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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看来时候还早,吴毅骏心想,这些大佬们总是喜欢卡着时间来,大约是为了彰显自己的重要性吧。
会场里可以带一名贴身跟班进去,跟班在门口呈上“邀请函”,主仆二人便被放行了。
莲藕庭茶社的一楼是宽敞明亮的大堂,摆放着二十几张八仙桌。四面是走马楼。走马楼上全是雅间,聚会谈事十分方便--这也是为什么本地商界大佬们喜欢来这里的原因之一。
今天是拍卖会,自然不会有人去雅间。八仙桌上已经有一半上了客。一进门众人立刻起身招呼,吴毅骏正胡乱应着,穿着白色短褂的茶房过来招呼:
“吴爷,您今天是坐前面还是……”
“前后不要紧。就是看起来得明白些。”
“好嘞”茶博士当即将他引到靠墙的一张桌子,吴毅骏周遭一看,这个位置可以通观全场,当即满意的点点头,跟班立刻拿出一张票子塞给茶房。
“谢吴爷赏!”茶房点头哈腰的去了,不一会便端来茶具茶盏。客人的喜好,茶房都是牢记在心的,不专门嘱咐的话,便按照老规矩来。
大堂里原本设一座小舞台,平时有艺人表演。今天在戏台正中放着一个门字形的架子,旁边还有一块黑板;另一侧则放着一张小桌子。上面堆满了一封封的折子。
吴毅骏观察整个茶社,离他最近的一位是个年轻人,他略略有些陌生,心想联合会里有这号人物?再仔细看他的模样却有三分熟悉的样貌。
原来是他!吴毅骏恍然大悟。
这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聚丰号倾销店的少掌柜申长喜。
聚丰号倾销店作为广州城里招牌最亮的倾销店,原本是稳稳当当的“坐吃”的行业。然而自打澳洲人发行“澳洋”,禁止银两和铜钱流通之后,倾销店的生意便完蛋了。道理不言而喻。而且中储行紧接着就禁止了民间的黄金兑换业务,等于是把倾销店的最后一挡生意也给抢掉了。
聚丰号自然只有关门大吉的份。店里的伙计工匠不愁去处,很快就给香港的造币厂和中储行广州分行吸纳了去,而且中储行也向申家父子伸出了橄榄枝,请他们去就职。毕竟这两父子也是难得的“技术人才”。
不过这两父子却婉拒了元老院的邀约。申家在广州开业多年,家中积聚丰厚,不甘于就这么“关门歇业”,预备着另起炉灶。
看来,他们是已经选好了合适的项目了,吴毅骏心想。
再看稍远的地方,却是米老板--吴毅骏不禁眉头一皱,仿佛已经嗅到了臭味。这位把持广州全城粪行的大掌柜识趣的交出了所有“粪段”之后,便改为专门经营“肥料行”,利用自己的设施和渠道为环卫所销售“肥料”。





临高启明 第四十一节 茶社的拍卖会(二)
出售粪肥的收益自然也不坏,不过,比起过去即吃民户又吃农家的“两头吃”来说,收益已经大不如前。而且大家都说澳洲人迟早都会独吞这块“肥肉”。
米老板纵然心怀怨恨,也知道脑袋是碰不得大刀的。况且澳洲人在清理粪段之后,算是留情面,没有发动粪段工人来“斗争”他。这大约是看在他主动交出粪段的“识相”上。
可是没斗争他,不等于没有“黑材料”。米老板每每想起,总是芒刺在背。
害怕归害怕,日子还得过。米老板最近一直在找新得生发项目。他家世代是粪霸,至少在三十万以上的积蓄埋在土里。
吴毅骏一看便知道今天的拍卖会热闹了,这两家别看名声不显,米家甚至有些“臭”,但都是底子厚的老人家,论起钱财来,未必比那些风头正劲的大户来得少。他们的情况又注定这次来拍卖会是“势在必得”。
就是不知道这两家看中的都是什么项目。吴毅骏心想
再望前一看,竟然还有个熟人,正是“老霍”,官名霍麦雄。这老霍会来倒是出乎他的预料,这些年老霍算是被澳洲人祸害惨了。他原本是广州纸行的首脑,不但在城中有多家栈行,批销各种纸品,在城外还有多家纸作坊,堪称是广州纸张行业的领袖。
自打“澳纸”登陆广州市场,由紫诚记批销,霍麦雄的生意便一落千丈。因为澳纸质优价廉,纸业同行纷纷转而从紫诚记进货。他家不但生意一落千丈,连造纸的作坊都倒闭了。要不是澳洲人没有涉及文房用纸,还可以靠外地运来纸张苟延残喘,老霍早就关门大吉了。所以这几年每逢说起澳洲人,他都是咒骂声不断。恨“天兵不能尽剿”。
纸行这行当现在虽然如今还在,实际完全沦落到替澳洲人零售的小买卖了。纸业公会在整个工商联里影响力微不足道。
老霍过去怨恨澳洲人且不说,眼下他有这个实力来投标竞买吗?吴毅骏很是疑惑。按项目看,他最有可能投得是老本行:“造纸厂”。但是造纸厂这个项目光是“项目转让费”就有一万元。一旦开始运作,至少还得一万元的投入……老霍这几年的寒酸相可不是装得:他父亲过世,丧事草草了事;小儿子娶妻,也没攀到大户人家。
正狐疑间,却见门外又走进来主仆二人。这对主仆一进来,整个厅堂里都起了一阵骚动,在座的纷纷起身招呼。吴毅骏定睛一看,却是梁辰龙。
他倒是稀罕!吴毅骏心想。梁辰龙作为钱业公会的会首地位倒是尊崇,但是他家的茂康只是一家钱业的小同行,全靠了梁家撑腰才当得会首。如今澳洲人当道,梁公子眼下的地位微妙,风向很是不妙。同业里不服他的声音也渐渐大了。
莫非是梁公子也打算通过投资实业来讨好澳洲人么?还是梁辰龙要和梁家“划清界线”?这倒得好好琢磨琢磨了。
眼瞅着厅堂内的位置渐渐坐满,时间也差不多了。只见高举从屏风后面出来,一路抱拳作揖,上了舞台。到得台上又是团团一揖,笑容满面的和大家打招呼。
“诸位老爷,这次承蒙大家赏脸,来参加这次项目转让拍卖会。这是给高某面子,高某感激不尽……”
下面人见状,学着澳洲人的套路纷纷鼓掌。高举又道:“这场项目会的资料,大伙都是瞧过了,高某也不再多啰嗦了。都是会下金蛋的鸡,元老院此次把这些项目拿出来转让,那是莫大的天恩,大伙拍到项目的,不用多说,用心经营,那是‘双赢’,拍不到的也不要气馁--元老院今后还会有其他项目,大伙先努力挣钱预备着。”
正说着话,只见一个元老模样的人在几个归化民干部的簇拥下登上了舞台。这位元老却是陌生,不过看他的气度,在场的大户们不约而同的感觉这位“不比寻常”。
果然,高举一介绍,大伙才知道来得是元老院中枢的“大人物”:农林水产相吴南海。
虽说大伙不明白为何管农事的元老莅临拍卖会,但是想来大约是为了体现澳洲人的重视此事。果然,这位吴首长亦开始讲话,只是这位吴首长说得“新话”乡音甚重,对于新话原本就不甚高明的大户们来说多少有些不明所以。好在吴南海的讲话很短,很快就把位置让给了一位新来的元老,这位元老的样貌却和常见的元老的不一样:皮肤黝黑,光着脑袋,满脸横肉--正是何方回,他是专门被派来主持这次拍卖的。
他一登上舞台,整场拍卖会也就就此拉开了帷幕。
拍卖的项目按照序列号,将项目的介绍挂图逐件被悬挂在门字架上。再由主持人逐一介绍开价。
拍卖的目录上的项目几乎全部集中在轻工业领域:包括纺织、服装、鞋帽、木材加工、食品加工、玻璃和搪瓷、小五金,非轻工业项目是建材和燃料,还有就是和农业有关的“生物肥料”。
所有的项目都有两种模式,一种是合股的甲模式下企划院要占新成立企业一定比例的股份:从10%到25%不等,作为合股经营者,免费提供市场和技术支持;另一种是独资的乙模式下元老院则不占股份,提供的技术和市场支持按市场价格收取服务费。
“我们开始第一个项目,生物肥料!”随着何方回的洪亮的声音响起,两名茶馆伙计将一号项目的介绍挂图挂了起来。
生物肥料听起来很是高科技,究其本质就是农家肥处理。包括人畜粪便无害化处理、有机物堆肥,最有科技含量的是“蚯蚓养殖深加工技术”。
不出吴毅骏所料,米老板果然投了这个项目。而且是甲模式。
一万澳元的投入外加不小于100标准亩的用地--这米老板果然有钱啊。吴毅骏感慨道。当然,这一万元项目转让费也不是白给的,澳洲人会提供相关初始启动生产的全套的生产设备。说起来也不算亏。
在这个项目上没有任何人和他竞拍,生物肥料项目便以底价成交了。
吴南海在旁冷眼旁观,对此他早有预料:工业项目不同于拍卖奴隶,是成千上万的大买卖。而且还涉及到今后的经营。来参加拍卖的大多已经仔细的研究过项目手册,估量过自己的能力,所以并不像象普通拍卖会那般出现热烈的竞价。搞这个拍卖会的本意也不在于获取竞价中的溢价。
何元老却有些觉得意兴阑珊。他咳嗽了一声。吩咐拿上第二个项目。
“二号项目,木材加工!”何方回说,“起拍价,一万银元!至少100标准亩用地,另需可通珠江的内河码头一座。”
珠三角虽然没有森林资源,但是在广东其他地区都有丰富的森林资源,而这也是目前元老院亟须的物资。
这个项目和一号一样,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兴趣。因为大家已经从项目书上知道该项目用地有一定的要求,限定必须处于居民区下风方位,用地本身还要配有内河码头,种种限制使得它的隐性成本太高了。
虽说反响不热烈,但是看好木材市场销路的人倒是不少,有几个人同时举起了手,经过两次加价,最后以一万一千五百元成交。
接下来的拍卖也大多如此,要么是底价成交,要么就是略有竞拍便落槌成交。其中也有两件无人应标,直接流标的。无聊到让吴南海打了哈欠,连何方回也觉得无趣。
一直到第七件“火柴厂”,整个拍卖场才突然有了生气。
火柴是元老院向外销售的最受欢迎的商品,没有多少宣传和促销,临高生产的火柴仅仅依靠自然流货就迅速扩散开了。不但在广东,甚至远在江南、京师,一直到满清治下的东北,甚至远到朝鲜、日本、东南亚、中亚和欧洲,都有这种方便的引火物的身影。如果说在元老院治下的海南等地一盒够用一个月的火柴价格不过是两个鸡蛋,那么到了遥远的地方,价格已经远远超过十倍甚至几十倍。
由于需求量日渐膨胀,火柴生产一直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企划院经过核算之后决定,除保留一家国有火柴生产企业之外,其他火柴产能全部“私有化”。元老院未来之掌握上游的火柴化学品和相关机械的制造。将火柴生产交由民营企业。充分利用民间资金扩充产能的同时还能大幅度降低国有企业的用工成本。
“我们的职工的培养使用成本是很高得,得把他们放在效益更高的工作岗位上去。”按照邬德的这一指示,准备在整个大广州范围内投放三个火柴厂的项目。
火柴厂的市场前景,大户们早已看得清清楚楚。当五千元标的的火柴厂一号项目挂牌的时候,厅堂里立刻举起了许多快牌子。




临高启明 第四十二节 茶社的拍卖会(三)
吴南海暗暗点头:这帮老财不愧是人精,火柴这种廉价的日用品,看似利润微薄,赚得是蝇头小利,但是市场的潜力却是无穷大。而且火柴的生产难度是最小的--吴南海不知道他们是否意识到这一点。
火柴生产的关键性原材料是化学品和切杆机只有元老院的企业能生产。从不利的角度来看他们的所谓火柴厂本质上只是一个组装厂;但是换一个角度想:火柴厂只需要打开机器生产火柴杆,蘸上药就完成了。对工人、设备、技术和厂房的要求都降到了最低水平。投产周期非常之短。只要设备和原料一到位,马上就能批量生产。
果然,火柴厂一号项目从一开始就陷入了激烈的竞标,价格很快就从五千元一路飙升到八千五百元。
吴毅骏冷眼旁观,这其中最热衷这个项目的都是“二等大户”,在过去他们算不上广州城的头等商人,这回大约是要借着澳洲人的东风青云直上了。
几个他感兴趣的人,比如梁辰龙和霍麦雄,都没有举牌喊价。梁辰龙面色凝重,老霍却是一脸轻松的看着拍卖,仿佛与自己无关一般。
看来,这不是他们看中的项目。霍麦雄看中的可能是造纸厂,梁辰龙可就不好说了……
在他的思绪中,一号标的最后以九千七百元落槌。会场里响起了一阵议论的嗡嗡声。没有拍到的摩拳擦掌,准备在二号和三号标上一鼓作气拿下标的。
果然,接下来的火柴厂二号和三号标的争夺愈发激烈。最后二号标拍出了一万一千二百元的标的,而三号标更是到一万三千。最终三个标先后都被拍下。不过,正如吴毅骏观察到的一样,这里面没有一个属于“头等大户”。包括也报名参加这次投标会的高举--也没有任何的出价动向。
莫非他们也看上了纺织厂?这倒让吴毅骏有些紧张起来了。纺织厂的标的是所有项目里最高的一档里,仅标的费就高达两万五千。
如果没有人和他竞争,直接以底价拿下自然最好。但是也做好了准备:最高打算出到三万五来拿这个项目,再高的话,他也力有未逮了--毕竟运转起来还有大笔的花销。
接下来又是一个热门项目:汽水冷饮厂。
项目标的一万元,何方回刚一开标,没几分钟就涨到了一万三。汽水和冷饮,在过去一直是只有在紫明楼才有的奢侈享受,不论是带着特殊香气的“格瓦斯”还是五颜六色,酸酸甜甜装在玻璃瓶子里的果味弹珠汽水,都是从临高不远千里的运送来得,只有相对廉价的果汁刨冰和各种口味的冰棍才是在广州本地生产的。
尽管格瓦斯、弹珠汽水的价格在广州很高,但是对临高情况较为了解的商人们都知道,广州汽水的高价源自于距离。如果在广州生产,那么它们的价格就会和在临高一样廉价。
在这懊热的广里,夏天能来一瓶清凉甜美,消暑解渴的汽水,那是莫大的享受。只要价格到位,不愁不能大卖。何况这个汽水冷饮厂是带有“制冰”设备的。哪怕汽水和冷饮一文不挣,光是每年夏天销售冰块也是很大的生意。过去紫诚记每到夏季都会从临高进口冰块销售--那可不就是拿着水还钱吗?!
“头等大户”们这时开始加入交易,由于他们的加入,战况立刻升级,没几分钟就上升到了二万元,最后以二万六千的价格被一位经营丝绸的商贾拿下。
吴毅骏悄悄松了口气,他原来最担心的就是这位会和他竞拍棉纺厂项目,现在他既然已经拿下了汽水冷饮厂,棉纺织上应该不会再和他相争了。
下一个项目却冷了:造纸厂。造纸这行当,即苦且累。浸泡原料的时候冬天寒彻透骨,夏天臭不可闻,而这厂子的标的却还不低,居然要八千元。一经开标,果然只有霍麦雄出价。何方回三问无人再加,这造纸厂的项目便归了霍麦雄。
“这老霍,对他的老本行倒是念念不忘。”吴毅骏心想。
随后的竞标拍卖中,吴毅骏最担心和他相争的高举,拍下了“建材厂”。这个标的高达四万五千元。而且生产的都是建房的粗笨之物:砖头、石灰、灰泥之类。原本就无人看好,高举便以底价拿下了。吴毅骏觉得,这多少有给澳洲人捧场的意思。
申家父子则以二万二千元的代价拿下了搪瓷厂的项目。吴毅骏也如愿以偿的以底价拍得了棉纺织厂项目。而梁辰龙,却拍下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的项目:服装厂。
这年头,除了澳洲人和他们手下的归化民,极少有人穿成衣。所以大户们对只能做澳洲人生意的服装厂到底能有多大的买卖持怀疑态度。而且这服装厂的标的还高得出奇,竟然要一万五千。梁辰龙同样是以底价拿下了项目。
看来我以后要常常和梁家打交道了。吴毅骏心想。他被茶房招呼着,来到一旁的桌子上。这里有办事员现场办理相关手续。他拿出德隆的支票本,现场开出一张两万元的支票来。在支票上用大写字写下“贰万圆”的时候,他的毛笔在微微颤抖,这是他这辈子经手过的最大一笔支出。上面不但承载着他的全部身家性命,还包括他的信用。
最终,除了两个流拍的项目之外,有二十个项目拍卖成功。吴南海原本多少有些紧张--这件事是他力促而成的,要是最后的结果不如人意,岂不是大大地丢了面子。结果虽算不上大获成功,也算是“圆满完成”了。他已经看过全部的转让收入:一共三十五七千四百元。虽然这笔钱并非“纯利”,但是将这笔钱投入到相关的设备制造上又能产生出连带的效益,至于项目落地之后的投资,那就是滚雪球一般的产生效益了。
只要让银子流动起来,一块银元就能变成十块。产生更多的产品,更多的税收和更多的就业。想到这里吴南海的心情激动又快活,当即命人把专供元老的“苹果起泡酒”拿来,他高高举起了斟满了起泡酒的高脚玻璃杯
“诸位,为我们未来的实业大计干一杯!”
众人轰然应声:“干!”
饮过庆祝酒,吴南海和何方回便退场了,让大户们“尽兴”。高举有意笼络,便叫茶房每人送了一份茶点套餐。
“如今咱们都是元老院麾下的企业了,大伙彼此之间要多多照应。”高举拿起茶杯,“我这里就以茶代酒,祝各位财源广进!”
拍得项目的大户们此刻的神情都轻松了不少,说笑着喝着茶。原本茶社里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原本多少猜忌的空气中似乎也变得亲热起来了--他们现在都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少数几个没有拍到项目的,巴巴地赶着高举身边打转,询问什么时候才能有新的项目出来。高举道:“时才不还有两个项目,你们又瞧不上。等再有至少亦得一二年吧。”
“这两个项目实在是太贵了,能不能挣钱也不好说。”少不得又是一番诉苦和“不得已”的说辞。吴毅骏看着这些人的表演,心中颇为得意,说到底,你们不就是瞻前顾后怕花钱吗?!说到底,赚钱一要胆子大,二得看准时机。来不得半点迟疑。
怀着自己“英明果断”的良好感觉,吴毅骏回到了家中,立刻把心腹小厮叫来:
“你去董家一趟,告诉事已成。请他这几日得空的时候来议事。”
打发走了小厮去送信,他又把管家叫来,吩咐道:
“这几日若是工商联或是澳洲人的人来送信,不论我在何时何地,都要立刻通报!”
按照拍卖会上的高举的说法,这几天很快就会有归化民干部甚至元老来和他洽谈具体的实施步骤。吴毅骏听说过澳洲人办事素来以雷厉风行著称,一旦开始实施,就要进入到买地盖房这些具体事务中去,接下来必然是花钱如流水。
董家给了他三万元,虽然董家老太太已经明确告诉他,这笔钱归他全权支配使用,自家不参与经营。但是吴毅骏觉得慎重起见,重大的事情还是应该知会董季重一声为好。
他正在书房里踱步,想着这棉纺织厂的经营事项,陈雸忽然进来了。
“老爷!”他禀告道,“定老爷找到了!”
“哦?”吴毅骏精神一振,心道这真是天助我也!立刻问道,“他人在哪里?”
“定老爷如今生了病,借住在庙里,情形很不好……”
“怎么回事?”吴毅骏皱眉道,“给他请大夫了没有?”
“老爷,”陈雸踏上一步,低声道,“定老爷似乎遭了人的毒手,我也没敢节外生枝,赶紧先回来禀告老爷了。”
“到底怎么一回事,你且说个明白!”吴毅骏知道这里头必然有蹊跷,陈雸自己搞不定了才会回来禀告。




临高启明 第四十三节 故友重逢
陈雸自从领了主家的命,这几天一直在广州城里城外寻访陈定。
静下心来细想,陈定若是真到广州,无论于公于私,都会来拜访亲友。就算他急着要找澳洲人的门路,也应该首先来找自家老爷,断不至于躲起来不露面。
要么他干脆就没有来广州,要么,就是出于某种原因躲了起来。
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躲起来呢?
陈定和陈宣虽然有矛盾,但他们毕竟是亲兄弟,也不是生死之仇。按照陈清说得,两人之间也没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陈宣不大可能派人来追杀。
陈雸觉得陈定来广州纯粹是陈霖的臆想。只是主命难违,只能一天天的在广州市街上乱逛。
这天他却在街上偶遇了一个旧相识,却是过去南海县的一个快班衙役名叫赵宪。这赵宪在元老院入城之后因为“表现积极”留用在侦缉队里。过了大半年,警局对留用人员进行了第一次全面整肃,把差得遣散,好得留用。赵宪因为“表现良好”得以转为正式的警察,成了一名治安科的巡警。
他这样的快班老公差,只要没有什么血海深仇的民愤在,新的国家警察自然也用得着他。赵宪转正之后老老实实在治安科先当了半年多巡警,便从“制服组”提升到了“便衣组”。警衔也晋升了一级。
转为便衣组之后,他不用每天穿制服上班了,而是便衣穿梭于大街小巷。工作的内容也转为轻度犯罪防控领域――主要负责反扒窃、反街头诈骗之类的街头小案子。这类案子,巡警的巡视只能“遏制”,并不能有效地的打击。
这对赵宪来说差不多就是老本行了,新职位让他如鱼得水。很快便成了治安科的“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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