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我为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吴老狼
没有人插话,倒也方便了陈应良盘算分析,在心中暗道:“注定要被识破的诱敌计,李密为什么要用?是仗着兵多人力足碰碰运气,还是别有所图?如果只是打算碰运气,昨天晚上杨逆叛贼在安喜门外不断折腾,又是为了什么?激怒我们……,等等,安喜门!为什么是安喜门?”
为什么是安喜门?每隔半个时辰就惊扰安喜门守军一次的疲兵计,表面看起来高明实际上却不堪一击的粗浅诱敌计,同时也是专门针对报国军的诱敌计,还有瓦岗之狐李密的奸诈多智,杨玄感的冲动暴躁,这些线索在靠破案吃饭的陈应良脑海中不断盘旋,综合归纳,一个巨大的可能逐渐浮现在了陈应良心头,奸滑的笑意,也逐渐出现在了陈应良的嘴角,让陈应良喃喃自语了一句,“好你个李密,果然厉害,竟然给我玩一个计中计,如果不是碰上了我,搞不好你这次真就能得手了。”
“应良兄弟,什么计中计?”贺兰宜赶紧问道。
陈应良不答,只是飞快抬头看天,发现天空阴沉,不见阳光,很明显今天晚上的月光不会太好,陈应良顿时笑了,打了一个响指,得意说道:“错不了,以杨玄感那个叛贼的急脾气,九成九就是今天晚上!”
“应良兄弟,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贺兰宜越听越是糊涂,道:“要不咱们进城楼谈吧,元大人在城楼里休息,我们进去和他仔细谈。”
“不了。”陈应良摇头,向贺兰宜拱手说道:“贺大哥,我还有急事,就不去拜见元大人了,请你告诉元大人,今天晚上再辛苦一晚上,到了明天晚上,你们应该就可以安心休息了。”
说罢,陈应良向郭峰和陈祠一摆手,吩咐道:“走,我们去上春门。”
说着,陈应良赶紧就往城下走,陈祠忙说道:“陈记室,我们直接从城墙上过去吧,这里距离上春门不远,用不着再下城去绕路了。”
“不,必须得走城下。”陈应良摇头,低声说道:“我们身上的白袍太显眼,不能让城下的叛贼斥候看到我们去上春门。”
………………
差不多同一时间的叛军队伍中,远远看到身穿显眼白袍的陈应良等人上城之后又下城,统率这支叛军战兵队伍的杨玄挺马上跳了起来,无比紧张的向旁边的李密问道:“军师,那几个穿孝袍子的下城了,是不是叫弟兄们赶紧备战?”
“别急。”李密摇头,微笑说道:“且不说我这条诱敌妙计未必就能瞒过陈应良那个小奸贼,就算他真的中计,去集结队伍出击,怎么也得一些准备时间,咱们犯不着立即备战,让弟兄们继续休息,养足体力才是上策。”
杨玄挺听了觉得有理,也就重新坐回了地上,继续低声咒骂害得自己被大哥骂得狗血淋头的陈应良,李密却是神色如常,眺望着远处的安喜门城楼,心中冷笑,“陈应良小贼,我知道以你的狡诈奸险,是不太可能中计出击,就算樊子盖和皇甫无逸这些人中计,你也有办法说服他们不要冒险出战——可是,我的真正意图,你能猜得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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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我为王 第三十九章 料敌机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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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诱敌计被陈应良一眼识破的缘故,再加上东都守军除了报国军外没有那支队伍敢出城野战的缘故,杨玄挺和李密率领的叛军队伍,理所当然的是在安喜门外白等了一天,太阳还没落山就灰溜溜的撤回了十八里外的金墉城大营,带走了一些在战场上赶造的飞梯与虾蟆车,还有埋伏在隐蔽处的一千五百精锐骑兵,换上郑俨率领的两千生力军继续不断骚扰安喜门守军。
白白辛苦了一个白天,什么收获都没有,急于报仇雪耻的杨玄挺当然是满肚子窝火,在回营的路上骂声不绝,大骂陈应良的祖宗十八代加所有女性亲眷,顺带着献计诱敌的李密也遭了殃,没少被杨玄挺顺带着指桑骂槐的指责,极有涵养的李密则是装着没听到,因为李密早就明白自己这条诱敌计很难瞒得过人小鬼大的陈应良,以诱敌计为掩护布置的后续计划,才是被李密寄以了厚望的杀手锏。
十几里的距离上马就到,天色才刚微黑,李密和杨玄挺就已经回到了金墉城外的叛军大营,让李密有些奇怪的是,杨玄感这次竟然没有象往常那样亲自到大营门前迎接自己这个军师回营,这一点也让心高气傲的李密颇为不满,觉得杨玄感的气量未免有些太窄,自己只不过一时不慎让陈应良奸贼拣了一个小便宜,杨玄感就因此对自己如此不敬。
也是到了中军大帐中,李密才发现自己这次是错怪了杨玄感,同时也惊喜的发现,前右武侯大将军、曾经被隋炀帝亲自誉为诸葛亮再世的隋军名将李子雄,竟然出现在了杨玄感的帐中!又经过杨玄感介绍,李密这才知道李子雄是因为遭到了隋炀帝猜忌,怀疑曾为杨素得力助手的李子雄参与叛乱,下令捉拿,李子雄不得已才杀了隋炀帝使者,潜逃来投奔杨玄感,杨玄感也是因为李子雄这个隋军重臣到来必须亲自作陪,这才破例没有到大营门前去迎接李密这个军师。
隋炀帝竟然自己逼反了其实并没有参与叛乱的杨素得力助手李子雄,还是以擅长治军而闻名的名将李子雄,铁了心造反的李密对此当然是喜出望外,与李子雄互相行礼客套之后,立即就向刚从辽东战场上逃回来的李子雄打听北方战况,也就是征战在外的隋军主力回援情况——李密再是自信,可也不敢狂妄到自信能够指挥杨玄感叛军这群乌合之众击败被隋炀帝带到辽东战场的隋军主力精锐。
李子雄的回答让李密让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同样清楚隋军精锐与叛军队伍差距的李子雄神情无奈,答道:“就我所知,杨广暴君得知了楚公起兵后,立即解除了对高句丽重镇辽东城的包围,率领主力大军回援中原,高句丽的军队已经在野战中被暴君麾下的主力打怕了,没敢乘势发起追击,直到杨广的御林军过了辽水,高句丽才追袭了官军的后部,杀了几千老弱士卒。”
“高句丽的军队,没能牵制住杨广的主力回师?”李密的脸色有些微变了。
“还有,我还在南下路上听到消息。”李子雄神情更加无奈的介绍道:“听说来护儿率军抵达东莱后,生到楚公起兵的消息,没有向杨广请示,立即就自作主张放弃了渡海攻打平壤城的计划,率军从东莱回援东都洛阳,按路程计算,他现在至少已经到了鲁郡。”
“来护儿?”李密的脸色又变了一下,对来护儿这个身经百战的隋军名将无论如何都不敢掉以轻心。
“来护儿直接就从东莱回师了?”志大才疏的杨玄感也难得皱了皱眉头,道:“这条暴君走狗颇知兵事,我们留守黎阳的元务本恐怕难以抵挡。”
“楚公所言极是。”李密赶紧附和道:“如今之计,应该是尽快移师西进,攻取关中,扼潼关据山河之险,抵挡杨广的回援大军,这才是上策。”
李子雄虽然被隋炀帝赞为诸葛再世,但刚到叛军营中不知军情,不敢胡乱开口发表意见,没有附和李密的正确战略。在战略上从来不听李密意见的杨玄感则照旧不肯采纳,冷哼道:“关中,我当然要取,不过在取关中之前,我得要先拿下洛阳,擒住那条姓陈的暴君走狗,把他碎尸万段,凌迟处死,一雪我的断耳之仇,邙山之恨!”
李密苦笑了,也实在无法理解杨玄感的思维模式——为了一个敌人,竟然能够甘心放弃攻取关中的最好机会?而杨玄感却不这么想,只是又顺势问道:“法主,你和三弟去东都诱敌,情况如何?陈应良那条暴君小走狗,有没有出城和你们交战?”
“没有。”李密如实答道:“我们只是远远看到有三个身穿白袍的官军上到安喜门,想来其中定有陈应良小贼,但那个小贼和我猜测的一样奸诈,没有率军出城突袭我们,想来这个小奸贼已经识破了我们的诱敌之计。”
“小奸贼!”杨玄感骂了一句,又恶狠狠说道:“没关系,那就执行法主你妙计的第二步,今天晚上就去偷袭东都,攻破洛阳,生擒樊子盖、皇甫无逸和陈应良这些暴君走狗!”
“楚公,是否再等一等?”李密好心劝道:“我们的疲兵之计只用了一个晚上,效果还不够明显,不如再用鼓锣队骚扰东都守军几个晚上,再突然发起偷袭不迟。”
“时间宝贵,不等了。”杨玄感一挥手,斩钉截铁说道:“我刚才看过天气,今天晚上应该没多少月光,正适合执行计划的第二步!今夜偷袭洛阳城能得手当然最好,即便不能得手,我们也还有时间发起正面强攻,直接拿下东都!”
李密犹豫了一下,见杨玄感态度坚决,知道杨玄感狗熊脾气的李密也明白劝了只是白劝,便无可奈何的说道:“既如此,那么最好是在下半夜的四更过后发起偷袭,这样把握更大一些。还有,请问楚公,我们今天晚上是偷袭那座城门?徽安门还是上春门?”
“上春门!”杨玄感大声回答,咬牙切齿的说道:“当然是上春门!本柱国在那里受到的羞辱最大,当然就要在那里报仇雪恨!”
“唉,心胸如此狭窄,如何能成大事啊?”李密心中暗叹,又在心里自我安慰道:“不过都一样,我们昨天晚上骚扰了安喜门一夜,东都官军今天晚上肯定把注意力集中到安喜门一带,不管偷袭徽安门还是上春门都一样,没什么区别。”
…………
夜色渐黑,报仇心切的杨玄感亲自提点起了最能打的几支精锐队伍,又纠集了一大群炮灰队伍,携带大量的铁锹、锄头和带有飞爪的绳索等爬城器械,还有数十架用毛竹制成、坚固而又轻便的飞梯,于二更正时出营集结,人衔枚、马套嚼,静悄悄的摸向十八里外的洛阳城,准备执行李密破城计划的第二步,借着夜色与安喜门佯军的掩护,连夜偷袭久攻不下的洛阳城。
除此之外,为了尽快熟悉叛军情况与洛阳守军的情况,同样已经无路可退的李子雄不顾远来疲劳,也坚持着一同随军出战,要到战场上实地考察敌我战况,杨玄感大为高兴,劝说了几句便欣然接受了李子雄的请求。
距离很近,时间也很充足,李密便很细心的提醒杨玄感在途中派人先去负责骚扰安喜门的郑俨队伍联系,了解洛阳守军的反应情况,结果回报让杨玄感和李密一起的喜出望外——郑俨队伍反复骚扰安喜门的期间,安喜门守军不仅每次都被迫起身备战,且城墙上还出现许多身披白袍的隋军士兵身影!
“好!”李密喜道:“敌人果然上当了,把最能打的白袍兵调到了安喜门,邻近的上春门和徽安门就算加强了守备,也肯定不如安喜门这么严密。”
杨玄感笑着点头,同意李密的判断,已经知道计划步骤的李子雄也赞道:“法主先生果然高明,连续两夜骚扰安喜门,又在安喜门外打造攻城武器,布置埋伏,布置这一系列假象,即便换了是我,也一定认为楚公选择的主战场就是安喜门,绝不会想到我军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准备偷袭其他城门。妙计,果然妙计。”
赞完了,李子雄又有些奇怪的问道:“不过法主先生,有一点我很不明白,既然是声东击西,洛阳的城门又多达十二道,我军为何不去偷袭其他远一些的城门,偏要偷袭与安喜门相邻的上春门、徽安门其中之一?”
“老将军,你是在考我吗?”李密比李子雄更糊涂,答道:“不去偷袭其他城门,第一当然是地理方面不适合偷袭,第二当然是为了制造灯下黑了,敌人或许会怀疑我们是准备声东击西,但决计不会想到我们是准备偷袭与安喜门最近的上春门或者徽安门,心理上会出现疏忽,我军发起突然偷袭当然就可以事半功倍了。”
“原来如此,高明。”李子雄点头赞誉,心里却万分警惕,暗道:“确实高明,这一点连我都没有考虑到,看来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一些,有这个叫李密的小子在,我想成为杨玄感义师的头号重将,不会那么容易。”
“这位李老将军,有些名过其实啊。”李密也在心里嘀咕道:“还号称再世诸葛呢,对洛阳地形不仔细了解就算了,还连灯下黑这个道理都不懂,看来我的惊扰战术同样可以影响到上春门和徽安门这个细节,你就更加不会留意到了。如果你就这么点本事,那么用你来装点一下门面还行,对你委以重任,那搞不好就得坏事了。”
各怀心思间,上春门的城上灯火已然依稀可见,李密赶紧建议杨玄感颁布严令,严禁发出任何声响,借着夜色掩护缓缓逼近上春门,尽可能的在不知不觉间摸到上春门下。而让杨玄感和李密暗暗窃喜的是,上春门城墙上的灯火虽然不少,站着箭垛旁边值哨站岗的士兵却为数不多,同时上前开路的前锋队伍也派人回报,说是发现城上士兵多在倚墙瞌睡,防守十分疏松。
确认了这一点,杨玄感和李密心中更是大定,赶紧低声催促军队上前,而当叛军队伍逼近上春门一里之内时,西北面的安喜门那边却突然响起了巨大的战鼓声、铜锣声和呐喊声,吓得包括杨玄感和李密在内的叛军队伍所有人赶紧伏地噤声,生怕被上春门的守军队伍察觉动静。
郑俨队伍制造出的喧哗声相当不小,在万物静籁的深夜中传得老远,即便是上春门这边也仍然可以听得清清楚楚,也确实吵醒了相当不少的上春门守军,倚着箭垛旁边瞌睡的哨兵打着呵欠伸着懒腰,骂骂咧咧的睁开眼睛,之前不知道在那里偷懒的巡逻队也打着火把在城墙上巡逻了起来,但是阴霾的夜空却给了叛军队伍最好的掩护,不管是那些巡逻的哨队,还是懒洋洋伸出脑袋观察城下动静的站岗士兵,全都没有发现半里多外,正有数以万计的叛军队伍埋伏在夜色之中。
时间对于叛军队伍而言突然变得无比漫长,每一个人都在提心吊胆,生怕被城上敌人发现而前功尽弃,但还好的是,同样受到叛军骚扰战术影响的上春门守军对此显然是早已经习以为常,郑俨那边的喧哗声还没有停歇,不少哨兵就已经重新倚墙瞌睡去了,巡逻哨队也毫无察觉的直接向北面去了,没有出现半点的异常迹象。
叛军队伍在西北面制造出的喧哗声终于停歇了,上春门的城上也很快重新恢复了安静,乘着这个机会,杨玄感和李密也迅速安排了攻城队伍,由杨玄感二弟杨玄纵率领一千五百精兵担任先锋,负责攀登城墙偷袭城上守军,杨玄感自领中军作为接应,李密则指挥炮灰队伍做为辅助,准备着一等杨玄纵偷登城墙得手,就立即发起全面进攻。
安排一定,又看到城墙上的守军哨兵大都已经重新入睡,杨玄感立即低声传令,杨玄纵把手一挥,一千五百最精锐的叛军士兵立即携带着各种工具潜伏上前,就象一群黑夜中的豺狼,眼中闪烁着绿光,不声不响的悄悄摸到护城河边上,半蹲着身体快步上桥,直接从护城河上架设的固定石桥过河,迅速摸到了城墙之下,并且迅速向着杨玄纵此前指定的灯火稀少处挺进。
杨玄纵的前锋队伍过桥的时候,杨玄感和李密紧张得简直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音,只觉得时间无比漫长,杨玄纵队伍的动作也太过磨蹭,无论怎么快步向前都象乌龟爬一般的缓慢,队伍还无论怎么走都象走不完一样。但还好,这段漫长的时间终于过去,在丝毫没有惊动城上守军的情况下,杨玄纵的队伍终于还是全部通过了桥梁,迅速摸到了上春门南面的灯火稀少处。
悄悄松了口气,杨玄感赶紧率领中军队伍匍匐上前,半蹲着迅速逼近上春门,同时杨玄纵的队伍也开始把好几十架的轻便竹梯悄悄搭上了城墙,嘴里含着小石块的叛军士兵或是踏梯而上,或是利用铁锹、锄头和飞爪之类的辅助工具直接攀爬,安静无声又迅捷无比的摸上城墙,当杨玄感率领的中军队伍摸到了护城河边上时,第一名叛军士兵,也终于顺利的登上了城墙顶端!
看到第一名叛军士兵踩着竹梯登上城墙,城墙下的叛军队伍再是怎么努力保持安静也忍不住出现了些许骚动,正在飞梯上的叛军士兵更是象打了鸡血一样的拼命上爬,势不可挡的冲上城头,护城河对面的杨玄感更是狂喜万分,激动得几乎就想大喊大叫,欢呼自己的偷袭得手。而远处的李密也十分难得的用拳头重重一砸地面,黑脸上笑容满面,暗道:“陈应良小贼,你到底还是嫩了点!”
“喂,李密奸贼,你能听到不?!”
眼看已有上百叛军士兵冲上城墙时,上春门城楼的灯火最密集处,突然站出了一名身披白袍的俊俏少年,带着笑意冲城下大声喊道:“你一定在笑了吧?可惜,你笑得太早了,现在该我们笑了!弟兄们,动手!”
“陈应良小贼!”听到这熟悉的恶心声音,还有看到那熟悉的瘦弱身影,曾经与陈应良相距不到一步的李密顿时呆若木鸡,脱口惊叫。
“杀啊——!”
李密脱口惊叫的同时,之前还是安静无比的上春门城墙上已经是突然鼓声震天,杀声四起,火光大亮间,无数身披白袍的骁勇将士出现在了叛军登城点的南北两侧,左右包夹,吼叫着潮水一般涌向刚刚登上城墙的叛军士兵。而与此同时,上春门墙段的几座城楼一起楼门大开,大批大批全副武装的隋军将士各挺刀枪,打着无数的火把从城楼中冲锋而出,冲到城墙边上二话不说就将火把扔下城墙,同时还扔下大量淋过火油桐油的柴捆草团,城墙下很快就是火光通明,不管是已经顺利摸到了城墙下的杨玄纵队伍,还是只摸到了护城河边上的杨玄感队伍,片刻间就全部暴露在火光之中,无所遁形。
“中计了!”擅长打埋伏战的李密放声狂吼,“快撤!快撤!快往后撤!”
决定伤亡大小的关键时刻,深知伏击战厉害的李密倒是无比理智的大吼下令退兵了,可惜进攻后退的决定权并不在他的手中,而是在性格无比喜欢弄险的杨玄感手中,仗着已经有一百多精兵冲上城墙,也仗着手里的飞梯还算充足,无比蔑视东都守军近战能力的杨玄感只稍一犹豫,马上就大吼道:“擂鼓!全军冲锋!不管付出多少代价,也要给本柱国拿下上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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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我为王 第四十章 李密妙计安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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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心而论,在发现自军中伏的情况下,杨玄感还不顾一切的下令发起总攻,这个选择其实并不愚蠢,甚至还可以说是相当正确,是一个冷静而又理智的选择。
因为在杨玄感的印象中,洛阳隋军的近战能力实在太弱了,通常只要是叛军士兵提着刀子冲到面前,不等真刀真枪的动手,洛阳的隋军队伍就已经撒腿逃命,与裴弘策、达奚善意交战时如此,与元晁群、刘子翊作战时也是如此,甚至就是与卫玄率领的大兴援军会战也是同样如此,习惯成了自然之下,本来就无比心高气傲的杨玄感当然也就对自己队伍的战斗力充满了绝对信心了。
更关键的一点是,冲上了洛阳城墙的叛军士兵已经有一百多人,这点兵力虽然不多,可也不算少,而且还都是从叛军队伍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士兵,杀过敌见过血,有经验有勇气,单兵战斗力出类拔萃,在已经控制住了一块城墙的阵地情况下,这一百多叛军精兵只要坚持住一段时间,让更多的叛军精兵冲上城墙,那么上春门的东都守军即便有所准备,叛军照样有很大希望攻破城门。而考虑到叛军士兵与东都守军的战斗力差距,杨玄感觉得这个希望不仅大,还非常的大。
杨玄感这个想当然坑苦了他自己,已经冲上城墙的叛军士兵确实是精锐不假,可惜他们遭遇的对手同样是洛阳隋军中最精锐的报国军,以逸待劳士气正盛不说,一场接一场奇迹般的胜利也早已让每一名报****将士建立起了最为绝对的自信,对刀锋见血的近身战不仅丝毫不惧,还本来就是靠血战恶战吃饭和扬名立万,同时早已经习惯了以寡胜众的报国军,这次又破天荒的占据了兵力方面的优势,队伍上下已经不是害怕敌人太多,而是害怕敌人太少捞不到斩首之功了!
惧怕敌人首级不够之下,埋伏在叛军两翼的报国军队伍自然是一队比一队冲得快,一队比一队冲得猛,率军埋伏在右翼的郭峰仗着人高腿长,第一个冲到了叛军士兵面前,二话不说就是一刀砍下,叛军士兵举刀格挡,虽然准确架中了郭峰的厚背砍刀,却臂力不足,手中横刀当场被郭峰崩飞,继而郭峰就势一刀抹出,准确抹中了那名叛军士兵脖颈,割破咽喉鲜血狂喷,那名叛军士兵也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摔倒在了血泊中,至死心中都在疑惑,“这个官兵,怎么不象我以前碰到的官兵,看到我抡刀就跑?”
旁边有几名叛军士兵挺枪来刺郭峰,郭峰不躲不闪,大吼一声又是一刀向敌人当头斩下,旁边也早有报国军的枪矛刺出,后发先至抢先刺中刺伤叛军士兵,逼得叛军士兵回枪自保或者后退躲避,仅有一支长矛刺中了郭峰的胸口,与郭峰身上的坚固明光铠相撞发出铛的一声,矛尖嵌入甲中无法继续刺入,郭峰的厚背砍刀也同时落下,将那对面之敌脑袋砍成两瓣,鲜血与脑浆一起横飞,报****将士迎着鲜血与脑浆大步向前,毫无畏惧的迎向手拿闪亮刀枪的前方敌人。
鲜血与脑浆同时横飞还有左翼这边,率领伏兵从左翼杀出的报国军校尉陈祠,模样在报国军四校尉中最儒雅,最喜爱的杀敌手段却是拿熟铁棍给敌人的脑袋开瓢了,又粗又重的熟铁棍被陈祠舞得虎虎生风,叛军士兵被打中就伤,砸实就亡,不到片刻时间,就有两名叛军士兵的脑袋被陈祠敲得粉碎,象砸西瓜一样砸得粉碎,动作之迅捷,铁棒之威猛,仿佛就象他那亲四弟传说中的得力保镖附身夺舍。
其他的报****将士在力气方面不如先天条件好的郭峰,在武艺方面不如在少林寺练过的陈祠,但是在勇猛凶狠方面却人人不输,从上到下都象是疯了一般,血红着双眼不要命的直冲过去砍杀,招招式式都是只攻不守,那怕拼着身上中刀中枪也要把手里的刀枪往敌人身上招呼,个个一往无前,人人势不可挡。
在如此凶猛冲击面前,城墙上的一百多叛军士兵再是精锐也当然是难以招架了,也不敢指望什么继续扩大阵地,老老实实的退到了城墙边上聚团而战,一边全力招架报****的穷冲猛打,一边等待后续队伍上墙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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