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你的鞋掉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杯两盏
快步回到大殿,她心里窝着火,散心也没散成,还遇到糟心事。
“这么快就回来了?”正在读书的项天礼抬首扫她一眼,淡淡询问。
“我遇到闫宵了。”她没好气地。
他翻书的手一顿,“哦?”
“说你喜欢莲夫人,还有香囊为证。”乾陵悦藏不住事,有疑问直接出口。
项天礼眼神一顿,再次望向她,“我喜欢莲夫人?香囊?”
她便把事情来龙去脉一一道出,他的脸色逐渐暗下,新月的嚣张远在他的预计之上,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要……
他不敢细想,转而回答她最初的问题,“那个香囊,早就扔了。”
“那可是莲夫人亲手绣的,就两个。”乾陵悦睁大眼,好歹也是个用心的礼物,怎么说丢就丢了。
“线裂了,只好扔掉。”他面上古井无波。
她只好点头。
是夜,乾陵悦已经躺下,迷迷糊糊感觉项天礼起身往外,问了一句,“这么晚了不睡觉?”
“有点事。”他的声音被月色染得分外温柔。
王妃,你的鞋掉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陈年旧情
乾陵悦随口应了一声,合上眼打算继续睡觉,一秒后猛地睁开。
这个睡觉的点,有什么事?
难道他真的和莲夫人……?
这想法浮现出来,她辗转难眠,起身披上外衣,悄悄跟出去。
项天礼并未走远,颀长的身影被月色拉开长长的影子,走得十分缓慢,时不时扭头四望,似乎在观察周围的情况。
乾陵悦悄悄跟着他,接触功夫之后她身体好了不少,脚步也不似从前笨重,能够有意识地控制。
看他四望,沉下脸,还怕有人发现吗?
莲夫人毕竟是城主夫人,周遭防卫森严意料之中,他就算再小心翼翼,也绝对会被发现。依照闫宵的性子,恐怕会大做文章,借此逼迫北楚放权。
不争气,亏她还在他们面前替他说话,这时候竟然打她脸。
想是这么想,但她仍然亦步亦趋地跟上去。
项天礼果然是往莲夫人寝殿去,莲夫人告辞时曾提过一嘴,说她的醉月殿就在这不远处,直往东走便能看见。
心情复杂地跟了他大半路,眼见着一个拐弯,“醉月殿”三个大字映入眼帘,在月色下竟然显得格外刺眼。
项天礼在门口停了一瞬,似乎也抬头看了眼匾,随后绕过去。
熟练度让乾陵悦怀疑他不是第一次。
跟着他绕到大殿后头,一方池塘静静地躺在前路,水波微澜,寂静的夜里偶有萧瑟风声,以及树叶沙沙。
乾陵悦躲在一棵大树后,偷偷盯着他的背影。
她竟然以为他是一个钢铁直男,这不是挺会选约会之地的吗?还特意在夜色阑珊的池塘边,之前的那些笨拙都是装的?
耐心地陪他等了小半刻钟,却迟迟没有人现身。
项天礼低头在腰间摸索一番,拿出一个小小的东西,月色并不足以让她看清那物件,所以她偷偷摸摸地又往前挪了挪,这时候才终于看清。
一个香囊。
她一怔,想来这就是莲夫人的香囊,既然他随身携带,为何骗自己已经扔掉?
月色下的人摩挲香囊一番,弯腰在地上捡起一个与香囊差不多大的石子,仔细绑好,掂了掂,抬手扔出去。
“咚”。闷闷的声音只有一瞬,迅速沉下去,涟漪散开,塘面复又恢复平静。
乾陵悦还在呆呆看着,项天礼立在池塘边一动不动,似乎陷入沉思。
看多言情剧的人已经脑补出一场求而不得兄弟夺情的大戏,心下复杂,既可怜项天礼,又不希望他卷入现在的乱局中。
情势交杂只会让调查更难以进行。
两人在月色下默契沉默,乾陵悦先缓缓起身,回到寝殿里。
刚躺下不久,项天礼后脚回来,只是那脚步声在门口停了片刻,旋即朝她走来。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乾陵悦心脏剧烈跳动,莫非他发现了?
而项天礼只是不近不远地停在她床边,似乎凝视着她。
她被看得心里发憷,想睁开眼看又怕被抓个正着,内心煎熬着。
“我武功比你高。”黑暗中男人淡淡开口,言下之意你的行踪瞒不过我。
乾陵悦只好睁眼,抿起一个讨好的笑,也不管他看不看得到,“我这不是好奇嘛,怕你做糊涂事。”
“糊涂事?”他似乎十分不解。
“我承认莲夫人大方端庄,但她已经是城主的夫人,纵然你与她过去有情,现在也不该再有纠缠。”既然说到这个话题,她索性开门见山。
项天礼沉默着背着光也看不清他的脸色,她也只能屏息等待。
“我刚才不是去找莲夫人。”他语气透着无奈。
乾陵悦默默翻个白眼,“醉月殿是莲夫人的居所,你不会不知道吧?”
他愣了愣,迟疑地问,“你怎么知道?”
……行吧。她索性起身,拉起被子,距离的拉近总算能让她看到对方的表情,“你不是去找莲夫人吗?那你为何去醉月殿?又在醉月殿后扔掉你本就扔掉的香囊?”
项天礼看了她半晌,眉色沉下,眼中闪烁,半晌后在她紧张的眼神中缓缓道,“你吃醋了?”
“……现在不是这个问题。”
“今日你提及香囊,倒是提醒了我不必要的的麻烦。”他坦坦荡荡,“我与莲夫人确如亲姐弟,大哥与莲夫人也许曾情愫暗生,但嫁入城王府是莲夫人的决定。”
乾陵悦表情呆滞地听着他的解释,还在挣扎,“莲夫人说过醉月殿是她的寝殿……”
“那个时候我哪有心思听她的话。”项天礼回答得很果决。
大大方方的态度反而让她无法接话,以及他话中的内容。
“哦。”她听后只能给出这样的回应,默默地又往身上拉了拉被子,“你可以去睡了。”
“没有疑问了?”他之所以在这里就是等着她的问题,知道她藏不住,今日不问明日也会问,不如趁早说清楚。
这就是他比较喜欢乾陵悦的点,有问题便会直接问,不会拐弯抹角,自己随意猜测判断,如果她能够再信任一下自己的话就更好了。
“没了。”她摇摇头。
“行,闫宵那边我会解决,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了。”项天礼提着被子盖到她的肩上,“别着凉。”
告别乾陵悦,他转身后眼神一暗,闫宵无法无天,不拾迟早出事。
竟然将主意打到他的王妃头上,真是好大的狗胆。
次日,乾陵悦与项天礼在屋中一阵吵闹声中醒来,同时看过去,漫夫人正指挥着下人打扫,灰尘蔓延,呛得乾陵悦连连咳嗽。
“哎呀,王妃醒了。”漫夫人做作地捏起嗓子,摆着胯走到她跟前,夸张地道歉,“昨日回去后宵宵狠狠骂了我一顿,我知错了,这不,特来给您道歉。”
乾陵悦没有理会她,沉默地穿好衣服,简单地系了头发,洗把脸后朝项天礼走去,“我去找莲夫人了,你呢?”
“我与城主还有要事相商,你去吧。”项天礼十分配合她,两人虽无意亲昵,但熟络的自然更显恬淡温馨。
被忽视的漫夫人狠狠跺跺脚,扭着身子挤到两人中间,自得地炫耀,“今日宵宵恐怕没空,他答应过要带我去花会。”
两人皆无语。
“漫夫人,城主并非只需要陪您花前月下,”乾陵悦率先开口,怼她没有半分犹豫,“难道新月的富庶是您带来的吗?”
漫夫人从未在口头上讨过好,偏生还要再三试探,“王妃不必嫉妒,谁让宵宵心里只有我一个,一心只想宠我呢?”
“城主宠的是你,还是你的这副身子?”她本无意说太伤人的话,只是这漫夫人着实令人恼怒。
对面的人脸色一白,似被戳中要害,死要面子地逞强,“至少我还有身子让他馋,不像你,王爷甚至不愿意与你同床。”
早上闯进来的时候她便发现两人分床,因此更看不起乾陵悦,一个连自己男人都无法套牢的女人,拿什么和她斗?
乾陵悦只感觉脑子一阵胀痛,比偏头痛更让人恶心。
这个漫夫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奇葩。
她扭头与项天礼对视一眼,“王爷只是尊重我,而我只是爱惜自己,毕竟我可做不到炫耀自己的身子。”
话里话外都是影射漫夫人不自爱,漫夫人不是傻子,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她的确是靠美色才博得闫宵的宠爱,也知道等年华老去,现下的风光都会荡然无存。
所以她才会抓着一切机会树立自己的威严,排除异己,妄图尽早被扶为正室。
本来胜利近在眼前,谁知道他们突然降临,让本被遗忘的莲夫人重新出现在城主的视野,还有这个王妃,自己男人看不住,就肖想别人的男人。
漫夫人虽然嘴上没说,但她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乾陵悦越发无语地摇头,不想和她纠缠,“漫夫人不必与我多言,您家的‘宵宵’,不及王爷半分倜傥,我便是瞎了也看不上。”
踩一捧一用得炉火纯青,项天礼被恭维得极为舒服,默默挺直脊背,望向漫夫人的眼里有十分的犀利,“漫夫人还请回。”
两人联手下逐客令,她饶是再大的脸也留不下去,甩袖子离开。
总算送走一尊瘟神,乾陵悦揉揉额,“我和莲夫人一道,出门探探。”
这事毕竟隐秘,知者甚少。
项天礼点头,“路上多小心。”
“嗯。”
兵分两路,项天礼查圣令,乾陵悦查先皇。
项天仁交给他的任务说简单也简单,统计一下新月现有人口与总体支,借此确下一次国库拨款数量,以及新月需进贡数额。
真实情况自然在账本上查不到,故此他打算亲自与城主交谈一番,探探虚实。
另一边去找莲夫人的乾陵悦一靠近醉月殿就想到莲夫人与北楚皇室的诸多纠葛,女人都是八卦的,只不过有些人克制得好,有些人不擅于克制罢了。
要不要找个机会问一问,不然一直悬在心里,若再被漫夫人纠缠,搞不好会弄巧成拙。
可是怎么问才能让莲夫人不感到困扰?
一路怀着疑惑,导致见到莲夫人时有些心不在焉。
“陵悦在想什么?”莲夫人为她斟了一杯茶,推到她跟前,却见她迟迟不动,只是盯着茶杯发呆,因此好奇问道。
乾陵悦回神,对上莲夫人温柔的视线,一时无法与她对视,心虚地挪开视线,抿抿唇,下定决心,“我听城主说了不少夫人和皇室的事。”
王妃,你的鞋掉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横插一脚
莲夫人握杯的手一顿,缓缓放下,苦笑一声,“我本以为嫁入城王府多年,这些事早就烂在泥里,没想到闫宵还有闲心翻出来。”
“若是您的伤心往事……”她斟酌着字句,并非有意试探,只是她不喜欢谜团。
“倒也算不得伤心往事。”莲夫人打断她,兀自忆起当年。
她的母亲于先皇算有救命之恩,适逢她家境中落,母女二人便住在宫中,与几位皇子关系不错。
年少的青梅竹马,互生情愫实属常事,不过项天义与项天礼那时性格比较跳脱,所谓的好感三两天便忘得干干净净,更何况大哥还展示出非凡的占有欲,自然无疾而终。
可随着年岁增长,项天仁立为太子,功课渐多,与她的来往日渐稀疏,最后一次见,便是先皇赐婚莲夫人与城主之时。
那之后便再无联系,想来两人那点莫须有的感情也随着时间沉淀为身后友情。
乾陵悦听得入迷,却更是不解,既然如此,与她相伴多年的闫宵更应该明白她的感情经历,却为何频频造谣,似乎耿耿于怀。
“闫宵他本就多疑,”莲夫人读懂她眼中的疑问,“吏部统计事宜大都由文官处理,这次却是王爷躬亲,他自然认为是皇上的授意。”
“王爷他原本也不打算来。”乾陵悦双手抱着茶杯,借着机会打算说出自己的请求。
莲夫人淡笑,“想必是为了陵悦吧,所以你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找个人。”
“谁?”
“陈氏。”她得到的只有“新月”“陈氏”两个关键词,无法说出更多。
喝茶之人微愣,随即摇头,“新月虽然不大,但姓氏重合颇多,便是这陈氏,加起来大大小小也有百来户。”
乾陵悦眼睛转了转,又道,“大约在一年前左右来到新月。”
有了时间的加持,目标更加明确。
莲夫人眯眼思考片刻,忽的眼睛一亮,“我倒是知道有这么一处地方,那里的人大多后来,也许有线索。”
两人稍换行装,在城王府侍卫的目送下携手离开。
或许是彼此身份与过往经历,乾陵悦迅速与莲夫人熟络,并建立起深厚的友谊,两人在街上如亲姐妹,一边逛一边过去,频频惹路人注视。
“我们引起如此注视,没关系吗?”莲夫人鲜少以平民百姓身份出门,不确定地询问。
常年这么大咧行走在外的乾陵悦挽着她的手,安抚着她,“放心吧,我可以保护你。”
莲夫人狐疑地望着她,“王爷竟然允许你习武?”
“不能习武?”她还没听过这样的说法。
“也不是不能……”莲夫人犹疑着说出以前的趣事,大抵是项天礼的女师父重责他一顿后,他便生气立誓“日后绝不取习武之人为妻”。
听完来龙去脉,乾陵悦只觉得好笑,原来不可一世的项天礼还有这样的过往。
说笑之间已经到了莲夫人说的地方,此地与新月其他繁华之所一样,宾客络绎不绝,来来往往的人穿梭在吆喝声之中,着实热闹。
“便是这里。”莲夫人轻声道,“具体的得去问他们。”
乾陵悦拉着她走到一个小摊上,先是买了东西,才状似不经意地问,“老板,你认识一个姓陈的人吗?”
“陈?”老板凝眉,因着她出手阔绰,还算礼貌,“以前倒是听过,后来好像搬走了。”
“搬走了?搬去哪里了?”她连忙追问。
那老板摆摆手,“这我哪里知道。”
旁边小摊的老板听到两人的对话,又见她们穿着打扮不凡,便插嘴道,“人家哪是搬走的,是被城主请走的。”
“城主?”
“对啊,那一家子才来没多久,城主便登门拜访,隔天便看到人去楼空,大概是住到城主偌大的城王府里去了。”这老板说得有鼻子有眼,不像作假。
乾陵悦顺手买了点东西,出于谨慎又问了几个小贩,回答大同小异,都是刚落脚,城主来了趟,人便消失了。
“城王府里可有住进新人?”这问题只能问莲夫人,毕竟她是女主人,这样的大事应当告知她才对。
“并未见过。”她疑惑地摇头,即便闫宵不告诉她,但一年之久,她也能发现不对劲,“想来应该是闫宵将他们安排在其他地方。”
只有这一个解释。
“新的百姓涌进来时,闫宵的确每天分外忙碌,不知他在忙什么。”莲夫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可能提供更细致的信息。
“所以陈氏极有可能被他转移了。”乾陵悦下结论,这么多从京城来的人,为何偏偏只找陈氏?难道他知道更深的隐秘?
她不敢细想,先皇的死因事关重大,若是闫宵这样心怀不轨的人知晓真相,恐怕会借机兴风起浪。
看他嚣张的态度便知道早不把北楚放在眼里。
“这个陈氏……可有何特别之处?”返回的路上,莲夫人后知后觉地问。
“倒也不是特别之处,”她瞥了莲夫人一眼,对方面容忧虑,显然在担心,中途改了口,“陈氏此前是先皇的御用大厨,烧制的饭菜无人可替,就这么没落实在可惜。”
乾陵悦暗暗夸自己借口找的真棒。
“是吗,陵悦若是不方便说我也不会追究,只是万事小心。”莲夫人并非傻子,轻易看透她的隐瞒。
这事情的确不能乱说,乾陵悦只能不好意思地笑笑,想到更遥远的问题,“城主如此跋扈也不是一两日,难道你不曾担惊受怕?”
若是闫宵受到处罚,她自然逃不过连坐。
莲夫人淡淡一笑,“担惊受怕有什么用,我不过是个被命运左右的无力女人罢了。”
那时新月才刚崛起,进贡之物首屈一指,得到先皇再三赞扬。
先皇为了稳住臣心,自然需要牺牲一个无足轻重又被闫宵看上的人,莲夫人实在是最好的选择。
乾陵悦不知如何接话,安慰之言实在苍白无力。
沉浸在对话里的两人并未注意到身后不远处满眼诧异的人。
“哼,我就知道这狐狸是姓曹的叫来的。”漫夫人盯着两人亲密的背影,将新买的簪子死死捏在手中。
“夫人,您怕什么,十个这样的狐狸都争不过您。”丫鬟讨好地说着,眼睛却灼灼盯着她手中的白玉簪子。
果然,心情颇好的漫夫人随手将簪子赐给她,“嘴还挺甜。”
丫鬟谄媚地接下,又道,“方才听她们似乎在说陈氏,难道是她们要找的人吗?”
“陈氏?”漫夫人毫无头绪,不过却会竭力阻止,毕竟坏她们的事就是帮自己。
“嗯,奴婢去打听打听。”丫鬟是个明人,特意去了刚才她们去过的地方,一一问过去,得到了大致的线索,这才返回,“说是城主将那陈氏转移了。”
“城主?”漫夫人微眯着眼,那就表示城主知道陈氏的下落,且十分看重这个陈氏,如果她从中作梗……
一个计划缓缓成型。
是夜,照例在漫夫人处留宿的闫宵斜卧在榻上,脑子里想的却都是乾陵悦。
只听说前相国的独女娉婷天资,一颦一笑皆如画中人,上次见不过匆匆一瞥,今日再会,才发现这人意外对他胃口。
柔弱讨好的人他已经厌倦了。
“宵宵,你在想什么。”着着薄纱的人缓缓靠在他胸口,抚着他的胸膛,柔声问道。
闫宵低头看她一眼,忍住烦躁,“白日出门了?”
“嗯,你猜我碰到了谁?”
“莲儿和王妃?”他随口猜测,今日侍卫来报两人携手出门。
漫夫人嘟起嘴,不满他对另外两人的过分关注,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嗔怪道,“看来宵宵真的被那女人勾了魂了。”
他眼底闪过不耐,附和已经十分勉强,“不过玩玩而已,漫儿何必挂怀。”
一夜欢好,漫夫人难得起个早床,余光瞥到闫宵正在穿衣,懒散问道,“您今日不是无事吗?”
“去看看故人。”
“陈氏?”她立刻坐起身。
闫宵并未回答,穿好外衣后离开。
漫夫人眼神暗下,迅速穿好衣服,去了后厨。
一个时辰后,她端着熬好的羹汤,一路询问,“可见着城主?”
侍卫丫鬟见她手中的羹汤,明白过来,一一回答。
这些下人只看到闫宵的去向,并不知他的目的地,因此毫无顾忌。
漫夫人最终停在城王府的后山前,这是闫宵做田猎的猎场,里面上百种动物,其中不乏凶猛野兽。
她犹豫着踏出一步,守山的侍卫立刻站出来,“夫人,没有城主亲信,不得进入。”
“我给宵宵送汤也不许?”她凝眉,色厉内荏。
“夫人见谅。”侍卫听命于闫宵,对她毫无畏惧。
漫夫人虽然蛮横,但不会虎头拔毛,与侍卫僵持一番,将汤递给侍卫,“转交给宵宵,一定要交到他手里。”
侍卫只当她心疼城主,恭敬接下。
漫夫人深深看了后山一眼,转身离开,往醉月殿去。
彼时项天礼正在一一核对账目与人口记册,乍一看工工整整,有理有据,可结合与闫宵的谈话,他却发现诸多不对劲之处。
粮食留存与购严重不符,除非闫宵暗中藏粮,或人口虚报,亦或二者兼有。
他将几本册子翻来倒去,罗列出不合理的地方,记录在册。
王妃,你的鞋掉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掌握主动权
刚处理好这些事,乾陵悦便开门进来,面上神色不明,在他边上坐下,一声不吭。
项天礼将册子整齐垒在一边,又看向她,“可有下落?”
“有。”她顺遂地点头,可转念想到闫宵的提防,又实在无从下手,没想到这人表面上大大咧咧,却心思深沉。
竟然提前藏好与先皇密切相关的人物,看来早就留有后手。
“所以?”他继续追问。
“陈氏被闫宵藏起来了,只是不知道在何处。”乾陵悦索性将白日的来龙去脉一一道出,项天礼沉默听着。
忽的眉尾一动,“也许漫夫人知道。”
“理由?”那漫夫人一看便是争风吃醋嘴巴不严的主儿,这么隐秘的事,闫宵怎么告诉她?
他摇摇头,轻声道,“她现在不知道,但肯定马上能知道。”
乾陵悦更加糊涂。
漫夫人本就与她为敌,恨不能处处找她的麻烦,还能主动帮她寻人不成?
“只要她知道你需要陈氏,就一定能帮你找到。”项天礼心中已有定论,果断地道。
她眨眨眼,这时候才会过意来,还未来得及赞同,便又摇头,“不行,万一漫夫人急火攻心,手下失了分寸,害了陈氏怎么办?”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