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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怀愫
电影正演到那个舞女上吊自杀,她爱的男人也终于幡然醒悟,只有她是最爱他的。
镜头中女人上吊,男人奔跑,推开门的刹那,镜头卡住了女主角线条优美的小腿,在旗袍里晃荡。
男主角跌坐在地上,大哭来。
白准打个哈欠,他的好耐心用完了,这东西根本不值一看,刚要走,就见银幕上角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白准皱起眉头:“那是什么?”
这些洋玩意儿他不太熟悉,难道是拍的时候重影了?
霍震烨凝神细看,那个镜头已经一闪而过了:“我让张经理定格一下?”
白准饶有兴味:“行啊。”
放映厅又暗又大,霍震烨不想把白准一个人留在这里,他站起来又说:“我们一起?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白准嘴角一抿,心里泛上点喜意,但他是不肯承认的,给这纨绔一点颜色,立时就能开个染料坊了。
一本正经的点点四个角落:“我可不是一个人,还有他们陪我呢。”
四个角落坐着四团青白影子。
霍震烨跑出去找张经理,坐在左上角那团白影想要悄悄跟上,白准余光一扫,竹钉飞出,把那白影钉在座位上。
张经理让电影放映员把片子快放,把镜头定格在那一帧。
白准这下看清楚了,女主角上吊自杀的那个画面中,镜头拍到一面镜子,镜子里有张笑脸。
那张脸的眼睛轮廓不清,但能看见上扬的嘴角,与男主角的悲痛截然不同,它十分欢喜。
怪不得今天这四个角都坐满,原来是这些鬼也来看同类拍的电影了。
霍震烨在放映室盯住镜头,他眨眨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眼花,扭头问:“你们看见了吗?”
张经理和放映员早就吓得面色发青。
张经理抖着声音问放映员:“刚刚有吗?”
放映员摇头:“我,我没注意。”
反正这片子是不能上映了,绝不能在他管理的这家影院中放映。
“放下一帧。”霍震烨点点银幕。
放映员壮着胆子,转动机器,下一个画面镜中的影子淡了,就在张经理和放映员以为可能是拍摄出了,也许就是不小心拍到旁边的演员时。
镜子里的那张脸的嘴张大了,它在大笑。
张经理捂着心脏,觉得自己要发病:“霍公子,你那位朋友……”那个过分漂亮的年轻人,可还一个人坐在里面了。
“他不怕这个。”霍震烨笑了笑。
张经理不太相信,这么吓人的画面还有人不怕?
“再放下一帧。”霍震烨说完就见放映员虚白着脸色,他干脆自己来,转动把手,下一个画面投影在幕布上。
那张脸又转过来了,好像在敲打镜子。
张经理自诩是个新派人,这时脱口而出的还是“阿弥陀佛”,恨不得学老太太双手阖什求个保佑。
下一帧,那张脸就不见了。
张经理跟放映员都松了口气,这要是正常放映,根本没人会注意角落镜子里一闪而过的影子,但他们都已经看见了,就不能当作没看见。
张经理决定把片子退给星光电影公司。
他跟电影公司的老板算是朋友,打电话过去说:“你们这个新片仔细看过没有啊?我这里放映给两位客人看,出了点意外。”
星光电影公司的老板正在发愁,花高价搭的摄影棚最近时不时就出怪事,好多片子拍到一半就拍不下去了。
好不容易剪出来的片子,能有什么问题。
张经理又不好直说,那个“鬼”字还没到舌头呢,他就两腿发麻:“就女主角最后那场戏,不太连贯,你们一帧一帧查一查。”
话也只能说到这里了。
霍震烨回去找白准:“管吗?”
白准有些感兴趣,他感兴趣的倒不是镜中鬼,鬼他见得多了,什么样的都不出奇。
“这电影是怎么拍的?还能把这些东西拍进去?”这难道也是个法器?
霍震烨笑出声来:“行,那咱们明天去片场看看?”
他找到张经理:“一事不烦二主了,我跟我朋友想去片场看看。”
张经理瞪大了眼:“看?看看?”看什么?光是想他寒毛孔就都竖起来了。
“我们对这个挺感兴趣的。”
张经理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一下就猜到白准不是一般人,说不好就是个高人,替白准吹嘘出去。
对星光电影公司的老板说了“实话”:“我认识个高人,要不然明天让他们去看一看?”
霍震烨笑问白准:“满意了吗?高人。”
“还行吧。”
作者有话要说: 霍·挖空心思约会·七
白·努力长命香·七
第67章 放火
怀愫/文
霍震烨打开车门, 先抱白准上车,关上车门转身对张经理说:“以后放映厅四个角落的票, 能别卖就别卖了。”
要不是白准, 那些东西就能跟在人身后,藏在人的影子里出去。
这些鬼生前爱热闹,死后也贪玩, 对人倒是没什么大害处,但既然跟上了,沾了阴气总要虚弱两天。
张经理先是一怔,一般也没人专门买边边角角的位置看电影的,除非是男女在热恋中, 想偷偷做点出格事。
那为什么不卖了?
高人讲的话,那肯定有他的道理。
张经理一个激灵反应过来, 立刻点头:“好好好, 听霍公子,以后肯定不卖了。”
不仅不卖票了,他都不敢往那四个角里走动了。
白准一进家门就躺到弹簧床上,外面虽然好, 都不如这弹簧床,满心惬意的打了个哈欠, 窝进被中, 很快就睡着了。
霍震烨知道他出去一趟累着了,替他掩上房门,忍不住发愁他身子这么娇气, 真要做起来,他怎么受得了?
还是得养,好好养养他,那个蜜渍参片还得继续吃。
阿秀溜到霍震烨的身后,她偷看一眼睡着的主人,又把她写的一页字拿给霍震烨看。
身前的辫子一晃一晃,背手在身后,等待霍震烨夸奖她。
霍震烨现在看阿秀还真有了看女儿的心情,防许彦文也防得更紧,阿秀是纸人,白准能操控纸人,他能用纸人的眼睛看,纸人的耳朵听。
那要是许彦文真跟阿秀说点什么,白准也能听见。
许彦文万一念点情诗什么的,被白准听见了,他可就吃大亏了。
阿秀期待地看着霍震烨,霍震烨扫了一眼,夸赞她:“写得真不错。”说着伸手摸了摸阿秀的头。
原来他是绝不会这么做的,可现在他对阿秀就像对个懂事没多久的孩子那样。
阿秀鼓圆了眼睛,她看小燕妈妈这样摸过小燕的头,但从来没人摸过她的头。
这样直白的孩子式的欢喜,让阿秀高兴了,她指指那页字,霍震烨不太明白,阿秀看他不懂,有点失落。
许彦文就会把她写的特别好的字圈起来。
阿秀拎起那张字,走回自己的房间,她打开那个藏东西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一盒色蜡笔。
挑出红色的蜡笔,在那页纸上随手画圈,画满了圆圈,阿秀举起来,又从箱子里翻出原来许彦文给她批阅过的纸。
许彦文是用红墨水圈的,两种红不相同,阿秀看了又看,觉得还是不同,她把纸摆在腿上看了又看,进小箱子里。
家小院的灯,天黑没多久就熄了。
等巷子里静的只听见野猫叫声,一高一矮两条黑影,从弄堂口鬼鬼祟祟潜进了馀庆里。
一直摸到了白家门前。
高个的犹犹豫豫说:“咱们真的放火啊?”
这一片儿可住着不少人呢,夜深人静又秋干物燥的,这要是真烧起来了,会不会出什么事。
矮子啧一声:“他一个纸扎匠,怕的可不就是火嘛,咱们一把火把他的纸扎都烧了,看他还拿什么横。”
“可师兄都开坛了,咱们干嘛还非得来放把火呢。”
“你这蠢货,师兄开坛,咱们在师父那儿还怎么出头,就得多出把力,师父的秘术咱们也能学上两手!”
两人说着话,听见屋中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出来,高个的胆子小,一听就四处看:“什么声音?”
矮个子瞧不上他这畏畏缩缩的样子:“哪有什么声音,咱们点着屋子就跑,你要是怕,就呆在外头,我一个人进去,师父面前功劳就是我一个人的。”
这两人都是一关道的道徒,听说白准阻碍八门合并,又给红阳先生难看,特意来找白准的麻烦,也想在道众之间长长面子。





纸活 第71节
“把油给我。”他们俩带了两个油瓶子来,到时候油一倒,火一烧,两人再逃跑。
高个把油瓶递过去,矮个子接在手里,踩着高个子的叠起的手,攀到他肩上,扒上墙头。
这两人在墙根说了半天话,屋里的纸人全都听见了,它们悉悉索索挤来挤去,跑到天井中看热闹。
一年到头就关在屋里,原来主人还跟它们玩耍,自从霍震烨来了,就好久不把它们摆出来了。
好不容易有人来,它们一个挨一个,缩在天井墙边等人翻墙进来。
矮子还不知道自己被许多双眼睛期待,他往屋里一看,一盏灯火都没有,他爬上墙沿,往里一跳。
墙下面放着一排花盆,粉白墙边红花黄花开得茂盛,矮子不知,溜下来就差点儿踩在花盆上。
他后颈被人一把提住,把他拎到一边。
矮子只能看见个轮廓,还以为是他兄弟也翻进来了,一看脚下的花盆松了口气:“谢了兄弟。”
黑影点了点头,矮子压低声音问:“你说,这些纸扎都摆在哪儿啊?后院?”
黑影伸出手,指了指左边屋子,矮子顺手就把手里的油瓶交给他:“你拿着,到时候你倒油,我来放火。”
纸人接过油瓶子,一个传一个,传到最后面。
矮个子摸黑进屋,差点撞上桌子椅子,纸人怕吵醒主人,跑在前面替他挪桌搬椅,一个个跟在矮子身后摇头,就他这身手,竟也进白家来作恶。矮子顺顺当当摸进堂屋,还觉得自己挺了不起,擦着一根火柴,火星一亮,屋里簇簇声响。
火光照亮屋子,屋中纸屋纸楼全是纸扎的东西,矮子嘿嘿笑起来,这要是点着一个,还不烧得那个白七爷哇哇叫。
“兄弟,倒油。”
矮子说完,半天没人应,他急了:“倒油啊!”
照亮的火柴又灭了一根,矮子火气上来了,他擦根火柴转身低骂:“你这耳朵是纸扎的……”
火柴头上那一点火星“簇”一下灭了。
矮子身后跟着一串纸人,正一个接一个的歪脑袋看他,有“岳王爷”,有“穆桂英”,离他最近的是黑脸张飞,冲着他怒目圆瞪。
矮子静了一刻,翻眼要晕,被“张飞”一把扶住了。
轻响声吵醒了霍震烨,他赤着上身从屋里出来,打开电灯:“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晚上轻点闹腾。”
矮子听了,白眼一翻,这回真晕过去了。
“张飞”撒开手,矮子“咚”一声倒地,就这么躺在砖地上,所有纸人都向霍震烨摇头摆手,示意这真不是它们干的。
“小偷?”霍震烨捞件睡袍系上,走到矮子面前,蹲下来摸摸脉,确定这人还活着。
排在最后的那个纸人把玻璃瓶往前传,传到最前排的“张飞”手里,张飞拎着油瓶子递给霍震烨,大家一起摇头。
这竟然还是浊油,不是上好的清油,太怠慢纸人了。
霍震烨目色一沉,原来不是来偷东西的。
小黄雀停到霍震烨胳膊上,伸开翅膀,指了指墙外,示意外面还有一个,跟着又狂扇翅膀,告诉霍震烨那人已经跑掉了。
“先蒙上眼睛,揍一顿再说。”霍震烨话音一落,武将们抢上前,轮流出气。
矮子被拳头打醒,他眼上蒙着黑布,隐约感觉眼前站着许多人,是谁骗他说七门就只有两个人的!
霍震烨问他:“谁派你来的?”
矮子眼冒金星,连声音都哑了,但他口出威胁:“你识相的就赶紧放了我,我师父已经开坛作法了……”
一下就把师兄作法,说成师父作法。
“哦?你师父是谁?”霍震烨听他说的气派,还真不知道他师父是谁。
矮子大声道:“我师父是红阳先生,怎么样,怕了吧!”
矮子还要耍横,脑袋就被什么东西顶住了。
“咔哒”一声,霍震烨手里的枪上了膛:“什么红阳先生我没听过,这东西你该听过。”
“你觉得是你师父作法快呢,还是我的子弹快?”
矮子一听子弹上腔,大声求饶,把什么都交待了。一关道要拾八门,先从白七爷开始。
霍震烨皱起眉头。
纸人围着矮子,好奇看着他求饶大哭,还有个纸人张着嘴,学矮子大哭的表情。
矮子一面哭求一面透过布看见眼前鬼影幢幢,差点儿又厥过去:“七爷,七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我这一次。”
屋中倏地灯摇纸动。
一关道道徒作法召出的东西,来了。
白准一直安眠,到此时才长睫微掀,懒洋洋翻了个身。
天井院墙边似乎涌动着什么,霍震烨拿取铜钱放在眼前,从孔中看见一只无头鬼正要爬进来墙院。
脖子上没头,手里拎着一颗头,鲜血顺着断口处淌下来,风吹进来一股血腥气。
霍震烨还没动,就听见阁楼上的坛子骨碌碌滚动。
禇芸自从进了白家就一直没出过坛子,她感觉到低等鬼物试探,跃跃欲试想要破坛而出。
一水袖把那没头的东西抽飞。
连屋里的纸人都毫不害怕,它们本来就是扎给鬼的,又怎么会怕鬼呢。
白准打了个哈欠:“吵死了,把人扔出去。”
声音透过墙壁传出,矮子如蒙大赦。
“那墙边的断头鬼呢?”霍震烨直白问道。
矮子一听,眼睛虽被蒙着,却又欢喜又害怕,师兄作法了!
“找死的东西,不必管。”
白准话音刚落,城隍庙中飞出一道白光,打在无头鬼身上,无头鬼那颗头发出惨叫哀嚎声,化成一滩血雾,在风中消散了。
在城隍爷的地盘,竟敢驱使恶鬼伤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矮子被霍震烨提出门去,他不咸不淡的喊了一声:“抓到小偷了。”
这屋里会说话的,只有他跟白准,白准是绝对不肯叫这一句,但霍震烨可不会就这么放过矮子,起码得去警察署关他个几天。
一家家亮起灯火来,烟酒店老板一听说是霍先生抓到了小偷,赶紧打电话报警。
老城厢没有捕房,只有警察署,警察很快来了,知道小偷偷到霍公子头上,先是几棍子,锁起来带回去:“霍公子请放心,我们肯定好好教训他。”
不带点伤,他是出不了牢房门了。
只说偷窃,不说放火,是不愿意给白准惹麻烦,这满屋子的纸扎还是少让人知道更好。
一关道派两个喽啰人,和一个喽啰鬼来试探白准。
不用白准出手,就先被纸人给料理了。
霍震烨回到屋中,看床上假寐的白准,解开睡袍坐到床边。
倾身伏到他身畔,笑音吹进白准耳中:“你醒都醒了,吃糖核桃吗?”
亲吗?
白准把被子一拉,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不吃。”
哪是他想吃就能吃的。
作者有话要说: 白·娇气·七:哪是你想亲就能亲的
第68章 大股东
怀愫/文
白准惦记着那个能拍到鬼影的“法器”, 早上吃了半碗肉蟹粥,就等着要去电影公司逛一逛。
看霍震烨还在吃饭, 皱眉催促, 用竹杖点点地:“吃快点。”
慢慢腾腾的。
霍震烨往嘴里塞了只叉烧包,这么一桌子点心,每只小蒸笼里白准只吃一个, 还扒掉皮只吃馅。
全部尝过一遍,白七爷就饱了,吃不下第二口了。
白准理直气壮:“不尝一尝,我怎么知道想吃哪个。”
竟还挺有道理。
“行,那下回让茶楼每样给你蒸一只。”
霍震烨一边说一边推白准出门去, 阿秀跟到门口,她也想出去玩。
“你不能去。”白准说。
那东西都能摄到鬼影, 说不准跟阴阳镜是一个功用, 阿秀是纸人,自然也能照得出来。
阿秀在门前缩步,她眼巴巴看着小黄雀飞到白准的胳臂上,心里突然想, 要是她也能飞就好了。
“你也不能去。”白准手指一挥,黄雀拍着翅膀停到墙上, 它无声抗议。
女儿被亲爹伤了心, 只好由干爹哄着,霍震烨对阿秀笑:“我给你带电影画报回来。”
阿秀点点头,她又有点高兴, 已经很久没人给她送过书了,许彦文还欠了她一套故事书呢,要是先了故事书,再不理他就好了。
“要你送。”这人看阿秀怎么真跟看小孩子似的。
霍震烨拍他一下:“阿秀不是你女儿吗?那跟我女儿也没什么两样。”
他推着白准往外走,走上几步问他:“你是不是在笑?”
“没有。”白准懒洋洋的。
“你心里在笑。”霍七少认定了,他肯定在笑。
星光电影公司的拍摄棚建在虹口,是用几排旧厂房改建的。
厂门口挂着牌子“星光电影公司”,门口还设有保安亭,拦下出入车辆排查,没有电影公司盖章的出入证不许进入。
霍震烨把车停下,摇下车窗。




纸活 第72节
他刚要开口说明情况,保安立即堆笑放行,还十分殷勤的跟霍震烨打招呼:“霍公子今天怎么来啦?”
霍震烨有觉得奇怪,他转身问白准:“我这么有名吗?”
白准翻了个白眼,这人脸皮厚的简直令人发指。
他从车窗里看出去,觉得这地方还挺有意思的,高大的厂房一间挨着一间,路上全是打扮各异的演员和工作人员。
这个棚里在拍古装电影,几个打扮成丫环模样的小姑娘凑在一起叽叽喳喳。
那个棚里在拍现代电影,又全是些西装旗袍的绅士淑女。
还有推着各色背影板的工作人员在来来回回,有一幕画的是西湖的三潭印月,白准看了好几眼,画的也太差了些。
这地方这么大,没人带着还真找不到拍《雾中花》的摄影棚,说不定电影拍完,布景早就拆了。
一个穿西装的中年人急急忙忙赶过来:“霍先生来了,您来怎么也没提前说上一声。”
霍震烨不动声色,白准懒得动声色,被这个自称是郭经理的人请到了办公室。
一进办公大楼,霍震烨就知道为什么这星光电影公司的人都认识他了,他的照片就挂在办公大楼里。
星光电影公司股东,霍震烨先生。
左墙上是电影海报,左边墙上股东照片。
白准问他:“这是你的产业?”昨天他怎么没说,难道是故意带他来看看他的身家有多厚?
霍震烨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想起来。
他刚回国的时候,倒是折腾过一阵投资,但他有没有投过电影公司,还真不记得了:“可能是。”
“纨绔。”白准一句话准总结。
郭经理还以为霍公子是来查帐的,他立即拿出三个季度的报表。
霍公子可是大股东,公司成立的时候他投了一万块大洋,占了三分之一的股份。郭经理早就有心在这大股东的面前表表功了。
可哪次庆功宴吃饭,霍公子都没来过。
一个不管事只掏钱,既不要女演员陪吃,又不要男演员陪喝的大股东,在郭经理眼中,圣洁的就跟长着翅膀的天使一样。
“您瞧,这是公司本年度三个季度的财报。”星光电影公司走的是好莱坞模式,演员导演工作人员全是签约制。
演员多,拍片快,上映快。
前期靠小成本古装片起家,现在养了一班编剧写现代故事,各大电影院隔些日子总有星光电影公司的电影上映。
霍震烨装模作样,打开报表一扫,挑了挑眉头,对这个郭经理刮目相看,他是怎么做到用这么少的经拍出了这么多部电影的?
要照这个势头,光是今年的分红就够他给白准买栋楼了。
霍震烨不打算澄清这个误会,他难道要说投资得太多了,忘记了自己还有三分之一家电影公司。
“还不错。”霍震烨合上报表,拿出股东的派头来:“昨天我去电影院看公司的新样片,看看放映效果,其中有一部《雾中花》……”
郭经理心里“咯噔”一下,埋怨张经理在电话里不说清楚,高人原来就是霍公子!
“这是拍摄现场把控出了问题,拍古装剧的演员来串场,一不小心就入画,这是个小小的拍摄事故。”
绝不能让公司闹鬼的流言传出去,这以后哪个影院还敢进他们家的片子。
他说不是闹鬼就不是闹鬼,鬼这种事,说没有就没有。
“哦?那郭经理打算怎么解决呢?”霍震烨笑盈盈的,一脸很好商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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