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你的鞋掉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杯两盏
司空长婵还特意送来一盏香烛,意思不言而喻。
倒是柳榕,赏花途中难得安静,走时也悄无声息,若非乾陵悦不小心与她撞上视线,几乎以为她没有来。
“你与皇姐说的那番话,什么意思?”缓慢回屋的路上,他骤然发声,想做出不经意的模样,嗓子却发着紧。
她被提醒,一时有些尴尬,只好硬着头皮编,“我只是觉得长公主说得有理。”
“哦?哪里有理?”他不依不饶地追问,背着的手却无意识搅弄着手指。
虽然欣慰她松口,但他必须知道理由。
“王妃如此心悦于你,自然愿意为你诞下子嗣。”她脑子一岔,说了这么一句,末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暂时无法分辨。
在她话音落的瞬间,项天礼脸色僵住,手也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她,“你是说她?”
“嗯?”乾陵悦也被问懵了,回问着。
“本王问的是你。”他沉下声音,透出几分生气。
她不知所以,“我就是她。”
至少身体上是的,她刻意忽略他的本质意思。
“乾陵悦,你还在和本王装傻?”他眉间越发不满,干脆停下脚步,挡住她的去路,目光犀利地盯着她,“还是说,你在谋划什么?”
“我哪敢。”她干巴巴笑着,心道这人怎么关键时候如此敏锐。
“那你为何答应?”项天礼巡视的眼神在她身上转了一圈,似乎在找着她的破绽。
乾陵悦往后缩了缩脖子,避开他的视线,“不答应要被你瞪,答应也要被你瞪,做王妃这么难吗?”
有点理解现代男孩子觉得心累的理由了。
“若是你说不清楚,今晚便回流火居睡。”项天礼没有被她绕过去,说的时候还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清池。
她在这池里,已经落水三次,侥幸逃生固然好,但谁能保证下一次就一定来得及救她?
“你赶我回去?”自从他告白后,但凡她的要求,他几乎照单全,就算气不过,也只是施以小小惩罚,更别提主动拒绝她的亲近。
“是。”他冷面回答,没有半分情面。
乾陵悦皱着眉,“理由是什么?就因为我不肯告诉你想生孩子的缘由?”
她觉得有些荒唐。
而项天礼却郑重其事地点头。
“为你王府诞下子嗣,有何需要质疑?”她软下语气,说得自己都信了,“况且我对你并非没有好感。”后面半句话倒是真的。
的确有些微好感,只是没有好到要为他留在这里。
“当真?”不知是哪句话取悦了他,他绷紧的脸色缓下,犹疑地注视着她。
为了增强自己话里的真实性,她主动道,“不过现在太急了,我们可以从纯洁的睡觉开始培养感情。”
“……好。”项天礼迟疑地应下,因她这句话稍微信了些。
乾陵悦内心松口气。
洗漱完,她早早躺在床上,等着子时的到来。
大概还有一个时辰。
在她躺上后半刻钟,项天礼缓缓走来,脱下外衣躺在她身侧。
她原以为没有什么,可真的当他躺在身边时,隔了许久的记忆忽然涌上来。
上一次她也是这么静静躺在他身边,不过是为了探知他的夙愿,却没想到那时候尽心思都没做到的事,这次机缘巧合做到了。
她有些没有真实感,恍惚地盯着帐顶。
其实还有很多事没有解决,包括夫人那边也没有正式告别,只是给了将近三年的药量,希望祖父可以多陪她一些时候。
她走后也不知道二当家能不能独挑大梁,凭他的机智,应该可以请来那郎中,若是实在请不来,他应当也有方法转型。
更何况她写了不少美妆研制的方子塞在铺子暗格里,他发现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就是很可惜好不容易交到项巧卿这么好的朋友,相处还没几天就要离开。
不知道她走后项天礼又是什么反应,大概很快就能被司空长婵抚平伤口,走向新的生活。
希望他不要忘记防备项天仁。
她闭上眼七七八八地想着,浑然不觉时间已经过去大半,隐约听到外头街上打更人的声音,这才睁开眼。
蜡烛已经烧到三分之一处,火光晃动着。
身边的人呼吸平稳,似乎睡着了。
乾陵悦左右无法入睡,余光看向一样直挺挺躺在床上的人,偷偷感慨着他的侧颜。
先前忙着各种事情,自然没能集中力去观察他,偶尔惊为天人一次,也很快就扔在脑后。
但那些瞬间累积起来,再加上眼前安静的睡颜,就成了暴击。
谁还不是个颜狗呢。
她悠悠地叹口气,小声道,“这么个大帅哥,可惜了。”
若非早就认识男神,恐怕她真的会对他产生别样的心思。
“怪只怪我先认识二哥,不然说不好真的会很喜欢你。”因着要走,她的话也有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真诚感。
她说着说着,索性扭头看着他,“如果那边也有你的话,或许我真的会考虑下哦。”
毕竟她深刻知道自己和男神是没有可能的,总是迫使自己目光转向项天义,只是为了转移其他可能的感情,得生出不必要的牵挂。
虽然她平时可能迷迷糊糊,不修边幅,但对自己想要的门清。
或者说,对于不可能的事情,几乎到了吝啬的地步。
“不过你真的要小心你大哥,我总觉得他不安好心,说不好之前来刺杀我的人也是他派的。”她嘟囔着,不然那么多高手如何在京城大肆行动?当京城防卫是瞎的吗?
絮絮叨叨又说了一堆话,无非是以前说不出的觉得感激的,趁着今晚一齐说出来。
末了感慨着,“如果不是我挂念那边的父母亲,也许真的就在这里待下去了。”
父母总是在她心头魂牵梦绕,不知道现在他们是怎么样的状态活在世上,不想他们伤心,也不想他们担心。
说到口干舌燥,她微微清嗓子,恰巧听到打更人又敲了锣报时,心道是时间了。
就让她干净地来,干净地去。
不,健身包她留在了铺子里,如果是健身包的原因,那她走后还能继续给二当家供给;如果不是,那对二当家来说也不过是个废品,扔掉便罢。
尽量不惊动床上的人,她提着裙摆跨过他,小心撑着身体。
“唰——”越是小心越容易出问题,她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项天礼的腿上,连她自己都觉得小腿一痛,而睡着的人愣是动都没动。
乾陵悦惊讶地凑上去听他的呼吸,平静如初。
难道刚才没有坐到?
顾不得许多,人没醒就是好事,她垫着光脚慢慢绕到后院,左右观察无人后才走向清池。
这个季节的夜已经开始凉了,她摩挲了下起鸡皮疙瘩的胳膊,站在清池边上,打量着下面映着月亮的平静池面。
当初上来时的迷茫恐慌还历历在目,那时候被毒得奄奄一息的项天礼就靠在池边,而她还在被柳榕颐气指使。
两个月,竟然能发生这么多事。
乾陵悦一边想着,一边深吸一口气,抬脚探了探。
水有点凉,但还能忍受。
感受到水逐渐温柔地包裹着她,推着她往前行,她闭上眼,心情异常平静。
没有即将回家的欣喜,也没有深刻的留念,可能心底有那么点无奈的叹息。
水逐渐没过她的脖子,她脚步停了停,非常清楚溺水后的挣扎难受,她努力做着心理建设。
终于没过上唇,她深吸一口气,索性扎下水中,放松身体沉下去。
水里还有微微的灰尘味道,耳边是咕噜的水声,仿佛还夹杂着重挖开时叮叮当当的声音。
意识逐渐流失,恍惚中似乎看到岸上挺拔的人影。
项天礼着着外衣,目送她一步步走进清池,想要救的手却迟迟伸不出,万一她一心想回去呢?自己救她岂不是挡了她的路?
可是不救,就眼睁睁看着她溺亡在自己身前?
水里的人思绪交杂,终归对得起自己;岸上的人天人交战,不知想对得起谁。
“哗啦——”水波漾开,岸上只留下一件纯白的外衣。
项天礼屏息在水里寻找,头一次嫌弃清池做得太大,伸手处只有虚无,暗色望不到尽头。
浮出水面换了一口气,沉稳的脸上有了微微的焦躁。
到底在哪儿。
乾陵悦的身体渐渐变凉,在一阵无法忍受的寒意过后,她感受到一丝温暖在身上蔓延开来。
紧接着是更大的温暖源,而她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项天礼单手抱着她慢慢走上岸,在迟迟赶来的侍卫惶恐眼神中将昏迷的人抱到床上,替她温柔地盖好被子,“命厨房做点暖身汤。”
“是。”侍卫忙领命下去。
王妃,你的鞋掉了 第一百零八章 回不去的名字叫家乡
得到消息的绿竹很快赶来,手忙脚乱地替她换了干衣服,又将床上湿透的用具除去,这才得到片刻安逸。
“把这些洗了。”项天礼第一时间走进来,吩咐欲言又止的绿竹。
“是。”纵然想追问,此刻也无法违抗命令,她只能垂首离开。
同样换了身衣服的项天礼重新在床沿坐下,看着尚在昏迷中的人,太医已经在赶来的路上,方才他试探过鼻息,应当不是大事。
“王爷,王妃她……”项畏迟疑地发问。
而项天礼只是沉默地盯着床上的人,回想着她刚才那番话,倍觉疑惑。
那边的父母亲?早些遇见他?都是他无法理解的话。
乾陵悦动动手指,全身有些麻痹,身为医生,她很清楚这种麻痹感的缘由——躺太久。眼睛还不能睁开,意识却已然活跃。
看来是成功了,耳边似乎有人在轻声询问她的状态,鼻息间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她更加确定,一颗心放下来。
身体机能逐步恢复,她睫毛颤抖着,缓缓睁开,已经准备好迎接父母亲热泪盈眶的脸。
“你醒了。”这男声有点耳熟,父亲的声音何时如此年轻悦耳?
待她看到熟悉的帐顶时,项天礼的头也刚好凑过来,“烧傻了?”
“草!”她猛的坐起来,没忍住爆脏话。
“什么?”男人注视着她的眼睛,有猝不及防的诧异,缓缓问。
“草……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乾陵悦眨眨眼,嘴快地回答,无辜地回应着男人的审视。
项天礼似乎要通过她的眼睛望进她的心里,良久后才凉凉道,“既然能作诗,也就用不着太医了。”
他说罢挥手,外头跪得发麻的太医扶着膝盖踉跄退下,其他婢女也会意退到门外,门关上,腾出偌大的独处空间。
注意到她们无声的行动,乾陵悦艰难吞口唾沫,完了,该怎么解释。这不是第一次主动投湖了,这下清池非被封了不可。
“解释。”项天礼的要求很直白,说着话还拂了拂袖摆,一副时间足够的模样。
乾陵悦嘴唇动了动,避开视线,盯着金丝被褥,“清池难得修好,我想体验一下清凉,就……”
“你的父母亲怎么回事?”他直接打断。
闻言她瞪大眼,不可置信地扭头看着他,“你没睡着?”
“我向来浅眠。”他言简意赅。
“我给了你那么多褪黑素安眠药。”医生病发作,她下意识问着。
项天礼被她带的暂时偏了题,顺着她的话回答,“担心有副作用。”
乾陵悦皱着眉为难地看了他一眼,他坦荡地回视,以为她在思考如何给他解释清池的事。
沉默半晌,她慢慢再度开口,“褪黑素用多了只会有造成不孕的可能性……”
“……”王爷无言地盯着她,眼底交杂的情绪只透露了一个讯息“这个人脑子坏了”。
“所以你不打算坦白?”他没工夫和她弯弯绕绕,直接拉回原题,逼迫她回答。
乾陵悦心中思绪复杂,这怎么坦白。
上次说她是俯身的鬼魂,他都是勉强相信,若是和盘托出,她毫不怀疑他会一律驳回并认定她另有目的。
“我坦白了你会信吗?”思考良久,她如是道。
她心直口快,藏不住事,也不想藏事。
王爷无声打量着她,虽然她之前说的不尽然是实话,但不是个撒谎高手,那些拙劣的谎言,根本躲不过他的眼睛。
所以她是否说谎,很简单看出。
“我信。”他听到自己坚定的回答。
“以后也不会再怀疑?”她再确认。
“嗯。”
乾陵悦对他还是有充分的信任,深吸一口气,娓娓道来。
故事本体并不长,长的是解释背景。
不管如何解释,项天礼都无法理解为什么千里之外的人可以互相通话,以及为什么要专门挑时间去一个不知道多少人泡过的脏脏游泳池。
“这些都不是重点。”疲于阐述的乾陵悦打住他的追问,舔舔唇继续,“所以我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
“所以你们没有皇上?”
“没有。”她扶额,总觉得他的关注点似乎有些奇特。
项天礼克制住更大的好奇心,咳了一声清清嗓子,“你是医……生?”
“嗯。”乾陵悦有问有答。
不确信似的又和她确认了许多细节,他才不得不信。
坦白后她一身轻松,闭了嘴等着他消化庞大的信息量。
“那个高人也是你?”他逐渐串联起所有的细枝末节,求证。
她点头承认。
随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绿竹与项畏战战兢兢地等在门外。
“你对二哥特殊是因为他像你……?”
“男神。”乾陵悦大方点头,提及男神时眼里闪着光。
项天礼莫名觉得一股气卡在胸前。
“问完了吗?”丝毫不觉得自己说错话的人歪着头问道。
他看着她一脸无辜的模样,眼底翻沉各种情绪,随后敛起,“按照你的意思,若是完成我的夙愿,便能回去。”
“是。”
“可你现在没有回去。”他指出矛盾之处,“但父皇的死因已经查明。”
经他一提醒,乾陵悦也回到最初的问题上来,与他对视半晌,眼神沉下来,“那就是人为。”
若不是认为,早就到此为止。
项天礼的眼神也深了许多,有人暗杀先皇,这可是不得了的指控。
他骤然想到项天仁的话,虚虚实实,真假占多少?他知道父皇去世的真相?那为何不追究?和方游又有什么关系?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所有话说开,乾陵悦轻松不少,拍拍被褥,“若是有线索,我们便开始找真相,争取早日破解。”
项天礼的视线再度回到她身上,“你就这么想回去?”
“难道不对?”她理所当然回问。
他眸子更深一分,人家想回家,也没什么不对。
“如果……”他脑子里闪过某种想法,试探地开口,却无法问完。
如果他是项天义,他是那个和她男神很像的人,那她会为了他留下来吗?
答案似乎不需要问。
她耐心等着他的问话,“如果什么?”
“如果查明真相,你就会立即离开?”他选择了其他的问题,若注定如此,他只希望陪她久一些。
乾陵悦眯着眼仔细思考一番,“嗯。”
“对这里毫无留念吗?”项天礼拿捏着字词,试图藏起自己迫切的心情。
她倒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也许有,但没有到我为之留下的地步。”
两个月,和二十年,是完全两个概念。
“嗯。”项天礼沉声回应,终究是止住了这个话题,“你风寒未好,还是好好休息吧。”
说着强行将她按在床上,拉上被子,掖好两角,转身要走,才动了一步,又顿住,“敖月医馆,是你的?”
乾陵悦默默把被子往上拉,盖到鼻子以下,假装自己已经睡着。
项天礼的脑子转得是不是过分快了。
她等同于默认的回应令项天礼再度头大,据他所知,那医馆与流香阁结了梁子,虽然只是寻常铺子,但若有人追究……
“好好休息。”他扔下四个字,不必刚才的温柔,多了点威胁。
乾陵悦彻底缩进被子里。
门外婢女端着今日第三次加热的姜汤,抖着声音问,“王爷,这姜汤……”
“不用了。”他冷漠吩咐,拂袖离开。
婢女忙端着姜汤下去。
王妃落水后昏迷了整整一天两夜,太医来了好几拨,只说没有大问题,风寒而已,但王妃偏偏又久久醒不过来。
整个王府被低气压笼罩,王爷连朝都没有心思上,连带着下人们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还好王妃终于醒过来了。
项畏后脚跟上王爷,绿竹则进了屋,此刻乾陵悦正握着被子盯着帐顶,听到她进来,只说了一句,“绿竹,我完了。”
“王妃,莫要说这不吉利的话,太医说过您没有大碍。”以为她在说自己的身体,绿竹立刻反驳,让她不要乱想。
乾陵悦看了眼什么都不知道的绿竹,轻声叹口气,翻身朝里,暗自悔恨。
怎么就多事要和项天礼说那么多呢,不然这次也能完美解释。
现在底都被他知道了,之后不知要如何处置她。
虽然他嘴上说着相信,搞不好压根以为自己在挑拨他和项天仁的关系,到时候再反参一本,她就彻底冤死。
“王妃,您不必惆怅,您昏迷的这些时候,王爷寸步不离,若是真的有什么,太医早就被斩首了。”绿竹巴巴地继续解释,生怕她多想,甚至做傻事。
乾陵悦眼睛眨了眨,“我昏迷了多久?”
“两天。”绿竹如实回答。
只是呛个水,竟然昏迷这么久?
“绿竹,二当家可有来找过我?”
“来过,说是……”
“皇上驾到——”公公尖细的声音打断两人的交流,乾陵悦心一沉,索性当自己还在昏迷。
而项天仁进门第一句便是,“听闻陵悦醒了,朕特意来探望一番。”
她纹丝不动。
绿竹小心地瞥了她一眼,只好陪着主子演戏,“皇上,您来得不凑巧,王妃她刚刚睡着了。”
“是吗?无妨,朕便在这里等着。”项天仁听上去毫不介意。
拖椅子的声音传入乾陵悦耳朵,心道他真的不打算离开,看来今天是躲不过。
她佯作半梦半醒,翻个身,懒散问道,“绿竹,是谁来了?”
“回王妃,是皇上。”说着撑着她起身,替她披好外衣。
哪怕听到是谁来了,她也不紧不慢地拢好外衣,扫了项天仁一眼,“原来是大哥,可惜我身子不适,不能行礼。”
“陵悦这是说的什么话,大哥来探望弟妹,哪里还需要那许多礼数。”项天仁关怀备至,若是她仍旧如从前一般,兴许真会觉得他是好人。
“大哥来找我何事?”她懒得兜圈子,直截了当地询问。
项天仁远远望着她已经红润的起色,不动声色,“我来一是关心,二是想问问前几日那具奇怪尸体的死因。”
王妃,你的鞋掉了 第一百零九章 轮番登场
“是吗?”乾陵悦只当他黄鼠狼给鸡拜年,眼底含着讥讽,却藏得很好,“皇上想知道的难道还需要专程问我?”
察觉到她的敌意,项天仁淡然一笑,“陵悦,我想你可能对我有些误会。”
“我觉得应该没有。”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没必要虚与委蛇。
绿竹默默为她捏把汗,皇上治国向来以严厉出名,牵扯到正事,肯定不会任由王妃放任脾气。
“想必陵悦也该清楚,有些事插手只会惹来一身麻烦。”他的警告明朗,“勾陈陈年往事,只会破坏眼下的平衡。”
婢女们退下,绿竹犹豫再三还是出去带上门。
乾陵悦索性直视着他,“皇上此言何意?”
“你聪慧过人,自然明白。”项天仁不愿多说,“朕自认坦荡无愧,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北楚江山,陵悦的提防不如留给该提防的人。”
他显然心情不佳,沉着眉说完后拂袖离去。
乾陵悦坐在床上生闷气,连送的话都没有说。
等皇上匆匆而来匆匆离开后,绿竹才着急跑进来,“王妃,您为何对皇上敌意这么大?”
她盯着被褥,没有回答。
若真的只是意外死亡,她早就回去了。而这项天仁分明就是知道什么,却藏着掖着不愿意说。
一边说自己坦荡清白,一边又不肯说出真相,任由人猜测怀疑。
此前更是只字不提。
若非方游的提议,以及她的特殊存在,先皇不就不明不白地死了?项天义和项天礼怕是还要被蒙在鼓里。
谋权篡位的故事她看过不少,就没见过这么毫无忏悔之心且大摇大摆的。
“没什么大事。”她不愿让绿竹忧心,拍拍她的手。
项天仁走后不久,项天义跟着上门,此时本该休息的人由于心情抑郁,穿好衣服正在外头闲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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