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你的鞋掉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杯两盏
项天礼眼角跳了跳,抿了口酒。
“至于医术嘛,托王爷的福,本宫随家母所学的那点医术已经被掏空了。”她无奈地拉长音调,嗔怪地看了座上的王爷一眼,“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得罪人了,去哪儿都有人赶着刺杀他,还连累本宫。”
没料到她会在新妃进府之日大喇喇地说出王爷遇刺的事,在座的人脸色变了变。
唯有话题主人不经意勾起微末的笑意,看来他小瞧了乾陵悦搞事的功力。
司空长婵的话看似赞美实则试探,乾陵悦一一回怼不说,还能反将一军,给她一个下马威。
虽然莽撞了些,但很可爱,也是对司空长婵的一个警告。
“想来是王爷潇洒倜傥,惹了不少嫉妒。”她脸色只僵了一瞬,瞬间恢复笑颜,“看来以后我们姐妹要好好护着王爷了。”
“你加油哦。”乾陵悦朝她眨了下右眼,将锅甩到她背上。
这话似曾相识,项天礼骤然想到昨日他们最后的对话,生出几分无力,打断她们的寒暄,“长婵刚来府中,不熟悉的地方尽管开口。”
“谢王爷。”她知趣起身,坐在他右手,笑意不减,越过他对乾陵悦隔空喊话,“王妃姐姐下午可有空闲?”
“没有。”她果断回绝,深得项天礼真传。
气氛一时尴尬。
柳榕蓦地接起话茬,“我可以陪妹妹。”
“那就拜托榕妹妹了。”乾陵悦立刻道谢。
她的小心思她懒得猜,只要不耽误她出门就行。
主殿一时气氛各异。
项天礼不愿多言,也没兴趣参与她们的事,“本王还有政务在身,就到这里吧。”
“是。”
“恭送王爷。”
乾陵悦大步跟上去,笑眯眯地趁机道,“本宫也乏了,你们随意。”
王爷偏头看她一眼,没有强制她留下。
回到流火居,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换衣服,厚重的衣服以及头饰让她透不过气。
绿竹伺候她换衣服,颇有些担心追问,“万一等下长婵妃来找您,怎么办?”
乾陵悦辅助系衣带的手顿了顿,确实是个问题,那长婵妃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主,看似无锋却更刺人。
“她来了你就说不知道我去哪儿了。”她也不能连累绿竹,“我想散心,你们都不准跟着。”
后半句她故意拔高音量,说给外头的人听。
换好衣服后才走出来,看向不知何时出现的二当家,努努嘴,“看来你还知道尊重隐私。”
“我没兴趣看你。”他冷嗤一声。
“你还是担心下等会带着我和那么一大包东西怎么才能不被发现吧。”她扫他一眼,到角落提溜着包裹出来。
重量几乎等于一个清瘦的小姑娘。
“权当多带了个你。”他不屑一笑,左手揽着乾陵悦,右手抓着包裹,脚一踏窗台飞出去。
当值的侍卫: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飞走了……
王妃,你的鞋掉了 第五十二章 有人找茬
乾陵悦吓得不轻,死死拽住二当家的胳膊,生怕他一个溜手把自己扔下去。
等到达东城外,二当家的胳膊已经被掐出一块青紫,他揉着手臂,无语地看着她,“你的手也太毒了吧。”
“谁让你不肯好好走路。”她“啧”了一声,“府里我都安排好了。”
本来没打算过来,但是想到新增许多药品,一时半会恐怕说不清,也想看看房子的进度,所以才临时改主意跟着过来。
“时间紧迫,”说到这里,二当家眉头微蹙,“不知道是不是王爷察觉到了,近日屋外多了很多来往走动的陌生人。”
她跟着神色一凝,不对,如果项天礼真的察觉,应当也是直接和她说,毕竟他知道自己来过这里。
“应该不会是他。”她诚实说出自己的想法,试图打消他的顾虑。
二当家不知想到什么,面上闪过不悦与厌恶,“你信任你的王爷,是你的事,我不会轻信于人。”
“我们认识半月还没有。”乾陵悦毫不留情地吐槽他。
“总之我会更加留意,但凡发现不对劲,别怪我。”他冷然打断她。
她瘪瘪嘴,却很肯定不是项天礼。
女人的直觉虽然大多无用,但准确。
“他们都还好吧。”两人并肩往里走,她关心问道。
“嗯。”从草屋往后望,进展挺快,地基已经打好。
见她这么关心后面的屋子,二当家打趣着,“想住这里来?”
她回神,心中倒是一动,也不是不行。
算了,只要还背着“王妃”这个名头,她就没有出来的可能。
“聊正事。”她从最上一层拿出特意放在表层的样品,一一介绍,二当家情商是低了点,但脑子还算好用。
一边听一边记,一遍过完已经记了七七八八,乾陵悦非常满意他的聪慧,省下不少麻烦。
比预想的结束早,她又和他确认一次后安下心,不禁又看了眼后头正在建的屋子,思考再三问道,“如果建一间小铺子,大概需要多少预算?”
二当家一挑眉,颇为玩味,“想开店?”
“有点想法。”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
“暂时不行。”对面的人十分现实。
要开店,不是只需要一间店铺就能够完成,还需要大量人力物力财力的投入,且不说人力物力,光是财力两人就远远不够。
但是他又不忍心说得太直白,只是单纯否定她。
“我觉得可以。”乾陵悦吃软不吃硬,而且认为最大的阻碍——支付商品的财力她已经完美解决,剩下的大头只是建造房屋。
“光是建房子一条,就能把你现有的积蓄榨光,且不说还有屋内建成后的内部修饰,”二当家似乎十分熟练,一一列举出来。
这给了她当头一棒。的确如此,建好房屋只是开始,后续还有装修,她怎么会忘了装修这么关键的环节。
主要是请人打造柜子大概价格昂贵。
她只得暂时打消念头,瘪瘪嘴,不是很高兴,“那就先赚钱吧。”
“按照这个趋势,很快就能攒够了。”虽然她嘴巴是毒了些,但心地善良,偶尔还有些可爱,很是激发他大哥哥的保护欲,他难得安慰一句。
“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了。”“很快”是个非常虚无缥缈的形容词,她撑着下巴,心情很急切。
尽管是还未发生的事,但她想给自己多留一条退路。
既是自己的退路,也是别人的活路。
不敢耽误太久,两人交换了一下信息,以及下一次见面的时间,她便起身告辞。
刚走出没几步,就看到远处走来一路人,穿着很是普通,但浩浩荡荡的,只有为首的两人走在最前面。
乾陵悦眼皮子一跳,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连忙返回,待在屋里静观事态发展。
那群人由远及近,等看清来人后,她脸色一变。
项天仁和项天义,好端端地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绝对不能让他们看到自己在这里,否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她把自己藏在角落,低声对门口一脸诧异的人道,“别让他们发现我。”
二当家扬扬眉,点点头。
说话间人已到了门外,二当家走出去,冲门外两人一拱手,“不知二位是何人,来此为何?”
项天义率先开口,“只是四处走走,见东城外竟然还有这么一处屋子,有些好奇。”
“这里多是流离之辈,怕不是二位公子来的地方。”二当家一扫面对乾陵悦时的骄横,翩翩有礼。
里头的乾陵悦摇摇头,人啊果然是两面动物。
“是吗?”这是项天仁的声音,说着脚步声更近。
乾陵悦的心揪紧,担心之余还能分神思考为什么他们会突然来这里?就算微服私访,也不该是这个地点。
城里流落的百姓多了去了。
“这屋内的确萧索。”他们已经进了屋,乾陵悦往床后藏了藏,希望他们不会发现自己。
似乎有人朝她走来,“哒哒”的脚步声似乎踩在她的心上,不会这么倒霉吧。
她紧张地抓了抓墙角,不想这床不结实得很,被她一抓,“嘎吱”一声,在未有人说话的屋内显得尤为吵闹。
这一下,屋内的几人都看向声源。
二当家无奈地闭闭眼,她真是个惹事。
见项天义已经在往那边走,二当家一个箭步挡在他身前,“二位公子,屋内还有病人需要静养,还请到屋外细说。”
项天义脚步停下,深深看了里面一眼,没有硬闯,也没有离开,只是淡淡笑了下,“你说这里是容所,可我看后院已经在建新屋,看来生活还是有富余。”
“不过是好心人的接济。”见他们没有要走的意思,二当家眉头皱了皱,露出一点厌恶。
“京城里有这样大手笔的好心人,我也很想见一见。”这一句是项天仁说的他眼神锐利,直逼人心。
饶是二当家也被他盯得心头一紧。
他不敢松懈,拱手道,“公子说笑,聚沙成塔,不过是人多力量大罢了。”
“哦?”项天仁似乎笑了笑,眼底却毫无笑意,吐出的话更加咄咄逼人,“京城内不许乞讨,你是在蔑视皇令吗?”
二当家腰背一直,角落里的乾陵悦也瞪大眼,京城里还有这么一条规定?
“我并未见过类似的命令。”二当家终于绷不住温文形象,语气硬邦邦的,“倒是二位公子,不知为何要突然出现对我这破落小地指指点点。”
虽然猜到二人身份,但他们不承认,他就当不知道。
项天仁已经凝起眉,对他的装傻感到不满,“皇上的新令,你们都不看?”
“看,怎么会不看。”二当家嘲讽一笑,“只是看了未必就能做到,我们本就无家可归,如今连乞讨都不许,如何生存。”
“京城这么大,你们就不能找一份正经的工作?哪怕做个店小二也有月俸。”项天仁更加不满,这已经是逼问了。
在他的印象中,只要人有手有脚,肯吃苦,决计不会落到这一步。
“壮年是可以,但您看我这地方,”他说着指了指屋外头一群老弱病残,“有哪一个是还能劳作的?”
项天仁话堵在喉咙口。
“与其质疑我们不遵守皇令,不如去问问皇上,为何没有规定子孙必须赡养老人幼孩的法规?”二当家字字句句言之有道,砸在项天仁心上。
帝王的自尊遭到践踏藐视,他无暇思考他话中的道理,沉着眉,“皆是诡辩。”
“公子若是来找茬,请回吧。”他拿出主人的态度,不遑多让。
项天义想插嘴缓和,一直找不到机会,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刚要开口就听到项天仁愤然,“哼,一群无知刁民。”
拂袖转身离开。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浩浩荡荡地离开,项天仁沉声对项天义道,“今天来这一趟是对的,京城内不准流民出现势在必行。”
尽数听见的二当家眼神一暗,狠狠握紧拳。
自以为躲过风头的乾陵悦静了半晌才从里面走出来,看到他一脸生气的模样,不知从何安慰起。
不过这个项天仁倒是刷新了她的认知,原以为他是温和仁爱的帝王,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不要担心,就算以后你们不准入京,我也有办法。”她拍拍他的肩,先说出安慰的话来。
“你有什么办法?”二当家瞥她一眼,压根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额……”一问她就卡了壳,刚才也只是随口安慰,没想到他当了真,这一时半会哪想得出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办法的。”
二当家推下她的手,“你自己回去吧,今日皇上微服私访,街上必定安全。”
乾陵悦垮下脸,“喂,不要这么薄情吧……”
走回去要好久的,他送她一下又快又安全。
回应她的是无情的关门声。
好吧。她甩着袖子往回赶,等下说自己逛着逛着不小心从后门逛出去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信。
正想着,一道意外的声音叫住她,“陵悦?”
王妃,你的鞋掉了 第五十三章 屋漏逢夜雨
乾陵悦背脊一僵,这声音她纵然听的次数不多,却牢牢印在脑海。
他们不是走远了吗。
正思考间,项天仁挂着那副温和的笑走近她,“竟然能在这样荒僻的地方撞见王妃,难道四弟也过来了?”
若在城中她还比较好解释,而现在她临门一脚,这一脚直接将她踹进黄河。
“我闲得无聊,出来闲晃。”她讪讪一笑,没看他的眼睛。
项天仁眸色更深,荒郊野外,只有才看到的那一个住处,整个京城散心的地方无处不是。
“王妃好闲心,四弟知道吗?”他没有追问,转而问道。
乾陵悦不傻,自然不会把项天礼牵扯进来,“他不准我出府。”
“不准?为何?”他的逼问一句接着一句,不给她回旋的空间。
她头皮发麻,愈发不敢直视,看来赚钱大计要夭折在摇篮了。
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只要她出现在这里,就说不清楚。
一边的项天义适时开口,打断两人的僵持,“陵悦是个好动的性子,之前便和我说过想在京城内逛逛,想来是四弟政务繁忙不肯陪她,就赌气偷溜出来。”
乾陵悦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低声顺着他的话为自己辩解,“的确如此。”
项天仁果然没再追问,探究地打量着她,良久才带了点笑意,“这样的美人四弟都不陪,该说说他了。”
她福至心灵,想到司空长婵,忙道,“长婵妹妹今日刚进府,他自然是要多陪陪她的。”
他似乎很受用,眼底划过满意,缓缓颔首,“既然偶遇,那就顺道护送陵悦回府吧。”
后头的侍卫面面相觑,主上的决定当然不容置喙。
垂头的人十分后怕,他们送回去,纵然不是大张旗鼓,也必然惹来项天礼的注意,人都被捉到门口了,还怕他知道自己的目的?
“不用,我还想自己逛逛。”她艰难地提起笑。
“那正好,我们也是打算再四处看看。”项天仁面上柔和,实则步步紧逼,让她进退不能。
刚才的对话让她对他印象好不起来,更别提和他一起逛,“我……”
“难道陵悦要去什么我不能知道的地方?”他的追问还在继续。
君王多疑,再说下去必然牵扯到项天礼。
她心一横,张张口打算答应,话还未出口,项天义再度出手相救,“大哥,陵悦喜欢逛的地方恐怕你不会喜欢。”
项天仁眉尾微挑,“嗯?”
“胭脂铺,你愿意去吗?”看得出这两兄弟关系似乎不错,项天义有话直说,身为大哥他也不曾恼怒。
听他说完才恍然大悟地,“既然如此……”
“你不是还有大臣要见吗?”不怎么爱说话的项天义今日话格外多,三番五次打断项天仁的话。
“是。”项天仁眼睛睁大一瞬,似乎才想起这么回事。
乾陵悦盯着他,暗自不悦,项天礼是大尾巴狼,至少不会隐藏,但眼前这男人,笑里藏刀,装的倒是像模像样的。
“我送陵悦回府。”项天义忽又毛遂自荐,避着项天仁冲她眨眨眼。
她蓦地想到他上次答应的事,面上一喜,没有回绝,“有劳二哥。”
“陵悦厚此薄彼,真让为兄伤心。”项天仁在一边凉凉接道。
仗着他有朝事等候抽不开身,乾陵悦不再束手束脚,“大哥是一国之主,哪能进出女儿家的脂粉铺。”
项天仁摇摇头,没再辩解,低声和项天义叮嘱了什么,带人离去。
喧嚣的脚步声安静后城外只剩下他们二人,已经远远候着的项天义护卫。
“我本打算差人送到王府,”他眉眼温柔,说话似含春风,“没想到半路碰着你。”
“这不正好吗。”省得项天礼又问东问西。
她雀跃地跳到他面前,仰头等着他拿出来。
项天义被她孩子气的动作逗到,嘴角笑意更甚,从怀中掏出一本薄薄的书,递给她,“府里那本太旧,字迹不清,我差人抄了本新的给你。”
乾陵悦心头一软,他的温柔与项天仁的冷清截然对比,让她更生好感。
捧宝贝似的接过书,封面是方方正正的《观文止》三个字,她心情一阵激荡,若非项天义的目光还落在她身上,她会立即打开。
好书,她眼中光亮流转,“谢谢你。”
“没事,日后记得报答。”后半句带着明显的调侃。
乾陵悦大方点头答应,“好。”
两人并肩同行几步,她沉浸在即将回家的喜悦中。
项天义眼神微闪,看向小路边的密林。
参天大树后,项畏拱手与项天礼保持距离,眼睛盯着地面不敢转移。
项天礼眼神深邃,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直到他们走出视线。
“王爷,是否移驾回府?”好半天项畏才小声请示。
“走。”
他一路绷着脸,脑子里漫过很多想法。
项畏亦步亦趋。
流火居侍卫来禀报后,王爷遣他将王府翻个底朝天,没有踪影,王爷直接丢下政务带着他直奔东城外。
一来直接看到两人亲密交谈。
王府门口,毫不知情的乾陵悦心情颇好地与门口府兵打过招呼,府兵欲言又止,还没纠结完她已经一阵风似的离开。
“王妃……”流火居内唯一察觉到侍卫离开过的师黛试图与她搭话。
“天塌下来都等下再说。”她匆忙挥手,进了房间后一把关上门,盘腿坐在软榻上,着急翻开书。
前面大都是奇闻轶事,她找着关键词,迅速翻过,终于翻到与相关的事迹。
说是相似,也就只是个别关键信息对得上,其他描述十分模糊。
她耐着性子一点点钻研,历经半个时辰,提炼出最终方案。
八月十五,中秋月圆,清池,烧纸投湖。
除开“八月十五、中秋”和上次“被投湖”不一样,其他都对得上。
上次中元月圆溺水湖中就遇到了原主,方案可行性瞬间提升到九成。
她撑着下巴算了下时间,还有九天。
合上书,狂喜过后涌上来的是不真实感。
心心念念的事情,忽然就能实现。她坐着发了好一会儿呆,才听到绿竹在外试探道,“王妃,王爷来了。”
“好。”她眼神一慌,随即又平静下来。
反正要走了,该坦白的都坦白了,得节外生枝。
将书在坐垫下,坦荡荡地走出去,项天礼正沉着脸坐在前院的凉亭内。
乾陵悦将碎发挽到耳后,屏退绿竹,独身走进凉亭,端端正正地坐在他对面。
他掀起眼皮轻飘飘看她一眼,漠然回视线,盯着茶面。
“这凉亭挺脏的。”冒然坦白显得莽撞,她试图铺垫一下气氛,脱口而出却全然不是所想。
眼见男人气压更低,她讪笑后抿紧唇,手指紧张地搅动,隐隐觉得他似乎察觉到了,不然不会脸这么臭。
“王妃可是有话说?”沉默中他先开口,目光流转在她脸上,眼底杂着复杂的期待。
乾陵悦吞口唾沫,清清嗓子为自己壮胆,“我今天去见了二当家。”
“二当家?”项天礼露出疑惑。
“就是东城外管事的。”她简单解释。
他颔首表示知悉。
她打量了他的脸色,没有异样,继续道,“和他聊了下,以后估计不会再见了。”
“嗯。”他应着,细细抿口茶。
“你……生气吗?”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对他的平静感到意外。
上次气势汹汹地不准自己擅自出府,还以为会有多么严厉的惩罚,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他淡淡一笑,“生什么气?”
“我违背你的意思。”她眼神没离开过他,对面的人今天像蒙上了一层纱,让她看不清。
项天礼放下茶杯,没有追究,反而问道,“你今天出府就是为了去东城外?”
“对啊。”乾陵悦眨眨眼,忽然想到撞见项天义的事,还是不要和他说了,没必要。
“行。”他点头起身,将茶杯往里推了推,“近日京城查得紧,你若想本王多保你几日,就不要飞蛾扑火。”
“好,我不会……”她正要表忠心,男人却直接拂袖离去。
她呆呆地望着他走出凉亭,一步步走下台阶,背影渐远,好像携带着他们近日刚融洽的关系越走越远。
这下她完全肯定他生气了。
紧接而来的便是愤愤,一个王爷这么小气,生气她出府为何不知说,反而故作大方。
徒留她一人在这里胡乱猜测。
乾陵悦闷闷不乐地回到房间,欣喜早已被冲淡。
担心的绿竹缓缓跟上去,为她沏了一杯茶,劝道,“王爷怎会对您动气,您不要放在心上。”
“嗯。”她懒懒应着。
怎么会不放在心上?
她幽幽望了眼窗外,正好能看到凉亭,以及桌上那杯冷掉的茶。
“王爷喜欢什么?”分明是心里的想法,不知怎么溜出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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