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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若是在往日,沈家既然是航运世家,商业上的网络也是有得。不拘哪里的水路粮食码头,只要有价格便宜粮食就可以大笔收进,不但不会亏损,说不定还能赚些小钱。
但是这回沈廷扬遇到的却是更头疼的事情,原来在京师负责接洽粮饷运输的关宁镇的师爷们暗中已经放出话来,说关宁这边绝不会要“糟朽不堪的陈年仓米”,指明要折现的银子。
“这样难题岂不是迎刃而解了?”赵引弓不解。既然关宁军要得是银子,直接把六万两银子运去岂不是省事,还免去了差价的罗唣。
沈廷扬苦笑着摇头:“贤弟,你对这官场的花样还是知道的太少呀。户部这边报销是二两银子一石,关宁军怎么肯收一两二钱的折色银?”
不管怎么算,承办这次海运的沈廷扬都要亏钱。这还只是“正项”上的亏损,其他各种“花销”、“打点”林林总总加起来也不是一笔小数,要在往日的,只要“漂没”一部分就可以抵偿掉这部分花销,还不无小补,但是这次正项上的缺口实在太大,沈廷扬也觉得束手无策。
“况且这次海运,朝中大佬出力的甚多,亦得一一有所表示。”沈廷扬一想到这庞大的后续开销,不由得愁眉不展。
这些人事费用是绝不能少得,否则他恐怕连海运的折色银都没法按时拿到――衙门里要刁难起人来,法子是一套一套的,绝不会让你挑出错来。若无朝中大佬说项,自己这第一关就过不去。
原本按照他的想法,这次海运粮饷原是为朝廷出力,即使一时半会赚不到钱也不打紧,只要能把费用打平就好。将来若是能够废漕改海,于国于己都有莫大的好处,眼前这点利益大可放一放。
没想到这次的海运粮饷的旨意一出,他发觉自己陡然站在了风口浪尖,各路人马似乎都认为他得了一个天大的肥差,都虎视眈眈的要把他择肥而噬。
“没想到,要办些事情居然这么难!”沈廷扬说到这里,不由得长叹一声,“不知道贤弟有无良策?”
赵引弓在他说得时候已经动了几个念头了。他想起自己看过得对外情报局给他的《大明政情社情汇编》中资料和这一年多来山海五路收集来的各种商业情报,心中已经有了对策。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依弟的见解,此事亦不是不可为……”
沈廷扬似乎就是在等他的这句话,目光凝重的注视着他:“还请贤弟教我!”





临高启明 第一百六十六节 粮食和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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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关宁军的后勤补给史上,有一个现象曾经引起过赵引弓的注意,那就是关宁军对现款的迷恋。
作为一支拥有十几万军民的武装集团,粮食是供应中的重头戏,但是在具体运补上,粮食折色运输的现象屡见不鲜,有重视白银过于重视粮食的现象。
少运粮多运银,最大的好处是减少运输成本,运输白银比运输同等价值的粮食要便宜得多,银子运到之后,在当地购入粮食,从现代人的角度来看是活跃了当地的市场,刺激了当地的经济发展。
但是放在关宁军身上,这简直就是个馊得不能再馊的做法。
关宁军地处苦寒的辽东,大明丢失沈阳之后,实际保有的不过是从锦州到山海关的一系列屯堡的走廊地带,虽然军户继续种地,但是在辽东无霜期仅有不到二个月的严酷气候环境下,本身的粮食自给率是非常低下的。依赖关内的粮食供应。
在这种情况下,运去大量的白银进行现地调达,不啻于人为制造通货膨胀。辽东既然根本不可能供应足够的粮食,就只能依靠从关内商人运入粮食作为补充。关内的粮食千里迢迢,跋山涉水,一路被层层盘剥的运到辽东,高额的运费和损耗都要加在粮价上。
原本当地的货币存量太多,花了大本钱运入的粮食又不能满足需要,于是关宁镇就陷入了一种通货膨胀之中,每石的价格高达十多两。甚至二十多两。
如此高昂的价格,对当地的普通兵丁、军户和百姓来说都是极其沉重的价格。虽然明面上每名正兵每个月都有三四两银子的军饷,实际除了少数精锐家丁亲兵之外。多数人很少有按时按量领到饷银的时候,能拿到手的银子即使全部用来购粮也难以糊口,只能勉强维持生存而已。
但是这种通红膨胀对掌握着分配资源的军将来说,却是大发横财的最好环境。通过贪污军饷和粮食销售,关宁军将们积聚了前辈们不敢想象的财富。
赵引弓认为:要解决问题还得从粮食上做文章。
“依我看,依然要运米过去。辽东一带粮价极高,五万石米运去。就算是三两一石的价格买下得,卖出去至少也能翻一倍的利!交割之后,打掉费用绰绰有余。”
沈廷扬眼睛一亮。随后又摇了摇头:“哪里容得下如此从容!且不说五万石粮食筹措起来就需要很大的功夫,运到辽东,要找到人买入这五万石粮食也不是件容易事――”
即使按照六两银子一石的价格,这批粮食的总价就得三十万两。沈廷扬实在无法想象有人能掏得出这么一笔巨款买。
如果零零碎碎的分批卖出。运期耽误了可不得了――虽说这次是尝试的兴致,期限定得很宽松,但是时间拖得太长,保不定关宁将领会以此为借口故意刁难来勒索额外的好处。
“此事不难,小弟担保有人花得起这钱来买。”赵引弓十分笃定。
沈廷扬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虽然大家都知道赵引弓此人背景神秘,不但有浓厚的“髡贼”色彩,而且很可能背后有广东的巨宦。但是他居然能对人人视为畏途的辽东的商情如此有把握。不由得让人起疑。
但是赵引弓如此的胸有成竹,他又不是一个好说大话的人――经历了上次的对日贸易之后。赵引弓在江南商圈里的信用堪称一言九鼎,不至于用大话来诓骗他。
沈廷扬略一思索,当即道:“既然这样,就要有劳贤弟,这次承运的事情,兄的意思是由招商局出面来做。”
赵引弓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沈廷扬家自己有得是大船,去辽东也用不了很多条沙船,没必要让合营公司招商局来干。沈廷扬是在试探他――若赵引弓是说得是假话大话,绝不敢拿招商局这个“亲女儿”去冒险,要是敢接,就说明这个办法他有足够的把握。
赵引弓露出了“惊讶”之色,急忙表示这样不妥当。
“断无这样的道理,”赵引弓连连摇头,“这可是沈兄的事业。”
“哪里的话,招商局也有愚兄的股子。”
“既然如此,我就从命了。”赵引弓不再推辞,本身他就是要切入这场交易的。
沈廷扬见他并不推辞,知道他绝非吹牛,不由得放下了一半心:“只是要筹措五万石粮食,一时半会也不容易。”
这里面的关键是要找个能够供应如此巨量粮食的大粮商。粮食的质量不用好,因为交兑的是白银,粮食是拿到市面上卖得――现在的辽东,只要是粮食就不愁卖
能够提供五万石粮食的粮商可不好找。这个时代粮食流通的范围很小,虽然已经形成了一些粮食集散市场,但是辐射的范围是有限的。
况且去年的南直各地都有大小的不同的灾害,粮食减产幅度很大。在交付漕运粮之后,地方上余留的存粮有限,要筹措五万石粮食得找很多家粮行才行。
如此频繁大量的买入粮食,价格必然会出现大幅上扬――现在的行情已经在往上走了。而且很难在一个地方买齐所有的粮食,需要长时间的转运。沈廷扬估计着,即使自己通过商业网络在南直各处收购粮商的粮食,最后抵达上海的时候每石粮启运的平均成本恐怕会超过三两。
“这且不忙。”赵引弓不慌不忙的说道,“粮食,我也来帮忙想办法。只是这折色银还是要尽快到手。这事还要拜托季明兄去奔走了。”
这折色银子可不是那么容易到手的,凡有手续必有花费,这个道理赵引弓还是很明白的――就算是民主法治的旧时空,商业合作上乙方向甲方结账都少不了要点缀点缀,何况这个陋规直接上台面的时代。
“这是本当之意。”
赵引弓立刻忙碌起来,在辽东的大盘商是现成的:李洛由的辽海行即有实力,也有销售网络。由他的商行买下这五万石粮食是不成问题的。
虽然卖给李洛由的价格不可能太高,一石六两的价格还是没问题的。三十万两白银他亦不必全付现银,只要付给十万两就可以向关宁镇交兑――对外情报局根据情报得知,李洛由的辽海行在辽东运用的流动资金常年都在三四十万两,付出十万两现款不成问题。其余的款子,按照他们和李洛由之间的汇兑协议,可以使用汇票抵充在关内各家分号取款或者直接购入货物。
在辽东,粮食是最抢手,利润最大的商品,不管是销给关宁军、东江军还是满清,都能卖出高价。这个就看辽海行的辽东大掌柜自己的选择了,不干他赵引弓的事。
让辽海行当大盘商,还有赵引弓的另一个考虑。辽东地面上不管是元老院还是沈廷扬,都没有太多的关系。要是直接把五万石粮食运到辽东冒冒失失的发卖,别说辽东有几家商户能有这个实力,搞不好粮食全给官兵黑去,一钱银子也拿不到――登莱一带从事辽东生意的商人为此破产的可不在少数。
李洛由在辽东多年经营,根基深厚,与当地将门和官员的勾结很深,由他名下的辽海行出面自然没有这样的顾虑――实话说也只有他这样的实力派,才敢在那地面上做买卖,还能赚到大钱的。
剩下的就是关键性的问题了,糙米从哪里来。江南的粮食正是匮乏阶段,手里有粮的大户肯定要惜售等着卖高价,要等夏粮登场粮价才能有所回落――沈廷扬显然是等不及了。
赵引弓的底气并不像他向沈廷扬保证的时候那么充足。他原本打算从临高运来暹罗的糙米,临高的暹罗糙米是有足够的价格优势的,即使运到上海,每石的到岸价也不会超过一两。但是暹罗米的到货依然受限于运力不足,加上大量移民的涌入――到现在为止,临高的粮食依然是企划院直接控制进出口和分配的一级管控物资。要一口气从临高调运走五万石,那怕能赚回几倍的利润,企划院恐怕也不会批准。虽然他已经写了一个报告给企划院,但是自己也觉得希望不大。
至于台湾和济州,虽然农业有了一定的开发,但是要承担大量的难民转运工作,除了济州岛勉强自给之外,台湾的粮食尚且需要从临高调入,指望它们调出粮食亦无可能。而且这二个地方的粮食储备大量是救济口粮和土豆,在辽东恐怕难以变现。
看来粮食还得从其他地方想办法。赵引弓考虑了好几个地点,朝鲜李朝是个穷逼国,拿几千石粮食出来就能让李朝叫苦不迭,从他们手里买粮太不现实了。日本虽然按照当时的标准来看粮食产量亦算相当可观,但是能外卖的十分有限――粮食从来也不是他们的出口产品。
赵引弓思来想去,没想出什么锦囊妙计来。(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临高启明 第一百六十七节 长盈仓的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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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能在南直地面上弄出五万石米来,不是一般的商人可以办到的。沈廷扬说自己也来想办法――长江上的芜湖是个很大的粮食集散地,去那里或许能筹措到相当数量的粮食。争取在一个月里筹集到位。赵引弓回到起威上海分号里,就把毛三生找来商议此事。
毛三生自从到了上海,虽然起威主要经营的是物流业务,但是经手的货物多了,耳渲目染的见识也积攒了不少。
“最近想大盘买米恐怕办不到。”毛三生说,“我们和几处米市的商人都有生意来往,最近大盘的价格涨得厉害,又都惜售:大盘放出来都是几十石、一二百石的数目,想一口气买一二千石都难。”
起威栈主营仓储物流,和米行这样的大宗货物商人打交道最多,毛三生的话自然是可靠的。
“我现在要筹五万石米,一个月内就得要。”
毛三生倒吸一口冷气:“老爷,这有点难了。”
“用些心思下去买,能买到多少?”
“各家各户都去跑到,凭着往日的人情面子,大约能凑个一万多石。只是价钱不好说。”毛三生表示,搞不好最后的均价要超过三两银子。
“这么贵!”赵引弓有点不甘心。
“要是能按照这个价钱把米买到,小人已经觉得是烧高香了。”
“好吧,你先去派人办,能买多少买多少。买到的米全部运到上海。”
一万石米距离目标还很远,赵引弓虽然觉得困难很多,也只能强打精神在上海坐镇,调度买米事宜。
虽然南直地区自然灾害不断,但是是当时大明治下少有的还称得上“安稳”的地方,社会秩序大体正常,因而粮食供应,尚称充分。虽然糙米的行情上涨。米商又惜售,但是只要肯出钱,还是能买到米的。
原本这个时候的米价就在不断的上涨中,沈廷扬和赵引弓的大规模收购行为,使得米价开始不断的上扬,原本南直、安徽等地的米价较低,尚能流向今年严重缺粮的浙江补充不足。但是虽然收购数量的不断增加,大量的粮米开始涌向运输条件更为便利的上海。
去年遭受了水旱的杭嘉湖地区的米价,原本受益于赈荒局的发放赈济粮和平粜,一度稍有下降。此时米价却开始上涨,悄然的突破了斗米三钱,连续上涨十五天。到六月中旬的时候,杭州的米价已经上涨到了三钱六分,接近四钱这个闹粮荒的价格了。
远在上海的赵引弓对这一变化浑然未觉。虽然每周都有各地的社会财经情报送到他的案头,但是他正忙于收购粮食和协调与辽海行的商业合同,根本无心顾及。
尽管赵引弓和沈廷扬都花了很大的力气,用了半个月时间也只买到二万石多米。按照这个进度,到七月的最晚出发时间恐怕也凑不满五万石了。
赵引弓每天都在为此发愁。一直考虑着要不要向临高发出求救电报。虽然以目前的状况,临高给他调运二万石糙米还是办得到的,但是这严重影响他的形象。
就在这进退维谷的时候,事情却有了转机。吴芝香忽然来拜访他了。
吴芝香来到江南之后,靠着钻营杭州张岱等几大复社骨干成员,顺利的加入了复社,凭借着对社务的活跃热情,很快成了杭州府比较知名的复社成员。因为知道自己通过科举进身极难――便是复社也不愿意安排象他这样不学无术的纨绔中举的。便花钱捐了一个国子监监生的功名。眼下正等着机会得到复社的举荐,通过东林大佬的关系弄个官做做。
吴芝香很早就通过张岱等人和赵引弓搭上了关系。凭借当年他在广州和郭大官人交往的经验,他对赵引弓也是一个“髡贼”的身份确信不疑。只不过并不揭穿这一层。赵引弓知道他的底细,也有意笼络他,双方就在心照不宣中互相交往起来。
沈廷扬承运辽东粮饷的事情复社内部早就知晓――这件事的确是得到复社和东林的支持才得以成功的。因而招商局也加入其内也不是什么秘密。在复社看来,赵引弓虽然不是复社成员,还有着可疑的“髡贼”背景。但是在废漕改海上却是复社的同路人,因为奉教的关系和徐光启等人的关系不浅,这对迫切需要内阁大佬支持的东林复社集团来说也是个重要的盟友。
吴芝香带来得,正是沈廷扬和赵引弓梦寐以求的东西:米――充足的米。不但补上三万石的缺额绰绰有余。即使再多要也不成问题
米不在江南,但是距离亦不远,关键是的运到上海来也不难,只要双方谈妥条件,很快就能交割。
至于价格,也不算贵,运到上海不过每石二两银子――哪怕不运到辽东,就地发售都能赚到钱。
赵引弓虽然心中欢喜,心里也起了很大的疑虑:天上不会掉馅饼,他实在想不出这大明的天下哪里能轻轻松松的拿出几万石的廉价的米来。
要不是他对吴芝香这个人的身世背景和他当初在广州的“表现”知道的一清二楚,恐怕要直接视他为招摇撞骗了。
“米在何处?”赵引弓追问道。
“清江浦。”
赵引弓暗叫惭愧,自己居然把这个地方给忘了!
清江浦隶属淮安府山阳县,虽然本身不过是个镇,但是自从明初陈瑄开埠,漕运废海改河之后此地已经成为南北水陆运输的交通枢纽地带。
明初陈瑄主持漕政时,创行了漕粮“支运”制度,即在淮安、徐州、临清等运河沿线重镇,分别建筑中转粮仓,各自接纳指定地区的民船送来的漕粮。常盈仓就设在清江浦,来自江西、湖广、浙江一百五十万石粮食就是这里进行转运储存的,常年存粮都在百万石以上。
既有大粮仓,少不了就有无数大大小小的硕鼠。围绕这座大仓库,漕运的、管仓的,上到总理仓库事务的户部主事,下到搬运粮米的库丁,船上的漕丁……形形色色吃漕的人不计其数。每年运往京师的四百万石漕粮,路上运费和损耗竟然高达八百万石。清江浦就是这沿途的吸血管道中最大的一处。此地沉淀下了大量的仓米可供销售就不足为奇了。
吴芝香当然算不上“硕鼠”,不过他父亲如今正在户部供职。清江浦常盈仓上的好处就有他的一份。
囤积在清江浦的“好处”,得变成银子才能拿去花。户部上到尚书,下到司员,只要能在常盈仓捞到好处的都有这个变现的问题。
在往日这点好处不算什么,专门有人接洽。不过这次要变现的粮食数量很大,不仅仅有吴芝香父亲的好处,还有户部里好些人积攒下来的存储。一般的商人没这个实力,吴芝香就想到了这位髡贼背景的赵老爷。他在广州的时候就知道髡贼对粮食的需求十分旺盛,基本上是只进不出,赵老爷不可能对此不感兴趣。
双方很快就达成了相关协议:吴芝香至少应在七月中旬前运到上海三万石糙米,多出勿论。招商局按照每石二两银子到岸价格收购。
“按期运到三万石米,有无问题?”赵引弓有些不放心。在交通通讯都很落后的时代,长途运输大宗货物都是按月计算时间的,从清江浦运送这么多米到上海,纵然有一个月的时间也不件容易事。
“赵老爷尽可放心,这会正是在北过冬的漕船南返的时候,清江浦有得是放空的漕船,那些运丁们都愿意回程带货多赚几个。”
“好,那我就静候佳音了。”赵引弓点头,“我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吴芝香兴奋的脸都红了,这还是他头一回做成这么大的买卖!一想到自己的父兄会怎么看待自己,他不由得飘飘然起来。这些年来他一直是个纨绔的身份,虽说家里人对他没什么管束,任由他在广州混日子,但是毕竟被家里人小瞧。自己也觉得低人一头。
赵引弓又嘱咐他,万一运输上有什么纰漏,一定要尽快通知他,他会安排起威栈来接力。
“无碍,此事我一定能办得下来。”吴芝香一力应承。
“好,那就全靠兄弟你了。”赵引弓虽然觉得不大放心,但是他的承诺是货到付款,纵然这纨绔的运粮过程出了什么意外,和他也没什么大关系――最后无非是廉价的粮食运不到,他少赚钱赚罢了。运去的米按照六两每石的到岸价交易的话十二万两的收益也足够交割关宁的军饷和支付沿路的一应杂费了。朝廷为此支付的运费就是招商局的纯利了。
这位吴少爷,当初就和广州站走得很近,属于深受“澳洲腐朽文化毒害”的青年,而且他家又是广西的土著,一直被列为元老院可以利用的合作对象。现在正好借这个机会看看吴少爷有多大的本事,够不够资格做元老院未来的“合作者”。




临高启明 第一百六十八节 米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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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3年八月初的一天,杭州府临安县城郭外,到处是死气沉沉的荒凉景象,没有牲畜和家禽的鸣叫,没有人们的笑语欢声,白天各个村子一片死气沉沉,空无一人,偶尔能见到一些老人和孩子,都是面有菜色,没精打采。男人和女人们顶着烈日辛劳了一天,精疲力竭,还得挎上菜篮子去摘野菜回来充饥。但是,野菜也越来越少,都快摘光了。
夏粮即将登场,可是各家各户的存粮早已底朝天,粮价一天比一天高,遭遇了去岁的旱灾而勉强支撑下来的农户们又开始为生计而挣扎。
官府发给的救济粮已经吃完了,春天的生丝蚕茧价格暴跌,又彻底毁灭了一部分蚕桑户喘息的希望。眼看着夏粮还没登场,人却要饿死了。忍痛卖了青苗不算,还得卖地卖房卖儿卖女……一个穷苦人为生存所能做的一切都做了。虽然今年看上去还算风调雨顺,饥荒的阴影却越来越浓厚的压在他们的头上。事实上,许多人家都已断炊,佃户抛地逃荒和流入城中施粥棚度日的人数又开始增加。路边的路倒又多了起来。
县城外得东关镇米店前,此时挤满了鹑衣百结的乡民。米店的门框上,挂着一块水版,上面标得米价和各种杂粮的价格已经多次更改。从开春的时候每斗米卖三钱,后来回落过一阵子。进入夏季之后连着涨了十几天,已经是三钱八分了。
茶馆、酒肆里。依然座无虚席。粮价的暴涨对升斗小民来说不啻晴天霹雳,但是对有钱人却毫无影响――他们中的许多人或多或少的还在这场浩劫中捞到了好处,有的人用放债的手段得田地宅子。有的买下了便宜的奴仆。吆五喝六的搳拳声,得意下流的嬉笑声,从店铺的窗口传到大街上,和外面饥民的乞讨声,卖身为奴人的骨肉分离的哭叫声混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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