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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兔记(1v1 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黄阿淼
阎一纯一向对自己的处境有着清醒的认知,她并不像那些动不动便离家出走的青少年一样,会因为冲动而做出毫无疑义的举动。她将所有的愤怒转化为努力的动力,最终才以一种更优雅的姿态离开了家。
即使她知道,自己终究是要回来的。
所以,在这一次禁足开始的时候,她也没有反抗,而是按照往常的战略,一面安抚妈妈,一面等待这一次的惩罚过去。
家中有足够的食材,有水有电,足够她独自生存。唯一让她感到痛苦的是,她彻底和外界失去了联系。
她努力用阅读和写作填满自己白天的时间,但当她被困在黑暗中的时候,她的记忆总会像潮水一般向她涌来,让她胸口抽疼,头痛欲裂。
她关于“幸福”的记忆实在太少了,当她独自在痛苦中漂流时,连城几乎是她唯一可以抓住的浮木。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自己的生命可以从认识连城的那一刻算起。对她来说,大学开始的这短短5个多月的时间,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人生。而在此之前的岁月,不过是生命的准备阶段。
她本以为这一次禁足的时间会像过去一样,持续最多不过两三天而已。可是一周过去了,阎悦那里还是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阎悦依然早早上班,反锁家门,直到晚餐时间才回来。
第八天,冷静如阎一纯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她尝试在饭桌上与阎悦沟通:“妈妈,我明天能不能出门一下。”
“你不需要出门,家里什么都有。”阎悦头也不抬道。
阎一纯小心翼翼,试图找出一个最合适的理由:“我有需要……我需要修理手机,不然等过年的时候没有办法和老师同学联络……”
可是阎悦却不予回应,只是沉默了一会,淡淡地说了一句:“再说吧。”
第九天,阎悦回家时似乎很高兴,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阎一纯想要趁机再次提议放自己出门,但还未开口,就遭到了阎悦的反对:“别劝我了,你不需要出门,没有出门的必要。”
第十天,当阎一纯再次尝试说服母亲时,阎悦直接摔碎了手中的碗,吼道:“有种你就滚!滚出去再也不要回来!”
说着,甚至真的起身打开了家里的门,指着门外的电梯问:“怎么不滚了?现在就滚啊!我准你滚了你怎么又不走了?”
对于眼前这个陌生的母亲,阎一纯简直感到难以置信,她瞪大眼睛看着母亲许久,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离开。
因为她意识到,自己绝不能这样毫无准备地离开。同时,她也终于下定了决心逃跑——彻底地逃跑。
丰富的禁足经历,给了阎一纯很多和锁相处的时间,她早就透彻地研究清楚了家里各种门锁的构造,也曾经多次试图改造家中门锁的簧片,只是因为之前被禁足的时间都不长,她并没有真正实践的必要。
在被囚禁的第十一天,她终于第一次尝试从内部开门。首先,她试图用钢丝撬锁,但失望地发现,单用钢丝是无法从内部撬开所有锁舌的。于是,她改变思路,利用钢丝将碎纸片捅进锁眼中,让锁舌和锁之间的空隙中存在异物。
这一晚,阎一纯再一次彻夜未眠,她重新整理了自己身上的现金,发现自己从生活里省下钱,加上阮娇给的社团补助和贺郁夏的视频奖励金,只有不到一千元。在她将行李箱里的行李简成一个背包后,她在书桌前静坐良久,终于下定决心提笔写下了给母亲的信。
第二天清早,在妈妈离开家门后,阎一纯再次尝试撬动门锁,发现这一次,锁舌果然因为纸片的缘故没有办法扣紧,很轻易地就被打开了。
她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相反,她甚至有些伤心。自门锁打开的那一刻起,她便知道,她和母亲之间,可能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她面无表情地在打开的门前静立了良久,才终于回到房间,背上了那个已经准备好的背包,并留下了那封反复涂改过的信。
这是一场注定要到来的告别,也是一次无法回头的逃离。
为了不让眼泪掉下,阎一纯近乎是迎着寒风狂奔。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她已经习惯了跑步。跑步能暂时抑制她脑海中负面情绪的滋生,因为身体的疲劳能暂时缓解她神上的疼痛。
她终于离开了,可她依然无处可去。她只知道,要朝着远离家的方向奔跑。边跑,边又不自觉地回忆起了自己写在信纸上的告别语。
“妈妈,真的非常抱歉,我又做了一件让你无法原谅的事情,我决定离开家里一段时间,在我们真正达成和解之前,不再回来。”
冰冷的风如刀刃般擦过她的脸庞,几乎要割伤她,可是她不敢停下奔跑的脚步。
“对不起,我始终不能成长为你希望的那种样子。对此,我真的感到非常的抱歉,但又无能为力。我常常想,如果我能变成你期待的那种小孩,我们之间是否能开心一些。”
在她短暂的生命里,她已不止一次责备过自己,为什么自己明明是妈妈的女儿,却没有办法成长成让妈妈满意的样子。而现在,她终于决定放弃了。
“请原谅我不够努力,也请原谅我在感受过自由后,再也不能忍受来自你的束缚。”
她在空无一人的人行道上跑着,脑海中模模糊糊地思索着火车站的方向。她因跑步而呼出的气,在瞬间便凝结成白色的水雾,接着又消散在空气中。
“无论如何,这一生终究都是我亏欠你。”
“愿你平安健康,万事如意。”
她终于体力不支,放缓脚步,继而靠在一棵已经掉光叶子的树下休息。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目前的所在地是自己曾经就读过的初中。
这里离家已经足够远,她终于有心思规划自己打算的未来,她的眼泪也终于有机会从眼眶中涌出,顺着她的面颊向下流。
隐约中,她似乎听见有脚步声在向她靠近,于是她回头,向声音所在的方向望去。泪眼模糊间,她好似看见了连城,在晨光中向她走来。
“带我走吧。带我走吧,连城。”
阎一纯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站在枯树前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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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回来了,还活着,就是忙码字慢。谢谢所有等待的朋友们。





驯兔记(1v1 H) 27.倾诉:她不知道该向谁模仿“爱”这种行为
阎一纯本以为眼中的连城,不过是她伤心欲绝时大脑自动产生的幻象,没想到连城低沉醇厚的声音却真的在耳边响了起来。
“怎么哭成这样?怎么了?”
一脸忧虑的连城阔步走向阎一纯,用手托起她的脸颊,并为她拂去了脸上的眼泪。语气中带着关心和担忧,又有着他一贯的温柔。
“连城,连城——”
看清楚了来人确实是那个她朝思暮想的人,阎一纯一边喊着连城的名字,一边用力地抱住了他。因为身高差的缘故,她只能勉强揽着他的背,并将头埋进他的怀中。
连城用有力的手臂牢牢圈住了阎一纯,轻拍她的后背,嘴里安抚道:“我在这里,没事了,没事了……”
阎一纯紧紧闭着眼睛,任凭泪水将连城的前襟打湿。她此时只想好好感受连城的存在,感受他温暖而坚定的怀抱,细嗅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从回家的第一天开始,直到此时此刻,她的内心才真正感觉到了平和安宁。
连城滞留在这个小城其实已经有好几天的时间了。阎一纯失联的第二天,他就急得买了一张直飞这里的机票。
然而,他把所有和阎一纯熟识的人的电话都打了一遍,依然没有问出她的住所。他和阎一纯非亲非故,也不能断定她失踪与否,不好贸然报警。他只好凭借记忆,在阎一纯提起过的几个地点附近乱转,在集与她相关的线索的同时,继续等待她的回复。
阎一纯并不是很爱提及自己家里的情况,除了中秋那一晚轻描淡写地叙述了一下自己的家庭关系外,再也没有主动提及过过去。
在焦急寻找阎一纯的这几天里,连城几乎是绞尽脑汁地回忆,才从阎一纯曾经的只言片语中,提取出了一些有效的线索,包括她在市里最好的三中就读过,中学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牛肉面店,以及她家小区离车站很近之类的零散信息。
于是,连城每天都会在市三中和市里几个规模稍大些的车站附近闲逛,祈求能在某个瞬间捕捉到那个娇小的身影。他每天和三中的保安闲聊,试图通过阎一纯的姓名长相和届数问出关于她的其他信息,然后在结束一天的询问后,去附近的老马家牛肉面吃一碗加葱花加蛋的面。他打了许多电话,辗转问过许多和阎一纯有过来往的人,每日都心急如焚,焦虑不已。
还好他没有放弃,终究还是等到了她。
连城此时有一肚子话想要问阎一纯,但看到她一脸泪痕、神恍惚的样子,还是决定先给她一点喘息和调整的空间。
在之前奔跑的过程中,阎一纯不知何时划破了鞋子,导致鞋底的部分有些脱胶,连城只好先带着阎一纯去附近的商场买鞋。
只是,之前一向抢着买单的连城,在准备付款时却显得有些扭捏。他支吾了一会,才对阎一纯说:“这次我可不能请客,一定要算我借给你的,日后要记得还钱给我。”
阎一纯不明就里,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其实之前她就对一直让连城付钱这件事感到很是愧疚,但是连城一直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她觉得从今天起开始彻底经济独立,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
她不知道的事,连城心里想的,其实是他不想要送走她。哪怕“送鞋就会送走穿鞋的人”不过是毫无科学依据的迷信,他依然不想要冒任何一点风险。
“以后也不会给你买鞋的。”想到这,连城又没头没脑地补了这么一句。
两人逛完商场,又回到了那家老马家牛肉面。
老板显然已经记住了连续吃了十一天牛肉面的连城,对于过去的常客阎一纯也很是熟悉。一见到这一对牵着手的小情侣进门,就笑着打趣他们:“我说小帅哥怎么天天来,敢情是小两口闹矛盾了!”
连城按照惯例,还是点了一碗加葱加蛋的牛肉面。阎一纯也点了一碗招牌牛肉面,却要求不加蛋不放葱花。
老板上菜的时候还不忘调侃了一句:“以前我可没看出来小妹妹是个这么狠心的人,竟然让小帅哥自己伤心了一个多礼拜。来来来,吃碗面就和好吧!”
阎一纯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向老板笑笑,然后埋头吃起面来。吃着吃着,她才发现,这竟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身心放松地进食。
直到天快黑了,阎一纯才主动向连城叙述了自己的大致情况。
她没有提及母亲的异状,只是大概说自己和妈妈起了矛盾,想要暂时离开家一段时间,但是目前无处可去。
连城当然毫不犹豫地邀请阎一纯来自己家过年,阎一纯却很不好意思,反复推辞。
在两个人拉锯了好几个来回后,连城只好放出杀手锏,说:“你不要担心我爸妈的态度。他们真的特别开放,我妈妈生我大哥的时候才刚满18岁呢……”
听到这话,阎一纯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张着嘴不知该如何回应。
连城却凑近她,继续用气音补充道:“你来我家,我妈说不定还会把你和我安排在一起住呢……”
听到这样色气满满的话,阎一纯的脸烧得更红了,甚至脑海中又开始不自觉地联想到了一些不合时宜的黄色废料。
阎一纯最终还是答应了连城的提议,但因为今晚已没有回b城的机票,两人决定先在连城这几天住的酒店囫囵一晚,再赶第二天早晨的飞机。
这一晚,他们没有发生关系,只是沉默地相拥而卧。
失而复得的欣喜和对于未来的忐忑让两人迟迟无法入睡。
阎一纯将头靠在连城的肩窝,想象妈妈看到信之后的反应,既自责又担心。但她很清醒地知道,自己和妈妈之间再这么相处下去,注定是行不通的。
无论如何,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先成长成一个独立的人,再来处理这一段千疮百孔的母女关系。
感觉到了怀中女孩的不安,连城连忙紧了手臂,用大掌轻轻摩挲她的后背安抚她。
许久,连城终于开了口,用有些低哑的声音说道:“纯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更信任我一些……”
阎一纯不解地从连城怀中抬起头,对上了他关切的目光。
“我希望……有一天我们之间……可以成为像我父母那样亲密的关系。”
这一句话带给了阎一纯极大的震撼,她怀疑连城并没有意识到,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多么遥远的愿望,又是一个多么郑重的许诺。
她根本就不知道,所谓“父母之间的亲密关系”,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她的亲人从未向她表达过爱意。她不曾在这世上见过任何一对长久的爱侣。她不知道该向谁模仿“爱”这种行为。她一度怀疑,这世上的爱不过是人类共同幻想出来的东西,它其实并不存在。
对于这世间的情感,她的心中实在怀有太多疑问。而所有疑问的答案,此时都只指向连城一人。
“纯纯,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过什么,但请你相信,我可以和你一起承担。”
连城低沉的声音,犹如蛊惑,让阎一纯情不自禁地想要相信。
“我想要知道关于你的一切,因为只有得知你的故事,我才知道要如何帮助你……我是真的想要帮助你。”
有从未有过的暖流从阎一纯的心头划过,让她震撼,也让她不知所措。
“因为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健康快乐。纯纯,我们以后不要总哭鼻子了好不好?”
阎一纯好喜欢“我们”这个说法,仿佛自己和他是一体的,仿佛他们两人,将会拥有共同的未来。
暖流逐渐汇聚成她心中的情潮,几乎要将她淹没,她无力招架,无法逃脱。
突然,连城的手机开始震动。阎一纯从他的身上跃起,用眼神示意他快去接电话。却见连城缓缓直起身子,解释说不是电话,然后轻轻捧住阎一纯的脸,俯身吻她。
在两人四唇相接之前,有句一轻而郑重的祝福消散在两人的呼吸之间。
那句祝福是:“阎一纯,我的宝贝,18岁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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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爱睡觉的夜猫子深夜更新。我说会更就是会更,就说不会放鸽子了嘛,哼!




驯兔记(1v1 H) 28.观海(4000+肥章)
由于有心事,阎一纯这一晚又没有睡好,坐飞机时靠着连城的肩旁眯完了全程,甚至下飞机后,整个人都还是迷迷糊糊的。
而连城就没那么舒服了,为了迁就阎一纯的身高,他不得不全程弓着腰降低自己的坐高,肩膀麻痹就算了,腰也酸疼得不行。
朋友都说交女朋友花钱,他倒是不太同意。他家女朋友,爱吃蔬菜爱喝粥,吃饭永远是一小口一小口细嚼慢咽,吃不了几口就饱了。提到要花钱的活动,她总是一副没太大兴趣的样子,但是省起钱来,那叫一个雷厉风行。
要问连城交女朋友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的话,他大概会回答:身体,是真的累。
直到坐上了去往连城家的计程车,他还在努力按摩自己酸痛的腰,毕竟他要为今晚可能出现的床上运动做好准备。
阎一纯却在此时才清醒过来,真正有了一点要去家长的危机感,一不小心没控制住情绪,在车内尖叫出声:“我就这样跟你回去吗?”
连城揉揉她的脑袋,好笑道:“不然呢?”
阎一纯惶恐地看着车窗中自己的倒影,问连城:“那那那我要不要拾一下我自己?我这个形象可以吗?”
她隐约在玻璃上看到一个黑眼圈明显、睡得头发蓬松的女孩,心中十分懊丧。这段时间她情绪低落,日日失眠,根本就没有好好拾自己的形象。昨天在答应跟着连城回家的时候,也神思恍惚,没有真正想清楚到底该怎么给连母留下一个好点的印象。
“我的审美随我妈,我觉得你好,我妈妈也一定会喜欢你的。”连城捏捏阎一纯的脸,又在上面亲了一口表示安抚。
“要不等等下车找个超市买点东西再去吧?”
“我家不缺什么,不用了。”
“不是缺不缺的问题,哎,是礼节的问题你懂不懂呀!”
看着连城不紧不慢的样子,阎一纯又化身成了气鼓鼓地小河豚,自己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又道:“那我见到你父母说点什么呢?”
“啊,叔叔阿姨?”
“那,说完叔叔阿姨之后呢?”
“你想说什么说什么呗!”
“哪有你这样讲的!按你这样说,我能当着他们面说你是个笨蛋嘛?”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在车里拌着嘴,听得司机师傅都不小心笑弯了腰,忙劝阎一纯道:“这位姑娘,你不要太紧张,你长得这么俊,你婆婆肯定会喜欢你的!”
听到婆婆这个称呼,阎一纯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连城赶紧凑到她耳边说:“你看,连师傅都这么说,你还不相信吗?”
两人到底还是没有空着手回家。在阎一纯的强烈要求下,两人提前在家附近的百货下了车,在里面买了两袋水果。阎一纯甚至还罕见地“斥巨资(阎式标准)”在美妆店里画了个全妆。
然而,当她看见连城家位于海边的别墅时,她就知道,自己做得还是不够。
“连城……”
“嗯?”
“你之前是不是说你家是做小生意的来着?”
“哦,对啊。”
——做哪家小生意能赚够在海边买别墅的钱?不如下次你也介绍给我吧。
阎一纯还来不及腹诽,连母就已经打开门迎了上来。阎一纯立刻压制住了自己那想掐连城的冲动,露出恭敬乖巧的笑容,连连向连母问好。
连母徐女士因为生育早,现在也才40出头,加上保养有道,比起妈妈,她看起来更像连城的姐姐。她穿着一身粉红色的公主裙,看起来气色极好,神采飞扬。
还没等徐女士回应,就有一只大萨摩耶从房间里冲了出来,飞扑进连城的怀里,还有一只小萨摩也跟着来了,不明就里地站在一旁甩着尾巴。
连母抱起了那只小萨摩耶,举起它肉乎乎的爪子,向连城两人道:“团子,快和你三哥三嫂问好……”
三嫂……听到这话,阎一纯又不争气地脸红了。
徐女士确实如连城所说,是个很开明也很好相处的人。
即使到的礼物只是水果,徐女士也拼命表演阎一纯懂事,请阎一纯入座,给她倒了茶,然后也跟着坐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把她的五官拆开来合起来各夸了一遍。
“唉,我算是知道这臭小子怎么突然中秋国庆都不回来了?我们纯纯可不是长得像天仙一样吗?你看这眼睛……这鼻子……”
阎一纯发现,连母和连城一样,说话时都喜欢用“我们”,很自然地就把她拉到了他们所在的阵营里去,这让她感到很是亲切。
徐女士夸了一会阎一纯,又装作心口疼的样子捂住胸口,悲道:“以前瓜瓜每周末都要和我们视频的,现在肯定都和纯纯浪漫去了……真可谓:寒叶飘逸洒满我的脸,吾儿叛逆伤透我的心!”
坐在阎一纯身边的连城神色一变,赶紧到:“妈,说了是因为训练忙……”然后又慌忙向她使了个眼色,咬牙切齿地用唇语道“不要喊我瓜瓜!”
徐女士立刻承认自己只是开玩笑,笑着让阎一纯不要介意。
阎一纯确实不是很介意,只是不禁开始回忆,自己是不是真的因为一己私欲绊住了连城,耽误了他和家人联络感情……
连城的爸爸和哥哥们都还在外地的公司总部加班,估计要到除夕前才能回家,现在家里只有他们三人和一位负责打扫做饭的家政阿姨。虽然还未见到连城的其他家人,但根据他和他母亲的交往来看,这应该是关系非常和睦的一家人。
真好。阎一纯有些嫉妒地想。
晚餐前,阎一纯被连城拖去了海边的绿道散步。她本想帮着阿姨做些家事,以显示自己不是白吃白住,但连城却说应该好好珍惜看海的机会,而且他的二姨和小妹也到了需要被遛的时候。
b城虽然位于北方,但因为靠海,受到海洋性气候的影响,冬天时温度并没有同纬度的其它城市低,也极少下雪。
两人牵着一大一小两只狗走在绿道上,有海风吹过的时候,两只白狗就会变身成两坨会移动的白色棉花糖。
两人被狗拽着往前走,连城突然说:“我们以后可不能养萨摩耶。”
阎一纯不解,问:“为什么?”
“养白色的狗太辛苦了,一下没盯着,就能给你表演大变活狗——白狗变黑狗。”
听到这话,阎一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连城继续补充道:“你可别不信,是真的从纯白变纯黑。她们特别爱在泥里打滚……”
走了十几分钟,两人来到了一个观景台,据连城说,这是b城观海和欣赏远方岛屿最好的位置,天气好的时候还会有很多人来这里看日出。他们把狗拴在附近的木栏杆上,倚在观景台上吹风看风景。
此时正值涨潮期,在太阳的余晖落尽前,海浪一浪接着一浪上涌。海面的中心如有一支无形的大手,想将这些海水全部都推往两人所在的方向。
这是常年生活在南方内陆小城的阎一纯,第一次这样仔细地观察大海。大海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它辽远、汹涌却安宁,无比宽阔,无限包容,让阎一纯觉得,哪怕只是凝视着深蓝的海面,都能获得神上的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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