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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无缘无故的,这澳洲人的快班上他家里来做什么?张毓心里顿时慌乱起来。再看内中有人却是认识的,是本地的甲长何老爹。
见有熟人,心里多少安定些。他娘见他回来了,赶紧招呼道:“毓儿。快过来给几位见礼!”
张毓赶紧过去作揖,只见为首的一个澳洲人说道:“不用客气了,小哥既然已经回来了,咱们抓紧时间把表格都填了吧。下面还有好多人家要去办。”
张毓这才知道这些警察来家里是要“报户口”。这事倒不算陌生。因为每年保长、甲长少不了也会陪着衙役来“清查牌甲册”,其实并不清查什么,打着官腔说几句场面话,拔脚走得时候少不得还得送上几百文的“草鞋钱”。他娘说过,“清查一回,店里一天白做。”
可是要不小心应对。惹恼了这班大爷,说你有“隐瞒匪人”之嫌,直接一根链条锁到衙门里,那就不是几百钱的问题了。人一进了班房,不拿出点真金白银休想出来。开小木作的曹掌柜的就吃过这个苦头,没吃没喝的被锁在尿桶边一晚上,第二天使了好几两银子才给放出来。
“这就是你儿子?”警察问道。
“是,正是犬子。”张毓爹赶紧回答。
“你就这一个孩子?”
“原本还有几个,都没留住……”
“姓名?”
“叫做张毓。”
“怎么写得?认字吗?来,写一下!”说着递过纸张笔墨来。
张毓赶紧写下自己的名字。警察端详了下,递给旁边的一个书办模样的警察,“写吧。”他吩咐道,“姓名张毓,与户主关系:父子。”接着又问道:“出生年月?”
“万历戊午年三月初九生。”
“公历是哪年?”担任书手的警察写了之后又问询问的警察。
“万历戊午就是万历四十六年……”警察翻开本书,“1618年!”
张家都不知道这1618是什么意思,也不敢多问。
“是在这里生的?是你和现在的老婆生的吗?”
中古社会妇女生育死亡率极高,有点经济能力的男人自然是要续弦的。另外还有婢妾所出、典妻所出等各种复杂的因素存在,孩子不是主妇生育的并不稀罕。
“是,正是在家中。”张毓爹答道,“小儿确系山妻所出。”
“文化程度?”警察问了之后大约也觉得这样问不妥,又加了一句,“念书吗?”
“是,犬子在社学念书……”
“张掌柜,”警察说,“让你儿子自己说。”
张毓想了想道:“在社学念书已经七年,四书五经都念得,已经开过笔学作文章作诗,去年参加过童子试……”
然而他这一番文章只换来表格上的“私塾中级”的填写。
因为传统教育的文化水平对元老院来说很难具体衡量水平,户口填报便采用了一种简化模式,凡是有功名的,文化程度直接按照其获得的功名填写;没有功名的,分为三级,读过几年私塾,没有开笔学过八股文的算“私塾初级”;参加过童子试的,算中级;参加过二次以上童子试的就算高级。
由于参加科举功名和参加每一次童子试的人员名单在官衙里都有存档,可以比对核准。避免有人故意高报或者低报。
“会打算盘吗?”
这个又是为了适应本时空的需求添加出来的。毕竟能使用算盘计算的在17世纪也算是专业人才了。对元老院来说还是有用的。因而也得加以登记。
“会。”张毓暗暗纳闷,这打算盘的事情也要问吗?
“娶亲没有?”
张毓脸不禁一红:“没有。”
“好了。”询问的警察说道,“下一家!”
说罢几个人便收拾起东西起身要走,张毓爹赶紧奉上一串钱,满脸堆笑道:“几位爷辛苦了,这是草鞋钱,区区不成敬意……”
张毓见几个“协从”眼睛里都放出光来,然而那几个黑衣警察却不为所动,为首的说道:“掌柜的,我们元老院治下不搞这套!你配合我们工作就是最好的帮忙了。钱你拿回去,你们做小买卖,赚几个钱不容易。”
张毓爹还要客气,警察却已经带着人走了出去。何老爹道:“张掌柜,不用啦!如今是元老院的天下,不兴这套。”
他爹小声道:“何老爹,你可不能攞边个着数(坑人)。”
何老爹笑道:“今个我陪他们已经走了六户人家了,前面都没拿草鞋钱,到你家能例外?你这白花花的银子动人心,还是拿回去自己花吧。”
听牌甲这么说,一家人才放下心来,张毓出去看,却见一行人已经进了豆腐店,只有两个人拿着榔头在豆腐店门楣上砰砰啪啪的一阵敲打,把他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是钉了一块木牌子,用火烙写出字来。一边写得是惠福街,一边却是“澳洲杂志”上看到过的“大食数字”。旁边又标记着汉字。
再看他们过来的沿街各家各户都已经钉上了这牌子,每家的数码各不相同。自家也钉着这门牌――他暗想澳洲人这主意倒是高明!各家各户都编上了号,要找起来可就容易多了。他出去送货,给茶居送倒还好,看招牌就是,给私宅送却是难题。因为只说xx街/巷东起西第几家。最多加一句“门口有大树”、“街上不远处有水井”这样的标志物。(~^~)





临高启明 第九十二节 豆腐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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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大户人家聚集的街巷还好,一条街上拢共也没几家.一般的中产之家,街上宅门多,很容易数错。若是敲错了门,少不得又要被住户臭骂一顿。
张毓见豆腐店家的女孩子不在门面上,便回了铺子,却见他爹妈正在收拾几页纸张――他却认得,是自家的房契和地契。这东西最金贵,张毓从小到大也没见过几回,平日里都是装在个铁盒子里,郑重其事的收藏起来的。今天怎么又拿了出来?
一问才知道原来澳洲人今天来不但“查户口”,连带着房契地契也验了,还丈量了尺寸。
“这不,连验章也盖了。”他爹说道。
张毓看过去,果然房契和地契上都新盖了一个红色的戳子。这戳子和大明的官印不同,圆形的,中间是个“四角星”――张毓知道这叫“启明星”――围绕启明星是一行扁宋字:“广州特别市不动产登记处鉴证专用章”。
“这戳子一盖上,这房子地皮就算是牢靠了。”张毓娘感慨道。每次改朝换代都是社会财富的重新分配,对于他们这样的城市小资产来说,几代人的操劳赚来得也不过就是这点房屋土地而已。自然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花了多少钱?”张毓知道但凡公事必有花费。他去年参加童子试,领卷子也得花钱,进了号房少不得也得开销几个钱“放赏”给看号的
“钱倒是没花……”张毓爹在欢喜之余眉间却还有些忧色,低声道,“只怕这改朝换代不牢靠。”
要是官府又回来,澳洲人一走了之,这房契地契上的戳子可是消不掉的,到时候衙门若是有心刁难,事情可大可小。要遇到心狠手黑的,叫你为此破家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一说,张毓娘又紧张起来,结结巴巴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张毓爹却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当然。重新登记认证的时候说“没有”也可以,但是他听人说澳洲人已经在全城贴出布告:凡是拿不出房契地契的,就算是“违建”,限期拆除。这可不是说说而已――承宣大街上不管你是百年老铺还是鸡毛小店。只要属于“违建”,全拆得一干二净。
张毓却道:“我看……官府,怕是回不来了……”
他的话声音很低,还是吓了他爹娘一跳。虽说这会是澳洲人的天下,但是拢共才十几天。谁也不敢说大明就这么完了。不会再打回广州来。
“不要乱说……”他爹小声呵斥道,“不要在外面乱说!”
张毓点头道:“这个我省得。不过就依孩儿这些天看来:澳洲人纪律严明,上下同心无欲,必是天下云集响应,嬴粮而景从。”他见父母不太能理解自己的拽文,便又说道,“澳洲人的警察进到店里办事,不吃一块点心,不拿一文钱。就冲着这个,大明也回不来!”
刘三从狭窄阴暗的店铺里走到明亮的街道上。顿觉松了一口气:里面实在太憋闷了。十来个平方米的铺面里不但有柜台,还有个硕大的面案和不小的烤炉,各种生财家伙、原料塞满了剩下的空间。普查组进去之后,简直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了。
屋子里弥漫的是一股怪味,烘烤点心特有的脂油、干果和面粉的香气;物料家伙受潮之后的霉味;炭火燃烧的烟熏味,还有一股说不出的体臭味和――他看到大案板下凌乱的塞着被褥,大约伙计学徒晚上就是睡在这案板上的。而烤炉旁边居然还塞着一只夜壶。
回头看店堂里的“大世界指定供应商”的牌子,刘三不由的暗暗苦笑――这张易坤是怎么搞得?还指定供应商,这种卫生条件,做出来的东西吃了不出问题才怪。
刘三穿着一身警察制服――为得是隐瞒自己的元老身份。他向林佰光提出自己要深入街巷。考察一下广州的公共卫生情况。林佰光便安排他每天参加一个普查组,随队视察,这样即不惹人注目,又能接着报户口为名深入到平时难以进入的地方。
他想真真正正的看一看广州的实际卫生情况。特别是防疫面临的压力有多大。
广东攻略预计不会有太多的战斗伤亡。卫生部门最大的压力其实来自防疫。广州可是一座五六十万人口的大城市,就是放在现在卫生防疫压力也不小,遑论是在卫生条件恶劣,传染病猖獗的17世纪。
古代城市的卫生条件是非常差的,尽管刘三在21世纪的时候看多了古代城市的卫生设施之类的论文、专著和纪录片,里面充满了“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领先于世界”之类的溢美之词。如果没有晚清这个距离他们并不遥远的中古社会的活标本留下的大量真实的影像和文字资料。大概他也信以为真了,以为横店影视城就是古代城市的复刻。
但是事实并不是这样。刘三很清楚中古社会的大多数城市是没有或者很少有合乎卫生的上下水系统的。每到春夏,爆发性流行病就会肆虐一时。因为饮食不卫生造成的“发痧”,甚至成为夏季常见的死亡病因之一。
这也是为什么元老院对大明的城市敬而远之,宁可在荒地上另辟新城居住的原因。文德嗣说:“古代城市,本质上就是一个充满了老鼠、臭虫、跳蚤和各种病原体的垃圾堆。再多的丝绸、大理石和名胜古迹也掩盖不了它散发出的恶臭”。
刘三的任务之一,就是要保障这座城市的健康。特别是要尽量扑灭这座城市里的各种潜在卫生防疫隐患――恶性传染病在17世纪可不是闹着玩的。
但是随着普查队沿路一看,他就知道这任务不轻。17世纪的广州并不算一座拥挤的城市,和所有的中国传统城市一样,城墙范围内有许多荒地,有的是宅院寺庙荒废之后留下的,有的却是从未修建过房屋,上面不但有菜地有的还已经被开垦成田地,种蔬菜种水稻,甚至还有零星的坟地。
然而居民的住宅店铺却又相当的狭隘。这奇怪的现象让他难以理解。问了留用的户房书办贾觉才知道城里的土地虽多,地价亦不算太贵。但是盖房子的费用却不低。单买一小块地皮,很多市民都买得起,但是要正儿八经的盖一所大房子就没多少人能承受了――砖瓦的价钱太贵。别说一般的平民小户,就是中产之家盖房子也要混用一部分碎砖旧砖。能用正儿八经的砖瓦“磨砖对缝”的盖房子无不是大户豪门或者寺庙官署这样的地方。
土法制造砖瓦全靠人力,烧制又费时间燃料,所以产量很低,价格自然不不便宜。
砖瓦贵,梁柱之类的木材也不便宜。广州地处珠江三角洲,附近并不产能盖房的木材,都要靠珠江中上游各县供应。路途一远,豆腐也盘成了肉价钱。
他在广州待了十多天,对17世纪居民的生活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不仅是工业制成品,自然资源的价格也非常昂贵,相对于极端廉价的劳动力来说,惟一能解释的就是劳动生产率太低了。
明明有地皮,住宅却这么狭隘,居住区的人口密度很大――像张家核桃铺这样的伙计和学徒晚上在铺面里搭铺睡觉的在城里商家作坊里可以说是普遍现象。
更可怕的是,就在城墙外的城濠边的官地上,还有许多城市贫民的的棚户区――这可不是21世纪中国城市改造的棚户区,也不是巴西印度那样的贫民区,而是更为低级的版本,基本没有高于一人的房屋,有的只是“滚地龙”。用竹竿、稻草、废木直接搭建在潮湿泥泞的河涌旁。往往旁边就是乱葬岗义冢地。有的棚户区脆就搭建在“义地”上。与死者为邻。
拥挤的居住环境,几乎等于无的排水设施,没有任何公共厕所,到处是敞开的粪缸,多年不清淤纵横于街道间臭气熏天的河涌……刘三心想,这简直再完美不过的传染病爆发地了。不知道过去的广州是怎么坚持过来的?回去得问个明白才行。
他原不想再进豆腐坊去看了――这家的情况不会比核桃酥店好到哪里去。不过转念一想豆腐店用水量很大,不可能靠挑水来维持生产,必有水井,不如去看看水质。
走进豆腐坊,见正在登记。他也不去理会,只看四周环境。这亦是铺面和作坊合一的小铺子。地是泥地,因为做豆腐要大量用水的关系,十分泥泞。大约是为了便于操作,地上又铺了草袋子。煮豆浆的锅子、盛放豆浆的木桶、做豆腐的板子看上去还算洁净,上面还盖着已经发黄的白布。然而煮豆浆的灶头后面堆积着扒出来的灰烬,还放着不少柴火。用草袋装得豆子就这么横卧在泥地上,下面不过垫了一张破芦席。(~^~)




临高启明 第九十三节 防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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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罢了,继而又在豆浆的香味中嗅到一股恶臭――刘三已经很熟悉这种味道了,这是豢养大牲口的牲口棚才有的气味。铺子旁有扇小门,推开却是个小院,院子里搭着个棚子,拴着一头小毛驴,正在槽上吃草。离驴槽不远的地方便是一具石磨,上面还残留着一大早磨豆浆残留下的豆汁豆皮。
显然外面案板上晶莹的豆腐所用的豆浆,便是在这满地驴粪臊臭的小院子里磨制出来的豆浆做得。
刘三心想,幸亏做豆腐事先要把豆浆煮沸。他现在愈发感到办公厅为元老们搞特供是多么的“正确”。
他正要出去,忽然眼角一撇,看到棚子角落里似乎有个人影在蠕动。吓得倒退了几步,大声道:“什么人?”
他这一喝不要紧,聚在外面的协从们立刻涌了进来,大声吆喝:“什么人?快出来!”
这一喝,却从牲口棚后面喝出一个抖抖索索的小女子来,脸上被炉灶灰涂得乌七八糟的,凌乱的头发上身上还挂着稻草梗。
一个协从大声呵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躲在这里?”他们都是快班旧人,在老百姓面前摆威风是基本素养,小女子顿时哇得一声哭了出来,顷刻间眼泪就把炉灰冲得横七竖八,弄了一个大花脸。
在铺面上登记的豆腐店老板老板娘赶紧过来打招呼,说这是他家的女儿。
“你女儿?不是说去舅舅家了,不在家中吗?”负责登记的警察问道。
“大约……大约……是刚才回来了……”老板甚是狼狈,赶紧拿出一串钱,“这是一点心意,几位差爷拿去喝个茶。”
警察摆手说道:“钱,我们不要。你配合政府普查要老老实实的!你女儿明明在家,为什么要说不在家?这是欺骗政府!”
豆腐店老板弯腰区背,连连作揖:“是,是,都是小的一时鬼迷心窍。”心里暗暗叫苦。今天澳洲人来查户口,他不知道里面的路数,生怕海外蛮夷看到了自家女儿生出什么事端来,便叫女儿躲在牲口棚里,谎称不在家。没想到这澳洲人办事精细,连这个臭烘烘的牲口棚子都会进来看一看!这个差池被当差的揪住了,可有得狮子大开口了。几百钱都不要,看来非使银子不可了。
他愁眉苦脸的从腰搭链里掏摸出一两银子来又往为首的警察手里塞,再次被拒。刘三冷眼看出去,几个协从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不由得暗暗好笑。
刘三要老板带他去看水井,老板不解其意。但是见澳洲人的快班屡次不受银钱,也无故意刁难之举,纳罕之余心中也安定了不少。刘三要看水井,他也带着去看了。
这水井就在铺面后面的厨房里,用的却是木井栏。刘三还是头回看到。刘三关照他打了一桶水上来,用手测了测,水温很低――这是优质水的一个特点。他手里并无生化设备,只能靠目视检测法,用玻璃试管取出水样来在阳光下审视:水质清澈透明,悬浮物极少。从随身的石蕊试纸上撕了一条下来测了ph值呈弱碱性。总体来看水质不坏。他想难怪有人说要做豆腐必有好水。古代没有自来水,一口好水井就必不可少了。
老板看着他一番摆弄,不知道在做什么,也不敢多问。忽闻这澳洲快班问道:
“这水井是什么时候有得?”
“小的家祖传的……”老板不知道他这么忽然对水井来了兴趣,“这豆腐店传到小人是第五代了。”老板说起来还很自豪的样子。
刘三点点头,难怪他家可以做豆腐了。
“你家的水不错啊,”刘三问道,“这条街上大家平日里用水喝水都是怎么解决的?”
老板不解其意,道:“有的人家自己有水井,没有水井的人家,要么去公井上去取水,要么便是买水。”
公井有得是官府开凿,更多的是市民集资或者大户人家“做善事”开凿。水质好坏不一定,但是用水不要钱。好得水井一样可以烹茶,差得除了洗濯衣物之外根本不能入口。
买得是水是水夫从珠江边挑来得,虽然江水浑浊,但是是活水,不像大多数井水那样的“质重”,用明矾净化之后就可以使用了。即使有水井可用的人家,因为井水质地不好,买江水的也很多。
再高一级的,便是白云山、越秀山等地用水车运进城的山泉水,专送城内的大茶楼、行院和达官显贵人家烹茶炊事之用,一般人家是用不起的。
“这里公井的水好不好?”刘三问道,传统豆腐制作对水质的要求很高,所以豆腐店老板对水的好坏有相当的鉴别能力。
“这惠福街上几口公井的水,家中洗濯、炊事都能用,只是不能烹茶。”老板道。
刘三点头,不能烹茶,说明井水中的矿物质含量偏高。广州地处珠江边,又有北面的越秀山等山地的泉水下泄,地下水非常丰富。但是浅表地下水易受污染,特别是在排污设施不完善的古代城市,大量密集人口排放的污水下渗,很容易造成地下水污染。这是历史上一些北方大城市每次重建都要挪个地方的重要原因。
广州水源丰富相比之下要好很多,而且国人都有煮沸水之后再喝的习惯。所以供水上的隐患不是特别突出。
从厨房回到铺面上,却见刚才那小女子已经洗干净了脸,头发也梳了起来。正在填报户口。刘三看了一眼,见她面孔稚嫩,不过十四五岁样子,大约是生在豆腐店之家,蛋白质摄入比一般人多的缘故,生得皮肤白净细腻,珠圆玉润的可人模样。不知道怎么的,他想起了留在临高的儿子,又想起了萱春,不由得心头一动。
刘三随着普查组在城里跑了几天,大致了解了广州的公共卫生情况。更全面的情况要等普查组的资料汇总之后才能掌握。刘三便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广州特别市还没有卫生局的建制,他是以“民生劳动省卫生署专员”的头衔来到广州的,他的办公室便暂时设在林佰光的综治办内。
回到办公室刘三便动手整理搜集到的资料,特别是这些天的所见所闻。按照他的看法,广州的公共卫生是严重的不合格。但是这样恶劣的情况下,大图书馆提供的资料汇编里却没有什么“大疫”的记载。莫非真得是古人在恶劣环境中生活,抵抗力强吗?
刘三找来贾觉询问,贾觉说每年的“回南天”,城中必有“时疫”,死人不少;到夏天又有所谓的“发痧”。但是死者多是贫民,所以很少有人关心。至于小规模的疫病流行,在城里是见怪不怪的。换句话说,这个时空里一次流行病爆发死个几百人没人当回事。
刘三有心想问得再仔细些,但是贾觉不是大夫,提供不出太多资料。他说如果刘三想多了解些的话,可以找府县医学的医官问一下。
医学就是州县医药行政兼机关医院,州署医学的负责人称典科,县署的称训科,手下各有医务人员若干。既为官办机构中人,老百姓浑称之为“医官”。
中国自唐宋起便有在地方上开办官营医疗服务的传统。明代每个县都有“医学”设置,一方面受理医药行政事务,并为县署官吏工役提供公费医疗,另一方面也为民众看病,乃至出诊。海瑞在任淳安知县时,写过一篇关于整顿机关职能和改变作风的《兴革条例》,在“医官常例”名目下便有“医生四名”的记载。
广州府是通衢要道,一省的省会。一府两县的医学医官足有十几人。刘三读城工部编撰的参考资料的时候就知道这医官的生意很是兴隆。因为医官中除掌印者即典、训之外,都无俸禄,收入来自替民众看病的诊金。
虽然没有薪水,这个职务却有不少人抢,甚至要纳银贿买才行。海瑞在《兴革条例》中又说:“医官察病症脉理,识药性,以利一县之疾,近多纳银为之,图差遣取利……”其实医官中除掌印者即典、训之外都无薪水,收入都来自替民众看病的诊金。因为老百姓总认为公立医院比江湖郎中可靠,所以医官的生意兴隆。但是真正有本事的郎中却不屑为此,反过来多数医官的技艺也就不难想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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