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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怀愫
第5章 白醉心
怀愫/文
霍震烨看了眼宋景南,这第二案发生的也未太快了。
这样连续发生的案件,有可能案犯并不是同一个人,模仿犯案或是同伙杀人也极有可能,但他挑挑眉头,什么也没说。
霍震烨从捕房出来的时候,门口的记者跑得一个不剩,全都跑去挖掘苏曼丽案件的细节了。
还有些一边跑一边打腹稿,案件细节虽没明了,但也能先写一篇报道刊印。
《花国美人连遭辣手摧花》,还有什么比疑案悬案艳案更能吸引眼球的。
霍震烨出门叫了一辆黄包车,摸给车夫一块大洋:“包你的车。”
车夫喜出望外,这一块大洋能买上三四十斤米,足够一家子开销半个月的,他立刻用毛巾把车座擦了又擦:“少爷请吩咐。”
“等一等,我说走再走。”
柳大隔了一会儿才从捕房出来,他被推搡出捕房门,似乎不知该往何处去。
霍震烨看见个面目与柳大有几分肖似的年轻人,冲上前来抱住柳大:“哥!没事儿了,咱们回家!”
霍震烨心中一动,他来得怎么这么快?
柳大受了伤,柳二推了辆板车来,板车上还铺着被子,柳大躺在板车上,柳二推他回家。
霍震烨的车慢慢跟在兄弟二人的车后,车子拉到老城厢一处巷子口。
霍震烨示意车夫在此处等他,跟在这兄弟二人身后,七绕八绕,绕进一处小院落。
院子虽小,但拾得很整洁,院角还满架的白色花朵,一只只小喇叭似的垂下来,风一吹就晃动起来。
架子下面摆着五六只竹篾,晒着笋干菜干,满院烟火气。
柳二扶柳大走进院门,大声喊道:“师姐!师姐!我们回来了!我哥没事了!”
他语气中的喜意,藏都藏不住。
门内走出个穿白衣戴白花的女子,她有些惊讶:“他们找到真凶了?”
柳二摇摇了头:“凶手又犯案了,师兄是清白的。”说着背柳大进屋,将他放在床上。
韩珠呆怔怔站了会,回过神来找出药酒药膏,替柳大诊治伤口。
霍震烨猜测这就是柳大的未婚妻韩珠,韩三的独生女。
韩珠与金丹桂的娇艳丰满不同,她略显瘦弱,弯眉柔眼,连声音都是又低又柔 :“真是老天保佑,我去买条鱼回来炖汤,给他补补身子。”
“还是我去,再请个大夫回来替,师姐就别忙了,陪陪师兄。”柳二扭脸便对兄长肃声道,“师兄,自你关进捕房里,师姐天天都为你哭,你好不容易出来,可不能再辜负她了。”
柳大到此时目中又有了神采,一把抓住弟弟的手,想说什么又咽回去。
柳二还在说:“这一定是师父显灵了,才保佑师兄安然出狱的。”
柳大听见“师父显灵”,心口一紧,想起自己在师父床边发的毒誓的样子。
那时韩三已经病入膏肓,人瘦得枯柴一般,躺在床上,一双浊目盯着他,等他最后的誓言。
这誓言是柳大说惯了的,他们兄弟是孤儿,被韩三捡回来入门下,才有一口饱饭吃。
最初他说得真心实意,说得多了,便不再将誓言当一回事,师父爱听,他就多说几次,举起三根手指,对日月发誓。
“我柳大,一生都会对师姐韩珠一心一意,跟师姐师弟一起发扬古门,若违此誓,必受挖眼割舌之苦!”
他们这个行当,通身都是功夫,断了手,还有脚,只有看不见说不得,才不能吃这一行饭。
韩三紧紧拉着女儿的手,听了这一句话,这才阖上双目。
金丹桂双目被挖,耳环又消失不见,他便想起自己的誓言,还以为是师父显灵了。
如今又死一个花国美人,他才知道所谓显灵只是他的臆想,这才又有了神。
柳大有些心不在焉,闷声应了,可一想到要娶韩珠,就有说不出的厌烦,想起金丹桂那张娇媚的脸,只觉得师姐实在是貌陋无味。
他们说这些话时,韩珠就站在门边,目光望在柳大的脸上,柳大神色几次变化,她都看在眼里。
韩珠低下头去,有些伤心:“我日夜在阿爹灵前替你祈福,希望阿爹能保佑我们师姐弟。”
柳大勉强挤出笑意:“多谢师姐,让师姐替我担心了,咱们三人,以后就好好过日子。”
柳二先看看柳大,又看看韩珠,他满眼是笑,咧嘴道:“好好好,我去多买点吃的,咱们仨今儿好好吃它一顿。”
韩珠把伤药放在床头:“你知道买什么对伤口有好处,还是我去买菜请大夫,你给他裹伤吧。”
转身就瞧见站在门外的霍震烨,这些日子柳大在牢中,他们也不得清净,天天都有记者跑来小院。
韩珠什么也没说,可记者照旧写了许多柳大忘恩负义,痴心女惨遭抛弃的文章,韩珠对这类人,一概不客气。
看霍震烨穿戴不俗,知道不是记者,问道:“这位先生找谁?”
“我找柳先生。”霍震烨低头进了矮屋。
韩珠不认识他,柳二却认识他,霍震烨的照片在报纸上登过好几回,他一见霍震烨就想赶他出去:“你来干什么!”
霍震烨扫他一眼:“要不是我,你师兄可等不到死第二个。”
柳大见了他,想起审讯室中二人一问一答,怕霍震烨说出那对耳环的事,他立即坐起,对霍震烨十分客气:“霍公子,请坐。”
柳二强压怒意,甩帘出屋,韩珠跟上去:“小柳,你去哪儿?”
“我去买菜!我看不惯那公子哥的样子。”柳二声音一大,韩珠就把他拉到花架下说话。
白花开得一串一串,风一吹似一架子银铃铛,韩珠拉着柳二的袖子:“师弟能熬到今日,也有他不肯草菅人命的缘故。”
说着隔窗看了霍震烨一眼,以为是个纨绔,没想到他还有良知。
柳二似乎想说什么,到底没说出口,涨得满面通红:“师姐,你可别信了这种人的花言巧语。”
韩珠对安抚一笑:“我当然知道,只是人家来了就是客人,我去沏一壶茶,你去切点酱肉,再称条黑鱼卖块豆腐回来,我给他炖汤。”
柳二听了就点头,绕出门去,了出门就碰见白准。
“七爷!你怎么来了!”赶忙引白准进屋。
白准用帕子掩住口鼻,韩家小院儿在老城厢贫民区,住的都是三教九流,人越是杂,味儿越是重,走这一趟,他快被臭死了。
人虽然来了,但满脸不高兴,恹恹问:“你师兄呢?”
霍震烨耳朵很灵,柳二跟韩珠在院子里说了什么,他听得清清楚楚,可他不动声色,拉了张椅子坐到柳大床边。
还没开口就听见白准的声音,接着就闻到一股檀香味。
白准坐轮椅进来,他看到霍震烨也在屋内,见到自己就挑眉一笑,脸色更坏了:“你来干什么?”
他的事都已经了结了,还不滚回他的富贵窝去,瞎凑什么热闹?
霍震烨虽不记得跟白准在什么时候见过,可对他很是稔熟,没脸没皮道:“我好奇凶手是谁,来瞎凑个热闹。”
“瞎凑热闹,当心真瞎。”白准意有所指。
几人都没想到白准竟然跟霍震烨熟识,柳大从床上坐起来,恭恭敬敬抱拳:“七爷。”
霍震烨听了挑眉,原来他也是七爷。
柳二跟进来对柳大解释:“师兄,是七爷给咱们钱疏通,要不然你不知还要受多少苦头。”
那半包银元派了大用处,柳大只受了些皮肉伤,没伤到骨头,至于别的,柳二也不会再提起了。
柳大听了,诚心感激白准,想从床上下来给白准磕头,他刚一动就牵扯了伤口,疼得面上一抽:“多谢七爷,七爷大恩,柳大绝不敢忘。”
白准可不是来听奉承话的,他也不相信。
柳大竟然又说:“七爷不来,我也要登门去求七爷,还求七爷告诉我杀她的人是谁!我……我想知道凶手是谁。”
“哐”一声脆响,几人目光望去,韩珠面色煞白站在门边,地上一片茶叶碎瓷,她捧茶壶茶杯进来,正巧听见这一句,手上不稳 ,砸了手里的壶。
柳大还在惊惶,柳二已经先跳起来:“师姐你没事吧?”
急急忙忙就要看韩珠受没受伤,韩珠摇了摇头。
霍震烨一双眼睛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眼中隐有笑意,他看热闹不嫌事大,还给白准使个眼色。
柳二已经怒了:“师兄!这女人活着的时候害得你还不够?你怎么还想着她!”
韩珠满面霜色,转身出去,柳二赶出去安慰她。
师姐弟就在花架下,韩珠坐着,柳二蹲着,他轻声说:“师姐,你别不高兴,今儿是多好的日子,咱们三个又能一起了。”
柳大的目光灼灼盯着白准,渴盼着能从白准嘴里听到自己想听的话。





纸活 第6节
白准觉得有趣,柳大要是看见金丹桂的死相,还会不会心心念念想着她?
“急什么,总也就这几夜,金丹桂会来找你的。”说着取出一只信封,“你把这个放在枕下,等她来了,总有用处。”
柳大却不接过,他更得韩三的喜爱,比起柳二,对七门知道得更多,白准通阴阳的本事,他听韩三说过些。
“这东西,是捉她用的?”
白准听出他不情不愿,哧笑一声:“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不是。”柳大目光闪烁,他怕触怒白准,当真拘走金丹桂的魂魄。
他既然找死,白准也不拦着,他瞥了霍震烨一眼,霍震烨立即跟在他身后出来,经过韩珠与柳二身边时,霍震烨还对韩珠笑了笑。
柳二防霍震烨跟防狼差不多,霍震烨才刚看了韩珠一眼,柳二就站起来,挡在师姐面前。
霍震烨笑说:“我就是看这花开得好。”
他抬头看了看满架银铃,韩珠客气一笑:“这是醉心花。”
白准的轮椅已经滚出院门口,霍震烨追上去,连叫他两声:“哎!你慢点走,等等我啊。”
三两步跑上前去,贴着白准的轮椅:“我知道是谁杀了苏曼丽,你想想不知道?”
白准轮椅一滚:“管我屁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七爷:用你说?
第6章 他的名字
怀愫/文
霍震烨停了一秒,笑出声来,伸手想搭住白准轮椅把手。
可他每次刚要碰上,轮椅就会往前蹿几步,次次都只差一点就能碰到,霍震烨知道这是白准在捉弄他。
他也不怒,嬉皮笑脸:“你真不想知道是谁杀了苏曼丽,杀了金丹桂?”
白准不搭理他,霍震烨长腿一迈,两步追上去。
只要他手不碰轮椅,那轮椅就如常转动,霍震烨便把两只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散漫着步子跟在白准身边。
“我看过金丹桂的案卷了。”霍震烨洋洋笑着,几络发丝垂在额间,正午的日光映着他飞扬眉眼,“我讲给你听听?”
白准竹轮椅慢下来,他微侧着脸看向霍震烨,眼尾挑上去,好像终于对他说的话有一点感兴趣,这人隔了这么多年,好奇心还是这么重。
霍震烨卖了个关子:“我告诉你凶手是谁,你就告诉我,咱们什么时候见过,怎么样?”
还敢跟他提条件?白准一下撇过脸,竹轮椅骨碌碌向前,这回不论霍震烨怎么追,都追不上他了。
霍震烨脚步不停,跟白准在小巷子里你追我赶,任白准像逗猫似的逗他,直到出了巷子口。
霍震烨体力再好,也难气喘:“你真的不想知道?”
是人总会有些好奇心的,比如他自己,从没想过有一天,他竟然会对另一个人抱有这样浓烈的好奇心。
霍震烨从不信鬼神苍天,霍大太太天天求神拜佛,所求的可有一样实现?人人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行善时恨不得敲锣打鼓;作恶时又以为天地不知。
如今他知道了,原来天地之间真有鬼神,还未生出恐惧的心肠,就先欣然起来,原来阳律不偿,还有阴律赏罚。
白准纸仆车夫已经在等他,霍震烨包的那辆车紧紧跟他们身后。
车夫得了一块大洋,想留住这个大主顾,跑得格外卖力气。
可不论他怎么追赶,就是无法拉近跟前面那辆车的距离,车夫跑得满头是汗,终于还是把人跟丢了。
车夫茫然停下,想不通怎么只是眼前一花,就把人跟丢了,害怕自己拿不到那一块银元,不住跟霍震烨鞠躬:“那车也跑得太快了,那个男人再加那辆竹车,怎么可能甩掉我呢?”
霍震烨知道是白准做了什么,对他的兴趣更加浓厚,看车夫汗如雨下,又给他一块银元:“还跑得动吗?”
“跑得动跑得动!”
“去霞飞路,霍公馆。”
霍震烨一回去,听差老妈子便围上来,刘妈看着他,眼泪都要淌下来:“小少爷总算是回来了,车到捕房没接到人,不知道你跑哪里去了。我准备了柚子叶,小少爷好好洗洗,去去晦气。”
“我大哥有电话来吗?”
刘妈接过他皱巴巴的西服外套:“大少爷这一早上打了三个电话,一个是亲自打来的,两个是何秘书打来的。”
要不然他们也不知道霍震烨没事了。
霍震烨知道他没立刻回家不知要听刘妈唠叨多少句,对刘妈撒娇,哄刘妈高兴:“刘妈,我饿了,我想吃面。”
刘妈刚刚还埋怨他无事也不先回家来,听见他说饿,想到这几天他在外面肯定是吃不好睡不好的,立刻就心疼起来:“这回吃苦头了伐?以后要听大少爷的话。知道你回来肯定要吃面,浇头都预备好了,鳝丝虾仁大肉,你想吃哪样?”
霍震烨是真的饿了,他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都要。”
刘妈满面是笑,一面往厨房走,一面还在念叨:“到哪里都忘不了这一口面。”
霍震烨“蹬蹬”几步上楼去书房,先给大哥霍朝宗打了个电话。
电话是何秘书接的,一接起来听见是霍震烨的声音,笑道:“七少爷可算打来了,大少爷一直等着呢。”
何秘书说是秘书,其实是从霍家带出来的,当着霍家人的面,他一向称呼霍朝宗大少爷。
“你还知道打过来?”霍朝宗一接过电话就劈头盖脸骂弟弟,“你刚从英国回来才几天?就惹出这么多的事?”
霍震烨可不怕他,霍家总共没几个真心待他的人,大哥是头一个。
“这是我倒霉才碰上了,又不是我故意惹事。”
“那你就找点正经事做做!你天天这么混,想干什么?”霍朝宗与霍震烨虽不是一母所生,但他看着霍震烨长大,霍震烨想干什么,他一看就明白。
“你不喜欢陶小姐,就跟我说,父亲那里我自然会替你处理,怎么就搞得满城风雨?”
“大哥,我想去巡房破案。”
连霍朝宗都没想到弟弟会想干这个,他在电话对面“呵”一声笑了:“没头没脑的,怎么?去一趟英国就成福尔摩斯了?”
“大哥,你还看过福尔摩斯呢?”霍震烨有些不敢信,大哥年纪越大越古板,没想到他还看这种小说。
霍朝宗没接弟弟这句玩笑,他那里有事,急着要走,对霍震烨说:“那是公共租界,你以为我手能伸这么长?正职是不行了,就当个顾问吧。”
霍震烨如愿搁下听筒,舒舒服服用柚子叶泡了澡,吃刘妈送上来的银丝面。
三碟足料浇头,吃得干干净净,站起来要出门。
刘妈看他又出去,给他送上新西装,嘴里还埋怨:“在家就是歇不住,也不好好读点书。”
“刘妈,我都毕业了。”霍震烨笑着出门去,这回坐自家的汽车去捕房。
宋景南已经接到电话,一个顾问他是可以安排的,只是不知道这少爷又回来干什么,是觉得捕房里好玩?
将顾问证发给他,试探着问:“先给你安排张办公桌?”
霍震烨挑挑眉头:“不必,带我去案发现场,给我配个助手。”
别人都把霍震烨当成来搅事的公子哥,只有大头见识过霍震烨的厉害,要不是审讯突然被打断,他一定能问出柳大更多的事情来。
“我!我当霍公子的助手。”大头自高奋勇。
带霍震烨去苏曼丽的家,路上将案情细说给霍震烨听。
苏曼丽是在家中被杀害的,家里听差老妈子全盘问过了,夜里没一个人听见动静。
“苏曼丽晚上跳夜场,白天就爱睡懒觉,快到中午丫头去叫她起来,才发现她死在床上。”大头看一眼霍震烨,“眼睛也被挖掉了。”
这案犯之凶残,大头当了几年巡捕也未见过,看霍震烨脸上泰然,到底是经过第一案的:“霍公子,你说这事儿会是谁干的呢?”
霍震烨反问他:“你觉得呢?”
“我啊?我觉得肯定是跟选花国皇后有关联。”大头拿出一个笔记本,把这几次花国选后票数都罗列出来递给霍震烨。
霍震烨一眼扫去,这几人的名次每次变化都不大,只有金丹桂因为古戏法大出风头,从快掉出美人的评选,一跃升到中游。
“还有,百乐门和仙乐宫是对头,参选的舞小姐大多是这两家选出来的,有没有因利杀人的可能性?”大头说完,挠挠脑袋,“霍公子,你说我想的对不对?”
“挺对。”如果是普通的案子,这样思考方向一点问题也没有。
但这又不是一桩普通的案件,死者变成女鬼,夜晚会回来给她自己讨说法。
两人很快到了苏曼丽家,霍震烨走进苏曼丽的卧室。
她的卧室在二楼最深处,凶手如果是撬锁进来,必然会经过客厅楼梯,丫环老妈子就算听不见,也会在地毯门边,留下痕迹。
“霍公子,地板地毯上一点痕迹也没有,锁也是好的,你说这凶手是怎么进来的呢?”
苏曼丽的卧室里,有一扇面对着小花园的窗,但窗户也没有被撬开过的痕迹。
楼下的花丛也没被踩踏过,这凶手难道是凭空出现,杀人作案,然后又凭空消失了的?
金丹桂案中,案发地点在礼查饭店的包间,饭店人员庞杂,凶手混在人群中出入还能不被发现。
可苏曼丽死在家里,家里加上听差老妈子丫头,一共有四个人,凶手又是怎么作案的?
“他们晚上吃了什么?查过了吗?”饭店包房的酒瓶里有麻醉药物,说不定这里有。
“苏曼丽晚上没回家吃饭,老妈子没做饭,几个下人凑了点钱买的三黄鸡,吃的鸡粥汤面。”
“尸体送去法医官那儿了,也没有溜门撬锁的痕迹,凶手是怎么进来的呢?”
霍震烨盯住窗,走到窗边:“这一片都取证过了?”
“都取证过了,照片也拍过了。”
霍震烨戴上手套,推开窗户,往下看,花圃里一片花开得正好。
他又反身仰头往上看,头顶窗沿有一新灰,踢掉皮鞋,爬上窗户。
“霍公子!你看见什么了?我上去。”大头话没说完,霍震烨人已经探出去了,他还招招手,“把相机给我。”
苏曼丽房间窗户的这面外墙上,有一条白道,像是什么东西磨出来的。
大头赶紧把相机递过去,霍震烨两条腿着力,一手扒住窗口,一手按快门。
“霍公子,拍着什么了?”
霍震烨没回答他,拍完把相机扔回去,跳进窗子,穿上鞋,急步下楼,绕着整栋洋房转了一圈。
“人是从这儿上去的。”这一片是法国人造的别墅,法国建筑爱用石灰墙,外面又种了一面爬山虎。
霍震烨在叶子里,找到了一道浅痕,像是布鞋留下的印子。




纸活 第7节
抬头往上看,这里二层是会客厅的窗户,他又绕上楼,推开会客厅的窗。
大头赶紧阻止他:“霍公子,我们都问过了,这几天都没有客人来,会客厅连门带窗都没开过。”
霍震烨爬上窗框,果然在这里窗檐上方找到了一处三角划痕。
来人从这一面墙抛勾绳上来,走过屋顶,到苏曼丽的屋子去行凶。
大头迷茫:“可,苏曼丽的窗子,凶手又是怎么打开的呢?”
霍震烨掏出手帕擦了擦汗:“现在是八月,晚上开窗透点风也正常,问问丫环,苏曼丽有没有这个习惯 。”
丫环果然点头,苏曼丽怕热,屋里一向是又开窗,又开电风扇的。
接下来只要派人到屋顶上采集脚印和指纹,再比对一下,就能知道凶手究竟是不是他心里想的那个人了。
捕房派了个身材瘦削,行动轻盈的巡捕上去采集足印指纹。
大头对霍震烨这一连串的推断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也想干点什么,于是说道:“那这人会是仇杀?反正不是抢劫,苏曼丽那些珠宝首饰都点过了,一样没少。”
霍震烨听见珠宝首饰,想到什么,他径直走到梳妆台边,打开了首饰盒。
柳大送给金丹桂的那对耳环,就躺在苏曼丽的首饰盒里。
霍震烨皱起眉头,难道凶手不是他?
他把钻石耳环挑了出来,这么大的钻石难得,对比苏曼丽的其它珠宝来说,也在贵重的那一列中。
霍震烨托着耳环问苏曼丽的丫头:“这东西是几天前拿回来的?”
丫头回想了一下说:“大概是花国宴会的那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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