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你的鞋掉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杯两盏
“安王爷他和漫夫人……”丫鬟的话没有说完,乾陵悦大概猜到后面的意思。
他和漫夫人?是他瞎了,还是漫夫人死皮赖脸?
不,他不是在等闫宵赏月吗?
闻言她立刻冲出去,莲夫人疾步跟上。
一路上下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乾陵悦眉头皱起,显然项天礼被人设计了,可赏月是闫宵提出的,他只是赴约。
到了出事地点,卫漫正抱着自己的衣服泫然欲泣,肩膀出已经被撕扯开,露出半边香肩,闫宵抱着她温声安慰。
而项天礼则浑身湿漉漉地坐在石桌边,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在沉思。
她快步走过去,在他跟前蹲下,抬头望着他,“发生什么事了?”
他迷茫地与她对视,眼睛无法对焦。
一看就是被下了药。实在下作,乾陵悦忍了又忍,决定先给他解了药性,行动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奇怪。
项天礼一向谨慎,如果是酒水里的毒,根本不可能。
且卫漫看上去神色清明,应当不是桌上的糕点酒水。
她小心观察着四周,却听到卫漫在那边啜泣着,“宵宵,我真的没有对不起你,你让我先招待王爷,我刚到,就被他扑在地上……”
看来项天礼是最先到的,可能药性早就散发在空气当中,乾陵悦四下查看,果然在桌脚看到一个燃尽的香炉。
显然已经燃完一段时间,恐怕就是算好了时间,等卫漫抵达时药效刚好过去。
项天礼虽然内力深厚,但才受了剑伤,又没来得及好好休息,奔波劳累,即便有所警惕也是警惕尚未出现的闫宵,难怪中招。
她心疼得不行,给他喂了醒神药,又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的身上,这才有空闲看向那边已经哭作一团的卫漫。
“宵宵,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她一口一个“宵宵”,说得仿佛遭到极大的侮辱,哭得梨花带雨,后头的侍卫都不忍直视。
闫宵细声安抚她,好不容易止住她的哭声后回头看向乾陵悦,“安王妃,王爷所为已经触到我的底线。”
乾陵悦好笑地瞪大眼,摇摇头,牙尖反驳,“你对王爷做的事,也触到了我的底线。”
他眼神微暗,扶正卫漫道,“他对漫儿做的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卫漫配合地小声哭泣,断断续续地为自己洗白,“宵宵,是他强迫我的,要不是我眼疾手快,将他推入水中,恐怕今夜就……就……”
她被哭得心烦,直接拿起桌脚的香炉狠狠蹬在桌面上,“这又该如何解释?”
闫宵一瞬间闪过讶异,又很快起,泰然自若,“府里各处都会有这样的香炉,王妃拿这个是想证明什么?”
“你邀请王爷在先,随后却出现在我们住处,前脚刚走没多久,后脚便传来这样的消息,你当我是傻子还是当莲夫人是傻子?”其他人当然不可能向着她说话,她只能扯出莲夫人。
虽然这样有些无耻,但她实在无法可想。
别点到名的人站出来,侍卫丫鬟以及闫宵卫漫都看着她,等着她的发言。
莲夫人着实处在两难的境地。
为闫宵说话,但这事情的确有蹊跷。
如果为项天礼说话,她非常清楚随之而来的流言会如何疯传。
“此事确有蹊跷,漫夫人不如仔细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竭力保持中立,询问卫漫。
她似乎被吓得不轻,此刻听到她还在为别人说话,气上心头,“你巴不得我被人玷污,这样你就可以借机把我赶出城王府,谁知道这出戏是不是你策划的呢。”
莫名背上一锅的莲夫人分外不悦,“如此低级的手段,你是在侮辱我吗?”
闫宵眼皮子抖了抖。
围观的侍卫丫鬟只低垂着头,假装自己什么都听不见,心里却已经有了各自的猜测。
“恕我直言,王爷断然看不上你。”乾陵悦当然不会任由卫漫撒泼,接话道,“你说是王爷所为,那他是如何对待你的?”
蓄意与受药物刺激完全是两种状态,她不信卫漫分不清。
遭到仔细盘问的卫漫眼神微闪,又觉得自己分外委屈,转头求助闫宵,“宵宵,我都已经这样了,她还不肯放过我,让我复述,这不是纯粹羞辱我吗?”
无奈项天礼这时候还在清醒中,一句话都说不出。
“我并非羞辱,”乾陵悦放缓语气,试图安抚她的情绪,“王爷的武功强弱我非常清楚,如果他真的有不轨的心思,你绝对逃不过,明白吗?”
她神奇的逻辑竟然奇怪地说服了大部分人,连闫宵都被迷惑了一秒,他很快清醒,“王妃的意思,是漫儿主动且有意陷害?”
乾陵悦耸耸肩,没有给出正面回答,这意思等同于默认。
“真是个笑话,我闫宵的夫人竟然要蓄意勾搭王爷,”他冷笑着,一挥手,一个战战兢兢的丫头被带上来,她浑身哆嗦着,似乎很害怕这样的场景。
“说,你看到的场景。”
丫鬟磕磕绊绊地说着自己亲眼面对的场景,“漫夫人刚到,王爷本来还在与她寒暄,突然就抱了上去,将她压在地上,还……还撕扯她的衣服……”
完了。乾陵悦望向那个丫鬟,人证物证具在,就差一个动机。
闫宵很快自行补齐,“我知道王爷恼怒我娶了莲儿,但这样的报复手段未太下三滥。”
这下齐全了,全城王府的人都知道王爷为了报夺爱之仇烧了藏书阁、侮辱城主最疼爱的夫人。
明日整个新月都会知道这件事,到时候不管他如何解释,都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闫宵根本没打算让他们回京。
“来人,把王爷抓起来,带到地牢。”他冷声吩咐。
“你没有权力抓王爷。”乾陵悦拦在项天礼身前,闫宵只是一个小小的城主,爵位在王爷之下,有什么资格对他动刑?
他只是扯开嘴角冷笑一声,“在新月,我就是法,若非看在王妃可爱的份上再三忍让,你以为我会放任你们把城王府搅得一团糟吗?”
什么狗屁理由,她瞪着她,分明是故意拖延时间,好设计挖陷阱,给他致命一击。
“城主,你是新月的法?这话你敢在皇上面前说吗?”乾陵悦死死护主项天礼,不让他被带走,嘴里还在据理力争。
闫宵眼中满是不屑,“皇上?他恐怕管不到这里的事。”
“城主,我劝你做人留一线,不要太绝,毕竟多行不义必自毙。”她终于被惹怒,死死盯着眼前猖狂的人,声线压低,充满警告。
没见过她如此肃穆,就连闫宵都被唬住,随后才道,“王妃真是言重。”
“我没有开玩笑。”这并不是现代法律严明的社会,如果有必要,她会采取极端措施。
莲夫人忙出来打圆场,“也许有误会,先不要动气,等王爷清醒了再仔细询问。”
乾陵悦冷哼着回头,摸了下项天礼的额头,方才落水没有及时保暖,不知道会不会受凉感冒。
她想了想,避着侍卫从袖子里拿出预防感冒的药,给他喂了一颗,没有看闫宵,沉声着,“给他先换件衣服吧。”
而侍卫理都不理,直接将人拖走。
王妃,你的鞋掉了 第一百三十章 只能靠你了(作者是真的要秃了
乾陵悦身子发着颤,前一秒还搭在项天礼肩头的手空落落的。
“王爷连自我意识都未恢复,你告诉我这样能去非礼你的夫人?”她扭头,而闫宵已经打算走人。
此刻的她仿佛竖起刺的刺猬,浑身都在抗拒着他的审判,每一根刺直指他的心窝,“城主,纵然你想栽赃陷害,也该做得完美一些。”
围观者具是一愣,就连莲夫人也呆住。
即便这是手段,也鲜少有人敢当面叫板,就算她是王妃,闫宵也有无数手段断了她的后路,既然他敢对项天礼下手,必然就打算往死里整。
“王妃莫要恶意中伤。”他也没打算回避,大大方方地回答。
乾陵悦无言以对。
这里是闫宵的地盘,如他所说,他就是这样的法,奖赏惩罚皆由他决定。
为避事情闹大,莲夫人做主扶着她离开。
深夜,地牢。
刺骨的寒风从监狱的小窗口吹进来,侵袭着阴暗潮湿的地牢。
湿淋淋的衣服裹着项天礼,他身子微微一抖,长长的眼睫扇了扇,缓缓睁开眼。
沉静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揉了揉因受寒而炸裂的头,低头看到熟悉的外衣,彻底惊醒,伸手摸了一下,确认干燥后才微微松气。
他起身坐直,将乾陵悦的外衣折得……尽量整整齐齐。
摆弄了半天也折不出丫鬟折出的效果,项天礼理智放弃,转而思考自己当下的状况。
衣服黏在身上,他稍微扯开些,以便风干。
看这情况应该是被闫宵打入地牢了,卫漫的事的确出乎他的意料,最初到达约定地点,发现空无一人后他并不意外。
只是他没想到从他踏入那片土地,计划就已经开始了。
迷香总是让人防不胜防,导致他明知自己状态不对,却无法做出回击,尤其在迷香作用下看到“乾陵悦”跌跌撞撞一脸无辜地跑过来。
他已经隐忍足够久,药性相冲下完全不受支配。
好在事情闹大之前他主动跳入湖中,才稍微清醒一些,后续迷糊中似乎听到乾陵悦的声音,一如既往地铿锵有力,甚至还和闫宵争吵起来。
他非常想劝她住嘴,尽量不要在这关头惹怒闫宵,可嘴里发干,腿发软,完全没办法出声。
“醒了?”门口的狱卒时刻关注他的情况,见他醒后反身离开,片刻后回来,手里端着食物,默不作声地递进去。
项天礼懒散看了一眼,没有动,“王妃现在身在何方?”
“不知道。”狱卒对他没什么好语气,甚至不把他放在眼里,留下食物就背对着他。
丝毫不意外的人扬扬眉。
安安静静地待到天明,锁链的声响传来,随即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他掀起眼皮,入眼便是乾陵悦焦急关怀的脸。
都这样了,还说不喜欢他。
“你发烧吗?”她担惊受怕了一夜,就怕他发高烧,来不及救治。
他仍然懒懒地靠在墙上,“不知。”
“过来。”乾陵悦蹲下,抓着地牢门,招他过去。
项天礼倒也听话,撑起身子缓缓走过去,在她对面蹲下,垂下头,将额头伸向她。
她熟练地拿手比对了一下,温度还算正常,但不能不防。放下手后又拿了一粒药强行喂在他嘴里,等他吞下后才示意他掀起衣服。
两人已经默契到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的想法,他乖乖脱下衣服,让她隔着门一一处理伤口。
不远处的狱卒看得瞠目结舌,大概也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操作。
利落地检查完,她顺手摸了一把他的衣服,阴湿着,穿这身衣服就算身体好也有极大感冒的可能。
“我去给你拿身衣服。”乾陵悦化身老妈子,起身道。
一旁的狱卒呵住她,“你当这里是什么?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她冷眼斜过去,狱卒吓得后退一步,又仗着闫宵的发话,大着胆子,“他是犯人,你是犯人的妻子,等同于犯人。”
这说辞让乾陵悦倍感无语,她直接怼到狱卒跟前,“我有一百种方式让你生不如死,你信吗?”
项天礼听着她的威胁,觉得可爱,低低笑了一声。
她被笑得恼火,转头冲他呲了呲牙,又回头一本正经地威胁,“你知道这是哪里吗?”说着一手按上他的脖子,在他愕然的神色中恶狠狠地,“这是大动脉。”
狱卒瞪大眼。
“只要我轻轻一割,”乾陵悦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把小巧而锋利的手术刀,“你就会血喷如柱,最终失血过多而死,神仙都救不了你。”
她不像是开玩笑,手术刀冰凉的触感令狱卒不敢轻易动作,其他人密切关注着这边,担心她做出出格的举动。
“让我去给他拿套衣服。”乾陵悦冷着嗓音,不笑的时候眉眼锋利,和项天礼一起久了,王妃的气质浑然天成。
狱卒迷迷糊糊地点头答应。
不出半刻,乾陵悦便拿着衣服回来,隔着门递给项天礼,自觉转身,扫了一眼还在探头看的狱卒,拔高声音,“看什么看!”
狱卒们被震慑住,竟然顺着她的话转过身。
项天礼嘴角挂着微妙的笑,迅速换好衣服,将湿衣服“叠”在一起,放在门边。
“好了。”他温声提醒。
她转过身,看了地上的一坨,嫌弃地皱眉,“你就不能稍微叠一下衣服?”
他跟着看过去,将“叠过了”三个字吞回肚子里。
“你打算怎么办?”她蹲下衣服的时候小声问道。
要想闫宵良心发现放过他们是不可能的。
“只能靠你了。”项天礼低声道。
“……嗯?”乾陵悦的手顿住,仿佛听错了,“靠我?”
“我身陷囹圄,他们又人证物证聚在,你觉得我还有办法吗?”他大言不惭,且理直气壮。
她放下衣服,盯着他,“你是认真的吗?”
“嗯。”项天礼回应着她的视线。
得到肯定回答的人蹲在他跟前,垂头陷入沉思。
并非没有考虑过这样的后果,她只是下意识认为项天礼总是会有后路。
“你不行吗?不行的话我可以飞鸽传书给二哥。”项天礼并不打算勉强她,他给自己的确留了后路,只是点时间而已。
乾陵悦立即阻止他,“不,我可以。”
事实上,她已经有了一个计划,简单粗暴。
“……行。”他其实有点担心。
“放心,交给我。”完全想好的人神采奕奕,眼睛发亮,仿佛已经将狂妄自大的人踩在脚下。
与项天礼达成共识,她迅速离开,在走之前还恶狠狠地警告了狱卒一句,“要是你们让他格外受了伤,等着浑身溃烂致死吧。”
得知乾陵悦去看望项天礼的莲夫人早早等在她的住处,听见她回来的响动,立刻迎上去,“王爷还好吗?”
“还好。”还有力气和她开玩笑,证明身体健康。
“我没想到城主会做出这样的事。”昨天并不是谈话的好日子,把她带回来之后莲夫人叮嘱了几句便先离开。
“真不巧,我想到了。”她从不掩饰自己对别人的厌恶,说完后对上莲夫人略显伤感的眼神,才换了语气,“莲夫人,这与你无关。”
莲夫人更加伤感,“不,如果我能果断一些……”
她倾身抱住她,怒火更加发不出来,安抚地拍拍她的背,半晌后才道,“你要是真的觉得过意不去,不如帮我约见一下城主,我有事和他商量。”
“城主恐怕……”不会答应。莲夫人只说了一半,后半句被她打断。
“没关系,我只是需要和他堂堂正正见一面。”乾陵悦已经做好充分的准备。
经过昨天的事情,她刚刚只是路过闫宵的寝宫就被侍卫多加防范,要直接见他是不可能的了。
正巧莲夫人送上门,该利用的还是得利用。
莲夫人本就心怀愧疚,又见她坚持,最后不出意外地答应,并迅速安排好了见面时间。
好巧不巧只有晚膳后才有时间。
为了晚上的会面,乾陵悦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甚至换上了不常穿的衣服。
结束政务的闫宵一进后院,便看到她沉静地坐在石桌边,一改张扬与固执,安安静静地喝着茶。
“王妃好兴致。”基于昨天发生的事,他对她暂时没有报其他想法,淡定地问候。
“等候您多时了。”她闻言回头,灿然一笑,卸去防备的脸很是纯真可爱。
闫宵大方在她对面坐下,又吩咐下人换了一套全新的茶具和茶壶,还特意命人将点燃的香薰灭掉,一切处理好后才淡然地将一只手搁在石桌面上。
“王妃叫我来有何要事?”他声音懒散,似乎成竹在胸,说完后又道,“若是求情,就算了。”
乾陵悦笑得眉眼弯弯,“城主会错意了,我当然知道。”
“那……”
“我只是来看看你昨晚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到良心的谴责。”
虽然还是笑眯眯的,但说的话却令人咬牙切齿。
闫宵已经领会过她嘴巴的霸道和气人,纵然再三告诫自己不要当回事,但心里还是憋着气,皮笑肉不笑,“托王妃的福,睡得安稳。”
“那就好,毕竟你之后应该都睡不好了。”乾陵悦眼看着他将手搭在石桌上,笑容逐渐奸诈。
“什么意思你?”直觉自己上了当,却不知问题出在何处,闫宵岿然不动,“王妃莫要和我开玩笑。”
“我可没有。”她耸耸肩,嬉笑着起身,“是不是玩笑,明日您就知道了。”
这药粉她心调配,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一旦严重,这样的反复溃烂可以跟随一生,她相信闫宵如此好面子的人,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最关键的是,她有充足理由相信无人能解,至少新月里没有;当然,如果有那就更好了。
她想到莲夫人说的话,眼神幽暗。
不管闫宵怎么做,她都有十足的把握抓到他的把柄。
“王妃,你给我下毒?”在她走到门口时,闫宵阴森森问道。
王妃,你的鞋掉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僵持
“我可不敢。”她俏生生反驳,堵回他的话,“刚才的用具可是您亲手换过的。”
的确如此,闫宵无话可说,只能眼睁睁送她离开。
乾陵悦刚要入睡,便听到外面着急的脚步声,她微微弯唇,闭上眼。
次日天亮,屋外鸟鸣阵阵,她惬意地伸个懒腰,洗漱好后拿着新鲜的早餐去地牢。
地牢一如既往昏昏沉沉,就连如此的明媚阳光都驱赶不了地牢的阴暗潮湿,她斜了狱卒一眼,大大方方地走进去,轻车熟路地找到项天礼的牢房。
他双腿盘坐,背脊笔直。
将早餐放进去,她蹲在门边,好奇发问,“你这样不累吗?背。”
“还好。”他闻言睁眼,视线在她身上停驻一瞬,又移到地上包装致的食物上,“晚些时候我写封信,你带给二哥。”
乾陵悦瞪大眼,微微拔高声音,“你不信任我吗?”
“不,只是两条后路比较周全。”他垂眉回答,扫了一眼门边的食物,身形晃动,却又稳稳地坐回去。
“不吃?”她当然不会做自断后路的事,既然是他的要求,自然会答应,只是早膳摆在那里有点时间了,而他竟然一动不动,是不饿吗?
他又看了一眼,“等下吃,你先回去吧。”
乾陵悦本来打算拿着食盒回去,眼下也不再坚持,点点头,起身作势要走,才走出两步又停住,回头看着他,“你的伤口好些吗?”
纱布更换太频繁不利于伤口恢复,所以她今天没打算替他更换,但又担心情况严重,所以才多此一问。
“好些了。”其实他现在压根没有感觉。
等乾陵悦离开后,他才支起一只腿,要站起的时候腿直发抖,衣服迅速被血染红,强忍着疼痛将食物拿过去,打开食盒才发现下面藏着一团纱布和止痛药粉,大概是担心他强撑。
丝毫不知项天礼情况更加恶劣的乾陵悦在回去的路上不出意外被拦住,侍卫一脸严肃请她去见闫宵,她耸耸肩,无所谓地跟上去。
经过一夜的折腾,闫宵皮肤的溃烂已经得到缓解,只是无法根治。
“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毒?”他带着面具,遮住溃烂得厉害的部分,阴森森地质问。
“看来城主已经找到能为您控制的人了,那问我还有什么用?”她避重就轻,转移着他的话题,故意错开回答。
闫宵气得咬牙,昨晚几乎将整个新月的郎中都请来查看,最后还是一位隐士高人的偏方暂时止住他的瘙痒,溃烂速度虽然减弱,却仍在继续。
他可不希望以后时时刻刻需要靠短暂的治疗活着,竟然是乾陵悦做的手脚,必然有解决方法,“原来王妃有有自知之明,既然如此,那我杀掉王爷也无所谓吗?”
下毒本来就是双刃剑,可以成为彼此的制衡因素,乾陵悦想赢得这场交易,就必须掌握更大的筹码。
“你大可以对王爷下手,到时候你就会落得一个造反的名声,那时皇上和南王恐怕都不会放过您,”她张口即来,“您的大夫人,怕也会因此嫉恨您一辈子。”
他的确可以动手,但与之而来的后果怕是他一人无法承担。
“不如我告诉您法子,您解释清楚这场误会,还王爷一个干干净净的名声,我们打道回府。”乾陵悦强势地提出交易,观察着他的神色。
闫宵一时没有回话,只阴沉地盯着她,皮肤传来的阵阵瘙痒感提醒着他症状正在严重。
昨日来的郎中已经说得十分清楚,他只有缓解的法子,没有根治的良方,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一切的源头在乾陵悦身上。
而乾陵悦想要的,他非常清楚。
可项天礼手上掌握的证据,虽然不足以扳倒他,但也能大幅度削弱他的能力,对他来说终究是个隐患。
所以他才着急要置他于死地。
“我的底线城主心知肚明,如果您不同意的话,我自有办法救他出来。”乾陵悦的空城计唱的一出比一出好听,笑意满满,没有一丝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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