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书辞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sy
“呵?他们要的只是这陈国,即便没有齐旦,也还会有其他的借口。再说,至少……至少如今,我还对得起她。”
“厉公当真同王后情深意重,可你对的住她,又如何面对你的子民?”
四目相接,尽是杀机。
厉公叹了口气,缓缓道,“所以啊,我面对不了,只好赴si。”他忆起自己刚迎来北朝和亲的公主时,也是一身的不情愿。可后来在平日相处间,才知她是这样好的一位nv子。他苦笑道,“请将军答允我一件小事。”
“若力所能及,下官自当做到。”
“请将军放王后一条生路,不要让她被北朝的人抓住,最好隐姓于世……”厉公虽极力遏制,可眼里的希冀与渴求是藏不住的。
迟敬淡淡道,“好。”
见他答允,厉公倒是放下心来,从那王座上缓缓起身,行至玉阶下,笑道,“既然将军如此爽快,那我也送一谢礼。”
迟敬自然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也并不阻止。其实,这么多的周旋又是何必,大家都心知肚明,北帝不会饶过他,难道元琅就真会赐城,留下祸患?
剑刃轻薄,锋利无b,是以见血封喉。
梦中未与青山见,夜暮忽闻子规啼。
歧路断,淮河一觉,踏过来路几许?
一场战乱,便是一城的祸乱。
战后三日,迟敬与北朝的将领在观政殿议事,商讨这划定边界一事。
自然,是越多越好。不过,人也不得贪心。两方各让一步,淮河以北,已占之城,尽数归北朝所有,其余地方,包括历yan,归为元朝。
秦方看着眼前划分地界,快笔疾书的迟敬,不禁想到前日他率中军,先行占领王城。其人,野心不小。后来虽说对自己后卫辅助报以谢意,言语里却尽是以城外数万jing兵相胁。他从北面攻来,持续三月之久,若再战,怕是要折在了这历yan,也就答应了这盟约。此后,再无陈国繁华都城,只有,元朝边城。
连着两月的战争终于到了尽头,是夜,迟敬下令犒赏三军。他也被孙岐和部下灌了不少酒,被卫兵扶到主帐时,已是头痛不已,却见自己席上坐着一名nv子。
红巾翠袖,倩影秀姿。
那卫兵低声道,“都说陈nv窈窕,这名nv子姿se上佳,特意挑来送与将军的。”
迟敬笑了笑,并不多言,那兵士会意,便快步出了帐门。酒意甚浓,他将那玉玦解下,扔到案上,摇摇晃晃得朝席畔行去。
“怎么,不知道怎么侍奉人吗?”迟敬有意调笑。
那nv子并不出声,只一味得抱着席上的薄被发抖,像是不敢回头。迟敬见她瑟缩着,一时竟想到,要是这里坐着的是卫影该有多好?
如此不g系的想法。
他靠的愈近,那nv子发抖的越加厉害。他没什么yuwang,即便是一位很美的人儿。
他故意将那被子一角拽住,往前一扯,假意借势要躺下去。那人被吓到,终于回过身来,眼里全是惊惧,嘴里还喃喃得说着些什么。她抬起头,脸上已是布满了泪痕,哪里有半分翠袖佳人得模样?看清了眼前人,两人均是一怔,竟会是她?怎么会呢?
后书辞 燕归来(一)
芙蓉浅入云梦,共商h昏雨。
尚思双燕归来,重访竹西。
夏正长,路何其?
曾听征西路,别有黯然者,世间儿nv。
自攻克陈国,迟敬班师回朝,便被永熙帝授予右中郎将一职,属光禄勋,位b两千石,掌三军部。至此,朝中军队半数归于李晔所辖,半数为迟敬所统管,亲卫队掌于元琅之手,由此看,今上对迟敬颇为宠信,几乎可与李定舟相b。从校尉到中郎将的这一步,能跨过的人实在太少,如今迟敬凭借着赫赫战功,倒也让众臣服气。一时间,他竟也成了众臣眼中的朝廷新贵。
虽已是六月中,与白日的阵阵炎热不同,上京的夜晚却总是凉凉的。
未灵同李晔共乘一车,虽是不时搭话,可也不过是作一阵耳旁风。今日李晔只说带她去赴宴,却并未说是谁的府上,未灵竟不由得要思索许久,她总是看不清他的。虽然上一次的事情后来他也很默契得不再提起,好似忘掉一般,可如今自己对着他怎么也自在不起来。大抵是坐着太久的缘故,她不由得挪了挪腿,偏偏不巧,踢到了他。
李晔眉头微皱,“灵儿竟如此坐不住,不过一会儿,也这般想我?”
未灵将身子往旁边移了移,讪讪道,“是我太不小心,才……”
李晔将她腰身一揽,便落到自己怀里,似笑非笑得瞧着她。
未灵并不挣脱,只顺势揽着他的肩,嗔道,“是啊,我想定舟啊。只是定舟去赴宴,又带上我做什么,也不怕扫了你的兴致?”
李晔笑道,“听这话像是吃醋。”
“若大人觉得是,那便是吧。”
李晔道,“就是怕灵儿吃醋,所以才带着你来啊。要是旁人再塞给我美人,灵儿在身侧,我也好拒绝一些。只是到时灵儿也定要像这般y气才好。”
未灵虽倚在他肩上,状似温柔,听他语气,分明是说自己像母老虎了?
李晔颈上吃痛,竟是被她狠狠得咬了一口。他只笑笑,并不推开她,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她今日穿了件鹅h的齐x衫裙,只轻轻一瞥,便是一片春光。未灵见他不动,正要松开,x上却被他咬了一口,是以两人扭打在了一起。过了些时刻,听得侍从在车厢外头提醒,李晔这才好似满足得放了手,脸上还挂着几分坏笑。
彼时,未灵已是鬓发松乱,髻横钗斜。
李晔替她理了理衣裳,将步摇重新簪上,笑道,“灵儿总是这样懂得我的心意。”
原来是中郎将府。
李晔牵着未灵,一路行来,倒是有许多人瞧着他,并有窃窃私语。他也全不在意,大方得在席间坐下。
李晔自上次被责令思过,已过了两月。如今虽是重回朝堂,却也被削去了半数兵权,明眼人都瞧得出来,今上是有意为之。何况还有内监听到圣上说了什么为了小小诱饵,深负皇恩云云。这迟敬虽是他旧部,也与他交好,难保李晔心里就不会有什么芥蒂。近日更有流言说他纳了一位歌姬,甚为宠ai,今日一见,也不过尔尔,哪里算得上什么倾城颜se。
从前他执掌六军时,又哪里有人想到如今的光景呢?众人递了眼se,却也只管饮酒。
未灵倒是有些奇怪,既是迟敬作主家,怎么又不见他的影子。身旁的人倒还算自在,只管欣赏庭间歌舞,并饮了几盏薄酒。
“她们的舞姿倒是b灵儿要好上许多。”
未灵有些忿忿,“灵儿自知不足,那不如灵儿去替大人邀位佳人共饮可好?”
李晔只是憋笑,再不搭话。
未灵还要还嘴,却见庭间歌姬已迅速撤下,一时间丝竹声也隐去。席上的人都停了下来,恭敬起身,她也随着李晔,垂首而立。接着,便是齐整的吾皇万岁入耳。
原来,那立在迟敬旁边的青衫男子,就是元朝的永熙帝。元琅登帝位时年纪尚轻,是以看着还算jing神。未灵远远瞧着,觉着他倒同想象中的皇帝不太一样。虽是年轻,却少有帝王的锋芒外露。
只听得元琅道,“众位不必多礼,今日本是迟卿的家宴,倒是朕扰了你们的雅兴。大家随意即可。”
未灵听得这声音,实在太有特点,却觉得颇为耳熟。
清冷,克制,疏离。
见今上这样讲,众人也放下心来,席间又恢复了热闹,只是不复来时。
迟敬引着元琅在主位落座,他好似不经意得瞥到了李晔,颇为惊讶道,“定舟也在啊。既是也在这里,那朕就不用去你府上了。”
李晔道,“圣上若能驾临,实是定舟阖府的荣耀。”
元琅笑道,“今日朕有一份大礼送与定舟。”说罢击了击掌,便有一名内侍扶着一位戴着面纱的nv子款款而来。
她着了一件月白如意云纹衫,并着玉se绣枝暗花裙,虽只见得双目,也是眼波流转,眉目含情,倒是看呆了席上许多宾客。这样一瞧,胜过李晔身旁的人不知多少。
那nv子在庭间站定,略略施了施礼。
未灵也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一位美人,却听得李晔在她耳畔低语,“如今灵儿可还愿意替我挡回去?”
未灵轻哼了一声,恍惚间李晔竟已握住了她的手。
面纱缓缓落下,在座的人皆是一惊,未灵也是。
是卫翎,竟然是她,翎姐姐竟然还活着?
未灵心里颇为激动,甚是惊喜,可她的手却被李晔sisi按住,倒像是在安抚她。是啊,她差点忘了,这是在圣上面前。
在场的人多是武将,也同卫玄共事过,卫翎又是先都督的嫡nv,是以都对她不陌生。只是,那场火明明烧得卫家那般惨状,她竟然还能活了下来,真真是上天怜悯。
后书辞 燕归来(二)
和着宴席上宾客的议论纷纷,李晔却久久也不动作,只紧紧握着她的手。
是自己的错觉吗?他使得力越来越大,就像是sisi得攥住救命稻草一般。未灵轻声道,“定舟?”
李晔x膛微微起伏着,若不是自己离他如此近,也断然不会觉着他是这般举棋不定。
见他这样久也没有谢恩,元琅倒是难得面含愠se,“怎么,看定舟这样子,倒是朕这份礼送的不合定舟心意了?”
一时间,席上各样的眼神都在未灵身上流连,或是指责,或是轻视,或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未灵颇为难堪,正想将手ch0u走,不防李晔牵起自己向庭间走去。
行了跪拜大礼,李晔恭谨道,“臣如今已有了喜欢的nv子。臣答应过她,此生只得她一人,定不会辜负她的情意。是以,不能再收下陛下这份大礼。”
此言一出,不仅席间的众臣甚为吃惊,未灵也着实被吓了一跳,李晔他怎么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呢?
在上京的元朝公卿都知道,他与前都督交情甚笃,卫玄颇为看重他,也想将自己的nv儿嫁与他。那时李晔已是官居校尉,模样也不错,算得是青年才俊。卫翎与他情投意合,却不想后来遭逢大难,众人都以为她si在了大火里。李晔也算是情深意重,竟然还将她的灵位迎回府中。如今他却为了一个小小的歌姬昏了头,还违逆圣上的旨意,也不知是被灌了什么汤。要不是今上x情温和,换了其他君主,早已是降罪于他。
自然,在庭上的nv眷也是极为失望的,传闻中李晔都是对卫翎的种种痴情,连春日种梅这样的事情都能恒久不变。这个歌姬倒是好手段,也不知是哪样功夫太过g人。
元琅看了看李晔,他倒是有勇气,一脸得任由处置。
元琅道,“你,抬起头来。”
未灵缓缓抬头,堪堪对上元琅逡巡的目光。太浓的审视意味将她压迫着,不在她身上挖出一个洞来便不罢休一般。也许,这才是帝王,真正的他。刚才他进来时,自己怎么就觉得他不似想象中的威严呢?
好一阵子,元琅才笑道,“倒是一位美人。”
“这可教朕怎么好做呢?原本想着要chenren之美,偏偏又做了这bang打鸳鸯的恶人。只是,这卫姑娘……嗳,倒是忘了问问卫姑娘的意思。”元琅朝卫翎道,“卫姑娘可有什么想说的?”
卫翎好似也没料到李晔竟然拒了圣上的恩旨,尚在怔忡间,敛了眉se,“我流落陈国,便是想着还有定舟在,才苟延残喘至今。后来得遇孙大人,才让我再见定舟一面。如今能见这一面,也是知足了。既然定舟已有了新人,我又何必b着他娶了自己。可我心里也只有定舟一人而已,便是如何也不愿再……还请陛下准允我削发为尼,长伴青灯古佛。”到后来,已是情至深处,落下几滴珠泪来。
此言教人颇为动容,只是这红尘多是非,连着圣上也难以裁断啊。
未灵听着姐姐的话,倒是深为自责。迟敬立在元琅身后,倒是神se如常,对这些是是非非无动于衷。他是在怜悯自己,还是奚落?自己偏偏夹在中间,难以做人,明明清楚李晔对姐姐……纵是穷极辞歌,亦难赋情深。
元琅倒是颇为苦恼,“这,朕也不好决断啊。也不能让卫姑娘……”元琅顿了顿道,“延山侯也是有功之臣,那就只有委屈这位姑娘了。传朕旨意,册封卫翎为玉yan郡主,择日与大都督李晔完婚。”
元琅又对李晔道,“朕会亲自主持你们的婚事,至于这位姑娘,你愿意留着她,朕也不会阻挠。”
卫翎听得这旨意,倒是一喜。
李晔在她身旁,无甚欢意,再拜道,“谢陛下恩典。”
闲记取,觅玲珑。无题相思,袅袅香垂。几度小窗幽梦,无处可见小梅。
后书辞 燕归来(三)
帘卷细风花影重,且忆三分。
绿水朱华偏ai,唤起淡妆人。
可怜好景良辰,罗衣冰轮,箫寒紫玉冷。
珍娘尚领着婢子在府门前候着,见着二人下了马车后均是怒气冲冲得进府,也是一愣。早前时候还是和和气气,如胶似漆,怎得两人都这样大的火气。她来不及细想,也随着他们进了平院。
珍娘唤了婢子将备好的醒酒汤呈上,不防被李晔掀翻,全数砸在了门上。
“都给我滚出去。”
李晔大抵是怒极,房里的内侍与婢子都很知趣得退下了,一并掩好了门扉。
未灵将一只耳饰解下,笑道,“大人这又是何必?妾也t谅大人,大人共我不过是露水姻缘。既是心里有卫姑娘,大人您又何必做出这副样子?”
李晔好似更来气了,却也还是低了姿态哄她,“灵儿,我心里真的只有你啊……真的是你,我与她,都是旧事了……灵儿你又何必,何必揪着不放呢?”
“旧事?原来大人也是知道旧事休提?”未灵冷哼一声,将步摇摔在案上,起身看定了他,“大人是早知有此事吧?知晓还带着妾去,是想断了妾的念想?还是让妾瞧瞧大人是多么得不得已啊?其实只要大人一句话,妾也不会纠缠大人,不必大人下令,也会自请出府的。”
李晔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啊灵儿,我原本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大人莫不是想带着妾身去迟大人面前走一遭吧?”未灵倒也笑了,只是笑得轻蔑,“大人也说旧事休提,何尝又不是纠着不放呢?”
李晔见她这般,只上前紧紧拥住了她,也不顾未灵的挣扎,喃喃道,“我真的不想娶她的,真的……我许过诺言,自然要守约的。”
见怀里的人也没了动静,李晔反倒不知要怎样接下去,四下寂寂,却又闻得她细碎的呜咽声,仔细一瞧,竟已是眼眸微红,挂满了清泪。
李晔想要替她拭去泪珠,未灵却偎上他的面庞,“定舟当真不会厌弃我?”
“自然是的啊……那灵儿是不会走了?”李晔试探道。
“灵儿即便去了天涯海角,若是没有定舟,又哪里有快意可言呢?”未灵忽而一笑,“那定舟可要发誓。”
李晔颇为虔诚道,“好……我李定舟绝不负灵儿,若我负了灵儿,便此生孤苦终老。”
“只是孤苦终老?”未灵好似并不满意。
李晔淡淡笑道,“那灵儿还想要什么?”
“不入地狱,挫骨扬灰。”她语气极淡,好似只是平常与他调笑。眼前的这个人,也是这样哄骗翎姐姐的吧?
李晔将那誓言重复了一次。他从不信鬼神,更不须说什么虚无缥缈的誓言了。既然她喜欢,随意讲讲又有何妨?他复又问道,“那灵儿呢?灵儿也真舍得我这般下场?”
“我自然与定舟,生si相随。”
李晔吻上她的颈,声se喑哑,“我却是不愿灵儿同我一起挫骨扬灰的。若是灵儿背叛我,我有的是办法......”
若教解语能倾国,任是无情也动人。她当是恨自己入骨,才会埋下这般深切的咒怨。不过这世事,又岂是虚言做得了主的?李晔并不深思,只把无情当作有情人,既是有情,沉醉一场又何妨?
未灵虽只得半面残妆,可依旧是眉似远山,g0ng腰袅袅,目有盈盈意。就着怜惜,李晔也再不克制。
绿树带风翻翠浪,花间蝶恋一团春。
也不知是那纱幔太过轻巧,还是她太过用力,只轻轻一g便盖在了两人的身上。
自那次事后,她就有些怕他,他太明白自己害怕这些。或许自己就不该触怒他?今日一切的一切都太突然了,原来那帘幕后的人竟然是永熙帝。他让自己来李晔身旁,想来也是疑心卫家旧事与李晔有关罢。只是,他又带着姐姐来做什么?明明自己都已深陷泥淖,难以ch0u身,姐姐那样在意李晔,若是知道实情又待如何?他曾说过,会帮自己的,想来,也定是防着李晔的狼子野心了。
既然已经这般境地,那只要他挫骨扬灰,自己也就算是得偿所愿了。
“灵儿可在乐什么?”
李晔同她痴缠到榻上,身下的人复又浅浅一笑,真是g魂。
未灵倒是颇为主动,隔着衣衫吻上他的x口,“银屏多情处,应是佳期似梦,灵犀暗通。”她的指节在李晔身侧游走,却只是轻轻掠过。
李晔并不止住,笑道,“灵儿当真是这般记仇。”
“定舟这话,我却是不懂了。”她颇为无辜得蜷在他怀里,同一只小猫挠心一般。
“不懂啊?看来灵儿并不长记x啊。”终是嫌这轻纱太过碍事,他便从身上全数扯了下来。未灵还要往下,却被他压在了身下,“那我再来教一教灵儿。”
红绡敝月,肌肤胜雪,便是这若隐若现,似有似无才最是教人怜ai啊。
未灵被红纱缚住,不想李晔的唇舌一路向下。虽是轻轻点点,也引得她轻y。未灵合上了双目,下身却是一阵阵su麻。她觉得颇为羞耻,便一直推开李晔去,可他倒好,纹丝不动,只隔着轻纱撩拨。
“怎么,灵儿快活了,却也不顾我了?”
未灵见他解着衣物,忽又明白过来,便又装作不知,静静别过脸去。
李晔倒是不恼,只笑道,“既是夫妻,灵儿又害羞些什么?”
未灵被他一说,不禁面se绯红。烛火虽暗,也端的是如玉面容。
她倒怕真又被强迫,却不想李晔吻住了她,温声细语,“总会教灵儿愿意的,不着急。”
枕上浅梦,神魂迷乱。语软声低,丁香笑吐,双眸水剪。yunyu未歇,何作幽欢。妙舞清歌,一任东风吹散。
后书辞 十客聚(一)
烛胜金刀裁,红衣添作霞。严妆垂双髻,鸳侣共韶华。
因着禁忌鬼月的习俗,李晔于永熙四年焦月末迎娶玉yan郡主卫氏。即便一切匆忙,也是今上亲自主婚,十里红妆,钟鼓齐乐,宾客相贺,亦是一样不缺。
同前院热闹非凡不同,平院则幽静了许多。今日是李晔大婚之日,来往宾客众多,可供支使的仆婢也早已被珍娘安排至前院侍奉,只留了小梅一人。
未灵实在烦闷,李晔让她不必前去观礼,怕卫姑娘给她脸se瞧。他哪里是怕自己被别人冷言相讽,不过是嫌自己碍眼,这点自己倒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既然翎姐姐都已嫁给了李晔,想来见一面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见了又要如何辩白,告诉她李晔就是始作俑者?
平院不似琼华阁,无甚红梅,倒是多植及第。这院中的杏树虽是枝繁叶茂,结出的果子偏偏又涩又小,倒是难为他,还尽用来泡酒了。不过有这几株大树,倒是难得的荫凉。
未灵略略翻了翻身,却听得小梅打趣道,“姑娘可是在想李大人了?”
“我只是躺的腿麻了。”她并不睁眼,只享受着团扇送来的习习凉风。
小梅继续轻轻打扇,“可姑娘自从躺着,都已经辗转几十次了。”
几十次?未灵自己也没有察觉。她将面上的帕子扯下,抬眼望去,只见得一弯下弦月挂在天上,孤孤单单,连一颗作伴的星子也没有。
未灵淡淡道,“小梅你如今多大了?”
“刚过了十九,b姑娘稍长一些。”
未灵又问道,“那是十七就在李晔府上了?”
小梅笑道,“更早些,元朝初立时便来了大人府里侍奉。”
于明那时便安cha了自己的人?她还要再问,只听得小梅轻声道,“姑娘须知这府里暗处也是有人盯着的。”
未灵轻笑一声,“从前大抵是有的,今日却是不会有的。近卫都在前院盯着,又哪里会管的及这里。”小梅年岁尚小时便作了暗线,是以总是处处小心的。也许某一日便是si亡在等着她,可自己呢?迟早也是一样的下场。
她复又问道,“为了钱财?”
小梅微微摇了摇头,再不答话,只顾着摇扇。
那便是情了。
未灵不再去想,又以锦帕遮上了脸。不思才会无虑,她终于觉得惬意了些,才得了浅眠。
yan杏零尘,南顾几许,高城隔烟树。
歌宴罢,欢情厌,不如归去。
难得一场好眠,未灵终于舒爽了许多。身畔还似有丝丝凉风,想来也没有睡得太久,她便懒懒问道,“如今几时了?”
“已过二更。”
原来是李晔,他怎么会来?
未灵一个激灵,便直起身来。竟是李晔在摇扇,自己身上也盖了件张薄衾,四下望去,也早已不见了小梅的影子。他还穿着绛红的喜服,到底是新郎官啊,衣襟上还夹杂着些许酒气。se如悬胆,眉似朗星,李晔对着自己时,总是那般言笑宴宴,意气风发。偏偏此刻,在他眼里可窥出一丝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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