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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你的鞋掉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杯两盏
不能保证她全部听进去,但她只要有动摇就说明有效果。
“我知姐姐是府中女主人,无意冒犯,唯恐哪里做得不好莽撞了您,所以先给您陪个不是。”她越说越诚恳卑微,眼中泪水眼看着又要溢出来。
乾陵悦忙拿出丝帕递给她,“妹妹这么一张致的脸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既然她想让自己信任,那就不妨配合她演场戏,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姐姐……”她喊得动情,似乎真把她当亲姊妹。
她听得浑身不舒服,偏偏碍于计划,面上还不能表现,更觉得不爽。
“妹妹的心情我懂了。”她拍拍她的手,急于离开,“天色已晚,妹妹早些睡吧,莫要劳神。”
“嗯。”目的达到,她也没有再留她的意思,起身送她出去。
等到了外头,乾陵悦才发现是真的天色已晚,原本浅蓝的天此刻变成墨黑色,只有零星闪烁的星星。
竟然说了这么久,分明没觉得时间流逝。
司空长婵果然不一般,竟然能和人聊这么久而不让对方觉得烦闷,想来刚才那些故事,纵然她不在意,却还是听到了心里。
这么想着,她陡然生起危机感。
水滴石穿,若她一直乖巧如初,行事稳妥,让人放下戒备也不是不可能。
“王妃,你可出来了。”才出她的寝殿,一直候着的绿竹迎上来,满是担忧。
“还怕我被吃了不成?”她笑道,没在意,和她并肩往回走。
绿竹嗔怪地叫了一声,“王妃——”
“开玩笑的。”她笑嘻嘻地给她顺毛,没再说话。
见她心事重重,绿竹主动开口,“下午您陪王爷出去那会儿,有不少侧妃过来,又卖出好大一堆。”
“是好事。”她点点头,简单点评。
小丫鬟见她情绪不对,一心想哄她,跟着又道,“您去长婵妃那儿之后王爷差人送来一堆礼盒,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乾陵悦心神一动,难为他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心里稍微甜了点,默了半晌问道,“王爷是个心软的人吗?”
绿竹只想撮合二人,以为她在询问王爷的优点,狠狠点头,“是的,王爷面冷心善,虽然看上去不好说话,若府里的人有困难,王爷必然会出手相助。”
“……是吗?”
“还有,有一次府里下人犯了错,本该杖责一百,但了解到事出有因,便了责罚。”绿竹喋喋不休,恨不能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翻出来。
她听得心更沉。
小丫鬟丝毫不知无意中打了负分,兴致勃勃,“王爷常说,世上没有绝对的善恶,不能被一时的表象蒙蔽。”
看来这王爷还挺喜欢辩证法。乾陵悦冷哼一声,越发觉得自己的担心会变成事实。
“王妃,您怎么了?”她说着说着终于察觉到身边人的低气压,小心翼翼地询问。
“没什么,你继续。”她竟然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项天礼如此“多情”。
绿竹张口要说,陡然意识到不对劲,讪讪一笑,“王爷只是对人比较柔和,但他对您的温柔与包容,我没在其他人身上看到过。”
亡羊补牢,为时已晚。乾陵悦心情实在好不起来。
却又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他如何对待其他人,本就与她无关。
她只是个挂名王妃罢了。
绿竹自知补不回,恼怒自己的多言,丧着脸跟在她身后。
院内果然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盒,数量大概司空长婵的两倍之多,她的嘴角上扬一瞬又落下。
随手拆开一个盒子,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翻来覆去看了眼,在角落里看到一个小小的“悦”字。
定制的?
不,大概是巧合。
将玉佩装回去,她扫了一眼漫起来的礼物,淡淡吩咐,“都卖了。”
“啊?”绿竹不解地瞪大眼,“这些都是王爷……”
“都卖了。”她斩钉截铁打断,最初本来就是打算卖掉。
“是。”她应下,有些替王妃难过。
乾陵悦面色未变,欲要进寝殿,走了两步顿住,回身将那玉佩塞在袖子里,才又进了寝殿。
消息不多时传到项天礼耳朵里,他只是眼神顿了片刻,便道,“随她。”
项畏拱手,“是。”
默默退下,门口焦急等着的绿竹一看他走出来,凑上去追问,“王爷怎么说?”
“王爷说‘随她’。”他跟着王爷也有些年头,明白主子是生气了。
“哎,他们什么时候才能互相坦白心意啊。”绿竹无语地扶额,有些烦闷。
她没有办法,项畏更无从知道,负手站在她身边,不知如何安慰。





王妃,你的鞋掉了 第五十九章 和好的馊主意
“这样不行。”绿竹猛地直起身体,心生一计,“王爷和王妃吵架,万一有人趁虚而入,那王妃之前的努力岂不是付之东流?”
项畏迷糊地看着她,默默想了下王妃之前的努力——好像也没有什么努力。
但他仍然很配合。
“你想怎么做?”
“制造独处机会。”绿竹眼睛一眯,先前跟着王妃,也看过不少柳榕的手段,多多少少学到一些皮毛。
只有相处,才能解决问题。
项畏只得配合她。
次日项天礼下朝,照例回主殿处理政务,还没走到,项畏忽然拦住他,面带为难,“王爷,主殿今日恐怕待不了。”
“嗯?”他不解地看着他。
“主殿……屋顶漏水,还没修好。”他脑子一白,忘了想好的理由,随口胡诌了一个。
项天礼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颔首,“去偏殿。”
项畏长舒一口气,能把人骗过去就行。
另一边,在流火居待的无聊的乾陵悦撑着下巴看着天,既希望那个日子过得快一点,又希望过得慢一点。
昨天的事一幕幕还在眼前,她一时想不开。
“王妃,您在这里坐了一个时辰了。”眼看着王爷那边应该准备好了,绿竹小声劝她。
她点点头,懒懒地答着,“嗯。”
尽管对项天礼有诸多不满,但她还是不想给他惹麻烦,努力淡忘东城外的事,畅想着自己在原来世界的身体正在哪里,身边亲人又是如何经历。
一定很难过吧。思及此,她面上多了不忍,父母好不容易才把她培养到这么大,竟然因为游泳而昏迷,真是冤枉。
“您还有东西在偏殿,要去拾吗?”绿竹眼珠子转了转,提醒她。
偏殿。她最先听到这两个字,可她现在一点看到项天礼的心思都没有,想也没想拒绝,“不用,下次再说。”
等项天礼去上朝,她再去拾。
“王爷应该还没回。”绿竹昧着良心撒谎。
乾陵悦对时间没有太大的概念,有太阳全凭太阳,没太阳全凭直觉。
听她这么说,她又抬眼看了看天空,好像是还挺早的,左右坐得无聊,只当运动了。
“行吧。”她起身。
绿竹抿唇压住笑容。
两人往那边走,担心撞见不知情的熟人,绿竹特意带着她绕了人少的小路,乾陵悦对她全然信任,没有多想。
抵达偏殿,她催着她往里走,尽量减少她与侍卫的交谈,
乾陵悦莫名其妙被推进去,刚要回身说话,大门忽然关上,她一愣,忙冲上去扯了扯门,“绿竹,怎么回事?”
外头的绿竹故作惊讶地高喊,“哎呀,王妃,这门好像卡住了,我去找人来开。”
“行。”她如是应着,不过门卡住了是什么操作?
她又试探地扯了扯,锁链“哗啦啦”地响。
……好一个门卡住了。
这唱的是哪一出。估计这人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了。
她扭头看向窗户,窗户紧闭。
不死心地走过去推了推,果然推不动。
搞什么,是王爷的命令吗?
她十分不理解,往里间一走,看到榻上安然坐着一个人。
“你怎么在这里?”这话一问完,她就明白过来。
绿竹又在乱出馊主意,项畏也是,为了宠她毫无原则,连戏耍王爷王妃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你知道这件事?”没指望得到回应,她换个问题,换完后觉得这个问题更蠢,他绝对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知道。”却意外听到他的回答。
早些时候听到外头叮叮当当,询问项畏得到“翻修”的结果,从刚才来看,应该是借机把窗户钉住了。
“你知道怎么没阻止。”她大步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倒没有咄咄逼人,只是简单地询问。
“没必要。”他回答着,目光仍然落在面前的案卷上,漫不经心,也不在意她是否存在。
的确。到了点,他们自然会把两人放出去。
乾陵悦也自然了许多,看他暂时没有和自己搭话的意思,便开始自由活动。
偏殿里属于她的东西不多,她闲散地拾着,余光总是不自觉往他那边跑,他认真处理政务时散发着格外的魅力。
蓦地又想到昨天绿竹和司空长婵的话,悠悠叹口气。
简单拾完,大概过去半个时辰,她贴在门口,从门缝看外面,竟然连侍卫都退到了外院。
“绿竹也太马虎了,把侍卫都撤走,难道不怕有刺客趁虚而入吗?”她小声嘀咕,起身。
“本王又不是摆设。”原以为在认真处理公务的人凉凉地接了一句。
“我又没说你是摆设。”她毫不让步地回怼。
却再没得到回应。
她冲他的背影狠狠咬牙,又开始在屋子里打转,绿檀香气依旧,很好闻,她爱不释手地摸来摸去,心里想着要不要搬到自己屋子里用几天。
反正马上就要离开,之后再还回来就好了。
“这些装饰已经固定,拆不走。”男人凉凉的声音再度响起。
乾陵悦深吸一口气,“我只是摸一摸。”
“昨天送你的礼物里有一小座绿檀梳妆盒。”项天礼并不是沉不住气的人,可看到她的时候,想压下去的话题总是会时时刻刻借机翻腾上来。
他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勾起她昨晚的回忆,难怪他阴阳怪气的,原来是怪自己藐视他的权威,卖了他的馈赠。
“哦,没来得及看。”她心中也有气,事事和他对着干。
“嗯。”他应了声,又不说话。
乾陵悦心里藏不住事,偏偏今天无法大方问出口。
又无聊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她食指敲着桌子,仍然在思考如何开口。
问是一定要问的,不然心里会一直不舒服。
“你有什么要问的,直说。”脑子都被她敲大了,导致他完全无法集中力处理眼前的政务。
或许最开始就不该默许项畏的行为。
“你是个心软的人?”说问就问,她将昨晚的问题原封不动地再问一遍当事人。
项天礼眉头微蹙,这是什么问题,“不是。”
“可是绿竹说你会因为心疼下人赦他的责罚。”
“他家中有生病的双亲。”
“说你会帮助困难中的下人。”
“本王府中的人,本王自然要帮衬。”
“说你说过‘善恶无绝对’。”她如数家珍,一句一句往外冒。
项天礼一时想扶额,这个绿竹,怎么一个下人对他如此关心。
他放下毛笔,抬头看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乾陵悦顿住脚,对上他的视线,舔了舔嘴唇,心一横,“你会对司空长婵心软吗?”
对面男人的瞳孔明显放大一瞬,她不知道是讶异,还是提到司空长婵时的心动与关注。
“不会。”他给出肯定的回答。
“昨天她找我聊了点事情。”她对这个回答不置可否,“我差点心软。”
项天礼挑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身世悲惨,境不由人,她又生得楚楚可怜,倾国倾城。”她越说越觉得有信服力,“像你这样心软的人,应当会慢慢体谅她吧。”
她好像有点酸,不过她是为了他的安危着想。她这么宽慰自己。
项天礼合上案卷,侧身面对她,“王妃又在吃醋?”
“王妃没有吃醋。”她板着脸一本正经回答。
明知不是玩笑场合,他却被她逗乐,方才堆积起的解释也中途打了退堂鼓,他故意道,“没有吃醋,为何要管本王的闲事?”
“行。”她咬着下唇,说她多管闲事,“你以后被你大哥玩儿死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反正她也等不到那天,毫无愧疚。
项天礼眼神猛地一,乾陵悦只来得及看到一抹残影,自己嘴巴被他捂住,他低头看着她,眉眼微蹙,“别乱说话。”
她呆呆地瞪着他。
两人鲜少有这样的肢体接触,一时没有出声。
“你不要命,我还惜命。”他压低声音,告诫她。
有些话说得,有些话却万万说不得。
若事情闹大,他有再大的神通都保不了。
“我知道了。”她回神,狠狠扒开他的手,冷哼着反驳。
“祸从口出。”项天礼是真的担心她把自己的小命玩进去,不放心又叮嘱一句。
乾陵悦被念得翻个白眼,“不会连累你的。”
意思又被曲解,他对上她的眼睛,陡然生出二十多年都没有的无力,他们是在两个世界吗?
“本王不是怕你连累。”他难得想解释,才说一句话又觉得越描越黑,干脆闭了嘴。
她眼神一暗,“我以后一定谨言慎行。”
反正就是一个星期不说话不乱跑的生活,她完全可以忍受。
门外扒着门框没出声的绿竹和项畏面面相觑,“他们好像没有在聊。”
“但也没有吵架。”项畏给她一颗定心丸。
绿竹还是不放心,眯着眼睛往里头看了看,只看得到两人面对面站着,没有争得面红耳赤,但脸色也不怎么好。
“要不要开门算了?”项畏毕竟是个直肠子,见两人这么久了还没和好,担忧地问。
“等下。”绿竹叫住他,王妃一向异于常人,肯定能和王爷和好。




王妃,你的鞋掉了 第六十章 身后事
项畏只好耐心等着。
房间里两人仍在胶着。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乾陵悦毕竟不是愿意受委屈的人,认输是不可能认输的,当然是卯着劲儿要扳回一城。
项天礼懒得与她多言,转身重新坐回到榻上,执笔处理政务。
她愤然看着他的背影,并未追加,离他远远地坐下,抱臂靠在椅子靠背上,诚然这样十分孩子气。
房间一度陷入尴尬的沉默中,她撑着想了半晌,决定大家都是成年人,不要草率行事。
“项天礼,我们好好聊聊。”她清清嗓子,摆出正经姿态。
“聊什么?”
“所有。”即便只是短暂的存在,她也应该对原主的牵扯人物负责人,更何况原主说过原本是让她帮忙圆王爷的心愿,眼下他的心愿也完成不了,自然需要周到的安排。
不知她的深意,项天礼快速处理完最后一份奏折,合上,颔首示意她坐在自己对面,“来,聊。”
他看看能聊出什么花来。
乾陵悦依言在他对面落座,盘起腿,端端正正,直视他的眼睛,“假如我有朝一日遭遇不测,还请你照顾好我母亲。”
“嗯?”他万万没想到,前一秒两人还在争吵吃不吃醋,后一秒就变为生死?
“司空长婵是谁的人,你比我更清楚,”她难得认真,刚好有这样的机会,趁机一起说清,“而且听说皇上已经决定京城不准流民乞讨,为何会突然做这样的决定,你比我更清楚。”
项天礼眼神终于认真起来,盯她半晌后缓缓抿口茶,“这事是谁惹出来的?”
“现在怪我没用。”说到这件事,乾陵悦还是有几分歉疚,有些躲避他的视线,“你的大哥已经盯上你了,而且绝对不是我的原因。”
他眼神微闪,不愿和她聊得太深,女人远朝政才是保命之道,故意岔开话题,“若非你祖父醒来,大哥也不会贸然行动。”
她眼睛一瞪,刚想骂他还在怪自己,忽然意识到不对,“你早知道你大哥对你提防?”
“本王还没傻到这地步。”他淡笑着又喝口茶,在她再度开口前打断,“这些不是你该管的事,最近乖乖待在王府,等风头过了,再去救济你的东城百姓。”
她又是一愣。
刚开始他不是反对自己吗?还说会引起大哥的怀疑,怎么这会儿不怕了。
她脸上藏不住事,疑惑都落在项天礼眼中,他无意解释太多,只回到最初话题,再三叮嘱她,“不要冒然行动,安心做你的王妃,其他有我。”
这话让她心中一暖,随即又一凉。
若是她不在了,前相国府岂不是暴露在危险中?
“我母亲……”
“有我。”他淡然接话,见她还是一脸疑虑,好脾气地安慰,“那边有三百铁骑,以及父皇的暗卫,不会有事。”
心头一块大石头落下,但还有其他的石头,“假如我出了意外,你便把我的俸禄都给东城外的人们。”
“那个二当家这么重要?”项天礼陡然发问。
“嗯?”他又在吃什么飞醋?她无语地白他一眼,看在最后几天的份儿上,没有和他计较,“不是他重要,是他守护的人重要。”
在现代,她虽不是大户人家,但会尽自己所能帮助他人。
现在有了条件,自然要搞大事。
“他守护的人,难道是你的同乡人?”项天礼实在无法理解她为何执着于帮助素不相干的人。
她眼神一暗,“也许是我有自己的坚持,心疼人一定需要理由吗?”
“那你的坚持是什么?”他眼神深深地望着她。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没有多少思考,这话流畅地从她嘴里说出来。
不确定他是否听过,也不在乎他是否听过。
“好一个独善其身、兼济天下。”他眼神忽的一亮,流露出明显的慨叹与欣赏,“王妃当真让我刮目相看。”
“如果这份刮目相看可以让你支持我的想法,我还可以给你更多惊喜。”她被夸得有些害羞,歪着头故意岔开话题。
他笑笑,“你的要求我自然会答应,只是你这个人,也要好好活着。”
乾陵悦怅然望着他,活着是不可能活着的。
纵然他长得再好看,这个身份再尊贵,可她的心思,终究不在这里。
这里的一切对她来说只是看得到摸不着的蜃楼罢了。
“王妃可是有话要说?”项天礼并非毫无机敏的人,再加上乾陵悦事情藏得深,情绪却外露得彻底,几乎瞬间就察觉到她的落寞,有心追问,又不愿问得太明显。
“没有,我就是愁啊,”她扯起嘴角笑笑,带了调侃,“王爷这么心软,万一等我不在了,真的被长婵勾了魂去,那我的叮嘱可就都听到狗肚子里去了。”
项天仁看样子是与前相国有嫌隙,派司空长婵来,可能是为了监视,可能是为了和解。
若是后者,如果她离开后,王爷因为心软改了主意,岂不是把母亲和祖父推到刀刃上。
“王妃不用担心。”再问也问不出所以然,他选择到此为止,并给她一颗定心丸,打消她的疑虑,“本王答应的事自然会做到。”
“谢过王爷。”这声道谢诚恳真挚。
项天礼望着她的眼神更深,下榻缓缓走到她身后的窗户边,悠悠道,“本王知王妃有难言之隐,若你不愿说,本王也不会勉强。”
乾陵悦没有作声。
“只是贱卖本王馈赠之事,还是莫要再做。”话题不知道怎么一拐重新回到最初,他听上去有些委屈。
清楚他在开玩笑,她很快接过话头,“放心吧,以后不会贱卖。”
“……”他们之间果然有层不可说的隔阂。
“话都说开了,就别让外面两人等着。”她理理衣服起身,将昨日的诸多情绪归结于对相国府前程的不确定以及没有到礼物的不满。
没有多想,也不可能多想。
偶尔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不该有的心思,但她的脚步不能被牵绊。
“你真的不会对司空长婵心软对吧。”在项天礼走向门口时,她不放心地追问一句。
王爷脚步微顿,回首与她对视,“你就这么信不过本王?”
“嗯。”她毫不犹豫点头。
万事万物都在变化之中,只要是人,就会有意外和反悔。
“……放心。”
两人刚说完,便听到外头一声惊讶的娇嗔,“绿竹、项畏,你们怎么在这儿?王爷可在里头?”
“在。”直脑筋且不擅长撒谎的项畏不假思索,引来绿竹嗔怪的一瞥。
“王爷,臣妾不知您的喜好,擅自做了桂花糕,您尝一尝。”司空长婵巧笑嫣然,也只有项畏这个木头能目不斜视。
屋里的两人交谈停了片刻,乾陵悦故意捏起嗓子,小声学着,“您尝一尝~”
项天礼白她一眼,面上平静,“本王还有事要处理,交给项畏吧。”
“是。”她十分温顺,没有多言,转身交给项畏,一眼瞄到门上的锁链,故作惊讶,“这门怎么锁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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