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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修无情道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岫青晓白
然后,剑出牢笼。
萧满想,晏无书应该知晓要怎么用。
第144章 一眼雪色
释天面色一变, 抬腕翻掌, 五指成爪,欲将萧满这一剑抓进自己手中, 却见见红尘剑尖往下一压,做出避让之势。
剑已离手,萧满被困笼中,做不到远距离操控。但见红尘早在萧满得到之前便开了灵, 有自己的偏好, 更懂主人的心意。
晏无书将这一幕进眼底, 眉梢微挑,乍然起剑劈向释天,借着兵刃相撞时的冲力飞身后掠, 伸手抓上见红尘剑柄。
通体玄黑的剑身在虚空中折出一道美丽利落的弧度,晏无书扯唇一笑:“你看, 剑都不喜欢你。”
又眺望一眼长夜, 目光才回到释天身上时,话锋转冷:“这个世界也不喜欢你, 所以就省省心,下地狱吧。”
释天冷眼以对, 原地暴起, 手臂一转, 枪出,逼向晏无书双目。
这一击来得突然,晏无书立剑, 将枪格在距离眼眸三寸处,紧接着左手将见红尘一挽,错步旋身,斜里出剑。
剑锋勾火,挟着两种剑意,凛凛冽如凝冰,涛涛然若流洪,交融叠合,磅礴汹涌,一气砸向释天。
释天疾速错身,枪尖挑出枪花,悍然迎上。
当——
长短兵相接,响声沉。
晏无书撤剑后退,这只是他的一次试剑。
他用过见红尘许多次,但这一回,感觉和从前都不同。是了,当然不同,从前萧满可没将剑意给过他,更何况,这剑上还藏着某种功法。
冥冥之中,晏无书觉得这不是自己第一次这般接过萧满的剑,虽然记不起来是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经历,但感觉已刻入骨血。
晏无书了天地潮来,右手执见红尘,左手并起剑指,自下而上划过剑身。
须臾,明光大放。
晏无书抬眼,于风过一刻,脚步一转,旋身起剑。
银发翻飞,玄衣旋,剑光自西而东漫开,意几多狂。
晏无书狭长的眼紧锁释天,手上剑招越走越快,气息比之方才凌厉不知凡几,不留对手半点喘息余地。
使的是他的同醉剑法。
当初他在停云峰上悟出,用来破萧满君不见剑的剑招,此刻合着萧满的剑意,气势更胜开天。





我修无情道 第160节
四野烈火狂烧,热浪层层叠叠,叠成炽热的刃,寻见了人便肆意撕咬。
晏无书不惧怕凤凰火,因为凤凰火不会伤他。
释天本也不惧,因为他是佛。真佛之身,世间无敌。可如今,他佛身已伤。
火割伤骨,火噬皮肉,而前方剑意凛。
释天十个手指指尖都在往下滴血,将枪身染成血红。
打平的称枰终于向一方倾斜。
面对晏无书悍然难挡的攻势,释天横枪猛扫,逼得他不得不后退数步,继而旋枪前送,欲刺左肩。
他眼底杀意浓得几乎能够凝成实质。
晏无书在他枪尖就要逼至眼前时点足跃起,踩着枪身前行数步,见红尘自下而上,不做任何虚招掩饰,直接冲这人头颅落剑。
一剑势如泰山压顶,周遭氛围倏然一滞。
释天意识到不妙,翻腕出掌,掌心向上,架住他剑刃。
激起一声闷响。
但晏无书这一剑力道极大,纵使架住了剑,却也架不住往下的剑势。如巨洪冲撞洼地,滔滔之势砸得释天双膝一曲,不得不跪地。
又是一声响。
荡起的烟尘被火舌吞噬,荡开的剑气如如狂澜四涌。
释天抬头,鲜血从头顶伤处淌落,一滴一滴,染红半张脸。他紧盯着晏无书,咬牙切齿说道:“孤山晏无书,你非死不可。”
晏无书居高临下睥睨他,冷声道:“这句话,同样送给你。”
释天怒极反笑,沉声一喝,架住见红尘的手掌拢成爪,紧紧一抓剑身,再将晏无书往外狠狠掷甩。
晏无书改换持剑姿势,疾退之间稳住身形。
不远处,释天站起身,手腕一转,长枪侧立在右。殷红的血流过他眼睛,划过脸颊,从下颌线上滴落,没入火中。
晏无书意识到什么,缓慢地,朝对面之人立剑。
此时变故生——
释天向着晏无书走了一步,一步之后,脚下丛生火焰,是不同于赤红燃烧的凤凰火的,红得近乎于玄的火焰。
玄色火焰将炽烈燃烧的凤凰真火驱散,嚣张燃遍四野。
“红焰帝幢王佛。”晏无书盯着释天,低声道出这个名字。
“有时候,人喜欢说曾经,不过那些曾经,跟现在的你说没有任何用。”释天提着枪,继续前行,“就是不知道,这一次的你,还能不能如愿以偿。”
“我想应该不能。”释天自问自答说道,“他没有恢复到以前的实力,就算借给了你剑,你也最多只能做到刚才那种程度。”
晏无书“啧”了一声,偏转剑锋:“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一个人,在有的时候,不能太过自信。”
“以及,话别太多。”
语气骤然转低,手中剑乍起,长光如长虹,俄顷贯过长夜,止歇一片风响。
晏无书抢在释天之前出手。
下一刻,枪啸犹龙吟,寒芒旋转出,迎上剑光,直取晏无书面门!释天身上气势较之先前更胜一筹,晏无书自然不会教他得逞,身法及招式更为灵活,足点地,后仰的同时迅速侧身,将位置换到释天身旁。
剑再出,枪亦转,寒光和寒光相冲,气劲和气劲相撞,天地乾坤,江河湖海,无不震荡。
茫茫荒原,两个人,两种兵刃,却有三种意。
见红尘上莲华生,剑落时寒冰凝结,将烈焰于燃烧一刻被冻结。释天垂眼一瞥,枪尖朝下,划地一旋。
火又生,转瞬融冰。
晏无书甩了一下剑,提起左足,往地上狠狠一踏,将包围周身的火给震开。
前行一步,剑和枪再遇。
当啷——
相接后相分,剑尖枪身,拖出的光弧如流虹,绚烂冷寒,可明千江水,可灭千重山。
天上无星月,唯霜雪寒芒和火光照夜。
两双眼眸对视,剑与枪对峙,同样染血银发,同样浸血的衣衫,在风中起落,距离不过数尺。
无人说话。
当夜幕中流云转动时分,枪和剑同时向前递出!
无人闪避,四野风低。
枪入胸膛,剑入胸膛,衣襟上再开血色。
两个人的最后一次出手,都将所有的力量灌了过去。
一人持枪,一人持剑,沉然看定对方,这一幕,意料之中,又在意料外。
“红焰帝幢王佛。”晏无书又这样喊了释天一次,语气很讥诮:“你一直觉得萧满比你差是不是?”
说着目光下移,看向插进释天胸口的见红尘,以及飘浮于空,星星点点的流银光屑。
“这是他的剑。”
“他的剑意。”
“你死在他的手上。”
说到这里,晏无书笑了笑,眼神变得温柔。
“他只是,不太会杀人而已。”晏无书又道。
“晏无书,你是很会杀人。你也很厉害,身上那么多伤,却跟感觉不到痛似的。”释天盯着晏无书的眼睛,声音冷冰冰,“但你也要死了,不是吗?”
“啊,你说得对。”晏无书看了眼自己的胸口,一语恍然大悟,又一语不以为然:“可那又如何呢?”
遥远之处,萧满身外那方牢笼消失,这代表释天要死了,无法再控制他这里,可萧满表情并不好。
他心中的不安感很强烈,沉眉抿唇,大步流星往荒原的那一边赶。
晏无书抽回手上的剑,一步步后退,将自己从释天的枪上抽出来,再一甩剑身,抖落上面的血珠,弄干净了,才折身向着萧满走去。
释天被他甩在身后,维持着出枪的姿势立在原地。如果非要比较,释天身上的伤比晏无书更重,他整个人正一点点化作透明色,碎光般往外消散去。
萧满和释天对上眼神,看出他眸底的不甘。
他就要死了,这是他第二次失败,且败得彻底。
“宝宝,我不许你看他,他有什么好看的?”晏无书来到萧满身前开口,不及这人回目光,抬手捂住他的眼睛。
紧接着手臂绕过后背,扣住他肩膀,把人抱到怀里。
“你……”萧满眉依旧皱着,但什么都说出口、问出口,就被晏无书吻住。
很轻柔的一个吻,仿佛羽毛轻扫,春风拂面。
晏无书不希望萧满问。
在萧满看不见的地方,晏无书的背后,亦在渐渐化作虚无色,他的衣衫和身体变成了一道虚虚的边儿,像是风吹散了星辰,散作星砂,华光万千。
可天上无星无月,火光熄灭,冰霜消融。
整个世界都在往黑暗中坠落。
虚色蔓延开,但晏无书嗓音里带了点儿笑,他说:“宝宝,我们前世是不是见过?”
萧满心说或许如此,或许是前世,又或许是千百年前。
在脑中转过一念可以有多快,一刹?不,一刹都不需要。可晏无书连这点时间都没留下,忽然的,萧满感觉到覆在身上的温度消失了。
盖在眼前的手也不见,唯余一声——
当啷。
本被晏无书拿在手上的见红尘摔落在地。
视线再无遮挡,可萧满的面前,一片空无。
没有轻扫的鸟羽,没有拂面的春风,天穹里倒是有东西一团一团打着旋儿倾坠,纯白晶莹,似旋落的欢歌。
下雪了。
一场浩雪忽来,顷刻堆积满地,荒荒四野,尽成一白。
萧满缓慢眨眼,眼神里多出几分茫然。
第145章 远行天地
雪从绵水以北, 纷纷扬扬, 一路下到大陆南。
位于东面的孤山,诸峰白首, 唯明光峰上镇派神剑不染,翻起一点鸦色。
各大门派皆有人至,或境界高深,或位高权重。来者不言喜事, 迎门之人不着明艳衣服, 山上山下俱缟素。
天空阴霾, 虫鸟沉寂,人面苦肃,祠堂内外风吹雪, 一片幽幽灯烛。
这是孤山雪意峰峰主,陵光君晏无书的丧礼。
山门不开, 无法上到孤山的人在山外叩首吊唁, 人群如长龙,一时间, 四野起哀声,戚戚不可绝。
堂上所置, 乃是一把剑。
三尺三寸青霜明雪, 剑名天地潮来。
是剑起天地震, 江湖潮来青。
晏无书没有留下尸身,孤山以此物做为缅怀。曲寒星跪于剑前,夫渚在他左侧, 右侧则是容远。
再之后,是孤山诸人,及各门派来访的宾客。
萧满在停云峰。
停云峰不停云,山间风烈,吹乱白雪。
溪涧桃林花谢久,小楼窗外,种在池里的莲,亦早凋零。水面结了一层薄冰,雪开于其上,似又绽放成莲。萧满眸光望定片刻,偏转开,缓慢环顾此间。




我修无情道 第161节
分明还是晚秋时节,景却都成冬之景,处处意萧索。但萧满看了许久,待得远处传来钟声,才振袖提步,往山外行。
一人忽至身侧,萧满偏首一看,是掌门沈意如,萧满辈分上的师姐,晏无书的师叔。
萧满停下,唤一声“沈师姐”致意。
沈意如回了句“师弟”,将一物递至萧满面前。
是一枚白玉戒指,在细雪映衬下,莹润出温和微光——晏无书的乾坤戒。
“他定然希望,这些东西都由你着。”沈意如说道。
萧满的拒绝不假思索“在我这,或者在他处,并无区别。”
他目光很平静,语气很平静,静得比轻轻飘飘的雪还要凉薄。
荒野一役后,有许多人对他道节哀,说陵光君居功至伟、能与天齐,彼日轮回转生,定能再登大道。萧满对此没有任何表态,冷淡疏离、不予回应。
于是那些人不再来。
背地里都道停云峰上这位性情过冷,唯独曲寒星和别北楼察觉出了,如今的萧满并非性情冷,只是这人间红尘中,一直拽着他的那根线断了。
身处之地太高,而高处不胜寒。
“小师弟,你看着落在人间的雪。”
萧满的答案在沈意如意料之中,她笑了笑,笑意中有些微的叹。
“有人觉得它胜过寒梅、冰清玉洁,将它入画、用它煮茶;有人却觉得与沙尘无异,待得晴雪,还需花力气去扫,甚是烦厌。不同人看法不同,在我看来,它们在你手中,是最好的归宿。”
她保持着将东西递给萧满的动作。
一片雪花落下,在即将靠近时,被流转其上的灵气挡开。
萧满沉默片刻,把戒指拿到手中。
乾坤戒无法放入另一枚乾坤戒里,一番思量,萧满将它戴在了左手中指上,和自己食指上的那枚相并。
沈意如又取出一物“这是他的剑。”
天地潮来剑。
——远处祠堂,丧礼仍在继续,供人祭奠参拜的已换成灵牌。明煞霜雪的剑刃被入鞘中,柄上剑穗轻摇,又掠一片雪花。
“这才是你真正想要我下的东西。”萧满点出沈意如的心思,“曲寒星和容远是他的徒弟,现在曲寒星已有剑,但容远还没有,这把剑,该由他来承。”
沈意如一刹无言,转而点头道“师弟说得对。”
“告辞。”萧满垂眼,抬脚前行。
沈意如未拦,只在他身后问“小师弟,你打算去何处?”
素衣翩飞,白雪飘转,萧满不答。
“有人说,陵光君的陵光二字,该改为齐天。”沈意如又道,说这话时,她看的并非萧满,而是头顶长天。
“他比天高。”
萧满脚步不停,留下清冷四字。
当——
又是一声清钟响,响彻孤山,传遍天地。
数日后,极北。
风雪甚重,四野冰封,前行无路,放眼望去,不见任何活物,连棵草都无。
萧满行于此间,狂风重雪不阻脚步,唯一袭素衣招展猎猎。
他脚下所踩,乃是通天之路。并非修行者飞升时走的那一条,而是天的信徒曾磕长头叩拜朝见的路,但在数万年前,这条路被切断了。
对外声称切断,实则是隐藏,想要寻见此路,需要极大的机缘。萧满花了数日便得以踏上,是因为手里的见红尘在引导他。
他没有去想缘由,一心往前走。
这里没有日夜交替,无论何时,皆是一片茫白,时间的流逝难以计算,萧满也不知晓自己走了多久,或许已有数日,又或许只有数个时辰,难得的,一成不变的景色让他厌烦感。
萧满驻足,缓慢吐息过后,抬起手中剑。
一剑光寒。
满目冰雪碎于一剑下,伴随着轰响,四方山石归于本来颜色。
天地都在摇。
下一刻,有流光落地成人,对着萧满呵斥“何人敢在天之殿前放肆!”
“原来这里就是到了,天道在何处?”萧满注视着对面人问,眸底没有任何情绪,似乎在意的也仅有这个问题。
来者身穿银甲,从虚空里抓出一把刀,低喝道“无礼!”
这人大抵是这里的守卫。
萧满听见这二字,轻轻一转见红尘剑锋。
他又要出剑,赫闻此时,有声音从远处传来,说道“让他过来。”
“是。”守卫不情不愿刀,侧身让出路。
萧满往前走了一步。
前方情形倏变,变成了春林清溪,宫殿幽静。
萧满再行一步,入得殿门。
殿上无人,正南面高悬一椅,他一眼瞥过,就这般站在中央,手提长剑,不挪不动。
不多时,有个小孩儿模样的人从后方走出来,乍见萧满手上见红尘,眉梢蹙起,往后缩了缩脖子。
“天道?”萧满冷声问。
“正是吾。”小孩儿点了下头,用词颇为古旧。
他便是此方世界,天行之道的意识化身,看不太出修为深浅,但当板起脸、端起架子时,便流露出属于上位者的威严。
可萧满目光轻轻扫过去,小孩儿身上的架子便垮了。他坐进那张椅子后,颇为不自在地扭了扭,清咳一声,道
“吾知晓你的姓名,萧满,人间方经一场恶战,吾……”
一番长叙的开场,萧满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直接问“十三年前,你让极东雾岛去大昭寺传信,说照世镜照出,我和晏无书有一段姻缘。这段缘,是真是假?”
这些年,大抵从未有人在天道面前如此放肆过,萧满的态度让他面上流露出明显的不悦,连带声音都低了几分“吾不说假话,照世镜上的确照出你二人有缘。”
“有缘。”缘可以有许多种,姻缘不过其中之一。萧满低声重复这个词,眉梢微挑。
椅子里的天道明显瑟缩了一下,有些心虚。
萧满没在此时同他计较这个,淡声道“你为天道,悬天大陆,你是至高,但一个人是否能够飞升,并非你能决定的。晏无书在和释天对战之中引来飞升雷劫,他若走了,这世上没人能杀死释天。”
天道听后立刻摇头纠正“不,杀死释天的是你们两个人,如果没有你,陵光君做不到如此。”
“正因我和他缺一不可,所以你提前那么多年,将我们绑在一起。”萧满冷冷看着对面的人。
天道垂下眼,手抓了抓袖摆,嘴唇嗫嚅许久,小声道出一句“请节哀。”
萧满知晓自己说对了,他和晏无书之间,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天注定。
强扯上的一段缘。
他心中并无哀,甚至无甚情绪上的波动,语气越来越淡
“我早就应该死了。释天想在悬天大陆上建立一座佛之国,不能缺了我的力量,所以他不让我死。”
“那你呢?身为天道,和此世共存的你,若此世被释天毁灭、会跟着一道灭亡的你,又是否希望我死呢?”
这话语气虽轻,淡得近乎于无,但话语内容却重,天道半晌都没能说出什么。他垂着脑袋在椅子里的坐了好一阵,起身走下来,对萧满致了一礼,然后道
“是,你之所以能够重生,也有我的手笔在里面。”
萧满不言,注视着他,目光幽冷。
小孩儿被他看得浑身难受,在殿上走了几圈,突然跳脚,破罐子破摔道“我是真的没有办法!红焰帝幢王佛要毁灭这个世界,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它灭亡——不仅是苍生百姓被屠戮,我也会跟着消散的!”
“可我又不能直接插手!我在许多事上,的确拥有你们无可匹敌的力量,但事关我存亡本身,却又无可奈何了。送你回到十年前,让你和陵光君提前结侣,是我能做到的极限!”
“提前?”萧满抓出他这段话中的某两个字。
小孩儿一怔,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么,垮下肩膀,斟酌许久词句,“……你和他的确有这样一段缘——若按照上一次的轨迹。但现在不好说,你重生了一次,命运线变得模糊,前路如何,连我都看不见了。”
“行。”萧满道,嗓音冷冷清清,质地如冰。
说完就走。
当他即将跨出门槛时,听见天道犹豫的声音
“……你,你还有别的想问的吗?你们救了这片大地,也救了我,是我的、我的恩人,你可以多提几个问题,甚至还能提些要求,不过不能太过……”
天道最后的“分”字还未说出口,萧满倏地转身回来。
通体玄黑的见红尘从手中递出,之后的动作便看不清了,极快,快到几乎没有任何动作,他站在那,动也不动。
却见半刹过后,宫殿内炸起数不清的寒光,光连成片,梁柱崩坏,屋顶四壁訇然塌陷。
等天道反应过来时,他坐在一片烟尘之中,沙粒木屑满身,狼狈不堪。
天道盯着宫殿外萧满的背影,几乎要将眼瞪穿,紧接着暴跳起身,震怒大吼“见红尘的主人都这样横吗?但凡修行者,见到了我,哪个不是恭恭敬敬?唯独你们——上一个来,直接把我修为打散了,害得我不得不重塑躯体,这个……这个竟敢拆我的房子!”
“萧满你这混蛋——就算我无法直接插手,你这辈子别想飞升了!”
天道说这话,萧满已走远。
通天路上清寂冷冽,景致一成不变,他逆着来时路行走,素白衣袂起落,转瞬不见。
天道不允许飞升又如何?萧满本就不在意。
第146章 若月下逢
萧满没回孤山。他去了大昭寺,住曾经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小院。但来到这里的第一日,他忽然发现,此处不再如从前清净。
络绎不绝的香客很吵,童子洒扫时的闲谈玩笑很吵,甚至是寺内座师开坛讲经,亦觉得吵。
没过几日,萧满从大昭寺离开。




我修无情道 第162节
这之后,世间少有人能寻到他的踪迹,唯曲寒星和别北楼能传讯联络一二。
广陵白鹭洲上的莲开过又谢,神京城里几度风云,修行界里多了一些大会和比试,青年才俊崭露头角,添几多传奇。
一年复一年,萧满都不曾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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