷先指了大妞的绢花问他:“这是谁的呀?”
“姐,姐。”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里蹦出来,一说完就把手里的小碟子伸出去,大妞往那碟子里头摆了一颗松子糖,周婷双指了弘昭的识字木牌,白糖糕又得弘昭给的一颗松子糖。
到差不多了,周婷就指了天青瓷的莲纹帽架,还没问出口呢,白糖糕就扭头找起胤禛来了,他不比弘昭经逗,是个一惹就哭一哄就笑的性子,非依着他找着人不可,就连胤禛,抱他也比抱弘昭更多些。平日里周婷并不肯样样都依他,今天要借他的口往前头去,哄了两句还不消停,就刮了他的鼻子,勾起笑意来:“咱们往前头找阿玛去。”
也是连着两日不见,他有些想胤禛来了,一听这话就安静下来,眨巴着眼睛要阿玛,周婷使足力气把他抱在怀里掂一掂,捏了他的脸颊,站起来柔声问他:“白糖糕想阿玛了?”
圆脑袋点个不住,一屋子的丫头都给逗笑了,翡翠眉毛一动倒先笑起来:“这是咱们小阿哥有孝心呢,知道碧玉灶上的汤煲足了三个时辰,这会子入了味,正要往前头送呢。”
周婷嘴边笑意更深,伸手捋了捋头发,叫翡翠拿个红漆描金的食盒装了汤水。一手托着白糖糕的肥屁股,一手抚住他的背,小娃儿两只手捏牢她衣服上头的绣了石榴的彩帨,扭着脑袋看排在廊下的灯笼。
掌灯时分书房里头没有外人,周婷领着一串孩子往胤禛书房里去。平日里这个时候孩子们全都歇了,今儿往书房去倒像是在夜游,一个个都兴奋起来,二妞还拿了去年胤禛专给她淘换来的兔子灯,不肯叫丫头给拿,自己捏了细杆儿拿在手里头,领头走在一串人面前。
远远就有小太监瞧见了,赶紧报给了苏培盛,苏培盛眼睛一眯往回廊那头一瞧,见果真是周婷来了,赶紧打了袖子进书房去。
胤禛正皱了眉头捏住手里的折子细看,宜思恭不比噶礼有背景,点了人下去清查,没过几日他的家产单子就送到胤禛跟前,那厚厚一本小折上头,细细密密写满了宜思恭库房里头堆的东西,折了银子倒不止四十六万两了。
他原本想先捺了心思先把这一桩给理出来,噶礼虽不比曹寅李煦,也是很受康熙看重的,一番二番的保了他,要想动他,却得先把风气给拧过来才成,叫下头的官员知道如今进行要肃清吏治了。
可他连个二把手都不是,虽沾了这次监国的光好便宜行事,这些却还办不下来,难免心里头焦躁,再看那一长串的金银事物磨起牙来,不过一个布政使,家里头连痰盂都用起金嵌宝石的来了,就是汗阿玛也从来崇俭,这上头从不铺张,他才几品官,那比他坐位更高更大的,是不是要拿金子贴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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