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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赵引弓面色微微一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黄香――”
黄香眼见赵老爷脸色不善,心中有些害怕。不知道自己这一宝押得对不对,但是事已至此,除了硬着头皮上之外别无他法。便又重重磕了一个头:
“求老爷大发慈悲!饶过西华姑娘!”
“你少在这里卖好。我最近的事情多,没顾着治理庄子里的事情。你们便上头上脸地越来越加放肆了!再这么下去如何了得――你既然出来领罪,还算有忠谨之心。今天暂饶你的皮肉之苦――奉华!告诉管事房,革她一个月月钱!”
这时外头已经动刑,竹板的敲扑声和"shen yin"啜泣声传了进来。女工和奴仆们噤若寒蝉,再也不敢说话。吴芝香闻声不忍,又来劝解:
“她纵然有千般不是,到底也是个弱质女流。赵兄办善堂、丝厂本是积善行德之事。真要打出个好歹来,到底有伤体面,违了宽仁之道,恐怕有碍物议。”
似乎意识到“打死”的确太过――真要杖毙奴婢也是一件麻烦事,赵引弓重重的喘了口粗气,说道:
“既然弟为她求情。就饶过她这一遭。传下去:打六十板,用心打!”他一挥手,“叫大伙一个个地都仔细了。谁敢再妄议山庄的事情,泄露消息的,决不轻饶!”说完站起身来抬脚去了。
和赵引弓估计得差不多。第二天晚上,潜伏在南下洼的郝元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苟承绚得到消息之后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南下洼,告诉了郝元。
“这西华不是一般人。是赵引弓身边最得宠的几个婢仆,”苟承绚很是兴奋,“平日里独挡一面不说,还能出入赵引弓的内书房,若是能趁着这个机会把她拉过来,对我们的行动大有裨益。”
虽然他们在几天前制定的计划已经开始,目前还算顺利,但是在最关键的一些地方依然资料不足。凤凰山庄经过几次经营,已经成为一个占地很大的庄园,从江边到山上。凤凰山庄的房舍有几十处。那些地方才是山庄的要害,赵引弓平日里在哪里休憩、办公,山庄内的文件、金银存放何处,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不解之谜。
他们在山庄里有好几个内线,但是这些人都是普通的奴仆或者难民工人。接触不到核心,只能看到听到一些表面的事情。
苟承绚也好,郝元也好,苟承绚的主子也好,都秉承打蛇打七寸的想法。这次煞费苦心的经营,如果不能给予赵引弓一伙致命的打击,使得其一蹶不振,那么以他们的实力,迟早是要卷土重来的。
根据目前在山庄里的内线报告,他们已经知道山庄内有规模不小的家丁队伍,那么弄清楚家丁的平日里在哪些地方巡逻、布防就成为这次行动的必须情报了。如果贸贸然发动人马去冲击山庄,不知底细的乱冲一气,给山庄的家丁直接打出来的可能性比较大。
郝元的态度要冷静的多,问道:“不会是苦肉计么?”
苟承绚似乎早料到他有这么一问:“我详细问过内线了。这件事有前因后果,绝不是一时间突然而起的事件。”
说着他把从内线那里得到的消息:西华平日里专注于教书,不愿意学生去做杂活;缫丝厂内环境恶劣,山庄内原本就有种种议论的事情一一向郝元诉说。
“西华这小娘子原本是秀才的女儿,读书识字,据说还能作诗。长相又合赵秃的意。很受宠爱。持宠而骄已经不是一天二天了。隐隐约约有赵秃身边第一人的意思。赵秃不让她当贴身侍婢,反而选了个又黑又丑的奉华,本也有要压制她的意思。”
郝元依然保持着沉默,继续听着苟承绚的絮叨。
苟承绚愈发起劲:
“……若是平白无故的发作她,不要说兄台,就是小弟都要觉得奇怪了。不过这么连起来一想,此事至少有七八分真。”
郝元点头道:“苟兄说得有理。”
只说“有理”,不说“对”,苟承绚何等聪明之人,知道他有保留。还想继续再说。郝元忽然问道:“刚才说道,西华是为丝场的女工请命才触怒赵引弓的?”
“不错!”苟承绚连连点头,“据说内线说,这丝场里真如人间地狱一般,一般人进去做,不到一个时辰就要出来喘息休息。若是体弱的,进去一刻钟就会昏死在里面。前些日子还好,这些天天气热了,每天都要昏过去好几个人,抬出来用药救治。每日要做六个时辰,连初一十五都不得休息。女工们都说吃不消,只是看着工钱高的份才咬牙在里面做的。”
“赵引弓平日里对奴仆和女工们怎么样?”
“这倒没得说,比一般的世家大户都要好些。不过管束也严!”苟承绚说,“内线说:山庄里对奴仆是钱粮给得多,板子也打得狠。山庄里是凡事样样有规矩,犯了规矩绝不轻饶。”
“工匠夫役且不去说,一般的奴仆活多不多?”
“多!”苟承绚毫不犹豫的说,“内线都说赵家没有闲人。从早干到晚。不过钱多伙食好,大家也就情愿多做了。”
“原来如此。”郝元若有所思的点头,又问道:“你刚才说,这西华还专门带着学生去为女工烧水洗毛巾?”
“是,要不是这样,怎么会触怒赵秃?”苟承绚道,“说起来,这女孩子还真有些侠义心肠。”
“她平日里也是个任侠仗义的女子么?”
这一问立刻问住了苟承绚。苟承绚和内线谈话的时候只顾着打听这件事本身的细节,对引申出来的事情并没有问到这么细的地步。
“这倒没有细问……”
郝元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苟兄,我看此事是苦肉计的可能极大。”他站起身来,站到门口瞧了瞧外面,把草帘子掖住,这才返身过来,“他赵引弓早不打,晚不打,这个当口上却忽然拿她作法,岂不是有点周瑜打黄盖的意思?”
“可是,这事情说得通……”
“于情于理这件事都说得通。就是这时间有问题。”郝元说,“我们在山庄里有内线,这赵老爷在杭州、在江南可也有得是耳目。现在有人要对付他的消息恐怕也早就传到他的耳中去了。”
苟承绚一惊:郝元说得对。自己怎么把这个茬给忘记了!昨天接到消息之后,他不但仔仔细细的盘问了内线这件事的前后经过,还和曹光九反复讨论了一个多时辰,将整件事来回捋了几遍,二人都觉得借此拉拢西华作为内应的可能性很大。
然而他们都忘记了他们暗中在对付赵引弓,赵引弓并不是一无所知。
既然不是一无所知,就会有反手。眼下他们在暗,赵引弓在明,想要攻守易位,只有派人卧底最为有效。
郝元这么一说,苟承绚颇有些如梦初醒的感觉。这伙髡贼果然奸猾无比!他咬牙切齿道:“多亏郝兄提醒!险些着了赵秃子的道!”
郝元淡淡道:“不碍事,赵引弓一叶障目。自以为高明,我们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他打开墨盒,拿起笔,在一张纸张飞快的写下几行字,“劳烦苟兄再召集一次山庄里的内线,将纸上的事情逐一问过。越详细越好。”
“好!”苟承绚听说这郝元还有“将计就计”,心中大喜,忙不迭将纸接过来,吹了一吹,揣入怀中,“小弟这就去办!”





临高启明 第一百七十九节 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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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华是被几个仆妇抬回到下处的。卧在床上昏昏沉沉。她原是秀才家出身,家中颇有资财。不料一场瘟疫过后父母兄弟先后死去,族人吞了她家的财产,又密谋将她卖给行院的,几乎逼得她自尽。
虽然身世凄惨,精神上备受折磨,却没吃过什么苦,打小也是小家碧玉,娇生惯养的。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楚。昏昏沉沉的躺到天色全黑才醒过来,只觉得臀部和双腿火灼似得**辣的疼,稍一动弹便是针扎一般。
屋子里黑乎乎的,还没有掌灯,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她勉强将身体侧卧,只觉得喉中干渴,支撑起身子摸了摸床头的矮柜――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她平日里是山庄的“红人”,不但在赵引弓面前是近乎“学生”的地位,在慈惠堂里也是一号人物,又管着孩子们念书。本就是山庄里人人畏惧几分的“实权派”人物,加之她性格刚烈,心高气傲,眼睛里不容沙子,动辄就给人难堪。所以平日里虽然给大众做了不少好事,在山庄里的人缘却一般。这次挨打,趁愿的人多,心疼的人少,哪里有人来探视,更别说有人来端茶递水了。
窗外的月光很亮,照得窗前的方砖地白花花的。西华鼻子一酸,不由得落下泪来,从枕下摸出手帕来拭泪,忽然门一响,轻轻打开,接着却是奉华,她探头进来张望了下,冲着西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才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先将窗户上的帘子拉上,这才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火柴,刷的擦着了。将桌上的烛台点亮。
“奉华姐!”
“嘘……”奉华把手指按在嘴唇上,把手里的一个提盒篮放在桌上,从中取出几个瓷瓶来,“你趴着莫要动,我给你擦药。”
“谢谢姐姐。”西华不敢多言,唯恐自己放声,只把脸埋在枕头上。泪水已簇簇而下。她平日里和奉华接触挺多,私交很少。奉华在赵引弓的“侧用人”中容貌最为平凡,却是临高的归化民出身。且年龄最长,是赵引弓最信任的人之一。西华往日对这个长相学识都很一般的女孩子居然能得到老爷的如此信任一直不忿,因而对奉华一直是不冷不热的态度。加上奉华为人宽厚,在山庄中的人缘威望很高。更是让一贯自视甚高的西华渐渐对她疏远。
想不到她还会来照看自己。心中不由一暖,也微微有些惭愧。
奉华将药擦好,又从提篮里的暖瓶里倒了一碗药汁喂她喝下去。药汁微微发苦,并不难喝,喝下去之后原本燥热的身体顿觉清凉,连双股的刺疼也减轻了不少。
“这是从临高买来得药,老爷特意吩咐我给你拿来得。”奉华小声说道。
“嗯……”
奉华将她的身子用被子盖好,轻轻的走到门口。打开门招了招手。一个人影闪了进来。西华见样貌似乎是个男人,差点叫出声来。忽然发现来人竟然是赵引弓!
“老爷――”
赵引弓点点头。奉华早就一张凳子搬过来,赵引弓在床前落座。
“我来瞧你。别动,你就躺着,打疼了吧?”赵引弓见她要直起身子来,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胳膊。
西华何等聪明之人,老爷夜访她的下处,亲自来探视,心知今天发作自己必有缘故。然而她气恼自己明明是“为民请愿”,对自己说“教育为根本”、“教书育人是百年之计”的也是老爷,却为了这个当众受了责罚――身体的痛楚还能忍受,所受的羞辱却令她难以释怀。
心情如此,言语自然也欠温存:“主子打奴婢天经地义,纵然打死也是应该的。奴婢不敢喊疼,都是奴婢罪有应得!”
奉华正要呵斥,赵引弓摇了摇头,说道:“今日之事,本来就是拿你做法。你何等聪慧之人,总不会不明白。”
“是,奴婢明白。”西华低声道。
“你说得丝厂工人之事,我已经向管事房说了:明日起改为三班运作,每一个时辰休息一次。另外,工作餐也加了标准。”
“……”西华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老爷是什么意思。她一直觉得老爷对待工场的契约奴太过狠心,工场里迟早会死人。所以才会在激动之中出头争辩。没想到老爷居然一下都接受了。
“人非草木,岂能无情?我如何不知缫丝场里堪比地狱?”赵引弓微微一笑,又掩住了笑容,“人有小仁小义易,有大仁大义难。难得你当得起!”
这样的评价,即使一贯心高气傲的西华也不敢承受了:“老爷言重,奴婢当不得。”
“怎么当不得?”赵引弓侃侃而谈,“你自己做得是山庄里的上等差事,拿着头份的钱粮。老爷我信你用你,在仆婢中你是有头有脸之人。缫丝场里也没有半个亲朋故旧――全是与你不相干的人。能为着她们的甘苦,情愿冒险挺身而出仗义执言,如何不是大仁大义?”
这番话直击西华的内心,其实她出头的时候并没有想这么多,不过一时激愤,现在被赵引弓一番提点,原本有些模模糊糊的感觉一下都变得清澈明白了,一时间只觉得内心五味杂陈,伏在枕头上大哭起来。
奉华赶紧上来安慰劝解,好一会才将她的眼泪止住。
“都是奴婢的错……”西华泪眼婆娑,又要起身。
赵引弓制止了她:“不用认错。你没错。缫丝厂的事情,原本就是权宜之计。”他又是一笑,“再说若没有你今天这一闹,如何能取信于人?”
西华有些糊涂了,听他说到这里,心里雪洞似得,问道:“老爷要奴婢当黄盖?”
“聪明!这件事我原想先告诉你,免得你内心不安。不过你心里好过了,这戏就演不像了。”
“奴婢明白,老爷要奴婢做什么?”
赵引弓的面色变得严肃起来:
“你们两个都是我腹心之人,现在告诉你们也无妨:有人正在暗中谋划,要毁了凤凰山庄。”
这话对奉华来说冲击性还小些――她毕竟是在临高待过得归化民,深知元老院的力量,也知道自己和“首长”来杭州就是深入敌区。
既然是身在敌区,随时都会陷入你死我活的较量。但是对于西华来说就不一样了。她对凤凰山庄的感情很深――原本是要沦落风尘的少女,到了赵引弓手下,不但自己翻身,还眼见着老爷一点点的从完璧书坊开始,把杭州的产业做大到如此规模。特别是又办了慈惠堂,去岁到今年活了多少原本要沦为饿殍的百姓,她在慈惠堂操持庶务再清楚不过。
对西华这些人来说,凤凰山庄几乎就和她的家一般。一听说有人要毁了这里,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急切的问道:
“老爷!什么人这般狠毒?”
“目前我还不知道,所以要你去找出他们,你可愿意么?”他停顿了一下,“你此去就是深入虎穴,只怕要九死一生。若是不愿意去,我也绝不会怪罪于你。”
“奴婢愿意!”西华毫不犹豫的说道,“老爷告诉奴婢怎么做。”
“好。”赵引弓深感满意,自己到底没看错她,“你稍安勿躁,这山庄内恐怕早就混入了内奸。今天你受了家法,自然有人会来勾引与你。你只要顺其自然就是。”
“是!奴婢知道了。”西华应道,“若是无人来呢?”
“放心,一定有人会来。”赵引弓一笑,“此事在山庄里只有奉华和赵通知道。你有事和奉华联系就是,后面的事情,都由她来与你说。”
“这么说,她平日里在山庄的人缘一般了?”郝元放下书中的苟承绚亲笔写得调查材料。
“没错,内线们说,这西华平日自视甚高,脾气又暴,山庄里大大小小的管事,只要不对了她的路,当场就要给人难堪。恨她的人不少,偏偏这人做事一板一眼,事事都按着山庄里的规矩来,让人抓不住她的把柄。所以更招人嫌。”
“哦?”郝元略一沉吟,“你说的是管事的,我问得是普通的人,比如难民、奴仆还有女工什么的。”
“她平日里不大和他们来往,下面的人都觉得她性子傲。但是做事公允,能替下面的人着想,也肯为人说话,倒是颇有声望。”苟承绚说,“这次被赵秃子动家法,就是替缫丝场的女工出头。据内线说,这事不似作伪――缫丝场的事情,她多日前就说过要向赵秃子禀报。”
“看来这女子还真有点侠义心肠。”郝元对是否作伪不予置评。他仰着脸看着低矮的顶棚半响,又问道,“事后有人去看她么?赵引弓对她后续怎么处置?”
“听说奉华去看过,还送了棒疮药――这也是应有之意。赵秃子也没什么新得处置。管事房的消息只说是让她休养几天。”
郝元点头:“你且听着,我们接下来就这么办……”(未完待续。。)




临高启明 第一百八十节 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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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苟承绚,郝元沉正收拾桌上的东西,草帘一挑,隔壁家的女孩子又进来了--送得是今天的晚饭。
郝元一个人住,自然也不开伙做饭,好在隔壁女孩子家是做小吃买卖,水火方便,便将伙食包给他们,一日三餐,算是小小的奢侈。
女孩子笑道:“郝叔又在做大事业了。先吃饭吧。”
说着将托盘放在桌子上,里面是二碗菜,另外有一只小饭桶。热气腾腾的。
菜是一碗蔬菜,另有一条咸水虾――大约就是钱塘江里捞来得。
郝元虽然克勤克俭,但是在吃饭上绝不过于刻薄,每餐一饭一菜,隔三差五还有些水产补充。在南下洼算是相当不错的伙食了。
“我哪有什么大事业,”郝元笑道。
“您就别骗我了。真当我是小孩子么。”女孩子为了治头癣剃光的头皮上已经有了短短的发茬,只是有几个地方发茬即短又稀。
“我从来没把你当小孩子看。”郝元笑了笑,坐了下来。女孩子打开饭桶,帮他盛出满满一碗饭来。
“郝叔,我娘说了,要不以后每天少量点米吧,每顿都剩下一半呢。”女孩子说道。
“又不浪费。”
“就是不浪费我娘才说要你少量米:你在我家包伙,已经是付了钱的,再占剩饭便宜,怎么说得过去?”
“包伙的占这个便宜不是天经地义的吗?”郝元自顾自的吃着饭。
“占你的便宜,我家全家都心不安。”女孩子说。“这南下洼,大伙都沾您的光,我们家再占你的便宜。要天打雷劈的。”
“说这么重的话。”郝元笑了笑,夹了一只虾放到嘴里,“你娘做鱼虾真是别有一功!”
“家常的手艺。”小女孩子托着腮,看着郝元狼吞虎咽的吃饭,“郝叔,您可真不像个富家公子……”
“郝叔什么时候说是有钱人家公子了?”
“这个不管了,你说给我取得新名字呢。”
小女孩子和当时所有的穷人家女孩子一样。是没有大名的、她家姓贾,她排行老三,平日里就叫三娘。郝元最近逐一给在他这里念书的孩子取了学名。
“你就叫贾乐吧。”郝元说。“长乐是你们贾家的郡望,你取个乐字,欢喜有乐。”说着,蘸着茶杯里的水。在桌面上写下“贾乐”二个字。
“太好了。谢谢郝叔了!”贾乐乐得直拍手,她又歪着脑袋看了看桌子上的两个字:“这两个字好陌生……”
“你每天练十遍,练上一个月就不陌生了。”
“好!我一定把自己的名字练好!”
“郝叔上次和你说的事情,你爹娘答应不?”
“我原本还想和您说呢:爹娘没什么,我们全家都是郝叔你给救得命,现在差遣我做这么点事,我一定会尽力的――再说进去之后白吃饭不算还有钱拿呢。山庄里给得钱粮听说很多呢。”
“呵呵,话是这么说。”郝元停住了碗筷。“不过山庄里可不是个善地,你进去之后。先不说要冒风险,就是平日里和坐监一般,动辄得咎,少不了要经常挨打受罚。”
“这我都不怕――没那么金贵,挨打受气我也不在乎,咱们在外面也不是享福。再说这是为了郝叔您。”
郝元笑了起来。贾乐大约自己也觉得这话说得不妥当,脸上顿时染了红,忸怩道,“我知道,郝叔你和我说过,这不是为了谁,是为了大家。”
“这就对了。”郝元说道,“我知道,你和你爹娘都是念了我的好处才愿意去得。可是你还记得我和你说的话吗?”
“记得。”贾乐想了想,“不讲个人恩怨,要给穷人办事,要为穷人出气。”
“你既然要去山庄,我也不妨明白的告诉你,你这次去给郝叔办事,就是给这杭州的百姓出气,给南下洼的大伙出气――你还记得郝叔和你讲过的:后面住的曾阿庆一家为什么会自尽么?”
“记得。”贾乐面色凝重,眼圈有点微微发红――出事之后她也跑去看过热闹,看到曾家一直追着她叫姐姐玩耍的小男孩被抬出来的时候,她跑回家去大哭一场,“因为丝价跌了――都是赵老爷从中捣鬼。”
“赵老爷为了一己之利,不惜祸害千千万万的百姓,南下洼只有一个曾阿庆,可是出了南下洼,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呢。”郝元正色道,“我们要给他们讨一个公道。”
“郝叔,我明白!”贾乐郑重其事的点了下头,“您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虽然是个女孩子,到紧要关头也绝不会脚软的。”
“现在我什么都不要你做,你只要先混进凤凰山庄里就是。以后的事情,我会派人告诉你的。”他说着站起身来,走到门口侧耳听了听外面,又回到桌子旁,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听好了……”
西华自从挨了打,一时间行动不便,只能卧床休息。第二天陆续来了几个人看望,即有平日里和她关系好得,也有延和等人是出于同学的情谊。西华照着赵引弓的吩咐,一概木着脸不怎么说话,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来看望她的人知道她一贯心高气傲,也不计较。
黄香是第二天傍晚才来看她的――她的位份卑微,不敢抢这个头。眼见着西华卧在床榻上,不觉已经落下泪来,将随身带来的篮子放在桌子上。
“西华姑娘,你受苦了。”她说出一句,大约是触动了自己的情怀,泪水更是止不住的涌出来,下面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是黄嫂子,你坐吧。”西华眼见着一整天来得都是熟人,却没半个人露出口风来,暗暗有些发急,眼见终于来了一个自己平日里关系一般的人,不由得精神一振。她做事极认真,原本昨日用了药,身上已经不那么痛楚了,这会又做出一副痛苦难挨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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