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你的鞋掉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杯两盏
项畏习武之人,早就注意到她的接近,耳朵动了动,无动于衷。
以为他没有听到,绿竹又稍微提高声音,他还是不动。
气得绿竹直接走出去,大步走到他面前,“你聋了?”
“绿竹,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故作惊讶,意外装得很好。
绿竹没什么心机,以为他是真的没听见,没和他计较,小声打探,“王爷大概什么时候入寝?”
“还过半个时辰。”项畏看她那谨慎小心的样子有些可爱,便学着她压低声音,两人像在说悄悄话。
她眉头微皱,半个时辰,太久了,说不好王妃已经睡了。
不过睡了也好,得穿帮。
如是想着,她附到他耳朵边快速地说了几句话,项畏眼睛微微放大,似乎不敢相信,“你确定?”
“嗯,项畏哥哥,务必帮我这个忙。”她眨眨眼,流露出自己没察觉到的撒娇。
项畏捂着嘴清清嗓子,“嗯,行。”
“交给你了!”绿竹拍拍他的肩,开心地一蹦一跳离开。
还没到半个时辰,项天礼直起身,放松绷紧的脊背,唤道,“项畏,进来。”
背着重要任务的项畏脚步略有些沉重。
“备热水。”他边说边拾桌上的案卷。
“嗯……”项畏犹豫地回答。
项天礼总算察觉到他的异样,“怎么了?”
“王妃刚才差人来请您过去,说是心中不安。”项畏心一横,直接道。
他挑挑眉,白天才说他不配,现在又说心中不安,她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不过他正好对她很感兴趣。
项畏垂头等着他的回答,心里却很忐忑,王爷一向不喜妃子夜半来请人,刚才满脑子只有绿竹才一嘴答应下来,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报。
“既然王妃需要,本王也不能推辞。”良久,项天礼缓缓回答,摆手,“那就备热水送到偏殿。”
留项畏一脸意外。
此时偏殿,正在全身心投入热水澡的乾陵悦难得有片刻闲暇,她摸了摸水温,“绿竹,再去打点热水。”
哎,就是这点不方便,水凉了还得派人加,一来一去,再热的水也不会热了。
绿竹领了命去打水,她哼着小曲儿往身上浇热水,全然没注意外头的状况。
“王妃呢?”项天礼望着空荡荡的偏殿主厅,又在玩什么把戏?
门口侍卫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个勉强回答,“在里间。”
心里却是王爷真宠王妃,竟然争分夺秒地和她相处。
“行。”他抬脚往里走,项畏自然停在外头等。
没出一会儿,绿竹提着一桶热气腾腾的水走过来,一看他在门口,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难道王爷拒绝了?”
“没有,王爷答应了。”他不明所以地回答。
“哦,答应了不需要亲自来通知。”还好王妃在洗澡,不然她看到他就穿帮了。
项畏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疑惑,“王爷已经来了啊。”
“已经来了啊……什么?!”她猛地高叫一声,“不是说等王爷公事忙完了再通告吗?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被骂的人一脸委屈,“就是公事完了才通知的。”
“完了……”绿竹心如死灰。
王妃,你的鞋掉了 第二十七章 意料之外
项天礼缓缓行至里间,一眼看到屏风后的婀娜剪影,以及隐约的不太耳熟的歌声。
有点悦耳。
泡澡的人丝毫不知进来的是他,听到脚步响动以为绿竹回来,有些嗔怪地,“怎么这时候才来,水都冷了。”
他脚步一顿,眉尾跳了跳,怎么听都不像是会对他说的话。
亦或是她在设计他?
“怎么不过来?”乾陵悦等了有几分钟,脚步声停在屏风后动都不动,她有些疑惑。
他抬脚绕过屏风,她背对着他,浴桶水面是颜色鲜嫩的玫瑰花瓣,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你说王爷应该不会故意为难我吧,我最近挺乖的,也没故意惹他生气。”对“乖”这个字似乎有误解的乾陵悦相当自豪地和“绿竹”讨论,“白天那个杨妃应该没去告状吧。”
说了一串,没得到一个字的回应,实在不是绿竹的作风。
她疑惑回头,嘴里还问着,“绿竹,你怎么……啊——!”
尖叫声惊得外头的侍卫和俩传错话的人背脊一直。
“啪——”响亮的巴掌声仿佛甩在绿竹和项畏的脸上,两人同时祈祷希望自己主子不是被甩的那个。
“滚出去——”乾陵悦失控的大吼使众人耳膜震了震,片刻后,主厅传来沉重脚步声。
绿竹和项畏偷瞄一眼,高高在上的王爷脸颊红通通的,看似面色沉静,而外面的侍卫被他的威压吓得几乎站不住脚。
完了。
这下真的完了。
里间的乾陵悦心有余悸地胡乱套上衣服,因羞愤而通红的脸颊像着了火,和项天礼对视的那一秒她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下意识地反应。
现在手心都还有细细密密的疼痛麻痒感。
这个男的怎么回事,进女生房间不敲门也就罢了,后面难道听不出她不是在和他说话吗?
草。骂人的话堵在喉咙口,她愤愤地一扯衣带,心里仍旧有些不舒服,也不知道他刚才听了多少,还好没来得及说别的事。
整理好走出去,一眼看到项天礼还坐在主厅上,蹙眉,“你怎么还没走?”
“难道不是王妃请本王来的吗?”脸上的巴掌印削弱了他往日的冷漠,乾陵悦忍不住多看一眼,觉得有些好笑。
“我什么时候叫你来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传话的人起微末的笑意,为自己正名。
余光却瞥到外头瑟瑟发抖的绿竹。
……懂了。
脑子转得飞快的乾陵悦立刻追加,“就算是我叫的,你不是在处理公务吗?”
“王妃对本王没有任何过意不去吗?”见她只字不提刚才那一巴掌,项天礼罕见升起诡异的情绪,有点生气,却不是生气她打了自己,而是生气她不关心自己的巴掌印。
有点类似于……委屈?
思及此,他乍然清醒,眉头更沉,以掩饰情绪,“王妃胆子大得很,可知你刚才以下犯上,是杀头的死罪?”
杀头,死罪。
四个字令处于怒火与难堪中的乾陵悦幡然醒悟,心中一惊,糟糕,若是他借机治罪,什么都完了。
项畏拦住要冲进去的绿竹。
“你看了我的身子,我情急之下正当防卫,不是我的错!”她硬着头皮为自己辩解,眼珠子却不安地转了转,偷看一眼他更加严重的脸,刚才那一巴掌,好像力气是大了点。
不过他也太细皮嫩肉了,好像起了红血丝?
她又看了一眼,终究过意不去,在他沉沉的打量中绕到里间,掏出消肿药膏,想了想,又拿出一瓶褪黑素——不知道对他效果如何。
重回主厅,她局促地和项天礼对视,走上去,拿出药膏,挤了一小坨在中指指腹,缓缓在他脸上揉动,“可能有点辣辣的,不过药效很好。”
“你的药膏哪里来的?”他的提问带着不领情的质疑。
乾陵悦撅噘嘴,小声骂他一句,到底本着医者仁心解释,“山人自有妙计,反正不会害你。”
项天礼瞥她一眼,没有追问。
她的指腹很软,药膏的确有些辣,却被她中和,灼热之后的清凉感令他十分舒适,缓解了方才被扇巴掌的恼怒。
“明早再抹一次,就完全没了。”她翘着中指拧好盖子,递给他,“放心吧,王爷的英俊容貌不会受损。”
这话带了点调侃,项天礼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冷漠之下添了迷茫。
乾陵悦想的不错,他的确是王府里最了解她的人,纵然讨厌她的过度反应和偏执,但起初他对她却是怀着欣赏。
现在的乾陵悦与当初的不同,与后来的不同,甚至找不到一丝过去的影子,却让他找回熟悉的欣赏。
“还有这个,”只想着尽快平息他怒火的乾陵悦哪里注意到他的沉思,擦干净指腹后又把褪黑素递到他手里,“看你很浅眠,睡眠应该不怎么好,晚上睡觉记得把蜡烛吹灭。”
她身为医生,一个人的神状态总能看出一二,纵然白天的项天礼雄赳赳气昂昂,但繁重的公务和不怎么好的睡眠习惯会导致他的睡眠质量下滑。
久而久之,必然积劳成疾,算是感谢他不杀之恩。
“这是什么?”他从容接下,看着漆黑的瓶身。
为避他追问,乾陵悦已经将上面中英说明撕掉,想了想用他听得懂的语言解释,“帮助你睡眠的药。”
“蒙汗药?”项天礼脑子一闪而过。
“……那是让你晕的。”她无语,“每天吃一片,可以有效改善您的睡眠。”
他盯了一会儿,“等本王睡死了好对本王下手?”
“嗯?”乾陵悦呆呆地望着他,什么下手?他是有被害妄想症吗?她脸垮了垮,“不是,只是提高您的睡眠质量,不是让您睡得和死猪一样。”
她特意强调“死猪”两个字,满意地看到他的脸又黑了黑。
外头的绿竹和项畏已经彻底懵了。
王爷这是和王妃聊上了吗?那一巴掌就这么过去了?
难道真的如流言所说,王妃给王爷用了妖术?
一向希望王妃得宠的绿竹很快就不纠结,手肘抵了抵尚在惊讶的项畏,颇有些得意,“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王爷本来就喜欢王妃。”
“……”他不忍心打破她的妄想。
如果王爷喜欢王妃,就不会任由榕妃欺侮她一年有余,更不会将她扔在府内最凄清的角落。
他对她的厌恶,已经到了侍卫为王妃可怜的程度。
想来后来王妃习性大变,温柔全无,也是实在受不住王爷的态度。
“你别一脸不信,”绿竹识人本事越发厉害,看出他的怀疑,“如果王爷不喜欢王妃,早在王妃请术士入府、或者顶撞他的时候就被拉下去了。”
也对。项畏想起最近几天王爷的改变,似乎从七夕那晚开始,他对王妃就隐隐变了。
王爷的心思,他实在猜不到。
交代完的乾陵悦没有继续说话,项天礼也不开口,拿着瓶子把玩。
一时有些尴尬的沉默。
“时间不早了,该睡了。”她最怕的就是尴尬,抿抿唇率先打破。
“好。”
项天礼难得地听话。
她转身往里走,王爷跟着她往里走。
“王爷,您不是要睡觉吗?”
“你不是要本王陪吗?”
……忘了这一茬了,她是正没想到绿竹手脚这么快,说她傻吧,人家还能知道假传命令;说她聪明,这马也掉得太快了。
有个恋爱脑的傻丫鬟怎么办。
“王妃还不就寝?”项天礼见她盯着床苦大仇深地敛眉思考。
她回神,为了圆小丫头的谎,拖鞋爬上去,整了整被子规规矩矩盖好,给他留了一大半,两个枕头也隔得老远。
没有夫妻同枕而眠的亲密,只有无尽的疏远。
项天礼眼神闪了闪,跟着规规矩矩地躺在她身边。
乾陵悦有意睡觉,脑子自动检索到身边人的存在,尤其蜡烛熄灭后,屋内黑暗静谧,呼吸声就是最大的噪音。
她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王妃睡不着,可以吃药。”男人忽然开口,将小黑瓶递过去。
乾陵悦一愣,他还在担心是毒药?
频繁被怀疑的委屈涌上来,她冷哼一声,接过来利落给自己喂了一颗,还回去,闭上眼,双手交叠搁在腹部。
她这样有点好笑,闷闷地赌气。
项天礼眼神柔和许多,跟着吃了一颗,闭上眼。
眼见着屋内灯熄了,绿竹小声问项畏,“王妃和王爷就寝了?”
“你是不是假传了王妃的话?”捋清前因后果的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
“嗯。”她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小声辩解,“我也是为了王妃考虑嘛。”
“你这样是在给王妃树敌。”不过王妃能纡尊降贵为她圆谎,也相当让人意外。
绿竹疑惑看着他。
“明早,王妃与王爷同寝而眠的事就会传到榕妃耳里,你觉得榕妃会轻易放过王妃吗?”项畏纵然只是个侍卫,但侧妃们总在王爷面前来往,看得多了,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
“啊,那……”
事实上,不等明早,天还未亮,王爷刚起床早朝,柳榕便趁侍卫松懈冲了进去。
“王爷。”她脚步急急地走进去,出声叫道。
项天礼冷漠一扫,她瞬间噤声,错眼看到他身后还在熟睡的乾陵悦,咬咬牙,大步上前,“王爷,王妃姐姐怎么连您早朝都不伺候,实在有辱您威严。”
话里话外都是责备怪罪。
“榕妃擅闯本王偏殿,是否亦有辱本王尊严?”他淡淡回驳。
王妃,你的鞋掉了 第二十八章 总是被抓包
避开她伸过来的手,亲自系好衣带。
他宠爱柳榕,一是性格讨喜,识好歹懂大局,也能牵制乾陵悦,省了不少麻烦,二是察言观色,不会给他找烦恼。
但现在,乾陵悦不需要她牵制,她却开始频频找麻烦。
他的疏离令柳榕怔愣,片刻后冷静下来,敛去急切,赔罪,“是臣妾冒犯了。”
再伸手过去,项天礼没有阻止。
为他戴上朝冠,柳榕愈发清醒,“臣妾只是担心王妃错过师父教导的时间,才冒然进门。”
“嗯。”他沉默应了声,没再看她直接离开。
柳榕松口气,刚刚某一瞬间她感受到王爷身上迸发的冷意,不似往日的迁就爱护。
看来乾陵悦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变了。
她眼神一暗,碍于乾陵悦的身份与王爷莫名的转性,她极少与她起正面冲突,万万没想到才几天而已,她就一跃成为“受宠的妃子”,有些侧妃对她的态度也随之改变。
不给她点颜色她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扫了眼还在睡觉的人,她冷笑一声,走出去。
“哗啦——”
乾陵悦一个激灵,猛地坐起身,身上哗啦啦地滴水。
一扭头,床边站着趾高气扬的柳榕。
“你有病?”她拿手擦擦脸上的水,火气直冒。
“你真是误会妹妹了,我只是奉王爷的命令,叫姐姐起床一起学女红罢了。”柳榕故作委屈地解释,那副嘴脸实在让人恶心。
亏她还以为她和其他小人不同,争是争,不会用下作手段,看来她看错人。
“柳榕,你就算泼我再多水,也改变不了我住在王爷偏殿的事实,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怎么留住王爷的心。”乾陵悦向来直来直往,懒得和她虚情假意,有了要做的事之后更是心无旁骛。
未想到她一个直球打得她措手不及,柳榕张张嘴,哑言片刻,又道,“等我找出你用妖术的证据,看王爷还会不会宠幸你。”
“谢谢你承认王爷宠幸我。”她拉开被子,看了湿淋淋的衣服一眼,咬咬牙,嘴上更不饶人,“你就慢慢找吧。”
找到算她输。
那些术士根本就是假术士,一问三不知,哪来的那么大神力。
“你等着。”她撂下一句狠话,转身愤愤离开。
姗姗来迟的绿竹一看她浑身湿透,傻了眼,着急问道,“怎么了?”
“没事。”乾陵悦并无纠缠之意,人说吃亏是福,就当吃个哑巴亏,反正对方也没听到什么好话。
与柳榕纠缠只会拖慢她的计划。
“我刚刚看到榕妃匆匆离开,难道是她?”电光火石间,绿竹想到那一闪而过的熟悉身形,哼了一声,“就知道她来没好事,要不要告诉王爷。”
“不用。”她立刻制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待绿竹帮她拾的时候她想到更重要的事,“你和项畏关系如何了?”
心系王妃终生幸福的绿竹自然不会忘了她交代的事情,一边替她穿衣,一边回答,“我昨天问了他,王爷早期也没什么不同,与现在并无二异,起床、上朝、处理公务,时间早的话会练功。”
“练功?”
“嗯,听说王爷以前打猎,失足跌落山崖,治好后便极少外出,无事就练练功,说是在养伤。”绿竹将自己打听到的一股脑全部输出。
“养伤?”她默默重复。
跌落山崖,轻则骨折,重则半身不遂,看王爷现在好好的,大概是严重骨折,可能留了点后患。
难道治疗后患就是他的愿望?不会这么单纯吧……
等和柳榕汇合,后者自然没有半点好脸色,师父来了后才露出官方的微笑。
不过乾陵悦没有功夫在意她的态度,漫不经心地学着女红,脑内已经开始搜索各类针对顽固旧疾的方法。
好在现代医学发达,不管哪种情况,都有治愈可能。
不过他为何不找中医推拿按摩?就算不能治本,日积月累也能缓解一些痛苦,减缓病症发作。
心不在焉地学了一天,柳榕的明嘲暗讽都如耳旁风飘过去,心情倒是没受到影响。
回到流火居,师黛已然候在门外。
然而才一天的观察,并没有实质有用的信息,她失望地叹口气,不能确定王爷的旧疾是否还在,也无法冒然冲到他跟前检查。
她只好叫来小土豆,“事情办的怎么样?”
“办好了!”小土豆竖起大拇指,夸赞自己,“巧娘没有怀疑我。”
“真棒。”她摸摸他的头,不出意外,后天就会有反馈了。
此外绿竹为她又卖出了几盒祛疤药膏,走在路上已经能偶遇拿着药膏的仆人。
这样下去,不久就会有侧妃找上绿竹了。
算是诸多坏事中的好消息。
“对了,昨晚流火居有异常吗?”若对方尚未得逞,肯定不会放弃。
师黛一愣,“没有。”
放弃了?还是休整?
问题好多,她有点烦,越发想快点回去,这样就可以摆脱所有的问题。
与此同时,另一边,项天礼处理公务到一般,忽然开口问,“王妃白天学女红学得如何?”
项畏一五一十禀告,虽然为王妃说了不少好话,但男人听完却直接道,“没指望她学什么。”
“那您为何……”项畏说到一半顿住,不可置信地想到一个可能,难道王爷是为了王妃的安危?
担心她出门被人暗害?毕竟上次凶手的事还未查明。
他默默吞了剩下的话,越发搞不懂王爷对王妃的态度。
昨天出乱子后,绿竹再也不敢自作主张,项天礼也忽然忙碌起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偶尔乾陵悦得了空闲想去找找人,观察一下,柳榕就会神出鬼没地在她附近出现,把人带走。
就很气。她默默盘算着,希望药效尽快发挥。
一晃三日过去,这天王爷下朝,刚进王府大门,头一阵眩晕,忍着不适回到主殿,身形晃了晃,晕过去的最后一瞬撑着道,“叫王妃来。”
项畏一惊,忙把人抬到床上,又差人去找王妃。
得到消息的乾陵悦立刻丢下手里歪歪扭扭的鸳鸯,不顾师父和柳榕的诧异,拔腿往王爷寝殿赶。
“王爷如何?”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焦急万分,掩饰愉悦。
“不知,您快去看看。”项畏是真的着急,好好的王爷说晕就晕,还不让太医来看。
她点头抬脚进去,看了要跟进来的绿竹和项畏一眼,道,“你们在外候着。”说完便利落关上门。
终于等到了。她将桌子拖到床边,从袖子里哗哗掏出一堆东西,一样样摆好后开始大事。
可能需要很长时间,她一个人做几个人的活儿,哪怕速度再快,没个两三个小时恐怕搞不完,还要等各种测试结果。
头一次知道做个基本体检这么麻烦。
外头的项畏和绿竹已经等得焦躁不安,一个时辰后,前者实在忍不住敲敲门,“王妃,王爷情况如何?”
“稍等。”她高声回答。
“王妃, 需要帮忙吗?”绿竹生怕她累着自己。
“不用。”
乾陵悦咬着牙加快速度,又一个时辰过去,终于尾,她一边等最后一项测试结果,一边往袖子里拾器械。
外头却又响起一阵急躁的敲门声。
“你们连本宫都敢拦?”柳榕不由分说地斥责,似乎与门口的人推搡起来。
乾陵悦自知无法阻拦,只能加快拾器械的速度。
“嗙——”门猛地被打开,桌上还有一个听诊器来不及进去,她情急之下掀开项天礼的被子塞进去。
“乾陵悦,你对王爷做了什么?”柳榕一冲进来就不分青红皂白地高声指责。
“王爷晕倒前托项畏找本宫来,你说本宫做了什么?”她一挑眉,往床边一步,挡住她的视线。
柳榕无论如何都不信,边说边走过去,作势推开她,想要亲自查看项天礼状况。
然而项天礼身上还有她刚刚扎的针眼以及其他痕迹,凑近了还能闻到没有散光的消毒水味道,柳榕若是近看,必然能察觉到不对。
“榕妃。”乾陵悦一个跨步,挡住她的去路,“王爷此刻需要静养,你难道连王爷的安危都不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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