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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这地方原本只是一处荒芜的海湾罢了。海岸上只有晒盐的灶户和打鱼的疍家。元老们来了之后,先是在这里的马袅盐场建了风车;然后又在这里造了高炉,盖起了马袅钢铁公司……”
“风车?”
“这里看不到,在半岛的另一边。”
“晒盐为何用用风车?”
“用来提水啊。晒盐不得用海水吗?”陈小兵笑道,“有了风车就不一样了,原本一年只有五百吨盐产量的盐场如今变成了年产万吨盐的大盐场。”
“万吨盐?”陈丁觉得难以置信,他知道澳洲人的一吨,合到现在广州通用的澳洲“公斤”是一千,一家一户,每年用盐也不过几十斤而已。“这么多盐,怎么吃得掉?”
“哈哈,这盐不是用来吃得。”陈小兵不由的笑了起来,顿时让陈定觉得自己很无知,“是用来做化工原料的。”
“什么是化工原料?”
“这个……”这多少有点难住陈小兵了,他对化工其实所知甚少,在归化民群体中,大家最不愿意去得就是化工企业了,“就是用盐、煤,还有其他各种东西,做出有用的东西来。比如化肥、农药,对了,还有你们要开棉纺织厂,那么以后染色要用的染料也是化工厂做出来的。”
陈定心想,这大约就是大家常说的,澳洲人有鬼神之力,夺造化之奇吧。用盐能做出什么呢?他想破头也想不明白。盐这东西,吸水之后就是盐卤,再加水就是盐水,用火烧了凝结也还是盐块。怎么弄也是盐,怎么能变成其他东西呢?可惜吴老爷开得是棉纺厂,不是什么“化工厂”,不然倒是可以借此弄个明白了。
白云山号渐渐远离钢铁厂码头,港湾内停泊的船只也多了起来。其中最多的是来运载运输煤、铁矿石、海盐等大宗货物的远洋货船。其次便是沿海航行的蒸汽驳船。一排排的停泊在海湾中。
“看,澳洲人的战船!”有人在甲板上叫道。陈定顺着人声望去。果然,还湾另一侧的海岸线边停泊着一艘威武的战舰,旁边还簇拥着三四条小型的快艇。马袅并非伏波军海军的主要基地,但是出于拱卫临高的需求,这里还是部署有一个海军根据地队,驻守着一个海军分遣舰队,包括两条退出一线服役的901炮舰和四艘双桅快艇。





临高启明 第五十一节 初来乍到
这会在甲板上的土著都是“见多识广”:广州中产以上的富裕阶层新兴的娱乐便是参加“紫明楼娱乐公司”的“珠江一日游”:搭乘明轮游船,从白鹅潭出发,一路行驶到澳门,途经黄埔港的时候,便能看到停泊在那里的各种海军战舰。所以这景象这已经激不起他们太大的兴趣,
1月22日下午16时,白云山号在马袅一号客运码头靠泊,随着舷梯挂上,这两天两夜的航程也画上了句号。
考察团由考察团的归化民干部带队,下了客船。在海上漂泊了两天,刚一登陆,颇有些站不稳的感觉。这边来接站的企划院职员已经迎了过来,一行人从专用出口离开了码头。
因为两广已经纳入了元老院的治下,所以从两广来得旅客,无需经过海关报关和入境手续登记。但是来自两广“疾控风险区”的,仍要执行隔离15~20天的政策。
考察团来自两广“最安全”的广州,自然不需要执行隔离。在被带到一间大厅内填写了一张包括健康情况在内的“临时户口登记表”之后,就可以进入临高了。
在这大厅里,陈家叔侄终于相认了。在一番双方都心知肚明的“他乡遇故知”的激动之后,陈定才知道来得不仅有陈霖,还有陈玥。这可让他大吃一惊。便问起他们兄妹怎么会来临高。
“说来也是机缘巧合。”陈霖说。
陈霖自打决定下了决心要攀附李幺儿,和二叔周旋到底之后,便在南沙安心工作起来,又是四处说服工匠回来工作,又是帮着李幺儿调试新机器,推广桑基鱼塘的事情也很是卖力。李幺儿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
李幺儿对他满意,二叔陈宣可就不满意了。瞧着侄儿“圣眷”日浓,又比自己懂行会办事,长久下去,自己在李首长面前岂不是成了可有可无的人物了。于是便常在李幺儿面前嘀咕,同时又在暗暗鼓动自己的手下捣乱。陈霖回到南沙还不到半个月,这南沙的局面就变得微妙起来。
李幺儿此时也是左右为难,因为这两个人对她来说都有用。为了暂时缓和矛盾,也为了给自己腾出时间来彻底解决这件事,她决定暂时把陈霖打发走,先利用陈宣和他手下的“小兄弟”们将目前亟须完成的桑基鱼塘推广工作和丝织厂的扩建工作搞完。
正好企划院的“扩散产能”计划实施,丝织业也是其中的一环,李幺儿便趁这个机会,给陈霖在考察团里也报了名,让他去临高一趟,开开眼界,也增长一些新的专业知识。
陈霖听说可以去临高学习,自然乐于从命。原本他想带着陈清的,但是李幺儿却要他把妹子带上。说丝制业会大量吸纳女工,从现在起就要培训女性的技术和管理人员,硬是让他把陈玥给带上。
“……我和玥妹就这么来了临高。我有李首长签发的通行证,搭乘的也是澳洲人的官船,只用一天功夫就到了广州。要不是第二天就要出发,原本是想到表叔府上来拜望的。”
“我原也一直盼着你来,你遣陈清说不能来了。我原本也是失望的很。幸好定老爷来了!”吴毅骏笑道,“正是天该我们陈、吴两家做这一番事业!”他有些兴奋地拍了派陈霖的肩膀,“霖儿你真是年轻有为!你在临高好好学,他日你若是要开丝厂,表叔我也入几股,给你捧场。”
“三叔,你这头……”
“不碍事,不碍事。”陈定摸了摸还包着纱布的脑袋。将自己从三良到广州的经过说了一遍,“……虽说受了一场无妄之灾,好歹人还是平安,财去人安乐,这世界还有得捞!”
吴毅骏竖起大拇指:“世兄果然好气魄!”
陈定道,“逝者如斯夫,凡事还是要向前看才是。怎可耿耿于过往?”
两人说说笑笑,兴致甚高。反倒是陈霖兄妹兴致不高。这边手续办完,陈小兵手举一面小旗走了过来:“各位,一路上舟车劳顿辛苦了。不过还要请大家再坚持片刻。过一会我们将在马袅车站搭乘城铁前往百仞城诸位下榻的旅社。办好入住手续之后请不要离开旅社,今晚六点,企划院领导将会宴请诸位。”
“他就是也是这次全权主持协调各家‘产能扩展’计划运作的人。他也姓陈,说不定你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吴毅骏对着陈霖打趣道。
“这陈小兵的广州官话说得甚好,大约也是本地人士,说不定真是一家人。”陈定凑趣道。
“世兄倒是可以问问他的郡望堂号,说不定还能连个宗,日后也能有个照应。”吴毅骏开玩笑道。
陈霖却不如两位长辈那么有兴致。眼前的这个陈小兵他知道,不仅是来临高参观学习的“向导”,也是这次“产能计划”的总负责人。说起来,哪怕是高举这样广州工商界的头面人物,办得厂子也捏在这比自己差不多大的年青人手里。因而一路上大户们见到陈小兵都是十分地客气,他说什么,都有一群人随声符合。
相形之下,自己在人群中实在是太卑微了。同行的大户们都懒得理他,
“说起来此人如此年轻,听闻出身更是卑微。却能骤登高位。若在大明实不可想象。元老院果然给了许多人机会!”
“虽说是仰仗了澳洲人的势,可也是个有为才俊。”吴毅骏夸道。有澳洲人帮助,也不是人人都能坐这个位置的。他见陈霖兴味索然又不忘劝慰道:“贤侄年轻有为,又有家学渊源,他日必有大成。”
陈小兵在前引路,考察团走内部通道,直接出了码头,进马袅火车站。
因为走得是“内部通道”,码头的繁华景象也未目睹,二人不免有些遗憾,陈小兵笑道:“下客的时候旅客通道那边水泄不通,等上半小小时也走不完,还有许多拉客车夫和做小生意的,太过聒噪。”
马袅火车站是临高城铁系统的重要枢纽之一。这里是临高城铁的东面到发站。由于马袅港、盐场、钢铁公司和马袅堡的存在,这里的客流量极大。是临高城铁系统中的一等站。
因为客流量很大,又是城铁在临高东部的“门户”,因此车站设计建造颇为考究,早已不是过去的“大棚”式建筑了,而是祁峰设计的一栋德国文艺复兴的建筑风格建筑,设计的原体是老青岛火车站。包括红色的砖砌外墙和屋瓦亦是原样复制。连鹅卵石铺就的火车站广场也显得“德味十足”。当然,归化民们并不知道这些,他们全叫这“澳洲式”。
考察团作为“元老院的客人”,自然不用在广场上排队入站,而是直接走“贵宾通道”进入贵宾候车厅,静待客车的到来。
陈霖坐在贵宾厅的沙发椅上,望着玻璃隔间外的候车厅,外面人声鼎沸,都是旅客。放眼看去,几乎全是髡发短衣的归化民,其中还混杂着不少穿着军服的人。髻发长衫或者短褐的人很少。
“这些……全是干部?”陈霖惊讶道。
陈小兵正在一旁,顿时笑了,说:“这些全是归化民。不一定是干部。这短发短衣又不是身份象征。你原意改就改,不愿意改就不该--只是吃不上元老院的饭了。”
“原来如此。”陈霖心想总算澳洲人不强迫剃头!比起辽东的鞑子要强多了。
他抬头看着候车厅高耸的天花板和上面悬挂着的巨大的铁枝煤气吊灯,再看远处月台上方的穹顶和巨大的花房式玻璃窗,既觉得新奇又有些害怕。澳洲人的,他想起从大世界到大东门的“铁路”。大东门那个车站的月台只是一个砖头砌得高台,连上面的雨棚都是竹竿芦席凑合的。也就是大世界里的车站像样一些。和这里相比,真是云泥之别。
临高不愧是澳洲人的都城!陈霖心想。
外面传来了哨声,随着巨大的人声报站声火车进站了。对于考察团来说,不论是火车还是铁轨,都不是稀罕物。更不会引起他们的惊讶。不过对于那些初来临高的人来说,这个喷吐着蒸汽和黑烟的钢铁巨物喘息着进站的时候,他们的好奇心再也遏制不住了,呼啦一下全冲了过去,警戒线上的铁路职员和警察们赶紧挥舞起棍子,把人群赶出黄线。
“我们的车子到了,”陈小兵起身把手中的小旗子一扬,“请大家跟着我来。”
考察团登上了城铁的“头等车厢”。临高城铁的车厢如今也做了升级换代,早年的敞篷式样的三等车自然已经被淘汰,卖挂票也已经成为往事。这头等车厢自然也鸟枪换炮,升级了内饰和座椅。
上客完毕,火车一声鸣叫,开始缓缓启动。陈霖望着窗外缓缓倒退的景色,感受着被巨大的力量牵引着前进的奇妙感受。一段新的历程,在这个年青人的生命中开始了。




临高启明 第五十二节 如行画中
临高城铁因为路基和车头的关系,虽然是标轨,但其最高时速不过30公里,平时都是以15~20公里的时速运行。按照旧时空的标准,这速度近乎主题公园里的游览车了。但是对第一回乘坐城铁的乘客来说,堪称“风驰电掣”了。火车一起动,各个车厢都有许多人涌到窗户前,好奇的观望着窗外。
考察团的成员们多有乘坐过大世界到大东门那一段火车的经验,相对来说对乘火车的体验感没那么新奇了。不过大东门到大世界那段路程,虽说换了天子,也还是大明过去的模样,至于大世界,实话说大户们去得多了,也多少厌了。
此刻他们端坐在正儿八经的“临高城铁”的头等车厢里,享受着屁股下木棉填充的牛皮座椅的弹性,车厢内壁是细木拼接的,镶嵌着黑色铁艺的装饰纹样。敞开感十足的玻璃车窗,虽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物件之精致,使用之舒适都是他们过去很少能体验到的。就说大家日日乘坐的轿子,那硬梆梆的太师椅坐着便没有这座椅来得舒服贴身。
坐在这样的椅子上,舒舒服服的欣赏窗外的景色,就和他们在广州“拉澳片”和澳洲人的“画报”上的画片一扬。不,比之更为漂亮,完全是“澳洲式的风景”。
博铺到马袅的铁路线沿线原是荒芜的丘陵和海滩。铁路修通之后,这一带便进入了大开发的阶段。因为临高的常年风向是东风,所以这一带并没有布置太多的工业,基本上是围绕丘陵地区进行的农林业开发。除了扶持一些农场主之外,还开设了多个大型农林场。并以这些农林场为核心,设置了居民点和简单的加工业小企业。
沿着铁路的路基两侧栽种了防风林带,以减轻海风都路线的侵蚀。从车窗开出去,沿线的土地都经过了精心的开发,丘陵上大多被开辟为各种经济作物的种植园,大户们乡下有果园的,大概能看出某些丘陵上是果园,但是大多数他们认不出来--很多都是元老们从旧时空带来的新品种。
这些种植园里种植着香蕉、香茅、椰子、咖啡、剑麻、茶叶。丘陵之间的谷地里,水稻和甘蔗农场一个接一个。水稻已经收割完毕,但是苜蓿和冬小麦已经种上,田野里依旧是满目新绿。甘蔗园里,晚播的甘蔗已经被收割殆尽,农户们正在二月的甘蔗春播翻耕着土地。
土地被精心的管理:引水渠四通八达,巨大的风车缓缓的转动着,带动着活塞抽水机,优雅而从容;蒸汽抽水机冒着黑烟和白汽,发出有节奏隆隆声,时不时还要急躁的鸣叫着。水渠是按照统一的高程设计的,在遇到谷地、河流和水塘的地方,水就通过渡槽流淌着。
宝贵的水有的是从丘陵间的许多专门修建的小水塘里流出来的,雨季的水就寄存在那里,旱季浇灌田地;有的则是从更远的河流和水库里被引来得。有的引入田地,浇灌作物;也有得流入鱼塘,饲养鱼虾。
铁轨的一侧刚刚收割完毕的田地里,一群鸭子正闲庭信步的走着,寻觅着遗留的谷物和虫子;而另外一侧,海滩附近的土地上游荡着山羊,吃着这里生长的富含盐分的草类。
村落不时从窗外飞驰而过。一座座宛如城堡--因为是沿海,这里的早期居民点都是按照文德嗣设计的“标准村”修建的;新建的居民点则没这么严谨,却也是横平竖直,房屋整齐,充分体现元老院的审美趣味。
大户们几乎家家在广州乃至广东各地有田庄,可是有哪一处象这般的恬静富足呢?若说田地打理的精心,澳洲人的田地倒也算不上一等一的,可是这水渠,这风车、这道路还有农户居住的房子,真是做梦也想不到。元老院真是大手笔,真舍得花钱!
城铁不时在沿途的小站停歇,上下客人。小站的设施自然比不上马袅,但是再小的小车站也是整洁有序,站务人员指挥协调,安排的井井有条。大户们都是见过世面的,并不只看热闹:要维护这样一条“铁路”的正常行驶运营,需要多么大的智慧和能力,他们心里是完全明白的。
“难怪澳洲人短短几年便能制霸两广!”陈定心里暗道,“有高人啊!”
“列车再过一分钟便要启动了,再过一分钟就要发车,请没有上下车的旅客抓紧时间上下车……”
月台上,一个穿着藏青色制服的归化民拿着一个铁皮大喇叭,沿着月台一会用“新话”,一会用广东官话和闽南话呼喊着。
正在这时,忽然月台上传来一阵骚动,似乎有什么人在喧哗。陈霖好奇探出头去一看,却见一个留着发髻,穿着打补丁短褐的中年男人,正从三等车的车门口“挤”出来。
此时月台上并没有多少旅客上下车,他之所以如此费力,是因为全身上下挂了好几个大大小小的包袱,怀里却还抱着一根扁担。
他身上的东西是如此之多,之杂乱,两个铁路职员帮忙,才让他安全的下了车,没有弄掉那一身的“宝贝”。
紧接着,出来了一个同样衣衫破旧的女人,亦是手挽好几个包袱。背上却是一个不满周岁的婴儿,坐在竹篓里,正瞪着乌黑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周遭。
女人身后,是好几个孩子,大的十三四岁,小的不过四五岁,一个个乌眉灶眼,蓬头垢面。大的牵着小的,小的拉着大的,一串儿的紧跟着妈妈。眼睛里满是惶恐不安。
“三弟!”忽然有人跑过来招呼,却是个留短发穿短衣的人,“你们来啦!”
这时候火车的汽笛一声鸣叫,陈霖再也没机会听到他们说了些什么,他最后看到的是被叫做“三弟”的人用扁担挑着行李,带着老婆孩子跟着接站的人下了月台,一路往着如同画儿一般的风景深处走去。
“这大约是来临高的移民吧”陈定说道,“一家子走投无路。这里有亲戚什么的。”
“听说来临高就给分田分房子,有这事吗?”
陈定只摇了摇头:“这事,我只听闻过……”
坐在前面的陈小兵却听到了,转头过来说:“分田分房自然是有的,不过也不是一概而论。要看移民自己的情况和需求。是原意务工,还是务农?再或者当个商贩或者水手亦无不可。便是分房分地的,也有给荒地自己开垦的,或者到农场做农工的,各不相同。”
“听闻临高如今土地已经不多了,新来的移民多是去南洋或者台湾?最好的也是天涯海角的三亚?”陈霖好奇的问道。
陈定听了顿时失色。正想出言转圜。陈小兵却笑道:“这却是谣言了。我才时已经说了,去哪里,要看移民自己的情况和需求。若是犯了大罪,元老院网开一面,判了流放之刑,那自然是去台湾、济州或是南洋;若是普通的移民,有些积蓄,家中又不缺少劳力,想着自个开荒种地置办家业,这海南岛上适宜地方尚多,何必要去海外?便说本岛的三亚,四季皆夏,一年三收,乃是膏腴之地。过去那里有瘴气,又有黎峒和海盗造乱,百姓们自然不愿前往。如近元老院既有治瘴气的药物,黎峒已是归顺编户,海盗亦被肃清。去那里营建田宅有何不好呢?纵然是非要留在临高,未开发的荒地还多得很嘞。若是身无分文,家中反倒有老老小小嗷嗷待哺,几个国有农场便是常年招工。进了农场当工人,有房子有地,孩子还有学上……”
陈小兵说得天花乱坠,陈家叔侄却多少有些狐疑:这也是说得太好听了!世上哪里有如此的好事!
真得假得他们初来乍到自然也无从分辨。不过这些年从广东流入海南的人的确很多。尤其是澳洲人占领两广之后。想来这陈小兵说得多少有几分真实。
陈霖想到表叔说得话,玩心大起,问道:“陈爷……”
“叫我同志就好。”
“陈同志,”陈霖好奇地问道,“你也姓陈,我们叔侄呢,亦是姓陈,不知同志祖籍哪里,郡望何处?说不定我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
陈小兵微微一笑:“说来惭愧,我本来并不姓陈,也不知道祖籍和郡望。”
“那……”
“我是孤儿出身。”他的声音略略低沉,“自打记事就在城中流浪--连是哪一座城都不知道。长到十来岁,听人说府城是个大地方,去了容易混饭,便跟着大人一同来了广州。在关帝庙人马处挂了号,由此行乞了数年,后来染了时疾,被伙伴所弃。这才为元老院所救到了临高。这个姓和名字,都是元老院所赐。”
“原来如此!”陈霖忙道,“这个,英雄不问出处……”
“哈哈哈,哪里哪里,”陈小兵笑道,“我算得上什么英雄,普通人而已。全靠元老院的恩德才活得像个人样子。”




临高启明 第五十三节 龙豪湾旅馆
在座诸人原本觉得这为陈小兵多少有些肃杀之气,如今交谈起来,却发觉他的态度平易,说话亦很诙谐,即不故作斯文,也不象某些归化民干部那么扳着面孔。不觉得都亲近了几分。
城铁缓缓启动,陈霖毕竟是少年,对沿途的诸多景色颇多好奇,时不时便要发问。下一站的风景却和前面迥异,铁路沿线乃是一个小小的城镇,修建着各式奇形怪状的建筑。有的房顶上还飘扬着各式各样的旗帜。忽然他看到了城镇中有高耸的塔楼--这他却认识:这不是佛朗机人的教堂吗?
“这里的房子象都是外洋的!”
吴毅骏去过澳门,见多识广,笑道:“这都是欧洲式的房子。欧洲除了佛郎机人,还有红毛人、英格兰人、德意志人,各不相同,房子也不一样。”
“如此说来,这不和壕境澳一般了?”
“这么说也对,也不对。”陈小兵道,“要说对呢,这里是临高的‘外侨居住区’,主要居住的都是长期来临高工作、经商的欧洲人和他们的眷属,也有少量的其他地方来得外国人。所以房子都是按照他们各国的特色建造的。连教堂也备有两座。分属不同信仰的欧洲人。”
“欧洲人不都信上帝吗?”
“虽然是一个上帝,但是教义不同。”陈小兵说,“新旧两派更是势如水火。在欧洲还互相打仗呢。”
“那他们在这里不会打架吗?都住在一起”
“打架在所难免,但若是触犯了法律就会被严惩--他们来临高居留拿绿卡不易,不敢轻易犯过得。毕竟万里迢迢到中国,为得就是赚钱。”
“绿卡是何物?”
“绿卡就是允许外国人在我国领土上长期居住发给的官凭。有了这个官凭,便可在元老院治下的各地生活居住和工作了。很是方便。”
“那不对的地方在哪里呢?”陈霖想起了什么又追问道。
“不对的地方,那就是澳门的葡萄牙人--也就是你们说得佛郎机人,名义上他们是受大明香山县县令管辖,每年还要缴纳地租,但是实际上却有自己的市镇会,有法庭、有军队,还征收钱。一过关闸俨然是异邦之地了。这里呢,他们还是要按照大宋的法律行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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