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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你的鞋掉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杯两盏
绿竹伺候她穿,很是好奇,“王妃,您怎么会认识他?”
“之前街上他救过我一次,你忘了吗?”也不是多久前的事,拿了干布将打湿的头发包起来,随手喝了颗预防感冒的药。
要是她自己,不会多此一举,但原主身子有点弱,不好好预防怕是会感冒。
绿竹仔细想了下,的确没印象。
“算了,你把钱算好就行。”乾陵悦无奈地退而求其次。
不过上次听方游的意思,是不愿意太多人知道他的行踪,怎么这次主动送上门。
直接问他的身份不知道能不能得到回答。
她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又擦擦头发,换了条干布,包好后走到外头。
“怠慢了。”放他一人等了将近十分钟,乾陵悦有些过意不去,道着歉为他添了热茶。
“没有。”他眼神微闪,落在她身上没有挪开。
以这样的方式再见,多少有些微妙。
乾陵悦在他对面坐下,从他往复的行为嗅出不对劲,“方公子和王爷交好?”
但她对他印象还是不错的,毕竟大街上仗义相助。
“不算交好。”他有问有答,看上去是故意过来给她一个盘问的机会。
“上次见方公子,还以为你不愿意被人知道行踪,现在不担心了吗?”她开门见山。
方游坦坦荡荡,“我的行踪已经被发现了。”
“敢问方公子为何被人追杀?”她迅速了解现状,敢情把这里当避风港。
“朝歌前太子这个身份,不知道有没有资格当做理由。”他也坦诚,给出直接的回答。
乾陵悦一愣。
前太子?朝歌?
朝歌是什么来着,好像有点耳熟。
疑问滚了一遍,她缓慢询问,“朝歌现任皇上是……”
“我大舅。”提及国事,他眼底划过伤感与愤恨。
“哦。”她就是问问,也帮不上忙,这人家的家事,她只有唏嘘的份。
方游主动接过话,“上次偶遇,王妃的侠义之举着实令我佩服。”
“不敢当不敢当。”她连连摆手,面上有几分小得意。
他看着她骄傲的小表情,包得高高的头提醒着刚才的蠢事,没忍住调侃,“想必王妃刚才下湖也是侠义而为。”
她得意的表情僵住,这人会不会说话,但他是府上客人,不能像怼二当家那样怼回去,只能皮笑肉不笑地道谢,“多亏方公子相助。”
“我也只是举手之劳。”他抬手喝了口茶,“听闻王妃对医术颇有造诣。”
嗯?这又是听谁说的。她分明一直自谦略懂,什么时候颇有造诣。
“造诣谈不上,只是会些小打小闹。”医术高超流传广是好事,但“王妃医术高超”流传广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且不说不知哪个犄角旮旯的七大姑八大姨,饶是丞相府的人知道,都会怀疑她的身份。
项天仁本就对她虎视眈眈,上次柳榕那么一闹,估计他的怀疑都堆成山那么高了。
若东窗事发,即便王爷保她,也未必保得住。
好烦,要不是在东城外被项天仁抓到,也不至于发展成这样。
她撑着下巴想得远了,方游并未打断她的出神,反倒借着机会观察起来。
来北楚给先皇吊唁时曾仓促见过她一面,那时她尚非王妃,只安安静静地跟在丞相大人身后。
眉眼沉静,看不出喜悲,并非喜形于色之人。
那时只知她是知书达礼的闺中千金,读书千卷,温文尔雅。
低眉抬眼都是千万温柔。
怎么看都不像通医术的人。
“王妃可知,若不是先皇过世,你现在应当是我的太子妃。”他开着玩笑,拉回她的神思,小心试探,“那我也不用专门请御医了。”
太子妃?乾陵悦惊讶地睁大眼与他对视,“你在开玩笑吗?”
“王妃如此娉婷天资,自然是各国王侯追捧的对象。”他实话实说,露出几分可惜,“没想到变故突生,先皇骤然离世,连原因都未查明便匆匆下葬,丞相大人做主将你就近许了安王。”
“你倒是知道的多。”她笑着回应,心中疑惑更甚。
先皇骤然离世?是什么突发状况吗?心脑血管疾病?
为何原因未查明便下葬,项天礼都不追究吗。
“那是。”他脸上飞快闪过自嘲,“怎么说我也前太子。”
察觉到戳到他痛处,乾陵悦歉疚地转移话题,想活跃气氛,“不过如果真是太子妃,恐怕也遇不到你。”
原主是爱而不得,全为项天礼出发。
若是一开始嫁给了方游,怕是没她什么事。
方游探究地望着她,“此话怎讲。”
“因为有更优秀的太子。”她笑嘻嘻地暗里怼他,算是回敬他方才调侃自己落湖之事。
他低声一笑,“也对,说不定兜兜转转还是安王,毕竟当初他可是北楚最有争议的太子人选。”





王妃,你的鞋掉了 第八十一章 我不是王妃
乾陵悦手一顿,她似乎不小心探到不得了的隐秘。
皇室的立储之争自古以来刀光剑影,搞不好先皇的去世也有个中隐情。
但她无意深究,只想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
翻云弄雨,并非她的长项。
因此对方游试探的话,她只是笑笑,“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王妃而已。”
见她有意回避,方游也识趣退让,回到老友叙旧的模式,“上次那个刀疤男,你对他的惩罚是认真的?”
“什么惩罚?”她歪头眨眼,不知道是真的忘记还是装傻犯浑。
他微微勾起笑,“一月之内没有解药,便全身溃烂而死。”
经他一提醒,乾陵悦恍然大悟,继而疑惑,“说起来也快一月了,若他真的那么有气节不来求我,倒还算条汉子。”
“王妃笃定他找不到解药?”他挑眉,颇有几分玩味。
“那是自然。”京城里有这样的人才早就被招揽进宫,还留着让他求救?她就是吃准了一般人解不开,才会如此自信。
方游没有不信,流露出几分敬意,“那我们便静候佳音?”
“你知道他吗?”上次想从项天礼嘴里套话,愣是一个字都没探到,假若这男人有用,日后也能想办法把他留下来。
作为她的侠义好友,救了两次美的英雄,他自然知无不尽,“那人我见过几次,背后有点小势力,经常为非作歹,你碰到的不是第一次了。”
“那你之前拾他了吗?”
“拾了,但故态复萌。”说到此,他苦笑一声,“他若讨了解药,想必歇几日又会兴风作浪。”
这不是背后有势力,这是不要脸。她腹诽着,不要脸的人天不怕地不怕,那日若非项天礼强权压制,恐怕他还会反咬王府一口。
“对付这种人,必须比他更不要脸。”医院就是个小小大千世界,千奇百怪的人都有,不要脸的患者家属她见得多了,早就有一套应付的方法。
“王妃难道有法子?”他对她更加好奇,没想到颜如玉的千金小姐,还会对市井地痞有独到心得。
她自信一笑,“等着吧。”
撇开最初的试探,两人聊得越发融洽。
得知消息匆匆赶来的项天礼一进流火居便看到两人相谈甚欢的模样,心里窝了股气,在触到乾陵悦生龙活虎的脸色后倒是松了眉头。
“悦儿在聊什么,如此尽兴。”他状似随意地询问。
两人对话中断,她看向来人,有几分奇怪,好端端地干嘛压着嗓子说话,“聊天南海北,总之不是能和您聊得起来的东西。”
“是吗。”他无丝毫不悦,对她的出口便怼习以为常,泰然自若地在她身边坐下,目光落在她包得高高的头顶上。
“是的呢。”她努力呛声,在他眼里就是瞪着眼睛的大眼萌宠,可爱得不行。
他没有在意,转而对方游礼貌微笑,“方公子在府里可还住得惯?”
“还行。”他颔首回答,翩翩风度让人很舒服。
乾陵悦了声,百无聊赖地听他们聊着各国政务,什么这里内乱不休,那里夺嫡篡位,心道没有一个地方安逸。
听不惯朝事的人果断起身,“我先进去了。”
“嗯,”本在专注分析的项天礼戛然而止,转而回答她的话,说着还喊了不远处的绿竹一声,“帮王妃擦干头发。”
“是。”
在乾陵悦的放纵下,绿竹早就不拘小节,这时才回想起做奴婢该尽的职责,忙应着,去拿了干毛巾。
等她走后,项天礼的语气才骤然沉了下来,“你的事情本王不会插手,但想拉乾陵悦下水,本王劝你趁早打消念头。”
“王爷,话可不能说死,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呢。”他淡然一笑,对他的警告漠不关心,“前几日您也是如此对我说,现在我们不还是在同一战线?”
“若是她受伤,你该知道本王的手段。”他冷言提醒。
“王爷,我倒是有一事好奇,”闻言,他笑得愈发像只狐狸,“是什么让您在短短一个月,就对王妃改观了?”
项天礼眼色一沉。
方游淡然起身,手指抚着桌沿,缓缓走到他身边,低声道,“世间秘法众多,换个魂也不是什么难理解的大事。”
“方太子,”他声音骤然夹冰,凛冽冷漠,“谨言慎行。”
留给他的只是方游一串爽朗的大笑。
他眼神更暗,黯淡下还夹杂着猜忌与不满。
方游才到府里几日,竟然就能想到这一层,是他天赋异禀,还是某人主动坦白?
乾陵悦擦好头发出来见只有项天礼一人独坐凉亭内,愣了下,走过去,“怎么就你一个人了,他呢?”
和他聊得还挺开心的。
“你和方游很熟?”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一张嘴,疑问自己跑出来。
以为他在气自己随便邀人谈天,她难得好脾气地解释,“不熟,就是路上被他救了,请他喝杯茶聊表谢意。”
她不像撒谎,项天礼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探究地盯了片刻,终于挪开,“嗯,以后还是少和陌生人接触。”
“他人还挺好的。”她不假思索地为他辩解。
男人的表情一紧,“好到你说心事?”
“心事?”她皱眉,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现在她唯一的心事就是铺子,和方游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我哪有什么心事。”
他挫败地敛眉,也罢,她不是这样的人。
“本王只是提醒你一句,世事险恶,莫要把人想得太好。”他端起王爷架子,徐徐教导。
“知道。”她心不在焉。
人心隔肚皮,她比谁都清楚。
项天礼望着她,眼中担忧似在看不着调的孩子。
“王爷,您没有公务处理吗?”她眨着眼,变相送客。
她还没忘记他的表白,尬聊让独处更尴尬。
“没有。”见她赶自己,他有微弱的别扭,迟疑只在一瞬,嘴巴先做出反应。
好吧。她两只手食指轮番点点桌面,沉默了将近一分钟,她没忍住,“你真的喜欢我?”
“……”他不知如何回答,直接承认并非他的风格,“你不是拒绝了吗。”
“我只是搞不懂,”她并不喜欢消遣别人的好感和爱意,如果没可能她会直接了当掐断对方的苗头,如果已经长成参天大树,她也可以拿斧子砍了,“你与我相处不过一月,而你对王妃的厌恶已经一年有余。”
他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不是厌恶。”
“她都被你弄成那样了。”她惊讶地拔高声音,“你说不是厌恶?”
为原主诉不平,她撩开袖子,胳膊上伤痕斑驳,用了这么久的疤痕膏,还有淡淡痕迹,可见当初下手多重。
“你看到了吗,这些还是我用药去了不少的效果。”她愤愤不平,还有这里,她“咵——”地拉下领子,露出白皙锁骨,下面仍然红痕,“这都是柳榕在你的授意下对她造成的伤害。”
他眼神一,第一反应竟然是看大力二力是否看向这边,确认无人后伸手覆在她的手上,替她整理好衣服。
“这些本王并不十分知情。”这是实话。他只是懒得管,并非有意加害,却没想到无意中给她更大的伤害。
“呵,好一句不知情,”仿佛亲身经历,她如鲠在喉,“王妃也是个傻子,都被人陷害死了,还在挂念你的夙愿。”
他微怔,捕捉到她话中的漏洞,“你见过她?”
“……嗯。”一时说漏嘴的人滴溜溜转着眼睛,只想敷衍过去,“人弥留之际总会有点想说的话嘛。”
“为何不曾听你提及。”按照她的性子,早在坦白那天便该为王妃打抱不平,却等到今日才旧事重提。
她抿唇,“没必要。”
“是吗,”他不置可否,“那王妃可还有说什么?”
总不能说完成你的夙愿,我才能离开吧。她无语想着,反正最多一年她就可以用清池回去,并不怎么想帮他完成夙愿。
连原主那么聪慧都完成不了,她又从哪里下手,何必自寻烦恼。
“没有了。”她干脆利落地回答,直视着他的双眼,眼神真挚干净。
知道再也问不出来,项天礼默默了心思,转而发问,“你不肯接受本王,便是因为这原因?”
“什么原因?”
“对王妃的不公。”
“……不是的。”这感觉很难形容,不可否认她对他有好感,一个高大帅气、智谋无双、权倾天下的人说倾心于你,换做任何一个女生都会有微微的心动。
但一想到他喜欢的人,一开始有好感的人并不是自己,连带着现在他口口声声的喜欢也变得虚无缥缈。
他也说了,对原主并非厌恶,可能只是像狗血剧里种种误会掩埋了真心,而她的横冲直撞恰巧解开了那些误会,给他凉薄的感情添了一丝温度。
那这个壳子里,是她或者不是她,似乎也不重要。
若她接受,日后离开这里,岂不是对他和原主的不负责任?
更何况,她不想做一个替身。
虽然只是一个母胎solo,但她想拥有的是属于自己的完完整整的感情。
“那是什么?”男人还在追问,大概顺风顺水的人生头一次经历拒绝挫败。
“我不是王妃。”她声音低哑,不复往日生机,却又强做开朗豁达,“我总有一天会离开,那样你岂不是成了鳏夫。”




王妃,你的鞋掉了 第八十二章 来寻解药
项天礼垂头看着她低垂的眉眼,突兀冒出一句,“所以你不讨厌本王?”
“嗯?”她没回过神,呆呆地望着他,不明白他怎么问出这么一句。
“所以你不讨厌本王。”他又重复一遍,只是这次不再是疑问语气,“既然不讨厌,那就有喜欢的可能。”
……王爷的脑回路果然不同凡响。乾陵悦反驳的话堵在嘴边,良久才道,“可能性很小。”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大大方方的人,但涉及到如此隐私的问题,她头一次生了退意,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也不用问很清楚。
如是安慰自己,她拉开和他的距离,“王爷,您该回了。”
“乾陵悦,”他在转身时郑重其事地叫她,“你若是没有充足拒绝本王的理由,那就做好接受的心理准备。”
“我是要离开的人。”她迅速回答,这理由在她看来足够充足,不能相守一生的感情不要也罢。
谁知道项天礼毫不犹豫,“还有别的理由吗?”
“我觉得足够了。”她一点不退让,盯着他的眼睛,目光灼灼。
“你是要死的人,需要本王现在动手吗?”他缓缓道,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
乾陵悦下意识后退一步,他说的好有道理,虽然是歪理,却让她无法反驳。
“你要离开,和本王喜欢你,有什么冲突?”沉默片刻,他再度开口,语气沉稳如同商议朝政,“本王有自信让你为本王留下来。”
乾陵悦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这蜜汁自信不正符合她十分雷的“大男子主义”类型吗?
“王爷,您的自信可以用在别的地方,”她真诚劝诫,“比如让长婵妃为你折服,自动倒戈。”
原以为话说到这份上,他会知难而退,谁知道他只是掀掀眼皮,一本正经,“这是迟早的事。”
她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仿佛今天第一天认识他。
项天礼虽然自大,但不会自负到无知的地步。
对她额外的注视,他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感受。
看来项畏是对的,只要表现出自信,她就会对自己刮目相看。
流火居外守着的项畏打个喷嚏,揉揉鼻子,昨天王爷向他取经,他结合自己的实际,给了一些小建议,“要表现出您对你们感情的自信。”
不知道王爷进度怎么样。
里面被雷得外焦里嫩的乾陵悦在他说完那句话后终于肯定,“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难道你不喜欢?”他鼻头微微皱起,有些微不可查的委屈和疑惑。
她眨眨眼,让出出去的路,“王爷,看来您喝醉了,醒酒了再来吧。”
项天礼方才的笃定消失无踪,他脚步犹豫,走出一步又停下,对于如何讨她欢心举棋不定,固执地又问一遍,“你不喜欢自信的人吗?”
她叹口气,不给他回答看来是无法结束了,“王爷,您还是正常点可能性比较大。”
被人推着走出流火居,项天礼将近一米九的个子站在流火居门前良久没有动身。
项畏看他脸色走过来,小声问,“王爷,难道进展不顺?”
听说王妃掉进水里,他飞速赶来,满以为能借此机会让王妃对王爷更添好感,如今看来,似乎适得其反?
“嗯。”他心里还有疑问,但已看出乾陵悦不吃这一套,转头望着出主意的人,幽幽问,“你说女人都喜欢强大自信的人。”
“……属下说女孩子一般喜欢感情稳定的人。”他默默擦汗,不知为何王爷曲解成这样。
项天礼甩袖负手,没有回话,大步离开。
明知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方游的出现以及他的目的都与他息息相关。
但乾陵悦与所有异性都聊得来,为何独独与他若即若离,让他分外困惑。
“项畏,”临睡前他冷漠吩咐,“把市集上能找得到的话本都找来。”
项畏微怔,旋即明白过来,既为王爷不信自己难过,又为他终于正视对王妃的感情而开心,“是。”
话本不难搜集,考虑到王爷空暇甚少,且需要实践的时间,他只搜集尽可能短的话本,硕果累累的项畏抱着一堆话本回府,却碰到一个浑身包裹严实的人在府前徘徊不定。
“你是谁?”担心潜在危险,他停下脚,严肃盘问。
那人似乎吓了一跳,忙拢了拢帽子,露出一双沧桑的眼,“草民求见王妃。”
项畏更警惕,转身仔细盘问,“你要见王妃做什么?”
那人眼神躲闪,似乎有隐疾,不方便透露。
“既然说不出理由,便离开吧。”他不会放陌生人进府。
听他这么说,他才终于慌了,情急之下拉住他的手,项畏低头看去,入目惊心。
他露出的手背上满是脓疮,实在可怖。
灵光一闪,他似乎想起此人是谁。
“你是那日街上的刀疤男?”
“嗯嗯。”他忙点头。
项畏看他一眼,命人通报乾陵悦。
得了消息的乾陵悦立刻赶来,面上满是愉悦,和项畏对视一眼,看着面前落魄的男人,“我还以为你有骨气一辈子都不见本宫。”
“王妃,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小的再也不敢了。”见救星来了,他立刻双膝跪地,将脸面丢在脑后,以头抢地,高声求饶。
她不着痕迹地皱眉,并不喜欢他这样的做派,看了项畏一眼,后者识趣地上去吓唬他,“跪直。”
刀疤男立刻声,直挺挺跪着,垂着头不敢看她。
“以后还欺压百姓吗?”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这就是权力在手的快感,难怪那么多人一生只爱追逐名利。
“不敢了。”他垂着头,老老实实地回答,垂下的眼睛里却充满仇恨,一个王妃,竟然也敢对自己指手画脚。
他多的是手段让她鸡犬不宁。
乾陵悦看着他看上去挺悔过,但有了方游的背景介绍,她并不会轻易上当,“既然你如此诚心,那本宫也不为难你。”
说着蹲下去,递了一瓶药,他着急抬头,没有藏好眼中的狠厉。
她嘴角勾起冷笑,待他接过后才优哉游哉地补充,“这药本宫特意分了一年的剂量,记得每月定期来取,迟了,后果自负。”
刀疤男手一顿,嫉恨地看着地面,药几乎被他捏碎。
这个女人,果然难缠。
“若是为非作歹,本宫也不会给,”她语气缓慢,胸有成竹,“你若是想拿药去找人配,大可尝试。”
这药还有化学成分,若是他能找到配制的人,她的名字倒过来写。
纵然再不甘心,他只得唯唯应下,“是。”
她低声又道,“若你能看着西街,说不定本宫会给你两月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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