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你的鞋掉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杯两盏
可项天礼还是一意孤行地前来,且只带了一个侍卫,她自然时刻提心吊胆。
“皇姐,你来只是添乱。”他直白地评价着,项巧卿和乾陵悦的脾气相差无几,她的到来只是又添了一个火药桶。
被小看的项巧卿瞪圆眼睛,“别忘了是谁在帮衬你的计划。”
“是我。”项天义小声插话,将她的气势打散。
乾陵悦憋住笑,偷偷看项天礼一眼,他也是同款憋笑。
闹了一会儿,项天义正色,“四弟,你打算如何?”
“多亏了悦儿,我才能死里逃生。”他现在叫得越发亲昵顺嘴,乾陵悦也接受得心安理得,听他表扬自己时还得意地扬扬下巴,冲他甜甜一笑——虽然她自己没注意到。
项天义眼神复杂,在两人之间来回后停在乾陵悦没有掩饰的笑脸上,才短短几天,他们的关系好像变了很多。
“噫,‘悦儿~’,”最希望他们好的项巧卿敏感地捕捉到他们那点小猫腻,不同于之前的做作和刻意,现在他的唤声已经是日常,“看来某些人过得还很滋润。”
“皇姐,这种场合可以稍微说正事吗?”项天礼彻底无语,低声劝说着。
项巧卿敛笑,“你要送的人已经送到大哥那边了,好好保护着。”
“嗯。”
他们三个心知肚明,而乾陵悦则一脸懵逼,什么人?是她认识的人吗?对这个案子至关重要的人吗?
“还有那些藏在新月的人,我已经派人去搜了。”项天义补充道。
仿佛他们都知道完整的计划,只有她傻乎乎地做着眼前事,不禁追问,“什么人?”
项巧卿意外地望着她,“你不知道吗?”
旁观的项天礼凉凉地接了一句,“她若是知道,我们的计划早就暴露了。”
“你什么意思?”乾陵悦转头盯着他,很是不满,前一秒不还是在夸她,后一秒就开始损人,活该他受伤。
其他两人幸灾乐祸地笑笑,项天义最先敛笑容,清清嗓子,“天礼也是担心你的安全,毕竟计划之内的人很容易被监视。”
这样的解释还稍微好接受一点。
“陈氏已经安全抵达皇宫,所以你不用操心了。”深知她的担心,项天礼率先交代。
“你怎么……”
“那天你救完陈氏要藏起来,后面闫宵的人找过去,项二及时发现,就将他带走了。”他有条不紊地交代。
“所以他也根本不是去报信,只是派人护送陈氏回京?”乾陵悦并不傻,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也跟着了解了前因后果。
项天礼点头,迟迟来复命的项二站在门口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不敢多看乾陵悦一眼。
当初两人对计划的时候乾陵悦曾再三追问过,项天礼是否有额外的她不知道的计划,都被他含糊其辞地敷衍过去。
“所以只有我是被蒙在鼓里的傻子。”她谈不上生气,倒还有点佩服项天礼,能在短时间内想得如此周全,几乎考虑到一切可能的后果。
如果不是他的周全,也许他们已经身陷囹圄不得翻身,即便她用再厉害的毒也没有用。
“现在只剩下闫宵藏匿的那批通缉犯。”项天义补充着,“新月常年纳朝廷通缉犯,因着特殊的制度,也无人来追查,所以这里基本上成了通缉犯的天堂。”
“皇上早有怀疑,只是没有确凿证据,一直在暗中观察。”项巧卿接话。
王妃,你的鞋掉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回京
听到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她从来没有听过的话,深刻发觉自己像个傻瓜一样,等他们都说完后才缓缓道,“既然如此,为什么项天礼要受这么重的伤?”
既然一切都在计划中,那必然只需要最小的代价就能换来完满结局,可项天礼还是把自己搞得身受重伤,对付闫宵还需要用苦肉计吗?
项天义和项巧卿同时看向项天礼,这就需要他自己解释了,毕竟他们当初的计划里的确没有苦肉计这一条。
“这样才能让闫宵放松警惕。”他淡然回答,将自己的小心思完美藏匿,却没忍住多看了她一眼,那些小心思当然是为了乾陵悦准备的。
这个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不管他再如何表达爱慕,她仍然不为所动,好在苦肉计十分奏效,总算逼着乾陵悦给出他想要的反应。
“是吗。”她皱皱鼻子,也不知道信了多少,毫无诚意地点点头。
项巧卿眯眯眼,瞬间解读出他的言外之意,推波助澜,“当然了,我们四弟打细算,绝对不会让自己白受伤的。”
乾陵悦听着这话怪怪的,但无意追究,反而问道,“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为时过早。”项天义温柔地接话。
许久没看到他的乾陵悦一听他说话神色就会自觉柔和下来,并非是什么好感,只是陌生世界里好不容易有个熟悉之人的柔软之情。
一直关注着她的项天礼捕捉到她的神色变化,眼神暗了暗,纵然听过她的解释,仍然觉得有一丝丝无法接受。
自己喜欢的人,却会因为另一个异性而时刻放柔性子,想必是个人都不能够接受。
“既然证据充足,为何不能回京?”她的疑惑合情合理。
“证据充足,但他窝藏的犯人还没找齐。”无论何时何地,项天义总是带着温润与平和,娓娓道来的故事感让乾陵悦很舒服。
总比项天礼那个闷葫芦好多了,一开口就是与她对着干,不喜欢。思及此,她埋怨地盯了他一眼,却正对上他暗戳戳打量着自己的眼神,埋怨转为慌张,又急忙挪开视线。
那边还在分析的项天义并未发现他们之间的小猫腻,认认真真地,“所以我们需要将那些人完全揪出来,才能放心回京。”
“这些人,他们很危险吗?”乾陵悦回归到主要话题上,通缉犯也有很多种类,或者杀人犯法,或者偷盗。
“危险。”项天礼言简意赅,“如果任由他们流落在外,恐怕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乾陵悦自动换算了一下现代社会的恐怖分子,大概能够理解,点点头,“那我们就把他们都带回去。”
她最先知道这群人的存在,是因为莲夫人的一席话,后来横空出世的李郎中更加坐实了她的猜测。
只不过她不知道项天礼他们早就知道这么个小组织的存在,并且早就计划好要一锅端。
“没那么容易,有一些听到风声已经跑了。”项巧卿叹口气,来之前他们就多方打探过,只抓到一小半,其他人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乾陵悦敛眉,他们再度藏起来,就只有闫宵一个人知道下落,要从他嘴里撬到情报,简直难如登天。
“或许,我们可以让莲夫人帮忙?”她缓缓建议,虽然莲夫人与闫宵现在的关系没有那么好,但她在闫宵心中一直有一席之地。
“陵悦,你可太天真了。”这次是项巧卿的反驳,显然她对于那段往事也有所耳闻,“虽然城主的确对莲夫人倾心过,但现在他不可能信任她。”
四人陷入沉默之中,项天礼率先开口,“车到山前必有路。”
“只是等不起了。”他们在这里耗得越久,闫宵翻身的机会就越大。
更何况她不可能真的眼睁睁看着闫宵去死,总有一天会交出解药,一旦交出解药,闫宵那边会做出什么幺蛾子,就不在他们的控制范围之内了。
正在讨论之时,莲夫人上门拜访,经丫鬟引进来,看到里面四个大活人的时候愣了下,迟疑地问着,“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没有,正好聊到你。”项巧卿和她似乎很熟,对话之间十分大方,毫不遮遮掩掩,“说不定你有办法。”
莲夫人瞳孔震了震,顺遂地在桌边坐下,望了一圈,低声道,“我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
“巧卿只是开个玩笑。”打圆场的一直都是项天义,他目光温和,“许久不见,莲夫人还好吗?”
“老样子罢了。”他们几人的熟悉程度超过乾陵悦的预料,原本还打算介绍一下的人发现根本没有必要后就沉默地听着他们聊天。
但莲夫人并非只是为了聊天,只简单寒暄两句后回归到主题,“你们想让我帮什么忙?”
“恐怕你帮不上。”项天礼漠然开口,陈述事实,遭到乾陵悦一记白眼,莲夫人这么贤淑的人,之前他的态度还好好的,怎么今天这么无礼。
“不一定,也许我知道。”在来之前她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说完后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简单的地图,在圆桌上铺开。
其他四人凑过去看,俨然是新月城的地图,包括任何一道细小的羊肠小道,细无比。
项天礼微微皱起眉头,“你怎么会有这个?”
“我闲来无事,就仿制了一份。”原地图应当在闫宵寝宫里完好地摆放着。
这可不是闲来无事就能仿制出来的,如此细的图,必然花了大量的心思,看她这模样,似乎别人也不知道这份地图的存在,一个人制作难上加难。
“闫宵会告诉你其他人的藏身之所?”项巧卿直白地指出关键所在,闫宵那样的戒心,不会轻易放松警惕。
“他当然不会主动告诉我。”莲夫人语气里有着淡淡的落寞,盯着地图的眼神含着动摇与不确定。
她并不想亲手出卖闫宵,可这些人一日不除,就是对新月极大的隐患。
闫宵自以为能控制好这些人,但并不可能。来这里避难的罪犯都是亡命之徒,无非是看上了这里的自由,根本不会服从他的管理。
“地图上圈起来的是他们可能的据点。”在动摇前莲夫人不再细想,指着某一处圆圈作为示例。
有了地图的帮助,他们带来的人很快将所有人控制起来,闫宵尚不知情,还在为自己的毒考虑。
确认所有事情皆在掌握之后,乾陵悦才去找闫宵,给了他能够缓解三次的解药,剩下的在回京后让人快马加鞭送过来。
闫宵没有选择的余地,更何况项天义和项巧卿也来了这里,只能妥协。
一切进展顺利,半月后,一行人回到京城,项二则暗中带着通缉犯回去,等闫宵回过神时,他们已经抵达京城。
项天仁得知后勃然大怒,加上莲夫人的亲笔信,几乎将闫宵钉死在死罪板上。
闫宵被禁卫军押到京城时还一脸懵,直到跪在朝堂上才彻底回过神来。难怪这些日子莲夫人格外温和地回应着他的种种要求,甚至日夜陪着他,寸步不离。
就是为了分散他的注意,让他注意不到新月的异变。
惩罚不算重,项天仁剥夺了他自主管理的权力,一切按照京城的规矩来,本来打算让他吃点牢狱之苦,但莲夫人在亲笔信里再三求情,项天仁只能心软答应。
事情结束得顺水推舟,除却闫宵打道回府时狠厉的眼神,其他可谓相当顺利。
回王府的路上,乾陵悦担心地问项天礼,“他会拿莲夫人出气吗?”
“不会,”王爷笃定回答,“他非常清楚如果动了莲夫人,会是什么后果。”
她点点头,片刻后又觉出不对,蓦地想到项天仁与她的那段往事,才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闫宵的事情解决,她才终于长舒一口气,不用再提心吊胆。
“现在才终于能好好看看王府里新开的花儿了。”她语气轻松,眼角带着笑意,余光瞥到项天礼打量着她的眼神,扭回头。
最近这段时间他越来越喜欢盯着她看,也不知道什么毛病。
“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追查小六子的事?”他忽然开口,莫名问了一句。
“怎么,着急赶我走?”她“哼”了一声,调侃着回应。
项天礼停住脚,“不是,我……”
“先休息一下。”乾陵悦直觉不太想听他说出的话,迅速打断,快步往流火居走,背对着他挥挥手,“王爷也休整休整,这段时日辛苦了。”
项天礼默然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脚步动了动,到底没有追上去。
终于回到熟悉地方的乾陵悦深吸一口家的味道,她还没开口,一道身影就风风火火地朝她奔过来,“王妃!”
她接住又哭又笑的绿竹,摸摸她的头,完全把她当妹妹看待,“没大没小的,竟然对王妃搂搂抱抱。”
绿竹吸吸鼻子,不肯放开她,又在她肩头蹭了蹭,“你不在,流火居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师黛天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见不着人。”
王妃,你的鞋掉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乐极生悲
乾陵悦没当回事,笑着替她整理好头发,“师黛出去玩儿,你也出去啊,项畏很忙?”
当初考虑到他们才新婚不久,再加上项畏带过去目标太大,所以决定将他留在王府中,一来保护王府完全,二来和绿竹有个伴。
本以为这样的安排足够妥当。
“他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就算王爷不在他也有忙不完的事。”绿竹嘟囔着抱怨,转而抛到脑后,“对了,二当家来找过您。”
“可是为了店铺的事?”这在她意料之中,柳山虽然答应暂时在医馆坐诊,但其他非处方药总有用完的时候。
绿竹点点头,凑过去小声在她耳边道,“说是为了那个方面的药。”
……乾陵悦一时不知从何开始吐槽,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等她匆匆抵达敖月医馆的时候,发现事情确实如此简单。
“这是给谁用的?”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递给他,眼神微微眯起,饶有趣味地打量着他。
二当家一把夺过,塞到腰带里,很是高傲,“关你什么事。”
乾陵悦吸一口气再吐出,“好吧,不过你不告诉我给谁用,我是不会和你说用法用量的。”
对面的人才想起这么一回事似的,“不是只要涂上去就好吗?”
“不一定,少了没效果;多了会适得其反,所以才有遵医嘱一说。”她得意洋洋地晃晃脑袋,新月的大获全胜让她心情十分愉悦。
她的本事他见识过,不敢赌她是否在开玩笑,犹豫片刻低声道,“给我一个朋友。”
“朋友?我见过吗?认识吗?”她迅速回头,在他身边打转,合理猜测这是一个“你的这个朋友是不是你”的骗局。
二当家难得皱起眉,“这不是你该关心的。”
“不说拉倒。”乾陵悦哼了一声,拍拍他的肩,“每日两次,涂满患处即可,饮食清淡。”确认他记下后又默默加了一句,“如果严重了和我说,我一刀割了一劳永逸。”
他似乎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眼中满是嫌弃,推开她的手走到柜台处,拿出账本开始一板一眼地汇报。
胭脂铺那边的各种化妆品销量格外好,尤其是改良无数次的口红,质地越发接近现代的工艺,且比较天然,不会有太多的细菌。
更何况她还特意标注,不能食用。
相信爱买又惜命的女孩子一定会在饭前擦掉的。
柳山虽然并不通现代医术,但好在专业过硬,她不在的期间解决了不少疑难杂症,敖月医馆的名声渐渐打起来。
这在乾陵悦意料之外,毕竟最开始她只指望柳山能够帮她看看小病,招来了之后才发现人家正骨不在话下,算是意外之喜。
敖月医馆的正常运作给她锦上添花,有了足够的资金,之后调查其他情报也会更加方便。
她手指在桌上轮番敲了一遍,下定决心,转头打算二当家的报账,拉着他去了后院,将他按在石桌边坐下。
“有事?”但凡她主动,就没什么好事。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乾陵悦可谓诠释得玲离尽致。
“没什么大事,就想问问你,假如我要在京城建立一个情报网,需要多少启动资金?”乾陵悦极少拖泥带水,张口就问。
二当家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不需要启动资金,”她喜笑颜开,刚要道谢,听他冷冷地继续,“只需要你一颗项上人头。”
说完锋利的眼神扫向她白皙纤细的脖颈。
她只觉得一股寒意迎面而来,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脖子,瞪着他,没好气地,“不能好好说话?”
“这已经是好好说话了,如果我是皇上的人,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他冷哼着,起故意释放的杀意,空气温度回升。
“皇上难道还会察觉到我的事吗?”他又不是全国监控的总管,更何况这个时代也没有监控可查,单靠人与人的交流,信息滞后是必然的。
二当家拿匕首敲了敲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这才娓娓道来,“北楚最厉害的情报师早就被入皇室,还会等你来笼络?”
她没法反驳。
“这是北楚京城,你要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建立情报库,说你造反都不是冤枉你。”他的话字句戳心,将她的想法打得稀碎,盯着地面发愁。
不能建立情报网,那就证明要打探小六子的消息,只能一步步从最基础的开始。可当年皇宫的人都被遣散,无从找起。
最关键的是,她知道那些人的去向也不敢主动寻找,皇上的人一定日夜秘密监视。找到陈氏是她运气好,刚好赶上这么一个机会,再迟去一步,也许也被皇上监视起来。
他的人当真无处不在。
思及此,乾陵悦越发气馁。
“你要找什么人?”她藏不住心思,一下就被他戳穿。
“我也不知道。”她怅然回答。到现在,她连小六子的真名都不知道,画像也没有,真不知道凭什么能找到他。
二当家看出她是真的有事,转头认真地盯着她,“说说看,也许我有印象。”
他这话提醒了她,她扭头看过去,“你真的知道?”
“也许呢,毕竟我游历四方,看了很多常人看不到的……”
“你知道小六子吗?先皇近侍。”她不给面子地打断他的自吹自擂,眼中满含希冀。
他哑言,不太好意思地,“不知道。”
乾陵悦早就料到自己不能抱太大的希望,叹了一声,继续盯着地面发呆。
“虽然我不知道,但我清楚一点,就算你把地面盯出一个洞,也不会知道想知道的。”二当家十分贴切实际。
她当机立断起身,不再浪时间,“那我先走了,你照看好铺子,把我的那份送到府上。”
跟着要送她的人眼睛微微睁大,直白地询问,“我们都这么熟了,你又是王妃,还计较这点小钱吗?”
“我们都这么熟了,你还要和我计较抽成吗?这可不是小钱,抵得上我两月俸禄了。”一分钱都是钱,更何况这么大笔的银两。
虽然放在二当家那里毫无问题,但她需要一点银钱傍身,也比较有安全感。
“乾陵悦,你就是不能对别人好一点是不是?”他无奈地在她身后喊着。
“直呼王妃名讳,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她大大方方地扔下一句,摆摆手离开,阿歌给病人换完药出来便见到她远去的背影,疑惑地转头看向二当家。
二当家耸耸肩,“她就是那样的人。”说完从腰间拿出药递到他手里,在少年脸红后叮嘱道,“每日两次……”
“涂满患处,饮食清淡。”阿歌自然地接话,显然听到了方才他们的对话。
再度被打断的人抿起唇笑了笑,低头与他抵着额头,“严重了最好割掉,这句话你应该没错过吧。”
满意地看到阿歌脸色一白,潇洒地转身张罗声音,听到阿歌气愤地埋怨,“欺负一个孩子你好意思?”
“你可不是孩子。”二当家眨眼,一改在其他人面前的刻板疏远。
离开敖月医馆的乾陵悦径直回府,打算歇歇脚再去找陈氏。
先皇遭遇这样的事,对他来说必然终身难忘,纵然他不知道小六子的姓甚名谁,至少也该知道他的长相,给他一个侧写。
她匆匆回府又匆匆离开,现在风尘仆仆地回来,看得下人们不明所以,绿竹这次缠着她,将项天义也来找过她的事瞒了下来。
毕竟南王自己也说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所以不转告也可以。
倒是王妃,在外奔波那么久,大概没睡过一个好觉,与其让她继续奔走劳累,不如让她好好睡一觉补充一下力。
在绿竹的劝说与有意无意地引导下,乾陵悦不知不觉就卧在榻上,绿竹体贴地为她暖好脚,盖好小被子,哄着她,“王妃,天儿还早,您先歇一歇,其他的事等下再说。”
乾陵悦看了眼外头亮堂堂的天色,的确还早,小憩片刻也不过分,便依着她的话缓缓合眼,还记着叮嘱,“半刻后叫我。”
“是。”她悄声应了,小心关上门退下去。
在外候着的师黛探头看了一眼,低声问,“睡了?”
“嗯,怕是乏了,说着不困,走过来的脚步都浮着。”怕吵着她似的,绿竹越发压低声音,以气音回道。
说着拉上师黛往远处走,“还好你提醒,不然我还傻傻以为王妃力很好。”
师黛温和笑着,一副大姐姐模样,“你也是见着王妃太高兴了,所以才会忘。”
“王妃这回来了,应该不会再出去了吧。”刚才王妃听到二当家的消息立刻就离开,吓得她以为她短时间又不会回来了。
“没有特殊的事,王妃是不会出门的。”师黛顺口答了一句,“不过王妃舟车劳顿,还是多让她休息下。”
两人不谋而合,负责放哨的绿竹一直坐在外头等着,乾陵悦则彻底陷入沉睡中。
半刻时间到了,绿竹起身想去叫,可想到王妃那张布满疲惫的脸,又默默坐回远处,打算再让她睡一小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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