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你的鞋掉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杯两盏
“陵悦,看样子身子还不错?”项天义的声音十分轻松,带着些微的调侃。
她心情稍好,回头看着他,“嗯,就是还有点虚。”
“若不是四弟一脸严肃,我还当你在开玩笑。”他对这件事的态度全然不同其他两人,虽然看着她的眼神很深,却没有追问的意思,反而是以退为进。
乾陵悦喜欢他的不强人所难,多说了一句,“若是玩笑,此刻我就在地牢里蹲着了。”
戏耍项天礼及整个皇族的后果,根本不用想。
项天义声线温和,令人如沐春风,“那倒不会,四弟也是心疼你。”
“但愿。”她现在不想面对项天礼。
计划打乱后她的心理节奏也乱了套,一时无法面对项天礼。
之前以为解决完就能彻底摆脱,所以无所谓,对他的好欣然接受且熟视无睹。
现在看样子还得再留一阵子,顺利的话也许一年内能解决,不顺利就只能一年后靠那本书的方法了。
她兀自思考,忘了项天义还在边上与她交谈,畅然关心一番后才发现她没有跟上自己的话,觉出不对,“陵悦可是有烦心事?”
“也不算。”
“方才我来时遇见大哥离开,面色不悦,可是发生了冲突?”他直白追问。
乾陵悦眼睛睁大些,这个项天仁难道没有任何表情管理吗?在朝堂上也喜形于色?
她总不能说我怀疑你大哥害了你父亲,支吾着避开他的询问。
项天义本就善解人意,从她的迟疑中辨认出答案,微微笑了笑,缓缓道,“大哥这个人面冷心热,也是拿你当家人才会态度明显。”
哼,不拿她当仇人就好了。
她的沉默几乎使项天义确定,继续道,“父皇走后,朝中都是大哥在把持,适逢他国虎视眈眈,若非非常的魄力,恐怕北楚早就散做一团。”
乾陵悦眼睛眨了眨,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少之又少,只知道北楚和朝歌,下意识认为与现代一样,各自发展,互相合作,求同存异,共建美好社会。
听他说了才恍然明白这还是个硝烟四起的乱世。
“虎视眈眈?”对其他国家接触为零的人不解地追问。
项天义看了她一眼,愕然后是了然,“你常年居于深闺,相国必然也不会告知如此凶险之事。”
“情势严峻?”可北楚京城分明歌舞升平,无人提及战争。
项天礼上了那么久的朝,也未为边关之事忧心。
“现下七国,势均力敌,北楚勉强位于中上,若是灭国,不管对哪一国都是普天同庆的好事。”他耐心解释,观察着她的神色,确认她听得懂。
乾陵悦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战国纷争嘛,她多少读过历史,而历史总是惊人相似,套用到这边应当也差不多。
“父皇去世时,正是南理与中庸挑衅之时。”谈到国事,项天义的声音沉了下来。
乾陵悦满脸问号,这是什么名字,中庸?
“有问题吗?”
“没有。”
“当时情势紧急,大臣主战主和,两派阵营吵得难解难分,不管是谁坐到新君的位置,都会受到莫大的挑战。”他娓娓道来,眼底多了沉重。
自古敌军来犯,不论国家大小,实力强弱,总是会有战和两派,且都为重臣,又是新君刚即位,处理不好便容易得罪另一方,日后朝堂少不得被为难。
乾陵悦听到这里,对项天仁突然恨不起来,只沉默听着。
“大哥为了护佑我与四弟,便扛下重任。”他似乎很心疼项天仁,话里话外都是维护,但乾陵悦在短暂的心软后立刻回过神。
“所以你们就能原谅他不追究先皇死因?”她思维清晰,全靠回家的那点念想撑着。
项天义哑言,良久才怅然,“最初我本打算自食其力,谁知大哥为了朝堂稳定,直接遣散了后宫奴才婢女,更是将父皇的随身侍卫调到边关,不得回京。”
乾陵悦眼神深了一分。
这项天仁的做法分明就是心中有鬼,也亏得弟弟妹妹对他全然信任。
不满陡生,她止住项天义的维护之言,“他是你们的大哥,于我而言却只是皇上。”
还是阻碍她回家的最大障碍。
不知不觉将枪口对向项天仁,只要顺着他这条线挖下去,肯定能找到真相。
项天义似乎知自己劝不动,“大哥是北楚的主心骨,若是没了他,国将不国。”
乾陵悦点头,却没怎么往心里去,项天义和项天礼都是皇室,怎么就不能担起大任?
但她也没打算冒然行事。
“说起来,当初遣返的那批奴才婢女大都在何地?”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还特意加了一句,“好歹是先皇的心腹,总该有些慰问才是。既然大哥忙不过来,那我就代劳了。”
项天义深深地看着她,说了一处地名后叮嘱道,“陈年旧事不可深挖。”
这话才不久听过,她点头,不深挖。只是搞清楚真相,仅此而已。
至于真相大白后他们是继续蒙起眼睛和耳朵,还是坦荡解决,那就是他们的事。
心中打定主意的人重新扬起一抹笑,“谢二哥提醒。”
等项天义聊完离开,二当家已经在外候场。
乾陵悦额头青筋直蹦,扶额,径直走过去,掰着他的肩转个方向,推着他往外走,“大哥,今天打烊了,明日请早。”
二当家借着她的手往外走,还不忘说一句,“我只是来送东西。”
她一顿,想到自己藏着的健身包,“你看到了?”
“嗯。”他停住脚,转身,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袖珍健身包,塞到她手里,“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小的东西。”
“玩具而已。”乾陵悦连忙手下,塞回袖子,心中倍感诧异。
不给二当家更多说话的机会,将他推出去后才长舒着气,今天什么都不想再听了,谁来都不好使。
静谧只持续了半天,黄昏时分,隔老远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乾陵悦太阳穴一跳,大概猜到是谁,人还未进来,便高声道,“长公主,我今日有些乏了,实在没有力气……”
“悦儿,可是很严重?”外头的人听到这话直接打开门,来者一脸焦急,一到床边就紧张地上下打量着她,眼中满含泪水。
乾陵悦吓得直接起来,“母亲,您怎么来了?”
“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当娘的不闻不问像话吗?”夫人被她问得一愣,立刻有些责怪道。
她连忙改口,“不是多大的事,已经恢复了。”
夫人神情并未放松,还在追问,“你怎么又落入清池了?”
“脚滑。”乾陵悦眼睛都不眨一下。
相国夫人压根不信,“子时,在清池脚滑?”
“嗯。”她坚定地直起腰板。
夫人到底宠孩子,见她不愿意说,自然也没有逼问,只是怜惜地半抱住她,“母亲现在只有你一人了,若是你出了事,我也不该如何继续。”
乾陵悦心一沉,她最怕的便是家人的寄托,虽然于她理智而言,相国夫人只是一个与自己母亲年纪相仿的陌生人。
但原主强烈的感情却牵扯着她的心,让她对夫人越发放心不下。
“您放心吧,我不会不告而别的。”她郑重其事地承诺,哪怕最后离开,也会离开得明明白白。
相国夫人似乎被安慰到,宽慰地点头,“那就好。”
两人又低声聊了一会儿,直到项天礼办事归来,看到夫人时无丝毫诧异,“夫人,大夫看过了,悦儿身体无大碍。”
“嗯,有劳王爷照顾。”夫人对他的印象越发好了起来。
“分内之事。”
乾陵悦看着他看似文质彬彬的模样,别开眼神。
“不过你能说服悦儿怀孕,的确解了我心头一桩大事。”夫人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话说得乾陵悦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他们是跟孩子杠上了?
王妃,你的鞋掉了 第一百一十章蹚浑水
乾陵悦下意识看向项天礼,这事儿只有可能是他主动捅给夫人,不然夫人哪里知道这件事?
“我才溺了水,恐怕不合适。”她抿起假笑,狠狠剜了项天礼一眼后转头回视着夫人,满面为难,“您也知道生孩子对身体的伤害。”
夫人目光沉默,似是回想起往日生她的场景,没有说话。
项天礼一个大男人哪里懂生子苦痛,但看两人这表情都不是作假,心中有数,缓下语气,“这件事可以挪后。”
乾陵悦松口气。
“之后我会请太医来调理你的身体。”男人紧接着说。
“我自己就可以。”她迅速回驳,“不是多难的事。”
相国夫人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倒是很欣慰。
夫人并未待多久,确认她无大碍后便告辞,临走时还暗示她常回家看看,项天礼替她答应下来。
送走母亲,她坐在床沿,扭头盯着项天礼,“你就是藏不住话是不是?”
他没说话,兀自忙活自己的事,脱下厚重的外衣挂上,悠然坐下,“我只是藏不住心思。”
“哈?”她无语,项天礼竟然说自己藏不住心思,这是多大的笑话。
这个人眼神嘲弄,古井无波,就算天塌下来他也只会“哦”一声。
“我仔细思考了下怎么才能留下你。”他无视乾陵悦的嘲讽,正色回答,“有我的骨肉是最好的方式。”
……他疯了。
乾陵悦像头一次认识他似的,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你在威胁我?”
“没有。”他敛眉。
“我还是回流火居吧。”她连忙起身,瘪瘪嘴,项天礼太可怕了。
项天礼目送她离开,没有挽留。
她不管去到哪里,都是安王府的人。
休养了三天,乾陵悦重新活蹦乱跳,完全恢复的第一天,招呼都没打一声,直接往外冲,侍卫也不敢拦,只能赶紧通知项天礼。
项天礼与军机大臣交流到一半听到侍卫来禀,脸立刻黑下来,“派人跟着。”
“是。”
等侍卫走后,军机大臣才迟疑地问,“可是王妃又……”
“……嗯。”
与他走得较近的大臣们几乎都知道他有一个顽劣的王妃,对此王爷似乎毫无方法。
“王妃太过顽劣,总会惹事,您还是要多管着些。”军机大臣真心为他好,想的比较多,和蔼地提醒。
“本王清楚。”他扶额,集中在政事上。
外出的乾陵悦自由自在,呼吸着难得的王府外新鲜空气,晃悠到敖月医馆,竟然已经门庭若市。
满以为是请了郎中,哪知一进去就闻到一阵浓烈的胭脂味。
她蹙眉,蓦地想到自己留下的那些方子,就算零试错,这么些天做出这么多也足够让人瞠目。
“来怎么不提前说?”二当家悠闲地晃着二郎腿,其他都是一个小孩子在忙活,乾陵悦对他还有点印象,叫阿歌。
“也没想到今天会好。”她在铺子里逛了一圈,还算井井有条。
二当家陪同她晃着,解释,“郎中请过了,但他不肯出山。”
“月俸可说清了?”她开出的条件不差,一般没有固定生意的郎中怎么会拒绝这样的好事。
“说清了,甚至还加了些。”对于郎中的拒绝,二当家似乎并不意外,淡淡接话。
乾陵悦眯眼,那时是她走得匆匆,所以没有安排好,“我去请。”
“用身份压制?”他带着调侃,关于乾陵悦的身份,他和项天礼罕见地统一战线,不想让她暴露。
她瞥他一眼,“我是那样的人吗?”
晚些时候两人挑了人少的时间往西郊走,这边比东郊更荒凉,沿途只有黄土与破烂的草屋,衣着褴褛的小孩子满处可见。
乾陵悦看得揪心,低声问二当家,“我以为你留了整片城区的流民。”
“怕是给我一座皇宫都不下。”他轻飘飘地回答,很是无奈。
若非自身能力限制,他当然愿意留所有的流民。
乾陵悦若有所思地点头,又走了几步后问道,“江湖里可曾有什么正义的组织?”
“想为流民寻得庇佑?”二当家很清楚她的心思,几乎同时否定她的想法,“你与我交往尚且引来皇室的怀疑,与江湖组织产生纠葛,岂不是把安王往绝路上推?”
她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项天礼某种程度上在她心里几乎无敌,什么事都能解决。
“王爷他……”
“王爷再宠你,也不会与皇上作对。”二当家很现实,尖锐地指出事实。
乾陵悦眼色一暗,“我会谨慎行事。”
西郊外破落的小鹏子里炊烟升起,她远远看了一眼,“这人还会自己做饭?”
二当家无语。
郎中刚熬好汤,一抬头看到俩人,其中一个还是不久前来过的,摆摆手,“不必劝了,我不会去的。”
“理由?”乾陵悦上前一步,不解发问,“医者,本职救人,如今有毫无后顾之忧的条件,为何拒绝?”
郎中回头看着她,眼底满是嘲弄,“我只救人。”
“此言何意?”
“这里的,都是鬼。”他缓缓说道。
乾陵悦心头一震,绷直身体,“话可不能乱说。”
“姑娘有救世之心,我可没有,您请回吧。”他说着转身往里走,留给她背影。
“她弄清了那位商人的真实死因。”二当家在身后追加一句,郎中脚步应声停下,他继续,“你若是认为我们在开玩笑,大可放心。”
郎中转身望着乾陵悦,眼神里添了陌生的打量,“你知道他的死因?”
他的问话过于认真,导致她回答时有些磕磕绊绊,“嗯,也是机缘巧合。”
“没有真才实学的人,不管多少机缘巧合都无法窥见事实。”郎中看上去破破烂烂,每句话却都在含沙射影,似乎在暗示她什么。
乾陵悦盯着他看了许久,“所以您早就知道他的真实死因,是吗?”
“……”他没有直白回答。
二当家脸色认真起来,“你早就知道?”
既然知道,那或许和皇宫里的事有所牵连?
“有些事不是你们该管的。”郎中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
乾陵悦看着他的背影,又问道,“所以你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此地无银罢了。
她不知道这个老者为何知道这么多,但可以肯定,这位老者,必然知道更大的秘密。
“你真的不认识他?”她低声问二当家,二当家博文广知,平时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怎么这么个奇人却一无所知?
“我应该从哪里认识他?”二当家也低声回答,他一心赚钱,平时谁有个感冒头热都是就近选择,谁会跨越一整个京城?
乾陵悦“啧”了一声,上前,“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你也该明白,既然我盯上你,你就会暴露更多视线中,到时候你还能在此混日子吗?”
老者背脊一僵。
“您的确够坚定,却不够聪明。”她慢慢继续,“若是决定离开,应当走得越远越好,现在还待在这里,可是有放不下的人?”
句句戳了老者的心,对方一句话未回。
“您若是不愿意暴露,何必戳穿我的身份?”她越说走得越近,“所以要么是您蠢,要么是您察觉到了危机的到来,所以想要求助于我。”
二当家的视线已经从老者身上转向乾陵悦,不同于往日的无厘头和任性,此刻的她条理清晰,目的明确,一针见血。
老者终于转过头,浑浊的眼睛里含着微弱的泪光,“姑娘真是蕙心兰质。”
“您过誉了。”她被夸得不好意思,低头一笑,那个沙雕再度回归。
他挪到石头边坐下,“其中诸多隐情我不便告知,但绝对会给您带来麻烦。”
乾陵悦最不怕的就是麻烦,只要能稳定医馆的日子,其他的麻烦她都可以想办法解决,“麻烦倒无所谓,我比较在意您是否答应去医馆坐诊。”
话说到这份上,老者没有再反驳,沉默地思考着。
二当家后期全程无话。
三人寂静时乾陵悦忽然再度开口,“所以您没有答应二当家,就是要等着我来?”
老者的小心思被戳破,有些窘迫。
二当家嘴唇抿得更紧。
乾陵悦笑嘻嘻地看向他,嘴里甚至哼着曲。
“那明日您便过来吧。”她自作主张,顾及老者颜面,没有再追问,“一切用度大可告诉二当家,他会安排。”
给他准备的空间,乾陵悦说完和二当家告辞离开。
“你这是引狼入室。”二当家如是评价。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机敏回驳,“更何况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空手套白狼?”
项天仁行事谨慎,上次特意来警告,必然是做了充分的灭口准备。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线索,当然要牢牢攥在手里。
“你真的要趟这躺浑水?”二当家审视地望着她。
先皇之死,是谁都不敢轻易去揭开的往事。
乾陵悦坚定与他对视,“嗯。”
要尽快回去,只有这么一个方法。
“祝你好运。”他说不出其他的话。
两人并肩走了几步,乾陵悦忽然想到什么,“你怎么知道我要调查什么?”
“……”二当家一时哑言,回过神才道,“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从别人眼线那里套取点情报,不是大事。”
“项天仁的眼线?”她对项天仁快患ptsd了。
二当家不置可否。
王妃,你的鞋掉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出发
郎中如约而至,正是安顿下后才知道他叫柳山,乾陵悦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只好看向二当家。
二当家似乎猜到她想问什么,无奈地解答,“柳家我略有耳闻,不过是陈年旧事,现在早就没落了。”
乾陵悦闻言偷偷看了柳山一眼,希望这话没让他感到不适。
柳山毕竟年近半百,早就看开这些俗事,“无妨,他说的也是事实。”
有他坐镇医馆,乾陵悦安心许多,查真相就提上了日程。
“柳老,您对先皇之死,可有印象?”她试探地问过柳山,得到的回答是“无可奉告”。
在她磨了三日各种威逼利诱之后,柳老终于捱不过,直白告诉她,“老朽有诺在先,无法告知,但你可以去新月找一户姓陈的人家,也许他们能告诉你点什么。”
“新月?”她疑惑地追问,这名字未必太陌生了,是个小城还是一个村?
“嗯。”
柳山默默撑着拐杖回到坐诊位置上,乾陵悦下意识看向二当家,毕竟他在她心中无所不知。
“别看我,我没时间去。”二当家率先表明态度,明确拒绝她——虽然她坚持提的话他也会答应。
二当家不去,她当然不可能一个人独身去,只好将主意打到项天礼身上。
“王爷在哪儿?”乾陵悦着急回家,一进门就到处询问。
侍卫被她的势头吓了一跳,忙指了方向,看样子是在处理政务。
此时项天礼正和吏部尚书讨论要事,吏部尚书游说着,“臣以为没有人比您更适合,而且您也有旧人在那边,说不定可以叙叙旧。”
“本王实在抽不出时间……”他在府中,乾陵悦尚且天天往外跑,要是不在了,回来能不能找到人都两说。
“您可是因为王妃……”
“王爷!”门猛地被打开,乾陵悦站在门外,目光灼灼地盯着项天礼,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旁边还有人,下意识好仪态,抿起官方的微笑,“您好。”
吏部尚书早就听闻她的名气,尴尬地回以笑容。
“找我何事?”项天礼虽然十分不喜欢她的莽撞,但当她主动找自己,心里的欣喜又实在压制不住。
吏部尚书微微睁大眼,没有插嘴。
“你有时间陪我去新月一趟吗?”乾陵悦开门见山,没有绕弯。
项天礼想都没想,“胡闹,我哪有时间陪你去新月……”说到一半顿住,转身看着吏部尚书,“大人,本王愿意替您跑一趟。”
还在旁观的吏部尚书忽然得到梦寐以求的回答,惊喜跃然脸上,忙点头应着,“那就好,老臣这就着人准备。”
说完喜上眉梢地离开。
乾陵悦还以为项天礼为了拒绝自己答应了他原本不想去的公务,更加恼火,“陪我出去一趟这么难吗?怎么的不能和皇上请假?”
项天礼瞥她一眼,没说话,看看她能闹到什么份儿上。
“还瞪我!”她更加来气,项天礼在她心中是最靠谱的人,只要有他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结果现在遇到事儿了,被他果断拒绝不说,还被翻白眼?
“这日子过不下去了,我要休书,我要离家出走。”知道他不会给自己休书,乾陵悦故意如是说道,观察着他的脸色,而他毫无波动,甚至还翻起了奏折。
她气得不轻,猛地一拍在桌上,“你不去,我自己去!”
撂下狠话,转身离开,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他深沉的嗓音,“等等。”
乾陵悦嘴角勾着笑,后悔了吧。
“注意多带点衣服,得换洗麻烦。”他淡淡叮嘱。
她深吸一口气,不必与他计较,反正她也学得一招半式,自保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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