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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书辞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sy
便有人说他胡诌,他又没有躲在人家床下,如何知道得这样清楚。也有人为这夫人惋惜,复又追问道,“那,那个下毒得nv子呢?可有押到官府去?”
那人笑道,“那个nv子事发后甚是羞愧,觉得自己无颜再见那大人,也在房中自尽了。那位大人对他夫人可是深情啊,连院中都种满了丹桂,以示追思。”
另一人倒是为这情深感念,又问道,“那我猜那大人可是再未娶亲,做了多年鳏夫?”
青衫男子轻轻摇了摇头,将那筷箸在杯沿上轻叩了一下,声响颇为清脆。复又嗤笑一声道,“非也非也。他当是拒了许多去说亲的媒人,可后来圣上也瞧不过眼,便替他和永昌公主赐了婚。”
“不对不对,那永昌公主不是孀居多年么?”又有人急切追问道。
他压低了声音,还四处瞥了瞥,好似是要讲个多么了不得的秘密,“鳏夫配寡妇,可不是正好?人家夫妻也是琴瑟和鸣,白首不离啊。”
登时只作哄堂大笑,不过一段风月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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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喜欢的话记得收藏一下哦??





后书辞 作者说
终于完结啦~更改的部分是元琅和李晔自己的独白部分(大概是最后两个大章里的),全部删掉了,加上了一个尾声,至于是什么大家看那一章就好啦。
首先谢谢收藏这个文以及一直在下边评论探讨剧情的小伙伴们,让我有这个信心坚持写了下来。本来开始是因为刚开学课少,所以就试着完成了构思很久的脑洞,可能最后结局和我最初定的相去甚远,我本意是迟敬反杀,nv主远走,然后男主和卫家一样的下场hhh不过写着写着就成了这个样子。
有小伙伴说文很颓和丧,哈哈,的确如此,我对be有种莫名的执着。
不论如何,谢谢你看到这里,毕竟也是有你们看才让我坚持写到了结局,算是自己写完的第一篇文吧,
无论喜欢或者不喜欢我都很感谢啦。




后书辞 东风却与人心别(一)
草屋外的雨依旧是淅淅沥沥,飘飘洒洒,丝毫未有止住的痕迹,连带着这破败的荒屋也跟着风雨摇摇欲坠。李一往那簇火堆上添了些干枝,火苗顿时窜了起来,连着地下些许的湿柴也烧的极旺。
他扯下腰间的酒葫芦,狂灌了几口,才递与了另一人,笑道,“这烧刀子太烈,不过用来暖身子倒是颇好的。”
那人喝罢,李一又道,“迟将军喝吗?”
难得如今还有人肯称呼我为迟将军,我摇摇头。
李一道,“迟将军自然喝过许多美酒的,想来是这烧刀子不得入您的眼。”
我颇为无奈得笑道,“我虽然想喝,可又要麻烦你们来松开。自然是为了你们皇命在身,无论出了什么意外,你们都难辞其咎,还是保险些好。”
李一也就不再多言,又将那葫芦挂到了腰间。
从上京行来已有了两月余,也终于从柳州行过,只消十日,便能到黄州了。此途行来虽是颇为凶险,却也比我预想得要顺遂得多。李一的武功当属上乘,倒是料理了路上的诸多麻烦,不过他并不曾提及。我就着地上铺着的干草躺下,此前从林中穿行而来,衣裳自然是湿了。不过,我倒是头一回知道柳州也会有这般疾风骤雨。
我朝着那火堆侧了侧身,衣上被熏出来的水汽同那枯柴成碳的吱吱声,倒使我有了些倦意,脑子也变得一片混沌。
我自然也是饮过烧刀子的,想来这天下间每一个烈性男儿都是豪饮过一坛的。
元康叁年,那时京中朝政皆由景后把持,无论是异姓亲王或是本家王侯都被她一步一步得架空,有的引至上京便被扣下,有的直接按住把柄赐予了死罪。定舟曾笑言,若这景后是男儿身,定是一代杀伐决断的帝王之材。可她偏偏又是女子,受制于母家,又为这社稷埋下了许多祸事。
也许是柳州这片所辖之地太过偏远,入不得景后的眼,延山王算得是这场朝堂血洗中唯一幸存下的异姓亲王,自然也就成了我与定舟效忠的不二之选。定舟同我刚从向先生手下出师,便投身至今上的门下,好歹也在他军中混得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职,也算是不负所学。
我所求的极是简单,只是在乱世中谋得一席之地,定舟却不同。也就是那夜,我们对饮了两大坛烧刀子,烧刀子在酒肆中价钱极是便宜,一大口一大口得灌下,颇是畅快。这酒太过辛辣,辣的五脏六腑都随着酒水在身体里搅动,又一丝一丝得勾起了些不易察觉的情愫。浓烈得酒意袭上心头,我们大抵都是醉了,竟然还趴到别人院墙上去了。
都说这色胆包天,倒不如说酒意壮胆,才让我见到了那姑娘。柳州城里都说,这卫家的女儿和她爹爹脾性相仿,却又堪比芙蓉娇艳。可这院中的女子,明明身着素纱,倒是不见半分盛气凌人的影子。幽窈身影染上淡淡的月色清辉,那素色纱袍略略大些,衬得她更清瘦些,却让我想起那庙中的观音像来。她脸上遮着素白面纱,唯有那双目底下漾着盈盈笑意。定舟大抵是饮得太多,直直摔到了墙根底下去了。她好似也瞧见了,就那么定定得望着我,倒让我颇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可她轻轻摘下面纱来,促狭一笑,好似定要我瞧个仔细。
的确是如兰似玉得面容。我怔了怔,脚下一滑,也滚到了定舟旁边去。抬眼一看,盈目尽是月色。至于那位姑娘,定舟好似也并未十分上心,我也不曾提及,只作春梦一场。




后书辞 东风却与人心别(二)
我同定舟入军不久,延山王便联合卫氏举兵,这对我们来说,自然是一个大大的契机。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我们在战场上一路不断领军搏命,以计诱敌,也终于攻到了上郡,定舟也领了一营,升作主将,而我也成了他麾下的副将。此间也少不了生死关头,不过,我与他都清楚,这世间的荣华富贵一向是用命才能换得的。
也就是在快要攻入上京时,今上却在宴君山遇到了埋伏。他与卫玄兵分两路,攻打上郡,此前也由探子摸过,一路已无障碍。北面除了这宴君山,也没有其他能容人的地方,卫都督又自愿请命从西面艰险处绕过,他这才选了北面攻入,这埋伏倒是颇为蹊跷。不过我同定舟自然是顾不得许多,也幸好今上行前尚且留了一营驻扎在原处,才有了这喘息的机会。若是一路兵士都随他进了那宴君山,岂不是要全折在那荒山野岭,做了孤魂野鬼。后来也是定舟率领了一营人浴血奋战,才使今上突出重围,自那以后,今上也是对他颇为嘉许,极为倚重。也许那时我就该清楚,今上对他和对卫氏,当是不同的。
不久天下初定,元朝始立,卫玄成了大都督,掌叁部军权。定舟因着救驾之功,先是被封为了校尉,后又加升了中郎将,而我也勉强得了个右校尉的官职。他那时已是声名鹊起,算得是朝廷新贵,亦颇受卫玄赏识。而我,自然是不温不火,一切如旧。不过,我所求的已经达到,总归是谋得了一席之地。
卫玄想将自己的女儿嫁与定舟,言语间也几番流露出这个意思来,定舟倒是不置可否,这可真是不像他,他从来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他也不会为了所谓庇佑来强求自己。
某一日,我问定舟,“你属意那卫家姑娘么?”
他愣了愣,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其实我常做梦,梦到那日醉酒见到的仙子。”他顿了顿,眼角眉梢也是喜色,“可惜看得总是不真切,直到在校场遇上阿翎,她眼里的神采,我就知道,她便是那位仙子。”
我瞧着他颇为诚恳地样子,倒是不知道要如何作答。我该同他挑明?挑明是他记岔了,那卫翎平日里瞧人都是一副盛气凌人得架子,又怎么会是那位姑娘呢?可我只是努了努嘴,或许是为了那一点残存得私心,终究是没有说出口的。
我也想着能再见她一次,可随着定舟到了几次卫府,也不曾见过她的影子。不过她是女眷,当是处在深宅后院,又怎会轻易教我遇上?
直到那一次,定舟同卫翎的亲事已经定了下来,她便邀了他去水榭小坐,兼有煮茶听雨,倒好似是乐事一桩了。我自然是不能前去叨扰了,便另有一婢子将我请到了院中亭台,倒也还算周到。只是一个人静坐,怎么也会是无趣了些。
隔着厚厚得雨帘,我终于又见到了她。她从那兰苑出来,就一直立在院中了,虽是风雨交加,却也是脊背僵直,像极了那林间的翠竹。我有些疑窦,问及身旁的婢子,才略略知道一些原委。
她原是一位姨娘的女儿,原先那柳姨娘尚在府中时,倒是颇得卫玄宠爱。可这妾室终究只是妾室,她受的宠也招致了许多怨气,尤其是那卫夫人,最是不待见卫影。只是后来柳姨娘也染病去了,便连这小小的庇护也给不了了,卫影也常被欺负,平日倒还有大姑娘说情,可后来那卫夫人也慢慢瞒着卫翎罚她了。
那婢子还在说着些什么,我倒是不怎么听进去,可我记住了她的名字。阿影,云破月来花弄影,极是衬她的。她在庭中站了许久,可我却有些犹豫,是不是要去送把伞呢?可这毕竟又只是卫家的家事罢了。直到定舟在我旁边轻声道,“阿敬,你已经瞧了她许久了。”
也许是心底的秘密被戳穿,我颇有些狼狈,同她一样狼狈。也许定舟是瞧出来了我的心事,他笑了笑,便命那婢子去取了一把桐油伞来。他和我不同,他是这卫府的姑爷,那婢子自然也就不会乱说些什么。
我将那伞递与她时,她并没有接下,却是皱了皱眉,苦笑道,“既然衣衫已经湿了,也就不劳烦大人这把伞了,大人好意,阿影心领。”
我却没有动,执意塞到她手里便离去了。其实定舟说的极有道理,送不送在我,能不能让她明白心意却是在她了。她自然是明白了,才会有了此后种种。她衣上常熏有兰香,氤氲在鼻尖,也常沾染的连我衣上也是这般气息。连定舟也会打趣,“阿敬这是又偷香窃玉去了。”
我也只是一哂置之。




后书辞 东风却与人心别(三)
我以为一切都会很好,她可以嫁与我,成为我的妻,一生一世,白头不移。
直到我瞧见定舟写下的奏疏,那封几乎会置卫玄于死地的奏疏。今上的心思,我大抵也能猜到几分。宴君山一事,果然也是卫玄的手笔。只是我没有想到,定舟会是这个亲手递上屠刀的人。今上见了那奏疏,倒是没有什么意外,只问道,“这奏疏上所写,可都是事实?”
定舟敬慎道,“皆是实情,一字不假。”
他倒是很有魄力,连在今上面前说起谎来也丝毫不惧,面无他色。宴君山一事的确是卫玄所为,可这其后加诸的条条罪状,狼子野心,又有几条是真的呢?不过今上的确会信,他从那年设伏一事起,便视卫玄为心腹大患,所以他只淡淡道,“火焚卫府,一个不留。”
在起事前夕,我曾问过定舟,那卫姑娘怎么办?我是在问他,也是在质问自己,阿影要怎么办,我却不能眼睁睁得让她受此苦楚。
可定舟只是有那么一瞬的愣神,哑声道,“她,自然也是留不得的。”
我还是心软了,所以会私自放走阿影。我到底是比不上定舟的,及不上他的心狠手辣与雷霆手段。后来在历城遇上卫翎,灯火缱绻处,我也曾问过她,可是定舟放走了你?她一听到那名字,眼里便全是恨意了,颤声道,他从来没有。
他明明是那般在意卫翎的,却还是亲自下令了。后来我常梦到阿影,她明明甚少流泪的人,却总是泣涕涟涟。
他也有些消沉,可那也只是对着我时,也不知定舟是不是会偶尔梦见卫翎呢?
自从定舟升作大都督,就成了一朝权臣,自然也就甚少再邀我饮那烧刀子了,更不须说做出爬到别人家房梁上的事情来。可就在这个春日,我同他在京郊巡营。他也不知从哪里寻来了两大坛烧刀子,定是要邀我痛饮。我也极是想念那酒的滋味,或许是想念那时的的定舟了。
我们躺在河畔,眼里一如当年明亮的光,连这月色也像极了从前。他心里颇有苦楚,只是一直狂饮,我便也奉陪着。
他喝的急了,猛咳了好久,才紧紧拽住我的衣襟,眼里带了些不明的笑意,“你还记得那年月下的仙子么?”
不防他提起此事,我倒是有那么一瞬的慌乱,“或许是记得一些的,不过不大清晰了。”
他又小酌了一口,邪邪笑道,“前几日,我倒是见着了一个像她的人。”
我便问道,“是卫翎?”
他眼眸一暗,微微摇了摇头。我回想着前几日的情形,倒想起他去过于明府上,还带走了一位歌姬。只是那双眼睛,让我忆起了阿影。我问道,“是于明府上的那一位?”
他倒是笑得开怀,“就是她。”
我好似记不清他后来夸赞那女子如何轻灵云云,我只希望,那不是阿影。可后来当小梅传来密讯,我也知道自己的希望破灭了,偏偏那就是阿影。可我又有些难以言说的快意,于明一向只听命于今上,今上却用她来试探定舟,想来也是起了疑心罢。
今上向来疑心甚重,自然,我也知晓,我有了时机。
可是我却又错估了,定舟与卫玄,终究是不同的。今上对定舟,决计不会像对待卫玄那般狠辣绝决。可惜,我却明白得晚了。早年向先生便说定舟天赋甚高,属谋定布阵之将才,而我却总是与他棋差一招的。从前心里或许会有那么一丝的不平,可当定舟亲自来那天牢里送上那杯酒时,我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仍是输家。
从前喝烧刀子时,我与他总是一坛一坛得狂饮,好似这样才合的上少年郎的做派来。可这一次,他只是缓缓替我斟上一樽,淡淡道,“你知道吗?阿敬,这间囚房,十几日前我也曾呆过。今日倒比那时候更冷了些。”他顿了顿,将那杯烈酒递与我,“这杯酒,便算作你我同出师门这么多年的情谊。我留下你的命,还了你替我挡箭的恩情,以后也就不欠你的了。此前种种,而后种种,你,好自为之。”
是啊,他还是定舟,一直将我视作阿敬的定舟,也是对于博弈之人,一击即中,毫不留情的定舟。那从我府里搜出的一封封密信,凭空生出的密信,是出自他,还是出自今上的手笔呢?我端起酒樽一饮而尽,果然是烈酒穿肠,似火辛辣。
我稍稍挪动了身子,门外似有细碎的脚步声袭来,虽是极力克制,可和着那劈里啪啦的雨势,仍是止不住的杀意。我同李一都摒住了呼吸,他将我肩上的枷锁使力一劈,又迅速扔给我一把剑来,只待门外的杀手踏雨而来。只在下一秒,他们便破门而入。
李一将那火堆一挑,屋里便弥漫着火星,伴有浓烈的烟焦气息飘散开来。
可是,我已经很久没有握过剑了,那叁百棍的余威犹在肩头。
也许这一次,是真的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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