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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明亡之后,弘光元年沈廷扬上书朝廷,希望将他所拥有的一百艘用来海运的水据船添补水手,该做战船,专门用来作为长江水师使用。
南京城破之后,他和众将统御水陆军数千、船数百,辗转抵达舟山群岛,被鲁王封为兵部右侍郎兼户部左侍郎,总督浙直水师。
永历元年,沈廷扬率领船队自舟山出发准备反攻苏州的时候。在崇明岛外突遇风暴而大败。沈廷扬的战船翻沉于徐六径,士卒多溺死。沈廷扬被俘不屈而死。
这个人,无论从办事能力还是民族气节都极出众。比之于明末殉国的一干士大夫,做实事的能力显然很强。(未完待续。)





临高启明 第四百二十九节 沈廷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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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廷扬很早就进入了大图书馆和赵引弓的视线,这不仅因为他在明末是个名人,更重要的就是他的沙船帮背景。
沈廷扬的个人资料很少,但是从他是国子监生,又能够自己出资建造沙船来进行海运,明亡之际能立刻拿出一百条大船,都说明沈家是个豪富的海运世家――要知道他的那些大船,在明末的每艘的造价至少也得一二千两白银。以弘光元年他上书朝廷,说自己所拥有的一百艘可载运士兵二百人的海船来核算,仅仅这些水据船的资产总额就有十几万两白银。加上沈家不可能只有这些船,肯定还有许多吨位较小的船只。另外,按照明末豪商的普遍做派,一般还会购置大量的土地,开设商铺……经营种种实业。统算起来的话,沈家的总资产至少有五十万两。
沈廷扬家不是普通的大商人,沈廷扬曾经和洪承畴有旧,他被俘之后,洪承畴还一度试图救他的命。这说明沈的出身并不太低,沈家并非一般的富商,很可能和朝廷中的高官大吏有交往。
这种在官面上有深厚的背景,又拥有大量资金和船只的商人,是绝好的用来干挺郑芝龙的代理人。
问题是,他得说服这位沈老爷和他合作。这点上,他靠着和复社的交往,特别是当初吹嘘的漕粮海运之策,获得了张溥的青睐,在江南士林中已经小有名气。杭州完璧书坊的赵相公有“经世致用”之学的评语不胫而走――加上他那书坊的“澳洲作派”和许多新奇的玩意、图书,俨然成了江南士林的热点。所以他托人去表示希望能够拜访沈廷扬之前已经有足够的信心对方不会给他吃闭门羹了。
看来不管在哪个时空,想干大事都得有点知名度,不然你就是怀着惊世骇俗的绝技别人也多半只拿你当疯子用――伯乐可不好找。
如果不是对外情报局和殖民贸易部实现为他搞了这么个书坊,让他“养望”,自己在这江南想干出番事业那真是想都不用想。
赵引弓这一路上一直在考虑如何说动沈廷杨。从历史记载来看沈廷杨这个人是颇能任事的,而且在海运上颇有建树:有技术,而且肯冒风险。他是1594年生人,现在正值四十不到的盛年。不管是体力、精力都是男人的巅峰期,应该是颇有一番要做大事业的想法的。
赵引弓知道,直接说服沈廷杨搀和日本贸易恐怕未必能行――毕竟此事动静太大了,对当时的人来说犹如赌博一样。所以他决定把历史上沈廷杨自己的建议:漕运改海提前几年先提出来。
沈廷杨能够向朝廷提出这一建议,显然已经是经过多年的考虑筹划的――所以才能一次成功。自己这会提出来,对方肯定会有较为积极的响应。而且张溥对漕运改海也有很大的兴趣,作为江南士子,沈廷杨很难不受张溥的影响。
只要能够办成一次。沈廷杨对自己的信任度增加了。下面再去日本的建议通过的可能性就很大了。
赵引弓一路思索着,轿子已经渐渐近了崇明县城。
崇明岛设置治所的历史很短,元代才在姚刘沙建起州城,设州。这是崇明岛第一次设立治所。后因姚刘沙不断向南坍塌。治所两次向北迁移重建。到了明洪武二年,崇明降州为县,治所从姚刘沙先后迁往三沙、平阳沙。明万历十六年,崇明地区的治所最终迁到了长沙城,也就是后来的崇明县城所在地。
在本时空,崇明县属于苏州府管辖,所以沈廷杨殉国之后被列入了苏州五百名贤祠。他是崇明县新河乡人,住宅并不在县城内。不过赵引弓已经接到了对方已经请仆人送来话,请他到县城关厢的别院相见。
崇明岛因为地理环境的关系。造船业和航运业十分发达。特别是长江和沿海航运业。古代崇明的造船业和水上交通十分发达,适宜在浅滩暗沙中航行的崇明沙船,就源自崇明而名闻全国。一路行来,县城外的码头旁可以见到许多船厂,滩涂上的木架上矗立着一艘艘正在兴建中的沙船。沿海的码头上也桅杆林立,停泊着许多大小沙船。
赵引弓知道:沙船船底平,特别适用于中国沿海和大江大河中多浅滩多暗沙的航道。而且不怕搁浅。对码头和航道的适应性很强,而且因为船底平坦,货仓有效容积大,载重大,是一种很经济适用的沿海货运船只。同时它又具备有一定的远航能力。
上海是沙船的主要建造地和航运港。清代的上海港的沙船保有量超过五千艘,年吞吐量二百万吨。英国人在鸦片战争之后要求将上海列入开放港口并非简单的看中了它的地理条件。
赵引弓事先对上海的海运业进行了一番调查:明末的沙船帮虽然没有清代这么规模庞大,但是上千艘的保有量也有得。这些沙船每年都沿着海岸航行往来于天津和上海之间。运送大量的民间货物。
沈廷杨家自己就经营沙船海运业务,漕粮改海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想来沈家也一直都希望能够承担朝廷的漕粮海运业务。重现当年元代朱青主持漕粮北运的光辉景象。
这样一路想来,轿子已经抬进了沈家别院的轿厅,落轿抽扶手板。赵引弓满面笑容的慢慢的从轿子里出来。
迎接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大约是沈廷杨的子侄,穿着生员的青衫,态度恭敬。言语周到。将他一路迎进了正厅。
沈廷杨已经在大厅里等着了。这位沈老爷是国子监监生,明末的国子监监生许多都是恩荫或者捐纳出身,无非是弄个士子的身份。赵引弓估计沈老爷也类似的情况――象沈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弄个监生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这位沈老爷大约三十七八岁年龄,生得仪表堂堂,肤色黝黑,身材结实――一看就是饱经风霜之人,不是一天到晚在书斋读书读得弱不禁风的文弱士子。看这摸样,大概自己也出过海,跑过船。
只见他举止豪迈,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股任侠之气,一口崇明土话虽不响亮,但是干脆利落,赵引弓不由得对这次拜访多了几份信心。
这边沈廷扬也在看赵老爷――他是久仰大名了:不但完璧山庄的名气如雷贯耳,而且听说他颇受张溥的另眼相看:沈廷杨不算是复社的成员,但是张溥相当于江南士子的领袖人物。能被张溥看重的,他自然也跟着会高看。更何况据说这位赵老爷和徐上海的关系也非同一般。江南士林甚至传言,徐阁老家长公子的儿女亲家孙元化这次能够逃过一劫,也有这位赵老爷奔走的功劳。
这种种因素加在一起,是的沈廷杨对赵引弓的拜访十分的期待――这位赵老爷主动前来拜访,不知道有什么意图在内?
不管他有什么意图在内,能够结交这么一位人物,沈廷杨还是很有兴趣的。
两人见礼已毕,分宾主落座,自有人送过茶水。大家免不了先来了一套“久仰大名”之类的客套话。这才渐渐将话转入正题。
赵引弓将话题转到不久前他去拜访张溥时候关于漕粮运输的弊政,随后就提到了“废漕改海”的话题――将他和张溥讨论的内容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沈廷扬,当然,在他巧妙的话语组织之下,废漕改海变成了“英雄所见略同”,而不是出自他的建议。
果然,这个话题立刻挠到了沈廷扬的痒处。和赵引弓猜想的一样,沈廷扬对漕粮海运一直抱着浓厚的兴趣。他一直关注于漕运这一朝廷要务。他期望能够效法本地的前辈元代的朱清,海运南粮到京师,从而节约大笔的漕运成本――沈廷扬很清楚朝廷目前的财政窘境,免去维持运河和漕丁的开销对皇帝是极有吸引力的。
他的同乡前辈朱清从太仓刘家港启运漕粮,所用的正是上海建造的沙船。第一年就运送漕粮四万石,最高的时候每年运粮达到三百万石,损耗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更不用耗费无穷无尽的人力物力去疏浚修缮运河,维持一支庞大低效的漕船漕军的队伍。
他这样考虑不仅包含着政治上的抱负,也包含着实际的利益。沈家是长江口最大的沙船帮,如果能够漕粮改海,这笔巨额的水脚收入就足够诱人的了。
这几年来沈廷扬一直在研究朱清的海运路线,想琢磨出一条既快捷又万无一失的稳妥路线:毕竟漕运是朝廷的大事,马虎不得。
不过他到底是商人家庭出身,心思十分灵活,一听就明白这话是取瑟而歌:这位赵老爷来这里见他,原来动得是这个脑筋!
这位赵老爷果然不俗!沈廷扬是个“任侠”之人。明知此事困难重重,但是愈困难才愈有挑战的兴趣。




临高启明 第四百三十节 废漕改海之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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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引弓当初去见张溥的时候卖弄过得全套玩意这会又拿了出来。沈廷杨对这个问题久有研究,被他引经据典的一番宏论,不由得心中叹服――这位赵老爷果然有“经世致用”之学!
历代漕运始终是朝廷的大事,花费大,效率低,往往还和治水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不管是唐代从关东向关内运粮,宋代通过黄河向开封运粮,还是元代的海运,明代的河运……每一桩都是个极复杂的系统工程,牵扯到的内容方方面面,所以自古以来就有“漕政”这一专门的学问。若不是有能力又肯钻研的人,否则一般读书人是很难掌握的。
这位赵老爷居然能侃侃而谈,而且见地之深刻,也远远超出了一般读书人看书看来得学问。
“先生果然见识犀利。”沈廷杨盯着他说,“不过漕粮改海虽好,朝廷上下却未必见得乐见其成。”
赵引弓点头:“先生说得是。”
沈廷杨抚着官帽椅的扶手,叹息道:“海运有种种的好处,可是却有三大难处,在朝堂之上总是说不响亮。”
“请先生教我。”
沈廷杨点点头,举起一个指头:“其一,候风不易,减省时间甚少。”
海运不比河运,可以划桨摇橹,特别是运送漕粮的大型海船,行船必靠风靠海流。古人对这方面的归纳总结有限,基本上是靠经验。所以一旦遇到息风或者风向不对就得候风。这原本不算什么,但是明末的航海技术有所退化,航海靠海上地标,不能跨海直航,往往要沿着海岸线或者岛屿群曲折航线。候风问题更为复杂。
“其二,海上风波难测,一遇狂风大浪,船只即有毁损,货物漂没。如今登莱、天津向关宁运输粮饷。海上运输损失甚巨。朝议一直为之诟病。”
赵引弓脸上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情,海上有风浪,船只和水手的技术水平落后,航海总是会发生各种沉船和毁货事故――这都是正常的,不过在渤海这样的近乎全封闭的内陆海域弄出这么大的漂没损耗,说白了就是在捣鬼。
沈廷杨注意到了他的反应,不过他没有就这个问题展开谈下去,而是直接谈第三个点:“其三。海运漕粮,人船众多,大量民夫运丁聚集,日久恐滋事。不如漕丁都是军人。有卫所管束。”
赵引弓并不直接评论这三个难处,而是反问道:“先生以为这三点如何?”
沈廷杨微微一笑:“夸大其词,一派胡言耳!”
赵引弓没想到对方说得如此的直白,不由得对他的好感度大为增加。当下点头道:“先生说得是。”他想了下,原本他已经准备好逐条驳斥,现在看来毫无必要了,他想了想才说:“所谓海运难行,说到底不外乎是既得利益者阻扰罢了。”
“既得利益者?”这个新名词引起了沈廷杨的兴趣。
“不错,既得利益者。”赵引弓点头说道。“一条运河由南到北,上到朝堂诸公,下到运丁闸夫,明面上的拿得,暗地里偷得……沿途吃河者不计其数,他们如何能愿意朝廷废漕改海?”
赵引弓说着就开始分条分块的大谈运河上的种种弊端:这也是他早就背熟了的大图书馆编撰的背景资料论文集。一船漕粮不论是过关讨闸,“过淮”……每到一处官面上的地方。照例都有陋规,处处要送红包,等到了通州办理投文,漕米上岸入仓,伸手要钱的人不计其数。
这还是明面上的种种好处,除次之外,漕丁、领运千总、押送的小官吏,甚至搬运米粮的轿夫。无一不要从船上的漕米中捞取好处――有得是贪婪使然,有得是迫不得已。一路上的所谓“损耗”甚至几倍于正额。
至于为了维持河运所耗费的修理疏浚运河设施,建造维修漕运船只的花费,那更是不计其数。由此产生了一个巨大的既得利益集团。
要对抗这么一个巨大的利益集团,朝廷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是不会尝试的。然而即使到了风雨飘摇的崇祯十二年,沈廷杨的海运试验成功之后。依然未能废漕改海,虽然他个人获得了仕途上的重大发展,但是对整个大明的覆灭却依然未能有一点补益。
这会,沈廷杨还不知道自己的努力会得到这样的结果。这些年来他研究漕改海花费了大量心血,对朝堂的阻力倒也不是一无所知,但是并没有想到自己要面对如此的庞然大物。不由得感到一阵气馁。
赵引弓看他面色有所消沉,知道自己的这番言语已经起了作用。沈廷杨要是气势如虹,自信满满,要不要自己插手就要大大的打个问号。现在他感到气馁就会有无力感。
有了无力感,又不愿意放弃自己的理想,就会寻求帮助了。
“先生不必气馁,朝堂之上,也是明辨是非要害之人的。”赵引弓说道,“只要能取得他们的支持,废漕改海虽不能立刻实行,也总能分段实施起来。”
他开始提起张溥的太仓白粮运京的事情,此事张溥一直在张罗――上次和赵引弓一番长滩之后,张溥对废漕改海也有了很大的兴趣。多次和赵引弓书信往来谈及此事的具体实施办法。所以赵引弓知道张溥已经在动用自己手中的政治力量鼓吹此事了。
沈廷杨听说张溥也有类似的想法,不由得眉毛一扬:“怎么?天如也有此意?”
“正是,天如要解太仓百姓的白粮之苦,废漕改海是最好之策!”赵引弓说道,“只是朝中不少人一说起海运二字,就只会摇头,最好的也不过是说要‘持重’……”
沈廷杨一想也是:朝堂上许多都是坐而论道之人,对实务不是一窍不通就是不懂装懂,说得都是绝对正确的废话,最好诸事不变,因循守旧的混下去拉倒,一点没有危机临头的感觉。不由得两手一摊:“真是徒唤奈何!”
“所以此事,除了天如奔走之外,还得沈老爷助一臂之力……”赵引弓随后就谈起了具体的计划。
具体来说,就是由沈廷杨将自己的研究成果和海图整理成书,然后通过相熟的官员上书朝廷,建议试运行太仓白粮改海――小规模的改革总比一下大改来得阻力要小一些。
“只要太仓白粮运京成功,下一步就可以进一步从承运发往辽东的粮饷――这是朝廷最关心的要政,做好了朝廷自然会对海运刮目相看。到时候再谈废漕改海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历史上,是沈廷杨自己上书给皇帝要求试行漕粮海运的。不过这会他还没当内阁中书。作为国子监生当然可以上书给皇帝,但是未免会给人以“狂誖”的印象――官僚机构最讨厌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要是这么干,很可能上书根本就没人会仔细看。
沈廷杨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频频点头:“只是这个上书的人选颇为要紧。”
沈廷杨在朝中也有不少朋友,但是这件事一旦成功,自家的船行当然是漕粮北运的承运户,其中牵扯到的利益极大。最好是一个和自家毫无关系的朝臣上书才好。
不过,天如既然关心此事,他们东林复社手里有得是可以动用的人选,如此一来,成功的把握就多了几份……
想到这里,沈廷杨不由得暗暗兴奋,他的目光触及眼前的年轻人的笑容,忽然“恍然大悟”起来,自己真是糊涂了!这位赵老爷满口说得都是“天如”如何如何,他自己应该是徐阁老的人才是!
徐阁老家就在上海,想必这位阁老家人对海运漕粮之事也有兴趣。这件事要是有徐阁老插手……
沈廷杨已经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之情了。当即吩咐道:“关照厨房准备一桌酒宴,就摆在花厅!我要和赵老爷好好叙一叙!”
仆人刚应声想去,又被叫住:“关照三姨太,要她亲手做几个拿手菜肴。再取外书房的好酒来。”
赵引弓欣然接受了盛情――他对沈原本的观感就不错,又见他如此豪爽,心中也颇有结交之意。
两人移步到了花厅,这里已经摆下了酒宴。沈家是豪富之家,一桌酒宴是叱咤立办的小事。桌子上已经摆下了下酒的冷碟和干鲜果品,仆役摆上酒来,宾主相向相坐,先互相敬了一杯。
一杯酒落肚,双方的情分就不比寻常了。赵引弓便将话题将航海上引。沈家是江南大族,沈廷杨的家族在崇明岛经营沙船贸易。专走北洋航线,从江南运输南货到天津,再从天津运输北货回上海。一度还把买卖做到了辽东,生意很是火爆。
不过,自从沈阳沦陷之后,沈家的北洋贸易也受了不小的打击,特别是南京的绸缎,过去是销往辽东的俏货,现在销路大受影响;辽东货也断了来源。沈家的船就只到天津贸易了。




临高启明 第四百三十一节 财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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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廷杨见他对航海十分感兴趣,而且言谈颇为懂行,很是高兴,这年头很少有读书人对此感兴趣的,不由大有知音之感。
聊起北洋航线,沈廷杨说其实这条航线一直在运行,不过从前受海禁和倭寇的影响,跑船的人不多,一直到隆庆朝沙船跑北洋航线才兴旺起来。
北洋航线从以上海,出吴淞口,往东航行,到佘山后取道向被前往铁槎山,到成山之后西转往之罘岛,再稍北就抵天津了,总计水程四千里。
大体说还是按照针路导航,采用海上地标沿海岸线曲折航行,所以在顺风的环境下也得航行十天,加上候风的时间,单程大概需要十五天,加上装卸货时间每个来回大概要四十天。按照现代标准也够低得了。但是比起漕船单动辄几个月的单程航运速度还是堪称高效。
赵引弓心里盘算着,要是自己提供领航员和现代航路图,应该会在里程和航速上有大幅度的缩减――现代的上海-天津航线,总航程不过1300公里――效率能够大大提高。
“如今这北洋的买卖也一天不如一天了。”沈廷杨多喝了几杯,他又是个性格豪爽之人,不免酒后吐真言,“京师地面被鞑子糟蹋了一遍,又处处闹饥荒,兵荒马乱,生意十分难做。”
幸亏京师作为都城,一如既往的集中了全中国的消费力,达官显宦们纸醉金迷的享受并不为城墙外的混乱局面所影响。这才使得沈家的南北货生意能够继续做下去。
不过,即使这样,他家拥有的沙船也嫌多了一点,颇有吃不饱之感:光头号的沙船就有一百多艘,中小号的不计在内。所以已经把一部分船改做上海到武昌、汉口的长江沿路生意。
“进了长江生意也不好做,水匪如毛不说,到了码头还有牙人作梗。如今我关照管事的,只运货。不做买卖,省却这无穷无尽的麻烦。”
“若是漕米能够海运,季明岂不是要大大的发一笔横财了。”赵引弓恭维道。
“哪里,哪里,虽说有天如兄愿意出面,此事的把握也不过十一之间。若能得太仓白粮海运,兄所感已足矣。”沈廷杨摇着脑袋说道。
“这么说,若是朝廷在此事上有所松动。季明兄一定会鼎力效命了?”
“这是自然!”沈廷杨铿声道,“于国于民于我自己,都是大有好处的事情,一定要效劳的。”他笑了下。“不瞒兄弟,兄这几年一直在谋划此事,所以将前朝的海运图,海运书看了又看。要我运粮的话,不是吹嘘,兄弟准备一百艘大船,一次就能运走三四十万石的漕米,整个江南一百多万石的北运漕粮,来回三次也就运完了。何需上千艘的漕船上万的漕丁粮长伺候!”
说到这里他豪情万丈。不免就要评点时弊了:“就说关宁的粮饷,如今都是从天津先运登州,再从登州候风运关宁。若是由我来运,何须如此繁琐,直接从天津起运就是!省下多少人力物力!不是兄自吹自擂,若是朝廷能将这漕运和关宁军运都包给兄来承运,起码也能省下一半的开销!”
赵引弓频频点头。心想何止一半!要元老院的属下的航运公司来运,连十分之一都用不着。
现在要不是运力紧张,又需要一个合法的牌子能够上岸接洽招揽生意,根本就没必要来和你接触。
“季明兄果然豪迈!”赵引弓笑道,“只是这朝廷的事情,只能水磨工夫细细去办,着急不得。”
“当然当然。”沈廷杨笑着说,“若是这事情能办下来。不知道弟打算今后怎么做?”
赵引弓想着就是摸合作的盘口了。各方面如何参股,如何分红的方案就在这里要亮一亮相了。
他早就考虑过多次,也请大图书馆方面帮助做了参考。大致来说张溥那里无需利益分配,因为张溥的出发点主要是为了为家乡太仓的粮户“解厄”,只要能办到就可以得分;徐光启家只是他拉来的虎皮,以教徒的身份给上海的教会捐些银子就足够了。其实就是元老院和沈廷杨之间的利益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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