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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得意进宝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冷兰
苏慕华缓缓展眉,终于冷笑,“燕王就输了一个血统,这成帝早年也是个雄主,如今迂腐至此?”
叶温言道,“未必就是迂腐,成帝已逾天命之年,如今要的是一个稳字。燕王是最像当年的成帝,但也最多变数。如今的大宁由盛而衰,这江山担不起另一个有野心的雄主。”
不是迂腐,只是如今的成帝不愿赌,也赌不起了。
“令家支持了太子,孤虹她?”
“孤虹已于上月前嫁了太子。”
苏慕华半晌沉默,继而笑道,“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也当无怨无悔吧。”
烈日因他这一笑而温柔,苏慕华想着那个如他妹子一般的女子也终于嫁人了。虽然知道并非良配,但也愿她安好。
叶温言心中一动,伸手去扶他的肩头,“慕华...”
苏慕华侧身避开,“大哥,你我话已说尽。”
叶温言回手,手握起指节泛白,仍是温雅地笑道,“慕华,那日得你一句不怨,如今还肯唤我一声大哥,我也知足了。”
苏慕华有些微怔,江湖刀光剑影太快,快得他来不及回头,那些往事就已如秋叶陨落,而他们三人还在红尘中活着。
叶温言与他们纵然是算计过的相逢相交,也未必没有几分真意。
苏慕华微微一笑,“大哥...”
陆酒冷看着笑得像狐狸一般的春桃,眉峰轻慢挑起,“就凭你?”
春桃笑着看他,“你瞧不起我的手段?”
陆酒冷上下打量着他道,“能在画刀手中逃脱,是有点逃命的本事。但你帮不了我,就算你是拜月教的任情儿。”
春桃有点笑不出来了,“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任情儿的?”
陆酒冷点了点头,“原来你真的是任情儿。”
“原来你诈我。”
“也不全然是诈,拜月教的任情儿武功不高,但轻功罕有敌手,江湖传言只有不留行能一拼高下。若你是他,能在画刀手中逃脱,倒是有可能。何况你又长得这副模样,我就姑且猜上一猜。”
“不留行算什么,那个只会逃跑的胆小鬼!”春桃冷哼一声,“看在你认出我的份上,我不银子,送你一个好东西。”
春桃从袖中摸出一个瓶子递给陆酒冷。
陆酒冷拿着那个漆黑的瓶子看了看,“什么玩意?”
“这叫数度春风散,听名字就知道厉害了吧。一忘大师听说过么?我送了他一瓶,当晚就还俗了。还有病梅和尚,我送了他一瓶,你道他怎么了。他...呵呵”春桃笑了一笑,继续道,“再贞烈的人吃了,保证床笫之间你想怎样就怎样。至于金枪不倒,还是梅开六度,就看公子你的本事了。若公子想要金枪不倒丸,我这也有,算你八折,三百两银子。”
“嗯?数度春风散?”一只手伸过来接过他手中的瓶子,端视了瓶身片刻,苏慕华将瓷瓶丢回他的怀里,目光沉沉落在陆酒冷身上。他目光冷如冰雪,陆酒冷心中一阵胆寒。“小苏...”
“陆酒冷,你可真有出息!”
苏慕华头也不回地走入军帐中,青色的帐帘直接甩到陆酒冷脸上。
若这么让他走了,陆酒冷觉得他实在可以去买块豆腐撞死。
他身体一动,已经掠了过去。他什么也不想,只想伸手挽留那道身影。
苏慕华缓缓抬眼,猝不及防之间,他已经被陆酒冷压在了身下。
黑亮如星的目光注视着他,纵然脸上易容得乱七八糟,但陆酒冷有一双很神气的眼睛。神气得仿佛世间一切风雨都不在那双眼中。
帐帘隔绝了外界,光线为覆在身上的人遮挡了大半。有力的心跳与他的胸膛贴在一处,感觉腰间拥抱的力度,苏慕华的耳根慢慢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风雨摧城(二)
陆酒冷环着他的手臂已经滚烫,“小苏,我陆酒冷虽然不是什么柳下惠,但若你钟情于他人,我也不会对你下药,更不会强迫于你,做出那等无耻之事。”
苏慕华在他怀里蓦然睁大了眼睛。
他的眸色极漂亮,看人的时候总带着几分冷淡。让人忍不住想这一双眼眸若含情注视时,是何等模样。
陆酒冷将他搂得更紧,“小苏,不要这样看我,我会把持不住。”
苏慕华唇微张,“我...”
“嘘...小苏...”陆酒冷向他侧过头去,极小心地极温柔地试探着接近,却并没有真个碰触到。
光线很暗,陆酒冷的眼睛却很亮。苏慕华怔怔地看着他,夏日衣衫本就单薄,衣料摩擦的地方已如着火般,缠绕在耳畔的呼吸急促地让人脸红心跳。
陆酒冷手环着他的腰侧,道,“虽然你苏楼主是好男儿自风流。但...”
但...红尘笙歌暖,他乡作故乡,多少前尘难忘。
苏慕华闭上了嘴,眉峰缓缓挑起。





春风得意进宝楼 春风得意进宝楼_分节阅读_62
他闭嘴,但陆酒冷没有。
陆酒冷沙哑的声音钻入他的耳中,“但我陆酒冷...此生不忘,地底三日,雁北边城。”
苏慕华简直忍无可忍,猛然坐起,“陆酒冷!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风...唔...”
陆酒冷按着他的肩头,看着那袭青衫跌坐于地,低下了头。苏慕华靠在他怀中,那一个吻绵长,心跳在唇舌交缠间乱成一片。
苏慕华的一颗心托于叶温言,黯然伤心之际遇见了陆酒冷。他饮毒酒,将自己放逐于黑暗中。眼睛看不到这个世间,心却敞亮。如兽类敏感地本能知道这个人不会伤害他,虽然这个人相识之初,就在欺负他。
他那日与叶温言说的话并未回避陆酒冷,实在是因为他心底光风霁月,并不觉得需要回避。苏慕华想要忘了叶温言,所以就另外找一个男人?这样的揣测,对他本身就是一个侮|辱。看着陆酒冷的样子,苏慕华可以确认,这个人脑袋里此刻就转着这样的念头...陆酒冷他还真敢想!不知道和他打一架够不够解气。
眼底转过怒意,良久他才叹息道,“陆酒冷!你道我苏慕华若心中无情,会任人轻薄?”
陆酒冷定定地看他,眼中似恍然有所悟。他的样子实在太呆,苏慕华心头的火转成无可奈何的苦笑。他扯上陆酒冷腰间的系带,短衣自男子坚实的肩头滑落。苏慕华也曾有过风月帐中的红粉知己,他曾让人解过衣,也曾为人解过衣。香囊暗解,玉带轻分,解衣本是个于绯红灯下,夜阑更静之时,极缠绵,极悱恻的过程。有些女子会在衣带上系上极繁复的如意扣,蝴蝶扣,考验情郎的耐心。
可惜此刻苏慕华心头郁着一股怒火,所以他用的力道未就大了一些,手上的动作未就粗鲁了一些。布帛撕裂的声音传入耳中,陆酒冷结实的胸膛敞露在他眼前,入眼风光让苏慕华呆住了。
他咬牙伸手按了上去,肌肤温热的触感贴着指腹,几乎有裸袒相对的错觉。那夜他曾靠在这人的胸口抵死缠绵,枕着他的心跳,回忆无可避地汹涌而来。苏慕华手一颤,几乎就想逃。他不是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他只是不确定该不该再继续下去,他心头乱得很。
“别动...”苏慕华的手猛然为陆酒冷按住,他抬眼看他,却见陆酒冷偏过头,似极力忍耐着。苏慕华耳际一红,陆酒冷在忍耐着什么,同为男人他自然明白。帐中静得只能听到彼此急切的喘息,无法言说的情绪在心底,酿成一坛醇酒。
良久,陆酒冷才向着他转过头来,用力将他揽入怀中。
“小苏...”
苏慕华整个脸都烫得如火烧着了一般,他的声音轻得如水面泛起的涟漪,“你明白了?”
陆酒冷看着他,用力点了点头。他目光中带着深重的痛苦,却坚定地不容错认。
“小苏,情之一物,最不可强求。你并未亏欠我什么...我也不会纠缠于你...你不用为了安慰我,说心中有情这些话哄我。更不用为了补偿我...”他顿了顿,又坚定地说了下去,“和我睡...”
苏慕华为陆酒冷牢牢按在怀中,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连呼吸都带了喘息,上挑的眼眸已经染上了轻红。
轻红地如挽留相醉刀出手之际,花尽春消,一场杀意。
陆酒冷久久环着他战栗的背,终于将他温柔地推开。他拢好衣襟,走至门帘旁,停下足又道,“小苏,我陆酒冷虽然不是什么大义之人,但也有自己的骄傲。”说完这句话,他就挑帘走出帐去。
黄的沙土,绿的远山,烈阳在空中投下七的光芒。陆酒冷深吸一口气,在阳光下迈开大步。他这样的男儿,一旦决定了走,总是走得很快,所以他没有听到身后苏慕华咬牙切齿一般的声音。“陆酒冷!你这个笨蛋!”
一道人影站在帐外的阴影里,春桃啃了口手中的果子,看着陆酒冷远去的笔直的背影摇了摇头,悠悠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入帐中。
听到足音,苏慕华头也不抬,慢慢整理着衣袂上的皱褶,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
春桃笑嘻嘻地啃着手中的果子,“男人有什么好看的,像苏慕华这样的男人被人拒绝的样子,实在应该多看几眼。”
春桃看着他,仿佛看着很有趣的东西。
苏慕华坐在地上,脸上的神情煞是好看。就算这个人喷出一口血来,或者突然拔出他那把名动天下的刀,春桃想他都不会太过意外。
苏慕华只是整理好衣袂,站了起来,他向着春桃走去。苏慕华心情不好,他虽未拔刀,但久在上位,举手投足之间都带了杀气。武功若到了一定的境界,无形的杀气都可伤人。春桃一下子跳了起来,头也不回地跑掉。
苏慕华步出帐篷,他立于风中,横笛而吹。
日影渐斜,炊烟升起,风卷起青色的袍袖。
春桃捂着耳朵,探出个头来,“苏公子,苏哥哥,求求你别再吹了,听得我这颗七窍玲珑心都要碎了。等等,你要去寻他么?”
苏慕华停下脚步,淡淡地问,“我为何要去寻他?他不肯信我,倒要我先低头?”
春桃坐在帐篷顶,摇晃着两条腿,“你若心中有他,便不该让他误会。世间万物,最经不起考验的便是这一个情字。”
苏慕华冷冷地道,“这是我的事,你为何要多管闲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风雨摧城(三)
茶盅为银色的袖一扫,跌落在地上。
少年指着悠闲坐在窗下的男子,怒喝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喝茶?”
黑衣的贵介男子笑了,拾起摔成两半的杯子放于案上,反问,“什么时候了?”
朱应袭胸膛急剧起伏,喘了几口气,怒气腾腾地道,“太子的兵马已经出了临潼,慕容将离的兵马不眠不休在关前叫阵。朱永宁,你是瞎了?聋了?连慕容将离都知道,要夺望北关就得在这几日。”
朱永宁好脾气地点了点头,“我不瞎,也不聋,所以下令高挂战牌。最多再熬过十余日,慕容将离这三万人马就如秋后的蚂蚱蹦跶不起来了。”
朱应袭看他,“哦?太子领兵而来,你准备就这么认输吗?我认识的六哥不是这么没用的孬种!”
“时不我与,莫可奈何。应袭你不必太过担心...”朱永宁笑了笑,“我们的好大哥还不至于在这个时候杀了我,他越胜券在握的时候,越不愿意弄脏自己的手,我活下来的机会越大。而人要活着,才有翻盘的机会。”
马在疾驰在山道上,马蹄踏在干涸而龟裂的大地上,弥漫起黄色的尘烟。马上的人脸上带着汗珠,衣衫破损却不见狼狈。鞭影带着风声倏忽闪过,三名黑衣的人自树梢坠落在马前的黄土地上。鞭梢如毒蛇一般指上其中一人的喉咙,陆酒冷声音冷得像冰,“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死就别再跟着我。”
“少年人好俊的功夫”,轻忽的声音如鬼哭一般,只听得见声音,看不见人影。陆酒冷闻声一惊,这声音古怪至极,不似人说话的声音。但令他吃惊的却是说话的人,说话的人站在林间,宽大的白布袍垂到他的膝盖,赤着一双毛脚,脖颈上挂着一串佛珠。若以佛珠的硕大论佛性的高低,少林方丈一叶大师都不如他。这个人他自然认得,寻欢山庄的沈头陀。沈头陀年轻时曾为仇家追杀逃亡东瀛,学了忍者的腹语之术。此术若瞧在不知根底的人眼中,对敌之时让人有莫测高深之感。陆酒冷自然知道他的根底,反而觉得他这般装神弄鬼,有几分好笑。
陆酒冷向着他转过身去,脸上露出初出江湖的少年英杰三分傲慢,七分好奇的神色。“你是谁?为何装神弄鬼?”
沈头陀阴沉沉地笑了一下,“我道是谁,难为他让我跟来。原来是我那大花寻来的食物。”
陆酒冷微微皱眉,露出方认出他的神情,“你便是那养蛇的人?谁让你跟着我?”
沈头陀并未说话,张开大手向陆酒冷当胸抓来。陆酒冷以手中的马鞭之柄与他对拆几招,他担心沈头陀看出他的武功路数,将一套平常的武当太极剑融入鞭法。武当太极剑寻常习武之人都会将其作为入门招式,一招一式看上去颇为似模似样,根底扎实也不能算是花花架子,但过于规整古板,也封了自己变化的后路。果然沈头陀试探了几招后,便再不留手,陆酒冷连挡了几招,手下故意露出破绽。沈头陀一招击飞了他的马鞭,当胸扯了他的衣襟,封了穴道扛在肩头。嘿嘿一笑,“苏慕华今日不在,看谁还能救你。”
陆酒冷头朝下为沈头陀扛着,只觉得眼前景物飞速后退,沈头陀扛着他使出轻功爬上了山坡,拐了几个弯,走入一个山洞中。将他往地上一丢,叫道,“这小子我帮你抓回来了,这小子虽然会些功夫,但也不过花拳秀腿,还要本大爷亲自出马。”
“多谢沈堂主了。”陆酒冷循声望去,浑然天成的石桌石椅旁正坐了一人。他躺在地上,不抬起身来看不见那人面目。他目力所及,只能看见一片雪白如云的袖间露出修长的手,一只紫砂壶握在那人的手中,正在缓缓斟着茶。
这人的声音他似乎在哪里听过。他并未想太久,那人就已经放下茶壶,向他走来,甚至在他面前蹲下身来。那人戴着金色的发冠,着一身锦绣白衣,广袖轻舒,如坐于春风楼头的王孙公子,可不正是叶温言。
叶温言笑容温文尔雅,“小兄弟,得罪了。”
陆酒冷声音中装出几分怒意,“你们为何抓我,我认得你,你是和小苏一起出现的那个人。”
叶温言眼底露出杀意,这个人一瞬之间撕去了斯文的外皮,变得颇富有攻击性。一个巴掌落在陆酒冷的脸上,“小苏也是你叫的?”
陆酒冷虽然身上衣服破得很,也脏得很,半边脸火辣得疼,但他脸上的神情看上去比叶温言还要神气。“关你屁事!”
男人之间,输人不输阵。
叶温言微微点头,“你说的有理”。他继续语含抱歉地道,“我见慕华肯救你,以为你是城下救了燕王的人,让人试了试你的身手,看来是我认错人了。”
陆酒冷注视着叶温言,这人虽然一副认错的口吻,但眼中带着居高临下的倨傲神色,仿佛逗着猫爪下的老鼠。心头无名火起,“你既然认错了人,就赶紧放了我,再给小爷好好道个歉,我就不告诉小苏你抓了我。”
叶温言看着他,忽而笑了,他笑起来竟然有几分温柔的意味,他甚至握上了陆酒冷的手,真气如蛇一般钻入他的经脉。“小苏,叫得可真亲热。不如你告诉我,你的这个小苏让你这么匆忙离开,是要你去为他办什么事?”
陆酒冷心内一动,就待奋起内力,忽然那股侵入他体内的真气退得干干净净。陆酒冷甚至有一种错觉,仿佛刚才叶温言并未对他动过手。
叶温言撤开手,站起身来玩味地看着他,“看不出你这小子还有一身至阴的内力,倒是成全了我。”
夜已经全黑了下来,盛夏之时山谷之中还是有清凉的风。陆酒冷为叶温言提在手中,一路疾行,直到进了这道山谷才落了地。叶温言站在谷口,并不深入,他站在谷外扬声道,“禀师傅,徒儿带了修习至阴内力的一人,来献于师傅。”
片刻之后,山谷中飞出一只鹰,那只鹰长得特别,比寻常的鹰要大上许多。它展翅于天幕,连月光都遮蔽了。那只鹰盘旋了片刻,发出一声低鸣,一卷书卷自它口中掉落,叶温言接了个正着。
山谷中传来森冷的笑声,有人道,“好徒儿,乖徒儿,你办事甚得为师之心。这下半卷内功心法便予了你,徒儿你好自为之吧。”




春风得意进宝楼 春风得意进宝楼_分节阅读_63
这人声音沙哑,并不算大,传到人耳中却让人心头震动。此人的内力修为只怕是平生罕见,陆酒冷心下暗暗警醒。
叶温言手中握着书卷,目中露出喜色,抱拳道,“徒儿谢过师傅。”
那只鹰两爪一抓,抓了陆酒冷的衣襟向谷内飞去。陆酒冷暗运内力冲开了穴道,任那只鹰提了他,放眼望去山谷中开满了艳红的花。那种红极艳,仿佛人血染就,妖异到仿佛千红开遍后的荒凉。
山谷安静,偶尔传来猫头鹰的啼叫。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生死之间(一 )
第二十章生死之间
那只鹰自低空掠过,将陆酒冷丢在山谷中。
陆酒冷就地一滚,拍拍身上的泥尘,站了起来。
他一站起来就闻到花香,甜甜的花香弥漫在山谷中。
白色的野兽骸骨点缀在月下花丛之间。
一只羚羊在月下昂着头,四肢为花枝缠绕着,骨肉脱落,露出白骨。可它仍是活着,许是已经挣扎到无力,它大大的眼睛睁着望向夜空,美丽到近乎诡异。
陆酒冷屏住了呼吸,花香仍甜得仿如梦中,天底下最危险的陷阱岂不都最美丽。
见他停下了脚步,咕,那只鹰回头低鸣了一声,用力啄了啄他的手。
眼神睥睨,颇有几分不耐烦。
陆酒冷疼得抽了口气,脚底加快跟了上去。
那个人就站在花丛外。
陆酒冷有几分意外,出现在他眼前的人,他本是认得,此刻却又陌生得很。
月光如洒而下,照着那人,原本秀美的眼眸已经转了赤红之色,如山谷中的食人花一般的血色。一道青色印记的如花藤一般生长在他赤?裸的胸口上,蔓延至锁骨处。
素影灵狐,蚀骨画刀。
此人竟是他数日之前刚刚见过的画刀。
那时候这人可清醒得很,怎么几日不见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陆酒冷暗中戒备,试探地唤了声,“大师。”
画刀目光落在他身上,眼神木然而陌生,声音沙哑得如铁器刮扰一般,“陆家小子?”
见他神智尚在,陆酒冷尚未松了口气,便看见画刀向他走来。他上一刻尚在花丛之外,不过几步之间便已到了他身前。他与画刀这些日子以来也算熟悉,画刀虽然是当世高手,但陆酒冷的武功也不弱。此刻见画刀缓步行来,他可以感觉到他体内雄浑而浩大的真气激荡。不觉唬了一跳,什么功夫会让人数日之间突破到如此境地。
画刀停在他的面前,一头黑色的发垂落,已为汗水打湿。
袒露着白皙的肌肉,陆酒冷可以清楚得看清他身上如花藤般缠绕的青色印记。
画刀眼中转了赤红之色,起伏的胸膛像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你走火入魔了?”陆酒冷失声道。
人见江湖人风光,却不知习武之苦。寒暑相继,循序渐进,若突然暴涨的真气,人不过是血肉之胎,又如何承受得了?
画刀看着他点头道,“不错。”
陆酒冷又问,“你了叶温言为徒?”
“我那日走火入魔,刚好为他撞见了。我需寻纯阴真气之人,为我搭桥洗脉。而他觊觎我的武功,我自然就他为徒了。”
陆酒冷听他说得寻常,这各取所需,倒是公平交易,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画刀继续道,“叶温言这人所学庞杂,但筑基不纯,心思又太多,于武学上难达宗师境地,比不得你和苏家小子。我传他这部内功,倒是对他大有裨益。想不到叶温言送了你来,不知是他运气太好,还是你运气太差。”
陆酒冷自然是知道这搭桥洗脉的。将真气导入他人体经脉中,待自身真气运转吸纳之后,再行回。真气进出如潮汐起落,故名搭桥洗脉。只是人体经脉本就脆弱,这般搭桥洗脉,为人搭桥的人到头来经脉尽断,不死只怕也从此缠绵病榻,成废人一个,算得上是过桥抽板了。
陆酒冷叹了口气,“算命的说我今年有血光之灾,我还骂他是江湖骗子,如今想来实在应该多给他几枚铜板。”
画刀看着他,笑了笑,只是他此刻笑起来更显得阴森诡异,“你倒颇有胆色,死到临头也不害怕?”
陆酒冷道,“其实我怕得很,但我又打不过你。想想我还有那么多美食没有尝过,那么多美人没有抱过,实在有点不甘心。”
画刀淡淡地道,“哦?你既然害怕为何不求我?”
陆酒冷正色道,“我求你!”
画刀嘿嘿一笑,“你也不必害怕,你修习的五阴魔境,与我的功法源出一脉。为我搭桥洗脉,你死不了,只不过从此是经脉尽断罢了。你放心,你帮了我这个大忙,我一定好好报答你。我一定将苏家小子绑来,让他此生陪着你,伺候你吃,伺候你睡。虽然你动不了,也少不了美食佳人在眼前。”
陆酒冷看着他,如看着个疯子,“你究竟是在报答我还是在折磨我…我只求你一件事,千万别让苏慕华在我眼前出现,他本来脾气就坏得很,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我动不了,又打不过他,还指不定为他怎么折磨。天底下最会照顾男人的还得是女人,你只要包下扬州随便哪家青楼的女子脱光了在我面前跳舞就很好了。也不必太多,每日有那么十七八个就很好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连那姓苏的半根头发都不想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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