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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阿张哥便是如此走到了梧州?”毕承有些不信,虽然牛车的速度已经很慢,但也并非一个伤兵步行的速度赶得上的。在准治安区,掉队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就不说土匪了,当地的瑶俍之类的少数民族对他们的敌意也并不低,落单的伤员几乎没有只身安返营地的可能。
老张却很坦然地点点头:“掐指算来,俺躺了两日牛车,勉强捱到了望的见城墙的去处,适逢一列伤兵,正捱着疼痛行军,便下车同他们一并赶路。倘若不凭杖,叫俺们走两步也难,总算护送队人人都有长矛,便拿长矛予我当个拐棍,这次缓缓行路。只咫尺之遥,竟又走了一日。此间百姓,可从未听闻过什么‘两管五改’,凡我军过处,必有卫生员四处做‘消杀灭’。虽不可谓不尽心。然而伤员走得缓慢,几里路就要走上半天,不能按时到得宿营地。只能沿途借宿,有时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能有个破庙遮雨就算不错了。纵有几个卫生员,亦已累得东倒西,哪里还顾得上消毒灭虫!因而每晚都是蚊蚤孳生,叮咬得人人安宁不得。俺来此地时,好赖小命犹在,问起一并上车的几位兄弟,却知送来时还能喘气的,不过只剩两员了。这四五日间,除了俺一人步走而来,另一人途中改乘货船,其他四人竟未能有一刻下车,直搞得这太平车秽臭不堪,铺得稻草都叫屎尿脓汁浸得满透……至于乘船那位兄弟,亦未得免,行船虽快,却也颠簸不轻,更不意舱中竟还有老鼠,送来没几时便高烧不退,悄没声地死了……”
毕承也叹口气:“同志们负伤时之所在距离此地甚远,又无就近的卫生所可去……”
“故此说,还须速速将这些顽匪俱各剿清灭净了,方是正经!”老张呷了口热水说道,“待得来日元老院恩泽广布,处处皆是通途、处处皆有医院,也免得我等再遭此灾殃了。只可怜这些早早躺进了骨灰盒的兄弟……”
出于卫生考虑,没有能力把牺牲将士尸体完好后送的联勤系统采纳了卫生部门的建议,阵亡烈士大多就地安葬,送到医院后不治身亡的,则火化后统一送到翠岗。
“活着比什么都强。”老张感慨地说,“忍耐几日,就能回家了。”
毕承对回家倒是并没有多么大的兴趣,他是个光棍汉,父母亲人一个都没有了。能勉强称之为“家”的,是工厂集体宿舍里的一张床铺而已――自打他当了兵,这床铺大约也早就分配了其他人。如今想来竟是无家可归!
“发慰问品了!”有人欢呼了一声,帐篷里的气氛热烈起来。只要不是陷在昏迷中,伤员们每周都能分得到些慰问品。有时候是一支雪茄或是五支装的香烟,有时候是干点心,有时候是后方组织学生们和女工制作的小物件:内衣、袜子、手帕……
护士拿着一个小筐子沿着病床依次分发,帐篷里只要还能动弹的,个个都凑上去,想瞧瞧这回又有什么新的慰劳品来了。
毕承也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接,却突然意识到自己还不能随便起身,继而又想到一点:能起身也没用,自己的手已经不是正常的手了。
似乎直到这时,他才刚刚明白过来,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已经是个残疾人了,不但不能上战场了,而且今后的日子都会和原来不一样了。
留观区帐篷里的气氛没有影响到睡得昏天暗地的宋君行。这个夜班他可是值得相当有质量,连早饭都没吃就直扑宿舍,倒头就睡,一觉睡到了晚饭点,要不是同批来支前、分管消杀灭工作的傅良奇来叫,他连晚饭可能都省了。
其实卫生口的元老们按说并非军官,是不用讲究“官兵一致”的,但毕竟元老军官们至少在前线的时候还保持着一个锅里打饭的传统,支前卫生队也不好要求太高,而且大家都忙,平时工作中基本上也只能和归化民医生们一起吃后勤统一送来的工作餐。更何况,前线条件简单,所谓专供餐厅的小灶也并没有高到哪里去,对于宋君行来说吸引力并不大。
不过一天不吃饭似乎确实说不过去,宋君行便也简单一收拾跟着出门了。
“老傅,我觉得现在的势头有点不对。”在专供餐厅坐了一会儿,酒过三巡,宋君行已经微醺了,拈起一根煎焗排骨说道。
“怎么就势头不对了?我觉得现在简直是形势一片大好——不是中好,更不是小好,是大好!”傅良奇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医疗箱,经过实战检验,作用不小;三级后送,已经基本成型了,梧州卫生所树了个典型;战伤死亡率,显著下降,来前线的几位都是居功厥伟,有什么势头不对?”
“是,总体形势一片大好,这我不否认,但是我想提个小问题……我问你,咱们搞野战医疗目的是什么?”
“火线急救,前线创伤护理,以期尽可能挽救伤员生命,尽快恢复伤员战斗力,同时维持前线士气。”傅良奇回复道。
“我想说的,就是这个士气的问题。”宋君行啃着排骨说。
“怎么说呢?”傅良奇问道,“这个时空,没有人能比我们做得更加人性化了,放在大头兵这里简直就是菩萨心肠了,他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等会儿,我想想该怎么跟你说……嗯就说志愿军吧,志愿军士气高不高?我们能不能比?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放在旧时空都是响当当的,伏波军比不了吧?那在朝鲜,也有‘三怕’的说法。哪三怕呢?一怕没粮食,二怕没子弹,三怕受伤之后抬不下来。”宋君行摇了摇手里的骨头:“放在我们的军队里,粮食不说管够吧,好歹没让战士们饿过肚子;子弹不说随便打吧,也不至于断顿。但是这第三呢?我们的伤员,都能送下来吗?”
“这你和志愿军怎么比,差着三百年呢。”傅良奇说,“志愿军好歹有卡车,有铁路,有上海的制药厂,有从清末到民国近五十年建立起来的不管好歹有体系的现代医学队伍……我们有吗?”
“那大明也没有b29啊。单从伤亡比率来说其实我们已经很低了――这个不谈,志愿军的交通和后勤条件按照20世纪的标准也很差,跟我们是有共通之处的。”宋君行解释道,“伤员不能妥善后送,对于士气的打击是很大的。宣传口某些蠢货老是吹元老院的医术无所不能,屁!我们的士兵可是见过什么叫真正的近现代医术的,心理预期可比明军士兵高多了。如果知道在转运的路上要受这么多苦,还可能因为耽误在路上把本来能救的命丢了,你觉得他们心里会怎么想?”
“能怎么想?还能怪我们不成?”傅良奇开始明白宋君行想说什么了,却不点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当然不会怪我们,但是心里肯定会害怕的。”宋君行回忆起自己在卫生所里的见闻,“有些军官甚至跟我说过,伤员后送就是个错误,尤其是重伤员,这一路艰难险阻地拉回去又不一定能救得活,受的那个罪呀,倒堪比多死一回了!既然如此,何必再折腾,不如直接躺在前线死了清静!”
“不过是一时气话……”
“并不是。”宋君行很坚决,“大兵们你也不是没接触过,你要说他们怕死,那绝对是往部队头上扣马粪兜子;但是你要问他们牺牲和负伤更不想摊上哪个,你也知道会听到什么回答。”
“这事也不是你我能改变得了的啊。”傅良奇喝了两口格瓦斯,放下杯子说道:“而且你也知道,就算不是气话,你也得当气话来听,不然怎么?你还能真把伤员扔在前线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吗?还是按照老规矩,打完仗就给不能动弹的伤员‘补刀’?你别说,现在前线就有这么干得。有人报告上来,我只做没看见,关照把涉及的报告全部销毁――因为你管不了,也不好管!这就好比现在截肢有滥用化的趋势一样,明明知道野战医院其实没什么选择,也还要制订一堆在前线只能擦屁股的‘规程’,你说这是为什么?不是一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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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第一百六十四节 耐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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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说了,别说是交通问题这种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的事,就说我管的消杀灭这摊事吧,你猜前线卫生所里最常见的致死原因是什么?”
“是什么?”
“细菌性痢疾,差不多能占到五分之一。”傅良奇的脸色有点不好看。自从他当上了广东卫生防疫口的负责人之后,全省的卫生防疫加上消杀灭都归他分管――理论上比他在临高的上级雷恩管辖范围大多了,但是他能获得的资源面对如此艰巨庞大的任务实在太可怜了。
痢疾在这个时空的存在非常广泛,但是预防也不难。这种显然是由饮食不洁净引起的疾病能够引发这么高的病死率,说明工作做得非常不到位,这会让他的述职报告很难看——当然其实问题也不大,毕竟元老院站得实在太低了,任何一点进步在外部看来都是成效斐然。
“不应该啊。”宋君行有点意外:“是消毒剂不够用?”
“消毒剂嘛,从来就没有够用过。主要是老毛病:执行不到位,我们的后勤人才其实也短缺得很,而且因为受到的重视不够,情况可能还要更严重一些。”傅良奇解释道,“我又不可能跟着到每个连队去挨个监督他们搞消杀灭工作,只能传达精神和要求,但是要求提得太高了毫无意义,因为根本就没有一个连队能达得到。”
“别说连队了,你知道卫生所里的院感控制得多糟糕吗?”宋君行哼了一声,“到处都在借床,借来借去搞得隔离工作乱七八糟,肺炎的病人、痢疾的病人和烧伤的病人都挤在一个帐篷里,还床挨着床!要我说,这就是上头要求大干快上搞出来的人才短缺,到处都是混乱管理,这跟你消杀灭没关系,你就算把水都消成蒸馏水也拦不住。”
宋君行所谓的“院感”,全称叫做“院内感染”,顾名思义,就是指住院病人在医院内获得的感染,包括在住院期间发生的感染和在医院内获得、出院后才发生的感染,但不包括入院前已已获得或者入院时已处于潜伏期的感染。院感管理是现代医院非常重要的工作内容,涵盖了大大小小、方方面面的内容,小到医务人员洗手、手消毒的“手卫生”,大到系统的医务人员职业防护规范和专业的隔离病房,都属于院感管理的范畴。
元老院的医院自然也有院感管理工作,前线卫生所自然也有——虽然是放在了大杂烩的“医政管理”这一块里面,但医政管理人员和一线的医务人员一样,采用的人员有相当部分属于突击培训的成果,不管邓科长如何吹省港总医院是“世界一流医院”,也无法掩饰里面99%的从业人员水平的低下。
而且就算这些管理人员都能达到旧位面的要求,也并不能解决全部问题。傅良奇感觉到,部队的整体卫生意识绝对不是靠着几个卫生员宣传个一两年就能建立起来的。
傅良奇此来不是作为一线临床医师,而是来指导营区和驻地卫生防疫工作的,基本上也就差不多就是他自居的“消杀灭”这一套。
傅良奇来两广前对卫生防疫状况是有“充分的心理准备”的,但当他看了之前几位元老的报告后才发现,在尚未全境平靖的两广地区执行防疫工作要面临重重困难:哪怕这种工作的范围仅仅局限在部队里。
两广地处亚热带,气候湿热,密林丛生,而且地形比较复杂,非常适合有害医学昆虫、动物和微生物的孽生繁殖,蚊蝇虻蚋、蛇鼠蚂蟥到处都是。小冰期并不能使这里的夏天变得舒适和卫生。
傅良奇从这前线的报告里总结过,准治安区的疾病谱主要是疟疾、细菌性痢疾、钩端螺旋体病、斑疹伤寒、恙虫病、虫媒病毒病、寄生虫病一类,大抵还是感染性疾病,而且疫情都非常严峻。从自然环境上来看,明末的广西简直是个“湿热病虫害”五毒俱全的病源库,在遭逢明末乱世的大背景下,这些问题只可能更加严重。治安战期间,前线部队经常需要旷日持久地追剿残匪,虽然战斗烈度不高,但体力消耗却并不小,再加上吃穿用度不比后方,人员抵抗力出现了显著的降低。虽然已经在全力执行戒严制度,但毕竟元老院在准治安区控制力度不强,人员流动性大,作战部队又不得不经常进入自然疫源地和疫区作战,传染源控制起来非常困难。
在正式介入两广之前,林默天曾经申请头批支前,跟公共卫生口的几位元老搞了一点卫生侦查工作,大致搞清了准治安区的卫生情况、传染病谱、地方病流行情况和水源水质情况。其实结果也并不出乎意料,最主要的还是肠道传染病和疟疾。由于无处不在的运力问题,消杀灭药械并不是随要随有的,又没有充足的疫苗,林默天只能搞了些权益的办法,比如借鉴旧位面解放军的经验,搞了一套“三打两分一保管”的制度,也就是“炊事员专人打饭、打菜、打汤,分水洗手、洗碗,碗筷自行保管”;又如专门给炊事员安排了统一查体,重新筛了一遍相关病史;或者用更加密集的宣传教育攻势强调常规的饮用水消毒和禁止喝生水之类,为的就是防止肠道流行病的爆发。
但是仗打起来就往往顾不了那么多了。成千上万的小部队分散在全省作战,即使在县城里的卫戍部队的条件也好不到哪里去。执行清剿和巡逻任务的时候,食宿条件就更谈不上了,制定下发出来的卫生防病措施大多是一纸空文。即使是前线卫生制度整顿之后,傅良奇面临的情况仍是如此。
以疫情最不乐观的细菌性痢疾为例,由于药品不足,对患者的救治难以及时完成,不但产生了伤亡,还积存下来了相当数量的慢性患者,成为部队细菌性痢疾继发感染的隐患。归营途中的条件就不说了,互相接触传播根本就是无从避免的事情,回到营区后又只能隔离少部分患者,大量的患者无法隔离,很容易出现再感染和疫情蔓延。
“而且宋哥,最近疫情还出了新花样……你先看看这个。”傅奇良从怀里摸出来一页文件。
宋君行接过一看,是一封广东大区卫生委发来的电报:
1旅卫:午江电悉。穗亦见菌痢散发,前线应依中央新规留菌样查药敏,及时回报。刘,林。
“依中央新规留菌样查药敏……有必要吗?现在能用的抗菌药也没几种,这就算做出来药敏难道还有得选了?还不是一样用磺胺……”宋君行有点意外,所谓“药敏”,全称应该是“体外抗菌药物敏感性试验”,是典型的抗生素时代的一种检验方法。简单来说,就是在可供选择的抗生素有很多种的情况下,把从患者感染灶取得的细菌样本在体外培养,加入不同的抗生素观察细菌对这些抗生素是敏感还是耐受。显然,这对于几乎只有磺胺可用的元老院来说并不是什么有用的检查。
“我之前给广东拍了封电报,汇报了一下这边菌痢疫情的情况。”傅奇良接过电报说道,“现在看来,广州也出现了菌痢,只不过是散发。不过专门回电让我们做药敏可真是头一次……反正也是执行命令,我就做了个药敏,这一做还真发现新问题了……”
“什么新问题?”
“你也说了,觉得药敏没用,对吧?反正现在能用的也不过只有磺胺罢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到目前为止我们基本上没有对任何一种细菌做过药敏检查。”傅奇良表情越来越凝重,“我收到的痢疾菌株有宋内氏和福氏两群,用来做药敏的全是福氏,你猜耐药比例多少?平均20%!最高的能到74%!”
“这么高!”听到这个数字,本来没怎么往心里去的宋君行也吓了一跳。
元老院目前大量应用的抗生素,只有磺胺和土霉素。以磺胺为主――这种曾在人类与细菌延续千万年的战争中开辟先河的抗菌药物虽然经过了时间的检验,却在旧位面被逐渐边缘化,这种情况的出现不是没有道理的。磺胺类通常被认为只有抑菌作用而没有杀菌作用,在旧位面已经形成了非常严重的耐药问题。元老院生产的磺胺纯度有限,又没有甲氧苄啶作为增效剂,因此耐药问题是所有人都知道迟早会来的事情,而且细菌性痢疾本来也是磺胺类的首选适应证之一,用量很大,这次耐药菌在痢疾杆菌中发现也并不出乎意料。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这一天会到来得这么早。
虽然目前出现的耐药菌株比例并不高,但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兆头,在药品本来就不足的情况下,耐药菌株的出现对于本来就不乐观的痢疾疫情无疑是雪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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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更新:第七卷-广州治理篇438节




临高启明 第一百六十五节 代理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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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药菌株问题直接报到了时部长手里,在广州卫生口当中引起了一片小小的骚动。医疗水平没上去多少,耐药问题就先出现了,穿越医学开始体现出难以避免的局限了——早熟。
“药物化工水平和临床诊疗水平不匹配,果然要出问题呀。”傅奇良眉头紧锁地看着手中的文件。青霉素的生产线还没正式建成,目前还是试制阶段,按理说不应该着急,但是如果细菌性痢疾在准治安区扩散,甚至像广州鼠疫事件似的搞个大的,卫生口的诸位脸上都会比较挂不住——出发之前他们可是立了军令状要“把疫情扼杀在摇篮中”的。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民生劳动省已经签发了动用圣船过期药品的命令。虽然“过期药”这个名头听起来很吓人,但是如果深究起来,这些圣船上带来的药品,即使是沦为“过期药”之后,安全性和药效也是优于元老院自产的各种奇奇怪怪的药物的,这也是过期药一直没有被处理、反而还能够得以保住“管控物资”地位的原因。但是“圣船药”并不能完全解决痢疾杆菌耐药的问题,而且不敢用得太多――过期药本身就是导致耐药菌株的常见原因之一,放开了用只会导致更严重的问题。
“其实我觉得情况没那么糟。”宋君行想了想说道,“你想想,公共卫生工作指导思想是什么?防先于治啊。控制菌痢不能只从药物入手,更关键的还是防止病从口入。只要把好这一关,菌痢其实没什么好怕的。”
“我并不是怕菌痢……”傅奇良还是忧心忡忡,“主要是耐药菌这事实在太震撼了……这两天还有别的安排没有?”
“不是说这两天内阁要来视察么,据说是要来几个大脑袋。不过我听说不只是时院要亲临,文总和王主席都要来……”
“他们来干什么?”这个消息有点出乎傅奇良的意料。
“以示重视呗,这回视察也不是光看卫生口,各方各面都要看。”宋君行一笑,“还有另一件事不知你听说了没,上头让在视察期间组织一次‘卫生阵线烈士追悼会’,王主席要讲话。哼,我敢说肯定会把那段话说上去……”
“哪段?”
“还用问吗?当然是‘一个人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这点精神,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傅奇良嘁了一声,没再接话。
“该来的总要来的。”宋君行给傅奇良满上一杯格瓦斯,“先干好我们自己的事就已经很不错了。”
“但愿吧。”傅奇良脸色稍宽,看着越来越浓的夜色,微笑着举起了杯子:“为了蓝徽旗,干杯。”
“为了元老院和人民。”宋君行也笑了。
罗奕铭此刻心焦似火。大崀圩的失败后果之严重,远远超过了预想。
首先是人员上的损失,护卫王初一去大崀圩的两个国民军中队损失惨重,永化瑶民组成的暂编中队因为组建时间很短,在战斗中完全溃散,回到县城的不到十人。其余或战死或散失。另一个中队虽然跑回来一多半,但是伤员很多。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这么一来,罗奕铭只剩下县城里的一个中队了和临时拨来的山地连――因为作战计划无法实施,这个山地连能待多久也不清楚,而且他也没有指挥权。万般无奈之下,他给黄超发出了告急信,要求尽快派出新县长和中队来。
更大的问题是县政府的威信受到了严重损害。原本他们在县里已经渐渐竖立起了政府威信,县内秩序也开始好转。大崀圩的事一出,县里顿时乱了套,正在推进的征收“合理负担”立刻停滞了下来。原本已经躲藏起来避风的散匪歹人又开始作乱,甚至流窜到县城附近作乱。阳山县城一日三警,搞得罗奕铭焦头烂额。
流动野战医院的到来虽纯属偶然,却让他安心了不少――这流动医院有一个国民军“白马队”的小队护送,还有两艘炮艇,都是强战力;况且有两位元老在县城里,想来黄主任发兵也会快些。
黄超接到告急信件是欲哭无泪,其实他原本是做好王初一吃瘪的思想准备的――既然要主政一方,总不能永远是元老手把手,犯些错误也是可以理解的。没想到他居然败得这么惨,差点没把自己也搭进去。现在虽说是逃出一条命来,但是罗奕铭在信件中说王县长“伤势很重,已经作了截肢处理,能否康复尚不得而知”――他不能指望一个生命垂危的归化民干部去主持县政,更别说去剿匪宣抚了。
王初一的失败不仅造成了阳山县的动荡,还影响到了他在整个连阳地区的绥靖工作。在此之前,他已经按照事先的计划:将兵力分驻各个交通要点:国民军连山一中队驻连山县城,国民军连山二中队驻扎在程山老城,监视八排瑶南下的道路;连州方面,连州一中队驻扎州城,二个中队驻扎鹿鸣关,控制八排瑶东进和北进的道路;阳山方面,一个中队驻扎在永化乡监视着八排瑶往东南方向的道路,一个中队驻扎在阳山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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