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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扫除1号行动是把抓去学习班的胥吏们的家属全部从县城里清除出去,首先是为了保证县城内的稳定,防止有人破坏。其次顺便查抄他们的财产,用来补充计委的仓库。
“要防着他们聚众抵抗或者放火――会惊扰到普通百姓,也影响我们的声誉。”邬德在地图上摊开临高县平面图,“有一部分胥吏的住宅是聚居的,这部分人家要重点关注。”
“我们已经做好了预案,到时候按照统一信号同时发动拘捕。”
“现在有人盯着他们没有?”
“有,壮班的人主要就在干这事。”
“记得,整个清除工作要快,”邬德说,“人和东西都要尽快送出城。办完之后要安排人看守现场――一时半会计委的特别搜索队顾不到这许多地方,要防备有人乘火打劫,把我们没发现的暗藏物件盗走。”
计委的特别搜索队是执委会新成立的一支特别搜索队,直属于计委。它有若干穿越众和土著人员组成,其任务就是专门搜索那些被隐藏起来的财物和重要物品。人称“抄家队”。
布置完城里的工作之后,他又打电话给学习班:
“陈明刚交待了没有?”
“还没有。”电话里传来的是周洞天的声音,“我打算先从其他人着手,把周边材料收集齐全了再开始对他的讯问。”
“好,不过要尽快!特别是他手里的鱼鳞册和账本。一定要及早拿到手!”邬德把“及早”两个字语气咬得很重。
征收粮赋的事情迄今只进行到一半,不能半途而废。陈明刚在里面搞了多少花样,他到底掌握了多少临高的“隐田”的真实状况,都得从账簿上了解到。更不用说下面接着要进行的税赋制度改革和田亩产权重新登记行动了。
“我会尽快得。”周洞天在电话里笑了笑,“一个晚上,保证他开口。”
“全看你的了。”
“不过你得先把他的家眷给我拘来,还有那叫什么红的小老婆。我看这老小子是滚刀肉,要好好的得‘动之以情’才能攻下来。”
“行,都派人盯着呢,我马上派人去办。”
打完电话,周洞天回到了他的审讯室。学习班营地设在离县城不远的一处庙宇里。这处庙宇是朱元璋建立大明的时候,在各县健全配套设施的时候建造的庙宇,属于官祀的一种,到底祭祀的哪位神明,年深日久,就是本地人也说不清了。庙里也没了香火,还存留下来当年一些质量过硬的殿宇还屹立不倒,现在为穿越集团所利用。临高建筑公司把可用的危房返修一番,不能用的干脆拆除了利用其石造的屋基。
建筑公司利用现成的建筑遗址修筑起了成排的营房,塔楼和铁丝网。这个地方地理位置适中,又不侵占可耕地。虽然靠近县城位置又相对隐蔽。执委会打算未来把此地建成监狱,用来关押重要的俘虏和囚犯。
周洞天的审讯处,就设在一座倒塌的殿宇的石台基上。建筑公司用木结构预制材在上面搭建起了一座设施齐全的专用组合屋。里面电灯电话一应俱全。
他穿过走廊,打开一扇走廊顶端的包着皮革的土制隔音门。屋子里面所有的家具都是被固定在地面或者墙壁上的。一盏台灯亮着,光束照在被铐在审讯椅上耷拉着脑袋的伞店小胡的脸上。
屋子里有他的几个徒弟,一个个挽着袖子,脑袋上淌着汗。见他进来立正敬礼。
“好了,问出什么没有?”
“报告首长!没新得东西。”负责录供的人站起来大声报告。
周洞天走到小胡面前,他的脸上干干净净,衣服也还算整齐,只是精神委顿不堪――周洞天是秉承在另一个时空干这活的最要紧的规矩――不能留明显伤痕来教导自己的学生的。
“好了,你一个粮差,对陈明刚有必要这么赤胆忠心么?”周洞天知道他苦头吃了不少,正需要一个温和的人来扮演红脸的角色。
“呜呜呜,饶了小的吧……“小胡只低着脑袋哭,“小的真得就知道这些事情了……”





临高启明 第二百六十五节 秋赋(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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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节 秋赋(三十)
周洞天拿过审讯记录,说出来的东西倒是不少,讯息相当丰富。但是关键的地方,征秋赋的真正账簿在哪里,伞店小胡却没招出来。
“你负责的那几个村的账本呢?”负责审问的人声嘶力竭的吼道。
“都在八爷,不,陈明刚手里,”小胡痛苦的摇着脑袋,“账本是要缴上去的。”
“看来还要给你再添点料――”
“不要啊,小的真是什么都说了,”小胡在椅子上徒劳的挣扎着,涕泪横流。完全是一副被折磨的丧失意志的模样。经过连续24小时的车轮战,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好了,”周洞天摇摇手,看着这萎靡不振,失声痛哭的家伙,“说说,怎么缴得?”
“每个村子的事情一完,八爷都派人把小的们手里的账本收回去。”小胡抽泣着,“陈明刚看账本看得很紧,不许我们私留私存。”
“他给你们的征缴底册呢?”
“也是一样的,一个村子完事就要收回去。”
“有人欠缴也收回去呢?”
“是,不管有多少人欠缴,也要收回去。”小胡有气无力道,“八爷他就是给粮串的底册每天收回的。”
“粮串的底册不是在户房么?”
“那是假的底册。有些人缴了粮也拿不到,有些人不缴也能拿……真得底册就在他自己手里。”
“原来是这样!”周洞天想要是能搞到这本底册的话,县里不少人虚拿粮串逃避赋税的事情就会被抓出来。有了这个想整治谁就整治谁,而且整治得堂堂正正――追缴的可是大明的皇粮国税。
“快说!他手里还有什么阴阳账!”
……
周洞天反复问了许多问题,有些是他招供过得,他这样交叉讯问,看在供述的细节有没有前后对不上的状况。
最后他认为小胡身上已经没什么油水可榨了。关照人把他押下去。
“要不要提审陈明刚?”
“暂时不要,先得杀杀这伙人的锐气。”周洞天摇头道。“斗争会”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凡是事关“斗争”的事情,杜雯一律会参加,这次也不例外。她虽然并不在在领导小组里,但是作为不请自来的“顾问”为斗争会搞了很多准备工作和花样。
通过联络员广泛发动群众――这倒是一点不难。一般的百姓对胥吏们的为非作歹本来就极其痛恨,原本只有低声下气,任其凌辱敲诈的份,现在忽然能光明正大的报复了,顿时群情汹汹。没多久就从全县各村组织起了二百多人。杜雯按照指示,重点找“仇恨值”高的人参加,有血债最好。
当然“群众”中也少不了土著宣传表演艺术家苟布里。他以被“飞洒”逼迫得家破人亡的人士的面目参加这次斗争会,当然了,因为县城里不少人都认得他,苟布里这次不能公开痛陈惨史,只好混在人群里搞鼓动了。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人群里还混入了大约三十名未来要到宣传部门工作的实习生。开会的时候专门用来造势。根据事先的约定按照杜雯给出的暗号作出鼓掌、叫好、怒吼或者呼喊指定的台词。这批人是宣传鼓动短训班的第一批学员,宣传部门把此次斗争会作为难得的实习机会。
第二天的斗争会开得很是成功,在杜雯和混在人群中的土著宣传员的鼓动下,群众很快被激动起来,新仇旧恨一起迸发出来,在苟布里的带动下,一群人涌上台来一阵拳打脚踢,当场就把胥吏们打死了七八个,余下的人个个带伤,失魂落魄。对胥吏们来说,形场上的场面是司空见惯,就算是剐刑也不会让他们动一下声色。
但是这群众性的狂暴实在太恐怖了,上百个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咬牙切齿的冲上来拳打脚踢、用嘴撕咬,活活得把人的肢体和血肉从身子上扯下来……
在一片恐怖的气氛中开始了分组学习。要参与者进行“自我解剖”和“揭发”活动。不但要讲自己的问题,也要谈别人的问题。参加的人除了学习班成员之外,有幸暂时在县衙内留用的胥吏们也每天轮流参加“学习”活动
杜雯在学习会上暗示,谁揭发坦白的越多,越深入,谁就有可能活命,不然就是被拖到斗争会上被斗争的下场。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学习班里充斥着阴谋和叛卖的气氛。一时间班里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很快周洞天面前就堆满了揭发材料和“供状”,不要说曾经有过的事情,就是没有的事情也被编造了许多出来。
一星期之后,原本在学习班里闲极无聊交头接耳的胥吏们已经彼此之间不交一言了。许多人都努力表现出“要重新做人”的强烈愿望。对穿越者的讯问也变得配合多了,不但有问有答,还主动提供了不少有用的材料。
但是还是没有人知道鱼鳞册和征粮账簿的下落――“这东西是陈明刚亲自收得”,所有粮差都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从陈明刚嘴里还是得不到任何东西,他自从被抓进学习班,就没有再和手下人交谈过。完全是一副徐庶进曹营的模样。周洞天让手下人先审了一次,没有结果。对到斗争会上被“斗争”的威胁也已视若无睹――陈明刚很清楚穿越集团想要什么,在没拿到之前是绝对不会弄死自己的。他要靠着这个本钱保住自己和家眷的小命,还得为以后积攒点本钱。”
这天晚上,周洞天终于亲自审问了他。陈明刚的态度依然死硬,对周洞天的盘问同样是不予理睬。半晌才吐出几句话来:
“鱼鳞册,小的是有的,征粮的底账,小的也有。”陈明刚斜着眼看着他,“只是这是小的吃饭的饭碗,若是给了别人,小的不就是没了活路?还请老爷开恩!”
“怎么,你没了活路,也不想想你的老婆、儿子的活路?”周洞天说,注意到他的眼皮颤抖了一下,“还有秋红呢?”
“你们要把他们怎样?”他满意的看到周洞天的神情紧张起来。
“这得看你是不是合作。”周洞天吐出一口烟圈,“我们要得东西很简单。你有,拿出来。”
“拿出来之后呢?”
有戏了,周洞天知道这是准备和自己谈条件。
“好吧,我保证你和你的全家人身安全,也包括秋红。并且保证对你们的过往既往不咎――说起来你的大儿子在县城里也很有名――保证你的家眷不会被送到劳改队去。”
“还有呢?”
“没有了。”周洞天很干脆的回答道。在本时空他拥有近乎无限的操作权,不需要玩坦白从宽的把戏来诱骗人招供。
“恕难从命!”陈明刚道。
看来这老小子的还真准备死抗到底。周洞天把香烟屁股吐了出来,看了一眼手下的几个人。
“好好伺候八爷。”
“是,首长!”几个土著政保实习生早就在摩拳擦掌,等着用上“澳洲刑具”。这东西很神秘――一个黑色的小匣子,带着摇炳,里面延伸出两条线上,线的末端各有一个铜的夹子。
这个神秘的刑具除了他们在学习的时候曾经用来对付过兔子之类的动物之外,还没在人身上用过,几个人都很好奇在人身上会有反应,是不是象周首长说得那样自己会剧烈的颤抖。
周洞天没兴趣看往男人的乳头和下身的某个部位夹铜钳的场面,他点着一支烟,知道这会他的几个徒弟正在往手摇电话机上接电线。本时空没有导电膏,效果会差点。
“你是第一个享受这样待遇的大明人士。”周洞天自言自语道。
几分钟之后,从紧闭的门后传来了阵模糊的惨叫声,周洞天想,可别摇得太多了,出了人命就糗大了。
抽完一支烟,他又走了回去。陈明刚赤条条的被捆在椅子上,满脸都是汗水,身子还在不断的颤抖。
“你看,这东西和县衙里的刑具可不一样。”周洞天温和的说,“你不会死,不会伤。你要愿意,不但死不了,还能活蹦乱跳在活好多年。这好多年里我可以每天用这个招待你十七八次……”
说着他又示意了一下,手下人马上开始摇动电话机。陈明刚的身子象一条鱼一样猛得打挺起来,僵直了几秒,接着是不可抑制的在椅子上跳动着。一连串的尖叫声回荡在屋子。
周洞天再次示意停下:“告诉我吧。鱼鳞册和底账在哪里?”
陈明刚开始装昏死过去,不过这个瞒不过周洞天,又给了他两次短促的过电。强迫他“醒”了过来。
“我说,我说。”陈明刚终于支撑不住。
“好,别着急,慢慢说。”周洞天示意叫人来记录。一名土著速记员从隔壁走了进来,她是个年轻的女孩子,看有一个一丝不挂的半老男人瘫坐在椅子上,身上,特别是某个部位上还挂着几个夹子和细绳,顿时惊呆了。哐当一声,速记夹子掉在地上了。




临高启明 第二百六十六节 秋赋(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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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节 秋赋(三十一)
“捡起来!”周洞天不满的斥责道,“你的个人编号,军衔!”
“是……”女孩子颤抖着来了个立正的姿势,眼睛努力的朝向其他方向,“何春。政治保卫士官生,个人编码:1629042749545210。”
“看见个男人的裸体就不行了?以后怎么干工作,马上准备记录!”
“是!” 何春尴尬着一张面孔坐下了,面孔低着不敢看审讯的场面。
看来政保培训班的培训还不到位。周洞天想,对干这行的人来说敌人是没有性别,也没有年龄。必须淡化他们这方面的意识。
“好了,”周洞天把脸转向陈明刚,柔和的说,“你慢慢说,不着急,可是别漏掉什么。”
“鱼鳞册,在,就在……”陈明刚颤抖着嘴唇,说出了藏匿的地点。
根据他的口供,从几处隐蔽地点启出了鱼鳞册、历年征收粮赋的底账,也包括今年以“丈田”为名勒索大户们的账册。最要紧的是,查出了至关重要的“黑账”。这账册和鱼鳞册不同,清清楚楚的记载的了临高本地许多粮户的“隐田”数量和方位。有些士绅大户曾经花钱贿赂托他修改鱼鳞册的细节也被一一的记载在上面。虽然上面的术语的行文邬德一时间看不明白,但是现在户房的吏员们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要知晓含义并无困难。
周洞天当然不以此为满足,仅仅是这些只能让邬德满意,计委的几位可都眼巴巴的看着呢。陈明刚世代在县里当户房书吏,积攒下来的财富不会少,不榨出来太可惜了。
“你窖藏的银子呢?”
“小的没有窖藏――”
周洞天点了下头,陈明刚的身子马上抖了起来。
“快说吧,钱财是身外之物啊――”他循循善诱。
拷问持续了差不多一个下午,周洞天专门调来了一个护士,每隔一小时就测量陈明刚的血压和心跳,免得连续不断的电刑拷问要了他的小命。他手里有足够的数据知道把拷问限制在多大的状况下可以几即给犯人最大的痛苦,又无损他的性命。
“说吧,说了就没事了。”
“你当了这么多年的户书,会只有这点东西,骗谁呢?”
……
最终,计委的搜索队启出了三个装满财物的窖藏,其中一个在县城里的他的自家住宅里,一个在安置秋红的田庄里。最后一个是在城外的他亲戚名下的田庄里。
从他自己的住宅的窖藏里就抄到了许多银子,而秋红的田庄的窖藏中则收存大量的细软。
三处窖藏里银子就起获了将近四万两――这个数字在本地来说堪称天文数字了。要知道这相当于大明临高县三年的财政收入。这还不包括许多没有核价的细软财物,“户书”之富,果然骇人听闻。
除此之外,还起获了许多各式各样的生活物资。包括大量的粮食、布匹、油、咸肉、咸鱼和酒。
“我真是搞不懂了。”周洞天看着计委送来的物资清单,“他储存大量的银子细软我能理解,情有可原。可是这么多的粮食布匹放着做什么?放久了还不是一样白白的朽烂。”
杜雯说:“封建社会的一个主要特点就是上层无止境的占据大量远远超过其本身需求的生活资料……”
“可以用来放贷。等青黄不接的时候,陈米烂谷子放债出去,到秋天就能收回新米了。”严茗对发了这笔财也是很高兴,他对临高的社会经济状况是做过研究的。
“真是黑啊。”
“算不上,很简单的资本经营手段而已。”严茗耸耸肩,“现代金融业玩得把戏才叫黑。不过说明一点,农村小额信贷大有可为!”
“马上立刻组织户房的留用人员。配合我们的人对这些账本进行翻译和编写。由周七负责,”邬德下达着命令,“学习班里表现好、民愤较小的粮差也可以吸收几个人参加。还有,”邬德想了想,“一周之内把今年的征粮情况整理出来,包括已征的正、耗米、他们收得贿赂,浮报田亩等等,全部要搞清楚!”
“陈明刚怎么处置?”周洞天请示。
“账册处理结束之后秘密处决。”
“家眷呢?”
“全部交给劳改队处置,”邬德指示道,“无期限。”
“是!”周洞天想了起来,“秋红也发去?”言下之意有点可惜。临高本地严重男女比例失调,年轻女人赏给土著职工的话也算是个福利了。
“不,秋红赏给周七。”
“啊?还真是便宜了这小子。”
“不但要把秋红给他,还要替他们风风光光的搞一次婚礼。”
“这是干啥?收买他也用不着这样吧。”
“你们造了她和周七这么多的谣,现在就要把事情做实了,搞得全县尽人皆知。”邬德笑着说,“周七这个背师伤道的罪名是坐得结结实实。他以后就得死心塌地跟我们干了。”
处置完陈明刚的财产,对县城的肃清行动也随之告一段落。领导小组再次召集会议。
“现在县衙已经完全掌握在我们手里,各种必需的账册也到手了。要重新开始征粮工作。”邬德说。
“我们不是已经准了足够的粮食储备,今年干脆就不征了吧,直接开始新税制改革。一年缓征也能与民休息。”
“新税制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停止征粮对我们损失太大了。”邬德摇头。他随后传达了执委会的意见:新税务体制改革即刻开始,但是今年的粮食征收也要继续下去。
虽然穿越集团储备了足够的粮食可以代缴,但这主要是为了应急,穿越者自己也需要粮食,本地的资源得及早运用起来。
“采用两条腿走路的方式,两件事情同时进行。”邬德阐述自己的计划,“一路是按照旧制度继续征粮,征粮的依据还是鱼鳞册。”邬德说,“我知道:就本质来说鱼鳞册是很不理想的,但是眼下只有这么一个大家还算认可的东西可以作为依据――起码在我们自己的田亩登记册没出来之前,先得用着。”
除了鱼鳞册,他们还掌握了征缴的账本,这不是糊弄走过场的官方本子,而是陈明刚自己真正的“底册”,有了这个,他们可以清楚知道谁缴了谁没缴,真实缴纳的数字又是多少。
“……掌握了这数字,我们就可以实施补征和退还……”
“还要退还?”
“为了贯彻公平性原则,当然要退还多征的部分。”邬德说,“既然一时间还不能实施新税制,在沿用旧体制的时候就要力求公平,以尽量减少弊端,取信于民。”
具体说来,就是按照鱼鳞册登记的税额进行征收,浮收定为全县一律每石加收三斗,不另加。多缴的一律退还。
“至于飞洒、诡寄这些名目繁多的弊端,里面错综复杂,一时半会清理不完,所以今年的征粮工作就不去管它了。重点放在清理征收环节上。包括衡器选择、堆尖和米色判定。”
“不改用公制吗?”
“暂时不用。马上改征收的衡器会引起很大的混乱,我让木器厂按照县衙里储存的铁斗加工制造一批标准官斗――征粮用的官斗都全是小一号的。”
朱元璋当年为了杜绝征收环节上大斗小斗的弊端,特别制造铁官斗作为标准衡器分发天下各县――不过就本县的现状来看,这个措施并没有产生很久远的作用。
其次是禁止堆尖,当然所谓的踢斛淋尖的把戏也不再延续。
最后是米色,由农委会专门制订一个米色标准,制造样本卡发放到征收人员手中。
“现在已经是十月了。”孙笑表示了担忧,“按照王兆敏的说法,十一月前就得把粮食都准备好才能按时缴纳。这次连着折腾了十几天……眼下又没有熟手,恐怕要来不及了……”
“所以要有越南大米么。”邬德说,“应急应急就是这个意思。先拿越南米顶上去,征粮的事情可以办得比较从容。”
“明白了。”
“大家也不要老盯着越南米,”邬德警告他们,“我们的粮食储备并不宽裕,明年要开发铁矿,移民还在不断进来,这些人都要吃饭穿衣的。雷州的糖季就要结束了。”
而且随着他们大量倾销糖到越南再收购大米,当地的糖价下跌,米价却在上涨。换取比率已经没过去那么优越了。
“具体的征收单位,由德隆经办。”
德隆粮行现在除了在东门市有总行之外,在南宝和博铺都设置了分行,这三处都可以收粮,对粮户们来说非常方便――原本都要到县里来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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