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正妻不好当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怀愫
人年纪轻的时候瘦一些还能说是精神了,等年纪大了,一瘦就显出老态来,他腰背还是挺直的,看上去却不似过去那么有力,连头发都似花了许多们,脸上虽在笑,也显得出疲态来。
周婷垂了眼帘立着,随着众人一道行礼,直到吃完了家宴回到圆明园了,才跟胤禛提起来,她一面脱了石青色团花褂子换上家常衣裳一面吩咐翡翠去拿了些解暑的汤水来,胤禛坐在炕上,挨着玻璃灯拆信。
“我瞧汗阿玛很是瘦了些。你在前头见着太子,可有什么变化?”周婷拿了篦子抹上玫瑰油通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胤禛皱了眉就问:“怎的?可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胤禛把信搁到一边,听见她问松了眉头:“汗阿玛瘦了许多,我瞧着太子也似不好过,人倒是白了,也同汗阿玛一般消瘦。”
情况到底如何信里也不好细说,还得等十三十四凑在一起了胤禛才能知道,可上一世这些事他就知道的清楚,只不过污了周婷的耳朵,横竖就是那些事儿,估摸着日子,马上太子才养起来的那批人又要被一顿狠削了。
“我瞧汗阿玛,倒比那时候精神要许多。”那时候就是太子第一次被关起来的时候,康熙几乎下不了床,那种痛心谁都能感觉得到,如今看到儿子男男行那事儿,康熙的反应倒比曾经有的温和许多,这是说明,他其实已经不那么在乎太子了?
胤禛一派闲逸,微微抬头,望着镜子里头的周婷勾了嘴角:“你不需想这个,倒是八弟,一散了朝就说要好好谢谢我,请我咱们一家子过府去玩呢。”
胤禛这里去的信是胤禛写过去报平安的,等宜薇的信到了,胤禩才知道情况那样凶险,他同宜薇心思一样,说近两家实不亲近,可这回的事却全赖了他们夫妻,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都要做出个姿态来,难道两家不说,汗阿玛就没法子知道了?
周婷放下了梳子,挨着胤禛坐下,翡翠掀了帘子进来,她手里头拎了个食盒:“主子宴上没进什么,夜里怕要饿的,碧玉准备了几样小菜,主子多少进一些吧。”
周婷一闻就觉得饿了,宴上的菜再精致好看,哪里比得上现做的黄鱼鸡汤羹,鱼肉都是拆了骨的周婷一勺子舀起两块来,黄鱼肉在沸汤里滚过又在冰水里头镇过,脆鲜脆鲜的,周婷就是不饿如今也饿了。
胤禛也拿了一碗在手里头,见周婷翘了手指头喝汤,额上起了一层薄汗,刚要打趣她两句,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放了碗看她:“你这,可是有了小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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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捂了嘴退出去,周婷嗔了胤禛一眼,嘴边露出两分笑影来:“还吃不准呢,只我觉得身子不同罢了。”她有了经验,身上哪里不对,立马就察觉出来,虽然太医还没确诊,她却知道自己这肯定是有了。
胤禛放下了汤碗,握了她的手,满脸喜色的打量她:“怪不得我瞧你这吃东西样子就像是怀了酸梅汤那时候。”刚要乐两句又收敛了神色担忧起来:“这就是前些日子有的了。平安脉竟没诊出来?你才进了血房,万一冲撞了怎办,明儿去潭柘寺请个观音回来供着,也好安安心。”
胤禛一激动话就开始多了起来,絮絮叨叨个没完,周婷含了汤匙听他说话,一见胤禛这样子就止不住脸上的笑意。口脂染在白瓷上头倒有另一番风情,一面含笑一面点头,胤禛将她搂在怀里,拿手抚着她的背:“也是时候请汗阿玛赐名了,正好把这喜信儿夹上去,好让他开开心。”
周婷捂了嘴偷眼看他,见胤禛不解的望着自己清了清喉咙:“你这么急做什么,总要等出了头三个月才行,那边突然有了儿子,你难道就没有了?今儿弘昭同汗阿玛说了好些时候的话,别人家的孩子可都没有呢。”
就是太子的小儿子也没有这样的待遇,也不怪康熙,大的如弘晳已经领了差,小的那些个这在包尿布呢。
儿子能讨着康熙的喜欢,周婷还是很乐见的,康熙越是喜欢弘昭,对胤禛就更有利,对周婷的好处才更大。已经呆在皇室,就别想着纯粹的天伦之乐,康熙最爱那些琐碎小事,可不就为着那里头透出来的亲情意味最浓么?
人都是缺什么想什么的,康熙这几年更宠爱小儿子为的是什么?弘昭这样的孙辈摆在他面前更没有不喜欢的理由了。周婷虽没有刻意引导,但弘昭见得比普通小阿哥们多得多,说起话来自然也不全是背了几句书念了几句词,他说的那些康熙小时候不曾经历的,才是吸引他关注的地方。
那个大玻璃盒子养起来的蚂蚁窝,如今还在养心殿后殿,有专人照看着,康熙偶尔起了兴头也还要去瞧一瞧。这一回又应下来要到圆明园吃弘昭种的菜,这在有心人眼里可不就是一场家宴这么简单了。
周婷抿着嘴笑,捏个竹节小馒头卷儿:“上回子几桩事儿碰在一处叫弘昭有了这么个招人眼的名字,白糖糕又该叫什么?”
康熙年纪越大,精神越是不济,早年出生的孙辈都是他给起的名儿,到了现在子孙越来越多也有那庶出的自己家里起了名给报到宗人府去,记录在档就算完了。可胤禛的嫡子身份又不一样,怎么也是由他亲自起名的。
胤禛拿了汤匙给周婷添汤:“下了朝正好听到一句,九弟正撺掇着八弟求汗阿玛赐名呢。”周婷眼睛一瞬明白过来们,望着胤禛微微一笑,胤禛把勺子送到她手边:“鸡汤黄鱼都养人,你快多用些,可要叫碧玉再准备些小饺来,夜里会不会饿?”
周婷含笑点头,拿了调羹舀起鱼片来咽下去,也不知道八阿哥听没听弟弟的话,不管如何胤禛能说出来,那八阿哥就是动了心的。
男人在这些事上头果然没有女人看得明白,宜薇心肝儿宝贝似的藏着,不光是怕这个孩子养不大,还有怕他招了人的眼,他母亲的名头已经不好听,若在康熙跟前挂了号,以后前程可怎么办?
事情果然像胤禛料着的那样,胤禩言词恳切的上了一份折子,恳请康熙赐给他的儿子一个压得住的名字。这些琐事类他是一并看的,才看完了胤禛的请求,正想着名字呢,就瞧见了胤禩的,接着就想到了弘旺不怎么精神的小脸蛋。
康熙皱了眉头,刚拿笔沾了墨想写“望为慈父”这几个字,又忍了下来,只又发还了他,在御座上坐半刻才又提起笔来,给白糖糕起了个好名字“暄”,等议完了政,又亲跟胤禛定下了弘暄种痘的日子。
八阿哥脸上虽在笑,牙却咬得紧紧的,好容易有了儿子,虽没脱掉“畏妻”的帽子,却没想到汗阿玛竟是半分也没待他另眼相看的样子,眼睛再往太子那儿一瞧,就见他也笑得紧咬着牙似的,眸子一垂,明白太子这是看胤禛不顺眼了。
再有情份,太子也不想眼睁睁看着胤禛的势力坐大,他身边有十三十四两个铁杆,而太子自己身边能削的全被汗阿玛给削了个干净,如今就是聚在一处喝茶也要防着别人参结党,哪里像胤禛那样自在,他既是旗主,那见见佐领就是常事,兄弟间又有个一母同胞的胤祯,来往密切了还要得汗阿玛赞一句“兄友弟恭”。
太子原来潦倒的时候自然是记着胤禛的情份,如今又立了起来,胤禛成了他势力的竞争对手,他自然就把原来那些帮助看成了是投机取巧,讨好康熙。现在虽然还能压得住,却总有一天要爆发出来。
胤禩眼睛一动又赶紧肃手立住,他心里有了那个想头,就瞧不上胤禛这番作做模样,明明心里也想,却偏要装出贤王的样子给汗阿玛看。可胤禩虽不屑,却也得承认胤禛确是提了康熙的眼,别人再有心这样做,又哪里比得过他这么些年的功夫。
议完了政就要闲话些家常,康熙正觉得天热食欲不振,见太子的样子关切的说了一句:“可是天热了失了精神头?别多用肉食,食些菜蔬,人也清爽些。”说到这个就想起弘昭种的菜来,笑问胤禛:“听弘昭说,你那园子里头的菜地收成不错?”
胤禛应道:“是收了些个瓜果,只图着自家人吃个新鲜。”说着便邀:“园中倒有水景,夏日泛舟很是凉爽,又有新鲜菜蔬,我正想着不如办个家宴。”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批了一百多张考卷
累瘫~~~~~
明天再补充齐
四爷正妻不好当 177四爷正妻不好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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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176章内容:
太子对这样的结果很不满意,他攥紧了拳头微眯着眼,冷笑一声,把身边侍候着的小太监吓得瑟缩着脖子发抖。佟家一门就算能容下来,隆科多也是必死的,谁知道康熙竟留了他一命。
太子沉着脸端坐在案前,一个下午阖了眼睛不说不动,他前些年性子暴虐,到如今这些侍候的人们也是常换常新,见样子不对赶紧往毓庆宫后殿去寻太子妃。
太子妃正临着窗看女儿绣花扎针,听见人来报眉毛都没抬一下,脸上笑容不变,掸了掸袍子抚了女儿的手:“你阿玛生着气呢,我去瞧瞧,这花儿扎得好,就按着这个针法来。”
三格格抬了头,尖下巴微微一翘,忧心的看了眼太子妃,到底低下了头:“叫百果跟着额娘过去罢。”百果是三格格身边的大丫头,三格格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怕阿玛生气迁怒了太子妃。
太子妃这回笑的更深,站起来揉揉女儿的肩头,冲她点点头:“叫她跟在后头便是了。”说着领了人往前殿去。太子与佟家一事,外边不知道,里面却传得沸沸扬扬,太子妃早就勒令宫人无事不可出毓庆宫大门,不许传消息不许乱嚼舌头,若经发现一律送到慎行司去。
她面上虽笑,心里却苦,丈夫是一天比一天的靠不住了,一院子的姬妾却还行止奢糜,竟比过去更变本加厉,要了这个要那个,却不明白胤礽早已经不如当初那样受康熙的宠爱,还这样奢华无度,被有心人瞧在眼里,一抓就是一头小辫子。
她也曾苦劝,可胤礽这样的人哪里会哪妇人劝告,她说得多他就离得远,转而去宠那些新来的。
毓庆宫长而窄,阳光很少能照进来,这样的夏日里,太子妃还穿了绸袍子,一面走一面瞧着檐下阴凉地里生出来的茵茵一片的青苔,她微微颤了颤眼皮,成婚十多年,这院子是越来越窄了。
太子妃进去的时候,地上扫了一地的笔墨,砚台砸了在地面上,溅了满地的墨点子,太子妃抬腿迈了过去,指了太监把地上织金地毯换了:“先别送去浣衣局,拿马毛细刷了墨渍再送去。”
胤礽又如刚才那样端坐着,似发怒的并不是他,听见太子妃的话懒洋洋抬一抬眉:“怎的,如今还要瞧浣衣局的脸色了?”
瓜尔佳氏挥了手,宫人们全退了出去。夫妻两人,一个坐在案前,一个站在砖地上。瓜尔佳氏敛了笑容遥遥看着面目模糊的丈夫:“何苦闹出来,两面难看呢,前头的事儿我不懂,也不想懂不想打听,院子里头这些妇孺一心八着爷好,爷就算不为着女人,也该为着孩子着想。”说到最后低了声儿:“咱们如今比不得过去了。”
胤礽又要发怒,手高高的抬起来,瓜尔佳氏不闻不动,定定的瞧着他,瞧得他颓丧的把手垂了回去,脸上似喜非喜的露了半个笑:“是不如过去了。”若是放到过去,汗阿玛再宠爱佟家也不会轻饶了隆科多,他有什么事都是摆在最前面的,
瓜尔佳氏轻轻阖了眼,睁开来的时候已经没了隐隐水光,平静一如往常,她心里明白自己的丈夫正一步一步的往咸安宫去。那地儿曾拘过她们一家子,虽出来了,咸安宫里的霉味儿湿味儿却似沾在了身上再也挥不去,她知道早晚一天还是要过去,只盼着亲生女儿能早早出了宫去,嫁得远些,不为父母操心。
胤礽嘴唇微微嚅动,怔怔坐在那儿不动,眼睛里光芒瞬变,皱了眉头露出一抹狠决神色。瓜尔佳氏转了身出去,小太监打了竹帘子垂着头,太子妃站在门边没有立时出去,微侧了身子:“爷叫弘晳收敛着些,汗阿玛那里今儿送了明目茶来。”
十八阿哥的事到底给康熙留下了阴影,太子的无动于衷深深叫他害怕起来,唯恐这个最得意的孙子也变成太子那样子。稚子哪有心机,康熙见弘昭不是一回两回,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性子,他那样说在康熙眼里就是一片赤子心肠,虽当日敲打了弘晳一回,却还不放心,今儿还送了枸杞明目茶来。
那些知道的,全都躲在屋子里头偷笑,李佳氏好几日不曾在太子妃面前谈起儿子媳妇来,她往日可不似这两天这么安静守分,一片请安的时候不是摸着钗说是儿子孝敬的就是抚了身上的袍子说是儿媳妇给做的。
瓜尔佳氏一向懒得搭理她,弘晳虽不是养在她名下的,她却是正经的嫡母,这个儿媳妇若真敢这样行事,当日就会选定她给弘晳做福晋。
胤礽也不知听没听见,站在廊下的奴才下人都听在耳中,小动作虽不敢,却有好几道眼色飞来飞去,不出半日,各处都该知道太子妃的态度了。
瓜尔佳氏心里叹息,面上还是八风不动的样子,等回了屋子见到翘首等她的女儿才松开颜色笑一笑,抬手捋捋头发:“花儿扎的怎么样了?”
康熙想要低调,太子也不想张扬,外头那一个却不肯就这样被看管起来。康熙旨意一下佟国维感恩戴德,无奈那一个并不买帐,听见要把李四儿发往宁古塔去即刻就疯魔起来。
佟国维拿绳子绑了他,又在他嘴里塞了东西堵着才算把他一路安静的带回家去,外头不知道还以为佟家出了什么事儿,竟大开了中门让马车进去,还猜测着是不是皇帝去了佟家。
佟国维有苦说不出,一进屋子就是岳兴阿跪伏在地上,椅子上缩着他的生母赫舍里氏,佟老夫人只知道流泪,这个侄女儿看着比她还要老相,话都不会说了,硬要她发声也是喉咙口里咯呼声。
一进屋子就有人给隆科多掏出嘴里的帕子,他顾不得跪在地上的长子直嚷:“别叫他们领了她去,她受不了这个苦。”
岳兴阿十指紧紧掐进肉里,抬眸一瞬就是杀意,佟国维并不是不觉,无奈摇头苦笑,长子这条命能留几年是几年,长孙却得留下来支撑佟家,若是太子上位,少不得就叫他大义灭亲,许还能让太子瞧了一面。
他这半日就像老了十年,背都佝了起来,挥手吩咐管家:“收拾几样像样的东西给雍亲王送过去。”一面又看了儿子:“她不去,就是咱们一家子去,你过去撒疯我不管你,如今大家一并咽了这苦果。若再有个好歹,我活刮了你,提了头去跟万岁爷请罪。”
隆科多兀自不肯,当着面不提,背了身却叫下面人买个跟四儿差不多模样的人进来,拿药哑了嘴,插戴好了等着人来提。岳兴阿一直盯着隆科多的院子,知道这事儿忍着不发,官差来提人的时候,当面握了那妇人的手,上头厚厚一层茧子,不必说话那官差也知道这不是富贵人家出来的,隆科多当场差点儿从儿子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佟国维赶紧摸出上封塞过去,一面命人去搜,从原来赫舍里氏住的小屋子里找着了正在吃燕窝粥的李四儿,剥了身上的绫罗绸缎送到官差面前。
那人知道得清楚,上下一打量见是个颇有姿色的女人,却没美到叫人置发妻嫡子不顾的地步,很是诧异的打量两眼,摸摸手里的红封点了头。
李四儿破口大骂,嘴里不住叫着隆科多的浑名儿,佟国维叫人绑了儿子跟玉柱,官差见李四儿这样悍,一把扯了她的头发,她杀猪似的叫了一声,隆科多听的两眼充血,咬了布条“呜呜”出声。
这一桩事儿又成了京城里的谈资,惠容这回生了个儿子,十三回来的时候正出了月子,两人好的蜜里调油,直把她院子里的侧室都挤到后头去,整个人容光焕发,宁寿宫里见了周婷亲热的搭了她的手:“四嫂好些天不来瞧我了。”
“你可有那个功夫?”周婷打趣她一句扶了腰靠到椅子上,刚要坐下,宁寿宫里的宫人给递了个腰枕过来。
惠容脸上一红,待要调侃周婷,她却是个大肚子,惠容虽得过周婷指点,知道怀了身子也不是不能亲热,却不好意思说出来,只把眼儿错开去,正瞧见迈进门的太子妃,站起来行了礼,等她过去了,才压低了声儿:“那事儿外头闹得且难看呢。”
周婷眨眨眼儿,她当然是知道的,佟家送了两屏一般高的珊瑚檀香木座屏来,她分给大妞二妞一人一件存在库里头。两尺高的珊瑚就很难得了,这一出手就是一对,显见得佟家富贵,冯九如跑了这些年的船,也寻了不少稀罕东西添进了周婷的私库,要找出这样高的并不难,难得的是品相好颜色正。
周婷捏了个海棠果拿帕子托了咬上一口,惠容远远打量一眼太子妃,忍不住叹一声:“她倒真是恃得住呢。”
周婷一侧头就见太子妃没事人一般正跟几位母妃说话,举止行动没有一点儿失格的地方,也叹了一声,怪不得康熙把她赞了又赞。
惠容跟着又叹一声,接着快活的说道:“那个妾,可算被发落了,我几个姐姐们来瞧的我时候差点儿念佛。”四儿行事张扬不是一日两日,惠容嫁得好,几个姐姐嫁的人也不俗,四儿还没敢叉着腰往皇子福晋面前凑,平日里的红白事却是她一手操持,惠容在京中的姐姐们就是不受她的气,也被她那作派恶心的够呛,这回探望她的时候拍手称快。
本来小妾骑到正室头上,还要穿着大红往一众正室面前站,在这些正头夫人眼里就是不能容忍的事,出了这一个规矩体统又该怎么算。原是惧佟家的势,如今才算是齐齐吐了一口气。
“那地方,她到不到得了还是未可知呢。”惠容嚼了个核桃仁:“这还没完,佟家的乱子且有得瞧!”
弘昭跟在胤禛身边呆了三个月,两人越来越亲近,胤禛本就话多,平日里在外人面前克制,对着老婆儿子却不必收敛,一路上不知跟弘昭说了多少,弘昭一见周婷就倒豆子一样全部倒了出来,窝在周婷身边叽叽咕咕个没完。
儿子连着几日都要跟周婷睡在一处,胤禛没了办法,只好等他睡着了,再把他抱出去,自己在小书房里看会儿奏折。
周婷拿了象牙扇子给弘昭送风,不一会就沁出汗来,额上的发丝微湿贴住鬓角,周婷掏了帕子拭一回还是觉得热,坐起来饮一口蜜水,隔着屏风隐隐瞧见胤禛的侧影,放下杯子趿了鞋走过去。
胤禛抬头见了她放柔了神色:“怎的不睡?两个小子吵着你了?”
周婷嗔他一眼,抬手摸了摸肚皮,四个多月还不怎么显怀,大妞二妞却咬定了是个弟弟,她们已经说准了两回,胤禛信得很,觉得这回里头还是个小子。
“小孩子火性大,弘昭热得跟块烧红了的炭似的,我可挨不住了。”怀着孕的周婷本就怕热,勉强跟弘昭挨一处,过一会就热得受不了。
胤禛伸手把她拉过来,让她挨着自己坐下,头枕到他肩上,拿过牙扇给她送风。周婷罩了件丁香色的素面寝衣,一头乌发挽在脑后,素着的脸庞在灯下莹润泛光,胤禛给她打了几下扇就把脸贴过去,咬了她的嘴唇在口里含着。
两人三个月没亲近,一碰上就跟着了火一样,从贴着的皮肤上泛起热来,一层层把人撩起来。周婷轻哼一声,舌头跟胤禛越缠越紧,两人停下来微微喘气,胤禛的手伸进衣裳里一手掂住一个往中间拢了拢。
嘴里啧啧出声,大姆指在峰顶上画了个圈,周婷正是敏感的时候,哪里受得住这个,身子一软整个瘫在他怀里,股间正抵了胤禛的烫热,两人蜜蜜对视一眼,胤禛刚要掀起寝衣下面细白绫的裙子,就听见门边一声含含混混唤:“阿玛,额娘。”
弘昭闭着眼儿靠着雕花木门,两只手揉着眼睛,周婷急急应了一声,七手八脚的衣裳整好,胤禛咬一回牙,到底把手抽回去,缩到周婷身后,在她丰润的腿间掐了一把。
周婷低哼一声,清清喉咙:“弘昭是不是热醒了?”
胤禛虎着一张脸,弘昭赤着脚踩在地毯上走到周婷身边,扒住周婷的腿就要往上爬,胤禛拎了他的衣裳把他拖到自己这边:“像什么样子,你额娘怀着小弟弟呢。”
弘昭张大了嘴巴打了个哈欠,脑袋一歪靠在胤禛身上,嘴里小声的说:“我梦见在跑马呢,玛法答应送我一匹小马的。”康熙是答应过,这会儿恐怕已经给忘了,胤禛摸摸他的头发:“九月初你就在进宫读书了,到时候见了玛法问他讨就是了。”
周婷诧异的看了胤禛,她知道弘时没能进宫读书就是把名额留给弘昭的,可弘昭明年才是整六岁,如今送过去是不是太早了,想着就看了胤禛一眼。
她眼底风情未去,两颊跟上了一层薄胭脂似的染着红晕,胤禛一只手拉了弘昭,另一只手就抚到她背上去,两人在儿子瞧不见的地方握了手相互摩挲:“汗阿玛仔细问过弘昭的功课,既得跟得上宫里的进度,还是进宫更好些,上书房里都是些大儒,弘昭能学的东西更多。”
周婷点了头:“横竖也作了这些年的规矩,大面儿是不会错的,进了宫可别给以前的师傅丢脸。”弘昭点点头,眼睛又眯了起来,胤禛把他抱起来走到内室安顿,周婷坐在椅子上捡了胤禛打开来的函件,一眼就扫到了“年羹尧”。
她把那信件放回原处,胤禛哄了弘昭入睡,回来时瞧见周婷正给这些信件分类,上去握了她的手:“别做这些耗精神的事。”
周婷微微一笑:“白里睡得多,现下走了困倒睡不着了,不如帮你把这些理干净,你看起来也便宜些。”一面说一面分捡:“佟家送来的那几件东西,我把那对座屏给了大妞二妞,其它就先摆着,看看什么派得上用处。”
胤禛应了一声,冲着她的耳朵吹气:“明儿叫弘昭睡自己屋子里去,哪有这样大的男孩儿还跟阿玛额娘一处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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