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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果然,刘大霖被说得哑口无言,他虽然对临高的农村经济的凋敝状况相当了解,但这也仅仅是了解而已――他的学问不在这些经济之学上。熊卜佑的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引经据典,让他心生钦佩之情。
不过,这也让他很是疑惑,澳洲人自称是宋人后裔,流落海外数百年。既然如此为什么对大明的事情如此的清楚?连过去的朝廷大臣、地方官员的言行和奏章内容都知道!
看来,澳洲人里必然有本朝的读书人,而且这读书人的学问功底,绝不会在自己之下――十之八九,还远胜自己。想到这里不由得心生警惕。
“受教了!”刘大霖拱手施礼,语气沉重,“想不到澳洲对大明居然知道的如此详细,真是惭愧!”
“一点皮毛之见。”
“熊首长说得,都是正理。只是贵众想过没有?”刘大霖并不死心,“天下的事情有理的办成没理的,好心办成坏事的,举不胜举!贵众要办清理田亩,均平税赋的事情,可有这样的把握?”
“这个我们知道。”熊卜佑正色道,“刘先生,我曾听王师爷、吴太爷说过,过去他们一直想为临高的百姓做几件事,不知道刘先生是否知道?”
“知道。”刘大霖是县里的头号士绅,涉及县里的大事肯定会先和他商议,“剿匪、修路、兴学。”
“办成了没有?”
刘大霖明白他的意思了:这三件事情,吴明晋谋划了数年也未成功,澳洲人来了一年就全办到了――难怪他们如此自信骄傲了。
看来,澳洲人是铁了心要丈田厘清税赋了。若是他们真得能做到倒也是一大善政。刘大霖想到这里点了点头,又一次提醒道:
“贵众剿匪、筑路、兴学,无非是有钱有力。清丈田亩赋税的事情,千头万绪,还请贵众仔细。”他停顿了下,“尤其是用人上,不可不谨慎从事。”
“是,这个我等明白。”熊卜佑见他的语气已经不再是激烈反对,心中大为意外。难不成我这番话就打动了他?这么说来这个地主阶级分子还算是开明。
“……还有,贵众既然要厘清税赋,其中免不了要涉及本县的大户缙绅,到时候还要请贵众手下留情,稍存体面。”
“好说,好说。”熊卜佑打着哈哈。
髡贼要重新丈田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城,黄禀坤又一次去见刘大霖,却讨不到他的新主意――刘大霖干脆称病不见任何人了。
大户们完全懵了,不知道这世上的风到底是怎么吹得了。既然说陈明刚“扰民”,那么丈田也是扰民,怎么只抓了陈明刚,丈田还要继续下去?
黄禀坤知道刘进士多半是碰了个软钉子,髡贼决心已下。他和李孝朋商量了半天,没商量出个名堂来。李孝朋提议再去发动粮户联合上禀贴,黄禀坤苦笑着摇摇头――他太了解这伙大粮户了,典型的欺软怕硬之辈。澳洲人的虎须谁敢去撩?过去好歹有刘大霖这面旗子,现在他不愿意出头,自己就算说破了嘴皮也未必有用。而且澳洲人既已惩罚办了陈明刚,再要闹事,那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刘家寨。
刘友仁再一次研究着新送来的粮由,这是刘光表刚刚拿来得。
粮由和过去粗糙的毛边账册纸上拿木戳子盖上字句再乱涂几个毛笔字不同,这张粮由是印出来,纸厚而挺。上面填写着黄家寨的起课田亩数、每亩正赋多少,每石耗米多少,指定在几月几日之前到县城、东门市、博铺或者南宝的德隆粮行交兑。除了糙米之外,德隆的粮食流通券也可交兑。逾期不交即上门催缴,并按日征收1%的滞纳金。
“送粮由来的粮差是哪位?请进来见一见。”刘友仁虽然在加来,县城里的事情却是一清二楚。既然陈明刚一伙已经被肃清,新成立的“征粮局”的粮差就要见一见,拉拢下感情。这也是惯例。
“送到就走了,侄子请他留饭,他亦不肯。”
“草鞋钱送了没有?”
“送了五百文,但是――”刘光表的语气有点难以置信,“不肯收。”
“不肯收?嫌少么。”
“不是,”刘光表说,“态度很是坚决,并不做作。”
“真是奇怪!”刘友仁想到大家议论过澳洲人的从不受贿,也不许手下收取任何好处。他原以为也不过说说而已,或者是在澳洲人眼皮下看得紧才会这样。没想到还真能做到。
“叫什么名字?”
“侄儿不知――”
“你办得什么事!”刘友仁不满的斥责道。
“侄儿问了,他不肯说,只说他的工号是――是――”刘光表指了下粮由,最下面送达人后面跟着一串歪歪扭扭的符号,叫什么阿拉伯数字。
“他就问侄儿撕了一张回执,还要侄儿盖个手印。”
刘友仁看了下,粮由的下半段是被撕掉的,还有骑缝的数字。这全新的花样他一时无心研究,问道:
“每石秋赋缴三斗耗米?”
“算是比在陈明刚手里少了三升。”刘友仁不满的嘀咕道,但是再仔细看,粮由上的起课数字却是三百八十亩――和过去一样。





临高启明 第二百七十节 秋赋(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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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节 秋赋(三十五)
刘友仁一愣,这么说来陈明刚一伙搞得“丈田”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了――果不出他的所料。老八是在借题发挥。
“总算!”他叹气道,“丈田的事情算是过去了。”
“三伯!丈田的事情还没完!”
“怎么?”
“三伯你看,这是澳洲人的‘行政申诉答复书’,所有联名上禀贴的粮户们都有一张。”
刘友仁赶紧把另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打开,也是印出来的一纸文书,上面的抬头很不客气的写着:临高县刘家寨刘友仁。
连个起码的称呼都没有,指名道姓。不过刘友仁并不在意这些,赶紧把答复书通读了一遍,立刻明白了里面的意思,不由得颓然坐下。
看着答复书里的意思,澳洲人的丈田是肯定要进行下去的。闹了半天澳洲人是不要陈明刚“丈田”,而是打算自己来干!
“三伯,这事情可怎么办?如今陈明刚一伙都完了,就是想去讲斤头也没地方找人去!”刘光表说,“要不要把周七请来谈谈?他刚补了户房的书办,现在是澳洲人手下一等一的红人……”
“这你可就大错特错了。”刘友仁摇头,“周七根本就不是什么红人,不过是个幌子。要是真要重用他,就不会有征粮局了。”
征粮局的总办是县丞吴亚,坐办是一个澳洲人。周七除了顶了一个“户书”的头衔之外,根本就被排除在征粮事务之外,一点红的迹象也没有。
“而且你现在去找他,恐怕他连见都不敢见你。”
“这可怎么办?”刘光表很是焦急――这倒不是做作,刘家寨的钱粮出入都在他手里,起课的田亩多少直接影响到他自己的经济效益。
刘友仁默然。他也是前些日子联名上书的粮户之一,现在再去找黄禀坤商量,继续找刘大霖上书?
“怕是不行。”他马上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就眼下来看,澳洲人是给足了临高士绅大户面子,陈明刚一伙也刚刚被惩治过,现在如果自己再要去上书请愿,恐怕对方就不会这么客气了――想到最近又开始盛传澳洲人的种种“妖术”,他的背后一阵发凉。
黄禀坤就在县城里知道消息要比自己早得多,却一点消息没有,看来这黄家二公子也有点心虚,不敢再出这个头。
如果还是按照应付陈明刚的路子,报一部分瞒一部分呢?上次已经新报了二百三十亩上去,如果少于这个数字是万万不行得,到底报多少呢……
忽然他一惊,想了起来:陈明刚一伙中的许多人现在应该都落在澳洲人的手里了。这些人对本地大户的田地状况了解很多――就拿周七来说,他对刘家寨的实有田地数量知道的清清楚楚。此人现在是靠了澳洲人当上户书,十有八九要用这秘密来讨好澳洲人。
幸好想到这一节,不然的话说不定就会变成杀鸡儆猴的的那只鸡。
“三伯,是不是请勋首长来谈谈?”
刘友仁想到这天地会的农技员正在自己家里。可以探探澳洲人的口风――不过他没抱太大的希望。上次他向勋素济打听“丈田”的事情,用了各种手段来套他的口风,结果还是一无所获。这伙人的口风极紧。
“勋首长在做什么?”
“在教长工们用打谷机。”刘光表砸吧了下嘴,“这东西真好用……”
勋素济的日子过得很充实,所谓很充实就是每天都非常的忙。他一边要当临高粮油食品总公司是常务副总,兼食品厂厂长和总工程师,还要每周为国民学校里的“厨师速成班”上课,最后,每个月还有三次为天地会的服务――当技术指导。
总算天地会还算体谅他,只安排了个大地主刘友仁给他。不需要象其他农技员一样巡回,需要到处跑。
刘友仁的土地数量是天地会客户里最多的,和临高县学的学田一样,属于重点客户。享有专门的农技员服务。
对勋素济来说,当天地会技术指导在他的日程表里算是一种休假了,刘友仁是大地主,刘家寨生活条件也很优越,勋素济每次到刘家寨过得都很舒服,享受得是真正的地主待遇,而不是万里辉那种乡村小地主的待遇。不仅拨给单独的小院一座,还专门派遣了二个佣人为他干杂活。
现在最为紧张忙碌的播种和管理阶段已经过去。长工们逐渐掌握新农法。在整个种植过程中勋素济运用新技术和管理方法解决了过去长期不能解决的棘手问题,使得农民们对天地会的“澳洲农法”有了信赖感。到来的丰收更是让大家信服的五体投地。
刘友仁对他的信任也大为增加,过去总觉得天地会的农具卖得太贵,现在天地会推销任何东西他都会毫不犹豫的买下来使用,很是干脆。有时候还主动打听天地会有没有推出什么新的农资。
这次收割前,天地会又组织农具厂搞了一批脚踏式的打谷机。简易的打谷机古代也有,但是在临高本地,大家用的还是最原始的手段将稻穗在木桶边上敲打脱粒,不仅效率低,而且损耗大。天地会搞得这台打打谷机是按照20世纪90年代的一种农村人力打谷机的图纸制造的:形状是一个长方形的盒子,打谷子的这头下面是个踏板,用皮带带动打谷机边上的一个铁轮,铁轮和里面的滚筒同轴。滚筒上装有u形的曲环,尖的部分钉入滚筒。滚筒两头是铁轮,中间是一排平行木梁。利用滚动的u环来给谷子脱粒,还可以脱花生。比拿稻穗直接在圆木桶上脱粒快多了,而且脱粒时的损失也很小。
这种机器不但方便,而且轻便。二个成年男人就能抬着走。所以一开始演示,第一批十台就被会员们一抢而空。
另一种设备则是风车扬谷器,用小型风车将稻谷扬起,取代农村常用的人工扬场。不仅速度快,而且节约劳动力。临高的风能资源还算丰富,小型风车对掌握了齿轮制造能力的穿越工业来说也不是难事。
两种农机设备不仅在天地会的用户中起了很大反响,也让其他农户们大开眼界。加上今年的秋收,天地会的客户个个获得了规模不等的丰收增产,产量从增加三成到五成的都有。起了很大的轰动效应。
“注意节奏,不要踩得太快了。”勋素济脑袋上戴着草帽,告诉正在脱粒的长工。长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勋素济又过去看另外一台――发生了故障,皮带被卡死了。
他用随身的工具袋里的工具费力的修理着,机械工业部门制造的劣质零件公差大得可怕,运转起来经常会这样那样的问题。他一边费力的校正变形的零件,把皮带重新拉回导向轮上,一边还不忘教身边的一个小长工这个机器的原理,简单的故障怎么排除。
终于,皮带又回到了原位上。勋素济从地上站了起来,汗珠子噼里啪啦的从他的脑袋上直往下掉。他摘掉草帽,学着电影里的劳动者的模样,豪迈的给自己扇着风。
“就这模样,怎么也得评个劳动模范什么的。”
“勋首长,喝点茶吧。”说话得人,正是刘美兰。自从刘光表打算把她嫁给勋素济之后,三天两头往她家里跑,向她爹软磨硬泡。刘美兰的父亲最终无可奈何的答应了。
至于女孩子本身的意见这时空谁也没当回事。于是刘美兰就要准备嫁给勋素济了。为了制造机会,每次勋素济来刘家寨,就经常让刘美兰去端茶送水,有时候还主动送些水果吃食到他住的地方。
刘家伯侄的算盘是让勋素济自己相中了,他开口一提,自己就立刻答应。没想到这勋素济倒像个谦谦君子,每次刘美兰来送什么东西,都很客气,有时候干脆连话都说不上几句就冷场了。
勋素济不知道有这桩好事在等着他。更没把刘美兰经常在他眼皮底下出现理解成某种提亲的信号――宅男对男女恋情总是比较迟钝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实在不懂17世纪的恋爱方式。
“多谢刘姑娘了。”勋素济接过茶碗,一口气喝了一大碗下去。茶水即苦又涩,但是喝下去消暑解渴,很舒服。
刘美兰见他的牛饮,不由得扑哧一笑,这个男人和她想象中澳洲首长太不一样了。这个人其貌不扬,虽然皮肤白点,但是举手投足一点也不像话本小说里说得那种翩翩公子的摸样,看上去就很粗俗,而且还亲自干农活!她一直觉得,真正有地位的少爷是不会自己去干农活的。只有她家这样的土地主,才会自己也跟着长工佃户到地头上去。
长辈要自己嫁给这个澳洲人,刘美兰是不大不情愿的。她中意的是临庄的一个小地主家的少爷。长得很斯文,刚刚“入学”不久。刘美兰在乡下的庙会见到过他几次,对他一直保有幻想。




临高启明 第二百七十一节 秋赋(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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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节 秋赋(三十六)
但是她知道这地主家的少爷是不会看上自己的。自己家是族里最穷的几家之一,家里没有多少地,靠宗祠里发点祀米过日子,当然也谈不到会有陪嫁……还长得比许多小伙子还高……这17世纪的小女子也就很自然的认命了。反正澳洲人吃穿享用比本县最有钱的人都要好,嫁给勋首长似乎也不错。
两个人的眼光接触了一下,又避开了。勋素济象以往一样没有找出新的话题来,刘美兰只好怏怏的离开了。
勋素济回到场边的藤椅上继续喝着凉茶,看着打谷场上的打谷机和风车的运转状况,不时纠正一下错误的使用习惯。他的秘书金喜善打着一把伞给他遮阴,不时还满怀柔情的看一眼“首长”。
刘美兰这边没进展,勋素济的个人生活倒是有了很大的变化。
这个微妙的变化是某个夜晚发生的,勋素济攻略一个h-galgame之后,成功推到最后一个女主角之后,再次浏览了一遍记录了光辉历史的cg相册,带着满足的心情和浑身的荷尔蒙准备上床休息,这时候他听到窗外有女人气喘吁吁的声音,原来金喜善还在外面努力的脚踏着充电器――他忘记关照她明天再充了。
怜悯、惊讶、歉疚和荷尔蒙使得勋素济突破了2d的审美观,终于不再禽兽不如。
自此以后,金喜善干活更加卖力,体贴他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连他下乡来搞农技也跟着来服侍。
刘美兰坐在不远处百无聊赖看着地上的装着茶壶茶盏的筐子。尽管刘光表不断给他们制造见面和相处的机会,不过勋素济秉承宅男的特色,对攻略3d女性缺乏实战经验。刘美兰的身材样貌不时也让他心生绮念,还是迟迟没有展开追求。
这会,他的目光不时的在刘美兰和打谷的农民之间游动。刘美兰比平时看到的土著女性稍微白净一点,个子高――这点很合他的口味。金喜善虽然是劳动妇女出身,但是自小在财主家长大,这种事情自然是明白的。知道首长很中意“刘姑娘”。也在寻思怎么去替首长牵线搭桥。
三个人各怀着心思正在用眼神交流,刘光表急急忙忙的来请勋素济。
勋素济早知道这刘友仁想问什么――执委会最近就清理田赋的问题所有穿越者通报过,指导他们在对外接触的时候使用什么样的统一口径。而勋素济这样经常出入本县大粮户家中的农技员,更是受过专门的指导。
刘友仁倒是坦率,开门见山就询问:澳洲人的清理田亩到底是何目的?
这几个月来,双方的合作比较愉快:刘友仁有意笼络,勋素济做事情也是尽心尽力,双方已经培养出了友谊。刘友仁的坦率大有“把你当自己人看待”的意思。
“……若是贵众钱粮不够,我等粮户均愿将合理负担再加几成,这丈田清赋的事情,旷日持久,又劳师动众,贵众到底所为何来呢?”刘友仁很是诚恳的说道。
勋素济想果然和阿德说得一样,不过他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所以对当时开指导会议的时候阿德到底说了什么具体的应对语句有点记不起来了。想了半天才说;
“我只是个农技员,这事情不大清楚。”看到刘友仁面露失望之色,他觉得有点对不住――这些日子好吃好住的招待,可谓备极殷勤。便又说:
“便是清理了田亩,只要你加入了天地会也不吃亏,光一亩地就多收了多少!”
这话倒有当头棒喝的感觉。刘家伯侄对视了一眼。这话不错!
由此看来,就算把田地都报上去,只要能继续得到天地会的服务,亩产能上去,自己其实并不吃亏。
刘友仁一时间没了话语,心里紧张的盘算起来。
符不二的老婆终于闭嘴了。这个女人虽然尖刻吝啬,充满了对天地会的怀疑,但是田地里的稻子给了她一个充分的证明――长期以来她挨符不二的揍是完全应该的、正确的、合理的。
天地会送来稻秧进行稀插的田里的稻子,不仅稻穗多,而且谷粒密集饱满,比起周边的稻田里的稻子的长势,高下立判。
这丰收来之不易:从稻子开始灌浆起,符不二的心就提了起来――晚造水稻的长势之好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但是他也由此提心吊胆起来,生怕天气或者虫灾会突然毁灭了丰收的希望。
但是各种各样的种稻子时候必然会遇到的灾害都逐一被万里辉化解了。符不二也从过去简单的盲从到实实在在的五体投地的佩服,几乎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他。夏天闹飞蛾的时候,过去只能听之任之,万里辉去了一次天地会,隔天马上就送来许多木桶,里面装满了气味难闻的乳液――桐尿香。
在万里辉的指导下,符家的长工按照一份乳液兑150份水的比例混合好,再由人工在地里抛洒,起到了极好的作用。这样连着做了几次,原本稻田里极猖獗的螟蛾、稻飞虱、浮尘子少了许多。
万里辉介绍说这种神奇的东西叫做“农药”,是澳洲人制造的专门对付稻子的虫害病害的――今年用农药是免费得,不过到明年就要收物料费了。
“愿意愿意,这是好东西!”符不二激动的话都说不来了,“我马上出钱再买点!”
“用不着的,你现在田里又不闹虫子了,买了也没用――放着会失效的。”
万里辉知道这土农药的主要成分其实是人尿和桐油。桐油还好说,新鲜的人尿即不容易收集又难长时间保存,农药厂是用多少配多少,产量并不高。除了自用就是配额给天地会的客户了。
这个答复让符不二改变了主意:明年他还要继续参加天地会,今年收了能得到粮种固然不错,但是种地过程中起了很大作用的“农药”、“复合肥料”之类的东西却只有天地会的客户才能享受。
站在刚刚收割完的稻田边,回顾这几个月的风风雨雨。符不二有一种要抑制不住的激动――太神了!虽然水稻晚造种植面积减少了一半,但是总产却比去年还要多出一成来。要是能把所有的地都种上,还不得发财?更不用说抛荒的土地上种植的蚕豆也被澳洲人全部收购了,蚕豆的收购价格不算高,好歹也是收入。而且流通券还能用来支付天地会的各种服务费,一举两得。
打谷机和风车,符不二家也买了。他家娘子现在正站在打谷机旁,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新奇的玩意正以极快的速度把稻谷打落下来。家里的孩子们也都围着,着迷的看着他们平生第一次见到的机械。
最近她对万里辉的态度大变,不再有充满警惕和怀疑的眼神了,变得比较象一个正常的女人了。为了表达她朴素的感激之情,还为万里辉做了几双布鞋。
符不二的成功让美洋村全村轰动,原本把符不二当饭后笑话反复讲的人现在都沉默了――谁是笑话现在已经一目了然。原先笑话他的人争先恐后的说自己是如何的看好符不二,以表示其“远见”。
万里辉在农忙期间作得被认为是疯疯癫癫的举动,现在全成了村里人模仿的榜样。村里兴起了积肥的热潮,美洋村忽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干净――再也没有人在村里丢垃圾了。也有人学着万里辉的做法去野外打草、在河里捞淤泥搞积肥,村外的小河很快就被挖得非常清澈干净,再也没有污泥的臭味了。
每次万里辉到村子里来巡视,就有很多人来问各种技术问题――如何堆肥、为什么要抛荒一半地种豆子……万里辉来者不拒,稍微简单的说明一点。顺便乘机鼓吹加入“天地会”的好处――不过这种推销往往会被符家娘子粗暴的打断。万里辉闹不明白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想什么?想不让别人参加天地会喽。”符喜来给他收拾碗筷的时候听了他的疑问笑嘻嘻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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